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骚易躲,暗贱难防作者:龙霆-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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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家吧。”
　　“回你自己家去！”
　　“我现在的状态是无家可归。”肖翔无奈的摊手。
　　“那你平常住哪儿？”
　　“我们住的那个地下室淹水了。”
　　“地下室？你有这么穷吗？你丫玩我是吧！”肖翔对钱没有根本的重视，怎么看都不会是个穷到要住地下室的落魄流浪汉。
　　“谁说住地下室就是穷人？我们住在那里只是为了体现一种生活态度。”
　　“什么态度？”
　　“穷人在社会底层奔忙求生的态度。”
　　“你胡诌的吧！”
　　“当然，地下室的隔音比较好，乐队练习摇滚的时候冲出来骂街的人也会少点。”
　　“……”
　　“唉，好吧。”肖翔显然看出于绍洋面色不善，很无奈的摊摊手，“你如果愿意在酒店给我开个房间，那我也就勉强接受了。”
　　于绍洋彻底崩溃：“滚你丫的！我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为什么要收留你！”
　　“这么大的雨，你忍心让你的救命恩人流落街头吗？”肖翔再次摆出诚恳的表情，“好人……”
　　“还来！”于绍洋一声怒吼。给他一张桌子，他就能直接把它掀到外太空！！！
　　温热的水汽和洗发水的香味充满了卫生间狭小的空间，滚过皮肤的每一颗水珠都细腻得像绸缎，急匆匆的洗涤了雨夜阴冷的气息，只留下了温暖的印记。
　　温暖总是具有令人安心的魔力。
　　于绍洋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冲了个澡，今天所有的倒霉事好像都随着水流一去不复返了。
　　用毛巾胡乱的擦拭着头发转出来，一眼就看见肖翔赤着上半身坐在飘窗上朝外眺望。开始干燥的裤管邋遢的贴在身上，发尾全都乱糟糟的炸了起来，尽管纤瘦而疲惫，他弓起的脊背还是暗藏着年轻人特有的爆发力，所以即使是因为寒冷而蜷缩的姿势，却显得慵懒而优雅。
　　“洗完了？”肖翔回过头来看他，斜挑着眉梢。
　　“你没乱翻我屋子里的东西吧？”于绍洋绝不会承认自己刚才有那么几秒钟的失神。
　　“放心，我对你那些过期食品毫无兴趣。”肖翔不屑的撇撇嘴，重新把视线转向窗外。他像一只安静的猫，冷淡温和，内里藏着不容触碰的骄傲和犀利。
　　“……尼玛这不是已经翻过了吗！！！”于绍洋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一阵无奈，顺手拽了块毛巾扔到他身上，“冲个澡去！你打算在飘窗上蹲一夜我没意见，但是你感冒的医药费千万别算在我头上。”
　　“你这在关心我？”肖翔那吃惊的表情活像看见了如来佛祖显圣超人从头顶飞过外星人空袭地球小行星从天而降。
　　“你大爷！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在关心你了？”于绍洋当然也不会承认自己真会关心这个本该被他狠揍一顿的小子。
　　“你到底还是个好人啊。”
　　“我一直都是个好人，只是很少有人发现我这一可贵的品质。”
　　“但你同时也是个贱人。”
　　“……”于绍洋瞬间崩溃，“你这是要逼我马上赶你出门？”
　　“正常男人被别的男人亲了，第一反应应该是揍人吧。可你看着那个相亲女的反应一脸憋不住的暗爽是怎么回事？”
　　“……我暗爽了吗？”于绍洋忍不住汗颜。
　　他自问那个沉痛表情摆得不错，居然被肖翔看出来他在暗爽，这才叫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你是挺恶趣味的，不过我喜欢。”肖翔纵身从飘窗上跳下来，一路吹着口哨冲进了卫生间，不多时里面就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
　　安静的雨夜，对面那幢大厦广告牌上的霓虹灯不断变幻着色彩，那些凝重的赤橙黄绿都像被融化在了雨里，构筑出了一场离奇的梦境。
　　于绍洋闲极无聊，终于还是打开电脑登陆了三界。
　　副本时间早就过了，按理说现在已经是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间了，结果帮会频道居然还是熙熙攘攘的，活像是个菜市场。
　　【帮会】尔等屁民：号外！号外！我发现了师父的一个惊天秘密！
　　【帮会】你老婆忽然：什么？
　　【帮会】leogaga：惊天秘密？他无男不举还是X无能？
　　【帮会】纽约宝贝：哎呀，羞死人了，leo你说话就不能含蓄点？
　　【帮会】leogaga：我一直都很含蓄，直到每天半夜三点……
　　【帮会】纽约宝贝：半夜三点怎么了，你定时双重人格切换还是变狼人？
　　【帮会】leogaga：不，半夜三点我就要睡觉了。
　　【帮会】纽约宝贝：……讨厌啦！
　　【帮会】尔等屁民：死人妖你消停会儿，不要歪楼！（#‵′）凸
　　【帮会】纽约宝贝：哎呀，人家如此风情万种，怎么承受得起死人妖这个光荣而沉重的称号？
　　【帮会】尔等屁民：如果你觉得我在夸你，那一定是你当人妖的方式不对！
　　【帮会】纽约宝贝：哦，那NONO当人妖的方式对不对？
　　【帮会】尔等屁民：你妹！你有胆在NONO在线的时候说这话吗？
　　【帮会】纽约宝贝：不敢。…_…！
　　【帮会】尔等屁民：哼哼哼。
　　【帮会】纽约宝贝：屁屁~~
　　【帮会】尔等屁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帮会】纽约宝贝：你傲娇了。
　　【帮会】尔等屁民：没有！
　　【帮会】纽约宝贝：你敢在没有NONO撑腰的时候这么嚣张吗？
　　【帮会】尔等屁民：尼玛！又歪楼了！
　　【帮会】纽约宝贝：如果这都不算故意岔开话题，那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帮会】leogaga：你们到底要东拉西扯到什么时候？屁民你到底要说什么？
　　【帮会】尔等屁民：我发现师父和你老婆副会长之间真的有基情！
　　【帮会】leogaga：哟呵，难得有一次中枪的人不是我！
　　【帮会】你老婆忽然：什么？
　　【帮会】尔等屁民：你们看啊，经常师父把我踹出公会，你老婆副会长加我回来，他马上又踢了，一点面子都不给。leo副会长加我回来他不就老实了？
　　【帮会】你老婆忽然：照你这么说你师父应该是跟砧板有基情才对。
　　【帮会】leogaga：你大爷的！中枪的还是我！
　　【帮会】剑破苍穹：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在讨论我的性向问题？
　　【帮会】尔等屁民：师父，你终于决定面对现实了么？
　　【帮会】剑破苍穹：滚！
　　【帮会】尔等屁民：师父啊，早就看见你上线的消息了，居然现在才冒出来说话。你说你是不是窃喜不已，你说你是不是欲语还休，你说你是不是别扭傲娇？
　　【帮会】剑破苍穹：唉……
　　【帮会】尔等屁民：师父，你说你是不是GAY？
　　【帮会】剑破苍穹：我觉得我是。
　　【帮会】尔等屁民：出柜？？？
　　贱神一出，谁与争锋。
　　帮会频道忽然间一片静寂。
　　【帮会】剑破苍穹：因为我现在就想上你！（#‵′）凸
　　帮会频道浓烟滚滚，一排椅子四脚朝天。
　　于绍洋松了一口气。
　　看徒弟仔在帮会频道一本正经的样子，他还以为今天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回过头来想想，就算罗洛洛真的被刺激得不轻，她这样的人也不可能跑到游戏上来八卦今天的意外事故吧。
　　【当前】息红泪：改版过的刺客武器特效确实够难看的。
　　剑破苍穹站在龙腾城中央，小桥流水暮雨飞花，背景是龙蟠山漫山红叶和雄伟瀑布。
　　红衣的女天尊就站在对面的小桥上，裙裾如红云铺地，瀑布的水雾卷着粉红的花瓣从她身后慢镜头飘过。
　　【当前】剑破苍穹：前妻啊，你回来了？
　　忽然看见息红泪出现，于绍洋顿时有种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的感慨，恨不得马上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当前】息红泪：我不是红泪，我是纯属虚构。
　　于绍洋赶紧停止了准备点互动动作的爪子。
　　这个帐号是找回来了，但是能把息红泪帐号找回来的不止是他自己，还有纯属虚构。
　　【当前】剑破苍穹：好基友，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今天怎么有空上游戏，你家女王大人终于被摆平了？
　　【当前】息红泪：算是吧。
　　【当前】剑破苍穹：以后还是少玩游戏，多陪陪老婆吧。维稳搞不好，小命就难保啊。
　　【当前】息红泪：我知道，就是忍不住想上来看看。
　　【当前】剑破苍穹：行，我走了，你慢慢站着怀念往昔吧，拜拜。
　　对纯属虚构，于绍洋实在说不上是该同情还是该鄙视，只能学leogaga干脆站在中间算了。
　　剑破苍穹从息红泪身边擦身而过，奔向了去真天宫的传送点。
　　【当前】息红泪：你知道红泪到底为什么要走吗？
　　剑破苍穹猛然站住。
　　第六感告诉他，马上就会有劲爆话题出炉了。
　　【当前】剑破苍穹：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当前】息红泪：喜欢一个人需要勇气，放弃一个喜欢的人需要更大的勇气。
　　于绍洋一愣。
　　【当前】剑破苍穹：什么意思？
　　【当前】息红泪：我把他的帐号找回来，不是为了怀念他，而是不想让他留下遗憾。
　　【当前】剑破苍穹：别整那些存在主义的东西，直接说重点。
　　【当前】息红泪：答案就在红泪的帐号上。我把帐号密码发给你，要不要知道那个答案，你自己决定。
　　【当前】剑破苍穹：什么答案？
　　【当前】息红泪：人的感情真是一件奇怪的东西，不是吗？
　　眼前的息红泪忽然化作白光消失了。
　　屏幕上显示的最后一条私聊信息显然就是帐号和密码。

　　43、你打算爱她，还是被杀

　　要不要知道那个答案；你自己决定。
　　遇到这种挑战；只要是个正常人都必然会好奇心爆棚；还说什么自己决定啊。
　　在挖掘人性的弱点上；纯属虚构完胜了。
　　息红泪已经说过他的账号上除了息红泪之外；其余几个小号全都是男号；而且其中还有个叫炫影无踪的刺客。
　　于绍洋觉得自己此刻无论看到什么都不会觉得意外了。
　　选择人物的界面依旧是花雨缤纷，站在最前面巧笑倩兮的就是女天尊息红泪。
　　然而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小号；更没有什么炫影无踪；只有一个女战士孤零零的坐在花树下面，一身老版本的80级套装；头上顶着她的名字“风月无情”。
　　于绍洋噌一声站了起来；差点一头撞上了头顶的书架。
　　风月无情。
　　于绍洋以为这个名字已经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即使偶尔回忆起来，也可以变成一段茶余饭后无伤大雅的消遣话题。
　　可当它真的出现在面前，却依然带着那么鲜明印记，在胸膛里隐隐作痛。
　　风月无情是剑破苍穹的师父，也是剑破苍穹的第一任妻子。
　　认识风月无情的时候，她是全服第一剑客，也是当时第一大帮会龙虎门的会长。
　　那时候正是《三界Online》最火爆的时候，于绍洋本来只是好奇，想随便玩玩打发一下时间，结果拜师的时候系统居然把他自动分配给了风月无情。
　　徒弟如果选定了某一个玩家拜师就会出现在师父的等待列表里，师父有权利接收或者拒绝，徒弟如果没有选定，那么就会出现在公共拜师平台等待系统自动进行分配。当然，也要师父本人同意才行。
　　这就是三界师徒系统坑爹的地方，师父们一般收的徒弟都是熟人或者事先聊天联系好的，他这种纯粹闲逛的玩家有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接收。
　　按理说风月无情是可以拒绝的。
　　但是她却接受了。
　　风月无情操作不错，在25区这个出名的休闲区里，在那个80级满级一身紫装就能纵横天下的年代里，在这群不求上进只求打发时间的玩家当中，风月无情这个名字成为了多少人仰望的对象。
　　一天又一天，风月无情这个名字在剑破苍穹的游戏人生里占据了越来越多的分量。那段时间，于绍洋每天都过得恍恍惚惚，恨不得一天24个小时都蹲在线上陪她。为了成为够资格站在她身边的人，他才会发疯一样的升级，发疯一样的弄装备，发疯一样的打战场。
　　虽然对屏幕上那个虚拟的人物产生感情是一件很无稽的事情，但那是他第一次有了那种能把心揪痛的感觉。
　　能够娶到风月无情，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就在他幸福得没边的时候，风月无情忽然决定离婚，然后转到别的服务器去。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上线的时候会看到系统给他送上“风月无情已经与您单方面离婚，您得到赡养费3000000铜币”的提示，而风月无情这个人却连只字片语也没留下就彻底从25区消失了。
　　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憋得他喘不过气来，好像整个世界都跟着崩溃。
　　没有了风月无情，龙虎门也跟着飞快的销声匿迹。
　　既然要转服，她离开之后系统也会自动解除他们的夫妻关系，完全没必要单方面离婚，但她却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和他告别。
　　他不是没想过要去找她，去问问她到底为什么，哪怕是一个个服务器慢慢找过来。
　　但他终究还是没去。
　　有些问题，不是不想问，是不敢听到答案。
　　一些事，不知道是个结，知道了反而是个疤。
　　这就是他和任何一任老婆都会和平分手的原因，就连对擦心而过也是一样，即使他已经存够了钱，可他依然不会按下那个单方面离婚的选项。
　　这个古怪的习惯，就成为了风月无情留给他唯一的纪念。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那个让他沉沦无法自拔的风月无情居然是个男人。
　　纯属虚构说得没错。
　　喜欢一个人需要勇气，放弃一个喜欢的人需要更大的勇气。
　　如果风月无情从来没有喜欢过剑破苍穹，那他就不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和他告别。
　　他想脱离风月无情的身份，以息红泪的身份开始一段新生活，谁知他又遇见了剑破苍穹。又一次成为他的妻子。
　　直到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的心从来都没变过。
　　风月无情没变，但以前那个认真执着的剑破苍穹却早已经不存在了。
　　剑破苍穹对风月无情沉沦而无法自拔，却只把息红泪当成一个匆匆过客。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风月无情不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而当息红泪醒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自己走得太远，再也回不去了。
　　这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于绍洋到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然后重新坐了下来，望着屏幕上的那个女剑客苦笑。
　　当年那套剑客套装现在看起来充满了违和感，你说它洋吧，它确实土，你说它土吧，土里面又带着那么点洋。
　　于绍洋笑了起来。
　　胸膛里还是隐隐作痛，但他确定自己对风月无情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
　　是的。
　　即使那两个不同的角色背后其实是同一个人。
　　重来一次，或许我就不会再爱你了。
　　于绍洋关掉界面，重新登上剑破苍穹的账号。
　　黑甲刺客剑破苍穹背着龟壳状特效的九州风雷刃站在龙腾城中央广场左顾右盼。
　　神态2B，表情茫然。
　　无辜得跟被盗号了一样。
　　跑商和做任务的玩家从他面前行色匆匆的跑过，奔向他们自己的目的地。
　　最初他是为了风月无情留在这里，而现在，他除了朋友兄弟之外也只剩下无聊了。
　　哦，还有一个不知道该算作什么的擦心而过。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你曾经很爱他，而她抛弃了你。很久以后，你才发现她是迫不得己的，你会怎么做？
　　于绍洋停了一会儿，把那段话删除了。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你爱她的时候她不敢爱你，她敢爱你的时候你已经不爱她了，怎么破？
　　于绍洋停了一会儿，又把那段话删除了，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了无话可说，只打出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私聊】你对擦心而过说：在不在？
　　对面马上就发来了回信。
　　系统：该玩家已经离线。您的留言信息将会在该玩家下次登陆的时候被发送。
　　于绍洋望着屏幕苦笑。
　　很多时候，人的感情并没有这么复杂。
　　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在我身边。
　　这或许就是人类感情最朴素最根本也最奢侈的需求。
　　“你到底要说什么？”肖翔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
　　“关你屁事。”于绍洋猛的一回头，正好看见肖翔猫在他背后起劲的擦着头发，连忙把身子一扭和他拉开距离，顺手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按了下来。
　　“你现在不是要找人倾诉吗？找谁还不都一样？”肖翔摊摊手，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你这个不靠谱的人能提得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算了，我还不如拿几柱香去拜菩萨……”于绍洋没好气的回答。
　　“哦，你要找的那个人很靠谱？”肖翔微微扬着眉梢，有那么一瞬间，于绍洋忍不住把这个人的影子和擦心而过重叠在一起。
　　对，要说不靠谱，擦心而过和肖翔一样不靠谱。
　　“好吧，你不开心是吧？我来讲个笑话，让你更不开心吧。”肖翔确实是个很能刷存在感的人，就算是自娱自乐也能玩得不亦乐乎。
　　于绍洋无奈：“讲吧，我会当作没听见。”
　　“皇帝对身旁的小李子说：你用一个字来形容朕。小李子回答：喳！然后小李子就被砍了……”
　　空气瞬间凝结成冰，头顶貌似有乌鸦飞过。
　　“你妹的！”于绍洋忍不住笑起来。
　　在说冷笑话的天赋上，擦心而过和肖翔一样坑爹。
　　电话忽然响了。
　　看看屏幕上的名字，居然是很久没出现的李曜。
　　于绍洋接起电话，兴高采烈的问道：“哟！你还活着呐！”
　　“你大爷的，说话都不会捡好！”李曜的声音听起来那叫一个气急败坏，“你怎么欺负洛洛了？居然让她哭成这样？”
　　“洛洛？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于绍洋头上直冒问号。
　　“能让她这个心高气傲大小姐心情沉痛，除了例假就是你，自己想去！”
　　“我好像没惹她吧……”于绍洋努力回忆罗洛洛离开餐厅时的表情。
　　就算是晃点她在雨夜里白跑一趟也犯不着悲痛到这个地步吧，除非她真的对于绍洋有点什么。
　　“你沉默个什么劲？老子懒得管你到底干嘛了，洛洛喝醉了，坐在电话亭里一直哭呢，快点过来！”
　　“……”
　　“你到底管不管？”
　　“好吧，你们在哪？我就来。”记下了地址之后，于绍洋无奈的站起来准备换衣服出门。
　　“你真的要去？把我一个人撂家里，你还真放心啊。”肖翔自己从冰箱里拿了啤酒咕噜噜的猛喝，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你妹！好好给我呆着！”于绍洋再次强调，然后飞快的套上T恤，“别乱动屋子里的东西！任何东西！”
　　肖翔忽然拽住他的袖子：“别去。”
　　“为什么？”于绍洋停下脚步。
　　肖翔脸庞的线条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而暧昧，故意压低的声线带着魔鬼般的煽动力：“当一个女人把所有SB的面貌都展现在一个男人面前，除了嫁给他就只有杀了他了。你打算爱她，还是被杀？”
　　于绍洋瞬间有一种头晕脑胀血液逆流般的恍惚。
　　“现在你还想去吗？”肖翔接着问。
　　“这个设定太带感了，我无耻的放弃了。”于绍洋诚实的回答。

　　44、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清晨的风从窗外蔓延进来；就像海浪温柔的亲吻着沙滩；带着被雨水浸透了的花草芬芳；赶在阳光之前唤醒了人的感官。
　　睁开双眼的瞬间；微微发红的阳光正铺满了窗框；把铁艺围栏的花纹斜斜的投射在屋子侧边的墙上。一群麻雀停在外面的电线上不停的聒噪；居然也成了这一座座冰冷的水泥建筑当中最灵动而温暖的风景。
　　自从开始沉溺三界，于绍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黎明的晨曦了。
　　睡觉睡到自然醒；这是一种享受。
　　而自然醒的时候刚好是清晨；这又是另一种享受。
　　“喂！天亮了！起床！”每次leogaga借宿他都是在唧唧歪歪的催促中被抓起来下楼吃早餐，所以他很高兴自己终于捞到了扰人清梦的机会。
　　客房里的被褥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昨天曾经有人在这住过。
　　于绍洋有点发懵。
　　难道肖翔昨天压根没有出现过；那一段从雨开始又从雨结束的离奇经历完全是他自己精神分裂？
　　披着睡衣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忽然闻到了一股跟这个屋子完全不搭调的味道。
　　于绍洋大步来到电脑桌面前，只见电脑前面横着一碗水饺，旁边是一双筷子，一碟子香醋，边上卧着几根新鲜的姜丝。
　　“你妹，大清早的吃什么水饺。”于绍洋吃了一个，跟着骂道，“我勒个去呀，还是韭菜馅的！吃了还怎么泡妞啊？”
　　又吃一个，继续骂：“泡了这么久，皮都稀了，一点都不好吃！”
　　再吃一个，再骂：“都快冷了，不知道给加个盖子吗？”
　　吃到第四个，他再也骂不出来了。
　　无论是在工作室还是在家，他都叫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