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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人by配菜太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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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希望能一直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他将自己塞进裂缝里,仿佛静止不动或者闷不做声就可以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
    电脑突然沉默好久,好久。
    「好。」咚的声音再度出现,回音在深夜里,无尽的抽长、扩大。
    他快速下站,关上电脑,逃难一样逃进现实里,他到厨房拿出小砂锅,倒了两罐酒进去,开火,丢入红枣、枸杞和冰糖,挖两勺酒酿放进去,然后站在炉火前默默看着红枣和枸杞在煮滚的啤酒里翻动,像他心里的不安宁。
    喝下半碗微甜的煮啤酒之后,他仍然在发抖,带有热度的酒精并没有疏通他的脑细胞,依然有什么在脑袋里卡住,他像关在笼里的猛兽一样不断地在厨房里打转,喝下第二碗煮啤酒,在书房和客厅间走来走去,收拾一些根本没必要收拾的东西,然后喝光砂锅里剩下的煮啤酒,洗净锅碗后回房睡觉。
    他希望所有事物都保持相同的形状、放在相同的位置。如果你碰了梦,它会像肥皂泡泡一样破灭,如果你握住雪,它会融化成水从指缝流逝。
    他做了不切实际的梦,梦到自己做着在现实中绝对不会去做的事,起床后却无法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好零碎地吃完午餐,二片土司夹一个煎蛋两片火腿,半碗马铃薯沙拉,热奶茶,打开电视看电影台播的玻璃之城。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会疯的。舒淇说。一座城就塌了。
    两点准时出门上班,走出巷子,往捷运站走去时,他的心突然静下来,突如其来的平静感贯穿他的身心。他已经用一句话隔绝掉没有事的意图,不管那是什么,他已经把不想面对的事,用猫砂埋了。
    他需要的网路上的没有事,却不想要现实里的庄雪。他已经做下一个决定,掷地有声,覆水难收。所以就算这个样子了,他深深吸进一口冬天的空气,肺里满满都是寒意。
    隔了好几天,梁美莉才再度出现,慢慢留长的头发染成黑棕色,原本的粗框眼镜换成无框眼镜,穿着黑灰色系的正装,完全像个寻常的上班族。
    「你在玩扮装吗?」
    「小万万真聪明,这打扮不错吧,」梁美莉张开双臂以梦幻少女的姿态转个圈圈,然后拿出香水朝空中喷一下,「刚买的,这香味很有气质吧。」
    「……你又见了什么网友还是交了什么女友又分手了吗?」
    「对一半,是有见一个网友,不过是因为好奇才去见,红茶拿铁一杯谢谢,」梁美莉拉开吧台旁的椅子坐下来,「在网路上就明显感觉到她是被朋友和家人宠大的,随时都需要人哄,你也知道,我很喜欢折磨这种人。」
    陈海天点点头,他太知道了。梁美莉最喜欢折磨三种人,装可爱、装文艺、装好小孩,这些人是用来练等级最好的道具。跟人家搞暧昧也好,伤人家心也好,甩了人家也好,玩弄人家也好,沉浸在各式各样的纠缠里,就是梁美莉的快乐。
    梁美莉不嗜血,梁美莉只是没有心,梁美莉的心丢在一个叫安妮的女人身上。
    「你的打扮怎么回事?」他按下机器开始打奶泡,吵架的蒸汽暂时止住梁美莉的说话声。
    「下周开始工作,小马的朋友的朋友介绍的,广告公司业务部当小助理,」梁美莉边说边扳着手指,「我想做个两年可以写八本书,两本写工作心酸,两本写广告人的淫乱生活,四本揭露媒体买卖内幕。」
    「你终于要进广告圈了,也好,不然你那六年根本是白念。」
    「我进去是因为那里有更多股市能收集,跟我是不是念广告没太大关系,而且,哪有念什么就做什么的道理,像我未来的主管念的是土木工程,这世界没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梁美莉摇摇手指,「像是卖酒的小马,你猜他姓什么?」
    「马?」
    「错,你看,这就是盲点了,谁说叫小马就一定姓马,」梁美莉又露出加菲猫似的诡异笑容,「他的本名很奇怪,单名一个『闯』字,门里一匹小马。」
    陈海天翻了翻白眼,把做好的红茶拿铁放到梁美莉面前,拉开一旁的椅子坐下。
    再一个小时就要打烊,店里只有两桌客人,各自安静的翻着书。他低声的把情人节那天的讯息告诉梁美莉。
    「看来他真的是李组长,」梁美莉皱了皱眉,用双手捂着马克杯,「如果他这么特别,我个人会把他摆在网路上,远远看就好。」
    「我知道。」
    「你跟没有事这种剧情,只有在言情小说版本跟迪士尼版本才会有好结果,而且这两种版本都只写到两人突破种种考验后甜蜜交往,却不会告诉你一年后他们因为感情消逝相看两厌加上对方吃完饭不收碗而大吵分手。」
    「这个不是你跟那个谁的故事吗……」
    「诉滴,反正啊,你已经暗示他别越界,就别想太多,他真的要越,你也拦不住,」梁美莉端起杯子,边喝边说,「越不越界的选择权已经不在你这边了。」
    「嗯。」
    「以我个人的经验,虚妄的好感一旦穿越到现实后,就会跑到一个你原来不想去的地方。」
    「哪?」
    「比现实更现实的地方,相见不如怀念的地方,奈何桥畔,三途河岸。」梁美莉看着他,继续说,「会说出『相见不如怀念』的人,心中都有满满的悔不当初啊,小女子我也说过好几次。」
    「小女子……真是开春第一个笑话。」陈海天闷闷的哼一声。
    
    第十五章
    
    情人节之后,陈海天的上站时间仍然维持在晚上十一点到隔日凌晨三点,以及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这两个时段,没有事却像是去了另一个半球,上站的时间完全和他错开。
    他不做任何推测,无论是时间不允许或是有意避开,都是没有事的事,不论没有事要往哪个方向走,都不关他的事。
    可是他的信箱里,每天都有没有事寄来的信,一天一封。说故事,说生活,说食物,说天气。
    没有事的小腿被摩托车排气管烫到起水泡;没有事最近迷上小吃摊上刚煎好的葱油饼;没有事有水祸,手机掉到马桶里,果汁打翻在键盘上,住处停水,出去洗头又忘记带钱;没有事偏好美式幽默,因为英式幽默跟英国一样冷;没有事对霍元甲没兴趣,如果是霍元甲之三度情挑哈利波特就有兴趣;没有事认为春光乍泄最大的缺点是两位主角的名字笔划太多;没有事喜欢黄耀明,常听这么远、那么近,里面有张国荣念的口白。
    他是没有事的树洞,每日被没有事的信喂养,他的树根在字元中慢慢滋长,无声无息。
    我由布鲁塞尔坐火车去阿姆斯特丹,望着o系窗外面飞过o既几十个小镇,几千里土地几千万个人,我怀疑我o地人生里面,唯一可以相遇o既机会,已经错过o左。
    那几天,张国荣在他的电脑里,不停念着他听不懂的广东话。
    直到三月初,陈海天才再度遇见没有事。
    像是在等他似的,才一上站,没有事就丢来讯息。神色自若的讯息:「我刚拿发胶喷一只蚊子,结果它黏在墙壁上。」
    「你的发胶好咻咻。」他也神色自若,不说好久不见,仿佛昨天才传过讯息。
    「这罐发胶已经进入嘎嘎的等级,它让蚊子活着黏在墙上,却害我呛死。」
    「这么强,那我再烧个两罐给你。」
    寻常的对话方式,陈海天却感觉到淡淡的拉扯,还有几分尴尬。像伸懒腰时不小心打到路人,而急忙摆正姿势的尴尬。但是这样的尴尬反而让他觉得有趣,像在岸上看着沙堆成的城堡,或在桌旁俯视用纸牌叠成的房屋,希望它们长存,又期待看到它们毁灭。
    因为陈海天有理性控制的问题,生气了就面无表情,哀伤了就张口微笑,事情超出轨道就事不关己般的隔岸观火,然后静待外物毁灭。
    三月二十七日,彩虹梦贴出公告,宣布将在三个月后关站。
    理性过多如陈海天,上站时看到公告,也慌了手脚,甚至来不及看信箱里没有事寄来的每日信件,就急忙打电话给梁美莉。
    「彩虹梦要关了,」他用难得的激动语气说,「彩虹梦要关了,彩虹梦要关了,它要关了。」
    「陈小万,讲一次我就听懂了,」梁美莉的声音里夹着奇怪的吵杂声,像是刚把青菜放到油锅里的那种油爆声,「真有良心,还提前通知,不像那个拉子站,说走就走。」
    「要关了……」陈海天的脑袋发涨,心似飞絮,这件事超乎他的认知,彩虹梦要关了,那没有事怎么办?
    「你在想李组长该怎么办对吧,」这次梁美莉的声音夹着锅铲声,「我不能告诉你该怎么做,但根据本姑娘的切身经验,我会把它放着不动,让他跟彩虹梦一起成为回忆。」
    「喔,」陈海天深吸一口气,用理性压住其他思绪,「你在干嘛?」
    「练习煮饭,看来我又进步了—咪咪,」梁美莉四周的吵杂声终于消失,但出现明显在吃东西的窣窣声,「我也因为那个拉子站突然关掉而失去一些网友,头一两年总是不舍难过又遗憾,想杀了站长的心都有,现在却觉得这也算好事,把回忆停在那个瞬间,很美。」
    「好吃吗?」比起关站,陈海天更担心梁美莉。
    「饭有熟,但配菜太咸,呸,噗,还有奇怪的焦块,」电话那头传来梁美莉扒饭的声音,「跟你说,在站上传讯息跟传MSN不一样,桃红色的讯息很容易引出开着小花的心动氛围,噗通噗通的,在站上聊习惯,换到MSN就是见光死,以上也是个人经验。」
    「你有准备胃药吗?」陈海天担心地皱着眉头。
    「陈小万,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你上次煮蛋花汤结果食物中毒……」
    「那是因为蛋坏了!」
    「你连蛋的好坏都分不清……」陈海天坐回电脑前,盯着公告:「十年一梦,曲终人散,本站将于六月二十七日关闭,请各位旅客在彩虹消失前打包好行李。」
    还剩三个月。陈海天感觉自己的理性快要失去控制,没有事不像梁美莉口中的「一些网友」那般无关痛痒,「如果是对方是安妮,你会怎么做?」
    梁美莉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电话里只传来吃东西的声音。
    「现在的我会留她,因为现在的我有能力留她,我跟她失败是因为我在没能力留她时留了她,」梁美莉似乎吃完了东西,电话里传来点烟的声音,「我跟你说过,两个优秀的人,要相守还真他妈困难,那时我们太年轻,自视甚高,不懂包容跟退让,总想着要赢,要打败对方,要让对方崇拜我,所以最后两人都输了。」
    「优秀,你还真敢说。」陈海天用手指揉着眼窝,万分无言。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总之,势均力敌的两只刺猬,年轻时很难在一起,」梁美莉叹了口气,「我这一两年才想通,只可惜人生没那么多早知道,如果早知道谁是自己的另一半,生出来的时候我就搬张凳子去等。」
    「不做会遗憾,做了会后悔。」
    「对,小万万,现实生活跟关节炎一样,很敏感。」梁美莉的声调里,有难得的严肃,「你对感情太理性,如果对方心智不够强的话,很容易被你搞的生气失望沮丧捉狂无言,根本撑不过几个回合就会想杀你灭口,没有事也许是李组长,但不见得是严法师。」
    「嗯,我知道。」
    「有部塞满尸体的美国影集叫Bones,改天借你看,女主角就是过度理性,可是她遇到能超度她的成熟好男人,虽然戏有点拖……」
    「超度?」陈海天闷哼一声。
    「哈,总之,这种事我给你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就是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清楚,你『不想』从没有事身上得到什么。」梁美莉特别加重了两个字。
    挂上电话,陈海天闭上眼睛,仰头靠在椅背上面,天气已慢慢变暖,微凉的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溶化渗透在他的衣服里。
    不去问「想」得到什么,而是先问「不想」得到什么。
    他不想有天说出相见不如怀念的感叹,他不想有天带着恨意和没有事成陌路。他不想拉开迷人的锦缎,却发觉里面包着一颗再寻常不过的石头。
    信箱里的文字来自一个独一无二的人,但文字不是人,文字是没有重量的字元,文字跟人之间没有对等性,这一年九个月,是虚妄的他在读虚妄的字。
    没有事是布置妥当的魅力橱窗,是摆盘完毕的丰富盛宴,藏起了幕后的兵荒马乱和脏污油腻,他们之间一切,就只跟这个站有关。
    离开这个站,没有事就不具有意义。
    他点进信箱,没有事寄信的时间在公告贴出之后,没有事在信里说着「玩弄三通诈骗电话」的生活琐事,领挂号信的,国税局退税的,老爸被绑架要汇钱救命的,写得活灵活现,贴到笑话版会被推爆的那般生动。
    这封信让他笑了好久,他觉得平静、温暖、快乐,因为没有事的信是虚妄里的虚妄,没有事的信里不不在要关站的现实。
    他觉得事情又回到轨道上。
    而窗外已是烟花三月,人事转眼全非。
    
    第十六章
    
    时序进入四月,陈海天开始倒数,像是期待世纪末降临、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结果会如何的那种心情。没有事依然隔个两三天就寄封信来,在站上遇到就互传讯息,一如往常,不特别热络,不特别冷淡,特别低俗。
    关站最令他困扰的,其实是信箱里上千封的邮件,彩虹梦用的系统较旧,不提供信件打包功能,必须一封一封的按下转寄。他只能用「反正还有时间」当借口,来逃避着这项浩大的工程。
    直到五月初,他终于安分的坐到电脑前开始动工,转寄、确认,像个机器人似的反复按下F和Y键,只是寄不到五十封就失去耐性,跑去厨房动刀动铲炸鸡翅,淋上自制柠檬口味的酸甜酱,很有泰国菜的架式。
    「热腾腾的伪泰式炸鸡翅很咻咻!」他咬着鸡翅传讯息给刚上站的没有事。
    「是以酸跟辣为主的咻咻鸡翅。」他觉得自己回话的逻辑愈来愈像没有事,忍不住吐出鸡骨,闷笑两声。
    「感觉像是吃个两只就会发生咻咻政变的鸡翅。」
    他又笑了两声,咬着鸡翅继续和没有事闲聊,他告诉自己,反正到关站前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用急着现在把信转寄完。
    他尽量把握和没有事相处的时间,以衷忱相待,并静待时日来临那一刻,挥手相忘于江湖,天长地远无碍。
    五月中,陈海天在黑麦做满九个月,吧台技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他想学习更多关于咖啡的事,于是在三口和老板的推荐下,跳槽去大叔的店里当吧台兼学习炒咖啡豆。
    大叔是黑麦的咖啡豆供应商,在城北有间小店,面街的前半段,是只有五张桌子的咖啡馆,没有点名,没有招牌,几乎没有装潢,只卖咖啡。店的后半段有四台炒豆机,持续不断的炒着咖啡豆,炒出的成品主要供应给简餐店和咖啡馆。
    他的工作内容很简单,煮咖啡、炒豆子,偶尔帮大叔买便当。
    大叔五十多岁,笑口常开,很像肯德基爷爷,带着陈海天参观仓库,指着一包包的生豆向他介绍,「玻利维亚浪人、秘鲁恰恰玛悠,拉米尼塔花神,夏威夷可爱岛……我喜欢名字华丽的咖啡豆,光听就觉得心情很好,对吧?」
    「对。」陈海天用力点头,浪人、玛悠、花神、可爱岛,像诗一样。
    「炒豆子,听觉很重要,豆子会告诉你『我好了!快放我出来!』呵呵,要用心听。」大叔第一次教他炒豆时这样说,一边把咖啡豆倒入炒豆机,「这是巴西来的甜蜜日晒,听起来就很温暖吧。」
    他依照大叔的指示,透过硬币大小的透明窗,看着浅青色的咖啡豆在里面一圈一圈的滚动,排气孔冒出的微热的白烟,「要懂得喝咖啡,才能知道什么豆子炒到什么深度比较合适,同样的豆子,一爆跟二爆的风味不同,所以你只能多喝、多看,自己慢慢琢磨。」
    透明窗里的咖啡豆慢慢上了颜色,空气中飘散些清淡果香,接着陈海天听到水分爆干的声音,从单独的音变成此起彼落,像是从缓慢的吉他旋律,慢慢变成狂放敲打的鼓点。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带甜味的焦糖香,大叔示意他安静,然后闭眼凝神的听着咖啡豆的爆烈声,像是一首歌唱道高音之后急转直下,大叔快速按下停止键,手在闸门上一扳,炒好的豆子哗一声的洒落在散热盘上,清朗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鼓膜,浓郁的咖啡焦香味灌进他的肺里。
    他突然意识到,这才是他真正在等待的一刻,他得到急性煮咖啡成瘾症是为了引发猛爆性炒咖啡豆成瘾症,咖啡豆发出的美妙歌声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广陵散。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因为兴奋以及激动而发抖,一股热气从脚底窜起。
    他疯狂的爱上炒咖啡豆。
    新生活运动第二章炒豆篇,比起第一章吧台篇更适合陈海天。到大叔店里喝咖啡的客人,真的是来喝咖啡,喝完就走,极少坐在店里消磨时光,他不用摆出太多营业用笑容,加上大叔的店离他的住处近,摩托车骑个十分钟就到,他从此告别在台北车站转捷运线的痛苦。
    而且大叔不止教他炒豆,还带他认识黑胶唱片,他为黑胶厚实而柔软的声音着迷,薪水还没领到,就砸钱买了黑胶盘和扩大机。
    「败家。」尾随而至的梁美莉无言摇摇头,把自备的黑森林蛋糕从中间切断,把没有樱桃的那一半递给陈海天。
    「总比拿去赌掉好。」他斟了一杯咖啡给梁美莉,拿起蛋糕在一旁坐下,五月的天气开始变热,常常下雨。
    「最近李组长如何?」这问题,梁美莉每隔两天就问一次。
    「一样啊,聊天,写信,装做没有关站这件事。」陈海天瞄梁美莉一眼,「你重复问不累啊?怎么不把时间拿去见网友?」
    「前阵子电视连续播欲望城市,我看了五个小时,得到一个结论,」梁美莉吞下半块蛋糕,一脸认真的说,「我跟那四个女人都有妄想症,妄想找到永不离开的幸福。」
    「她们四个都找到了。」
    「所以这部剧烂尾了,你要以一到三季为准,之后的别理。」梁美莉舔着手指,「我也很想烂尾,但这辈子大概只有阑尾,所以我暂时金盆洗手不见网友。」
    「你不是说有怪堪打直须 ,莫待无怪耍白痴。」
    「怪打太多会累,意识涣散时,很容易就把拖鞋看成鸡腿,我可不想把胃搞坏,更不想跟猪头一起幸福快乐。」梁美莉耸耸肩,「而且我想要的是可微波的鸡腿,想一个人时就把她冰到冰箱,要人陪时再拿出来微波。」
    「你可以去肯德基买现炸鸡腿。」
    「陈小万,你知道我们的差别在哪吗?」梁美莉啧啧两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可以做到无情,但你不适合无情;我做不到无情,但我超适合无情。」
    「好可怜,无情又无鸡腿的人,我请你吃烧饼。」
    「不能加个油条吗?」
    「没钱。」
    
    第十七章
    
    踢走梁美莉,陈海天拉下店门,到后面帮忙大叔炒豆子,炒完五锅之后,他热得快中暑,搬生豆到肩颈僵硬,不过他没有休息,因为他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这个工作抓住他所有的注意力。
    下班后,他疲惫不堪的回到家里,用热毛巾在肩膀敷着,抱着巷口买来的牛肉面,坐在电脑前边吃边上网,他一向坚持吃东西要坐在餐桌或客厅沙发上,但是今天太累了,他需要看没有事的信来放松几乎不能转动的肩颈。
    「昨天看了幽游白书,飞影的妹妹是雪女,流的泪会变成值钱的冰泪石,跟中国神话里的鲛人一样,不过鲛人的眼泪是变成珍珠,后来我找到猫头鱼尾的人鱼kitty,可惜打扁了也没掉珍珠给我。
    但是我觉得不是每颗眼泪都会变珍珠,必须是有感情的眼泪,感情就像肉冻里的胶质,把水分凝固。所以跟雪女或鲛人买珍珠时,要问清楚这是谈恋爱的甜蜜珍珠或是闯红灯被开单的不爽珍珠,不要买错。不过,打哈欠掉出的眼泪不会变成珍珠,所以不用担心买到眼屎珍珠。」
    眼屎珍珠。陈海天边笑边喝牛肉汤,太习惯没有事的嬉闹低俗时,有时就忽略没有事藏在背后的层次,仔细想想,没有事从来没展现过任何负面情绪,也不曾批评过任何人或事,这样的人,不是过度善良正向,就是过度深沉内敛。
    他突然觉得可笑,将近两年的时间,他对没有事的认识其实趋近于零。
    吃完牛肉面,喝掉一壶奶茶,咖啡浓郁的味道却还是哽在喉头,吐不出咽不下。他在站上等到凌晨两点,没有事一直没出现,他只好打着哈欠写信给没有事。
    「我的肺里装满一百磅的咖啡味,如果我会吐烟圈,也许可以吐出五十个甜甜圈跟五十个贝果,全是咖啡口味。」
    入睡前,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在孬种拼凑这两年来,他所知道的没有事。
    对事情有自己的见解,反应快,观察力敏锐,不盲从,文字敏感度高,知道很多故事,看的电影听的歌都很杂,心思细,举止却有些粗心,老是撞到或忘东忘西,不太在意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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