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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光明甲-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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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于异让两女备办了酒菜,白道明将七鬼面的鬼面牌都摆在了金九指坟前,各人面前一杯酒,絮絮叨叨的说着兄弟们间的事,说到七鬼面七去其六,忍不住又哭,而说到金百万几个的豪情,却又仰天狂啸,就这么时哭时笑,状若疯癫,到后来却又咯血,于异看情势不对,最后只好点晕了他。
于异对螺龙儿喝道:“哭什么哭,明天不准哭了。”
“嗯!”螺龙儿应了一声,却指了指于异道:“爹,你也哭了。”
“贼老天。”于异抹了把脸。
他有些冷血,狼窝里长大的,会嚎会叫会吼,哭却很少。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于异冷眼向天,一口白牙慢慢的呲起来:“不过这一次,该小爷我祸害他们了,小爷要成为祸害,嘎嘎嘎。”他笑起来的声音极为怪异,高萍萍两女听得有些毛骨怵然,火凤凰有些胆怯的靠向高萍萍,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道:“相公他——?”
“没事。”高萍萍摇摇头。
火凤凰原先给于异折腾怕了,虽然后来成了于异的女人,但骨子里还是有几分畏惧,而高萍萍不同,高萍萍对于异了解得更多一些,火凤凰看着于异有些怕,高萍萍看向于异的眼光里,只有三分担心,却有七分伤感,恰如长姐看着自己悲愤过度的弟弟,知道他的痛,也心痛着他,却是没办法安抚。
于异估计白道明不会愿意去住螺龙儿的洞府,便在坟墓边上搭了个棚子,让白道明先睡一觉。
第二天早上,白道明醒来,又到金九指坟前坐着,这一次到是没哭,也没咯血,有时低声说话,仿佛如对老友,喝酒前,也先要举一下杯子,有时却又长时间呆坐,偶尔还会笑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他的头发半灰半白,山风吹拂,飞扬的发尖上,挂着苍凉。
“师叔真的老了。”于异想。
这么过了三天,这天白道明把于异叫过去,说:“我们兄弟难得团聚,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你官身不自由,就不要陪着我老头子了,回去吧!好好当你的官。”
“嗯!”于异心下自有定计,这时却不吱声,只是点了点头。
“还有。”白道明似乎犹豫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你师父在哪里?”“不知道。”于异心头痛了一下,面上不动声色:“可能在哪个山寺里跟和尚道士喝酒下棋吧!”
白道明轻叹一声:“你那个师父啊!”
'fsktxt'他嘴角噙着笑意,眼光看向远山,似乎看透了数十年的岁月。
'书'当时明月在,相携醉酒归。
'fsktxt'好一会儿,他眼光垂下来,道:“要是碰到你师父,跟他说一声,回山去吧!师兄弟意见不同,可以争,可以吵,也可以打,但师妹等了他那么多年,红颜易逝啊!真正失去了才会知道,能相聚,是多么的值得珍惜。”
于异张了张嘴:“你是说,我师娘?”
“是。”白道明点点头:“碰到你师父了,你就说,我问他,女孩儿家的红颜,经得几个十年的消磨,就为了师妹,他也该回去了。”
于异手垂下去,摸到腰间,柳道元当时给他的那块玉牌,他一直收着,不过这段时间却真的没去想。
他想起了柳道元临去前刻在玉牌上的诗:酒醒千山寂,独行万径稀,一杯江湖梦,十年伤别离。
他以前不懂,或者说不能理解诗中真正的意思,这会儿却明白了。
“师父其实已经后悔了啊!”于异心中暗叫:“可惜他却再也回不去了。”
白道明并不知道于异心中在翻江倒海,他看着远天,说:“碰着你师父,你就照我的原话回给他,他会回去的,好了,你也滚吧!把两个媳妇也带走,螺龙儿留下,他即叫我一声师叔,我便替老大教他三年吧!”
于异大喜,对螺龙儿道:“快,叩头。”
螺龙儿有些愁眉苦脸:“可——可我想跟爹走。”
“我踹你信不信?”于异扬起了脚。
白道明到笑了,对螺龙儿道:“我知道你不耐烦陪我个老头子,放心,我看有什么能教你的,学会了,你就可以找你爹去了。”螺龙儿这才欢喜叩头。
于异心中另有计较,便问起师娘的事。
师娘姜月柔是师祖的独生女儿,当年是风雷山上的公主,不只是柳道元,包刮薛道志李道乾甚至是白道明都喜欢她,但姜月柔最终嫁给了率性刚直风流洒脱的柳道元,但柳道元过于耿直的性子,在他们婚后也没有半点改变,一个宗派,要想在江湖上立足甚至发展扩大,是要有一些圆融的手段的,例如结好某些世家,例如对某些事视而不见,柳道元却看不惯,率性而为,与薛道志等人的关系闹得非常僵,姜月柔夹在中间,也就非常的为难,或许她更爱柳道元,但她也恼火柳道元的一意孤行,夫妻两经常吵架,柳道元一怒之下,离山出走,十年不曾回山。
“你师娘是个极聪明的女子。”白道明眼望远方,慢慢地喝了口酒:“当年其实你师祖是有意把掌门之位传给你师父的,我们风雷宗传承掌门从来都是有能力居之,可不是看谁先进门谁是大师兄,当掌门不是量胡子长,而是看谁更有能力,而你师父功力明显强于你薛师伯,但你师娘当年却力主让你薛师伯做掌门,因为她认为,你薛师伯圆融变通的性子,更适合风雷宗的发展,唉!”
说到这里,白道明叹了口气:“其实象你师父和你师叔我这样的人,对一个门派来说,确实是害群之马,真要是你师父做了掌门,我再在中间和着,嘿!风雷宗只怕早就完蛋大吉了。”
“那也不一定。”于异不服气:“我师父风雷枪的名头,江湖上可是人人钦服的。”
“可恼了他得更多吧!”白道明摇了摇头,道:“算了,这个不说了,总之你见了你师父,把我的话告诉他就行,这么多年了,想来的棱角也该磨平了些,该回头了。”
“师父只剩下两根硬骨头了。”于异心下暗叫,道:“师叔你不还是满头棱角吗?”
“我敲你满头包你信不信?”白道明瞪他一眼,喝了口酒,叹了口气:“我不同啊!我早年就给逐出师门了的,有没有角,都无所谓了,但你师父还是风雷宗的弟子,做什么事,多多少少,总还是要替师门考虑一下才行,其实你师娘之所以不跟他走,不会是与他赌气,也是在替他为师门尽心呢,你师父在外头闯祸,你师娘就只好在师门兜着了,嘿!十年了,这一点,你师父应该早就明白了,只是拉不下脸回去吧!但真到生离死别了,再拉下脸,可又晚了。”
说到这里,他不再说话,暮色苍苍,笼罩着他微陀的背影,苍凉如枯草。
于异也没再多问,第二天就带了两女离开,先到火山城睡了一夜,两女缠着要跟于异去人境,若只是去当官,于异当然乐意带了两女去,可他这次有一番大心思要弄,却不愿带两女去碍手碍脚,但两女撒娇撒痴,尤其火凤凰,缠在于异身上就象根水打湿了的丝萝儿一样,摘都摘不下来,于异也没办法,只好嘴上答应,当夜大发鸟威,把两女弄得软了,趁她们熟睡之际,悄悄然一翅飞起,只留下一个蚌女传话,让两女多替他去白道明面前尽尽孝心,他很快就会回来。
第163章 师娘怎么办
不说两女第二天醒来顿足发嗔,只说于异,一翅南飞,飞着飞着,他却纠结了,为什么呢?因为他这次的本意,是要闯一个大祸,以愿力重凝出来的风雷神罡风雷枪摆明他是风雷宗的弟子,最后溜之大吉,让薛道志李道乾去承受天庭的怒火,即恪守了对柳道元的承诺,不亲手报仇,又实实在在地报了仇,然而听白道明一说,他才想起,这中间还有个师娘呢。
没错,于异是真的才想起,其实他做什么事,就是一脑门子热,先只想到要闯祸,到一半了,不对,想到还有个白道明,把白道明哄魔界来了,白道明一提,他才想起,还有个师娘在风雷宗呢。
到时嫁祸给风雷宗,天雷宗顷覆,师娘怎么办?
就算把师娘也骗出来吧!事后知道了呢?
薛道志李道乾联手害死了柳道元,无论是白道明还是姜月柔,自然是心中痛恨的,如果他们知道真相,铁定会去找薛道志几个理论甚或报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风雷宗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如果有可能,他们会联手杀了薛道志李道乾给柳道元报仇,但也同样会合力来斩了于异,因为是于异毁了风雷宗的基业。
于异到不是怕死,如果不是白道明和姜月柔,便全天下所有人都与他作对,他也是漫不在乎的,一声呸——什么鸟。但白道明和姜月柔不同啊!白道明就不说了,姜月柔虽没见过面,但她是柳道元的妻子,这份量就无人可比。
“头痛啊!”想到后来,于异几乎要揪毛了,他本来飞得快,这会儿没了奔头,便飞得有心没绪,远远看到酒旗,心中闷,馋劲便上来了,先下来喝了半日酒,突地想到嫂子张妙妙,想:“也不知嫂子这段时间怎么样了,反正没头绪,不妨先去看看嫂子。”却又想起那夜白鲢仙姑勾引他时诱发的春梦,心下不自觉一跳,竟是有些发虚,随即便呸了一声:“梦也做得真的。”当下问了方向,一翅飞起,便往落马湖来。
当日于异撕了霍家父子,张重义借势并了落马帮,一时声势大振,虽然后来于异出走,并未如高氏之意,娶了张妙妙,叔嫂成婚,但于异并没有说他是一去不回,而是说去找哥哥,那还是要回来的,其实对高氏或者张重义来说,张妙妙的男人到底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借到于异这尊凶神的牌子,所以于异虽走,张重义却仍大肆宣传,仿佛于异就是他义字帮的大靠山,任何人敢挑战义字帮,于异随时都会出现,把他一撕两半似的,因此这一年多来,义字帮风头无两,不但独霸落马湖,甚至有往浣花江漫延的趋势。以浣花城为纽带,千里浣花江,富庶繁华,人多利重,水上讨生活的自然也多,要说帮派,浣花江两岸的帮派少也有上百个,但大帮派没有,都只是各占一段,或几个帮派共占一个码头,帮众一般也都不多,最多地也不过千把人而已,有的甚至不过百八十人,而义字帮呢,并了落马帮后,再吞并了湖中的一些小帮派,帮众多达六千余人,浣花江上群龙无首,这让张重义看到了机会,而己方人多势众,则让张重义信心爆棚,在试探了几次后,义字帮终于大举涌入浣花江,先从湖口开始,一个个码头占过去,有那识得风色,甘愿投效的,张重义自然也不为己甚,但那些负隅顽抗,死不服气的,张重义可就下了辣手,于异撕霍家父子而整个落马帮土崩瓦解这件事上,让张重义尝到了甜头,他也想学上一学,以雷霆手段,吓阻所有敢于对抗他的人,他却没想过,他并不是于异。
在接连吞并了十多个帮派,并下辣手连根拨起了三个帮派,吓得附近七八个帮派连夜请降后,张重义踢上了铁板,一个叫铁舟门地帮派请来了一个高手,这人叫胡作非,炼有一把大剑,有个名号,一剑横江。
胡作非迎上义字帮,一把大剑,连斩义字帮七八名舵主,一夜之间,将张重义占下的十多个帮派堂口尽数掀翻,到真不愧了他一剑横江的外号。
张重义得报,亲率三千帮众出湖,但这样的乌合之众,看起来声势不小,真用来对付高手,却没什么用,湖口一战,胡作非几乎以一人之力,打得义字帮落花流水,不但将船烧掉多半,更把张重义及他的两个儿子张宝张强全抓了起来。
这下义字帮彻底塌了天,张重义先还嘴硬,我还有个姻侄,喜生撕活人,你有种就杀了我父子,自有人替我们报仇,言下之意,当然是你若没种,那就放了我们。
不想这胡作非到是个豪爽的,当场就把张重义放了,给他十天,把于异找来,否则他就要斩了张宝张强两兄弟,然后再杀进落马湖。
当然,也有另外一个条件,如果于异不来,抬了张妙妙来也是一样,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张重义献女乞生了,胡作非为什么知道张妙妙呢,原来霍家父子因张妙妙而灭帮,落马湖周边便传遍了,说张妙妙貌比天仙,天上少有,人间绝无,所以霍羊角才明知有于异这样的煞神仍然色迷心窍,最终闹一个身死帮灭,八卦永远比真理传得远,胡作非当然也听说了,即然打败了义字帮,那自然就想尝尝这人间绝色的滋味了。
这下张重义傻眼了,于异到是个真的,不是他吹出来的,可天下这么大,天爷啊!十天之内,到哪里去找于异出来。
回来跟高氏一商议,那张宝张强却是高氏亲生,真正身上掉下来的肉,心痛得直哆嗦,当即就出了个主意:“你说那胡作非一把剑杀败了三千人,那是比于异还要厉害了?他即喜欢妙妙,何不就招了他做女婿。”
“我也不知道他们哪个厉害些。”当日于异撕了霍家父子,张重义只是事后听说,那一嘴嘴传过来的,自然加油添水,比泡过的被单还要水得厉害,所以于异功夫到底怎么样,张重义还真是不清楚:“不过这样不好吧!那于异可是个凶神,他又看重他嫂嫂的,这要是他以后回来。”
“凶神是碰到了打不过他的人,若是碰到打得过他的呢,他凶就是找死。”高氏一撇嘴,他眼前要救儿子,那是什么也不顾了:“而且于家是写了休书的,妙妙已经不是他嫂嫂了,我们想把妙妙嫁给谁就嫁给谁,他没权利干涉。”
张重义虽没亲眼见于异撕人,但后来赶去落马镇,于异撕人的现场还在,他却是见识了的,那当真比屠斩场还要凄惨十倍,可谓是印象深刻,这会儿便仍有些犹豫。
高氏急了,但高氏是极精明的人,可不是那些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傻女人,她眼珠子一转,道:“于异这一走,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且这天下之大,高手强手之多,他又是那种好勇斗狠的性子,说不定早就死在外面了都不一定呢,再一个,妙妙嫁了姓胡的,过得一年半截,万一有了子女,那时就算于异回来了,他还有何话可说?”
“那也是。”张重义一想有理,真要张妙妙嫁给胡作非有了子女,那自然向着胡作非说话,于异回来也只有干瞪眼,再说于异回不回得来还两说呢,就算回来了,打不打得过胡作非,那又两说,这时候顾忌,实在没必要。
“不过只怕妙妙不情愿。”
“由不得他不情愿。”高氏冷笑:“要你的宝贝袁氏去说。”
却原来随着于异的强势出现,张妙妙母女水涨船高,张重义也隔三岔五的去袁氏房里,结果袁氏老蚌含珠,居然已有了六个多月身孕,张重义也颇为稀罕,所以高氏还有些吃醋,这时候,袁氏和肚里的孩子就是个大杀器。
果然,张重义跟袁氏一说,袁氏便也只有跟张妙妙去说,张妙妙当然不情愿,但袁氏抱着肚子往地下一跪,张妙妙傻眼了,拖到第九天,没办法,只得再穿嫁衣,坐进花轿。
坐进花轿里的张妙妙心灰若死,却又悲愤得想笑,女人活在世上,真的就象枚棋子一样,永远要给男人抢来抢去吗?她一直觉得母亲袁氏这一生过得太委屈了,有着如花的容颜,却给人做了小妾,永远活在大妇的淫威下,然而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的命还不如母亲呢,母亲至少只要给一个男人陪笑,至少有自己安安稳稳的小窝,虽然很多时候都只是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但至少不要提心吊胆,不会有人来打扰,而她呢,先给自己相公送给别的男人,给休回娘家,居然又屡次要给其他男人抢来抢去,为什么这样,其她女人好象也不都是这样啊!
“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张妙妙心中悲愤,泪眼蒙胧中,眼前却浮现出一张脸,那是于异,敝着衣服,蓬着头发,最怪异的,是呲着一口大白牙,在那儿古怪地笑。
“小叔,于异,你在哪里?”张妙妙情不自禁叫了起来。
“我在这里。”忽地有人应声,却正是于异来了。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于异还真在这会儿赶来了,刚飞到张家大宅上空,看着一大队出来,中间还夹杂着一顶花轿,他还以为张家嫁女呢,完全就没去想花轿中会是张妙妙,立在半空中看戏,还在寻思,是不是弄阵风儿把帘子掀开了,看看新娘子,忽然听得张妙妙悲叫,他顺口就应了一声,还只以为张妙妙在下面看见了他,但左看右看,没看见啊!而在这时候,花轿掀开了,一张脸露了出来,不是张妙妙是谁?
164章 嫂嫂莫哭
“嫂嫂?”于异一奇,落将下来:“嫂嫂,你这是做什么?”
张妙妙先前听得于异应声,恰如惊雷轰顶,惊喜之中掀开轿帘看,却没看到,还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呢,于异突然落在面前,清清楚楚,正是那张极为独特的野性张狂的脸,她的眼泪顿时顷涌而出。
于异先前是真没明白,他就没去想,上次大撕活人后,还有人敢要嫁他嫂嫂,但看到张妙妙的泪眼,他突然就明白了,额前毛发顿时根根竖起。
他顶上这些毛发,高萍萍以前做过试验,哪怕梳得再整齐,不要半刻钟,也总会有几根戳出来,不过不是太多,然而在这一刻,于异的头顶上,却仿佛竖起了一排钢针,这是他的怒火狂涨到极限的征兆。“嫂嫂,是不是他们又逼着你嫁人 ?'…fsktxt'”于异牙齿慢慢呲了起来,话声仿佛是从白牙中硬挤出来的。
张妙妙不答,泪水只是滚滚而下。
“呀!”于异狂叫出声,双手一张,扒着轿梁,把一顶精精致致的大红轿子,扒个稀烂,张妙妙一栽,于异一伸手,扶着她胳膊,脚再一抬,往下一踏,花轿彻底碎裂,张妙妙一身大红喜服,站在一堆碎木之中。
“嫂嫂莫哭,你看我给你出气。”于异松手放开张妙妙,手一张,霍地变大,一个手掌刹时便有桌面大小,高高扬起,照着张家大宅的门脸就是一掌扇下去。
“轰”的一声,张家富丽堂皇的门脸,一下给他打塌了,碎砖飞瓦中,后面的院子显出来,张重义正站在照壁前面,还有袁氏和高氏,袁氏挺着大肚子,却缩着身子,这一年多,她的胸脯一直是挺着的,这几天,背却又微微陀了下去,而高氏一张脸冷着,如旧了的红漆大门,黑中带冷,张重义则在一边站着,有些烦,有些恼,有些不甘,又有些侥幸。
院墙一塌,三人都吃了一惊,袁氏惊叫着,先捂着自己的肚子,悄悄退了两步,高氏张重义两个却只是讶异的抬眼看过来,灰雾蒙蒙中,一眼看到于异,两人顿时齐吃一惊。
而于异也看到了他两个,张妙妙知道张家其实是高氏当家,但于异不知道,他也不耐烦去对付个老女人,当然,这老女人若来他面前撒泼又例外,他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想法,无论老人女人小孩,惹他恼了都打。
“姓张的。”于异暴叫一声,恰如半天中打一个暴雷,手一长,一手就揪着张重义一把顶心毛给提了起来,提到半空,怒叫道:“你竟敢逼我嫂嫂嫁人,你不知道于异没死吗?”说着左手复又伸出,抓着了张重义一条腿,右手松了顶心毛,再又抓住了张重义另一条腿。
他要做什么?
所有人心中都闪过这么个念头,随即马上就明白了,他这是要大撕活人,要把张重义撕了。
“不要。”高氏尖叫。
“饶命。”张重义骇叫。
周围更有一片惊呼声,那是张府下人和义字帮帮众,围着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这里面的人,就算没有亲眼见过于异大撕活人的,至少也听说过,而且自己也十有八九对外人吹嘘过,如何不知道于异,又如何能不怕。
于异呲牙一笑,双手慢慢张开。
“不要。”呆看着的张妙妙终于动了,她猛地扑过去,却在背后抱住了于异的腰,叫道:“小叔不要,他到底是我爹,我亲爹。”
张妙妙地话终于起了作用,于异回头看她,眼中怒火如汹涌的岩浆,虽是在强自抑制,却随时可能喷发。
“不要。”张妙妙泪脸上含着悲苦:“小叔,不要,他是我爹呀!”
“可你是我嫂嫂,岂有逼女儿反复嫁人的爹?”于异始终不肯甘心。
“于异,嫂嫂求你了。”张妙妙叫,她了解于异的性子,跟他说理往往说不通,惹他恼了,有理没理通通扇你两巴掌,但只要他在乎你,跟他说情最管用。
果然,她这么一求,于异一腔暴戾再发不出来,恰如猛兽进了笼子,哼了一声,把张重义往地下一丢,猛地一声狂叫,双臂变长,照着张家照壁就是一掌拍下去,可怜那照壁上次给他打塌了,还是不久前新彻的,这会儿又成了一堆碎砖烂瓦。
只打塌照壁,于异心中的戾火仍消不得,手掌不停,见屋砸屋,见墙毁墙,只是顷刻间,占地近百亩,富丽堂皇威武雄壮的张家大宅就给他砸成了一堆碎砖烂瓦。
张重义几人站在一边,战战兢兢,亲眼看着自己家宅被毁,却再不敢吱半下声气儿,不过张重义也巧,他这会儿扶着了袁氏,一手扶着还一手搂着腰,到底是在江湖中厮混了这么多年的老混混了,看得清楚理得明白,于异这凶神是真火了,屋子毁了算个屁啊!保得住命就行,于异在乎张妙妙,袁氏却是张妙妙的亲娘,他搂着袁氏,这条命就是铁铁的,所以看似他是在护着袁氏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在借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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