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的演艺之路作者:长安午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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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低眸浅抿了口咖啡，陆宁宣慢悠悠地敲着杯沿，看着小姑娘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也是美院的啊？”
　　　　“……嗯？”南洛手里拿起笔袋又放下，最后想了想还是拿起来，抬眸望向满眼笑意的陆宁宣，眨了眨眼，略带不解道，“叶帅有认识的人也在美院吗？”
　　　　陆宁宣愣了一下，随即抿唇笑起来，“算是吧。”
　　　　南洛似有感慨地叹了口气，“……我们学校其实挺好的。”
　　　　陆宁宣挑了挑眉，十分好笑道：“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对你们学校略有不满的样子啊？”
　　　　小姑娘当即痛苦不堪地以头撞桌，近乎悲愤道：“就是作业太多啊作业太多——”
　　　　深有体会的陆宁宣顿时被她这过激的反应给逗得哈哈直乐，笑完之后还不忘指着人家小姑娘的一堆作品，直接开口问，“哎，介不介意我看一下啊？”
　　　　南洛冲他摆了摆手，简直有些自暴自弃道：“看吧看吧，反正我这辈子算是成不了艺术大家了啊摔！”
　　　　陆宁宣忍笑忍得痛苦，干脆从善如流地从小姑娘的一堆作品里挑挑捡捡最后抽出一册速写本，拉到面前仔细翻看起来。
　　　　宁静悠闲的午后，暖融融的冬日阳光，伴随着咖啡店里循环播放着的温情音乐……一切都似乎美好的不像话。
　　　　南洛握在手里的画笔顿了顿，有些忍不住地抬起头来，目光困惑中却又带着一丝缅怀地看向对面微微低着头的陆宁宣。抿了抿嘴角，而后缓缓地收回视线，重新定格在自己画了一半的线稿上。
　　　　过了半晌，她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略带伤感的说，“叶帅，你给我的感觉……其实挺像一个人的。”
　　　　“什么？”陆宁宣有些愣愣地抬起头来，却见小姑娘扯唇苦笑了一下，随即动作麻利地开始收拾东西，口中故作懊恼道，“——哎呀糟糕！差点快忘了下午我还有场试镜呢！”
　　　　“……”陆宁宣顿了顿，笑着合上手里的速写本递了过去，“是梁导的那部剧吧？加油。”
　　　　南洛则神神秘秘地竖起食指抵住唇瓣，压低了音量小声与他道：“……你别看这次搞得声势浩大的说什么对外公开选角，其实有很多重要的角色一早就内定好了。哎，说起来我们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不过是作为新人图个露脸的机会罢了。”
　　　　陆宁宣淡淡地笑了一下，似乎不怎么上心的样子，“碰碰运气么。”
　　　　将东西全部收拾完毕后，南洛这姑娘动作十分洒脱的甩上背包，回头冲他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地赞道：“果然是景大闻名内外的男神学霸啊！这觉悟，够高！”
　　　　陆宁宣姿态颇为矜贵优雅的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微微垂眸轻晃了两下手中的杯子，抬头冲她惫懒一笑，“再见。”
　　　　目送南洛离开后，陆宁宣放下手中早已冷却掉的咖啡，抬手招来青春靓丽的服务员，礼貌地提出自己需要重新换杯热咖啡。
　　　　活泼可爱的服务员笑吟吟地望着他，问，“还需不需要其他别的呢？其实我们这边的午后茶点套餐真的挺不错哦。”
　　　　陆宁宣垂眸轻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向她，略带打趣地说，“谢谢你的推荐。但是我想我大概需要一支铅笔和几张白纸，你看可以吗？”
　　　　服务员小姐略略眨了下眼睛，随即笑起来，“好的，没问题！”
　　　　没多一会儿，这边的服务员很快就将东西送了过来。
　　　　陆宁宣先是捧起杯子浅浅地抿了口咖啡，之后才取过平放着桌边的铅笔和白纸。微微偏侧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竟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既然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那么……我就干脆把所有的一切都画给你看吧。

　　☆、第十一章　秘密

旁观了大半天艺人试镜的过程，顾谦澜终究是有些累了。于是借着中途暂停休息开始讨论起剧本角色的取舍时，他便抽空打了声招呼，起身拿着烟盒与打火机直接推门出去了。
　　　　乘坐电梯来到二十五楼的休息活动室，顾谦澜刚要了壶清茶坐下来，就感觉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响起来。
　　　　他微皱了下眉头，捻灭了指间的香烟，腾出手去摸手机。
　　　　“喂？”顾谦澜垂敛着眼睫，一手接听着电话，一手则取过茶具动作悠缓地替自己斟上杯茶水，淡淡地开口道，“……你说贺祈彦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江寰似乎十分困恼地样子，“哎，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走就要走了呢？嘉橙这么些年全是靠你在撑着……你这一走，以后要贺祈彦怎么办？”
　　　　顾谦澜隐约轻笑了一下，语气里却淡漠中略带着冷意，“这整个嘉橙都是贺家的……你在担心什么？难道你还怕有人会亏待了他不成？”
　　　　江寰皱眉，显然不认同道：“你也清楚贺祈彦那家伙的真实脾性到底是怎样的，你这一走，以后还有谁能压制住他？再说了……自打他出道以来，一直陪在他身边不都是你么？”
　　　　“江寰，”顾谦澜的语气略微顿了顿，抬手揉按了下眉头，这才缓缓地说道，“我陪了他整整十多年，当初亏欠了他们贺家的人情……早就还清了难道不是吗？”
　　　　江寰刚准备接口说话，却听他淡淡地不容回绝道：“既然放心不下，为什么不干脆回去帮他呢？说起来，这一路陪着他真正成长起来的，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吧？”
　　　　说罢，直接切断了通话。
　　　　随手将手机扔在一边，顾谦澜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早已冷却的骨瓷杯，轻轻摇晃几下，垂眉敛目的浅抿一口便又放下了。
　　　　伸手从旁边的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支烟点燃后，顾谦澜夹在修长干净的指间，却又不急于抽。
　　　　他微敛着长睫，眸色沉沉地盯着袅袅腾起的烟雾，表情冷郁的几乎能掐出水来。
　　　　一直以来，关于贺祈彦对于他那点不加以掩饰的心思，他向来清楚。只是在双方都没能明确捅破出来时，他自然乐于睁一眼闭一眼地装作不知。
　　　　只是……他怎么也没能想到的是，贺祈彦这个人居然敢背着他偷偷去招惹陆宁宣。
　　　　顾谦澜狠狠地闭上眼眸，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略微泛红的眼圈。
　　　　他甚至十分后悔的想着，要是当初没能将贺祈彦介绍给阿宣认识就好了，至少在没认识之前……阿宣一直都是没心没肺整天快快乐乐着的。
　　　　抬手抹了一把脸，顾谦澜沉默着收拾好东西便起身走了出去。
　　　　在经过大厦前台时，他忽然被一个值班经理给叫住。
　　　　略略顿足侧头望过去，只见这位西服笔挺的男经理挂着一脸得体的职业微笑，十分礼貌地说，“顾先生，这边刚刚有人托我们帮忙转交一份东西给您——”说着，双手便递过一叠文件大小的纸张。
　　　　只见素白的纸张上，那是由寥寥数笔便简单勾画出来的速写图。
　　　　顾谦澜一张张翻看过去，修长好看的眉头却越拧越深。
　　　　“……这是谁让转交给你们的？”他微微扬起手中的速写图，面色十分沉郁地盯看着值班经理问道。
　　　　值班经理略略顿了顿，开口思索道：“是个二十来岁的男生，个儿挺高，貌似还是个艺人。”
　　　　顾谦澜抬眸瞥了他一眼。
　　　　而这时旁边的前台姑娘非常具有眼力见儿地小声提醒着，“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应该是景大的校草，叶序。”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就是网络上还挺有名的那个叶小草。”
　　　　……
　　　　出了星腾影视的双子座大厦，顾谦澜直接驱车去了趟陆家祖宅。只是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在这儿遇到一个不速之客。
　　　　“嗨～”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非常典型的中美混血面孔。苑子行微勾着唇角，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对面表情沉郁莫测的顾谦澜，主动扬手打了声招呼，“顾，真是好久不见。”
　　　　顾谦澜微哼了一声，拔掉钥匙下车。
　　　　另一边的苑子行见状，颇觉无谓的耸了耸肩，也跟着推开车门走出来。
　　　　“……这么些年都过去了，想不到你还是这么不待见我啊。”苑子行先是四处打量了片刻，接着似抱怨又似感慨了这么一句后，抬眼看着他自顾冷着脸，手上动作却十分娴熟地掏钥匙打开陆宅院门时，顿觉诧异地挑了挑眉，抿唇道，“听到消息后，我还以为这里会彻底空置下来，不曾想陆家人居然会将钥匙留给你。”
　　　　自从陆宁宣突然出事后，陆氏夫妇便心力交瘁地结束掉这边的所有产业，打算彻底搬离这个伤心之地，举家移民去海外定居。
　　　　顾谦澜只打开了半扇雕花铁门，闻言，脚步顿了顿，声音漠然道：“总归要留下一个人在这里，难道不是么？”
　　　　苑子行怔了怔，叹气道：……这倒也是，陆家向来将你当作大半个儿子在养着，只是可惜了……”
　　　　他忽然收住话头，表情略显犹豫了下，抬眸看向他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回来？”
　　　　顾谦澜没有理会他，而是脚步不停地直接往后院走去。
　　　　苑子行张了张嘴，最后只得满心无奈地跟了过去。却见他轻车熟路地穿过后院里的人工池塘，径自来到一株八棱海棠树的跟前，这才总算是停了下来。
　　　　苑子行忍不住偏侧过头去看他，却十分惊诧于这个向来傲慢肆意惯了的家伙，居然也会……难过么？
　　　　不过也是了，陆家小子与这家伙的关系不是一向就好得不像话么？
　　　　苑子行略微苦涩地勾了勾唇，当他再次抬眸时，却十分意外地看着顾谦澜这家伙也不知从哪儿找出把铁锹来。
　　　　这会儿正微微弯着腰非常小心地一下又一下铲着海棠树前的泥土。
　　　　“你……”他张了张嘴，忽然猛地又闭上了。
　　　　因为，他居然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顾谦澜十分小心地挖出了一只做工精细的密码宝箱。

　　☆、第12章　番外（一）少年的告白书

自从记事以来，陆宁宣被家中长辈告诫最多的就是：不能跑、不能跳，不能与同学随意打闹，更加不能参与任何娱乐活动，一旦放学就必须尽快回家、不许在外过多逗留之类的‘不能不能’……曾经以为这只是家里为了顾虑颜面而管得严，在私底下他也曾愤愤不满地抗议过。
　　　　可是有回在室外的活动课上，当他第一次突然晕倒的时候，他这才懵懵懂懂的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真的与旁人不大一样的。
　　　　那天他灰头土脸的回家后，在门口见到哭得十分伤心的母亲，他总算是惴惴不安地开始正视起了这些问题。
　　　　那年他六岁，小学二年级。
　　　　十二岁那年，在他术后的第二天傍晚。
　　　　当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却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站在窗户前，似乎将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融进绚烂夕阳里的俊挺少年。
　　　　“顾三儿……”他扯过被角，弯起眼眸很开心的笑了。
　　　　那是他与顾谦澜的第一次见面。
　　　　“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栽树。”
　　　　单薄俊挺的少年双手环臂懒洋洋地杵在窗台前，嘴角微微上扬着，窗外暖融融的夕阳几乎快模糊了他的整个身影轮廓，“……听沈阿姨说，你好像特别喜欢海棠是么？那到时候我们就种点海棠，唔……顺便再配些玉兰好了，意思喻为‘金玉满堂’，你觉得怎么样？”
　　　　……
　　　　来年的三月份，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早间清晨的空气里透着些许微凉。
　　　　陆宁宣裹着厚厚的棉衣，整个人显得格外的苍白病弱。此时他微抿着嘴角，清透漂亮的眼眸里隐隐闪过几许笑意。
　　　　过了一会儿，只见他半蹲在还未长开的海棠树前，几乎是用祭献的庄严神色、正小心翼翼地亲手埋下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每次手术前，我都会给自己写下一封信，然后亲自埋在我与顾三儿一块种下的那株海棠树前……如果有天我的病好了，也许我会将那段秘密分享给我最在意的人，但是如果……有天我不幸忽然离开了，那么，就将那段秘密一直埋藏在那里吧。”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秘密？”
　　　　“哈哈，小爷我可不能告诉你，那是我以后要留给我最喜欢的人的——”

　　☆、第十二章　交谈

越临近圣诞，街上的节庆氛围就显得越浓。
　　　　顾谦澜驱车赶到南府新苑附近的商业广场时，刚准备推门下车，却透过车窗远远地就看见了独自一人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叶序。
　　　　只见这会儿，这个样貌极好的男孩儿正一边剥吃着手中的板栗、一边又漫不经心地斜挑起眉眼，整个人懒洋洋地旁观着不远处的晚间广场活动。
　　　　欢快闹腾的场景映在他眼里，却仿佛融不进他心底。
　　　　顾谦澜扶着方向盘远远地看着，有些忍不住轻皱了下眉头。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一看到这个男孩儿，他的心里就会莫名涌上一股难以言述的熟悉感。
　　　　……明明之前他对于这个叶序的印象是非常浅淡的。
　　　　只是依稀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外形气质等各方面的条件都挺不错的，而且似乎还与他们公司里一个正在力捧的当红艺人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顾谦澜敛眉略略思索了片刻，干脆推开门走下车去。
　　　　“……我知道你急着找我出来到底是想问些什么，”然而不待他走近，便听见坐在长椅上的男孩儿一边剥着板栗、一边斜吊着眉眼，神色淡然矜傲地看过来，语气悠悠缓缓道，“可是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你不妨自己猜？”
　　　　顾谦澜顿住脚步，眉头紧锁地看着他半晌，最终涩然着声音开口道：“苑子行跟我说，你可能有些事想要告诉我，却又碍于其他一些原因一直不方便说……是这样子的么？”
　　　　陆宁宣闻言愣了一愣，心里把这个多事儿的苑子行大骂了一顿，可面上却分毫不显地眨了眨眼睫，不答反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问完这句话后，陆宁宣抬眸仔细观察了一下顾谦澜的神色。
　　　　许是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的缘故，只见这会儿他给人的整体感觉就是憔悴中带着深深地疲惫。
　　　　陆宁宣抿了抿唇角，突然觉得有点儿心疼。
　　　　顾谦澜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即缓缓地吐了口气，暗哑着嗓音沉缓道：“你和阿宣是怎么认识的？”不等他开口，却又自顾接了下去，“……据我了解，你和阿宣之前应该是不可能有所交集的。所以说，你怎么会知道阿宣箱子的密码的？”
　　　　“还有，”顿了顿，他的眼圈蓦地就泛红了，“……你托人转交给我的那些画又是怎么回事？”
　　　　陆宁宣怔怔地看着他，心绪顿时变得错综复杂、百感交集起来。他抿了抿唇畔，有些艰难地开口道：“……那……里面的那些东西，你都见着了？”
　　　　其实他留下的东西并不多，除了一堆书信，就是几幅风格不一的画稿。里面内容杂七杂八的，不过唯一相关的主题都是关于同一个人的。
　　　　闻言，顾谦澜的眸色瞬间黯淡下来，过了许久，他才用干涩的嗓音低缓道：“……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陆宁宣张了张口，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是啊，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原本聚在广场池中跳着广场舞的大妈们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
　　　　陆宁宣抬眸望过去，只见街市周边商铺林立、人潮熙攘，到处尽是一派热闹。可是在他的心里，却是空空落落的涌动着说不出的难受。
　　　　“……就这样吧。”他闭了闭眼眸，心里钝痛地想着，就这样吧，他和顾谦澜。如果他们之间必须要抛开过往的话，那大不了……他们重新认识。
　　　　……
　　　　转天周末，陆宁宣特意腾出时间去了趟墓园。
　　　　冬季墓园里，天色灰蒙蒙的显得格外清冷孤寂。
　　　　陆宁宣就这么站在自己的墓碑前，不言不语地发了半天呆。终于等他意识到浑身浸满寒气时，这才不紧不慢地捂着围巾口罩，开始转身往山下走去。
　　　　“……你怎么来了？”
　　　　等他快到山脚的时候，颇有些意外地看见苑子行的车居然早早就停在了路边。陆宁宣略略挑眉，慢吞吞地走过去，却注意到在他的脚下横七竖八的堆满了不少烟蒂。
　　　　陆宁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开口教训道：“——我说你就不能少抽点啊！忘记上回大半夜里将自己折腾到医院进行抢救的事儿吗？！”
　　　　闻言，苑子行眼眸微阖，长而浓密的眼睫交织重叠在一块儿，愈发将他那双弧形优美的眼眸勾勒得深邃迷人。
　　　　“哪儿有这么夸张啊？”苑子行呛了口烟，捂住唇畔轻咳了几声，索性扔掉手里的烟，抬眸笑吟吟地望着陆宁宣，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去雅苑坐一会儿？”
　　　　雅苑算是个比较私密性较强的高端会员制清吧，里面的环境氛围十分舒适安静，所以也吸引了不少年轻的富家子弟们喜欢常年驻扎在那儿聚会聊天什么的。
　　　　陆宁宣伸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胃部，略蹙眉头道：“不了，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吧。”早上出门的比较急，他几乎是没怎么吃东西就赶去了学校，后来又在墓园里吹了将近一下午的冷风，这会儿早就又冷又饿的不行。
　　　　苑子行偏着头看了他一眼，随手拉开车门，点点头应道：“行吧，上车。”
　　　　回城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车里氛围莫名的有些沉闷。
　　　　苑子行一边把控着方向盘，一边略略侧头去看旁边的陆宁宣，敛眉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哎，你和顾谦澜……你怎么没告诉他啊？”
　　　　“这种事情要怎么说啊？”陆宁宣抿了抿嘴角，心里微微发苦，“……直接告诉他，我还没死成，只是换了个人？”
　　　　陆宁宣拧眉，叹了口气道：“这么荒唐的话我可说不出口啊。”
　　　　苑子行简直郁卒得不行，“……那你之前是怎么对我说的啊？你造当时我差点儿就让你吓得半死你造吗！”
　　　　闻言，陆宁宣扭过头来冲着他高深莫测地一笑，“你嘛，你当然是不同啦。陆爷的身边怎么能孤零零的没有一个知情知底的最佳盟友呢？”
　　　　知情知底的最佳盟友苑子行：“……”
　　　　“哎，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好的怎么又突然跑回国了？”陆宁宣撩起眼皮看了他一下，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漫不经心地划拉着屏幕，语气颇为随意道，“我记得这会儿你应该挺忙的呀。”
　　　　说起这个，苑子行就得意的不行，“因为哥哥我聪明呗～提前上交了毕业作品，现在完全是可以直接休假的节奏哦～”
　　　　陆宁宣撇了撇嘴角，表示对他那个放羊吃草似的学业十分不屑，“那你哥会同意你留在国内？”
　　　　苑子行顿时蔫了下去，“当然不会同意啦，不过……”顿了顿，却又强自打起精神来，“哎哎，你就先别问了啊，反正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陆宁宣挑了挑眉，点点头，“……好吧。”

　　☆、第十三章　签名

俩人吃饭的地方选在西河畔附近的一家新开的海鲜馆内，而这家海鲜馆的装修风格十分具有水族馆特色。
　　　　从正门进去后，一眼望去，尽是微波荡漾的幽蓝水光。
　　　　陆宁宣透过厚厚的水箱玻璃，可以清楚的看见徜徉游动其中的各类鱼群生物。
　　　　苑子行跟着专门等在门口做引领工作的美女接待一边往二楼用餐厅走去，一边又十分手欠的对着厚厚的水箱玻璃东敲一下、西敲一下的，显得分外活泼跳脱。
　　　　陆宁宣则稍稍落后两步，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一走进海鲜馆里，那种属于海味特有的腥咸、与之四周泛着幽蓝水光的冷色调相辉交映，熏得陆宁宣直接是又晕又冷的，脸色也跟着由青泛白起来。
　　　　“哎？你怎么啦——”入座后，苑子行这厮终于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儿，于是拧着眉头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宁宣摇摇头，抬手给自己倒了半杯柠檬水，捧在手里浅抿了一口，缓声道：“没事儿，可能有些冻着了。”
　　　　“真的？”苑子行有些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看也不看餐单的直接脱口报了几份菜式，打发掉点餐的服务员后，他这才端起面前微热的茶水，半垂着眼眸，开口道，“其实吧，我觉得你不想直接告诉顾谦澜，打算拖着耗着与他日后重新慢慢发展……这点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是……我搞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这么久了也不和你家人联系？你知道你爸妈已经准备移民去国外定居的事儿吗？”
　　　　陆宁宣眼眸闪了闪，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苑子行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两人用完餐之后，苑子行卡着门禁赶回主家老宅，陆宁宣则顺着西河畔的青石板街，慢吞吞地消食回家。
　　　　顾谦澜拎着外带餐盒从一家私厨菜馆出来时，便一眼就看见了捂着围巾半俯着身子正杵在街头旁观别人画画写生的陆宁宣。
　　　　他脚步顿了顿，有些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哎，我觉得你这里没处理好。”陆宁宣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地开口提醒道，“你看这里的线条比例明显就不对，而且你这准备上色的颜料也没调好。”
　　　　原本执笔作画的街头艺术小生闻言后，登时拉下脸来不乐意了，“嘿！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你管我怎么画呐？”
　　　　陆宁宣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语气颇为无奈道：“好吧，你开心就好。”
　　　　顾谦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