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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 碧海流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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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他似乎是在对我说话,可眼睛却不知道在瞅什么。
“你吃饭没啊?”我依然小心翼翼地问。在没确认他正常之前,我还是小心为妙。
“吃了,不过晚饭还没吃那!人家不让我吃!”张庆不在乎地说。
“你怎么不吃饭啊?”王涛问。
“那个家伙不让我吃,”张庆一脸无辜,“说我吃饭是浪费粮食,饿死才好!”
“谁啊?”李青奇怪了,跟着问。
“我也不知道,都跟我好几天了,我今天在广场上坐着,他就一直烦我,吵得要死!”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糟了,刘辉不也这样!”想到这里赶紧岔开话,免得他想得太多:
“你饿了吧,走,咱们回去吃饭吧!”我笑着说,心里却像吃了黄莲一样发苦——看着张庆一步一步在实现我的预想,我开始痛恨我的乌鸦嘴。
张庆好好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吧!”
此时此刻,他像个小孩子。 



 




我们打了两辆的回了学校,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我把库存的方便面给张庆煮了三包,他一会儿稀里哗啦吃得精光,看得本来睡眼朦胧的小安子睡意全消。后来我又陪他回了宿舍,好说歹说劝他睡下了,他躺在床上,眼睛睁得一溜圆,呆呆得看着上铺的床底,一动不动。我说你闭上眼睡一会儿好了,他却摇摇头说不困,他三十多个小时没睡怎么还不困?我无可奈何的给他盖好被子,悄悄和王涛说了几句回宿舍了——不行,我也支持不住了,再不睡,我就是张庆第二!
一晚上我脑子里不停地放电影,各种各样的场面,和好来坞的大片一样,睡醒了却一样也没记住。我又去看了张庆,见他依旧神采奕奕地喝水,奇怪他能量是哪里来的,莫非多喝水就行?看他还好,我又去问了辅导员,把我的猜测告诉了他——这种事情实在不是我一个人能承担的。他说正和他父母联系那,让我们先稳住他。“稳住?”我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怎么和抓间谍一样啊!理智告诉我张庆现在可能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但我感情上却绝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啊!
从辅导员那里出来我又找了刚刚到学校的班长,具体情况我没说,只是说安排几个人“照顾”一下张庆。他可能早知道一些零散消息了,也没多问,就把李青和几个平时和张庆谈得来又有力气的找来了。因为明天就开学了,所以我们都不得不安排大家轮流值日,按照辅导员的方针,我们是尽量保证他的安全,只要撑到他父母来了就行。我从心里极不愿意这样,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或许大家都在心里暗暗希望他只是略微有点什么想不开,过几天就会恢复到原样了,和以前一样和我们开玩笑,打扑克,同出同进,所以至于找医院的事,我根本就没想过,也不愿意这样想。进了那里就意味着他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事情到了现在,我们都尽量一直避讳着那个词——精神病。
第二天早上我们照常上课,留李青一人“陪”着张庆。可能是这些天太累了,老师一来我就开始眼皮打架,想爬下却又不敢流力老师可是出名的严)正要坐直了闭着眼神游太虚,旁边江波忽然推推昏昏欲睡的我:
“哎,找你来了!”
我睁眼就看辅导员正和任课老师打完招呼,然后冲我招手。
“张庆跑出去了,李青劝不住他,你快跟着去看看!”我一出去辅导员就和我急匆匆地说。我问:
“他们现在在哪?”
“已经到了校门口了!你先去,我随后到!”
我也没问都这时候了您还随着哪门子后啊,拿出吃奶的劲跑出了校门。跑到的时候张庆和李青正在僵持,一个要走,一个软硬兼施不让他动。
“张庆,你认识我吗?”看着他凶狠地眼睛,我实在不敢想他还是个正常人。
“沈哲嘛,你来干什么?”他看到我,似乎有所收敛。但还是满脸的不在乎,仿佛无论是谁,现在出现就只能给他添麻烦。
“咱们是朋友吧?”我问,想拿我唯一的资本来劝劝他,阿弥陀佛,希望他还能听懂!
“是啊!”回答还算干脆,证明有希望。
我赶紧顺杆往上爬:“那你就听我一句,先回去好吗?”除了江波,我还从来没这么温柔地对人说话。
“可我要等我妈啊!”他为难地说。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已经通知了他家里了。我看了一眼李青,他也一脸意外。
“阿姨来了就会找你了,你看这里这么多车,万一碰到你多不好!”我试图从安全角度来说服他。
他努力地想了想,看得出,他确实是认真想了,最后说:“我怕她不认识我们学校……”
“没事,有我们那,我在这里等他好了,你先回去吧!”李青也在劝。
张庆还是不愿意走,站在马路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似乎在寻找什么。我正要换个角度打动他,辅导员带着几个同学来了。
“张庆,你知道我是谁吗?”辅导员一过来就拿着腔说。
“你们干吗都问我这个啊,我不认识你们!”显然他为这个问题生了气,要我我也急,明显怀疑我的智商嘛!
辅导员冲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后来的几个人围了上来。
“张庆,先回去,我们会带你妈来看你的!”辅导员看到他的威严似乎不大管用,也要“招安”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不回去!”张庆警觉起来,戒备地看着周围的所有人。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辆白色小面包在我们跟前悄悄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人,也围了过来。我正想他们是哪里的呢,张庆却先看出不对了。
“走开,快走开!”他大叫着转身就要跑,但那么多人围着呢,就算他力气大,也架不住那么多人七手八脚地抓。我只听得张庆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妈呀!”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了。
然后就见他被簇拥着往车上拽。我愣在一边,一动不动,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带他到哪儿去。看着拼命挣扎的张庆脸上惊骇欲绝的表情,我也给吓到了。他们好不容易把张庆拉到车上,辅导员顺手把我也推上车,然后“喀喳”关了车门,“呜呜”的警报声鬼哭神嚎一样响起,我这才反过劲儿来——这是医院的车!
车一动,张庆反而放弃挣扎了,安静的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眼睛恐惧和绝望地望着我们,我很想知道,在他眼里,我是否就是那个把王子变成赖蛤蟆的巫婆!我看着一下子变的如此柔弱的他,忍不住挪过去抓着他的手流泪——我就是想不通,他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
等车开到医院,张庆已经安静下来了。我们陪着他在门诊外面站着,辅导员则去联系大夫了。张庆把我悄悄扯到一边,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啊?”
“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好的,我不告诉别人!”
“我要考北大!”他笃定地说。
我愣了,看他眼睛望着前面的草坪,一脸的美好憧憬,我忽然觉得,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好像和我隔了一道厚厚的墙。我走不进他的世界,他却是躲在那里不肯出来。分不清是我不正常还是他不正常,假如在那里他真的可以逃避他所畏惧的一切,也许这样也不算一件坏事。但那个让他不得安宁的人呢?那个不让他吃饭的人呢?是否也在那里等着他? 



 




31 



 




一会儿辅导员出来了,叫了张庆和我一起进去。现在的张庆极为配合,几乎是我们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先是他进去见了大夫,然后他出来又把我叫了进去。医生问了我这些天来张庆的言行,我把他的一些话原原本本告诉了大夫,最后我问:
“大夫,他没什么吧?”
“虽然有精神分裂的趋势,但幸亏你们送来的早,只是前期的——可能是分裂样精神障碍,恢复的可能很大。”大夫停了停,“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得病的具体原因,你想想他还有什么怪异得行为没有?”
“没有……”我摇摇头,“我们刚放完假,回来的头一天他就这样了。”
“哦,好了,等他父母来了我们再问吧,你让你们辅导员进来一下。”大夫在纸上不知写些什么,头也没有抬。我还想再问,却又不知道问些什么了,于是怏怏走了出去。
外面辅导员正看着张庆走来走去的,我告诉他医生叫他进去,他嘱我看好病人就走了。我看着喜气洋洋的张庆,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可乐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我出来了。迎上来对我说:
“我又想出来了,那个家伙刚刚又来找我,让我给骂走了!”
我不知道他想出来什么,他想象中烦着他的人又是谁,我只看到他的眼睛是我从没看到过的纯,还有一种小孩子得意的狡猾在里面。我拍拍他的肩膀说:
“好啊,你以后别理他!”
然后我就和他开始乱聊,顺着他说话。他正高兴呢,辅导员过来了。他看见有人过来打断他的兴致,脸上有点不高兴,但听到说要给他做身体检查,他还是跟着去了,走到半路,回头冲我叫:
“等我啊!”
我点点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在楼外等了两个钟头,终于等到他们检查完。辅导员对我说:
“大夫要他住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但今天要有人陪着他才行,你看……”
“我留下好了,我和他也熟一点。”
“那你自己注意点,我回去叫人把日常用的都送来,有什么事马上通知我!”
“好的。”
说完我带着张庆先领了衣服和痰盂脸盆,然后又让人带着去了住院部。进铁门的时候,他藏在我的背后,怎么也不愿意去,大夫严肃地对他说:
“张庆,你忘了,我们要给你治病啊,你要配合!”
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他拉着我慢慢走了进去。
他住的是集体病房,房间里大概住了有十多个病人,还有家属在一起,显得乱哄哄的。有个老头子在吃饭,嚼了半天了,“噗”地又都吐了出来,照顾他的老婆婆就在把那些东西塞进去,看得我恶心得要命;还有被绳子捆在床上的,不停地说自己要死了,让人救他;有的穿着病服的和常人一样的,在闭着眼养神,后来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是这样。
我找到床给张庆铺好,然后打水给他洗脸洗脚。收拾完了,他半躺在床上,笑眯眯地,像是想在这里常住了。旁边的家属都问我和他什么关系,我说是同学,人家都说,这同学可真好,我心里说,我倒宁愿你们都不知道我好!
晚上没空铺,我和张庆挤一张。开始我无论如何不敢睡,怕哪个半夜不老实给我一下子,后来实在撑不住了,刚迷糊着,就听得那个要死的人闹了起来,又是要撞墙又是要上吊的,把头撞的床栏杆山响,似乎不是自己的头了。我看得目瞪口呆,反观张庆睡得死死的。我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心想:住时间长了,张庆好了,我倒要常住了。
第二天是班长来接我的班,顺便带了好多东西,都是同学们凑钱买的。我赶紧跑回去睡了一觉——困死个我呀!
醒来已经是华灯初上,我是给饿醒加尿憋醒的。刚坐起来,就看到江波坐在桌前回过头来看着我,他穿了一件黑色高领的棉衫,灯打他在背后,映得脸像玉一样。
“饿了吧?”他问,我没出声,还是呆呆得看着他。
“饿晕了?”他笑着走过来,手在我脸前晃晃。
“你可真好看!”我说。
“完了,傻拉?”他摸摸我的头,“不热啊!”
“去你的,好话都听不懂!”我打开他的手,“饿死了,我的饭呐?”
“早准备好了,大少爷!”他指指桌上,上面是两个倒扣的大脸盆。我走过去掀开一看,原来里面是放的热水,我的饭盆放在水中,拿出来还热哄哄的。我快感动死了,嘴上却说:
“下方便面就好了嘛,还弄得这么麻烦!”
“你都吃了三天方便面了,再吃得老年痴呆症啦!”他说着给我把叉子拿来,放在我面前。
“哎,还有鸡腿啊?”我惊讶地说。这还不是学校的啊,是后山店里的。我们每次去都要买一支解馋,然后回来的路上一替一口地吃。虽然他比我能吃很多,不过每次鸡腿都是我吃得要比他多。
我问:“一整只啊,你没吃吧?”
“吃了,这是你的,快吃吧?”
一看他在咽唾沫,我就知道他撒谎了。我撕下一半来给他,他还在苦苦抵抗鸡腿的诱惑力,摇摇头继续撑着。我笑了笑,把剩下的一半吃的响声很大,一边还说:
“好香啊!”
江波低着头,装着专心看报,对于我夸张的表演似乎无动于衷。我低下头,却看到他被衬衣包着的喉节在一上一下的。我忽然没了吃饭的兴致,把鸡腿放在一边,我知道自己应该若无其事的把这顿饭吃完,就是撑死了也值了。他是个含蓄的人,我要是表现地太明显,他又要不好意思了。但眼睛不听我的话,鼻子也在作祟——偷偷地酸起来。
“怎么啦?”他问。
天啊,这种时候,这么温柔地声音……我实在忍不住了,眼泪掉了下来——我是不是太容易受感动了?
“我吃不了了,你吃一半好了。”我哽咽地说。
“快吃吧,辅导员说晚上还得你过去张庆那里一趟。”
“呀,张庆,我都忘了!”我叫道,赶紧低头吃饭。匆忙吃着,却看江波得意地在笑,我问:
“怎么啦?我脸上有饭粒?”
“没,我是高兴的……”
“高兴什么啊?”
“你刚刚忘了张庆了……”他还是说半截话。
“这又怎么了?有什么可高兴的?”
“我原先以为你心里就只有他啦!”他说着看了我一眼,却没再多说。
怪不得这些天不见他发言,原来在吃的醋那。奇怪的家伙,我就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瞪了他一眼:
“等回来再和你算帐!”
说完我急忙跑出去了。想起班长刚进医院时惨白的脸,我想打死他也不敢在那里睡一宿。
 



 




男朋友32 



 




在医院的第二夜到是没什么状况,我竟然睡了个安稳觉。第二天一早起来,我一边和张庆胡扯,一边等人来接班,谁知等到快十点了都没见个人影儿。我正猜着今天是哪个胆大的来接我的班呢,就看见护士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刘老师?!”我惊讶地叫出来。他先冲我点点头说:
“辛苦你了!”然后走到张庆面前,盯着张庆仔细看了半天。谁知张庆眼皮也没抬。我也奇怪了,刚刚还和我聊得挺欢的啊,现在怎么成瘟鸡了?就见刘老师低下头看着他问:
“小庆,知道我是谁吗?”
我插嘴说:“他认识人!”
没想到张庆的话当面就给我下不来台:“你是谁?”
我看着他们两个,状若木鸡。
刘老师摇摇头,把我拉了出去。刚找了个僻静地方,我正要和他解释张庆的病情,他却没容我说就先问了:
“我都听大夫说了,张庆在到校前碰到什么人你知道吗?”
“到校前?”我重复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啊,他似乎到校的当天就不正常了。”
“那……”他张了半天嘴,忽然很艰难地冲口而出:“你和他没什么吧?”
“什么什么?”我奇怪地问。
“就是……有过不正常的关系……”他的表情看起来可真难受,但我相信我的表情现在看起来绝对比他难受一百倍!若是普通人来说,可能会忽略他话中的意思,甚至可能要求他解释一下什么叫两个男人间的不正常关系。可惜我不是普通人,所以他的话我一听就懂了。我觉得自己脑袋上马上有些供血不足。
“你为什么不问问自己?”我被气糊涂了,忘记了他曾经是我的老师,语气很不客气。。
“不,我和他不可能啊!”他说,连我的眼也不敢看。
“这可怪了,为什么我就可能呢?”我觉得他实在是莫名其妙!
“我结婚了……”他软弱地说。
我刚想问这种事和结婚有什么关系,突然一想他话里的意思不对啊!等等,他为什么这么说,而不是义正词严的否定?如果是平常的人,肯定早就说了——“我又不是同性恋!”但他没有,他只是说他结婚了,那就是说——非不为也,而不能也!我实在佩服我天才的脑袋啊,气成这样还能想出别人话里的破绽。
“没结婚的多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别人啊,我们班三十个光棍那,你都这样去问?”我依然咄咄逼人。
“我没这个意思,我,我知道你和小庆比较好……”他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说,急得直皱眉头。
“我们是好朋友!”还是老毛病,看到帅哥为难我就心软,口气也松了。
“小庆和我说过……”
“你和张庆是……”我试探地问。
刘征似乎知道我已经猜出来什么,脸白了一下,然后小心地问:“小庆和你说过什么了吗?”
“没什么,他只是说……你们是亲戚,还有……”我装着迟疑了一下。
“还有什么?”他追问道。
“他说他不能没有你……”天,我真卑鄙!万一我要想错了……
谁知刘老师听了这话,像拔了气门的车胎,一下子愣了,慢慢顺着墙蹲了下来。
“我和小庆是表兄弟。”他的声音低沉,似乎想起了一些不该想的事情,表情怪怪的。“因为我父母都在国外,所以从小就在姨妈家长大的。我和小庆从小就好得不得了……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兄弟情深,但我自己知道不是的,很早就知道……。”他似乎自己回到了过去,他脸上的神色又是甜蜜又是痛苦。
“那你为什么又结婚了?”我问。头一次听说别人的事情,我实在是好奇。
“我……我不能害了他啊!”他的声音让我惊惧,爱他,却害了他?我无法理解。
“我考上大学后,渐渐知道了我们这种关系意味着什么。我想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
“你觉得张庆现在正常了?”想起这可能就是张庆变成这样的起因,我不由痛恨眼前的这个人了,声音格外尖锐。他没理会我话中讽刺的意思,继续说道:
“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先不说我父母如何,单是姨妈和姨夫,我就够对不起他们了。他们从小把我养大,可,可我都做了些什么!”
我忍住发问的冲动,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开始疏远他。为了不再见他,我放弃了回成都的机会,留校想教书。谁知,谁知小庆高考完了我才知道,他所有的志愿竟然全部都是这个学校!后来我又转到实习科当实习老师,一年有大部分时间躲在海上,我心想,这样我就可以不见他了吧。但,但他却不知找了什么理由又说服姨妈让她找人转到了你们专业……”
我从没想到平时一直嘻嘻哈哈的张庆心里竟然藏了这么多秘密!痛苦藏得太深,怪不得他经常说些奇怪地话。而眼前的这个人,为了爱逃到满世界跑,又怎能不让人同情?
“在船上见到他的时候,我又是高兴又是害怕。我不知道他还能做出什么来,也深怕他做出什么来,所以我尽量和他隔的远远的。后来我看到你们很要好,所以我以为……”
我正要再次澄清我们的关系,他却摇摇手阻止了我。
“后来我知道了——就在那天过台风的时候。在我来说,那只是我所遇到的危险之一,小到实在是不值一提。但对小庆来说,他却想到了可能和我再也没机会见面了。那天他晕船很厉害,还是找到了我。他和我说你和他是好朋友,说就算明天要死了,也要和我在一起,还说要我死了离开他的心,他要一直追到我死为止……他一下子说了那么多死字,我让他吓坏了,我,我只是不想害他,但却没想到他已经……所以我就让他留了下来……”
“他每来一次,我的内疚就加深一次,我觉得自己真不是人,他们一家都对我这么好,可我却……把他带到了这种境地!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我甚至无法思考我们这样意味着什么;但他一离开,我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可饶恕,我恨自己!”
他深深吸了口气:“就这样一直到你们下船,我也马上申请公休。回到学校我马上给父母和姨妈打电话,告诉他们,我要结婚了。”
“你真结婚了?”我问道。听了他们的故事,天知道我多想他们俩能在一起,上帝保佑,他的答案是否定的该多好!
“是的……”他抓住自己的头发,把脸深深地埋进怀里。
我不忍心再刺激他了。他那样是认为自己错了吗?他是在后悔自己的退缩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平静。
“我在三亚接到姨夫的电话,知道小庆出了事,所以匆匆赶来了。我在路上的时候想,是不是我的事给他的刺激太大了,所以让他做了什么不理智的事,但却万万想不到,他会是这样……”
“那张庆这样都是因为你嘛,你刚才为什么还问我那些……”我还是得搞清楚,不然背了黑锅还乐滋滋的跑前跑后的,多冤呐!
“大夫刚刚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想,小庆虽然从小比较娇气,但他还是挺开朗的一个人,如果单单是我的事,他也不至于这样。”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着我,好半天才说:“后来大夫又说,他们在给小庆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他有……被侵犯的迹象……”
我快吓死了,小心地问:“你是说,他,他被人……侮辱过?”我想了半天,才想起用侮辱来代替那两个肮脏的字眼。
“对,开始只是例行检查,但发现白血球偏高,然后就发现身后有伤口,而且已经开始化脓了……所以我才想来问问你。”
我苦笑道:“他那么壮,你看看我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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