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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的概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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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气得严少卿真想揍他,那晚他明明看到弟弟有跟关风要邮箱地址,他不信这家伙会不跟关风联络,不过严少云一副无视他的样子,让他想问也无从问起。
难道是他那晚的唐突举动让关风反感了?严少卿很郁闷地想,虽然他十几岁就逛夜店,男男女女玩过不少,不过没一次真正交往过,那时候太年轻了,不懂得什么是喜欢,只是遵循本能放浪形骸,这种很想念某个人的经历他不曾有过,而且,究竟想念关风什么呢?是他沉静的气息,还是偶尔流露出的失落,抑或那晚他在海边换衣服时的魅惑?也可能每一样都有一些,所以,那晚他吻关风,是出于情不自禁,但更多的是,潜意识中他已经很在意这个人了。
他说有事再联络,又没说没事就不用联络了对不对?严少卿发现其实关风挺死心眼的,真不知道他这种个性怎么接待客人,不过既然关风说自己忙,他也不能跑去打扰。D_A
就这样,在断断续续的简讯联络中,两个多星期过去了。这天上午,严少卿开车把一个客人送到城郊,客人下了车,对讲机响起,他接听后,就听同组的小张大声叫:『现在有谁在郊区附近,回个话。』
杂音中大多数人给了否定的回答,小张气呼呼地又问了一声,严少卿才平静地说:「我在,不过如果你车有问题的话最好找调度站。」
就他对小张的了解,没有麻烦,他绝不会这么着急地联络大家,严少卿已经帮过他许多次了,这次他下定决心,如果又是那种无关紧要的小麻烦,绝对不理。
谁知小张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叫道:『有人坐车不给钱,还拿假货骗人,严哥,你马上来教训他。』
坐霸王车这种事晚上偶尔会有,碰上那种小混混,司机多数自认倒楣,或者在感觉有危险时,通过传呼机叫警察,不过大白天有人敢这么嚣张,倒是不多见,严少卿撸起袖子,他现在心情不好,正准备找出气筒呢,正好就有人送上门来,问:「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郊外那个长青墓园你知道吗?我就在门口,那家伙好嚣张,不给钱,还问我要不要冥币。』小张隔着对讲机气急败坏地说。
好,他会教教那个坐霸王车的家伙怎么用冥币!严少卿放下对讲机,踩油门往墓园奔去。
五分钟后,严少卿来到墓园前。今天阴天下雨,来墓园的人不多,他远远就看到小张的计程车停在门口,小张站在车旁,正冲着对面一个男人大吼,男人拿着雨伞,严少卿看不到他的长相,不过看他的身板,不像是经打的,小张真是孬种,连这种人都搞不定,还把他叫来解决问题。
「怎么回事?」
严少卿把车停好,跳下车恶声恶气地问,顺便撸撸袖子,做出要打架的姿势,不过,就算有人坐霸王车,他也不会真打人,毕竟他们这一行属服务业,不能扯出殴打纠纷,最多是吓唬吓唬人,让他掏钱罢了。
听到他的声音,两人都转过头来,小张立刻跑过来,指着男人对严少卿说:「就是这家伙,严哥你说怎么办?」
严少卿却怔住了,站在他面前的竟是关风,一身黑色西装,发丝被雨打湿了,轻轻贴在鬓前,迷蒙细雨中,他的身形看上去很削瘦,似乎这段时间没休息好,脸色有些苍白,看到自己,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小张向严少卿扬扬被攥红的手腕,问:「严哥,这家伙坐霸王车还打人,我们要不要报警?」
看这家伙的打扮不像是道上混的,可惜他打不过,所以小张才把严少卿叫来以壮声势,至于报警,吓唬人而已,没事谁愿意惹警察,他连调度室都没联络,就怕留下什么跟客人争吵的记录。
严少卿甩手给了小张后脑勺一巴掌,「报什么警?他是我朋友。」
「啊!」小张摸着被打痛的脑袋,瞪大眼睛。
严少卿懒得解释,问了车资,掏出皮夹把钱付了。小张是老油条,一听关风是严少卿的朋友,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嘻嘻地向关风赔礼道歉,严少卿被他叽哩呱啦的说话吵得头痛,将他揪回车上,命令他马上开车滚蛋。
小张开车跑远了,严少卿走到关风面前。他好像瘦了,浮在嘴边的微笑带着某种习惯的味道,眉间轻微蹙起,流露出严少卿无法解读的惶然。唉,好像每次遇见他,他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严少卿很无奈,见关风手里提了一大袋东西,似乎是供品,便说:「如果忘记带钱包,可以打电话给家人或朋友请他们拿来,怎么搞得跟司机吵架这么严重?」
「手机也忘记了。」关风捋捋贴在额前的发丝,这个小动作让他看起来有些无措,「碰巧司机的手机没充电,也打不了,我本来要将表押给他,结果被他说是假货。抱歉,我今天精神不是很好,总做错事。」
换了别人,严少卿一定大声吼他出门不带钱包手机,那有没有带脑子?不过现在是关风,而且看起来神情有些恍惚,他当然不舍得这么说,忙安慰道:「其实我也经常忘记拿东西,是小张太笨,连真货假货都看不出来。」
「谢谢,回头我把钱还你。」
「不用了,朋友之间帮个忙而已。」
那点车费严少卿没放在心上,反而很开心,这么微小的机率都能让他跟关风碰上,证明他们真的很有缘。
关风听严少卿这么说,便点点头,告辞后转身进了墓园,很明显他不想让严少卿跟随,不过严少卿还是跟了过去,关风今天的精神状态明显不佳,他不太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关风皱皱眉,停下脚步,不等他开口,严少卿便抢先说:「你回程也是要叫车的,把我打发走,你怎么回家?」
『其实你可以在车上等我的。』
这句话即使关风不说,严少卿也能想象得到,说:「现在在下雨,待会你上香不方便,我帮你打打伞也好,放心,我不会多话的。」
说完,也不管关风同不同意,伸手接过他手上的伞,说:「走吧。」
这人真喜欢自作主张,这一点跟关悦还真像,关风有些无奈,他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跟严少卿多纠结是否同行这种事,转身向前走去,严少卿跟上,把伞擎在他上方,走进墓园。
两人在墓园里走不多远,关风在一座墓碑前停下,严少卿见墓碑照片里是个年过半百的老者,看碑上的名讳,应该是关风的父亲,老人面容冷峻凌厉,关风的脸颊轮廓跟他有些相似,不过却柔和许多,再仔细看看,他发现老人的容貌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突然之间又想不起来。
「我想多跟父亲待一会儿,你回车里等我吧。」关风轻声说。
关风低着头,严少卿看不清他的脸部表情,不过话声听起来很悲伤,他点点头,蹲下身,帮关风把带来的供品摆开,又举着伞,以便关风可以顺利点燃供香,然后礼貌性的拜了一下,把伞递给关风转身离开。
严少卿没走远,而是来到附近一块空地上等待,远远看着关风很恭敬地将供品摆好,对着墓碑说话,直到供香燃尽,他又打扫干净,才站起来往回走。
严少卿忙追了过去,关风显然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等,愣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说。严少卿见他眼圈有些发红,看上去心情很糟,这时候任何劝解都是没必要的,于是什么都没说,接过关风手里的伞,说:「走吧。」
回程关风没说去哪里,严少卿也没问,反正这里离市中心很远,慢慢开就是了。
雨下得比之前更急,雨刷让本来沉默的空间变得更加单调,见关风一直盯着车外的雨帘,神情漠然,严少卿说:「我得知我大姐死的消息后很难过,好久都振作不起来。」
关风一怔,转头看他,严少卿又说:「不过后来想通了,人或早或晚都会走这一步的。」
「是……宝宝的母亲?」
关风很惊讶,上次宝宝跟他说没见过妈妈,他只以为是父母离异了,所以把孩子交给娘家人照料,没想到宝宝的母亲这么年轻就过世了。
「嗯,她从出生身体就不好,又没好好的调养,生宝宝时就没撑过去。宝宝早产,身体也很弱,有时我看到他,就觉得是看到了大姐。」
难怪严少卿那么疼宝宝,关风说:「抱歉。」
「没事,过去了这么久,早想开了。」
「你真豁达。」关风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也希望可以像你那样想,但总做不到。」
「伯父去世还没多久吗?」
「到明天正好一年,我特意选今天去拜祭他,因为明天来会遇到很多人,我觉得自己无法面对他们。」
见严少卿奇怪地看自己,关风自嘲地笑笑,其实都是一家人,即使不遇见,他们就不知道父亲的死因与自己有关了吗?自己这样做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为什么这样想?只要没偷没抢,没做亏心事,有什么无法面对的?」严少卿误会了关风的话,以为他是因为MB的身分而不想跟家人见面。
「我觉得自己很愧疚,因为父亲的死有我一部分原因。」关风喃喃说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其实说不上太熟的男人说这些事,也许只是因为那些不开心憋了太久,单纯想找个人倾吐一下,不是心理医生,而是真正可以听他说话的人。最近他过得很难受,明明工作累得回家不想再动,可就是无法入眠,吃安眠药也不管用,再这样下去的话,他怕自己会疯掉。
严少卿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听他讲下去。
「我家兄弟很多,我排行中间,是最不起眼的那个,我一直觉得父亲从没在意过我,所以我很任性地当着外人的面在他面前出柜,我想告诉他,我不在乎他关不关心我,我有人疼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其实他一直都很疼我,他为我做了很多,多得我无法偿还……」
眼前有些迷蒙,关风阖上眼帘,掩饰了自己的失态,不过渐渐的,神智慢慢模糊起来。他已经连着几天没好好睡一觉了,现在不快倾吐出来,感觉轻松了很多,严少卿似乎说了什么,但话声很遥远,他听不清,也不想听,他很累,只想睡一觉,哪怕一会儿也好。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突如其来的鸣笛声将关风从梦中惊醒,他茫茫然转头左右看看,发现自己正睡在计程车里,车座椅背放下,让他睡得很舒服,身上还盖着一件外衣,他急忙坐起来,见计程车停在路边,严少卿坐在他身旁,正在翻一本娱乐杂志打发时间。D_A
「刚才经过的卡车喇叭声太响,吵到你了?」见关风醒了,严少卿放下杂志问。
关风看看手表,已是午后,他居然在车上睡了几个钟头,忙说:「对不起,我居然睡着了,耽误你做生意,我付钱。」
严少卿拍了下计价器,「我没打时间,你怎么算钱?」
老实说刚才关风熟睡的模样还真安静,几个小时动也不动,看样子就知道他睡眠不足,所以严少卿干脆把车停下,让他尽情地睡,反正赚钱这种事是赚不完的,最多晚上辛苦些,多跑几趟就是了。
很满意地看到关风窘迫的表情,反而让严少卿不舍得再去逗他,说:「我看你睡得很香,就没叫你了,你今天应该不上班吧?」
「不。」他今天特意请了一天假来扫墓。
「那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去吃饭,下午我带你去兜兜风,你现在的心情适合多兜风。」
麻烦了严少卿这么久,关风不想再耽误他揽生意,很想说让他送自己回去,不过想到已经是下午,他们都还没吃饭,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于是说:「你想去哪里吃?我做东。」
「先生,你好像忘了,今天你没带钱包。」
被调侃,关风红了脸,今天因为心情不好,弄得心神恍惚,出门手机和钱包都忘了带,真丢人,不,严格地说,每次他在严少卿面前似乎都很丢人。
「算了,今天我请你,大不了下次你回请。」严少卿启动引擎,把车开出去,说:「你跟你父亲的事我不了解,但我觉得,既然他那么疼你,肯定不想看到你因为自责而放纵自己。」
关风点点头,想到自己几次飚车都被严少卿遇上,他应该是猜到了自己那么做的原因,所以才会这样宽慰自己。
「我明白,我会努力去忘记。」
「也不一定要忘记,不开心的事不去想不就行了?我想,有时候老天让我们失去一些东西,也许是希望我们明白,要更珍惜自己现在拥有的。」
关风怔住了,慢慢品味着严少卿的这句话,突然很惭愧,这么浅显的道理,他自我怨怼了一年都没想通,严少卿也曾有过跟他相同的经历,但他却比自己豁达多了。
「谢谢。」他很感激地说。
早过了午餐时间,严少卿随便找了家餐厅解决了午饭问题,又带着关风漫无目的地兜风,雨已经停了,车窗打开,微风轻拂,吹散了车里原本沉闷的气息。
「对了,上午小张说你不付钱,还打人,是不是真的?」车慢慢开着,严少卿见关风神情舒展了很多,似乎已从不愉快的氛围里走了出来,便问道。
关风笑了,「你的朋友很不好说话,我没带钱包和手机,让他接调度室说明情况他不肯;我提议等我祭奠完让他送我回家,我再把钱给他,他也不肯;抵押表他又说是假货,后来越说越僵,我一时性急就问他要不要冥币,他就动了手,被我掐住手腕制止了,还好后来你来了,否则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张那家伙真混,开了这么多年车,连真货假货都分不清,再说不管怎么说,客人都是客人,人家又没说不给钱,又提出了折衷的办法,他不同意也就罢了,还仗着块头大想揍人,要是被投诉,只怕饭碗难保。
严少卿在心里评论着,又看看关风。跟关风接触过一段时间,他发现关风个性虽然平和,但一旦恼火了,说话绝对犀利,他今天心情不好,也难怪会说送小张冥币这种话,不过,严少卿上下打量关风纤细修长的身躯,很难想象他可以架住小张的拳头。
「怎么了?」被严少卿放肆的目光打量,关风有些窘迫。
严少卿伸手掐掐他的胳膊,坚硬有力的肌肉,不像是只玩玩健身房就能练出来的,关风说过自己是跆拳道黑带,看来不是信口开河,他问:「你跆拳道练很多年了?」
「从中学开始就没停过。」车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关风指着右边的街道说:「我常去的道场就在前边不远的地方,要去见识一下吗?」
「不是吧?」严少卿身子很夸张地往旁边一闪,问:「你心情不好,想找个免费沙包玩?」
「心情不好时练练拳的确可以发泄一下。」关风转转手腕,看到严少卿夸张的反应,他笑道:「放心,我不会把你当沙包的。」
「既然如此,那我乐意奉陪。」
严少卿把车转到右边的车道,往前开了一会儿,一个门面很大的道场会馆出现在他们面前。
关风是这里的会员,严少卿随他进去后,发现这里其实是综合武术会馆,不仅有跆拳道场,还有空手道、柔道,根据课程不同而分别开设道场,总而言之,就是只要赚钱,就有设立,反而没有传统武术分类,这让严少卿很无语。
关风换好衣服,上了跆拳道场,很快就跟同是黑带的会员对打起来。道场外有休息的地方,严少卿去买了瓶饮料,坐下来,喝着饮料慢慢观赏,不过看了一会儿,他脸色慢慢郑重起来。
关风身材纤瘦颀长,给人一种柔弱的感觉,但那只是假象,进了道场,他内里掩藏的气势立刻爆发出来,攻势凌厉,身手老辣,看着他接连将两名会员打倒,严少卿很庆幸今天小张把自己叫了过去,如果小张真跟关风打起来,不被揍成猪头就是奇迹。
关风说得对,练拳的确是一种发泄,让不快的情绪尽快消散,而且对打的都是旗鼓相当的会员,也不怕伤到人,不过在看到他有几次被人摔到地上时,严少卿又觉得有点心疼,跆拳道嘛,玩玩而已,没必要搞得这么激烈吧,要是伤着哪里,还怎么做事?
一个小时后,关风终于结束了练习,出了场地,走到严少卿面前,盘腿坐到了他身旁,脸色因为剧烈运动泛着酡红,额发也被汗水溢湿了,眼瞳熠熠闪光,练拳时的冲劲和勇猛气势还没褪下,透过眼神完美地散发出来。
「看不出你的体力这么好。」
严少卿把刚买的饮料递过去。关风打了好久的拳,口早渴了,道了声谢,拧开盖就喝;看他喝得急促,严少卿伸手拦住了,把饮料夺回来,说:「激烈运动后喝这么快,会造成气管损伤,也会呛着肺,过会儿再喝吧。」
关风一怔,看着他不说话,严少卿很奇怪,「我有说错吗?」
「不,我觉得你懂得很多。」
其实他更想说,很少会有人在意他这类小动作,跟公司里那些刻意的问候关怀不同,严少卿说得很随便,与其说是关心,倒更像是理所当然的提醒。
关风拿毛巾擦擦额上的汗水,看看时间,才发现自己玩了这么久,很抱歉让严少卿一直陪自己,便问:「想玩吗?我可以教你。」
「免了,我对这种游戏不感兴趣。」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打伤你。」
「我怕我会。」
关风擦汗的手一停,严少卿只当没看到,笑道:「出了一身汗,要不要去洗个澡?」
「那你等我一下。」
关风让严少卿去休息室等,不多一会儿,就洗完澡出来,头发还没完全吹干。他不想让严少卿久候,一切从简了,当看到严少卿正在喝自己刚才喝了一半的饮料时,他有些窘,可惜没带钱,无法再买一瓶。
「去海边转转吧。」这里离海港不远,严少卿提议。
关风一愣,就见他脸上露出阴阴的笑,「怎么?怕我再把你扔在海边?」
「我今天没带手机,如果真被你扔下,可能要步行回家了。」
关风知道严少卿只是随便说说,所以也开了句玩笑,但随即手就被拉住,严少卿说:「走吧。」
男人的手握得很紧,关风挣脱不开,只好随他去了。坐上车,听凭车开往海边,不过严少卿没有在海港停车,而是沿着海岸线慢慢的开,略带咸味的海潮气息,带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关风闭着眼,默默倾听远处的涛声,觉得心情好了很多,那是镇定剂无法带给他的安稳感受。
直到夕阳落下,夜幕降临,严少卿才掉转方向往市里开。途中他做东,请关风在路边的小餐馆吃了饭,很便宜的家常菜,却风味独特,关风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感激严少卿一天的陪同,如果没有他的陪伴安慰,可能今天将会是自己最难过的时光,这个男人看似粗犷,其实在某些地方心思很细。
「你好像知道许多便宜又好吃的餐馆。」
「你如果开几年计程车,也会知道的。」严少卿想叫饮料,被关风拦住了,说:「我想喝啤酒。」
严少卿微微一犹豫,关风说:「放心,我只是突然想喝,不会借酒消愁的。」
「借酒消愁也无所谓,最多我背你回去。」
严少卿叫了几罐啤酒。他开车,不能喝,于是都给了关风,看着他一口口灌下去,很快就眼神迷蒙,有了醉意。
明明酒量这么差,还偏喜欢喝,严少卿很无奈,不过见关风喝得高兴,就没阻止他,问:「你怎么会想到练跆拳道?还练到那么高的段数?」
不是他八卦,而是真的很想知道有关关风的事情,如果关风只是怕被客人骚扰,去练防身术更实际,而武术则需要长年的积累,没有恒心和毅力根本坚持不下来。
关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家家风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兄弟都有练拳,小时候是长拳,到中学时代就开始练跆拳道,不过我爸不喜欢,他是个很正统的人,认为跆拳道、空手道都是舶来品,比不上传统的中国功夫。」
严少卿暗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话已经说了,只能接着说下去,「其实我也这么认为,可是现在的风气是这样的,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嘛。」
关风瞅了他一眼,「我爸如果见到你,一定喜欢你,因为你会顺着他的意思说。」
「我是实话实说,就像跆拳道,攻势虽然强劲,但持续力不足,只顾着攻击,缺少防护,而且下盘空虚,像你今天打拳就是这样,力量看起来很强,但如果对方的攻击快过你的话,你就等着去领便当吧。」
「你这样说,是想气死道场的师傅吗?」关风不以为然地笑道。
严少卿也笑了,他是真心给关风提意见的,不过很显然对方没当回事,于是他也就没再说下去,反正关风练拳只是为了强身,点到为止,到不了生死搏击的程度,他的提醒其实没多大用处。
两人边吃边聊,等结账出来,时间已经很晚,严少卿开车把关风送回了家,看他下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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