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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逆情作者:北北重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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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突厥大军与大齐隔着城墙相望,风雪呼啸卷起旌旗猎猎作响,城上城下万箭齐对,大战一触即发。沉重的城门吱呀缓缓打开,红衣怒马的少年将军一跃而出,马蹄高扬:“兰陵王高长恭在此,何人来战!”
高湛看着下面自信骄傲的长恭,右眼直跳。拐角处亲兵匆匆奔来,高湛不祥的预感得到验证。
“王爷,我们被骗了!洛阳传来消息,洛阳北周敌军只有不到一万,其余的全部埋伏在晋阳城后方,与突厥前后夹击。我们已经被包抄,斛律将军正急行军赶来救援!”
高湛闻言眼前发黑,几欲昏倒。
城下,高长恭连同三千兵马陷在二十万大军的包围圈中,九死一生。
险境
高湛与段韶在帅营里吵翻了天,一个是位高权重的长广王,一个是战功显赫的开国元勋,下属们躲得远远的,唯恐被波及到。段韶道:“王爷,出兵救人万万不能,现在城下北周与突厥联军,二十万大军就等着我们打开城门迎敌呢。我方只有十万兵马,况且现在晋阳已经是孤城一座,我们必须要坚持到斛律将军的援军到。”
高湛怒道:“洛阳至此有五日路程,就算急行军至少也要三日!兰陵王只带了三千兵马,现在就在城下迎敌,你让我怎么视而不见!”
段韶看到平日里沉稳的长广王此刻全无冷静,苦劝道:“王爷,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不是末将不救!实在是不能出兵,我们出多少就会损失多少!只有集合兵力守城才是,只要守住五天,我们与援军一起杀敌,兰陵王方有一线生机。”
高湛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段韶所言他比谁都清楚,然而知道归知道,他做不到把长恭放在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内放任不管。
段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守城事宜,高湛呼啦掀开帐帘,大踏步走出去,双拳握得泛白。
长恭,你不要有事才好。
这是高长恭人生第一战,惨烈非常,到处都是杀不尽的人,到处都是残肢断骨,染血的兵器,苦战一天等到冲出重围的时候,身边仅剩不到五百人,他们没命的逃,直到躲进一处山上才稍稍歇息。
长恭甩开染血的盔甲,问身旁的副将周成:“这里是什么地方?”
周成环视四周,道:“末将曾来过这里,这是晋阳城外的一处小山,唤作邙山。”周成又道:“王爷,今日我们伤亡惨重,城门紧闭,也不见城内出兵支援,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长恭寻了一块石头坐下:“今日围攻我们的敌人,观其服饰分明是有北周人,我猜可能是北周兵分两路,一部分佯攻洛阳,而大部分与突厥联手合攻晋阳,他们打得正是各个击破,声东击西的主意。”如此想来,斛律将军手上的行军分布图也无大用,北周竟如此狡猾。
周成到:“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只剩下五百人不到,伤残者还有近百人,万一再碰到敌军就麻烦了。”
高长恭看着筋疲力尽狼狈不堪的下属,朗声道:“现在晋阳那边情势不明,但可以肯定,朝廷定会派太子太保斛律大将军来支援我们,我们只需在山林保护好自己,至多五日,就一定能够打败敌军,凯旋而归。”
大部分人都因高长恭的话有了希望,高长恭又道:“今天,我们三千人迎敌,只活下来现在的五百兄弟,我们不能浪费逝去的兄弟为我们争取来的活命机会。待他日回朝,我们与失去的兄弟都是英雄,我们为大齐而战,以他们为荣。”
一众小兵们全都红了眼,经历了惨况,都悲愤无比,又看到兰陵王与自己同甘共苦出生入死,一身武艺厉害非常,均生出钦佩之情,纷纷附和。高长恭命照顾好受伤的小兵,消除呆过的痕迹,口渴饮泉,饥饿食草打猎,事必躬亲,和颜悦色,很快收服军心,重振士气。
另一边,北周和突厥终于联手对晋阳开战。攻势猛烈,短短一日内竟攻城五次,晋阳守军死伤近半。段韶心急如焚,眼看北周与突厥大军不休不停,数次攻城,料想对方也是在怕洛阳援军一到,情势艰难。但无奈别无他法,只得苦撑。
第二日,敌军攻势稍缓了一些,仍令晋阳苦不堪言。
第三日,晋阳守军只剩一万人,敌方也损失近八万人,双方都死伤惨重。
晋阳城内城外大雪骤停,冰天雪地都覆着一层浓稠的暗红色,亡灵悲戚,尸体堆山。地上随处可见焦黑的木头,断剑残戟,白骨森森。这是一份残酷的年代。
第三日夜,北周与突厥军营。
三更刚过,守门的士兵无声无息被取了性命。黑影一闪而过。片刻后,有起夜的士兵看到后方放粮草的地方火势冲天,一声尖叫响彻营地:“不好了,粮草着火了!”
登时军营一片大乱,火光里有人影执火把迅速消失。
宇文护在酣睡中被惊醒,听到亲卫汇报后一跃而起,取了枪匆匆奔出帅营。大火已经烧红了半边天,宇文护明白,粮草多半是抢救不回来了。惊怒大喝:“来人!抓敌,抓住赏万金!”
整个军营沸腾起来,兵器交错,有人喊:“在那边!”宇文护匆匆赶到,看到陷入包围圈的美丽少年,竟然只有一个人!一个人潜入十万大军中,烧粮杀人,如入无人之境。此人是谁?竟厉害至此。有人认出了少年:“是兰陵王高长恭!”
不错,正是兰陵王高长恭。
而在大营外一处草丛里,周成心里七上八下,希望王爷能够成功。
高长恭一手执剑,砍翻所有靠近身边的敌人,灵动双目热烈如火,美貌倾城,这一刻身上杀气浓烈,煞气逼人,残酷似修罗。长恭看到宇文护的一瞬,眼底精光闪过,拼着肩上受了一刀的代价凌空一个翻身,在周围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刀架到宇文护的脖子上。“想要你们大元帅死的话尽管过来!”凶悍一声大喝吓得四周无人敢上前,肩上流血的伤口丝毫不损其威慑力。宇文护配合着他命人退开。
一缕血丝从宇文护颈间涌出,在寒冷的天气里凝结成冰,高长恭劫持者宇文护慢慢退出重围,移出大营范围。身后追来一群人,为首的是面容妖艳的少年,那少年望着高长恭刀下的人神情复杂,后者回他一个毫不在意的微笑,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命在他人手中。
高长恭指着少年对众人喝道:“除了他,其余人退到三十丈以外,否则就等着替宇文护收尸!”众人依言退后。
等到只剩下那少年,高长恭迅速将宇文护劈晕,扔在雪地上,朝着少年微微一笑:“是你。”
少年同样回以一笑,“是我。”是他,那个在宇文护将军府赠予他行军分布图并被他误以为是娈童的北周皇帝,宇文邕。
“想不到你竟是大齐兰陵王。”少年叹道。
“我也想不到你竟是北周皇帝。”高长恭亦叹。
宇文邕身穿少将军的服饰,晒然一笑:“什么皇帝,不过傀儡尔。”高长恭笑道:“我今日还你人情,他就留给你杀。今日一别,来日战场再见!”说完飞身上马,与等候已久的周成等数十人飞奔离去。
少年蹲下来,看着宇文护英俊霸道的面孔,抽出靴子里的匕首犹豫着,刀尖离宇文护胸口半寸时停下来,手指颤抖着,眼眶泛红,终究没有刺下去。
后面,宇文护亲卫驰马赶来。已经错失机会了。
与此同时,高湛与段韶接到消息,北周与突厥的粮草被人一夜烧个干净,据说是兰陵王做的。
高湛既惊又喜。
不远处,写着斛律二字的战旗越飘越近,援军终于到了。
醉酒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敌军粮草被烧,只能拼尽余力最后一战,斛律将军带了十万大军赶到,双方敌对,一战决雌雄。
高长恭与斛律大军会合,段韶打开了城门,带领剩余一万残兵,为左军,斛律光为右军,高长恭为中军,向着敌军杀去。
鲜血铺就的战场上马嘶人吼,刀剑横飞,每人都瞪圆的双眼,拼着体力,拼着斗志,倒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然后被乱踏的马蹄踩成肉酱,有敌军看见高长恭,大喊:“兰陵王!”这一喊,吓得敌军斗志稍减,大齐士兵远远望去,登时精神大振,一瞬间似天兵附体,人人可以一敌十,气势逼人。
只见人山人海之中,红衣怒马的少年将军一把长枪使得虎虎生风,一马当先连斩敌方数十员大将,马蹄踏着鲜血,所到之处竟无人敢敌。那是一面不倒的战旗,只要兰陵王不倒下,敌军就能被打败!
高长恭杀得四周无人,抬眼看到有有一突厥将领长辫散乱,大刀挥舞,来去如入无人之境。“他是突厥大汗。”不知什么时候高湛来到了他身边。高长恭眯起寒意渗人的双眼,取弓,搭箭,拉弓,瞄准,下一秒,突厥大汗胸口中箭,惨叫落马。
大齐士兵欢欣鼓舞,齐喊:“兰陵王!兰陵王!”
这一刻的高长恭犹如战神,屹立不倒。
高湛看着这样夺目的高长恭,心潮澎湃。这样的兰陵王,属于大齐,属于天下。
那一战大齐毫无悬念的胜了。他们将残余的敌人赶到黄河以北,杀敌十万,俘虏五千。北周和突厥经此一战,三年五载是恢复不过来了。这一战赢得惨烈。大齐二十万大军已是全国所有兵力,此战损失大半,粮草空虚。幸好终于胜了。
晋阳一战,兰陵王高长恭先是孤身闯营纵火烧粮,后力斩突厥大汗,立下赫赫战功,自此,兰陵王高长恭之名天下皆知。有童谣传唱:“齐有兰陵王,不怕虎与狼。”
后来有人作《兰陵王入阵曲》,以颂其勇猛,传唱教坊。
阳光破开云层照了下来,冰雪化开,泥土赤红,整个晋阳城沐浴着鲜血重获新生。士兵们忙着打捞尸体,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恢复家园,人人忙碌。
这天是大战后的第六天。白日里一番忙碌,高长恭与副将周成忙着抚恤亡者家属,登记军功,替当初随自己出城的两千五百死去的兄弟找回尸身,安葬立碑。待到夜晚段韶派人相邀,说是已经摆好庆功宴。
大帐内灯火如昼,热闹非凡。帐内胡姬弹胡琴跳胡舞,丝竹声声,看得人眼花缭乱。但凡有军功的将士,不分军职大小一律在坐。高长恭与一众将军举杯痛饮,少年将军酒量惊人,豪爽率性。大家纷纷敬酒,高长恭一视同仁,但有请求,无所不从。在座的汉子们感动于怀,对这位据说是娇生惯养的兰陵王一改前观,相互谈论其勇猛,佩服不已。
高湛隔着人群看着美丽的少年扬起纤细的白皙脖颈,一口灌下一大杯烈酒,面上泛起妖艳的玫红,令一群汉子失了神,他周围气压顿时冷凝,阴怒的视线扫过众人,一群粗鲁汉子纷纷回过头来,举杯掩饰:“兰陵王少年英雄,武艺绝伦,天下无二!我等敬将军一杯。”“我等敬将军一杯!”高长恭哈哈大笑,又是一大杯烈酒下肚。
段韶大笑道:“兰陵王确实令本将刮目相看。大齐有兰陵王,不愁无人保我大齐河山了!”
高长恭忙道不敢,斛律将军又道:“兰陵王不必谦虚,我当年尚不及兰陵王今日风采。我与你父垂髫相交,出生入死,不想高兄英年早逝,”声音悲痛,众人唏嘘,高长恭想起父亲,心口微滞,又听他道:“但幸得兰陵王一子,忠勇有加,高兄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高兴的罢。我敬你父一杯!”言尽又是一杯。高长恭只得陪着再灌一杯。
大概是因为喝了烈酒的缘故,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高长恭轻轻皱眉,几不可见。高湛当即放下手中的杯子,穿过人群走过来与他同坐,夺去他手中的酒杯,替他挡去大部分酒,平日不怎么喝酒的长广王竟也酒量惊人,纷纷引得一大群人喝彩。高长恭感激一笑,他知道是因为对方发现自己的伤势,但自己作为第一次庆功决计不能早退,否则会被有心之人说成目中无人。他的手在桌下被牵在高湛手中,苍白修长的手指相握在一起,高长恭羞红了脸,幸好有酒醉掩饰才没被人看出来。
当所有人都醉倒被抬回去时,高湛虽饮了许多但丝毫不见醉意,反而是高长恭东倒西歪,高湛无奈只得把烂醉的少年扶回房间,放在屏风后的床上。醉酒的少年异常安静,眉眼柔顺的闭着,面颊粉嫩,唇光潋滟。高湛拿着布巾擦拭的手越来越慢,最后停下,终究忍不住低头将唇慢慢覆了上去,舌尖偷偷轻舔,美好的清甜夹杂着酒香异常醉人,高湛微微失神,就像于大雾中遇见一场花开,于沙漠中见到一片绿叶,惊喜感动又小心心翼翼。就一次,他不会发现的吧,高湛这么想着。
这一幕烛光的剪影映在屏风上,恰好落在一直随军在侧的刚巧掀开帐帘的莫灵的眼中,她惊愣,然后悄悄退了出去,瞬间明白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纵使见过不少大世面,仍是被吓得面色发白。
许久之后,万籁俱静,本该醉酒沉睡的少年在黑暗中睁开眼,凭感觉的身旁年轻男子的唇上迷恋相触,无奈隐晦低低呢喃:“湛叔叔”身旁的年轻男子仿佛微微颤抖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夜再次归于平静。
谁先动的心,谁先沉沦,谁是谁苦涩难言的痛。
清晨天还未大亮,高湛被匆匆前来的亲卫叫醒,亲卫身后的内侍风尘仆仆,手持圣旨,道:“长广王高湛接旨。”高湛跪下,听到:“朕自知时日不多,长广王素来睿智,可担大任,朕归天后传位与九弟高湛,令即刻回京,继承大统。”
皇帝驾崩了。
皇建二年十二月,北齐孝昭帝病逝,遗诏传位于长广王高湛,是为武成帝,年号河清,北齐历史上第四位皇帝。
晋阳大军匆匆回朝,准备迎立新君。
礼物
高湛登基后以残酷手腕雷霆般利索消灭原太子高百年一党,将高百年封为济南王,囚于洛阳别院。自此,北齐翻开了武成帝高湛统治的一页。
刚刚参加完登基大典,高长恭回到府上准备歇息,听莫灵通报有人求见。高长恭来到前厅,看见新登基的皇帝身穿青黑色长袍,玉带束腰,白面黑瞳,一副富家公子打扮,背着手走进来。
高长恭欣喜上前:“湛叔叔,你不是刚刚才登基么?怎么来这了?”高湛莞尔一笑,赏给他一个爆栗:“怎么?不欢迎?”“欢迎欢迎。湛叔叔前来,我好生欢喜。”他喜悦狡黠的黑瞳闪亮,一副真心高兴的表情。高湛看他顽劣的模样,心想不惘自己扔下一堆事务偷偷溜走,遂打趣道:“呦,大名鼎鼎的威猛的兰陵王哪去了?这是谁家的顽童?怎么没人领走?”高长恭羞怒,眼巴巴盯着他,像瞪圆了眼的仓鼠。高湛哈哈大笑:“来来,不要生气了,”食指亲昵的捏捏他的鼻尖,“湛叔叔带你出去玩。”果然一听到玩字,高长恭立马喜笑颜开,拉着高湛的手跑出大门,“那走吧,湛叔叔!”扔下莫灵在背后直唤:“哎哎,王爷你不能走,中郎将管大人和太常李大人一会前来拜访——”
“告诉他们我进宫了!改日再来!”高长恭的声音欢快的远去。
这日是冬日里难得的晴朗天气,邺城里行人如织,车水马龙,还能看到有小姑娘折了腊梅在卖,冷香飘浮,引人心旷神怡。
高湛和长恭并肩而行,气质朗朗,谈笑风生。他们走过长街,拐进一个老旧的巷子。老巷子里闹中取静,是难得的宝地,路上人影甚少,隐约有金玉之声,叮叮咚咚得响。
高长恭疑惑:“湛叔叔,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高湛笑笑,神秘莫测:“因为我要送长恭一件礼物,就在此地。”高长恭更不明白了,高湛笑的狡猾:“长恭来猜猜,猜对了有奖励哦。”说话间已经进了一家老店,店里摆着形状奇异的小刀和其他工具,另有一个大火炉烧的通红。店里只一个师傅,一个学徒。老师傅正专心致志雕着手中的什么,学徒在烧火。
高湛对那师傅拱手道:“老师傅,我前些日子定做的东西可做好了?”那师傅抬起头来,“好了好了,就等你来取,也不知道合不合公子的心意。”说着拿出一个锦盒来,“来看看——”“不用了老师傅,你的手艺我信得过,”他拿过老师傅手中的锦盒,挡住高长恭想要偷看的视线,笑的开心:“这是余下的定钱。谢谢老师傅了。”
高长恭看他递过去一包沉甸甸的银钱,跟着走出店门,惊喜又好奇,忍不住将那锦盒抢了过来。高湛在后面笑着也不追他,道:“长恭你可要想好了啊,若是你不是猜出来的,那奖励就没有了哦。”
高长恭拿着那锦盒,想打开又不想打开,着急懊恼,问:“湛叔叔,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奖励么?”高湛摇头表示不行。高长恭方死了打探消息的心,仔细想了一遍后道:“此物是金银类。”高湛点头,“详细点。”高长恭又道:“湛叔叔亲手所做。”高湛想一想,也算是,再点头。“给我用的?”高湛闻言好笑的敲他的头,“送你的不是给你用的是给谁用的。”高长恭耍赖:“那还可能是吃的或是摆设的啊,我猜对了一个方向,哪里不对?”高湛笑的宠溺:“好,就算你对。猜不出来就算了,打开吧。”
高长恭闻言,小心翼翼打开锦盒,只见躺在锦盒里的东西,是一张薄薄的面具,大小刚好,手感颇佳,非金非铜,颜色古朴,上雕着神秘恐惧的图案,勉强看得出血红的大眼,里面细心得打磨光滑,留出了眼睛的位置,隐秘设置了透气的孔,做工异常精致。高长恭喜爱得很,黑瞳流转,欢喜道:“谢谢湛叔叔,湛叔叔,快快帮我戴上。”高湛应言接过,手指轻巧的拨弄暗扣,为他戴上亲手设计的面具,看着顽童一下子变成了杀气凛凛的战神,自豪骄傲,道:“前些日子看你杀敌,美貌同武艺一样惊人,这可不行,所以啊,我就送长恭面具一张,以震慑敌人。奖励嘛”高长恭暗想明明是湛叔叔吃醋,也不点破,心中偷笑,又听他说奖励,以为奖励没有了,却见年轻男子微微凑前,隔着面具轻轻一吻烙在额头的位置。
高长恭睁大双眼,似乎能感觉到那唇隔着面具透过来的热度,,心跳剧烈。他紧张的攥住对方的衣角,呢喃:“湛叔叔。”高湛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却见怀中的人突然全身绷紧,猛然一股大力抱着他的腰,二人迅速调换位置,他抬起头,只来得及看到对面屋檐上飞速消失的身影,然后,怀中的少年软倒下来。
他掰开少年紧紧抱着他的双手,看到高长恭背上插着一只黑色的袖箭,没入肉至尾部。
片刻后,老巷子里传出一声怒吼:“长恭!”
新皇刚刚登基便遇刺,兰陵王高长恭因护驾中箭中毒,生命垂危的消息在一天之内迅速传遍大街小巷。
告白
告白
兰陵王府,莫灵望着房中两天两夜未曾离开过得皇帝高湛,长叹一口气,将饭菜摆在桌上关门离去。不久有人前来,轻轻扣门道:“皇上,皇后请您回去。”“滚!”一声厉喝吓得内侍再不敢提,只好回去复命。
夜色渐渐漫上来,烛光摇曳,高长恭眨动着睫毛缓慢睁开眼,然后又闭上,再次睁开。
暗黄光晕里,高湛脸色憔悴,凤目下深深的阴影透露出主人的焦急疲惫,唇角紧抿,胡渣青黑,高长恭看到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忽然觉得幸福。
他伸出秀白的指尖,轻轻拂过高湛的眉眼,拇指摩擦他线条凌厉的脸颊,他的湛叔叔还是很心疼他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有很久了吧,他看见湛叔叔的落寞会心疼,看见湛叔叔的喜悦会开心,看见湛叔叔的哀伤会心痛,看不见又会想念。他曾经挣扎过,疑惑过,犹豫过,也曾因为害怕他发现自己的心思而胆怯,可是不行,还是不行,不能没有他,不能看不见他,不能不想他。所以在看到刺客的那一秒,唯一的想法是,不能让湛叔叔受伤。
他终于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情,他庆幸并不痛苦,欣喜并不彷徨。他想,湛叔叔对他是一样的吧。
高长恭捧起高湛的脸,在他不知何时睁开的墨色琉璃瞳的注视下,以从未有过的温柔,勇敢坚定的吻上去。他不多的经验就是那次醉酒后的吻,他像对方曾经做过的那样,认真吮吸他的唇瓣,舌尖撬开他的牙齿,寸寸滑过,寻到他的舌尖轻轻含住,仿佛用尽一生所有的温度。
高湛如遭雷击,想不到见到昏迷许久的高长恭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不敢去想这个吻的含义,直到呼吸有些紧促才回过神来,猛地推开他。他心乱如麻,不知怎样面对这样的高长恭。
他曾经幻想的就在眼前,可是却不敢碰触,不能碰触。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丝风,吹乱了烛火,他们的影子忽闪着交缠在一起,化为一体,光与影融合跳跃,揪扯出每人内心极深的渴望。
高湛沉默着,可是好像过了好久都没有动静,他担忧长恭的伤势,抬起头却看到少年迷乱受伤的慌张表情,像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的孩子,黑瞳迷失在黑暗里,散乱迷茫。他忽然有些害怕,这样随时都好像快要消失的少年。他唤道:
“长恭”
少年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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