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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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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丁一怔。苦涩的笑意不觉涌现。但在这漆黑的山洞中,又有谁会明白他心中的苦涩?
他没有说话。
有些明白太晚了的事情,也的确令他再无话可说。
“──刚才,……你出得,不是左手吧?”仝蓉问。
当然不是。虽然仅仅是指尖相碰,阿丁依然知道仝蓉出的是哪一只。他很想告诉仝蓉他只是顺着仝蓉的意思而已。可是话到了嘴边,却终于忍了下去。
“怎么?你出的是右手?──带错了路,不好意思。”
他非常平静地、非常平淡的,又一次把不算是什么责任的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一次,也和以前的一样,不是充英雄,而是个性使然。尤其是,既然已经走错了路,就不能让这个错误,成为仝蓉的歉疚。
※※※※※
此时,陈星正阅读着风景点的传说介绍。
大葬山山顶,并非真正的山颠。
由“鬼斧神工五连洞”出来后,变算是抵达了最高峰。但在这地势较平的弧型峰顶,却多出了一个高约三十米的峰尖。瀑布从峰尖上流下,峰尖中不少岩石的缝隙中也渗出水,汇入瀑布中,致使瀑布越流越宽。因一面是瀑布,一面是悬崖的缘故,旅游者最多可以到达的地方,就是这瀑布前的大平台处。
至今为止,还没有听说过有爬到峰尖上的人。
落差三十米的瀑布,水流并不算宽,声势却极其惊人,在瀑脚──五连洞外的山颠大平岩上,有一深潭。
两块大木牌一左一右地竖立于潭前,一块写着“泪瀑”两字,一块写着“神龙潭”三字,分别介绍了瀑布和深潭。
泪瀑
泪瀑,原名天神泪。传说大葬山是天神之墓,峰顶之峰为天神碑。碑代表着亡灵的眼目,由此流水,故称天神泪,亦名泪瀑。
“泪瀑”由“天神碑”内渗出,天神碑…峰顶之峰暗通天河,为悬河泄口,储水量可比五湖四海之总合。数百年来,当地人从未听说过泪瀑断流之事。
据研究,其水源应来自于地下,因山势构造奇特,形成了一种大自然水泵的奇异现象,所以瀑流多年如一日。
泪瀑落差三十三米,最狭处宽不到一米,最宽处达十八米。犹以瀑源为两股水流下泄九米后突然变宽并逐步融为一瀑而令游人称奇。该瀑奇异处尚有三点:
一、男子观瀑可于阳光下见七道彩虹映于瀑流;女子却最多能辨别出二十余道。
二、瀑源单日左流迅急,双日右流迅急;每逢清明节前后数日观瀑时,瀑源或为两流汇一流,或是分为四股。
三、乘飞机观瀑时,可额见瀑布又神龙潭倒泄的异象。
神龙潭
神龙潭,一名毒龙潭。潭水冬暖夏凉,是饮用、洗浴的奇佳水质,取潭水以及山上木薪烹茶,不亚于世间任何名泉。潭水内含有多种矿物,对关节炎、皮肤病有特殊疗效。传说女子取水洗浴,有增白、润脂的神奇效果。潭深仅三米,潭水清冽。面积越一百平方米,潭内无鱼。
传说此潭为天神降服毒龙后的汗液汇成,故天旱不干、涝而不溢。据研究表明,潭底有多孔质岩石,便于渗水,随瀑布压力而自行调节,故尔不干不缢。
清明节前后数日,潭水中含有毒性,可除蚊蝇害虫,游人万勿于此时取潭水饮用或洗浴。
介绍的十分详细,却令人难以相信。陈星不觉回忆起上山时对大葬山的介绍来。
大葬山
大葬山,远望如坟墓,传说系天神亡后的陵墓,又玉皇大帝、东青灵帝君东木公、西金元王母西王母、原始天尊、太上老君、西昆仑度厄真人、九子鬼母等七位神灵督建;又如来佛、药师佛、阿弥陀佛、弥勒佛、燃灯古佛、观世音菩萨、地藏王菩萨等佛门神圣构思筹建;又七百七十七名天兵天将、五百罗汉合力建造。山腹中空,腹内道路错综复杂,宛若迷宫。
据研究,大葬山为燕山造山运动后期产物,地底一千五百米到一千八百米下埋有古潜山,估计其内蕴涵有不亚于任丘油田的高产原油。
据地质学家勘测,大葬山下可能有大量地下溶洞,但洞口至今还未被发现……
现在,他已经看完并记住了景点介绍的内容,并自信只要还在旅游,这些介绍中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倒背如流。
对于介绍中的大部分东西,他都只有两个字想说:迷信!但无论是得出什么样的结论,他的“自我约束五准则”已经再次做到了。
──准则一:对于陌生的环境,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握到最多的资料。
现在,他开始真正放松。
山顶的人很多。人们大多集中于潭前。然而,人再多也总觉得很空寂。山岩上,陈星眺望远方。从这里可以看到绵延不绝的林木,延向看似不远的大石山山地;两山相距有数十里,山与山之间林木苍苍,猛一望去,两山就似一处风景点。
事实上,大石山多年前就已经很有名了,尤其是大石山的森林公园,道路好走,树木品种繁多,林中溪流静静流淌,自然形成了许多的野营胜地。尤其是夏季七月最酷热时,野花遍地,份外芳香,溪流中盛产一种据说是从大石山地下河中涌出的银鱼,极其好吃。而林中空气清新、气候宜人,又是避暑消夏的好去处,所以折戟市的老干部疗养院就建立在大石山森林公园里,大部分的折戟市游客都去过大石山,甚至去过数次。而大葬山却是近两年才开发的风景盛地,主要的景点其实说白了就是五连洞和泪瀑。在异常难走地穿过了“鬼斧神工五连洞”,从洞口出来的刹那,当看到飞泄而下的瀑布时游客自然而然地产生出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惊感,这就是大葬山的卖点所在。至于所谓的大葬山传说,以及泪瀑、神龙潭的所谓传说介绍,在陈星看来,无非是一种骗人的把戏而已。
登山秋游的人,似乎只有他们。七十余人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一个陌生的面孔。但找不到更好,陈星一向不喜欢看到太多的陌生人。
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视着,一个个跳跃的思维快速地涌现出来:
──杜留的背影,看来十分落寞。许芳芳的面上,也难见笑容。这两人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同学们这些年来越来越难凑齐了。这次的同学会,只到了十八个。下次呢?
──丁大大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黄紫兰结婚后,倒变得端庄了点。真不知她当年是怎么看上阿丁的!象她这种人,阿丁用得着持刀威胁要强暴吗?恩,不过也说不准,那种丑样,大概就是母猪见了他也要自卫的,他除了强暴外,是没法和任何女人上床的。
──仝蓉?她好象很有心事。她还在暗恋阿丁?丁大大这种玩意儿,居然还真有人会喜欢他。仝蓉这丫头,也真是疯了。
──周伶俐的那双长腿,好象更出色了。看了这么多女人,还真没一个人能够在美腿上强过她的。她什么时候学的伶俐一点,向我投投怀、送送抱?
──三大名花,这次是勉勉强强地来了,下次再有同学会,恐怕是请也请不到的了吧?韦依依还是冠军吧,单凭她那中国人长不出的豪乳,也就没人能比。朱倩和安莹莹,谁能评得上亚军?还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朱倩要艳一些,气质上也属于冷艳型的,让她和黄紫兰换换,当老雷的老婆,顺便再当当女飞的头头,倒还真象港片里的黑社会大姐大形象。安莹莹呢?要柔些,顺从一些,象柳条随风舞一样,抱在怀里一定滋味不错。
──张大为、严开心、李军,这三剑客和三“贱”客有什么区别?除了会瞎胡闹、在女孩子堆里打转转、被当条狗一样挥喝着外,还会什么?
──吴小慧、关雯、余冰、杨洋、冷默默这女子五人团,还在遵守着单身女子的可笑盟约吗?如果收服了其中的一个,其她的会不会也跟着陪嫁?要收就得收吴小慧,这个牙尖嘴利一句话就能把人噎死的臭丫头!
──真要选择的话,还是应该挑选许芳芳。不说别的,单凭她那谁看了谁感觉亲切的微笑,谁看了谁觉得是自己不懂事的小妹妹的微笑,就可以在任何环境中博得任何人的好感。也有一定的组织能力,将来的前途是无量的,现在都已经是团委的生活委员了。选择了她,总能助我官运亨通吧。可惜,杜留这小子……
──哼!杜留!什么时候拿硫酸泼到你的脸上,看你还怎么招惹女孩子……
人心难测,陈星那瘦而多变的面色与表情背后,隐藏着汹涌的波澜。他转头眺望着远山,心中却迭换出一个个女孩子的容颜、身躯。他按了按藏在腰间的自制匕首,面上忽然浮现出冷酷的笑意。
──准则二:出门必带防身器械,以备不测。
远方的山峦与地平线的交界处,隐隐闪现出一道弧光。
瀑布震耳欲聋的水声中,也似夹杂着一种沉闷的异音。峰尖的水流忽然减小了许多。
但他没有注意;在山上游玩的人们谁也没有注意。
谁也不知道──厄运,正悄然逼近。
※※※※※
“什么时候走?”
听到故意放重的脚步声后,杜留收起了纸和笔。他仰头看看走来的陈星,也不管他是否能听到,淡淡地问。
“回去?”陈星抬腕看看表,大声说,“才一点种──早着呢!”瀑布的水声使他的声音显得并不算很大,杜留招呼陈星坐在他身边,“已经不算太早了。下山得两个小时,在山道各处都要照相、留影,比上山要慢得多。预计是大葬山…大石山,大石山的景点多而分散,日落最有名,在森林里野餐一向是那里的保留节目,别有一番情趣。而且那里的配套设施也完善得多,安全的多。”
尽管心中一片伤感,杜留依然没忘了自己的责任。他指着那些已经收拾行李准备下山的人。“你看,现在兴致高的就只有咱们这老二届的十几个人,少数服从多数,我们不能再搞特殊化了。”
“芳芳怎么说?”陈星回头看一眼在远处强颜做笑的许芳芳,“怎么?──你们好象闹别扭了?”
“没有。”杜留强笑,“你去问问她的意见吧。”
陈星体谅地拍拍杜留,点点头,向许芳芳走去,转身的刹那,面上不觉浮现出一丝不宜察觉的笑。许芳芳坐在塑料布上,正和仝蓉、周伶俐、黄紫兰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面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这里离瀑布较远,水声对说话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芳芳,来一下,有点事儿。”陈星伸出一只手,把许芳芳拉起来,两人一同走到潭边,避开人群。
瀑布的声音又小了点,水流也小了不少。但两人谁也没有注意。
“什么事?”许芳芳问。
“是这样的。现在意见不太一致,有些人想提前下山,早点赶到大石山,你是带队的,拿个主意,什么时候走。”
“带什么队呀!……你和杜留拿主意就行了。”
“杜留的意见是,早点走。”
“你呢?”
“我?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这老二届,还没玩儿够,大石山也去过不止一次了,那么多的景点,无非就是野炊吸引人点,到时候大家天黑了以后直接在那里野炊露营也没什么关系。还是让大家玩儿够了再说。毕竟,这是由咱们几个发起的同学会,和大伙儿在一起,总也显不出同学会的意义来。咱们有两辆车,让其中的一辆去大石山,愿意走的挤挤也就坐下了。留下一辆,可以有个缓和余地。至于那些走的人,随便安排一个人照应一下就可以了。比如我们车间的小王。让他带队负责,他和副厂长有点私人关系,来的时候那辆车就由他负责,回去后也能说得过去。分厂也不在乎几个带队的钱,具体情况具体带队嘛,所谓带队不带队还不是上面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了的?对不对?”
“……这样──我征求一下意见再说吧。”许芳芳说着,向陈星点了点头,走向了大致聚集于一起的同学群。
“领导”的到来,无疑使正在打闹的热闹的三剑客和五人团有些兴致稍减。
“走什么?谁想走谁走!还没合影呢!”关雯说话象在打机枪,抚了抚乱发,娇嗔:“张大为!再不让我刮鼻子,我们女子五人团可就要联手了!”张大为眨巴着绿豆小眼,“是你输了,凭什么要刮我鼻子?我们三剑客就怕你们五人团了?”
“合影?呵呵!”严开心咧开几乎要咧到耳朵边的大嘴呵呵傻笑着,捅捅身边的杨洋,“杨洋等会儿咱俩单独合影,你敢不敢?”杨洋“通”的给了严开心腰间狠狠的一拳,“好啊好啊!你趴到地上,让我踩着你脖子!”
“生活委员!生活委员!”李军高举着右手,“我要发言!我要发言!──你得关心一下我的个人大事吧?给介绍一个行不行?咱没别的要求,你看着满意就可以!”
余冰搂着冷默默,偏头望着许芳芳,“看!我们的冷小姐又迷上一个白马王子了!你看这一段多感人!来!看看!……男主角马上就要死了,这才知道女主角喜欢他……喈……冷小姐都流泪了。”冷默默红着眼睛推了余冰一下,哽咽着,“笑什么笑!”吴小慧看看许芳芳,抿嘴一笑,低下头继续铺开扑克牌算命。
三大名花,都身着超短裙,正在试用着彼此的唇膏,更换着饰物。“走不走?”许芳芳明知没什么希望,也得问。
“随便啦,你是带队长,我们服从分配的。”韦依依爱理不理地瞟了许芳芳一眼,转头看着朱倩。“这唇膏是假的耶!你买亏了。”朱倩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呢?我嗲地刚从法国捎回的。”
“是从三十五美圆专柜买的吧?”
“是呀!你怎么知道?”
“被坑的人太多了,那专柜并不是指每一件商品价值为三十五美圆,而是说一个专柜的所有种类都拿齐了后只需付三十五美圆。──当然,你只拿一种一件,也是同样的价格。”
许芳芳再也听不下去,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嗲,一个比一个“娇”,也许男的会觉得是种享受,可是让她听着,简直就是一种酷刑。
问了一圈,只好回到原地。
周伶俐眨动着充满水雾的大眼睛,象是想勾引男人一样地看着她,却不发表任何意见。黄紫兰摇了摇抬头,“都正热闹……”唯有仝蓉问:“芳芳,别人都想回了吗?”
※※※※※
回到了潭边,陈星仍在等候,杜留也到了。见她走来,杜留转望潭水,佯做不知,陈星露出笑容,“──怎么样?”
“就按你说的办吧。”许芳芳叹了口气,“你去和大家交代一下,做个安排。……我,我和杜留说点事儿。”
陈星看了看许芳芳,目中充满了“同情”地点点头,离开。
陈星已经远去了。许芳芳轻轻叹息一声,“杜留!”杜留抬起头,冷漠地问:“什么事?”许芳芳摇了摇头,面色微沉:“今天是出来玩儿的!你就不能活泼一点?──谁都能看出我们发生了矛盾。你非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不开心才行?何必呢?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让别人看笑话就那么好玩儿?”
“我不高兴和别人有什么关系?”杜留摊摊手,口气冷漠而平淡,“咱俩有什么关系?我不高兴别人为什么要认为是咱俩发生矛盾了?我就不能和别人发生矛盾了?我就不能自己不高兴?一个人活着若是连高兴不高兴都要受约束,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就是我,你也只是你,非得把咱俩扯一块干什么?”
“杜留你吃枪药了?”许芳芳沉下脸,“既然咱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也总有个工作关系,你也是带队的,现在走不走拿个主意来!”
“头儿,别拿大帽子来扣我!”杜留没好气地说道:“走不走你决定就足够了。俺就是那一块砖头,您说搁哪儿就哥哪儿,俺就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你说走就走,你说留就留。──我说你别走你就真不走了?要真是这样,我立刻就决定。”
“好了,我看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许芳芳说着就想走。
“别走。”杜留一把拉住她衣摆。
“……?”许芳芳看着杜留,面沉如水。
“合影吧。”杜留毫不在意,仿佛要铁定了心惹许芳芳生气。“我想到了一个好素材:我批块塑料布,迎着山风而立;你换身裙装,和我相距咫尺。背景是飞瀑清潭,采用逆光拍摄。你我都只有模糊的剪影,闪现着光线的晕虹,用红色滤镜,拍好后题下一首诗,诗已经写好了,你要不要听?”
许芳芳平淡地应了一句:“说吧。”
“诗歌的名字就叫做咫尺天涯。是这样写的:
据说我们曾经相爱过,在他没有出现之前/默默地相互凝视,如亘古不变的雕塑。//你终于飘然而去,背影蛮潇洒/(在我终于鼓起勇气,想向你说……)/只因那三个字啊,有人先我而说/执著的追求/又是,那么热烈。//如今你我再次相遇在长街尽头,你含笑给予我友谊的问候/我以迷茫的眼神,向你画出问号/(难道爱你,必得说出,心的沟通/还、需、要、理、由?)//你微笑着没有回答/匆匆消失于时空长河/而月华似水、夜景似梦,又想向我诉说着什么……
怎么样?行不行?”杜留念经似的背诵了一遍,眼角已经有了泪容。
许芳芳心中一阵酸痛,却强行平静思绪,摇了摇头,漠然道:“杜留,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写诗了?什么叫诗?你这连分行汉字都算不上!”
杜留一怔。
“你的诗,我不感兴趣。”许芳芳盯着杜留,“我只希望,你忘了过去的这一切!洒脱点,振作点,只当从来就不认识我!生命中也从来没有过我这个人!”她严厉地说着,一脸的冷漠。然后,微微一笑,甩甩头。她的短发实在是不适合甩来甩去的,但她微笑时所浅露出的万种风情,却使人不觉中感受到她无限的温柔,无尚的魅力。
杜留呆呆地看着许芳芳的微笑,想起了这个女生当初就是凭借着几乎每次都让人有着不同感受的微笑,成为甚至超越了三大名花等凭姿色吸引人的女同学之冠,使得无论是谁,在相处一段时间后都强烈地感受到她的微笑是再无人可抵挡的最佳武器,是谁都喜欢的人。他酸楚地想到了从次之后将永远地失去这迷人的、百看不厌的微笑,就更觉万念俱灰。
他伤感地低下头去,摇摇头,失神地说道:“你对我不感兴趣。对我的诗歌不感兴趣。你伤害了我的自尊心。很严重的伤害。我以后不会再爱你了。你走吧。我不想理你。”
这些宛如小孩子过家家时的言语,这种恋人之间才有的撒娇似语言,令许芳芳黯然万分。她抑制着自己的伤感,转头看着喧闹的已经开始下山的人群,和仍在各玩各的老二届的同班同学们,改变了话题:“杜留,只剩下咱们了。──阿丁怎么没见?”
杜留漫无目的地扫视了一眼,坐到潭边,脱下鞋子,赤足伸进冰凉的潭水中,瞪着清澈见底的潭水,头也不回。
“你走吧。我想点诗,要凑够二十六首,等会儿一过来和我合影感,等到了你二十六岁生日时,一起送给你。只当我这二十六年是白活了。二十六年是白等了。别理我……”
杜留在赌气。既然他在赌气,那就说明他已经开始淡忘了。
许芳芳的心中升起一阵刺痛,转身悄然离去。
瀑布的水更小了,水声也越来越小了。
但依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变化。
赤足伸入潭水中的杜留,也并没有留意到:
──潭水,正在变浅,正在变浊。
──潭正中的卵石,正在蠕动……
三、黑暗的孩子
阿丁茫然地走着,走在这黝黑无际的甬道中。
手中的亮光,时现时灭;但无论有光或无光,都不能燃亮他内心的黑暗,不能使他从黑暗中走出。
他的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什么也看不到,也不想看到。
但在黑暗中,他的双足却准确无误地落在凹凸不平崎岖难行的岩石安全处,如履广场。他的身体,也无知无觉地避开洞壁棱出的岩石,偶尔也会伏下身子,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头顶的垂岩。这条路,便象是他已经走过了千万遍,早已熟到无法再熟的程度一般。而这黑暗,对他而言,也似已成为世上最柔和的光泽。他的整个人,就象是已和黑暗融合。
一个人行走在黑暗中,除了背上的牛仔背包内水瓶与干粮相互碰撞时所发出的轻微声音外,他便如一个九幽地狱内悄然浮现的幽灵,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
回到了黑暗,他象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回到孤独,他是否才真正回到了自己的人生?
黑暗,令他有安全感,令他冷静、淡泊、心平气和、不思不虑,忘却了人世间一切恩怨尘俗,抛却了红尘浊世中的一切烦恼妄想。圆圆融融、混混沌沌,走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走入气功态,走入婴儿意识,走进母体……
光明,一次次把他推向黑暗;黑暗,一次次宽容地敞开胸怀,迎接他的到来。
而这一切,都只因这副令人作呕、视之生厌、看之惊惧的面容!
在他出生的村边,有一片幽静的小树林。一条静静流淌的小溪,从林中默默穿过。溪岸两边,生长着一丛丛、一簇簇美丽的野花。夕阳洒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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