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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汉群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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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攻,绝招滚滚而出。
“铮铮铮!”许菡突然飞返丈外,披散的头发飞张如蓬,腰裙右下摆割裂了一条大
缝,几乎失足滑倒。张姑娘人如狂犀,身剑合一疾冲而上,乘胜追击形如疯狂,真有山
崩洪泻的无穷声势。
炼魂孟婆一闪即至,铁铸的寿星杖猛地一挑。铮一声狂震,张姑娘连人带剑被震飞
两丈外。
“不要脸!”鬼手龙长安咒骂着电射而至,左手似流光急抓寿星杖,右手疾探而入
扣颈抓喉。
“噗!”手被杖震开了。
炼魂孟婆不是胜家,反而挫身滑退丈外,颈喉几乎被抓中,惊出一身冷汗。
“你是鬼手龙。”炼魂孟婆讶然叫,双手运杖戒备,布下绵密的防卫网:“难怪你
敢吹牛。”
“不错,我,鬼手龙长安。”鬼手龙的左手多了一根竹筋鞭,软软地长仅两尺:
“没能抓住你那老鸡脖子,我鬼手龙算是栽了。来吧!拚个你死我活,你的杖长,一寸
长一寸强,看谁先一步去见阎王。”
“老夫一定可以送你去见阎王。”行尸并着腿一跳即至,像是传说坤的僵尸鬼:
“我行尸赤手空拳,你的竹筋鞭长有两尺,不仅是长一寸,看你有多强。”
“钱老哥,何必呢!”鬼手龙口气一软:“不是我长你这行尸的志气,我这竹筋鞭
还不配替你骚痒。我的龙爪鬼手功,最多只能抓破你的尸袍。”
“少废话!”
“你听我说,颜知县只是一个两袖清风的穷清官,你就把他榨干了,也榨不出一星
银气来,你……”
“放你的狗屁!那狗官在山东,帮着税监马堂马阎王,不但搜刮得天高三尺,连坟
地里的死人也骨散棺分,你居然说他是穷清官,要不是你昏了发疯,就是把我行尸当成
白痴。那么,你擒他来做什么?”
“慢着慢着,你所说的狗官,是指……”
“山东博平的知县阎忠。”
“你是见了鬼了。”
“什么?”行尸的怪叫声可怕极了。
“我们所救的人,是湖广应山县的退职知县颜耿文。”
“什么颜耿文?”
“颜色的颜,忠心耿耿的耿,文章的文……”
“你才是见了鬼了。”
“钱老哥,你听我说。”鬼手龙续采低姿势:“我这两个晚辈,是老友九灵萧的一
双儿女。三年前在应山,九灵萧被他的好朋友癞龙殷浩所出卖,玩买盗栽赃的老把戏,
而且毁了双脚,送入应山大牢。幸而颜知县明镜高悬,费尽心思查出真象,洗脱张老哥
的冤屈还他清白自由。因此,听说颜知县因得罪权贵而丢官,派一双儿女前来暗中照
料……”
“鬼手龙,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行尸厉声说:“你鬼手龙不是善男信女,
九灵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编出这个故事拙劣得很……”
“你……”
“我行尸要的人是博平阎忠知县。”
“我鬼手龙救的人是应山颜耿文知县。”
“好,我们来看看就知道了。”
“这……”
“如果是应山颜耿文,我行尸道歉。”
“如果是博平阎忠,我鬼手龙以至诚奉送。”
“一言为定。”
“我信任你钱老哥。”
“到土地庙验看。”
小小的土地庙点起了蜡烛,昏迷不醒的严知县搁上了祭台,刚将脸拭擦干净,行尸
便跳起来。
“天杀的!不是阎忠。”行尸叫:“我怎么这么倒霉?追了半夜,等了半夜,等到
的是你们这几个混球!罢了,我道歉。”
“哎呀!这人不像爹所说的颜恩公。”张姑娘叫:“爹说恩公是国字脸,这人腮上
无肉,高颧鼠须……哥哥,我们救错人了。”
“哈哈哈……”行尸大笑起来,声如枭啼:“还有比我更倒霉的。抢错了人情有可
原,救错了人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呢!哈哈哈……”
“天啊!我……我不要活了……”黑衫客以手掩面痛苦地哀叫。
“先不必急,问清楚再说。”许菡同情地说。
三下两下搬弄,严知县便醒来了。看清了这群鬼怪似的男女,这位七品大老爷父母
官惊得跳起来。
“。你……你们……”严知县不等有人问,先自叫起来:“你们是些什么人?朱五
丁!朱五……丁……”
他在叫他的保镖头,希望五丁力士来救他。
“朱五丁?”行尸一愣:“五丁力士朱五丁,听说这人在京师鬼混……”
“他是我……我请的保……保镖……”
“你请他保镖?你是什么人?”
“本官姓严,名秉廉,草字真持。”严知县忘了自己是退职的官:“本来任职山西
介休……”
“呸!原来是山西介休那个什么九重青天。”行尸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好家伙!
前年我途经山西,就听说过你这个大名鼎鼎的酷吏。好哇!咱们来玩玩青天大老爷的游
戏,土地庙就是大堂,我是青天。”
“钱老哥,你……”鬼手龙讶然问。
“你别管,我是童心未泯。”行尸挥手赶人:“你们快去办事。我抢人抢不到无所
谓,你们救人如救火不可耽误,迟恐不及,快走。”
“确是如此,兄弟告辞。”鬼手龙带了黑衫客兄妹向众人告辞,匆匆走了。
行尸一脚将严知县踢落祭台,自己往祭台上大马金刀地一坐。
“大刑伺候!”他兴高采烈地大叫。
两位随从打扮的人应喏一声,一左一右将严知县架住了。
“你们……”严知县尖叫。
“罪犯跪下!”
膝弯挨了一踹,严知县爬下哀叫。
“严知县,你可认罪?”
“这……本……本官认……认什么罪……”
“大胆刁官,胆敢不认罪,打!”
江湖人的打,可不像犯人在公堂挨板子那么轻松,两随从拖起严知县,小腹两肋共
捣了八拳之多。
“噢!噢……呃……呃……”严知县挨到第四拳就叫不出声音了,口角开始溢血。
再次被按住跪下,要是没有两随从扳住,人早就爬躺下来啦!
“你绰号叫九重青天,人怎能看得到九重天?所以你的百姓讽刺你是看不到的青天。
前年一年中,你在大堂上用卅六种酷刑,当堂杀了廿一个你认为不招供的犯人,有否其
事?说!”
“这……”
“说!不说就大刑伺候。”
“是……是的。乱……乱世用……用重典……”
“你是朝庭的命官,对不对?”
“我……科甲正……正途出……出身……”
“你懂皇法?”
“懂……”
“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本官一……一不贪财,二……二不收贿,三不讲……讲情,为官廉明能断,铁……
铁面无……无私……”
“朝庭规定官吏断案,使用何种刑具?”
“这……”
“说!”
“苔与……与杖……”
“你知道鞭与杖的尺寸?”
“知……知道……”
“你问案所用的卅六种刑具,是朝庭颁布的?”
“这……”
“招!”
“乱……乱世用……用重典,那……那些刁民罪……罪犯,如……如不用重刑……”
“这么说,你是私造刑具了?”
“本官只……只是……”
“你还有道理?用刑!”
两随从这次不用拳,用手指,硬将严知县的双耳撕下来,再折下两块肩肉。
“啊……”严知县杀猪似的狂嚎。
“招不招?”行尸的喝叫声刺耳极了。
“我……”
“用刑!”
“我……我招……”严知县崩溃了。
“你私造刑具?”
“是……是的……”
“你知法犯法……”
“我……”
“用刑!”喀勒两声,严知县的双膝折断了。
“招不招?”
“我……招……”
“知法犯法?”
“我是鉴于百姓冥顽不……不灵……”
“用刑!”
“我招我……招,我知……知法犯……犯法……”
第十六章
炼魂孟婆四女在旁掩口笑,竟不知庙门口多了几个人。坐在祭台上的行尸,也因兴
奋而忽略了外面的变化。
“你们怎么在这里扮起官大人问案?真是雅兴不浅。”门外传来声如洪钟的语音。
人一大群,外面黑暗,而且细雨靡靡,不知到底有多少人。
发话的人身材魁梧,两鬓出现灰影,家貌堂堂,不怒而威,一双虎目阴森刺人,所
佩的剑古色斑烂,下雨天依然穿了团花锦袍,外面罩了油绸披风。
后面两人,是老道无极元君和威灵王王五岳。
行尸吃了一惊,脸色一变。
“沧海君!”他跳起来:“二君一王全来了,我行尸真的走了运。”
土地庙没有后门,门被堵死大事去矣!庙内狭窄,动手转不开身,只有一个一个冲
出去,等于是一个一个冲出去送死。
“走了亥时运。”沧海君嘲弄地说。
“也不见得。”行尸恢复阴冷的神态:“有道是坏运不去,好运不来,人到了亥时
运的地步,再坏也坏不到什么地步了,也许会否极泰来呢!公羊沧海,你不会堵在门口
说风凉话吧?”
“你认为如何?呵呵!天下三尸并没有什么不得了嘛,听说你们见人就杀,而且赶
尽杀绝,别人瞟你一眼就会有杀身之祸,今晚似乎你阁下有点忍气吞声的模样呢!老年
变性,不是好兆头。”
“不错,自从我行尸到了真定府,所遭遇的全是坏兆头,今晚也不例外。”
“捉错了人?”
“你们也不见得有好运。哦!你怎么知道我捉错了人?”
“因为真的阎知县,已被在下弄到手了。”
“哈哈!你骗谁?如果人已经到手,你们二君一王还在外面乱闯?”
“因为在下必须把那些不知死活的,胆敢向二君一王挑战的混蛋,一个一个清除掉,
杀鸡儆猴,相信日后就没有几个人,敢在二君一王面前充人样了。”
“主意很妙,公羊老兄不愧称一代枭霸。可是,不知道你老兄是否真有称君的霸才
与气概。”
“你的意思是……”
“如果有,你该向我行尸单挑,对不对?”
“哦!闹了半天,原来你想和我单打独斗……”
“这就是英雄气概,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你打错了主意。”
“是吗?”
“我们来逐一单挑,但须一个一个出来。”沧海君徐徐后退:“假使你们想乘机冲
出来突围而走,这里有马阎王身边的两位暗器名家,他们就会把他们威震武林的宝贝,
把你们全部杀死在门口,泱不留情。”
“我,千手准提杨准。”外面门左的高高瘦瘦中年人,睁大着死鱼眼说,目光像是
近视,瞠然直瞪有点蠢蠢地,完全没有一般暗器名家的锐利眼神,鬼才肯相信这是一个
威震武林的暗器名家。
“我,无手天尊公孙亮。”右面那位顶门光秃秃的人说,顶门真的光得发亮,中年
秃头,大概用脑过度,脑用在计算杀人上。
“他两人一南一北,暗器名家南准提,北天尊。”沧海君狞笑:“三年来,向马阎
王行刺的人中,有七成是死于他两人手下的。马阎王身边高手如云,主事人是四客江湖
客,也对他两人尊崇备至。所以,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要死也要死得光荣些,死在
暗器乱飞下,死也死得不光彩。”沧海君等于是提出严厉的警告。
“你的僵尸功火候精纯,很了不起。”千手准提阴阴一笑:“但你该听说过回风飞
电录,连罡气也挡不住这玩意。巧的是在下就有那么三枚,用来对付阁下的僵尸功游刃
有余。”
“现在,我们来指名单挑。”沧海君洋洋得意:“我方是主,应该客随主便,所以
我方先挑。”
人开始左右分张,千手准提与无手天尊扼守住门两侧。无手天尊不是真的无手,而
是他的手始终藏在长大的袖椿内,双手下垂,袖椿下垂近尺,当然看不见手,手一出可
就要人性命了。
踱出一个梳包包髻的黑衣裙中年妇人,挟了一柄尺八长的乌木如意。
“我,黑蜂王王逢春。”中年妇人隆胸细腰,真像细腰蜂:“我挑炼魂孟婆。”
“出来,你。”沧海君向炼魂孟婆伸一个指头往外勾,神情轻蔑狂妄已极。
炼魂孟婆不能不出去,向行尸一打手式,倒拖着寿星杖,大踏步而出。
似乎女人争强好胜的念头,都比男人强烈。年轻的女人耐性有限,一照面打了再说:
上了年纪的女人心眼更多,似乎先不挖苦对方几句,心里面就没着落,一口怨气难消。
“黑蜂王,就凭你那几枚替男人搔痒的蜂尾针,就自以为了不起向老身叫阵?”炼
魂孟婆的话尖酸刻薄:“你找错对象了,你应该去找像江湖三公子一类的人……”
黑蜂王比炼魂孟婆年轻,实在感到受不了,以行动作为答复,猛地疾冲而上,乌木
如意恶毒地一沉一挑,挑下阴挂小腹极为阴毒,罡风骤发,急逾电闪。
短兵刃如果不切入贴身攻击,就只有挨打的份,唯一的切入办法是快;黑蜂王切入
的身法确是快得令人目眩,抢制机先的火候十分老到。
炼魂孟婆一惊,对方怎敢如此大胆?只要将寿星杖稍为一拨,对方不但攻击落空,
而且身陷绝境,这种冒死走中宫切入的两败俱伤打法,怎么可能出于一个成名人物之手?
此中必有阴谋。
上了年纪的人,对某些反常的举动常怀戒心。炼魂孟婆并不是被黑蜂王的进攻速度
所惊,而是被这种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斜飘丈外,虽则她可以来得及对招反击,
所冒的风险并不大大。
她估计对方有阴谋,却没料到阴谋目的何在,更不知策划阴谋的人并非黑蜂王。
身形未定,眼角突见黑蜂王的身影,向相反的方向急速闪动。
这表示黑蜂王正迅速脱离先前所占据的位置,按理应该迅速追击的,为何向相反的
方向移位?太反常了。
可是,她领悟得太慢了,突然感到双腿一震,接着浑身发僵,气散功消,砰一声站
立不牢摔倒在地。
“你这卑鄙的混蛋!”她听到行尸的厉声咒骂。
“在下负责撂倒任何想逃走的人。”接着听到千手准提冷森森的语音。
“你混蛋!我师妹在避招……”
“她向外纵跃,没错吧?哼!”
她吃力地挺起上身,知道自己的双腿完了,中了可令身躯瘫软的淬毒暗器。
她也看到两个男女,纵到她身旁。地想抓杖反抗,但力不从心,噗一声响,耳门被
一掌劈中,知觉渐失,重新躺倒任人宰割。
暴跳如雷的行尸,被炼魂孟婆的大门徒许菡拦住了。
“师伯,他们已经准备要全部埋葬我们,不能让他们用阴谋诡计逐一把我们杀掉。”
许菡镇定地说。
许菡年纪已有廿三四了,外表已像青春少妇,武功修为不但已获孟婆真传,甚至已
有青出于蓝的趋势。
在三宫庙茶棚,她就敢向品花、点翠两公子挑战,可知武功与胆识皆足以跻身一流
高手之林。
“你有主意?”行尸问。
“一起冲出去,他们不可能在剎那间把我们全部杀死。”许菡徐徐拔剑:“如果一
个一个出去,那就毫无机会死走了。”
“可是,至少要有一半的人……甚至三分之二……”
“只要有一个人活着,就算是成功了。”
“好,你们准备,等我出去到了门口,就发出信号掩护你们一起冲。”
外面,沧海君的狂笑声入耳。
“哈哈哈……”沧海君得意地笑着叫:“钱兄,这次轮到你们挑了,你或许要挑我
呢。哈哈!你有权挑,在下自然得硬着头皮舍命陪君子啰。这当然也是在下的光荣,二
君一王的声威,比起天下三尸本来就差那么一点点,算我沧海君高攀啦!”
“阁下的确是言出由衷。”行尸向许菡用手式示意准备:“天下三尸威震天下时,
你二君一王还是各据一方小有名气的黑道小豪而已。一比一,不是我行尸小看你,你差
得太远了,不客气地说,你还不配我行尸挑你。好,现在我挑千手准提杨准老兄。”
他沉着地一步步向外走,一面走一面舒张双手,行家一看便知,他正在运起火候精
纯的僵尸功。
走了一半,他开始并足跳跃,这表示他已运功护体,不怕刀砍剑劈。
千手准提身怀克制他僵尸功的回风飞电录,他却偏偏挑上千手准提,是有一点不合
情理,因此,千手准提难免有点困惑。
千手准提离开了门左,向外面的广场退。立即有两个人上前,填补了千手准提的位
置。
一声鬼啸划空传到,夜雨中闻声令人汗毛直竖。
行尸眼神一动,扭头瞥了许菡三女与两随从一眼。他们用目光示意,并且颔首加强
表示领悟的意思。
他冷冷一笑,并足向前一跳,到了庙门口。
外面,沧海君的得意笑容更得意了。
“你像是要赴屠场的老牛,哈哈哈……”威灵王王五岳也乘机出言嘲笑。
似乎,这些人并不在意刚才的鬼啸声。
行尸哼了一声,再一跳便跳出了庙门。
外面,所有的人皆跃然欲动。
一点地没有单打独斗的气氛,所有的人都有动的神情流露。
行尸说得不错,单打独斗,二君一王谁也不敢与他拚搏。但三个人联手,足以对付
三尸把三尸送入九幽地狱,因为他们三人的联手聚力攻击术,举世无双。
再往前跳,就是生死之门。
他一咬牙,向前一跳。
两个鬼面人急步过了雕桥,金笔秀士也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前辈,这里真能找得到人?”他向稍高的鬼面人大声问。
“总得碰碰运气呀。”稍高鬼面人扭头说:“前面是韩河镇,我曾经发现有鬼鬼祟
祟的人藏匿,也许他们将人掳来这里躲风头,逃避二君一王的人报复。”
“真该去找二君一王的。”他不以为然,认为这样鬼撞墙似的乱找不是办法。
“你找他们有何理由?找他们要人?”
“要……”
“要严知县?行吗?”
“这……总此瞎摸索好是不是?”
“问题是二君一王要的是另一个知县,那个知县与你无关,师出无名,首先你就输
了气势。小老弟,急也没有用,只能有一步走一步,多方打听或许有希望。”
“后面有人。”稍矮的鬼面人低声示警。
三人不约而同,闪入路右的矮林。
大道空荡荡,烟雨朦胧,人必须接近至廿步内方可看到形影,稍矮的鬼面人,是从
踏水声而判断有人。
可是,片刻仍然一无所见。
“你没听错吧?”稍高的鬼面人低声问。
“师父,请信任碧……徒儿的耳力,的确有人。”稍矮的鬼面人坚决地说。
金笔秀士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两人是师徒。
而且,他已经完全确定,徒是个女的。
“风雨声……”
“的确是快步踏水声,师父。”
“可是……人呢?飞过去了不成?”
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冷笑。
“没飞过去。”另一方向有人接口:“抄到你们后面来了。”
三人吃了一惊,这可栽到家啦!
“高明。”稍高的鬼面人站起苦笑,抖掉油绸披风上的雨水往大道上走:“出来吧!
咱们谈谈,两位想必是在韩河镇潜匿的人,咱们正要前往找诸位商量。”
枝叶摇摇,两个人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
“又是你们。”出现的幪面人说。
金笔秀士一怔,是从天香玉女手中救他们的幪面人。另一个是女的,衣裙全湿了,
似乎相当狼狈。
两个鬼面人当然记得幪面人,幪面人说话的怪腔调一听便知。
“惭愧!”稍高的鬼面人说:“果真是岁月不饶人,我真是老得不中用了。”
“你们还要乱闯?二君一王正大举出动,搜杀那些胆敢和他争食的人。裴前辈,你
何苦淌这一窝子浑水?”
“老朽希望找到被掳走的好官颜知县,也许能替一个好官尽一分心力……”
“是不是叫颜耿文的知县?”
“是的,你……”
“他已经平安无事,你可以走了,赶快脱离是非场。二君一王不久前往这一面来了,
我要赶上去。”
“兄台,要不要帮手?”六合潜龙欣然问,一听幪面人说颜知县平安无事,这位老
怪杰大放宽心。
“我这位同伴的人,落脚在韩河镇,我怕他们碰上二君一王的人,所以要……”
“多三个人,岂不多三分力量?”
“可是……”
“可是什么?”
“前辈敢相助?”
“为何不敢?我们三条命是你救的……”
“我不是指这些,而是敝同伴的人你们不能帮,尤其是金笔秀士敖兄,最好走远
些。”
“废话!”
“那些人,早两天落脚在霸王庄。”幪面人似乎不想直接说出是些什么人:“我这
位女伴姓朱,江湖朋友知道她的人不多,因为她刚出道没多久。”
“霸王庄?”六合潜能有点醒悟,霸王卓是黑道大豪,金笔秀士怎能去帮助黑道人
士?
“不错。”
“我们不走在一起,怕什么?兄台,不要婆婆妈妈,相信你真的需要有人助拳。整
晚城内城外打打杀杀,碰上了就拚个你死我活,谁也不知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反正不
是朋友就是敌人。咱们碰上了,拚死活也是合情合理的事,走啦!”
“我打赌,你们一定会后悔。”幪面人说。
“人的一生,后悔的事多着呢,多一次后悔又算得了什么?我打赌,即使圣人也会
后悔。”
“既然不怕后悔,那就走吧!”行尸向前一跳,跳出庙门。蓦地破空厉啸齐起,三
方都有暗器向他集中攒射。千手准提屹立不动,并没发射暗器。
行尸只对千手准提的回风飞电录怀有戒心,对其他的暗器满不在乎,大喝一声,双
袖风雷骤发,腥风扑鼻,袭来的暗器有些被击落,有些打在他身上反震而飞,像是打在
具有反弹力的铁石上。
门右的无手天尊公孙亮的手伸出了袖口,一道电芒一闪即没。
一点不错,是武林十大暗器中,排名第四的回风飞电录,专破内家气功的霸道暗器。
千手准提说有三枚回风飞电录,所以行尸把注意力全放在千手准提身上。
兵不厌诈;千手准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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