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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青作者:子慕予兮-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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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你居然真的在这里!”
林之卿被他转得头晕,抱住他的肩膀好一会儿才稳住:“三哥,你知道我怕这个。”
“臭小子,你也知道你三哥最怕有人打扰我好梦,还把门砸得震天响,是不是想气死你三哥?”
林之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陈道这才从被窝里钻出个脑袋:“哟,小林来了。”
陈缑打了个寒战,他从被窝里钻出来,只穿了里头一层,这客栈里没有火盆,把他冻得够呛,连忙拖着林之卿一起钻了被窝。
林之卿无奈地脱了鞋子,跟他们俩挤在一张床上,倒是暖和。
陈缑夹在他们两个中间,悉悉索索地穿衣裳,林之卿许久没有躺在床上好好睡一会儿,强打着精神问了他们陈继与陈鸣的下落。
陈道道:“大哥杀了那贱人后,受了点伤,与二哥一起在长沙了,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的消息,说是荆州城最近不太平,可能有你的消息,所以我们先行过来看看,正巧碰上你。”
林之卿整个陷在被窝里,头脑正混沌着,听了他的话,一直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便懒洋洋道:“那就好,之前我留了许多暗号,也许是被大哥看到了。”
“那个你见了他们自己问,看你瘦成啥样了,俩眼肿的跟桃子似的,先躺着睡会儿。”
林之卿蹭了蹭被子,道:“不成,还有事儿呢。”
“还有啥事比你睡觉还重要?”陈缑穿上靴子,笑嘻嘻地拍了下枕头:“要不我们过一个时辰喊你起来?”
林之卿想,反正都过了一晚上了,殷承煜也不差等那一个时辰,便点头道:“还有个事要麻烦哥哥们。”
“咱兄弟还有啥好客气的。”
“你们帮我查查,荆州城最近有没有大批外人进出,我青城派门人,应该是被白衣教的人挟持到此了。”
陈道眉头一拧:“我们也才来两天,只觉此地除多一些官兵外倒没别的不同,你既然这样说,那我们便找些门路查一查,你且放心。”
林之卿闻言,心里自然是一百个放心,一松懈下来,眼皮就似挂了百斤重铅再也睁不开,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死了。
陈道与陈缑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行动,只是嘱咐小二晌午才喊林之卿起来。
天亮时,殷承煜睁开眼。火堆已经熄灭了,清早带着浓重湿气的寒风灌进洞口,让殷承煜瑟瑟抖了一下,往里面蜷了一下。
他估摸着天光,心里一瞬沉了下去。
那个人……走了?
不可能,他还没有得到他师尊的消息,怎么可能会走。殷承煜冷静下来,扶着山壁站起身,走到洞外。
这几天他一直躲在山洞里,没有看外面如何,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他们俩在的这个山洞口正在一条小溪边,洞口长满芦苇,把洞口遮了个正好,这才不让人发觉。
殷承煜慢慢走到小溪边,山上更冷,溪水早就结冰,他寻到一块石头用力砸开薄冰,哆哆嗦嗦地捧起溪水喝了一口。
落魄至此,他可真是了不起。
殷承煜喝足了水,肚腹里好比装了一间冰窟,可也总比喉头干裂如火要好受不少,喝完水,他脱了裤子,蘸水洗了洗下面。
虽然精水都被收在腹内,但是流出来的那些混着血把衣服都黏在了一起,污秽不堪。他擦净了下体,又把脏了的裤子丢到水里搓了一把,就累得气喘吁吁,趴在荒草上许久动不了。
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复元气,殷承煜自嘲,若是林之卿不在,白年又不知所踪,让他去找谁疗伤呢。
日头渐生,林之卿还是没有回来,就算殷承煜再有自信,此时也不免怀疑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以致在外回不来。
他不安地抓了抓手边的杂草。
林之卿被敲门声惊醒,慌乱中差点滚下床。
“谁?”
“客官。”小二轻声道:“晌午了,小的给您送些吃的。”
“晌午?啊来了。”林之卿开了门,小二端着一只托盘进来。
“这里的另外两位客人呢?”林之卿洗了手,坐在桌边。
小二送来的是他爱吃的冬笋烧肉,想必是他那个心细如发的三哥嘱咐的,便笑了笑,拿起筷子。
“那两位客官说出门有点事,要小的晌午叫您起来。”
“明明是说一个时辰……”林之卿嘟嘟囔囔地塞了一嘴饭,丢给小二一粒碎银子打发他走了,飞快地扒净了饭。
他可还记得有个半死不活的人在那儿等着他呢。
林之卿留了一张纸条,说自己晚上就回来请两位哥哥不要担心,自己飞快地赶回了山洞。不料洞中根本无人,他心道,殷承煜莫不是被他的手下救走了,那他的同门怎么办!
他一急,连忙出去找,一面后悔自己贪睡误了大事,一面又不敢大声呼喊招来贼人,只能一点点搜查。
纠缠
没走多远,林之卿发现了黏在一些枯草上的血迹,他捻了捻,已经干了。
林之卿轻轻喊着殷承煜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殷承煜?”
草丛中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林之卿拨开乱草,只见殷承煜脸朝下趴着一动不动。
他连忙去摸了摸他的脉搏,虽然微弱,但是还活着,他这才松了口气,把他抱了起来,掐住人中。
殷承煜被他弄醒,仍是昏沉,低声道:“是阿卿吗?”
林之卿抱着他匆匆回了山洞,生起火,把带来的丸药拿出来喂他服下。
殷承煜发着高烧,人也有点糊涂,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松手,林之卿使劲掰了好几次都没能掰开,也只能由他去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既然已经在荆州城中找到了陈缑陈道,林之卿也就不像从前畏首畏尾,索性用炭灰把殷承煜的脸涂黑了,背着他赶回了客栈。
陈缑与陈道也刚刚回来,见他背人进来,不免惊奇:“这是谁?”
林之卿把他放到床上,接着往外跑:“我去找大夫,三哥四哥你们帮我看着他,别让他走。”
这还是林之卿第一次把跟他有关系的人带到鸡鸣狗盗面前,让两人起了莫大的兴趣。
陈缑毕竟是会易容的,一看殷承煜的脸就唏嘘起来:“啧啧,挺好看的一张脸被小林糟蹋成这样,真可惜了。”他拧了毛巾,把殷承煜的脸擦干净。
擦完,陈缑咦了一声。
“老四,你来瞧瞧。”
陈道凑过来,仔细看了看。
“挺眼熟的。”陈道摸着下巴:“不过的确挺好看,是不是小林的相好?”
陈缑白了他一眼:“小林不逛窑子,可也不能男女不忌吧。这个人不像个简单人物,我们都斟酌着点。”他叹了口气:“小林认识的人,都不简单,从前那个梁濯,再加上这个……”
“等小林回来再说吧,现在乱猜也不好。”
说话间,林之卿已经带着个大夫一阵风一样赶回来,可怜那老大夫年纪一把,被他押来看病,老骨头几乎断了。
林之卿紧张兮兮地瞪着他们,大夫无奈地抚着胸口道:“年轻人,你别急,我看他还死不了。”
林之卿却不听他的,大夫无奈,只能给他把脉诊治,许久才出来开了方子。
“他有内伤,这我无能为力,只能给他治疗外伤,内伤还得你们慢慢调理。”他一转看向林之卿,语带责备道:“年轻人,不要怪我说你,虽然龙阳之好是一种情趣,可你总不能把人伤成这样才马后炮想着给人看病吧?”他拍拍林之卿的肩膀,道:“房事要慎重。”
一番话说得林之卿面红耳赤,恨不能钻进地缝里,陈缑陈道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这小子还真的是小林的相好,原来小林还真的好这一口。
上男人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陈缑与陈道默默地对林之卿比了个大拇指。
林之卿顿感无脸见人了。
果然,等林之卿抓药回来,就被陈道陈缑堵在门口,一脸戏谑地逼问:“哟哟,小林,你偷偷摸摸在外面把相好都找了还不告诉哥哥们,太不义气了。”
林之卿苦笑道:“三哥四哥,不是你们想的的那样。”
“那能哪样,”陈道用胳膊肘捅了捅陈缑:“怪不得小林你不跟咱们逛窑子。”
林之卿自认说不过他,端着药碗左右为难:“此时说来话长,我何时骗过哥哥,那个人……跟我也不是那种关系,你们误会了。哎,等过一段日子再说吧。”
陈道心知他脸皮薄,笑道:“成,你自己看着他,以后定下了,别忘了带媳妇给咱们喜酒喝。”
林之卿见他越说越不着调,只能摇头笑。
送走两位哥哥,林之卿给殷承煜换了额头上的毛巾,喂了药。过一会儿,小二担来了热水与换洗衣服,林之卿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扒光了殷承煜,扶着他进去。
自从他带走殷承煜,一直过得兵荒马乱,殷承煜本来干净强健的身体也被病痛消耗得瘦弱不堪,下面尤其凄惨,林之卿只看了一眼,仿佛就感受到曾经受过的那些苦。
林之卿面无表情地给他擦洗了全身,然后用毛巾裹住手指,伸进他的后庭。
那里的伤口被热水一烫,有些泛白,殷承煜烧得迷糊,可还是被疼痛弄得不安稳,低声呻吟了出来。
即便隔着手指,殷承煜的后穴也滚烫得让林之卿身上发热,在发觉自己心软之前,林之卿及时回想了当时自己是如何被殷承煜侮辱的场景,才定了定心神,认真地替他清洗了后面,上了药,重新抱回床上。
做完这一切,林之卿身上也湿透了,他顾不上要新水,脱了衣裳简略洗了一把。
一想到他还要千方百计瞒着陈缑陈道两人关于殷承煜的事情,他就不由地头疼。
“这会儿,可要仔细说道说道了吧?”陈缑笑嘻嘻地吃着花生,此时还未出年关,客栈里人并不多,只有陈缑陈道占了一桌大咧咧地喝茶,林之卿揉了揉额头,坐下来拿了个茶杯,倒上一杯茶慢慢啜饮。
见他不说话,陈道也有点着急,催他说。
林之卿叹口气道:“你们先跟我说说,早晨我拜托你们的事情,有消息吗?”
陈缑脸色一凝,道:“还真有点蹊跷。”他左右打量了一下,低声道:“半月前,城中戒备忽然十分森严,官府中人大大增加,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想,大概是长江一战,许多乱贼逃入荆州城的缘故。”
“那有没有发现青城派的踪迹?”
“没有,也可能是人太杂乱,我查不到吧,要不明天我再仔细查一查。”
“那便有劳三哥了。”林之卿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陈缑立刻换了副脸色笑道:“现在你得说说,那位是谁了吧?”
林之卿面露难色:“这得从何处说起。”
陈道道:“捡正经的说,比如你何时认识他,怎么把人家折腾成这样的,他是谁名何,是不是能配得上你。”
林之卿无奈道:“他叫殷承煜,白衣教教主,就是他把青城派的人抓走的。”
陈缑却是不肯放过他:“那他又怎么跟你……那个的?”
林之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意外。”
“哦……”陈缑冲陈道眨眨眼,俩人了然一笑。
“我们俩之间恩恩怨怨已经很难算清了,若是以往,过了这么久我也不想再计较许多,只是如今青城派被他捏在手心里,以后救出师尊他们,我再找他好好算账。”
陈缑心念一动,试探着问道:“难不成,两年之前,你就是在躲他,才遇到我们?”
林之卿抚摸着茶碗,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啧……”陈缑道:“哥哥明白了,你放心,报仇算哥哥一份。”
“还有我的。”陈道一直不做声,冷不丁地插了一嘴:“我早晨给大哥飞鸽传书了,他们再过两天也会赶来荆州城,救人的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从长计议。”
林之卿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三人喝完茶,闲坐一会儿,已经是晚上。
依照林之卿的意思,自然是再要两间客房,可是陈缑却说:“一间足矣,我与四弟一起睡,那个殷承煜就给你处置了。”说着他神秘兮兮地拉住林之卿:“趁他现在人事不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客气。”
让林之卿哭笑不得,只能另外跟掌柜的要了一床被褥,打算打地铺。
殷承煜侧着身子,看着林之卿跪在地上铺褥子,便道:“阿卿,我们睡一起吧。”
林之卿头也不抬道:“免了,你睡你的。”
殷承煜咬了咬下唇,难堪地躺回去,没多久林之卿就吹熄了蜡烛,也躺下睡了。
殷承煜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他高烧才退,内伤又起,身上冷得很,身旁就是林之卿热乎乎的身体在引诱他,只是他呼吸平静,显然是已经睡了,殷承煜在心中计较了半天,最后还是经不起内在外理的双重折磨,轻轻下了床,像游鱼一般钻进了林之卿的被窝。
才一进去,他立刻被一团热气包裹住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林之卿睡觉的姿势很老实,平平地躺着,殷承煜本想缩在他的怀里,可是林之卿并不领情,于是他只能抱着他的胳膊,紧紧贴在他身上,汲取他身上的每一丝热气。
殷承煜松弛下来,一开始还安分地睡在一旁,后来就越发贪恋身边的体温,渐渐地大腿也攀附到了那人的腿上,胳膊也大胆地横在林之卿胸口,整个人如挂在他身上一般,严实密合。
林之卿虽然很是疲倦,睡的正熟,但是身体被殷承煜八脚鱼一样扒着,难免也觉得不自在,睡梦中也换了个姿势,侧了身子,正好把殷承煜当成了个抱枕抱着。
只是这个枕头硬了点,也冷了点。
他迷迷糊糊地想,后半夜客栈里更冷,抱着这个大枕头的林之卿也冷得不行,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差点把殷承煜踹出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
殷承煜忽然没有了热气来源,也不悦地嘀咕道:“阿卿……”这一声叫得是又黏糊又娇气,听得林之卿身上鸡皮疙瘩起一层。
他气急败坏地把他丢回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重新回到冷硬的地上睡觉。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的怀里为什么又出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大魔头?
林之卿黑了脸,倒了一杯冷茶泼到殷承煜脸上。
殷承煜委屈地裹着被子,像是被抛弃的孩子。
见他如此,林之卿倒是不好发作了,咬牙切齿地摔门出去了。
殷承煜低低一笑,慢慢擦干了脸,心道:“好女怕缠郎,阿卿你也躲不了!”
幻女
林之卿出门撞到陈道,把陈道吓了一跳,埋怨道:“小林,大早晨你慌张个屁啊!”
林之卿连忙道歉:“啊,四哥,我……”
陈道顺势揽住他的胳膊笑道:“正好,我也不去麻烦三哥了,我要去查查你的事情,要不要跟我一块儿?”
林之卿回头看了房内一眼,被陈道拍了后脑勺:“嗨,你的那位不会有事的。”临出门时丢给林之卿一张面具:“挡一下,万一有人看到你,就麻烦了。”
“为何?”林之卿一面戴面具,一面奇道。
陈道道:“其他地方我不晓得,起码在长沙以东,武林盟人人都有你的画像,要缉拿你,这儿我还没发觉,但是小心总不会出错。”
“还有这种事……”林之卿心里越来越迷惑:“卓琅他是要做什么?”
陈道替他捋平了耳朵后面的皮:“我用银子堵住客栈里的人的嘴了,等明儿大哥回来我们立刻换个地方。鬼才知道你惹了谁,一夜红遍大江南北。”
林之卿沉默一笑,他心里清楚得很,一定是卓琅捣的鬼,可当时他不告而别也不太对,等青城派的事情解决了,他必定还是要回去找他说清楚的。
殷承煜睁开眼,动了一下,发觉怀里被塞了个汤婆子,还是温的,心里一甜,微微地笑了起来。
“是谁?”他目光一凛,厉声道。
“呵呵,殷教主果然好耳力。”陈缑轻笑,推门而入,作揖道:“在下陈缑,是小林的义兄,听闻青城派出了事,跟殷教主有关,所以,在下想仔细了解一下详情。”
殷承煜一撇嘴,道:“阿卿呢?”
陈缑道:“小林自然是去找人了。”
殷承煜道:“不是阿卿,无可奉告。”
陈缑哈哈大笑:“殷教主,你这一套,糊弄那个傻小子还可以,对我,没有作用。两年之前,小林被人追杀无路可走,遇到我们才活下来,那会儿,他几乎夜夜噩梦,身上更是伤痛不断,直养了一年多才好一些,殷教主,你敢说,这些东西,不是拜你所赐?”
殷承煜脸色微冷:“是又如何?”
陈缑拿起桌上的一只竹筷,从腰间抽出一柄小刀慢慢地把竹筷劈成细竹签。
“殷教主,我们与小林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情谊却比亲兄弟还要亲一些,小林的性子你知我也知,心肠软,耳根子软,从来都下不了狠手。可是咱们就不一样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事不敢做?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烂命一条也不怕你使诈。”他把一根竹签削好,便拈起来在烛火上烧去毛刺,把头部磨得更尖锐一点,才满意地住手,放在桌上,开始削第二根。
殷承煜冷冷地看着他的动作,并不接话。
“大家是聪明人,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青城派的人……到底在哪里?”
殷承煜抿了抿嘴道:“我只会跟阿卿说。”
陈缑不着急,慢条斯理地用竹签戳了一下指尖,疼得他连忙吹了吹气。
“好,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到底是不是白衣教抓的青城派,我还有疑虑,我们迟早能追查到蛛丝马迹。现在嘛,我这个做哥哥的,就替小林,教训教训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说着,陈缑拿起竹签,慢慢走到殷承煜床前。
殷承煜脸色不变,淡淡道:“你要滥用私刑?”
陈缑讥讽道:“跟你比,我这算什么私刑?我这就替阿卿,有一点讨一点,殷教主,得罪了。”
殷承煜暗提真气,反手一掌,不想丹田剧痛,竟似中了剧毒。
陈缑捏住他的手腕,笑道:“殷教主,别白费心机了,老四的迷香还没有几个人能扛得住。”
殷承煜自知逃不过这一劫,微微地闭了双眼。
到了晚上,林之卿才与陈道回来,他们走了一天路,饿坏了,坐下来就大口地灌水吃饭。
陈缑正在一张面具上细细描画,皱眉看了他们一眼:“有消息了?”
林之卿道:“说不上,还是没有青城派的消息,可是……”他看了一眼陈道,继续道:“白衣教与武林盟的人……都来了。”
“什么?”陈缑手里的笔一颤,他手忙脚乱地提起面具,见是没有被画污损,才放下笔。
“此地果真是是非之地。”
“等大哥来了,我们先躲着,像我们这种小喽啰,不够他们踩的。”
陈道放下筷子,道:“我们扮成小贩子,混到了府衙后厨,看到了上次在南阳见到的那个人。”
林之卿沉声道:“梁濯在这里,我们带着殷承煜,太危险了。”
“呃,难不成杀了他?”陈缑斜目:“来,看看这个。”
他提起面具,小心翼翼地递给林之卿。
“呃……这好像是个女子的脸。”林之卿把面具摊平在手上。
那面具要比平时他们戴的更白滑,朱唇桃腮,眉目十分浓艳。
陈缑道:“嗯,我照着江宁府花魁的脸画的,你给楼上的小美人戴上,肯定很合适。”
林之卿拿着面具想象了一下殷承煜戴上的模样,身上不由地寒了一下。
“等会儿把这身衣服一起拿上去,务必要他穿上,不然咱们带着他,铁定死路一条。”
林之卿慎重地答应了,拿起面具和衣服上楼。
殷承煜惨白着一张脸,紧紧捂着被子闭目养神,跟之前一见林之卿就发春的模样不同,他十分难得地没有直接扑上去,而是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细声道:“阿卿……”
林之卿以为他内伤发作,连忙上去摸了摸脉,但是除了还是有点虚之外,也没什么大问题,不免以为他又装病戏弄自己,冷眼瞅着他道:“少来。”
殷承煜刚被陈缑好好招待过,精神不好,又贴了林之卿的冷钉子,心里十分不好受,心道他殷承煜何尝被人如此欺辱过,若不是此时受伤,若不是看着林之前的面子,他怎么会让别人爬到他头上!
殷承煜暗暗咽下一口气,有朝一日阿卿重新回到他手中,该怎么还的,他一样也不会少。
只是现在,他还得强撑出没事人的样子,不肯把自己受他人侮辱的事情表露出来。
毕竟折在别人手里跟折在自己心上人手里,意味也是大有不同。
他不搭话,林之卿便也以为是他心虚,自己装神弄鬼被自己揭穿了,于是态度越发不好,把装衣服的包裹丢到他身前,道:“等会儿我为你易容,衣服你先换上。”
殷承煜一想,就猜到他们的意图,挺好奇他们要把他打扮成什么模样,虽然手指剧痛,也还是做无事状打开包裹。
沉默一会儿后,他拿起里面那条桃红的裙子,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林之卿道:“三哥说,扮成女人比较安全。”说着,他取出面具,有点为难地看着他:“我给你戴上。”
殷承煜抓住衣服,沉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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