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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明-第3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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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通率大军在归化城和俺答部交战,慈圣太后在京师给万历皇帝巨大的压力,等到王通凯旋归来之后,一干人立刻是偃旗息鼓,这一次也是如此,宫中宫外又是里外串联,万历皇帝窘迫无计,到最后又是王通回来,然后一切平息,万事安然。

现在王通辞官,如果顺水推舟,就不必担心王通这边权柄太重,也不用担心什么君臣失衡,可是王通就这么走了的话,谁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那样的风波,王通两次来救援,两次都被贬斥,那接下来,他还会再来吗?或者说,别人看到了王通的下场之后,还会这么义无反顾的过来吗?

万历皇帝可以信任的这些人中,王通是唯一有这个能力,而且证明了自己忠心的人,其他人有没有这样全局协调,滴水不漏的能力不好说,他们有没有这样的忠心耿耿更不好说,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和王通一样,能够保证忠心,而且还可以在两次如此大的落差之中保持自己的忠心。

奉天门偏殿中很安静,万历皇帝没有坐下,站在那里神色变幻,其余的人都是跪着,除了王通姿势不动,从容自若外,其余的人都在交换眼神,又或看看万历皇帝的脸色。

文臣们已近不敢再说什么,方才申时行、王锡爵和毕锵的谏言已经属于火上浇油,万历皇帝已经有了怒意,如果继续再说的话,必然遭来雷霆之怒。

跪着的一干太监中,张诚的神色最为不安,他一直想说话,但他更知道,这个场合他不能说话,如果开口说什么,恐怕会有反效果,其余的人都是在那里跪着,却是不抬头,这等事情和他们本就没有关系,跪在当中的赵金亮倒是一直膝行着向边上挪,张诚在那里迟疑了一会,眉头却突然皱起,盯住了王通。

但此时殿中的中心人物是万历皇帝,王通是走是留,都在这位当今天子的一念之间,如果说王通刚刚上奏的时候,万历皇帝干脆利索的驳斥回去,那现在早就进行了下一个议题,但万历皇帝犹豫沉默,这就说明,这位天子不是愤怒,而是在慎重的考虑王通的去留得失。

“朕……”

万历皇帝出声说了一个字,殿上众人都是抬头,万历皇帝摇摇头,又是开口说道:“小亮,搬个火盆进来!”

众人愕然,谁也没有想到万历皇帝居然下了这么一个和现在任何事都完全不相干的旨意,赵金亮听到这个旨意之后一愣,连忙起身出去吩咐。

已经是八月,宫内已经备有火盆,不多时,火盆已经搬了进来,万历皇帝沉着脸招招手,示意火盆搬过来些。

等到了御座之前,万历皇帝走下几级台阶,将手中的奏折丢了进去,纸张遇火,立刻开始燃烧,烟气飘散殿中,有人忍不住低声咳嗽。

万历皇帝看着王通辞官的奏折燃烧,直至成为灰烬,这才挥挥手让人将火盆搬出去,王通已经抬起头,一直是看着这些事情的进行。

“王通此次有大功,爵位田宅,朕另有赏赐……锦衣亲军的差事你不在的时候纷乱的很,你也该好好整顿下,不要总想着去北边逍遥,将朕撇在京师。”

“臣惶恐,锦衣亲军规制,臣将严加整治,请陛下放心。”

王通又是磕了个头,肃声答道,万历皇帝扫视了一圈大臣们,又是开口说道:“都起来吧,跪在那里也不嫌腿酸,若有事陈奏,快些说!”

语气中带着些不耐烦,臣子们都是从地上起身,年纪大的人大多趁机活动了下自己的腿脚,接下来都是在王通和万历皇帝两人身上打量,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看他二人问答,就好像方才的辞官之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可那些话众人都是听在耳中,纸张燃烧的焦糊味道还在殿中弥漫。

“退朝~~~”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猛听得万历皇帝身后的唱礼宦官拉长了嗓子说道,再抬头看,万历皇帝却扭头向着殿后走去。

王锡爵一抖袖子,就要上前说话,走了半步却被一人抓住,侧头一看,却是内阁首辅申时行在那里摇头,脸色沉重,王锡爵犹豫了犹豫,在那里摇摇头,低声叹了口气。

退朝之后,内阁诸位大学士去往文渊阁当值,六部尚书和都察院各大佬都是回返,王通这边自然无人和他同行,王通也不会在意。

大臣们也有人观察王通的神色,不过这让他们很失望,王通尽管年纪轻轻,但养气沉稳功夫却极为的了得,入朝退朝,神色始终没有任何的变化。

快要走到千步廊的时候,赵金亮在后面追了上来,隔着一段距离就扬手高声招呼道:“王大人且慢走,万岁爷有口谕!”

几名大臣都是停住了脚步,尽管按照礼貌规矩他们不该旁听,但朝中大事,圣上旨意,能多听到一句就多了解一点信息,总归是无错。

王通那边行礼接旨,赵金亮站在那里扬声说道:“万岁爷口谕,王通安心做事当官,不要胡思乱想,钦此!”

说完之后,赵金亮连忙上前去扶王通,开口说道:“王大哥,就是这些,没别的了。”

停下倾听的几名大臣彼此对视一眼,都是摇头,都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失望的神色,但事已至此,他们因为朝堂上突发事件的一点点奢望也都是烟消云散,他们也无能为力。

“王兄弟此举还是弄险,虽说你有把握,可若是万一呢!?”

当夜王通的府邸中,有一个小小的家宴,来的人只有吕万才一人,等酒菜上齐,几人坐下,吕万才开口说道。

这话语中也有埋怨之意,王通笑着没有接话,吕万才却从怀中掏出一本奏折,在烛火上引燃了,然后丢在一边的铜盘中,看着烧起来,又是开口说道:“若是陛下真准了你的辞官,为兄少不得要上疏陈词,谏言陛下,可能还要发动些亲善的官员,到时候能不能挽回不说,还要大费章程。”

“这就是那奏折吧?”

王通笑着问了句,看到吕万才点头,王通端起酒杯示意,和吕万才碰了下之后说道:“吕兄不必担忧了,陛下不是将兄弟的折子烧了吗?这不就说明陛下的态度……”

吕万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摇头说道:“今日的事情京师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你上了辞官的折子,陛下在那里犹豫了许久,这可是惊险啊,这说明陛下对让你去官一事颇为的动心,万一他准了呢,王兄弟你做的这么多事,京师做了这么久的布置,到头来岂不是又成了一场空,难道还要再这么折腾一次不成!?”

“吕兄,虽说此次弄险,但你不能不说,经过此次之后,兄弟我在京师却是稳住了,陛下再殿上虽有迟疑,但这么做,却让京师各方都知道,想用功高震主和臣大欺君等罪名来攻讦兄弟行不通了!”

有丫鬟进来收走装着灰烬的铜盘,吕万才在那里停住不说,等那丫鬟出去,吕万才叹了口气说道:“何苦来,你这次帮了陛下这么大的忙,等于是对陛下有了恩情,如此的情分给陛下,岂不是能有更多的好处,你这么一来,什么都是没了,等若是去年同时,恩,甚至还不如你大功归来之时啊!”

王通收了笑容,把玩着手上的瓷盅,沉声说道:“人情算什么,恩情算什么,这一切关系到权位上,都是不值一提,若是我自以为对陛下有恩情,陛下又觉得心中不安,如果此时有人趁势挑拨,引起陛下的猜忌,那才是真正的大祸,这次这么做,就是让陛下抛开一切的情义,单纯从利害得失上去判断,如果身边没有王通,局面会变成怎么样,陛下已经是判断清楚明白,他留下了我,这之后,兄弟我在京师,可以说真正稳了。”

吕万才听了王通的话,沉默良久,叹气感慨道:“当年如此,今日这般,真是……”

欲言又止。

第一卷第九百一十二章 万历十三年下半

对政治再没有敏感性的人,在听到朝堂上这一幕活剧之后,都知道王通这次回到京师了,而且会在这个位置上站的很稳。

既然王通在朝堂上的说的很明白,都督京营这个位置并没有按照传闻中那样授予他,京师中有足够份量,又有统兵经验的勋贵,而且这个人又倾向于万历皇帝,襄诚伯陈金胜并没有太出乎别人的预料,成为了当然的人选。

不过这个任命同样是让人感觉有些讽刺,襄诚伯陈金胜都督京营,他的儿子却是勇士营的营官,这陈家掌握的武力差不多占到了京畿武力的一半。

的确是讽刺,王通因为这个传闻惹来了多少非议,陈家父子获得任命,却没什么动静反响。

这也正常,勋贵掌兵一般抓不住兵,仅仅是挂个名目,而且禁军五个营,代表宫内的宦官才是真正的主管者,京营十余万,最核心的兵马都掌握在虎威武馆出身的军将手中,这个倒不会产生什么尾大不掉的弊病。

陈家父子加上皇商唐家,当年在京师的勋贵圈子里算是边缘,如今却算是最顶级的人家了,父子皆有实缺高位。

还有一个任命并不怎么让人注意,卫辉府知府徐广国因为考绩优良,超拔为河南布政使司右参政,这个若是再进一步,很有可能就是地方上的布政使,主管一省民政,就算进京也少不了个侍郎的位置。

有人感叹,王通起伏波折,可能和他搭上关系的人都是富贵了,徐广国一个举人出身,陈家一个败落了的勋贵,都有了这样的地位,更不要说锦衣卫里面的一干贩夫走卒,都是荣华富贵。

自王通上奏辞官之后,尽管奏折当廷被万历皇帝烧掉,差事继续办下去,但以往王通在京师的时候,三天最起码私下召见一次,但这一年,一直到九月中,万历皇帝才有了第一次的召见,还是属于那种类似朝会的公议。

谁都知道这是万历皇帝在为王通辞官的事情生气,不过这个疏远谁也不会认为是王通将要失势,只会认为王通接下来会站的更稳。

言官清流,朝廷的大小官员,敢于在立储上和皇帝势不两立,敢把一条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升到圣贤大道的程度上,但在如今这个局面下,他们同样知道如何去讨好皇帝。

王皇后体弱多病,久无子嗣,且纵容外戚横行乡里,败坏天家名誉,大体上的理由就是这几条,百官们纷纷上疏,请万历皇帝重立皇后。

王皇后的靠山是慈圣太后,如今太后出宫被圈在武清侯那边“养病”,郑贵妃的儿子是太子,这个局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家在立储这桩事上已经站错了队,亡羊补牢,奉承下郑贵妃也是好的。

这等立场多变,民间自然会有讽刺,可当了官,除却那有些风骨的,谁还在乎这点小事,立后这件事也是沸沸扬扬。

宫内召对的这件事也是如此,尽管下面关于皇后的奏折,万历皇帝一概留中不发,但还是将内阁首辅申时行,内阁次辅王锡爵、新任礼部尚书朱冲,还有王通来商议这件事,本以为还会有些纠结,但实际上却没什么阻碍。

万历皇帝在立储这件事情上已经将文官彻底的压服,这改易皇后的事情不过是余波而已,大家也犯不上去争论。

礼部尚书朱冲甚至还建议了下礼仪的问题,到最后反倒是万历皇帝自己斟酌了下,觉得今年事情实在是闹的太多,不如改在万历十四年初改易皇后为好,众人也都是赞同。

十月末的时候,王通的家眷在兵丁亲卫的严密护卫下进入了北直隶,今后王通的任职之处在京师,家眷们自然也是在这边。

郑贵妃如今在内宫呼风唤雨,而且这郑贵妃和当权的宦官张诚、邹义,甚至赵金亮的关系都颇为友善,这更让郑贵妃的权势煊赫,外面的王通尽管没有出掌京营,可他的权势让人无可置疑。

内有宠妃,外有权臣,文臣失势,这个架构符合大多数所谓暗无天日的情况,这奸妃和奸臣勾结,陷害忠良,这个戏文笔记中实在是太多太多,已经有文人开始写类似的本子,亲善他们的戏院准备排演。

对这个,王通也就是一笑置之,这等事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没必要投入太多的关注,不过杨思尘却慎重对待,并且说,百姓无知,戏文如果这样说,民间真会如此认为,他这边也请来一干人写戏文准备反击。

京师、北直隶、山西、山东、河南这几处北方省份,王通都有相对得利的耳目在那边,而且毕竟是北方,京师控制的比较有力,关于王通和这次京师变革的议论,很快就是被压制了下去,而且很快开始倾向于万历皇帝这边,但对于江南来说,则是完全反过来,那边本就是文官士子的大本营,这次变革最大的受损者就是他们,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舆论。

王通对此事倒是很乐观,若是放在从前,江南的这些怨气,王通根本都不会知道,现如今,南京锦衣卫千户张连生奉承的很勤快,各类消息都尽快的向京师这边传递,在王通的意思下,三江商行这边派出很多骨干去往江南,那边商机无限是一方面,王通去过一次之后,也觉得有必要在那里建立自己的消息渠道。

经过万历十二年和十三年两次被逼迫到尴尬境地之后,万历皇帝终于意识到,皇帝天子的地位并不代表着自己可以掌控一切,自己下令下面的人就会听从。

原本在宣府和蓟镇以及京畿外围统兵的一干虎威武馆出身的军将,都被调往京营和禁军领兵,万历皇帝不断的加强这方面的控制。

万历皇帝在做这些调遣,王通这边却是跑了几次天津卫,尽管在京师呆的稳了,但王通也知道,自己权势煊赫,在京师待的时间长,影响力就会变大,不管怎么说也会对天子的权势和影响造成削弱,还是离远点好。

在天津卫的海上势力中,按照汤山私下里说的,沙大成连养在南直隶的一房外宅都接到了天津卫来,而且还在永平府和顺天府相邻之处大肆置办田土,准备彻底扎根,但沈枉在天津卫住的时间却变少了。

张世强那边已经有人混到了沈枉的身边,沈枉到底有没有第二个后代,今年过完年之后就会有明确的回报了。

辽镇这方面对天津卫排斥的越来越厉害,不过海路的运输优势实在是太大,天津卫的货物价格优势也是极大,想要赶出去根本不可能。

但天津卫的商人们越来越被向外排斥,原本开设在辽阳、沈阳的几个商铺都被向外赶,如今只在辽河口的娘娘宫,宁远卫的望海台,还有盖州卫的连云岛三处开设店铺,大商人们都通过各种渠道和王通反映了他们的担忧,如今还能赚钱,将来会如何?

不过到了十月末左右,封海封河,只能通过陆路走永平府和山海关,绕远路去往辽镇,一切都是麻烦,这件事并不是那么急。

到了十一月,归化城那边有事。

归化城是大明疆域在北方的突出部,周围皆是敌国,无事反倒是怪了,但这一次却是在京师这边掀起风波。

户部和工部以及内廷御马监在归化城都有官员派驻,他们有的是常驻,有的是春季去,临近年关回来复命。

归化城的事情很简单,一支商队在去往归化城北方某地的时候被人劫掠,并不是每一家商队都能守的扎实,在马贼来到的时候,可以结成车阵等来救援,这支商队被马贼突入,然后死伤大半,其余的人逃了出来。

按照归化城的规矩,既然是在这边挂号的商队吃亏,自然要找回这个场子,受到损失的那家商行也是咬牙切齿的调动人马,如今草原上不少部落的亲贵子弟都在归化城内外居住,这一干人都是本部落武力的骨干,在这里看到了归化城的繁盛,也都有用手中刀枪为自己求个出身的意思。

这次一号召,除了应该过去的三百余骑之外,城外志愿跟随的人居然也有千余骑,一干人浩浩荡荡的出发,那伙马贼早就跑的无影无踪,那里还能找得到。

但大队人马出城,总不能空手而归,索性大家又向东跑了两天,找到了一个察哈尔的外围部落,直接洗了,将牲畜财物人口抢掠回了归化城。

然后察哈尔部纠集了几千骑兵前来报复,拦截在那个方向上的归化城商队,然后归化城的各个商行自己汇集了两千余护卫,带着大车火器,又有三千余城傍骑兵跟随,将那几千骑兵打败。

接下来如何不知道,因为上奏此事的户部员外郎要回京师了,他回来之后奏疏弹劾,理由是,擅启边衅,替大明招祸,而且有违仁德,会让草原各部离心。

第一卷第九百一十三章 廷议边事

擅启边衅,这四个字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是大帽子,且不说打的到底有理没理,与外族开战,是国家层面的事情,自然要慎之又慎。平心而论,这位户部员外郎上的这道奏疏倒和什么文武之争,以及王通擅权,还有前段时间京师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情无关,仅仅是担忧。

发自公心的这道奏疏在如今这个局面下,造成的影响力可是不小,最起码那位户部员外郎只不过就事说事,也不指望京中会有什么关注,但他上了奏疏之后,先是他本管的尚书让他过去一次细说,然后宫内又来了宦官询问。

宫内和外朝对这个消息详细了解之后,这才在朝会上提出来。

朝会中这样的讨论以往总是掺杂了太多政争,对个人的攻击比对这个事情本身还要多,但现在不同,大家都知道收敛。

“……不过是商队和盗匪之间的纷争,千把两银子的进出,几十条人命的死伤,然后是杀了鞑虏部落过千人,掳掠过千人和大批财货回返,再然后是过万人的大战,死伤几千,现在归化城那边的消息还没有过来,察哈尔也是草原大部,接下来要是再有大战,恐怕归化城那边就应付不过来了,要是再有牵扯,搞不好会变成类似于征伐俺答部的那种国战,要是这般……”

兵部尚书毕锵字斟句酌的说道,他说到最后顿了下,没有继续,他们这些因为杨巍发动政争上来的人,现在活的都是小心翼翼。

万历皇帝没有动他们,留着他们平衡内廷和王通,但不代表他们就可以稳稳的在这个位置上,也不代表他们可以对王通进行什么攻击,可这件事,是兵部本职,而且又和王通相关,所以这言辞分寸不太好把握。

看他吞吐,内阁次辅王锡爵接过话来,开口说道:“这几年对草原上的征伐,大明虽然全胜,可毕竟是劳民伤财,而且兵事凶险,谁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归化城的乡勇团练这般肆无忌惮的行事,即便是这次侥幸避过,下次若是将大股的鞑虏招来,归化城这样的要地又不能随意放弃,就只能是出动大军相救,到时候又是一番国战。”

王锡爵说到这里顿了下,又是说道:

“臣的意思并不是征伐鞑虏不可行,只是为了归化城那些利欲熏心商户的微末小利,惹得朝廷出动大军,这未免太过荒唐,也得不偿失。”

万历皇帝坐在当中也是沉思,他第一次看到那员外郎的奏折实际上感觉很兴奋,大明的乡勇民壮都这么能打,鞑虏多杀些总是好事,不过什么事情到了天下人这个高度,要考虑的就不仅仅是战胜和痛快这点小事了。

万历皇帝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那些“不可穷兵黩武”“和为贵”之类的说法,因为历史上喜好兴兵征伐的君主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就算是取得一个个胜利,但国库中的钱财消耗,以及人力的消耗,都会对统治造成动荡。

王锡爵的意思也差不多是如此,实际上这位内阁次辅已经说的颇为含蓄了,万历皇帝也能听出这含蓄来,如果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招惹来和鞑虏大部的国战,那实在是江山社稷的麻烦。

但万历皇帝隐隐约约又觉得不太对,因为这天下在自己登基之后,似乎和从前有很大的不同了,有些从前的道理,放到现在也未必适用。

在那里沉默了会,万历皇帝转向一边的王通,开口说道:“王通,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通在归化城生活了一段时间,那边如今的制度都是他一手建立,他最有发言权,王通听到这话之后出列施礼,沉声说道:“陛下,臣请先问几个问题?”

万历皇帝那边点头,王通沉声说道:

“今年年初到这次,京师这边听闻的此类消息有四次,报上来的鞑虏被杀伤丁口数字都是含糊不清,但总计应当是过了七千人,商队护卫和归化城傍子弟的死伤总计不过千,请问诸位大人,边军军报,报捷报功的首级数目有多少?”

众人彼此对视,这个数字可是衙门里的要紧事,毕锵正在心算,万历皇帝却侧头问张诚道:“张诚,是多少?”

“回万岁爷的话,不算王大人几次出塞大战的斩首,近二十年北地斩首一共是六千三百二十。”

说完这个之后,朝会中安静了一下,文臣们脸上都有了沉思的神色,却不作声了,万历皇帝也是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王通,你继续讲!”

“诸位大人,草原上一共有几个鞑虏大部,这些大部又能动员多少骑兵,而今年归化城这边不声不响的就已经是斩首到了这个数字,其余零敲碎打,没有禀报出来的就不必说了,诸位大人,王通想问,自从归化城建立以来,那里让朝廷花费了多少粮饷,又出动了几次官兵?”

问出这话来,大臣们都是默然,争论议论到这个地步,内阁首辅申时行却不好沉默,他上前开口说道:“朝廷并不曾花费粮饷,那边的驻军也未曾动作。”

说完这句话之后,申时行自己都是摇头,如此的廷辩,一切都被王通这边牵着走,实在是别扭之极,王通那边又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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