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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在天之 江湖路-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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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舒心里苦笑,点头道:“多谢,请出第三关的问题。”
  翠袖道:“当年我们楼主在湘江边,不幸误中贼人奸计,孤身为贼人所困,眼看就要失手被擒之时,终於得一位少年侠士出手相救,後来更一路相伴,护送她回到莲华山,请问少侠,这位少年侠士,是哪一位?”
  容舒怔了片刻,才轻轻一叹,道:“是我!”当年他偶然路过湘江,巧合之下,救了楼红玉,随後念她一个孤身女子,左右自己正要回西林,莲华山大致倒也算顺路,於是两人一路相伴而行。楼红玉妩媚豪爽兼而有之,见识气度皆是不凡,堪为知己良朋,两人初始直是相见恨晚,谁知後来,楼红玉却竟然芳心暗许,终於惹出偌大风波。
  翠袖拍手道:“恭喜容少侠,三关全过,这便请跟奴婢去见我们楼主罢!”
  楼红玉在此处最高的一座楼阁上,容舒随著翠袖一步步上楼,阔别三年之後,终於又见到了当年的红颜知己楼红玉。
  楼红玉倚在窗前,正看著窗外的风景出神,听得他进来的声音,才笑盈盈地回过身来,道:“你终於来了。”
  容舒笑道:“既是红玉你相召,我岂敢不来?”
  楼红玉轻轻哼了一声,道:“三关你已过了,我你也见到了,我的心意,你自然明白。接下去,你待如何?”
  她既毫不遮掩,容舒便也开门见山,道:“我所为何来,你自然也清楚明白,李知微呢?”
  楼红玉目光转向窗外。
  容舒一步跨到窗前,只见李知微仍是一身亵衣,被凌空吊在一个丈许方圆的水潭之上,不知是死是活。
  他一眼看过,登时眉头一皱。他曾听楼红玉提过,这水潭可不是普通的水潭,而是一个十分奇异的寒水潭,也正是传说中可使人大增功力的琼楼异宝,潭水冰冷彻骨,犹胜千年寒冰,对习练阴柔武功的人可有奇效,琼楼里的女子多半习的都是阴柔武功,故此这寒潭水可说是无价之宝,但非此则此潭水不但无益,反有不小的害处,而常人只一沾到这潭水,便要大受其害!
  楼红玉坐在房中央的一张贵妃榻上,眼神幽幽地看著他,轻纱薄袖,美豔不可方物。
  容舒瞧了瞧眼前娇颜胜花的绝世佳人,又瞧了瞧窗外半死不活的李知微,一时间百般滋味齐上心头,也不知该哭该笑。最难消受美人恩!
  他道:“红玉,你误会了,我跟李知微,并无私情。”
  楼红玉道:“今日你说什麽我都不会信。”
  容舒苦笑:“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我相识非止一日,我何曾骗过你来?元宵节那日,我不过是知道你派人跟踪我,故此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楼红玉道:“玩笑开得这般情真意切倒也不易,何况以前没有骗过我,不等於现在不会,以後也不会。”
  容舒哑口无言。这种事,楼红玉若是坚持不信,要他拿出证据来却也不能够。真真自作孽,不可活!
  楼红玉道:“但你要我放他,却也容易,你知道怎麽做。”
  还能怎麽做?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楼红玉的性子,他岂会不知?容舒仰天长叹了一声,猛地纵身而起,直往窗外扑去。
  楼红玉脸色大变,银牙一咬,素手猛然一拍边上扶手。
  容舒掠出窗外,飞身直扑李知微,但便在此时,扣著李知微手腕的铁环猛然打开,极轻的噗通一声,李知微恰在他扑到之前,整个沈入了水潭里。
  容舒伸手抢了个空,脸色一变,毫不迟疑,紧跟著跃入水潭。
  寒水及体,犹如万针穿刺,李知微不由自主地要失声呼喊,甫一张嘴,寒水直灌入口中,自喉而入肺腑,霎时间浑身上下滴滴血肉都似结成了冰,双手虽已得了自由,却再也无力挣扎,直向谭底沈去。
  容舒一入谭中,急使千斤坠飞快下沈,在快到谭底时捞住李知微,足下猛力一蹬,带著他冲天而起。
  两人头只一冒出水面,迎面一片银光闪烁,也不知有多少暗器正迎面飞来。容舒吃得一惊,急忙又往下一沈,险险避过了暗器。
  这一下他真是又惊又怒,楼红玉因爱成恨,他毫不奇怪,但这般不留余地,未免欺人太甚!他在水底下一滑,到了另一头,脱下身上外袍,出水之时挥舞外袍在身周一转,虽有暗器袭来,却被他悉数或击落、或兜入其中,分毫不能伤及两人。
  他正要跃上岸去,但就在这片刻之间,潭边已经围了一圈满面肃杀的女子,人人长剑出鞘,严阵待敌。他呆得一呆,但当此之时,别无他途,唯有扔下衣裳,挥剑硬闯。
  谭边女子三五成阵,互为呼应,无论他往哪个方向去闯,都至少有五六把寒光闪闪的剑在等著他。这些女子武功远不如他,但这一结成阵势,却威力大增,反观他却因在空中无处借力,尤其手里还带著个不死不活的李知微,身手十成中发挥不到三四成。此消彼长,他若扔下李知微不管,这些女子无论如何拦不住他,但要带著李知微脱身,却难以如愿。楼红玉用意所在,分明便是要逼得他舍弃李知微!
  他想通此节,心头愈怒,百忙中目光一瞥,李知微脸色青紫,两眼翻白,身躯僵直,再不设法脱身,待寒毒深入骨髓,他便能保得性命,也有无穷後患。而他自己虽然内功精湛,不惧潭水寒毒,但毕竟也冷得极不舒服。
  他咬一咬牙,喝道:“闭住呼吸!”也顾不得已去了大半条命的李知微还能不能闭住呼吸,猛然往下一沈,又沈入了水潭中,剑交左手,右手一抓,将刚才给他抛入水潭的衣裳抓在手中,轻轻一抖,衣上沾著的暗器纷纷落下,他探手连抓,将许多暗器一起接在手中,这才又冲出水面,一扬手,暗器如天女散花般洒向谭边众女。
  这些暗器在他手中使来,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语,但听得惊呼声不断,不住有人被击倒,余人则纷纷闪避,谭边霎时一空,他趁著这个空挡,终於带著李知微掠上岸来。
  双脚一踏上实地,容舒心里登时一宽,扬声道:“红玉,你我交情匪浅,你何苦这般苦苦相逼?”
  他一面说,一面将李知微压在自己膝盖上,让他尽力吐出腹中积水,同时单掌按在李知微後心,一缕真气缓缓渡入,为他大致驱散肺腑中的寒意之後,飞快地将他身上衣裤悉数剥下,略略拧干,匆匆将他全身上下擦了一遍。虽然让堂堂九五之尊在一群女子面前这般赤身裸体,未免十分不雅,但他方才一瞥之间,已经发现李知微裤裆大开,该丢的脸早已丢了个够,此时不过露得彻底一点,那也不必多做计较。

☆、第五章

  潭边众女惊呼嬉笑,乱成一团。喧哗声中,楼红玉终於一步步地走下楼来,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人面前,道:“天下皆知我设这三关的用意,你过了三关,却弃我於不顾,从今往後,天下人人以我为笑柄,你却怪我苦苦相逼?”
  容舒简直要无话可说,楼红玉这话听著很有道理,实则岂止是不讲道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但普天下最难的事,本就是跟女人,尤其是楼红玉这样的女人讲道理,况且他被迫得过三关之时,便知对方已是立定了主意,则此刻再争辩也是无用,他悻悻道:“难道你要杀我?”
  楼红玉道:“誓不能共存!”
  容舒叹著气,道:“红玉,你误会了!”
  楼红玉道:“误会什麽?元宵节我不曾亲眼目睹,今日却是我亲眼目睹!”说到此处,目中忽然流出泪来。容舒舍她而取李知微,已经让她伤心欲绝,後来他要脱身,轻松容易,但他却宁可受伤,也要带著李知微一起!方才容舒抓得暗器在手,才逼退众女,得以脱身,但他在水中无暇细瞧,抢抓之时,手掌被暗器割出了无数的伤口,伤得虽然不重,却也不轻。
  容舒几乎又要仰天长叹:“红玉,你未免太过肆意妄为!他好歹是一国之君,岂容你说杀便杀?龙华这些年之艰难,你虽是女子,也该有所知晓,如今好容易才有些安定下来,你可知杀了他一个,会引起怎样的动乱?何况你杀了他,琼楼又当如何?便是实力再强,难道能跟朝廷的千军万马相抗衡?你怪我救他,但我又怎能不救他?”
  楼红玉冷笑道:“若不是你,我又为何要杀他?”
  容舒苦笑道:“红玉,你的心意我自然明白,但,但……唉,我的心意,你又何尝不知?此事便算我对你不起,你要责怪,我绝不敢有怨言,但我跟他千真万确,绝无私情,此事跟他全不相干,你再信我这一回,今日先让我带他回去,可好?”
  楼红玉默然不答。事到如今,她如何轻易肯信?但容舒也确确实实,从未欺骗过她。她对容舒,恨之却更爱之,耳听得他这般低声下气地求恳,虽然不能就此信了他,却不由自主地便心软迟疑,心头浮起柔情怜爱。
  就在她难以决断之时,只听一人打著寒颤,口齿不清地说道:“容……容舒,事到如,如……如今,你又,何必再……骗她?你我,情,情比金坚,生……生死,不移,难,难道还怕,怕人,知晓?”
  容舒和楼红玉齐齐呆若木鸡。
  说话的人,自然是李知微。他吐出腹水,又得容舒为他驱散肺腑寒意,终於奄奄一息地醒了过来。他这几天给楼红玉痛加羞辱折磨,即便到了此刻,不但赤身裸体,脸面丢尽,还冷得犹如身处千年冰窟之中,心中岂止是恨透了楼红玉,简直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正所谓恶向胆边生,他听到两人对话,岂肯让两人轻易释清误会?当即极力从旁挑拨,只盼她和所爱之人就此反目成仇!
  他僵直著舌头,恶狠狠地向楼红玉道:“元,元宵那……夜,不止,不止容舒他,给了朕,宝刀做,定情信物,朕,朕可也给,给了他九龙,环玉佩做,定情信物!朕,和他两……情相悦……”
  他口沫横飞,越说越高兴,容舒早气得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大喝道:“我把你个不知死活的蠢货!再胡说八道,瞧我不拔了你的舌头当下酒菜!”
  李知微嗷地一声蹲下来,哆嗦著缩在他脚边,神情又是不服,又是委屈,却不敢再说了。
  容舒急急道:“红玉……”
  楼红玉早已痛哭失声。天下锺情於她的男子何止千千万,她却偏偏对眼前这个无心於自己的男子情深一片,这三年来,容舒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她以倾世之姿,又是这样的武功身份,原本最是心高气傲不过,处此情景,纵能不悔,又岂能当真无怨?此刻听得李知微的言语,肝肠寸断,心中羞辱却犹有过之。
  她仰天痛哭了几声,抬手止住容舒,厉喝道:“休要再辩,说你们没有私情,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信!闲话休提,无论如何,你已过了三关。容舒,要麽娶我,要麽,你我生死为敌!”
  容舒苦笑不已。两人本是知己,楼红玉这样的女子,他真心喜爱,衷心敬慕,然而要自己就此娶了她,却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他迟疑片刻,终於还是说道:“红玉,你自然有你的规矩,但我过那三关,却也有我的条件!”
  楼红玉一怔,厉声道:“什麽条件?但你若有条件,便该事先说明,容舒,你这般推搪,未免辱我太甚!”
  容舒道:“我过最後一关之前便已说了,你将我写的字找个西林人来瞧瞧,便知端的。”他虽是龙华人士,但他师父萧离常年居於西林皇宫,他从小到大,便和父母一般,一年中倒有七八个月是陪著他师父住在西林的,写西林文再简单不过。
  楼红玉一呆:“你写的……是西林文字?”
  容舒颔首:“不错,我早已写明,你我一见如故,情同手足,你若不嫌我高攀,容舒愿与你结成兄妹,从此福祸同享,生死与共!红玉,你可愿意?”
  楼红玉呆呆道:“你要与我……结成兄妹?”
  容舒道:“这是我诚心诚意的恳求,若得你允可,这一生一世,做大哥的定当好生相护,决不让你这个做妹妹的受丝毫的委屈!”
  楼红玉脸色惨白,道:“容舒,你好,你好……”连说了几个你好,忽然间手一扬,一剑向著容舒当头劈下。
  这一剑容舒早有所料,左手一把抄起李知微,以免他被琼楼余人所趁,右手挥剑挡住楼红玉攻来的招式,手上只守不攻,口中道:“红玉,你若不愿,我自然不敢勉强。这是你嫌弃我,不是我嫌弃你,世人要笑话,只会笑话我,不会笑话於你!”
  楼红玉不答,攻势却越来越猛。这时她心中伤痛绝望已到极处,出手更不容情,既然容舒只守不攻,她便毫不顾忌,只攻不守,剑剑都是杀招,必欲杀之而後快。
  容舒连连後退,霎时间退到寒潭边。琼楼历代主人皆是武功高绝,楼红玉更是其中佼佼者,他这样的武功,也只略在其之上,若是公平较量,五百招之後当可胜之,但这时左手抱了李知微这个累赘,右手又受了伤,登时反而落了下风。
  眼看两人就要被逼得再度落水,他微一迟疑,终於轻叹了一声,道:“红玉,你欠我一次救命之恩!”这一句话,他本来无论如何都不想说,此刻却不得不说。
  楼红玉倏然收手後退,痴痴站立了许久,心灰意冷的感觉才一点点涌上心头,最终将她彻底淹没。
  她最後冷冷看了容舒一眼,一言不发,掉头离去。
  容舒黯然看著她离去,情知她这一走,只怕两人过往情分就此烟消,他心中不甘无奈,却终究无力挽回。
  
  片刻之後,翠袖捧了件披风过来,将新月弯刀一并交给容舒,声音冷淡,道:“奉楼主之命,在下送容少侠出去。”
  容舒默然无语,接过新月弯刀收好,将披风胡乱裹在李知微身上,好歹遮了羞,便将他扛在肩上,随翠袖大踏步走出琼楼。
  三人在迷雾中走了许久,回到容舒来时之处。容舒立定脚步,道:“多谢……”
  翠袖冷冷截口道:“不必,我们楼主有一句话要我带到。”
  容舒道:“什麽?”
  翠袖目光转向李知微,脸露杀机,冷笑道:“我们楼主欠你救命之恩,受你这般羞辱,也不能向你寻仇,但此人的性命,琼楼要定了!容少侠好本事!却不知够不够本事,能将他平平安安地送回皇宫?”
  李知微目瞪口呆。
  容舒又惊又怒,喝道:“红玉她怎能如此乱来?他好歹是一国之君,红玉怎能,怎能……”
  说到此处,长叹住口,接下去要说的话,他方才便已说过,再说一次又有何用?楼红玉的脾性本就执拗非常,三年不见,却是越发乖戾了!
  他摇了摇头,低头一礼,道:“翠袖姑娘,琼楼若当真如此行事,後果不必我多言,还请你回去劝她几句,莫要做出这等害人害己之事!”
  翠袖不答,提著灯笼回身自去了。
  她背影渐渐隐没在迷雾之中,李知微趴在容舒肩头,牙齿打战,道:“那刁妇……要,要杀朕?!这可,如何是好?”
  容舒苦笑不答,扛著他展开轻功,飞快地奔下山,找到之前扔在山脚的马儿,带著他一跃而上,纵马疾驰而去。
  李知微想到楼红玉的可怕,心中害怕已极,有心要追问,但容舒一路打马疾驰,那马又是他自皇宫里万里挑一挑选出来的千里宝马,虽然驮著两个人,也依旧跑得风驰电掣,迅若流星。西北本已风大,这一来,直刮得呼啦作响,其中更夹著鹅毛大雪,冻得他裹紧了披风直往容舒怀里钻,只盼能借他挡住一星半点的寒风落雪,但偏偏此时容舒身上半湿不干,湿衣被这寒风吹得冰寒入骨,一贴近便又冻得他簌簌发抖。他一生尊贵,从未受过这般苦楚,这时只觉得苦不堪言,哪里还记得开口询问的事?
  容舒无言地看著他左扭右摆,一忽儿贴近,一忽儿又闪开,不得片刻安静,忍了又忍,终於忍无可忍,按著他脑袋一把压在怀里,训斥道:“再乱动,跌下去摔死你!”李知微呜呜乱叫了几声,要挣扎也挣扎不开,好在折腾到这时,容舒身上已经大致干了,贴得再紧也不至太过冰冷。
  一路上不敢稍停,夜深时分容舒才在一处小镇上停下,胡乱寻了个客栈歇息。
  两人只要了一间房,从这一刻开始,他便得寸步不离地守著李知微,但即便如此,琼楼若真倾巢而出,以他一人之力要护住李知微性命,前景可殊难预料。
  李知微被他塞到被窝中。他到了此时兀自冻得满脸青紫,全身发颤,明明缩在厚厚棉被之下,却仿佛身处冰窟。他虽然不是江湖中人,瞧不懂那潭水的古怪,此刻也知道这情形十分不对,睁大了眼睛看著容舒,满脸都是惊慌可怜之色。他自和容舒相遇开始,便事事皆在对方掌控之中,早已不知不觉中,将对方当作了无所不能的活神仙,平日敬之畏之,这时惊慌失措之下,身边又无旁人,却自然而然地便要向之求救。
  容舒皱眉道:“你在那寒潭中浸了不少时候,寒毒已深,我须得以真气为你驱除寒毒方可。”
  李知微忙不迭地点头。
  容舒心道方才这一路疾驰,琼楼未必还追得上,便能追上,最早也总要明後日光景,此刻尚属安全,当下扶著他坐起身来,将棉被仔细围在他身上,只留下背後一点空隙,他右手受了伤,便伸左掌按在李知微背後灵台穴上,缓缓渡入真气,一点点为他驱散寒毒。
  小半个时辰之後,他收回手掌,眉头较之前皱得更紧,道:“这寒毒一次拔除不尽,至少也得连拔三日,还须配合汤药方可。”这几日李知微饱受折磨,身体十分虚弱,所中寒毒竟是比他预料的深得多。但楼红玉已决意必杀李知微,此去千里,必定凶险万分,哪有容他安心为李知微拔毒的时候?
  李知微疑惑地看著他露出烦恼已极的神情,心道这有什麽难办的,那麽你这几日帮朕拔毒便是了。
  容舒知他不懂,也不多说,叹口气,吹熄灯火,和衣在床上躺下,道:“睡罢!”
  李知微却也不是完全不懂,但他初初听得楼红玉要取自己性命时十分害怕,後来便想到那女子再厉害,容舒却仍是将自己自琼楼中救了出来,可见她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容舒,何况那时他方自脱身,不免惊魂未定,这时离得琼楼远了,他毕竟是龙华之主,九五至尊,放眼望去,目光所及哪一个不是他的臣民?没道理他堂堂天子却要害怕一介江湖草莽!这麽一想,胆气便壮了起来,慢慢将害怕之心去了。他可没想到让他畏之如虎的容舒其实也是个江湖草莽!
  他在被窝里扭了扭,只觉得怎麽动都是冷,偷眼瞧著容舒,鼓足勇气,道:“你盖被子。”掀起被子的一边,小心盖到容舒身上。
  容舒微微一笑,往里躺了躺,盖好被子,心道他虽然是个昏君,但果然如他自己所说,是自甘自愿自己想做昏君,并非是因为笨而被人骗得要做昏君,知道这时该当讨好自己。天寒地冻,以他的功力,和衣而眠也无妨,有被子当然更佳。
  不想他刚刚这样想完,身侧一冷,贴上来好大一块冰坨!李知微抱著他胳膊,恨不得整个人挤到他怀里,一边哆嗦,一边可怜兮兮地道:“被子小,分得开了,盖不住!”
  容舒磨了磨牙,有心要一脚将他踹开,想了一想,却叹了口气,转个身将他抱住。罢,他有此劫难,论说起来,却是被自己连累。
  李知微大喜过望,不解他何以忽然这般体贴,却当即打蛇随棍上,老实不客气地整个人缩到容舒暖烘烘的怀里,身上寒意登时缓和不少。
  他自被楼红玉掳走,便日夜担惊受怕,这一夜虽然身上寒冷难耐,却十分安心,居然呼噜呼噜,睡得分外香甜。

☆、第六章

  次日两人一早起行,仍然快马加鞭。李知微紧紧贴在容舒怀里,一边不时偷眼瞧他。他身上寒毒太重,这时虽已穿了容舒匆匆给他买的厚重衣物,也仍然冷得受不住,容舒怀里十分暖和,他无论如何舍不得离开,但容舒可不见得会欢喜抱著这麽大一块冰坨!他畏惧容舒成了习惯,尤其这时事事要倚靠对方,不免害怕要因此惹怒了他。
  容舒看他眼睛瞟来瞟去,哪会不知他的心思?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可奈何,也就由他,好在他功力深厚,这点寒意不在话下。
  这一日日落时分,两人在一处小城里落脚,寻了家客栈住下。容舒心事重重,这一路他已竭尽全力策马飞奔,只盼琼楼来不及出手,免去这一场无谓纷争,但就在片刻之前,却终於察觉到有人跟踪窥视,竟来得比他预计的更要快得多!
  他心中焦虑不解,面上只不动声色,吩咐小二搬了个炉子到两人房里,自己动手煎药。他不肯假手於人,一则这药煎煮之法十分麻烦,旁人若煎得不得法,不免影响药效,二则非常之时,更该事事小心,万一被人所乘,那便悔之晚矣。
  他默然煎药之时,李知微围著被子,屏息凝气地坐在一边。容舒什麽都没有说,但他心里的沈重却无声地传递给了李知微。
  中午时分两人在一处大郡里买药,李知微见这郡不小,想著必有兵马,便道不如调集此处兵马一路护送?容舒摇头道这麽一点兵马哪里挡得住琼楼?徒然拖慢行程,百害而无一利。於是只取出九龙环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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