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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白深渊4·暗棋作者:dnax-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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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又俗气又冷漠,只要提到了钱就再也没什麽人情可谈了。他们和露比一样都是生意人,生意人的策略是即使你有一个最好的朋友,互相之间也应该保持一定的金钱关系。无条件地消耗友情是不明智的,会导致双方都倍感压力。没有比金钱更方便的付出和回报了,这一点在徘徊於生死边缘,游走於黑白两道的人们之中无疑是个默认规则。奥斯卡的目光向每个人脸上扫过,想看看这些家夥在漫天要价前的众生百态,可他看到的却是微笑。每个人都在笑,就连冷酷刻板的派恩和庄重严肃的鲁伯特先生也露出微笑。
  什麽事这麽好笑吗?
  奥斯卡奇怪地想。
  “500万。”派恩说,“一次付清。”
  露比问:“还有人要出价吗?”
  “600万。”韦德提出一个新数字,派恩对他的要求投去鄙夷的一瞥。韦德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要用枪啊,你的拳头又不需要改造和保养,而且也不用消耗子弹。”
  派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改造保养枪械和消耗子弹,那也花不了100万。
  接著其他人提出了自己的价钱,奥斯卡以为派恩最难相处也最难妥协,可他只要了500万,安东尼.阿姆斯特朗张开大嘴说的是“800万”。年轻主妇微笑著,她的价钱比韦德高一些,但露比没有异议,认为那是个非常公道的数字。
  “鲁伯特先生。”
  泰德.鲁伯特的嘴唇紧抿著,像一道雕刻的刀痕,他看著露比,刀痕慢慢弯曲起来,露出一个父亲般的微笑。奥斯卡得承认,他从没有在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脸上见过如此充满魅力的笑容,泰德.鲁伯特年轻时在残酷的黑帮争斗中经历了很多生与死,现在他高高在上,凌驾於他人,反而更像个严肃而慈爱的祖父。
  “一千万,我会给你一个更大的地方,更安全,没有人能够妨碍你。”
  “谢谢。”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奥斯卡第一次听到露比说“谢谢”,尽管他们相处的时间远远不足以了解对方,但奥斯卡却断定这个“谢谢”是真的。短短几分锺,露比就为自己的委托付出了三千多万的酬金,可他并不感到心痛。每次委托任务完成收到尾款後,露比总是和艾伦关起门来为谁该多拿一份酬金而争得不可开交,双方都决不肯轻易让步。七年的斤斤计较,现在他愿意拿出所有钱来做一件事。
  “委托金在明天中午前会全额汇入每个人的帐户。”
  人们反应平淡,似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接下去该做些什麽,露比并没有明确告诉他们,但奥斯卡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这些人在各自的领域中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神枪手、打手、操纵著大批军火的黑市商、黑道家族的风云人物。他看了看那位年轻主妇,目光一瞥,对方就已发现他在偷看。奥斯卡越来越觉得她眼熟,在内心深处某个堆满了档案的储藏室里,一个带锁的盒子正在不安分地跳动,可他始终找不到开锁的钥匙。
  当她起身准备离开时,奥斯卡再次挡住她。
  “抱歉,我想我们一定在哪里见过。”奥斯卡说,“你能帮助我回忆一下吗?”
  主妇睁大眼睛望著他。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她还有轮廓清晰的脸庞,这一切都是不会变的,奥斯卡感到相当困惑,为什麽他记得每一个细节,就是想不起她是谁呢?是因为感觉变化了吗?是因为她眼睛里这样那样的捉摸不定吗?还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呢?
  当奥斯卡的心头萦绕著这些疑惑时,主妇微笑起来,她说:“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啊。”
  然後她走开了,像个平常的女人那样裹起薄薄的外套,双手交叉在胸前抵御那看不见的夜晚的凉意。她就这样从奥斯卡眼前消失了。
  “露比,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困难。如果你要对付的是你的父亲,我本来不应该插手,因为安格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可我还是来了,你知道是为什麽吗?”
  鲁伯特先生站在门口,弹了弹袖子上沾到的灰尘,他的神情终於不那麽严肃了,带著一点宽和的微笑,像长辈在和家族中某个孤僻不合群的孩子聊天。
  露比说:“我知道。你想让我们更合得来。”
  “让你们更合得来。”鲁伯特先生脸上的笑纹加深了,“如果你发现他做了什麽让你感到不愉快的事,那一定不是他的本意。”
  “你认为你比我更了解他吗?”
  “不。”鲁伯特说,“我比他自己更了解他,就像我了解你一样。实际上我只需要了解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就足够了。你们完全就是一个人,一模一样,没有差别,世上再也找不到像你们这样相似的父子了。我的儿子一点也不像我,所以他们就不能像我这样活得这麽长久,可那样也很好。”他遗憾地停顿了一下,“每个人都爱自己,因此他可能比任何人都爱你。”
  “我去见过他了。”
  “然後呢?”
  “可以说是不欢而散,不过也不一定,因为後来我们谈到了莎拉。”
  “她还是原来的模样吗?”
  “是的,她永远是那个样子。在我和他的心里,说她是母亲和妻子都会显得她苍老了。”露比说,“就算在我的脑海中,她也只是个小姑娘。”
  “可她终归是你的母亲,是他的妻子。没看到你们的龙争虎斗是她最大的幸运。”
  露比沈默片刻,似乎不想就此被打败。他说:“如果她活著,也许我们就能更合得来了。”
  “也许吧。”鲁伯特笑了笑,“你变了很多。”
  “哪一方面?”
  “你开始付出和妥协了,为什麽呢?”
  “我不知道,我对谁妥协了吗?”
  鲁伯特戴上帽子,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他说:“明天我会告诉你新地点的地址,如果有什麽特别要求,现在就可以对我说。”
  “我不想要地下室了。”
  “哦。这要难一点。”鲁伯特说,“但我不会加价的,这样很好。”
  他有很多话没有说完,但那不需要说出口,露比很清楚。你不想要地下室了,你不在乎钱了,你觉得很安全,你不讨厌光了。黑暗和钱都有一种虚假的保护性,似乎能使你不受伤害,让你显得神秘而强大,现在你什麽都不怕了。
  宾利车在夜色中离去,韦德过来试图给露比一个拥抱,这次露比没有反对,但也没有迎合,韦德说:“别担心,毕竟他是我们的得意门生。”派恩和他很不对盘,但唯有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安东尼走上来,对露比看了几眼。
  “朱蒂没有对你发脾气吗?那可是她好几年的收藏。”
  “她没有。”露比说,“她知道我会给她更多。”
  安东尼撇了撇嘴走开了。
  这个故事一定会有个好结局的。
  不知道为什麽,奥斯卡的脑子里冒出这麽一句不相干的话。
  “就这样结束了吗?你什麽都没有对他们说。”
  “他们会知道的。现在你来帮我,我们得尽快从这些报纸中找到线索。”
  奥斯卡耸了耸肩问:“你给我多少报酬?”
  露比惊讶地看著他:“你怎麽能和我谈到钱呢,警官先生,你对你那位生死之交的搭档间至死不渝的感情在哪里?”
  “有时候我也想不费吹灰之力赚到几百万。”
  “你是个优秀的警官,别让肮脏的钱玷污了你的警徽。”
  “你是觉得我像狄恩那家夥一样,只要动动嘴就能随便差遣吧。”
  露比把纸箱里的报纸分成两堆。“这一半是你的,一个月前,和戈尔维亚政府有关的新闻,我们要归纳出一个重点来。”
  奥斯卡看了一眼厚厚的报纸堆。
  为了麦克。
  他卷起袖子坐在报纸堆里。



31。艾伦.斯科特

  麦克被一阵铁门碰撞声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过度疲倦让他丧失了对时间的概念。就在他努力抬起手背揉眼睛时,两个戈尔维亚士兵闯进来。安静的气氛立刻被打破了,整个房间充满一触即发的紧张和恐怖。麦克看了一眼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艾伦。艾伦也醒了。两个士兵向他冲去,把他从床上拖起来,他挣扎反抗,士兵用枪托往他的肚子上揍了一下,他弯下腰,轻易就被制服了。
  麦克问:“你们要带他去哪?”
  他试图过去阻止暴行,一个士兵放开艾伦的胳膊,抬起手中的枪同样也给了他一下。麦克摔倒在地,内心充满犹豫。一顿简单少量的配给用餐,一张冷硬狭窄的单人床已经让他恢复了一半体力,他相信艾伦的状况只会更好。如果他们联手,能够轻松制服这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可接下去该怎麽办?他们对门外的一切缺少最低程度的预估。这里是什麽地方?有多少戈尔维亚军人?有多少武器?逃跑路线怎样才够安全?要是他们像电影里的孤胆英雄一样有一支子弹永远打不空的机枪,和一群永远只会对准地板和墙壁开枪的对手就好了。
  艾伦就快被带走了,麦克知道不能犹豫,如果要行动,现在是最後的机会。当他准备站起来向离他较近的那个士兵扑去时,艾伦似乎无意地向他看了一眼。
  别动。
  他的眼睛说。
  别轻举妄动。别为我惹恼他们。
  麦克没有动,铁门又关上了,脚步声渐渐远去。他几乎立刻开始後悔接受刚才的暗示。这些士兵会带艾伦去哪里,他们神情严肃,脸上没有丝毫可以阅读的信息。是审问还没有结束吗?可为什麽只带走艾伦,他的回答中有什麽可疑之处,还是自己在不经意中出卖了他?
  等待的这段时间,焦虑深深地困扰著麦克。这种困扰几乎让他无法思考,但他还是勉强自己恢复镇定,考虑到房间里可能会有的监视器,他坚守了艾伦离开时的告诫,没有轻举妄动。
  麦克躺在床上,像一个真正的普通人,气愤、忧虑、紧张,为自己的未来担惊受怕,昏昏欲睡又坐立不安。有些情绪是真实的,不需要假装,好几次他忍不住开始拍打那扇坚固的铁门要求外面的人放他出去,但是从来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开始在心里制定逃跑计划:等待某个士兵开门时夺取他的武器,然後离开房间沿路寻找艾伦。这个计划有太多难以预测的突发状况,但也是唯一的出路。他做好一切准备,开始强迫自己休息恢复体力。
  接下去是更漫长的等待,如果第一次醒来是白天,现在已到了晚上,接著又是白天。就在麦克快要无法忍耐这痛苦折磨时,门外终於有了响动。他听到脚步声。
  铁门打开後,麦克放弃了那个仓促制定的逃跑计划,他看到门外两个士兵搀扶著艾伦。
  他们把他送进来,一直送到床上,因为他根本无法站立,也无法坐在椅子上。接著他们送来了和前一天一样的饭菜,关上门离去了。
  麦克来到床边,轻轻握住悬在床沿外的手。手指是冰凉的。该死,麦克心想,他太信任他了,觉得他掌握著所有秘密,能对付所有困难。不,这个时候说该死都让他有些心惊肉跳。他在艾伦的指节上摩挲,动作很小,避免被监视者察觉,看起来更像在试探对方是不是活著。艾伦的身上没有明显伤口,这表示他消耗体力的原因更多来自精神折磨。还是那种残酷而粗暴的审问,他们想从他那里得到什麽答案?又到底得到了没有?
  艾伦动了一下,睁开眼睛,目光笔直望著天花板。
  “发生了什麽事?你怎麽了?他们对你做了什麽?”
  这一天像一个世纪那麽漫长,尽管麦克非常想给他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但又不得不表现得像个只相识了一天,仅仅能够互相记住姓名的普通朋友那样保持适当距离。
  “你要喝点水吗?还是想先吃点东西?”
  麦克拿来水和食物,让艾伦半坐在床上,开始一点一点慢慢喂他。
  他忽然想起那个漆黑一片的地下室,艾伦喂他喝蔬菜浓汤,温暖的汤,尽管它出自一个魔鬼之手,带来的却是无限的希望。他们必须互相照顾,这是上天交给他们的任务。
  艾伦喝了一口水,向前倒在麦克肩膀上。他太累了,对睡眠的渴望超过其余一切需求,麦克只能满足他,扶著他的肩膀试图把他重新放到床上去。
  “告诉我你没事。”他轻声说,心疼得难以形容。睡一会儿吧。
  “我很好。”艾伦忽然说。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就像一阵呻吟。他靠著麦克的肩膀,嘴唇紧贴著他的耳边低语:“我好极了,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好过,麦克。”
  “你说什麽?”麦克惊讶地望著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艾伦的手臂抬起来,放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想从他身上获取力量,又像是想把他推开倒向床上。只有麦克知道他的小动作。是我,我回来了。
  那是一种什麽样的感觉?
  就像在几天几夜的沙漠行走中忽然见到了城市的轮廓,麦克真怕那是场虚幻的海市蜃楼。但艾伦用语言增加了这层美好轮廓的真实性。
  “麦克,亲爱的。”
  “艾伦。”
  “是的,我是艾伦。”
  “你什麽时候想起来的。”
  “就在刚才,他们问了太多次,把我的脑子搞得一团乱。我累坏了,我要先睡一会儿,我不想让你担心,别让他们看出我们在说悄悄话。放心吧,不会有事了。”
  他向後倒去,全身重量在硬床上发出一声巨响。
  麦克看著自己突然空了的怀抱和肩膀,余温还留在那里,为了掩饰笑容,他喝了一口水。
  接著就是等待,麦克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温暖的感觉一直萦绕不去。他没有再去苦思冥想这里发生了什麽事,军方想知道些什麽,他们又在不知不觉中扮演了什麽角色。现在艾伦回来了,这比什麽都重要,他决定给自己放一个短期假,彻底放松,从那些高速运转的剧情中挣脱出来。
  他睡了个好觉,做了个很长的美梦,醒来时艾伦仍在沈睡,他体力透支得厉害,睡眠状态近乎昏迷。麦克没有叫醒他,只是担心不知道什麽时候又会有人闯进来。然而什麽事也没有,直到艾伦睁开双眼,一切平静如水。麦克再次喂他吃东西,但他胃口很差,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太虚弱才勉强吃了几口。
  “聊聊天吧。”艾伦说,“我的舌头快发麻了。”
  他们确实该聊一聊,普通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定会迫不及待地从同伴那里打听消息。
  “他们问了你什麽?”
  “我不太记得,我非常难受,似乎为了不让我太虚弱,他们还给我打了一针。”
  麦克皱起眉,看得出来艾伦的精神状态很差。他捧著头,吃不下东西,甚至想呕吐。
  “不用担心,他们只是想套问口供。”一说到关键问题艾伦就抱著头,掩饰自己的嘴唇,声音低得只有身边的人能听见。
  “什麽时候能让我们离开?”麦克问。说完放低声音,以一勺味道寡淡的汤做掩护,“你离开了一天一夜,除非他们确定你是间谍,否则不会在你身上大费功夫。”
  “我不知道,我不想在这里,我要死了。”艾伦痛苦地说,然後继续低声和麦克交谈,“他们除了问我是谁之外,又加入了一个新问题,是关於戈尔维亚军方的军事机密,一定有什麽原因让他们认为我是个军事间谍。”
  “接下去他们会怎麽做?”
  “他们会核实我们的身份,你的身份证明可靠吗?”
  “露比说很可靠。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我有点担心他。”
  “与其担心他不如担心我们自己。我看起来是快要崩溃的样子吗?”
  “是的。”
  “那就好。”艾伦缩回了床的角落,把脑袋埋进双手的臂弯。麦克回到自己床上,双方都保持了一致的状态:对未来感到恐慌。
  几小时後,铁门又开了,开门的仍旧是那两个戈尔维亚士兵。他们进来後站在铁门两边,然後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高级军官。
  军官走进房间,目光向床角的两人扫了一眼,艾伦表现出对突如其来的闯入者感到紧张,往那个不存在的安全区域退缩。麦克问:“什麽时候放我们走?”
  他的提问引来士兵的大声呵斥,门口的两人冲上来,把他推到墙边,但预想中的暴力并没有出现。
  军官冷冰冰地开口说:“我是伊沙克.阿齐兹.哈伦.纳迪夫准将。”
  他站得笔直,目光像沙漠上空盘旋的兀鹰一样,活人在他眼里和死尸并没有太大分别。
  “我现在要说的话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听清楚,我不会重复第二遍。很抱歉让你们在这里度过三天没有自由的日子,但你们必须明白,原因是你们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我们的国家正面临危机,为此我们不得不谨慎对待每一个身份可疑的人。有一个好消息,我们和领事馆取得联系,核实了你们的身份,入境处也证实你们的入境手续完整合法。”
  伊沙克.纳迪夫准将又向他们看了一眼,艾伦表现出一种迟钝的茫然,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麦克却显出欣喜,像是这番话让他看到了希望。伊沙克.纳迪夫说:“我们决定释放你们,但在离开前,需要你们做出保证,对这几天发生的事保密。你们必须知道,保守秘密的方法是让人永远闭嘴,我可以一直关押你们,可以以间谍罪秘密处死,也可以把你们送回沙漠听天由命,但既然你们自称是无辜的游客,我仍然愿意相信。如果你们对外说出一切,不但会影响两国关系,更会使你们今後的生活遇到更大的危机。”他向麦克看了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这是个近乎透明的世界,所有国家都有秘密特工在别国活动,大家心知肚明,如果不遵守承诺,他们的人生将不再平静。
  “明白吗?”
  “明白了。”
  伊沙克.纳迪夫转头去看艾伦。麦克说:“他也明白了,我保证,我们什麽都不会说,这只是一个误会。”
  “很好。”准将说,“误会。你们暂时不能离境,直到解除禁令。”他向身後的士兵示意,黑布袋又套在两人头上。士兵把他们从床上抓起来,走出门口,经过一条安静的走廊,走向外面。接著他们被推上一辆车,车子在颠簸的道路上行驶了一阵,阳光隔著黑布袋也一样刺眼,照得两人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吉普车终於停下。
  他们被推下车,由於没得到允许,因此不敢擅自取下头上的布袋。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车子向某个方向开走了。
  麦克和艾伦站在原地,直到四周完全安静才动手拿掉布袋。他们被留在萨伦基尔城中的一条街道上,麦克的脚边丢著一个旧旅行包。
  “他们走了吗?”艾伦看了看四周。
  “我想是的。”
  “你知道我想去哪吗?”
  “找个旅店?”
  “找个旅店,洗上两遍澡,再把胡子刮干净,然後……”
  麦克说:“然後你又是个崭新的小艾伦了。”
  “嘿,你叫我什麽?”
  “崭新的小艾伦。”
  “我只比你小两三岁,可不是小男孩,我一点也不小。”
  “让我见识一下?”麦克从地上捡起旅行包,里面是被捕时从他们身上搜走的零钱和随身物品,另外为了表示歉意,还装了一点食物和水。
  他背上背包,伸手搂住艾伦的肩膀。
  现在,他们又在一起了。



32。报纸中的事

  奥斯卡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报纸。
  报纸,报纸,报纸,到处都是报纸,每一张都登满了可恶的新闻,现在应该叫它们旧闻了。这些过期报纸散发著陈旧的纸张味,夹杂著灰尘,不知不觉中让手指沾满油墨。有些报纸上还留著前一位阅读者留下的食物残渣,一些咖啡渍,令人作呕的酱汁。
  “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些报纸的?”
  露比脱掉了外套,换下迷你裙,今天他穿著牛仔裤,一件宽松舒适的T恤,金发在脑後梳成马尾。奥斯卡觉得他不那麽讨厌了,也许是因为露比从一个神秘的杀手中介人忽然变成一个“可爱的姑娘”让他有些不自在,但是两堆分得很均匀的报纸让他产生了一些好感,至少露比没有真的把他当不花钱的苦力。
  “旧书市到处都有,不过要收集齐每一天的报纸还是得花不少时间。”
  “真不容易,难道你不觉得只靠我们两个,人手太少了吗?”
  “但是还能找到谁呢?”露比仔细阅读每一篇和戈尔维亚共和国有关的报道,暗棋委托从萨伦基尔开始绝不会是个无聊的玩笑和幌子。这个委托的可疑之处在於,如果整件事只是一次戈尔维亚国内的暗杀事件,不需要费尽心机千辛万苦到美国寻找杀手,只要有足够的钱,满世界都是亡命之徒。一定有什麽事必须在美国完成,必须尽快找到两者之间的联系。为此他不惜一切,在这个经过凶案洗礼的别墅中像个垃圾处理场的工人一样,试图从一堆废旧报纸中找出有用的线索。
  世界变得真快,露比心想,以前这种事只要动动手指,或者一个电话就能办到。
  奥斯卡翻出一张报纸,吹去上面的灰尘说:“这个怎麽样?美国驻戈尔维亚大使馆遭袭,一个月前的消息。”
  “有伤亡吗?”
  “只有两名袭击者在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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