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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禁区之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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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后进病房修养，是单间，他第一次有这么好的待遇，忍不住四处去看。可惜一时之间根本就没办法休息，医生和队医就伤情跟他说了很多，简而言之就是很严重，今天的手术是急救，以后根据治疗情况还要再进行一到两次手术，如果康复顺利，估计得半年之后才能再踢球。
赵流跃平静地接受，之前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现在告诉他不过只是半年，其实……还好。
然后教练组又来看望他跟他谈话，大意就是安心养伤积极恢复配合球队拒绝媒体等等。听说已经有不少媒体开始打探他的情况，重伤之下还是有点儿小满足的。
然后队友们又来看他，折腾了好久才终于清静。
邵阳曾说人都很贪心，很对，他也是。
以前觉得能进职业队就是做梦，按道理现在进来了，表现还不错，就该知足了。可是他不，他想着更多，难怪老天要惩罚他。
虽然有止痛药，但伤口还是很痛，连带着整条腿都痛，还好他年轻身体好，否则可能会叫出来。每天还要打很多针吃很多药做很多检查，完全赖在床上没有自我行动力。
医院给他最高级别的护理，球队也安排了专人照顾，他倒是什么都不用操心，只有被剥夺了自由有点不习惯。
手机已经被电话短信挤爆了，首先打给爸爸妈妈，此前球队联系了他们，妈妈立刻就说要来照顾他，他劝了半天才暂时劝住，哎，其实他真的没什么可照顾的，医生都说了，想要伤愈下地走路完全没问题，但什么时候才能踢球就得看情况，而且……谁也不能保证状态。
虽然暂时劝住了，但他估计妈妈来是迟早的事。
这就是妈妈，不过也好，那样的话他至少不会孤独。
只是可惜，从他受伤下场起的两天时间里，连平时不怎么熟络的同学都发短信慰问，邵阳却始终没有出现。他甚至把短信信箱和通话记录一个个查看，生怕自己漏掉了，然而没有终究是没有。
哎，或许是因为他太忙，还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已经没有关心的必要了。
叫队友帮忙把电脑杂志等等一切娱乐用品全部拿来，养伤生活正式开始，疼痛慢慢减轻，他觉得自己恢复得应该挺不错，可每每医生检查完仍是一张严肃的脸，弄得他什么都不敢问。
也对啊，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他比赛中受伤这么严重，而且还要恢复到可以踢球的样子。
这天早上起来，在护理的帮助下洗漱完毕吃了早饭收拾好，他照着镜子，觉得自己天天不锻炼都有点发胖，正在揉脸，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本以为是医生常规检查，抬起头来却愣了。
原来，人在乍惊之下真的会掉了手里的东西。
只可惜，他并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样一面镜子从手中滑落噼啪碎开，主人公保持着呆滞的神情和一双眼泪，而是在镜子掉到被子上的瞬间下意识去抓，却又没抓到，两只手自己跟自己打架非常窘迫，可窘迫之后，他就不敢抬头了。
因为……来的人是邵阳啊。
邵阳到底跟别人不一样。别人会打电话发短信问情况，邵阳什么都不问，却会自己突然跑过来！哎，怎么能那么好，自己明明什么都给不了他，还抛弃了他，但他一点儿都不介意，在自己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就会出现，哎……
赵流跃抬不起头了，他的心情太复杂，他没脸见这个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就越来越紧张，两手抓着被子都有点儿发抖。沉迷于情感纠结的世界，居然连脚都不疼了！
感觉到邵阳就在旁边，他只好把头再往里面缩一点，他现在是伤员，又不能跑掉！
邵阳似乎叹了口气，问：“你怎么样？”
赵流跃听见自己的声音细小如蚊，“挺好的。”
“挺好的？”邵阳反问。
赵流跃使劲儿点头。
邵阳好像又叹了口气，“抱歉，来的有点儿着急，没带什么东西。”
赵流跃又使劲儿摇头，“唔，不需要。谢谢你来……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球队不是说不让人随便来吗？没人拦着你吗？”如果是这样那些媒体肯定会一窝蜂冲进来！
“只要想来，总有办法的。”邵阳终于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当然中间需要时间找找人，所以我也只能到现在才来。”
赵流跃心想什么嘛，许久不见这一见面居然又迫不及待地给自己释放花花公子富二代气场，接着又想，“只能到现在才来”的意思，是说他最初的时候立刻就要来了？哎，心里翻江倒海，毕竟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啊。赵流跃有点忍不住，偷偷抬起眼睛看了看邵阳，似乎想看看他跟以前有没有不一样。邵阳倒是一直看着他，又说：“你瘦了点儿。”
“谁说的，我感觉我胖了好多，都不锻炼。”
“我是说……跟我上次见你的时候。”
“唔没有吧我一直都是这样。”赵流跃死不承认，心想干嘛非要说这种肉麻话嘛！
“你的伤到底怎么样？”沉默了一会儿，邵阳又问。
“我也不知道，”赵流跃低声说，“病情什么的我听不懂。反正挺严重的，要花大概半年的时间才能再踢球。大概还要再做一次手术。”
“……别烦心，你好好治疗，肯定没问题。球队给你找的都是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
“那可不一定，我又不是大腕，说不定他们看我没希望了就会放弃我。”
“你胡说什么……”
“就是的。”赵流跃一脸固执，“不过我才不管他们嘞，我一定要好。这几天我都想通了，只要我好好的就好，别的都不重要。”
“嗯，你说得对。”
低着头的赵流跃嘴巴和眼睛忍不住动来动去，正常情况下探病探到这个地步是不是该结束了？但邵阳没有要走的意思，可也没有说话。哎，能说的都说完了，气氛太尴尬。
于是他绞尽脑汁想啊想，“嗯……你渴不渴？喝点儿水吧。”
“我不用，你喝吧，我给你倒。”
赵流跃也想说不用，但邵阳是那种不管你说什么他都会做的人，于是他只能乖乖听话说谢谢。
“唔，你升职加薪了没有？”
他感觉到邵阳似乎是笑了笑，“哪儿那么快，不过是比一开始好了。而且现在也已经参与一些销售上的业务了。”
“那恭喜你。”
“没有你厉害，马上都国家队成员了。”
“我才不要那些嘞，我只要我赶紧好。”
邵阳看了看他包在纱布里的右脚，问：“还疼不疼？”
“还好，不太疼。”
说完这个又没什么好说的了，赵流跃简直尴尬死。过了一会儿邵阳又问：“中午想吃什么？”
赵流跃心想刚刚才吃完早饭就问中午，果然是因为尴尬吧。“我有专门的人管呢，一般都是在医院或者附近的地方买。”
“养伤得吃点儿好的，中午我给你买吧，远一点儿也没关系。猪蹄怎么样？以形补形。”
“以形补形个毛线。”赵流跃小声嘟囔，“到时候再说吧。”
双手无奈地搓来搓去，不敢问邵阳要留到什么时候，既害怕他会很快就走，又害怕他会呆很久。怎么会这样嘛。
今天真是热闹的一天，跟邵阳相对无言了许久，病房门居然又被非医务人员推开了！这次给他的惊吓也不小，居然是妈妈！妈妈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突然跑过来！哎其实这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他怎么能跟邵阳一天过来而且还遇上！
正文 第109章 你不是唯一
赵妈妈原本要说的话全在看见邵阳后咽回去了，惊讶、疑惑；甚至是有些受到欺骗的眼神在二人之间交换。低着头的赵流跃脸越发红了；怎么会这样！妈妈会误会的；以为之前他是说谎；表面上说已经跟邵阳分手了，私底下却该干什么干什么。这是爸爸妈妈最讨厌的；他们可以原谅自己的一切，唯独不能原谅的就是说谎！
想到这里；赵流跃抬起头来急切地表明心志：“妈妈你别乱想；队长就是来看看我！”
这下三人都有点儿愣，赵流跃心想糟糕；他好像又说了让邵阳难过的话；可是……哎呀总之不能让妈妈误会；否则对邵阳也不好。邵阳立刻就明白了赵流跃的意思，连忙起身到门口，接过赵妈妈手里的东西。“阿姨，我是听说赵流跃伤得不轻，就过来看看，也是刚到。”
赵流跃使劲儿点头，“队长突然就来了，还把我吓了一跳。妈妈你快过来。”
“阿姨，您路上累了，过来坐。”
听两人急切地解释来解释去，赵妈妈多少明白了。无论如何，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一直很老实的赵流跃，是不会说谎的。
终于挨着儿子坐下，脸色也柔和了些，赵流跃长出口气呼……总算暂时没事了。只是哎，还没来得及跟邵阳好好说几句话呢，邵阳一定很失望吧。
“唔妈妈，你来怎么不说一声呢？而且我不是说了我不用人照顾吗……”赵流跃撇着嘴嘟囔。
“伤得这么重，我不来怎么放心？来之前跟你球队领导商量过了，他们同意了我才来的。”
“哎呀我又不是说这个……不过伤得重是对我们踢足球的人来说的，对一般人来说就是小伤，一点也不严重！”赵流跃故作轻松，无论如何，不能让妈妈担心。
“哎，你说你最近怎么就……”大事儿小事儿没断过呢？“住院吃不好，又是一个人，妈妈过来陪着你，给你做饭，好好补补身体。”
“哎呀其实真的不用，你这样我心里也会很愧疚的！”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不用，但是，但是他当然想有亲人陪着，妈妈做的饭那么好吃，他想念死了。
没说几句，妈妈就拿出赵流跃爱吃的熟食点心，赵流跃高兴地招呼邵阳跟他一起吃。
自从赵妈妈进门，邵阳就很安分地站在一旁不说话，像个局外人。赵流跃看得有点儿心疼，可是他们俩已经分手了，此情此景，他除了像主人招待客人一样对他，又能怎么办？
赵流跃是一开心起来就吃不够的体质，况且今天来了两个对他来说最最重要的人，他这几天来的一切郁闷暂时都扫清了。临近中午，赵妈妈本来的打算是买点儿菜，回赵流跃住的地方做好再送来，赵流跃说那样太麻烦，邵阳更主动要求自己去买，不用长辈跑，还说已经跟赵流跃说好了吃猪蹄，现在动手做也来不及，赵流跃表示支持，赵妈妈只好答应。
邵阳一走，赵流跃就又郑重其事地说：“妈妈你别生气，队长真的只是今天才来看我的，我们之前都没联系过，真的真的。”
“妈妈没生气，妈妈相信你。你跟邵阳都是好孩子，我放心。”
赵流跃垂下眼帘揉脑袋，哎，想尽办法跟邵阳撇清关系的感觉真不好。
“不过……”赵妈妈叹了口气，“既然你们已经分开了，那还是别……否则藕断丝连算什么。”
“没有藕断丝连！”赵流跃一脸急切。
“跃跃，”赵妈妈眼中一片凄苦，“你别怪妈妈狠心。”
赵流跃撅嘴摇头，闷闷地说：“没有，我知道，分开就要彻底分开，我会跟他说的。”
“你……”赵妈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气连连，转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与妈妈闲聊，时间过得那样飞快，好像转眼间邵阳就回来了，但实际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邵阳去了一家很好的饭店，不光买猪蹄，还有其他各样菜式，更想方设法不让它们在回来之前凉掉。他的付出总是那样细致入微，从前赵流跃知道的、感受到的，甚至不到全部的十分之一。
赵妈妈要把菜钱给他，邵阳死活不要，两个人便各说各的理由拉扯起来，赵流跃抱着被子无语望天，他该帮哪边呢？哎，这样下去饭菜都凉了。
忍不住往哪个好像装着猪蹄的盆里偷看，这个时候邵阳终于放出杀手锏，说：“阿姨，你要是非得给我钱，那我就只有走了。”
赵妈妈无奈地看着一脸坚定的邵阳，终于败下阵来。
“我们跃跃总是给你添麻烦，怎么好意思……”
“不是的阿姨，其实……”一向思辨能力出色口才很好的邵阳也语塞了，说赵流跃对他来说很重要根本不是麻烦？那样还不得把他妈妈气死。
赵流跃实在看不下去了，努力装出从前的样子欢欣道：“唔，妈妈队长，我不等你们先吃喽！”
气氛缓和了，三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即使是在医院病房里，仍然非常温馨。赵流跃忍不住想，如果他们真是一家人的话该多好。哎，邵阳买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这么久了，邵阳对他的一切依旧了如指掌。这些菜色香味俱全，肯定不便宜，哎……
他现在凭什么让邵阳为他做这些？
为什么邵阳要来！为什么又弄得他这么感慨这么难过，明明已经没关系了的！妈妈说的对，不能藕断丝连，一点儿也不能！否则两个人都得受伤害！
赵流跃思来想去，终于决定再做一次坏人，啃完一只油乎乎的猪蹄正想擦嘴，邵阳就立刻送上纸巾，赵流跃接过，低着头一边擦一边嘟囔：“唔队长你最近工作很忙吧？”
邵阳一愣，抬起头看着他，“还可以。”
“你们银行一定很忙，而且请一天假要扣好多钱是不是？”
邵阳就直直地看着他，赵流跃耳根有点红，“我是说，我不想耽误你上班，我特别谢谢你来，其实我现在挺好的，你们都不用担心，你嗯……还是早点回去上班吧。”
邵阳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筷子静静地拿在手上，仿佛随时可能掉落。
赵妈妈也没想到，原本这是她该说的话，赵流跃居然自己亲口……这么快说了出来。气氛有点僵硬，赵妈妈赶紧圆场，“是啊邵阳，感谢你这么大老远跑来，你工作也忙，还是别耽误了好。”
邵阳垂下眼帘抿了抿嘴，终于动手扒了几口饭，“嗯，谢谢阿姨关心，我明天走。”
赵流跃心里难过极了，这不就是……他和妈妈合起来赶邵阳走吗？！人家明明刚刚来，还对他这么好……啊啊啊，他一定会遭报应的！可是可是，邵阳那么聪明，应该什么都明白啊！那他还来？！他越来越弄不懂这个人了！虽然好像感情上还比较近，但事实上，他和邵阳真的越来越远了！
于是午饭后半场，气愤又变得那么诡异，明明好吃的饭菜都有点吃不下去了！
饭后又气氛诡异地休息，突然赵妈妈说：“我看楼下有家西瓜挺好，刚才提不动就没买，邵阳，你帮阿姨一起下去买点儿？”
邵阳当然知道赵妈妈有话跟他说，一口答应，赵流跃也不笨，看着离开的两人心里忐忑起来。
“跃跃不会说话，邵阳你别往心里去。”医院楼下花园，两人边走边聊，赵妈妈语气里有多少无奈与伤感，邵阳全部听得真切。
“没关系阿姨，我不在意。”
“其实跃跃那么做……都是我教的。”
邵阳转过头，脸上有些疑问。
“他不愿意，但他必须那么做，因为我是他妈妈，他只能听我的。”
邵阳沉默着，一时之间，有点儿猜不透这里面的意思。
“邵阳，”赵妈妈吸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找跃跃？他一直是个小孩，很容易被别人……受其他人影响，所以我想只要你不找他，他就不会……”
“他过得好，我可以不找他；但如果他过得不好，我无法不闻不问。”邵阳停下脚步，首次在长辈面前露出锋芒，“阿姨，我只能给您这个答案。”
赵妈妈定定地看着他，“邵阳，你忘了他还有父母吗？”
邵阳心中一滞，赵妈妈又说：“他不是只有你，你也不是唯一的。而我是他妈妈，我就永远都是他妈妈。这就是你跟我们的差别。”
“阿姨……”
“我说话不太好听，但我不是针对你，你也是很让我喜欢的孩子。只是可惜……”
只是可惜，他处在了那个最感敏的位置上。这天下所有的父母，大概都不会轻饶他。
最终赵流跃看到的是两个人欢欢喜喜地提着西瓜回来，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模样，他才不信嘞！买几个西瓜去那么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是他不能问妈妈，更不能问邵阳。
妈妈那种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性格，应该不会批评邵阳的吧。
赵流跃纠结来纠结去，晚上也没睡好，邵阳坚持留在病房过夜，妈妈就回他的房子住。难道他们达成了协议？不过第二天早上邵阳也就走了，什么嘛，行色匆匆，不如别来。
真的，不如别来。
邵阳走了，他是伤员没办法远送，只能在病房里跟他说了声再见。
妈妈下楼把他送到车站，他们还会不会说些跟自己有关的秘密的话？他的脚要什么时候才能好，才能再踢球呢？那个时候的他，还能继续保持状态，做追风少年赵卡卡吗？
正文 第110章 乘风……破浪
邵阳走了；赵妈妈去送他的时候，赵流跃就在病房里呆呆地盯着手机，直到赵妈妈回来；他才把自己从那个表情里拉出来。可他仍然牵挂着手机；因为……总觉得邵阳有话没说完似的。
毕竟虽然是自己赶的；但他那样一脸凄苦地默默走掉；太让人难受了。
他是一个懒人，从来只会随大流，别人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可现在四周都是墙；他没办法顺其自然了；必须得靠自己的力量翻过墙去；但从哪儿翻、怎么翻、翻出去之后又怎么样；他不知道。
也想过就这样放手一直浑浑噩噩下去，可却害怕随之而来的后果，于是整个人夹在两个念头当中，无能为力，无语望天，痛恨不已。
两周后又做了第二次手术，这次手术非常重要，他并不害怕，却很紧张，一种无法控制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紧张。手术完成后的疼痛比前一次更甚，用上止疼药也起不了太大作用，不过好在妈妈在身边，他不那么孤独，有了些安全感。
医生说情况尚可，哎，尚可这个词真让人郁闷。
不过也对，没有人能保证他的将来，包括他自己。
手机响起的时候还是会有期待，不过期待总是落空。邵阳就像从风里走来的人，起初出现时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现在人走了，就更加走得彻底，飘得无影无踪。
也许邵阳来看他的那一场，真是梦吧。
行走的能力慢慢恢复，但距离运动员的体质要求还相去甚远，他有点急躁，妈妈扶他下床散步时总忍不住想要蹦蹦跳跳，但总被妈妈严厉制止。总觉得在妈妈眼中，似乎他就这么病着都要比去踢球好，哎。
每天早晚两次查邮箱，默默地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球队每周动态、数据分析、文件信息，那种被边缘化的不安一点点强起来，直到有一天，球队发邮件欢迎新成员，那种被弃之不顾的伤感顿时浓的好似一团墨，风干了的，散不开。
锋线新引援，花了大价钱从转会市场上抢来的，郑林级别的人物，还是新教练从前的得意弟子。此人的转会传闻从上赛季就开始了，波涛汹涌闹了一年多，终于尘埃落定，花落自家。至此HT再添一名国字号球员，开始从如日中天的新贵往浓厚积淀的劲旅蜕变。而他，只能从电视上、网络上旁观着一切，即使头顶新贵头衔，也有种如草芥般被弃之不用的难忍。
怪谁呢？怪命吗？
他自己，怎么能怪自己的命。
于是他努力高高兴兴地把电脑屏幕扮给妈妈看，“妈妈，你看我们队又来了个新队员，这个人可厉害了呢！好多人抢着要，结果归我们了嘿嘿……”
妈妈对他的事一向敏锐，可这次却是即使敏锐都要装不敏锐。这么些天来，赵流跃更生怕妈妈会说出等你伤好了我们就直接回家不踢了之类的话。
他心里的担忧，妈妈或许正是因为知道得太清楚，才什么都不说的。
养伤四个月后，他终于能做些跑动性的恢复训练了，球队有专人负责他的伤愈复出，这让他多少增加了信心。虽然新买入的大腕表现的确名副其实，但他想只要他努力，也不是没有竞争力。
妈妈看他步上正轨后就回家了，他知道过去无法改变，便尽力甩开一切有的没的，认认真真面对新生活。就让他重新开始吧，即使是要……从零开始。
只是没想到正式出院的那天……
哎，那天他一直有种莫名其妙的伤春悲秋感，考虑着要不要给邵阳发个短信报备一下情况，毕竟邵阳之前来看过他，出于礼貌也应该说一声，不能做没良心的人是不是？
可那样不就又……空亏一窥前功尽弃剪不断理还乱大家都不好受了？
可是……谁说分手了不能做朋友？他们都冷却了这么久，就像普通同学一样不行吗？没必要非得老死不相往来吧，哪有那么惨烈。邵阳和他的前……前男朋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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