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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剑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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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凛烈,林木萧萧,三个人隐身树后,屏息凝立,那夜行人竟然并没有发现,但躲在暗处的三人,却把来人看得十分清楚。
那是一个方面大耳,脸若重枣的老人,身穿宽袍,手中持着一支龙头杖,在林前略一仰望,便向山岗上走去!
凌云凤等老人走后,悄悄的道:“娘,你瞧这老人步履之间,不带半点声音,武功着实高明呢!他会不会是千面教的人?”
崔氏微微摇头,攒眉道:“他是泰岳老人,奇怪,他怎么也会赶上云台山来?”
“泰岳老人!”卫天翔微微一怔,好像勾起什么心事似的,低低念着,凌云凤还想再问,崔氏好似另外想起什么来了,忙着说道:“凤丫头,快别多说,我们跟在他身后,上去瞧瞧!”
泰岳老人乃是泰山派一派掌门,虽然他息影林泉,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尤其只收了一个门人,不像其他门派,门人众多,声势浩大,但他在江湖上的名望,并没有丝毫低于其他各派。
这时三人暗暗跟在他身后,不敢走得太近,以防被他发觉。
上山这一段路,竟然意外的平静,除了山风吹着树枝上的积雪,不时散发着沙沙细响,根本万籁俱寂,使人不敢相信山上会是重出江湖,网罗黑白两道高手的神秘组织千面教的总坛所在地!
正因为意外平静,反而使人增加了阴森和神秘的感觉!
登上山顶,那是数十亩大的一片平岗,四周都是参天松柏,迎面正中,矗立着一座石砌牌坊,横额上镌着“慈航普渡”四个金字。
越过牌坊,是一块空地,中间放着一个白石香炉,炉烟袅袅,散着檀香气味,再过去,就是大悲庵的山门了。
泰岳老人穿过牌坊,即向大悲庵左边走去。
崔氏和身后两人打了个手势,一齐闪入林中,借着树林掩蔽,始终和泰岳老人保持了十丈距离,暗暗尾随。
好在他们轻功卓绝,又并不逼得太近,是以一直未为泰岳老人发觉。
晃眼工夫,已绕到后庵,这里敢情就是后园了,围墙之内树木翳翳,临风摇曳。
老人略作顾瞻,便陡然一提真气,身躯平拔而起,轻飘飘往园内落去。
崔氏和卫天翔、凌云凤三人,那还怠慢,择了一处树阴较密的暗陬,跃登墙头,纵目礁去,这片后园,足有十来亩田大小,除中间有几间精舍之外,满园遍种樱桃, (云台山盛产樱桃),那有什么亭台楼阁,假山荷池,叫它花园,倒不如叫他樱桃园来得妥切。
园的右后方,便是高耸入云的青峰顶,石壁如削!
樱桃树到了冬天只剩下枯枝,枝上还留着积雪,几条黄泥小径,曲折通幽,精舍中没有一丝灯光,也没有一丝人声,好像住着的人,全已入了梦乡!
偌大一座花园,除了怒号的山风,和低啸的树枝,到处都是一片宁静!
不!一片阴森死寂!
泰岳老人手拄龙头杖,站在小径上,瞧了一阵,忽然抚髯而笑,舍了黄泥小径,举步往樱桃村下走去!他这一举动,立时引起墙上三人注意,只见他忽左忽右,绕树而行,行动显得诡奇神秘!
凌云凤瞧得心头奇怪,凑近崔氏身边,低声问道:“娘,他这般走法是不是园中埋伏了什么机关?”
崔氏只是凝目望着泰岳老人落脚之点,并没立即作声,似乎思索着什么。
但凌云凤这般问,突然把卫天翔提醒,他想起自己受石敢当岑峰之托,和南宫婉两人找上泰山磐石岭,被困在药圃之中,那童子说是泰岳老人布的奇门遁甲。
莫非这片果园,也布了这种阵法,不然,泰岳老人何以会舍了小径,盘盘曲曲的绕树而行?心念一动,立即压低声音说道:“大婶,这片果园,按有五行生克的奇门阵图,我们快跟着泰岳老人才好?”
崔氏点头道:“不错,我已记下他的落脚之点,你们快随我来!”
说话之间,泰岳老人已走出十丈来远,背影已将逐渐在林中消失。
崔氏那还怠慢,话声一落,人已纵身一跃,落到园中,急急追了上去,卫天翔、凌云凤也紧跟着崔氏身后,亦步亦趋。
泰岳老人似乎对这片果园,十分熟悉,脚下行走之际,丝毫不须考虑,是以身后三人,也毫无阻碍,顺利通行。
但走了一会,崔氏发觉泰岳老人并非直接走向中间几间精舍,而是横穿果林,往右后方的峭壁走去!
这可使她感到犹豫,因为自己三人,此次远来云台,原是为了查探千面教是否即是当年围攻武林盟主卫大侠的幕后之人,那么自己三人,自应直扑果园中间仅有的几间精舍才对。
泰岳老人去的地方,并不是自己来的目的地,但此时自己三人,跟在人家身后,亦步亦趋,已经欲罢不能。
因为三人自从进入果林之后,发觉偏差半步,立即天昏地暗,不辨东南西北,但只要步数不错,则又丝毫不见异样,差幸前后三人,互相照顾,不然准会失陷林中。于是除非跟随泰岳老人走出樱桃林再作打算外,并无第二条路可走。
十来亩田大的果林,如果施展轻功,原是眨眼可到,但他们绕树而行,左三右四的走着,脚下虽然不慢,也走了半盏热茶光景,才到地头。
泰岳老人闪出树林,走了两步,忽然回过头来,崔氏等三人,还当对方业已发现自己,赶紧匐身不动。
只见老人手拈长髯,微微摇头道:“想不到旁门左道的千面教,居然会有人精通玄门正宗之学,除了老夫,恐怕再也无人能够通行这座‘六合微尘阵’了!”
这原是他心中之言,此时却自言自语的说出口来,接着缓缓往石壁走去!
崔氏因林外一共只有三丈来宽一块空地,泰岳老人踽踽而行,自己三人,一时未便跟出,只好嘱咐卫天翔凌云凤不可妄动。
泰岳老人出林之后,似乎也感到有些陌生,走了两丈光景,便尔停住身子,面对石壁,不住的打量。
那座削壁,足有三四十丈上下,平滑如镜,根本瞧不出丝毫痕迹。
泰岳老人瞧了一阵,敢情有点不耐,缓缓走到壁下,伸出左手,用指轻叩石壁,接着又倾耳细听!
别看他只是几个指头,轻轻叩着石壁,却被他叩得发出卜卜声响,老人内力之深,却于此可见。
他这一动作,更引起三人注意,大家屏息凝神,静静的瞧着。
泰岳老人边敲边听,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手指停在一处,叩了几下,就俯耳啼听,一面却在石壁四周摸索起来。
凌姑娘看得大感纳罕,几次要想开口,都被崔氏制住。
因为泰岳老人正在施展内家“天视地听”之术,双方只有三丈距离,稍一出声,对方立会发现。
泰岳老人摸索,敲听,差不多费了顿饭时光,连卫天翔也渐感不耐起来!
他到底在找寻什么?但从他全付精神,丝毫不肯放过一寸石壁的情形看来,好像这座石壁之间,还蕴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
正当此时,泰岳老人忽然面对石壁下,双手当胸,正身凝立,白发白须,和他一袭宽大长袍,叹叹飘动,人却缓缓朝石壁逼近!
躲在树后的卫天翔和凌云凤两人,越看越是不解,也情不自禁把身子向前倾出,瞧他究竟弄些什么玄虚?
但目光一转,陡然,瞧得两人目瞪口呆!
原来这一会工夫,泰岳老人身子已和石壁贴紧,他当胸双手,已经渐渐往壁内嵌入!
不!石壁好像变了一层坚冰,此刻在逐渐融蚀,泰岳老人的头脸、前胸、膝盖,随着石壁的内陷,往里逼去!
渐渐,他整个身子,已硬生生嵌入石壁,好像刻在石上的一个老人背影,当然,他还在极其缓慢的往石壁里逼去。
卫天翔、凌云凤,看得大为惊骇,这又是什么功夫,居然能够破壁而入?
崔氏脸色庄重,目光凝视着泰岳老人的背影,低声说道:“想不到泰岳老人内功会有如此深厚,他找不到壁上的石门的开关消息,竟然不惜消耗真元,仗着泰岳派独门绝技‘木石遁’功夫,硬行破壁而入。照这种情形看来,石壁之内,一定藏有极大的秘密,卫贤侄,我们也得进去瞧瞧!”
卫天翔连忙应是,再回头瞧去,原来这几句话时间,泰岳老人的背影,业已消失不见了。
石壁上却留下一个和他身形一样高大的洞穴,黑越越的看不清里面情形。
崔氏低喝一声:“你们快随我来!”
话声未落,人已领先纵出树林,卫天翔、凌云凤也毫不怠慢,跟踪跃到壁前,崔氏略一打量,立即往石穴中走去。
原来这壁间果是一道石门,泰岳老人不知开启之法,才硬行穿石而进。
这道石门,约有两尺来厚,三人走了十余步,便发现一条石梯,像螺旋形的盘曲而下。
泰岳老人,早巳走得不见影子。
洞穴之中,深邃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崔氏和卫天翔功力较厚,还能辨认,这可苦了凌云凤姑娘,黑黝黝的瞧不到东西,又不敢打火亮熠子,只好挽着翔哥哥手臂,贴壁而行!
一阵工夫,约摸已盘下了一二十丈光景,石梯尽头,眼前是一间宽敞的石窟,虽然没有一丝微风,但使人感到阴寒之气极重。
崔氏暗自估计,自己三人,已到了山腹之中,四下死寂得听不到一点声息,连泰岳老人也不知去向,不由心中大疑,正待仔细搜索!
只听卫天翔的声音,低低说道:“大婶,这阵阵阴寒之气,好像是从前面灌入,莫非那边就是出口?”
崔氏微微点头,三人迅速往前面掠去,到了尽头,只见迎面一堵石壁上,又现出一个高大人形的洞穴,一望而知,又是泰岳老人硬行穿透的窟窿,那砭骨阴寒,正是从窟窿中涌出!
崔氏瞧得怔了一怔;感叹的道:“泰山派的‘木石遁’,居然能洞穿木石,但也最耗真元,泰岳老人不惜连番施为,足见此中,一定隐藏着一件武林极大秘密,我们追随老人身后,却省了许多手脚。”
话声才落,只听窟窿传出一缕极细的声音道:“来者何人?能够随在老夫身后,深入此穴,想来当非无名之辈!”
这声音正是泰岳老人口气,崔氏连忙答道:“前辈请勿误会,贱妾崔氏,乃是雪山门下。”
泰岳老人的声音又道:“既是神尼高弟,尽管请进。”
崔氏道谢一声,就率着卫天翔、凌云凤跨入窟窿。
只觉阴寒之气,更为凝重,使人如入冰窖,里面是一条极长甬道,两边彷佛有着许多门户,但寂无人声!
泰岳老人就在入门不远处,跌坐在地上,似乎正在运功。
凌云凤冷得浑身颤抖,连牙齿都捉对儿打战,她听到娘和泰岳老人的对话,情知这山腹石室,并无外人,当下从身边摸出火熠,随手晃燃,那知晃了几下,才一燃亮,就立告熄没。
崔氏见状笑道:“傻孩子,这里阴寒之气极重,那想燃得起火摺子。”
凌云凤赌气收好火摺子。
泰岳老人已徐徐站起身来,一面笑道:“老朽两次硬穿石壁,真气耗损过甚,叫夫人见笑!”
崔氏敛袂道:“前辈‘木石遁’玄功,举世无匹,贱妾等全仗前辈开路,才得深入此地。”
卫天翔趋前一步,从怀中取出石敢当岑峰的那个小包,恭恭敬敬,双手递过,一面说道:“晚辈韦行天,月前在扬州途遇老前辈门下石敢当岑兄,当时正值江北大侠阎北辰寿辰,连同晚辈一起邀往作客。不料阎老贼口蜜腹剑,暗在酒中下毒,岑兄临终之时,托晚辈务必将这个小包,亲送老前辈收拆。晚辈赶上泰山,老前辈业已他出,晚辈一直留在身边,不想今晚巧和老前辈相遇,这包东西,就请老前辈过目。”
泰岳老人接过小包,收入袖中,一面含笑点头道:“韦少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空劳跋涉,老朽至为感激,敝师弟失踪和小徒遇害之事,老朽早有耳闻,今晚也就是为此而来。”
崔氏失惊道:“听前辈口气,开碑手董大侠也失了踪?”
泰岳老人叹息道:“失踪之人,何止敝师弟一个?据说崆峒黑石道友,和江北阎北辰,都在最近离奇失踪……”
卫天翔曾听毒叟唐炎常说出当年围攻父亲的人中,有峨嵋灵飞,崆峒黑石。此时听到黑石道人已离奇失踪,口中不由“啊”了一声。
只听崔氏叹息道:“一入江湖,便有恩仇,但董大侠和黑石道长,都是名重一时之人,怎会也有离奇失踪之事发生?”本小说由@www。fsktxt。com@提供下载
泰岳老人愤怒的道:“失踪?哈哈,他们可能就被囚在此!”
“什么?前辈说董大侠和黑石道人,都是被千面教所掳?”崔氏口中说着,心头蓦地一动。
卫天翔也同时一怔,想到自己父亲,十三年前曾遭许多黑道高手围攻,此后就一直杳无消息,大家都不知道他老人家的下落,莫非着了千面教的道?他心念才转,陡然听到一丝极其轻微的声响,隐隐传来!
泰岳老人也立时警觉,低声喝道:“外面有人来了,各位快隐起身子,看看来的是谁?”
说着,身子一闪,往右跃去。
崔氏、卫天翔、凌云凤三人,也立即跃近左侧一间石房,伸手一推,石门开处,一阵澈骨寒气迎面扑来,三人无暇多瞧,闪身往房中掠入。
卫天翔眼快,一瞥之间,已看清石门上挂着两块木牌,上写“铁掌仙厉鹤”“武夷逸士林大寿”等字样。
他不知门上这两块木牌,写着的究是何人?但闪入房中之后,目光一转,登时心头一怔!
原来这间石房,十分狭仄,除了左右各放着一张石榻之外,便空无一物,自己三人,此时站在两榻中间,已没有转身余地。
这两张榻上厂各躺着一人左边是一个脸色黝黑的,短须连鬓,右边一个脸色灰白,型如马脸。
两人双目紧闭,身上覆了一条布被,直挺挺的一动不动,好像僵死已久。但仔细一瞧,则又呼吸微弱,生似患重病,奄奄一息!
卫天翔暗暗哦了一声,敢情这两人,就是什么铁掌仙厉鹤和武夷逸士林大寿了!
不错!听泰岳老人的口气,他师弟开碑手董文奇,崆峒黑石道人,以及那个装出一幅伪善面孔的“江北大侠”阎北辰阎老贼等人,先后离奇失踪,都是被千面教掳来,那么这两人自然也是武林中的有名人物了!
千面教千方百计,把这些人捉来,放在山腹之下,到底为了什么?他心中想着,不期低声问道:“大婶,你可听到过铁掌仙厉鹤,和武夷逸士林大寿吗?”
崔氏微微一怔,似乎对卫天翔的突然提起这两个人,感到奇怪,一面笑道:“铁掌仙厉鹤,名列长白三仙,在关外算得顶尖高手,至于武夷逸士林大寿,更是七闽五逸之首,他们从不在江湖走动,也从未听说树过什么敌人,真可算得武林隐逸之流,卫贤侄,你怎会突然问起这两个人来?”
卫天翔低声道:“他们就躺在榻上!”
“啊……”崔氏身怀雪山绝学,平日遇事极为镇定,但这会也不禁低啊一声,道:“如此说来,这甬道两边,不下二十间石房,如若每房两榻,怕不有三四十名武林高手,被千面教掳劫,他们这般做法,又是为什么呢?”
卫天翔瞧到石房中躺着的人,不由想到自己父亲,会不会也被千面教妖孽劫持,像这样躺着?他心头一阵激动,急急的道:“大婶,每间房门上,都挂有姓名,我们要不要挨次查去?”
崔氏低声道:“卫贤侄!咱们既然发现了,自然得查查清楚,不过,无论瞧到什么,你可冲动不得!”
她言外之意,也怀疑到武林盟主江南大侠卫维峻十三年前,遭受围攻之后的突然失踪,和千面教的劫持武林高手,不无关连。
此时?甬道外面,已响起一阵细碎的步履之声,由远而近!
接着一个娇脆的少女声音,在门外高声说道:“婢子奉教主之命,夜入‘寒冰地狱’的高人,既能通过‘六合微尘阵’,又擅‘木石遁法’穿行石壁,想必是泰山派掌门人亲自莅临,教主至感荣幸,特在祈天堂候教,恭请掌门人移驾一叙。”
“哈哈!”泰岳老人洪声一笑,接着说道:“老朽正是泰山舒某,你家教主居然对老朽打听得如此清楚!”
他微微一顿,问道:“你们既把这里叫作寒冰地狱,可是近年江湖离奇失踪之人,全是被你们劫持而来,老朽有一位师弟,人称开碑手董文奇的,不知可在那里?”
崔氏等三人,隔着一道石门,听得十分清楚,情知泰岳老人刚才并没躲入右边石房,是以没有发现石榻上躺着的就是被千面教擒来之人,才有此问。
只听那少女的口音答道:“凡入寒冰地狱之人,都是和敝教另有过节之人,掌门人下问,婢子不司其职,不知其详,掌门人见了教主,自会奉告。”
泰岳老人一阵哈哈大笑,沉声道:“老朽既到云台,自然要会会千面教主,好,你们替老朽带路。”
两个女子声音,答应一声,立即莲步细碎,往洞外走去。
崔氏听到泰岳老人随着两个丫环远去,急急说道:“卫贤侄,咱们快出去瞧瞧,这两排石房之中,到底囚着些何等样人?”
卫天翔凌云凤两人,早已等得有点不耐,闻言答应一声,往门外冲去。
石门一启,三人陡觉眼前一亮,原来这条阴沉黝黑的甬道入口,此时已点上了两盏气死风灯,想必就是方才两个丫环点上的,甬道虽长,但有了两盏风灯照耀,已可看得十分清晰。
凌姑娘自从进入石洞之后,先前怕被人家发觉,不敢点燃火摺,后来晃了几下,又没有晃亮,一直在黑暗中摸索,此时瞧到风灯,不由大喜过望,连忙伸手把灯摘了下来,拎在手中。
崔氏急着说道:“卫贤侄,时间无多,他们既知有人潜入,难保不回头再来,我们赶快瞧了,就得立即退出,愈快愈好!”
说着,飞身往甬道中走去,卫天翔心情激动,跟在崔氏身边,一齐掠去!
这个被称做“寒冰地狱”的甬道,左右两边,各有十二间石房,门户相对,合计起来共有二十四间,如果每间两张石榻,那么被千面教掳来的人,该有四十八人之多。
但等他们走完甬道,不禁大失所望,原来只有前四间,门上木牌,已经写着姓名,那是:铁掌仙厉鹤,武夷逸士林大寿,崆峒黑石道人,开碑手董文奇,江北大侠阎北辰,七手头陀妙通,长臂灵猴俞德,一共七人之外,其余的石房,竟然全都空着。
看情形,千面教着手掳人,似乎为时不久。
卫天翔没有瞧到自己父亲的名字,心中稍觉安定。
但一面却又感到失望,因为崔大婶经过三个月明查暗防,才查探出千面教秘密,那知又扑了个空。
这么看来,自己父亲的神秘失踪,显然和千面教无关,那么人海茫茫,又得重新另找线索了!
回到甬道入口,卫天翔忽然想起月前自己和南宫婉,在成都无毒山庄发现千面教三个紫品护法擒拿唐炎常之事。
虽然他们擒住的只是唐炎常的替身,后来被人用“焚心指”隔空击毙,但至少唐炎常是千面教想要活捉的人,该没有疑问。
心念转动,口中不由说道:“寒冰地狱,第八个人,就该轮到毒叟唐炎常了!”
凌云凤眨着眼睛,奇道:“翔哥哥,你怎会知道的?”
卫天翔笑道:“千面教的人,早已在追踪捉他了呢!”
他话声出口,忽然心中一动,抬头道:“大婶,如果毒叟唐炎常被千面教的人捉来,这寒冰地狱八人之中,就有三个是当年围攻家父之人了。唉!这姓唐的老贼,决不能让他落入千面教之手。”
崔氏沉吟了下,宽慰的道:“江湖虽大,但咱们只要用心查访,不难水落石出,目前追究当年围攻卫大侠的人,固然重要,但寻访卫大侠的下落,更为要紧,一切事情,切忌操之过急!”
卫天翔连忙躬身道:“大婶教训得极是。”
崔氏瞧了他一眼,慈笑道:“卫贤侄怎地和老身客气起来了。”
凌云凤披嘴道:“翔哥哥就是这点不好咯!”
崔氏睨着女儿,笑了笑道:“别说啦,咱们还是早些离开这儿,才是正经!”
话声才落,猛听石门外边,传来了一阵桀桀怪笑,尖厉刺耳,有如夜枭!
崔氏听得脸色倏变,一手把凌云凤拉近身边,凝神戒备。
笑声一顿,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阴恻恻的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尔偏来,你们闯入千面教寒冰地狱,难道还想活着出去?”
崔氏纵目瞧去,只见方才被泰岳老人运功硬行穿过的人形窟窿外面,挡着一个鸡皮鸩头,满头白发的黑衣老妪,睁着一双炯炯目光,脸露狞笑,看去阴沉可怖!”
崔氏初闻怪笑,已知来人功力非凡,此时再看到黑衣老妪生相狞恶,心知决非易与,她是丈母疼女婿,爱屋及乌,生怕卫天翔吃亏,连忙低声叫道:“卫贤侄,你且后退,老身有话问她。”
其实卫天翔短短几月,已会过不少顶尖高手,那会把区区一个老妪放在眼里,但他听崔大婶这么一说,只好退下一步,站到崔氏身后。
崔氏脸色和平,徐徐的道:“老婆婆口气极大,想必就是千面教主了,老身带着侄儿小女,夜入贵教,实有不得已之苦衷。不料空劳跋涉,事出误会,冒昧之处,老身深感遗憾,贵教主如能曲宥,老身愿意赔礼……”
“桀!桀!桀!桀!”黑衣老妪又是一阵凄厉尖笑,冷冷的道:“老婆子并非教主,你用不着赔礼,而且深入本教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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