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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光明甲-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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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微触到于异身上,她慌忙挪开,悄眼看于异,于异一面灌着酒,一面看着两岸景色,恍若未觉,任青青心思微转,轻咬下唇,她手臂本来挪开了的,这时便又悄悄张开一点,触到了于异手臂。

任青青大家之女,并不是下贱之人,但父亲及一家遇害后,她东奔西走,伸诉无门,尝尽了人间冷暖,心性也就变得现实而成熟,相处这些日子,她始终看不透于异,于异的表现,几乎就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人,天真莽撞,率性而为,但她总认为这不应该是于异的真面目,于异小小年纪能做到清肃郎,能在短时间内威摄住昊天城内一帮无法无天的权贵子弟,绝不会象他表面那么简单,于异深不可测,而她自己却一无所有,惟可恃者,勉强算还长得不错的这个身子而已,然而一路过来,于异好象对她全然不感兴趣,这更让她心中忐忑,如果这仅有的一点东西也无法让于异感兴趣,于异真的会全心全意帮她吗?官官相护,她已见过太多的例子,如果于异也是这样,所谓查证,查到证据最终只是做为与郁重秋做交易的筹码呢?

每每想到这个可能,她就非常的害怕,而这不是不可能的。

但年轻男子没有不好色的,于异为什么别具一格呢?是她长得太丑?应该不可能,任青青虽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但也算得上中上之姿,于异怎么就不正眼看她一下呢?

她琢磨这件事,想到一点,于异莫非是那种特别乔情的人,是一直在等着她主动?

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想到这一点,任青青简直就要羞死,但家破人亡数年奔波,让她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于异到底怎么想的,她一定要试出来,而只要于异能替家族报仇,她便献上这个身子,那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呢?

所以她有了这一刻的主动,不是下贱,只是现实的无奈。

胳膊相触,虽然只微微挨着了一点,而且隔着衣服,任青青却仍然脸若火烧,颈脖子都红了,然而于异却象个木头人一样,毫无感觉,喝得两口酒,甚至把手还挪开了。

他手挪开,任青青即松了口气,又似乎空落落的,这时船身又是一晃,几乎是下意识的,任青青身子一跄,一下就跌向了于异身上。

于异手一架,任青青故意把手抬起的,于异的肘部就格在了任青青胸乳上,她的胸乳不是很大,但练武的人,极为结实坚挺,弹力十足,任青青有心结结实实的撞上去,她能清晰的感应到胸乳撞到于异手臂上那种火焚一般的触感,她心下羞极,几乎是要转身就跑,但报仇的意志却生生阻住了羞涩,不但没转身,反是整个人软了下去,把双乳重重的挤在于异胳膊上。

于异的反应,却再一次让她失望了,于异胳臂挡着她身子,微微一张,把她往外推,是让她站稳的意思,嘴里说了一句:“这苗水到还真急。”他嘴里说着,眼晴甚至都没转过来,在感觉到任青青站稳了之后,他胳膊收了回去,人还往船弦走了两步,靠在了船弦上,一面喝酒,一面往水中看,从头至尾,他没有看任青青一眼。

任青青站在他身后,一张脸青了红,红了青,心下思忖:“苗水真急,他是说我太急了吗?啊呀!这可羞死了,可是,他——他真的是这个意思吗?男人不都是急色的吗?”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

船行三日,于异一如往常,而任青青心里有了想法,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有时不免想,也许于异真是正人君子,但这些年的遭际,却又让她摇头,那么是于异不好女色?也不象,她借故问了一下于异家室,于异说他有三房妻妾,那也不是不好色或者说不知道女人好处,那是他眼界实在太高,看不上她?

这一点任青青不好问,也就是这一点搔着她的心,而最担心的,则是于异可能另有打算,还是她先前猜测的,不是真心查证要为国除奸顺便替她爹申冤,而只是想抓郁重秋地把柄,然后做交易,那么她就会成为交易的筹码之一,因此不碰她,免得纠缠不清——这是任青青最害怕的。

任青青本来不怎么喝酒,这天夜间,任青青却准备了几个菜,请于异喝酒,任青青观察过,一般一听说喝酒,于异眼光就会发亮,就好比很多男人看到漂亮女孩子一样,于异果然没有拒绝,任青青一面敬酒,一面乖巧地找了话来说,于异特别的好说话,尤其是在酒桌子上,这也是她观察到的,她觉得于异特别怪,就在这些小地方——真的不象个城府深城的高官啊——但这又与她这些年的遭际太不相符,这就是她纠结的地方,她就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人。

于异酒量极豪,任青青小口小口的陪着,估摸着于异能有五六分酒量的时候,她起身拿酒,就势站在于异身边给他满上,自己也端起杯子,道:“于大哥,来,我再敬你一杯。”

别人敬酒,于异从来都不拒绝的,端起杯子一口喝干,任青青在这一刻下了决心,本来都是小口小口的陪,这会儿也一口干了,再要倒酒时,身子猛然一跄,一下就扑倒在了于异怀里,眼睛也闭上了,装做彻底醉了过去。

一个女孩子,直接扑到了男人怀里,只要这男人不是太监,就不可能不生色心,在闭上眼睛的刹那,任青青心中其实有微微的悲苦,她自认今夜是绝对保不住清白的,她在心里低叫:“爹爹,你原谅女儿,女儿实在是没有用,替你申不了冤报不了仇,只有这一个法子了,但愿他拿了我身子后,能真心实意的替我报仇。”

她倒下来,于异伸手半托住了她,一个手托在腰上,另一个手就托着她胸,任青青身如火焚,等着他的动作,却听得于异嘟囔了一声:“这就醉了?”

美女入怀,肉上砧板,任取任切,任何男人都应该高兴的,但任青青却听得出,于异这一声嘟囔里,竟有几分扫兴的味道,然后任青青便觉得身子一动,她微微睁开眼晴,果然又进了螺壳,于异抱着她,直接放在了白玉床上,任青青一颗心几乎不跳了,在她的想象中,下一刻,于异就会剥光她的衣服,然后如狼似虎的扑上来。

但她再一次想错了,于异把她往白玉床上一放,叫过一个蚌妖:“让她睡一夜,醒了到时叫我。”随后身子一闪,不见了。

任青青彻底傻眼了,躺在白玉床上,身子一动不动,心下却是翻江倒海:他真的是正人君子?他真得不好女色?他真的看不上我?他真的想拿我做交易,不愿与我有半分纠缠?

想不清楚,一夜无眠。

其实于异即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不好女色,但于异只玩自己的女人,别的女人不感兴趣,或者说,他对别的女人不主动,真的是要女人主动来勾引他,象他的三个女人,高萍萍那个是意外,是中了花鹊王的淫毒,大家都稀里糊涂的,但叶晓雨和火凤凰就都不是于异主动的,到最后基本上都是她们送上床来。

这么说吧!如果任青青不装睡,而只是跄一下,跌进于异怀里,然后媚眼儿一勾,有那么点儿意思,于异说不定就动手了,象白鲢仙姑那样的妖怪,于异有心理障碍,生怕生出妖怪儿子来,那确实是脱光了也不会碰,但对人是没有的,任青青长得又还漂亮,她敢勾引于异就敢上,但装做睡死了,那又是另外一个意思,要于异趁火打劫,那于异是不干的——如果她是一坛子酒,于异到是要偷喝一口,女人就算了,没那个兴趣儿。

第二天任青青出来,脸上还有些涩涩的,于异却是行若无事,本来也无事,因为于异根本就没往这上头想。

船行十余日,进入芒水,再行十余日,穿过了大芒山,在一个叫九苗地地方上了岸。

九为多,九苗之意,就是可以通向任何苗民的寨子,也是说的九姓苗的意思。苗分生熟,熟苗九姓,杂苗不算在内,不过这些,于异弄得不太清楚,清肃司的文档里虽有,他也就扫了一眼,就没搞清什么是生什么是熟。

之所以先走水道,是因为芒州这一面,大芒山的山路太难走了,而从通苗到九苗,等于借水路穿过了大芒山,九苗的后面,便是茫茫苗方,纵横数千里,不再有特别难以翻越的高山了,尤其是一些主要的苗蛮聚居地,还是有路可以走的。

221

九苗相对于通苗要小得多,李子树介绍,九苗以前就是个小寨子,还是后来郁家大规模走私后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到和通苗城有相似之处,或者说,两者都一样,就是一对狗男女通奸后生下的两个儿子,不过一个是老大,长得壮一点点,一个是老二,长得瘦弱一点点。

二十多船货要在九苗上岸,那可不容易,先后花了七八天时间才全部御下来装好车,说来人类与苗蛮是死敌,但在九苗却完全看不到这种敌对的状态,给商队扛活的,都是一些苗蛮,拿了钱,便点头哈腰,满脸陪笑,跟人类那边扛活的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而在街两边的妓寨里,也全是苗女,苗民并不觉得让自己的女孩子给人类骑,有什么丢脸的,李子树甚至邀请于异去喝花酒嫖妓,有酒喝,于异还是有兴趣地,不过他看李子树不顺眼,一路上就没跟李子树说过什么话,李子树请也摇头说不去,李子树只以为他有钱少东架子大,也不以为意,象李子树这样的生意人,是不在乎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他只在乎能不能捞得到钱,于异冷淡架子大,他一点也不生气,总是兴致勃勃的找于异说话,至于于异理不理他,他无所谓,到是任青青听了,心中暗想:“这人在女色上头,好象真的兴致不大,到也怪异。”二十多船货,装了五六百辆大车,货东伙计加前后护卫,好几千人,排出十余里长的队伍,往苗方深处进发。

车不象船,船能借风借水,车全靠畜力,尤其是这样的大商队,一天也走不过二三十里,而第一个象样些的苗蛮聚居区叫黑羽苗,是九姓熟苗之一,有一座黑羽城,离九苗有一千多里路,这便要将近一个月才赶得过去,事实上商队一来一回,基本上要半年左右的时间,于异身为清肃司的主官,怎么可能半年不在任上,任青青把所需时间跟于异说过,但于异好象漫不在乎,这让任青青心里更多了几分忐忑。

商队走了七八天,这天在一个山谷里宿营,晚间宿营有讲究,得把车队收拢,再象白天一样一拖十多里,万一有盗匪袭击,那就完蛋了,所以要收成前中后三大团,而且要把车队尽量围成圈子,这样有利于防卫。

天明不久,吃过了早饭,商队开始动身,便在这时,突然间一道哨音划过天际,于异抬头看,却是一只哨箭,随着哨音,两边山坡上突地现出无数盗匪来,这些盗匪都把脸涂得花花绿绿的,跟唱戏的差不多,口里面也呜哩哇啦的,嗯!还是象唱戏的,然后挥着兵器往下冲,戏台子上也有拿兵器的武戏,于异小时候还最爱看这种,其实他现在也爱看,最讨厌那种打又不打还一句戏唱半天地,不过现前的这班戏子,手中的兵器却显然不是用来唱戏的,是真要杀人的。

“居然碰上打劫的了。”于异一路上正觉气闷,一时可就喜笑颜开了。

“花脸苗,花脸苗。”他笑,包刮李子树在内的商家货东可就要哭了,一时间乱叫乱喊,乱做一团。

还好郁家商队的护卫颇有胆气,护送的卫队共有三千人,说是商家请的保镖,其实是郁重秋手下精锐亲卫,配备的武器也极为精良,一声呼哨,迎着那些花脸苗就冲了上去,双方乒乒乓乓一阵打,一时间到也难分高下,而商队在余下的护卫的指挥下也终于做出了反应,把刚刚散开的货车重又聚集一团,还好刚开始要动,中间和后面的车队基本还是两个大圈子呢,人只要往里面一躲就行,然后各自的伙计也把备的刀棒拿出来,躲在车圈后戒备,花脸苗真要冲过来,靠这些伙计当然靠不住,但也聊胜于无吧!

李子树先前几乎哭了起来,不过看前面情势还算稳定,脸色稍微好看一点点,也不知是安慰于异任青青呢还是自我安慰,对他两个道:“于兄任小姐,没事的,花脸苗人虽多,冲不进来的,不怕的,不怕的。”

于异奇道:“不是说这一带是黑羽苗的地盘吗?这花脸苗是怎么回事?”

“黑羽苗是熟苗,这些花脸苗是生苗。”李子树解释。

“苗蛮还分生熟?又不是个花生。”于异更加好奇了。

“熟苗好打交道,生苗不好打交道。”李子树稳了稳心神,给于异解说了生熟苗之间的区别。

原来所谓熟苗,就是靠平原一带,田土较多,生活较为安稳,也较为开化的苗蛮,这样的苗蛮,往往是一个个的大部族,有族长头人,一级一级的管理着,虽然较松散,但还是有人管,也就没那么野蛮,愿意以物换物,商队主要也就是跟他们做生意。熟苗共有九个大姓,称为九姓苗,是苗蛮的主体。

而生苗则是住在山里的小部族,都是些小寨子,深山老林之中,人迹罕至,田土也少,形成不了大的部族,也没有大的头人或族长之类的管教,最重要的是,他们也拿不出很多的东西来跟商队交易,于是就抢,一般打听到有商队经过,便几个十几个甚至几十个寨子凑到一起,把脸一涂,呜哩哇啦就下来抢,反正脸涂花了,便是熟苗也认他们不出。

李子树等小行商为什么宁可给抽水百分之三十也一定要跟着郁家商队,就是怕了这些路上打抢的花脸苗,一般来说,有郁家商队护卫的,花脸苗极少打主意,但这一次这些花脸苗可能是穷疯了,竟然也打上了郁家商队的主意。

“他们冲不进来的,于公子任小姐不必担心。”说到后来,李子树底气越足:“以前就从没听说郁家商队给打劫过。”

话没落音,忽听得队中惊呼声起,却是后面又冲出无数花脸苗,乌压压狂奔过来,至少有两三千人。

“死了,这次死了。”李子树一个踉跄,一张脸刹时惨白如纸。

“于兄。”任青青看着于异,她也有些惊慌,是她带于异来搜集罪证的,万一把于异陷在这里,那就一切都完蛋了,但于异却是漫不在乎,他脸上的神情,甚至可以说是兴致勃勃,抓着他那大酒葫芦,大大地灌了一口酒,爽爽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个前后加起来怕不有七八千花脸苗了,嘿嘿!凶啊!这些家伙,脸涂得跟鬼一样,舞起家伙来更比鬼还凶,郁家商队这下要惨了。”

说到郁家商队要倒霉,他竟是一幅兴灾乐祸的语气,任青青愣了一下,悬着的心无由地就松了下来,暗想:“这人神通广大,不但有法天象地之宝,更能三四日飞出万余里,他自然是不怕的,我到是白担心了。”

宿营也好赶路也好,郁家护卫都是分为前中后三股,一般前后各五百人,以为哨探及殿后,中间两千人,随时防御,这时已分出两千余人迎击前面的花脸苗,后面的花脸苗突然冲出来,后面只有五百护卫,中间还有预留的两百人左右,不到一千人,而花脸苗却至少有三千以上,顿时就有些抵挡不住,这也是李子树大叫完蛋了的原因。

眼见殿后的护卫给杀得节节后退,也影响了前面的军心,前面的护卫也在往后撤,逐渐撤进了车圈里,借着车圈防御,这时前后的花脸苗会合一起,四面八方进攻,这些家伙不但脸涂得象鬼,口中的叫声,更跟鬼哭差不多,四面八方,到处是鬼一样的嚎叫,胆气小些的,莫说动手抵抗,就是听着这叫声也要脚筋发软。

李子树已是完全吓软了,缩在车轮子后面发抖,其他货东伙主也大抵差不多,于异这会儿到打主意了,对任青青道:“你认不认识那个郁管家,郁什么来着?”

“认识。”任青青点头,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道:“叫郁材儿。”

于异道:“这商队看来跟不下去了,呆会儿趁乱,你给我指一下,我把那郁管家抓起来,便是个活人证。”

任青青大喜点头:“好。”却又有些担心:“可这些花脸苗——?”

“几只山蚱蜢。”于异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果然是艺高人胆大。”任青青暗暗点头,看一眼边上的李子树,道:“那这人。”

“不必管他。”于异又一撇嘴。

任青青并不知道于异曾偷听了李子树夫妇俩的私房话,对李子树没好感,听得于异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她心下可就暗颤了一下,想:“这人根本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这一点好理解,除了她爹,她还从来没见过把普通百姓死活放在心上的官员呢,也有作秀的,但无非是为了自己头上的帽子,真正打心底里为百姓考虑的,没有。

于异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他这会儿跳到了一辆大车上,叉手八脚坐着,大冬天里,他只一件单衣,还把胸前敝开了,一口一口灌着酒,又拿了一盘熟牛肉出来,时不时塞一块进嘴巴里,真如戏台子下面看戏一般。

任青青偷瞟了一眼于异敝开的胸膛,从胸到臂,一块一块鼓起,恍若钢浇铁铸,不免暗暗咋舌:“想不到他外表单瘦,身上竟是如此壮实。”她哪知道,于异练的是大撕裂手,胸臂间肌肉自然要比普通练武人强健得多。

222

于异等着护卫圈给彻底打散,花脸苗冲进来,然后便带任青青去找那郁材儿,抓了郁材儿,有了证人,他便可回昊天城调人来捉拿郁重秋,当然,以他冲天的性子,甚至就敢一个人冲进大都督府,直接捉了郁重秋进京去,但那样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他最初的本意,就是来玩一下,玩砸了然后走人,所以杀周四虎不接懿旨再杀莫子长申万东,那叫一个肆无忌惮,结果他一通乱搞,天帝反而下旨嘉奖,这到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后面下手虽同样的无所顾忌,却尽量控制在天规的范围之内,而郁重秋为一方重吏,照清肃司的职守,可以暗察,然后也可以捉拿,虽然大都督已是从二品的高官,但清肃司原先的职权可是非常牛逼的,别说从二品,就是超品的公候亲王,只要察觉有谋逆的迹象,清肃司便可以先抓起来再说,当然,如果察无实据,最后难免爱斥责,其他人当清肃郎,轻易不敢下手,但这个职权是实打实的,所以于异只要有了证据,不必请旨,就可以打了清肃司的牌子来抓人,不过能不能抓到人,就要看他地本事了——还是那句话,换了其他人当清肃郎,绝不会干这种傻事,但于异就是于异,不是别人。

但郁家护卫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最重要的是车圈未散,这等于多了一道城墙,防卫起来自然事半功倍,花脸苗人数虽然数倍于郁家护卫,一时半会却是攻不进来,不过于异也不急,有戏看,急什么?要知道这样的打戏,戏台子可是绝对看不到的,不看白不看。

不过花脸苗到底人多,终于打开了一个缺口,无数的花脸苗呜哇叫着往里灌,郁家护卫节节后退,车圈中货东伙计鬼叫连天,眼见便要从这里一路崩溃下去,车圈正中,忽地射出一个烟花,在半空中怦一下炸开。

“咦?这是搞什么?”于异大是好奇。

这种时候,不可能还有人能放烟花玩儿,必是另有目地,难道郁家还另有接应,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事,却真地变成了可能,烟花放出去没多久,前后谷口忽地传来喊杀声,听声响,少也有上万人。

“真有援兵?”于异就是个好事的,这会儿简直是惊喜交集了,剧情出了新变化啊!太好看了,一时间酒都忘了喝,眼睛瞪得老大,但却越看越迷惑,谷口两头杀出的,不是人类打扮,居然都是苗蛮,这些苗蛮衣饰装扮与花脸苗并无区别,惟一不同的,是这些人头顶的包头布上,都插着一根黑色的羽毛,应该就是黑羽苗了,也有插两根三根的,估计是小头目之类。

同为苗蛮,应该是一边的啊!这些人却在疯狂攻击花脸苗,当然,强盗之间也有黑吃黑,黑羽苗眼见花脸苗得手,这会儿出来黑吃黑也完全说得过去,可先前郁家放了个烟花啊!黑羽苗也是在看到烟花后才冲出来的啊!很明显,瞎子也能看出来,郁家商队和黑羽苗明显有奸情。

人类与苗蛮本是死敌,郁家不但向苗蛮走私,这会儿居然还互相勾结了来对付花脸苗,这剧情,实在太新奇了啊!于异当真是看得兴高采烈了。

“有趣,太有趣了。”于异兴奋得在大腿上连拍了两板:“郁家居然和黑羽苗事先有勾结,而且预先在这里埋伏了起来,可他们怎么就知道花脸苗会在这里开抢呢?难道花脸苗里面又有黑羽苗的奸细或郁家的奸细?案中案套中套,精彩啊!这个是真的精彩啊!”他还看着任青青,任青青只得陪笑点头,心下暗暗嘀咕:“这位大人,到真是好兴致。”她是越来越看于异不清了。

花脸苗眼见得手,突遭逆袭,顿时大乱,给黑羽苗和郁家护卫前后一夹击,死伤惨重,偏生黑羽苗不但堵住了前后谷口,两边山上也给堵上了,到处是头插黑羽的汉子,只怕有两三万人,花脸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给挤压到山谷左侧一个小岭上,这时剩下地已不过两三千人,虽然他们涂了脸,但眼中的绝望是掩饰不住的。

郁家商队咸鱼翻身,这还怎么趁乱抓走郁材儿,任青青急了,道:“于大哥,现在怎么办?要不趁现在还乱着,偷偷去把郁材儿揪出来?”

“不急,不急。”于异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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