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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细雨作者:召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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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的电视声,与模糊的几记咳喘,忽然就有一种十分虚晃的安定感。可陈沛青怎么会不清楚。那天他事后的反应,自己一时气恼也顾不上深究,可后来再想一想竟也明白了一二,甚至开始体恤。
  台面上的菜肴七零八落,成了汤水的番茄炒蛋,一眼看去就还脆生生的芹菜,还有盘酱炒茄子,也多亏是酱炒,这才能蒙混过去,只有两碗白饭是最好的,李弄璋顿时觉得好笑,几日的愁绪也没了影,仗着自己在酒桌上练出来的钢铁肠胃,就坐下来端住了碗筷。虽然卖相不好,但味道却十分正宗。他自己不擅厨艺,平时的三餐都在外面解决,家里的厨房几乎就是个摆设,难得吃到这样贴心贴胃的食物。
  “今天有点累,所以做得马虎了。”他笑着辩解。
  “很好吃。”李弄璋囫囵咽下一口,以示自己没有说假。
  “你父母现在怎么样了?”陈沛青问。
  “我爸身体挺好,我妈就不行了。我想一想还是把他们接过来,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我也好照顾,那山沟里虽然空气水质都好,可真要犯了病都找不到就近的医院送去。”
  “也是。在身边总归安心一点。打算让他们和你住在一起?”
  “我应该会从现在的房子里搬出来,让他们住,毕竟是高层,上下都有电梯,也轻松一点。我自己再买一套。”
  “那你压力可大了。”“现在手头宽裕,付个首付还不是问题。”
  “那。。。你要和我分开么?”似乎并不打算在饭后再提起,那样反而显得拘泥,干脆就在现在说,当作一件芝麻绿豆的事,他眉眼轻松,并没有咄咄逼人的势头,“不过,我们现在似乎也没有在一起吧。”说完又跟上一句,笑着宽慰起了眼前要做出定夺的人。
  “那你要和我分开么?”李弄璋不答反问。他开始觉得自己的答案无足轻重,似乎只有他嘴里的话才是压轴。陈沛青想了片刻,笑得一派真诚,“不想。”他决定坦诚,而不是与顾撷之分开时那样坚持着顾全,同时,他也想看看李弄璋的反应。
  “那我也不想。”他飞快地回应,有些孩子气的急迫。“你不必迁就我。”“我只是希望这件事由你来做决定,并不是迁就。”
  “我的父母是不大管我,可你的父母呢?还有你的同事,朋友。”“这些你都不用管。”他坚持,像是四处浮游中抓住了一根主心骨,接下来的事宜也立马在心里有了眉目。
  “那你管?你打算怎么管?”他没有自私到这样的地步,硬是要他说出一个周全的方法。明明是自己说要与他在一起的,现在却像是要劝回一个浪子,左右为难,泊不了岸。
  “朋友与同事小心一点就没有关系,只是父母那里。”“他们一定会让你结婚的。”前车之鉴刚刚演过,话说出了口,陈沛青顿觉心灰。“我结婚,你还要与我在一起。”原来他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到底是个商人,哪里会放过丝毫唾手可得的利益。
  陈沛青当下就翻了脸,寒意四起,“你想的可真周到。”“你别这样,结婚前我会说清楚的。”李弄璋好声地劝。
  “你觉得我对你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陈沛青冷笑。“是的。”他点点头,气定神闲地看他,像是要听他说出更多的反驳。“你不在的时候,我和撷之在一起。你自己算算?”他怎么会被他激起来,忽然间,竟是李弄璋哑口无言。
  “你要结婚就去结,我可以理解,也许之后我也会结婚,毕竟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没有拦过撷之,也不会拦你。只是刚才那样的事情我做不出来。”陈沛青只当是李弄璋说昏话,语气立马就放缓了,笑脸相对,可他哪里知道,李弄璋早就将这个主意落实到了心里。
  “那如果我说不结呢?”
  “你已经有了这个念头,现在打消一阵,万一以后又有了呢?”
  “你不是说不想和我分开么?”
  “想归想,可做又是另一码事情了。”
  “你不敢?”
  “对,我不敢。”陈沛青点头,他也有了成长,哪里会瞻前不顾后,现在他又要将一个人推开。
  光顾着说话,菜只去了一半,陈沛青却将碗筷搁下,“你可以走了么?”连吃没吃饱都不消问了,直接放话赶人。李弄璋脸色阴沉,原来全是自己一头热,他怎么会想和女人结婚,还不是为了能和他毫无障碍地在一起,可末了被他拒绝不止还被教训了几句,又偏要提到那个顾撷之,原来他对自己竟然是淡了,在那个顾撷之身上到底耗费了多少,他越想越是忿忿不平,将车开到半路,又突然停下。他不管了,不管陈沛青的那派说辞,他就是要与他在一起,他就算闹个天翻地覆也要得到这两全。
  


☆、二十九

  消停了十天半个月,陈沛青以为风头总算过去了,他大概是不会再来重修旧好了,心里又是沮丧又是宽心。但又到了过年的时候,他也无暇去顾及这阴云雾霭,早早地就与顾撷之还有小绸约好,要一起吃年夜饭。似乎因为已经成家立业,顾撷之与他又有一段不可言说的旧情,所以他对他总有一种愧疚催使的照顾,但并不算过火,所以陈沛青也就不去拒绝。因为大年三十当晚,他们两人要与双方家长一起吃,所以这餐就安排在了小年夜,依着杭州的风俗,这是在除夕夜的前一天。其实也并没有这么多的讲究,无非是这一天晚上,大家都有了空闲。三人里没有厨艺特别拔尖的,又都不愿在烟熏火燎后再去处理锅碗瓢盆,干脆就在外面吃,地方是小绸选的,古墩路上的一家杭帮菜馆。
  陈沛青到时,席上只坐了小绸一个,顾撷之还在处理公事,而她早就停了工作,在家里吃吃喝喝,休养身体,因为才怀上了两个月左右,所以还不显出来,但人却扎扎实实地宽了一圈。她先与他一起点菜,接着就又打开了话匣子,明明都不记得上次说到哪儿了,她却还能神通广大地接续上,“你那天还没说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嘴一张就是一记重磅。
  “成熟稳重一点的就可以。”他说的含糊笼统,暗暗地在李弄璋身上想。
  “这也太宽泛了,再具体一点。”她喝一口茶,伶俐地催促着。
  “总之,要成熟稳重。体贴一点。眉毛要浓。不能太聒噪。心思别太复杂,好懂一些。”恍惚地加上最后一句,陈沛青搜肠刮肚也只找到了这些零零碎碎的,不禁自省到底执迷于他的哪点哪面。他到现在还是不懂他,从未料到过他是会做出不法之事的人,是会说出要和别人结婚后还与自己在一起的人,忽然就懊丧起来,可还好只是在心里,脸上还是温和欣悦地与小绸对看着。
  “还是不够具体!”小绸拍他的手背,可也不细究了,再问:“我帮你介绍女孩子好不好?”
  “哎?不用了。我现在自己都还照顾不过来。”这个理由总是格外妥当的。
  “并不是要你谈婚论嫁啊,只是多认识些人嘛,觉得好就在一起,不好就做朋友。我都没见阿青领女孩子过来给我们认识过呢。”她随顾撷之叫他阿青,对他的私事也抱有一定的热忱,话说得又十分圆满,找不到可以再拒绝的地方。
  陈沛青决定还是不要坦诚自己的取向,但还是打算再推辞一下:“我这人比较无趣,可能会和你的朋友们找不到共同语言。”
  “没关系,我觉得你很有趣啊,再说兴趣是可以培养的。那我等我联系好了就告诉你。”她势在必得,将话说死了,不准陈沛青反悔。陈而沛青只盼着她吃完这一顿饭就打消这个做媒的念头,但想她整日都是空闲,想必只会更上心吧,可已经答应下来,也只好随她去了。这时服务员上了一盘冷碟,顾撷之也正好到了。
  他体贴地与小绸坐并排,靠着过道,服务员上菜的一面,刚才他远远地见到小绸与陈沛青在说话,所以坐下时兴致颇高地追问了几句,却被小绸故作神秘地用三言两语打发了。陈沛青拾起一个话头,三人七嘴八舌地再聊一会儿,菜就陆续上齐了,小绸又捧一杯果汁,顾撷之要开车,于是连带着陈沛青,两人也都喝起了软饮。
  其实小绸问过顾撷之,他与陈沛青是怎么认识,他自然是讳莫如深,随便造个理由搪塞过去,小绸觉得牵强,却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她聪明就聪明在这个度上,是从母亲那里承袭下来的御夫之术,当然,她也是个明眼人,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不是普通男人间那粗鲁的酒桌情谊,而是更深一层,更为柔软一些的。因为她本人也十分亲近陈沛青,于是也就不再猜测。
  桌上聊的都是很轻松的话题,没有朝公事上说,何况没有酒精助兴,很快就聊到了尽头,饭也吃得差不多,三人就起身离开,顾撷之将陈沛青也一道拉进车里,说会送他回去。可偏偏先将小绸送回了家,再与她说要和陈沛青续摊喝酒,让她先回去休息,陈沛青坐在后座,看了后视镜里的人一眼,正好四目相交,顾撷之朝他一笑,就当他已经答应了。小绸也不拦着,叮嘱几句不要酒后开车就扭身走上了楼,没了之前娉婷的身姿,却真的有了母亲的馥郁。
  顾撷之将车停在了车库里,与陈沛青一起走出去,小区附近有一家小店,卖卤味和酒,他熟门熟路的样子,应该是常来的。正好是晚饭结束夜宵却还没开始的青黄不接的空档,人头还未攒聚起来,只见了老板一个人。顾撷之点了一碟花生,一碟煮毛豆与一碟鸭脖子,都洒了一层辣子,鲜艳香烈,酒是纯米烧酒,用手臂长的玻璃绿瓶装着,倒进巴掌大的陶瓷酒杯里对饮。
  “怎么觉得你有事要和我说?”说完,陈沛青就先喝了一口,一时没做好准备,味道闻得温和,哪里知道一路从舌根刺辣下去,两颊浮红,眼眶泛潮,鼻子里湿漉漉地下来,他吸溜着,只顾着伏在桌面上咳嗽,青筋直跳。顾撷之连忙抽过来纸巾替他捂着,又从一旁的壶里倒来温水,却被陈沛青挥手挡开了,谁见过喝酒喝得那么狼狈的,气急不过,又抬头再喝一口,这下做好了万全准备,爽辣却不呛口了,反而在舌侧尝到了绵软的甜。
  顾撷之见他没事了,也跟着抿一口,佐着滴绿鲜嫩的毛豆,“没事,只是想和你聊天。”
  “刚才吃饭之前,小绸说要给我介绍女孩子。”陈沛青嚼一粒花生,将碎辣椒从嘴里别出来。
  “你答应了?”他笑着凑近来。“能不答应么,又不好直说。”
  “直说也没事,她应该不会在意。”
  “总归还是瞒着好,一说出来都是个事体。”
  “你想瞒一辈子?”
  “你不是已经瞒上么?”陈沛青眼睛一翻,尖牙利嘴地反问着。
  “那你也找个女孩子瞒着呗。”顾撷之笑。“我可不祸害别人。”酒一多,舌头就松了,又因为心头的郁结,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眼里懵懵懂懂,嘴上却要喷出刀子。
  还好顾撷之熟悉他,并没有较真,可脸上还是变了变,陈沛青这才恢复,细声道了歉,“我最近都是这样子,你别往心上去。”
  “你怎么了?”顾撷之追问。“我又碰到他了。”“李老板?”“恩。”“你们又。。。?”“恩。”像是在打什么哑谜,可答案昭然若揭。气氛一下子凝重,三人之间何时清楚过,就算到了现在都还是一本糊涂账。
  “阿青你别再去招惹他了,好好过日子吧。”顾撷之想到他在商场上对自己的穷追猛打,不禁又有些心悸,可闭紧了嘴,不透露半分。“我已经在这么做了。可我好像真的离不开他。”陈沛青的眼里忽冷忽热,忽明忽暗,口齿有些含糊了。
  “那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还是在想着他?”时隔久远,问出这样的问题时竟有了旁观者的姿态,可不免心里又要动一动。
  “也许有一点吧。但那时我更在意你。”即使现在无法在一起了,这样的回答也还是让顾撷之心潮澎湃,从一张酒嘴里说出来,多少是句真言。
  “所以和我分开后,再看到他的时候,所有感觉都回来了?”他见陈沛青不动筷子,只抱着酒杯,连忙往他嘴里衔一段鸭脖。
  “都回来了。可像是重组或者异变了。我想和他在一起,可要是真的分开,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他陷入了两难,眼里的雾更重一层。
  “为什么会想到分开?”与他在一起时,顾撷之就看明白了,陈沛青并不是一个格外缠人的人,甚至独自一人时显得更为清爽自在,从来未怀有惧意,深一层来讲,他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所以他当时才会果断地与自己分开,没有鲜血淋漓的牵扯与断送,反倒是顾撷之自己,五内俱焚的样子。
  “要是和他在一起了,他有压力,我也有压力,还是分开比较干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果然就是这么一个理由。“那他怎么说?”“他?好像没说什么。”陈沛青并没有将李弄璋的主意坦白,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你自己觉得好就好。”劝和不劝离,就私心来说,顾撷之并不希望他再回头和那人在一起,只是不好明说。“你喝醉了?”他想伸手碰他,可立马又明白现在不是当初,硬是抽回来,扶住了他的胳膊。“恩。”醉也是醉得安稳,没有天旋地转翻江倒海,四肢发虚,胡乱倚靠住一处,他的脸像是一尊玉石,卧在这十分温和壮阔的酒意里。“我送你回家?”他壮起胆子,触一触他金漆似的眉心。“恩。”陈沛青点头,迷蒙住了,脑子里横七竖八,正好有个人过来搂他,他就一味地攀紧了,分不清这里面的居心。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居心(*/ω\*)


☆、三十

  顾撷之也喝了酒,所以不好再开车,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一道坐进了后排。这次调换了一下,换做陈沛青伏在他的膝头,他的手心火热,摸着他的额头只让他身处酷暑一般,于是只好替他掐着太阳穴,手背稍凉一些,就紧贴住了他的面颊。
  假期伊始,路上的车流人流就逐渐宽阔,又没个秩序,加塞逆行,处处壅塞,司机是个路躁症患者,对着一辆缓慢通行的轿车使劲鸣笛,膝上的陈沛青揉了揉眼睛,却不醒来,还以为在自家的床上,扭一扭就要翻身,顾撷之连忙伸手护住他,再将他搂紧了。正好驶过一处桥洞,身周忽然暗一暗,难以抵挡,顾撷之低头,在陈沛青的额角留下一记亲吻,又吻他的鼻尖,他不敢奔向他的嘴唇,自己那卑微且阴森的居心再也施不得半点养料,他从来未舍得过,可现在他还有一个小绸要顾念,他当然不会将陈沛青推向李弄璋,却也不会独断地将他截留。
  他付了车费,两个人,又回来了这个地方。陈沛青四肢瘫软,立也立不住了,他也没办法去搀扶,干脆躬□来,将这稀泥背在了身上,还好有个电梯,要是是走道,顾撷之可真要折了一把腰。电梯门一打开,就见门口已经堵了一个人。他一回头,本还温和的笑容立马磨成了一把利刃,又闻到迎面一阵酒气,笑成了怒,“他和你喝酒去了?”他省却寒暄,开口审问。“是的。”顾撷之有些发怵,到底没做好在这里见到他的准备,见他怒意更盛,“要过年了,他只有一个人。”李弄璋对这句近乎于哄弄的解释置若罔闻,脸色一沉,跨一步过来伸手夺人。顾撷之灵活地朝后躲开,卯起力气对付他,“你别再管他了。”“你也别再管他了。”寸步不让,集结成军,对峙半刻,顾撷之服软,“先让我把他放进去。”李弄璋终于舍得让开,他配合着从陈沛青的口袋里拿出钥匙,替他将门打开,顾撷之将他放去床上,酒醉的人安稳极了,不吐不闹,只管自己睡得两耳不闻。
  两个人从卧室出来,都不离开,盛气凌人,像是要争夺这一个地盘,以及这地盘上的人。不开灯,压低了嗓音,在浓黑如墨中争执,“你应该回去照顾你的老婆。”他语带讽刺。“我留下来。”他坚持着。“他已经和你无关了。”李弄璋冷笑。“迟早也和你无关。”顾撷之并没有被激怒,逐字反驳。“你不如先管管你们公司的那笔烂帐吧。”他又笑。“你又使了什么下三滥吧,你最擅长的。”“是你技不如人。”他气定神闲。一口气郁结到了嗓子眼,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叫嚷了起来,顾撷之啐了一声,是小绸在一旁催着回家,说是想吃酸,要他买袋梅子回去。孕妇最大,顾撷之陡然间无声响了。李弄璋清清楚楚地笑了一记,意得志满,顾撷之扭头就走,咬牙切齿,威胁的话也说不出半句。
  终于没了障碍,李弄璋又回到卧室,脱去大衣,倒杯水喂给床上的人,又陪着躺下,将他搂在怀里,他身上的酒气淡了许多,感到床铺沉了沉,他有些醒动,又还在梦里,神魂颠倒。一只手顺着脖颈向上摸,捕住了嘴唇,再来一双嘴唇将这吻住,他动作轻缓,像是把玩琢磨着两瓣玉。这张嘴现在没有与他争吵斗气,安静地敛息着,偶尔动一动,算作回应。李弄璋缴械投降,目光似水,他几乎就想将这人就此带走,隔着被子卷作一团,丢进车里,管他后来是吵是闹,他不计前嫌,要与他一起生活。只是事情太多,他难以独自招架,还有刚才那个与自己喋喋不休的人,简直就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说不定之后不止他一个,十个百个千个,众口铄金,他一张嘴怎么争得过他们。偏偏怀里这人与他们同仇敌忾,急急地要将自己推远,想到这里,心里又腾起一把火,其实这几天他早就将路铺好,今天是与陈沛青来摊牌,可见他逍遥自在,还喝得烂醉,又让那个人将他送回来,真是没心没肺。
  酒疯发得突然,还正静谧着,陈沛青忽然两眼一睁,一下子从床上弹起,顺势就将眼前人的头颈箍住,力大无穷,嘴里发出乱闹的呼声,眼睛发亮,是两碗黑水银,一眨就是一晃,又忽然收势,凑近脸来舔李弄璋的嘴唇:“我饿了。”李弄璋被他这一突袭弄得心猿意马,又不好与一个醉鬼计较,扣住他的腰,反吻回去,问:“要吃什么?”“冰淇淋。”也不知道他是馋了多久还是做了什么怪梦,谁饿的时候要吃这个。“要什么味的?”李弄璋忍笑,也不去教训他。反正是要去一趟,干脆问个详细。“唔,巧克力。”他坐进他的腿间,再舔他的颈侧,求好心切似的,又来回扭动,像是身体的哪处被震了一震,余波不止。从来没见过他撒娇,原来是在今天耍个尽兴。“那你在这里等我。”他摸他的发心,好声安抚。“你快点回来。”明明是醉态,可偏偏口齿清楚,只有行为似个三岁小孩,说完再在他的下唇吮一下,依依惜别。
  于是李弄璋只好领了这个醉鬼的命,拿走了放在玄关的钥匙,又重新穿好外套,在这寒冬腊月替他买一盒冰淇淋。开了车在四周找一圈,终于看到家灯火通明的便利店,连忙买好了再赶回去,生怕他一个人闹出什么阵仗。
  进门时,陈沛青应言端坐在床上,却左摇右摆,抓紧了一角被子,又要开始瞌睡了。他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唤他一声,将手里的盒子拆开,用附赠的勺子舀一块给他,他吞了满口,舌头发麻,牙齿打架,支吾着:“好冷。”眼里一派清明,也不知是醉是醒,自己也无数,于是干脆就装着懵懂。李弄璋拦过他的头吻他,舌头进来,要吃走他的满腹愁肠,又再伸手添一勺,冰火交缠,火多于冰,糖稀从嘴角滑漏,成线成丝,舌尖紧紧跟上舔走,警觉无漏,一切的一切都在这火热里,过往的样貌霎似回来了。甜了就要多吃,多吃了就觉腻,腻了就要散,喉咙发甜,随手将勺子一搁,认真地吻起来。心里被衬得酸楚,他万分动摇,先前准备与陈沛青说的事情正在嘴边翻滚,他满嘴糖水,吻了他满脸,又再舔去,分外喜欢他的下巴,恨不得就这么就着吃下去。
  李弄璋手中用力,将眼前的人困住,自己往后躲一躲,忽然低声说一句:“我和一个女人前几天刚领了证。”陈沛青刹不住了,翻身将李弄璋压在身下,吻没有止意,他是听见,还是没有听见。他忽然抬起头,李弄璋看清他一脸森然,心里立马有了数,“我不会放你走的。”他笃定,近乎胁迫。可陈沛青置若罔闻,散漫地将两只掌心游到李弄璋的胸前,再俯身衔住他的喉结,李弄璋汗毛倒竖,却马上又被一记吻暖回来。他就是不说话,天翻地覆他也屏住牙关,“沛青。”他去拉他的手,这次先狼狈着示弱的竟然是自己。“要不要做啊?”他问他,眼里干净,脸上干净,没有半点怒气,再一笑,满脸天真。李弄璋再也屏不牢了,他这样邀他,就当他答应了,即使反悔,他也不会让他逃。火热的身体覆盖上去,压紧了他,再看向他的眼睛,李弄璋想,他应该是清醒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唔,再过几章就要完结了w


☆、三十一

  醒来这天竟就这么混沌着要过年了,眼睛一睁,已接近中午,一个人一张床,没有半点喜气,不过这城市也鲜有喜气,放个礼花炮竹就算是告慰了。昨天的事还记得清楚,当然是后半段的,弄得满床精湿,一股子腥膻,李弄璋就拉着他去洗澡,家里没有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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