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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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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时,黑道又凭借什么而屹立不倒?”
黄紫兰若有所思,静静点头,“不错。警察的武器,总是比不上黑社会的先进。”
老大也点了点头,“对。黑道若想始终生存下去,就必须走在时代的最前沿,而并非一般性质的犯罪作恶。”
“那,——你的论文是什么?”
“题目是《穴神与风水的关系——论地气凝发》,现在看来,穴神是拿不走了,磁场强度大到了这个程度,穴神也只有用航空母舰来装载了……”老大突然停下,目中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后悔之色。
但小铲、小刀已经一起问:“论文?”都很惊讶。
不但惊讶,并且若有所思。
——不但若有所思,而且目中隐现警惕。
安莹莹注意到:当目睹了这一切神色变化后,陈星的眼睛突然一亮。
老大苦笑:“没有告诉你们。作为你们,也事实上不需要知道。”他长叹一声,接道:“我总在想,咱们这一门,自门主逝世后,在道上的地位,就一落千丈,能抢到一篇好论文,或者,也能重振本门的声威吧——那时,盗墓业也不会再被人看扁了……”
(详见拙著《黑道大逃亡》系列。)
※※※※※
最先喊饿的,依然是陈星。
“但这是人肉。”二狗仍在恶意的调笑。
陈星皱皱眉,看看这个原本既像狼又像狗现在却只像个骷髅的人,“人肉又能如何?你们不一样在吃?你吃它时,可有理由?”
二狗瞪起了眼睛,“我没有,难道你有?”
“当然有。而且保证你无话可说!”陈星显得傲气十足。
二狗反而笑了,“好,那你就说吧。说对了——给你一块一斤重的肉,肥瘦相间,既耐咀嚼又有益于身体。”
“那你就先切吧,等你切完了,我也说完了。”
二狗果然取出一只小袋子,取出一块肉,并开始切割。陈星清了清嗓子,开始说:
“不错。现代人,是不吃人肉的。只因那过于残忍,但现代人在吃其他生物的肉时,可曾想过是否残忍?”
“人为何不吃?已经残忍到再没有任何生物相比时,还要标榜自己的善良,真真可笑。”
“人,是最虚伪的。人,为了生存、为了享受,吃着诸种的动植物,吃着诸种但凡可以入口的生命,吃着整个生他养他的地球;却又要宣扬什么仁爱精神,宣扬着什么忠孝义节。不但如此,即便人们奉之为最残忍的吃人而言,又何尝不是时时在做?”
“从古到今,从中到外,但凡有人存在着的地方,哪里没有人吃人的现象存在?”
“只不过,有的吃得很巧妙,有的吃得很直接。”
“弱肉强食,千古真理。谁敢扪心自问,他没有吃过人?从你降生的一刹那起,你就在吃着父母;从你活在世界上起,就在不知不觉地吃着别人。”
“爱你的人你吃,恨你的人你吃;你爱的人你吃,你恨的人你更要吃。”
“或许,你没有直接吃到人肉。但是——当你把整个人连皮带骨一点不剩地全吃完时,又与直接吃人肉有何区别?”
“何况,时与势,在一定环境下,有些事根本就不算什么。为生存而做的诸种事,本就是人类之所以强大的一个重要原因,只不过别的生物不会为自己寻找借口罢了。所以人类始终正义而仁慈,他们可以把一切生物悉数灭绝,然后再建个自然保护区将仅存的几只命名为濒临绝种的珍惜动植物;可以大肆破坏生它育它的地球,再谴责祖先谴责世人,然后建个环境保护协会;可以把一个国家一个种族赶尽杀绝,劫掠其全部财富,再进行考古研究,哀叹文明之陨落、世间充满暴力;当人们造就出一批军事家政治家使白骨累累时可以赞叹这些人的伟大,赞叹时势造英雄、英雄改时势;当人们造就出一个窃贼、一个杀人犯时,却要感叹人类的凶狠无情某些人的可怕且不能称之为人。人是什么?人其实就是世间最凶残、最冷酷、最无情、最阴险、最卑鄙、最恶毒最……但也因此最善良最正直最强大的一种动物、一种生命!”
他说完了,二狗却只切了一半——他早已惊呆。
“好!”
突然,老大、小铲、小刀、二狗,一起叫好,老大忍不住赞道:“好!——真君子亦!君子门,最看不惯的,就是世间小人太多,伪君子太多!可惜的是,这却是难以改变的事实!你道出了我们的心声!可惜没有酒,权且以水代酒,来!——吃一块!再吃一块!”
叫好与兴奋声中,二狗却突然一呆:“依依!韦依依!”推了推韦依依一下,“——怎么没反应了?师傅,她……”
老大抓过韦依依的左手,“无妨。只是暂时昏迷了而已。得喂她吃点东西才行。”转望安莹莹和黄紫兰,接道:“你们也一样。不吃也得吃。否则,就只有被吃这一条路了!”他收起荧光盘,顿时一片黑暗。“好了。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那么,你们就当它是猪肉牛肉羊肉鸡肉什么肉都可以,只要你们能从心理上接受。——这又有什么区别?人肉就那么可怕?”
“好吃。恩,好吃……”陈星含糊不清地说着。
小铲懒洋洋道:“两位女士,刚才陈星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何必再犹豫呢?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既然始终都是一个吃字,为什么不吃别人而要让别人来吃你?你们现在仅仅是为了一个简单的词语:生存!当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吃时,你不吃人又吃什么?想一想,当你们饿死了,我们依然活着,我们能不吃你们吗?你们就算是没有饿死,又能逃脱旁人在现实生活中不同的吃法的‘吃’吗?想开些,想通点,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活得是多么地卑微、低贱,活着,就比死了要强。不过你们放心好了——我们是君子门,是君子,一向是不吃活人的。不吃活人,也是我们的律条之一:只要你们坚信着你们自己可以不吃人而活下去,就不必吃了。”
沉默。
沉默了片刻,安莹莹问黄紫兰:“兰兰,你听说过南极探险队科学家的求生故事吗?”
“没有。”
“具体是什么年代,哪个国家,有多少人,都已经忘记了。只知道他们全部死亡。在南极的冰天雪地中,尸体是不会腐烂的,可是后人却只找到了两个人完整的尸体。其他的,都只剩下了骨头。研究了骨头以后,可以确定,他们是靠吃同伴的尸体延续生命的。活着的吃死去的,活下去的吃坚持不住的,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大约是同时死去,谁也吃不到谁。”
安莹莹娓娓叙说,声音悦耳动听,就像是幼儿园的阿姨在给小朋友们讲一个故事——小鸡饿了,看到地上有几条虫子。就吃了下去。你们知道小鸡为什么要吃虫子吗?因为他们没有面包吃,没有牛奶喝。小朋友们,你们愿意不愿意捐献出自己的零花钱,给小鸡买一只面包、一杯牛奶?——充满了仁慈的教育意味。
黄紫兰却像个拒不合作的小朋友般沉默着。
安莹莹继续说道:“……经过考证后得知,这些科学家们,在吃同伴时,是先由臀部、腿、臂等人体特征不明显处开始吃起的。但在把肉全部吃完后,就只能以刀子刮取骨头上残留下来的肉吃。稍微大些的骨头,骨髓已经吃完了。小的骨头无法吃,就留下了。”
黄紫兰问:“他们,是——科学家?”
“是的。”安莹莹说:“而且,每一个人都是最优秀的、最富有人道主义精神的科学家。他们彼此间携手合作、共度难关,但在食粮全部断绝以后,为了能够活下去,就只能,也只有吃人了。在这一点上,科学家与普通人,是并无不同的。如果一定要寻找出不同点,那也只能说是:他们更容易接受现实给予他们的挑战。”
黄紫兰沉默片刻,轻声说:“我不敢相信。”
“那么,你吃过胎盘没有?”安莹莹又问:“如果胎盘你没有吃过,胎盘膏,你总是用过的吧?——我记得你最喜欢的化妆品之一,就是它。”
黄紫兰呆了,苦笑着,“原来……我其实早就吃过人了……”
“就算你没有吃过胎盘、用过胎盘膏,就算你一生吃素,连肉都没有沾过,但你出生后,是否吃的母乳?当你无法自立时,是否被别人养大的?就算你是个狼孩、猿孩,你又怎么能保证养大你的那只狼、那只猿猴,没有吃过人?——所以,可以这样说,就吃人而言,广义上的吃人,其实每个人都正在做,都曾经做过。狭义上的吃人或吃人肉,也大多做过。其区别只在于直接与否,明显与否。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此时此刻,安莹莹居然变得比老大还老大,比陈星还陈星,继续权道:
“此一时彼一时。时时有分别时时不同念。既然人人如此,又何必要惺惺作态呢?陈星的表现,固然很像是个君子,可惜他只说出了伪君子的真相,却忽略了自己也是个伪君子——毕竟,他还要先找一番理由再吃——但事实上,真君子,吃便吃了,说那么多的废话做甚?如果话一定要说到明处的话,此刻的吃,是为了能更好地活下去。活下去能做什么?可做的事情太多了。但也要依据此与彼的‘时’来确定。譬如说:最初被劫持时,惧怕、羞愤、只想报复;但此刻,我却必须要感谢他们。没有他们,我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死去的人,是什么也做不到的!至于将来,我或许还会愤恨,仍会想方设法地报复他们,但将来的事情,将来的一切,却只能以现在开始。先从活下去开始。”
黄紫兰厌倦地连连摆手,“你不必多说了。我们一起吃好了。依依怎么样了?——还没有醒吗?”停了停,接道:“醒了,千万别告诉她是在吃人肉,一告诉她,她就宁死也不会吃了。”
陈星冷笑道:“不告诉她,——她就不知道了?”
“那不一样。那牵涉到一个人的自尊心问题。”黄紫兰说。
“单只是自尊心吗?”陈星更加不屑了。“那还有有一个原则与是非的问题!”
“哦……怪不得呢。”二狗忍不住插口,“可也怪,她竟然真能忍得住一点声音也不发,其忍耐力之强,不可谓不可怕——那种事情,又不像疼痛一样可以忍……”
老大斥责道:“二狗!——少说两句!”
望乡台上,第三顿“饭”,全体人员都已参与。
二、奈何桥内
“望乡台”中的“鬼之路”上,八个人在吃人肉。那么,“奈何桥”内的杜留和许芳芳呢?
——他们算是最幸运的人了。
透明罩罩下不久,杜留的嘴角忽然流出了黑血。许芳芳又惊又怕不知所措,“杜留!杜留!你怎么样!她急切地叫着。”
黑血继续流出,片刻后,杜留突然大叫一声,挺身坐起,诈尸一般,一口乌血也随之喷出,溅了骇然的许芳芳一身。
许芳芳顾不得擦拭,伸手想扶,却有不知道该不该扶,只好问:“你……怎么样?……怎样?”
杜留整开了眼睛。
他像是刚由梦中惊醒般的白痴一般,茫然而缓慢地打量着四周,目光终于落于焦急的许芳芳面上。
“芳……是你。”他痴痴地说。
许芳芳焦急地问:“杜……你怎样?”
杜留没有回答。他只是痴痴地一笑,就呆呆地望向自己的双手。
血已经凝固了。但那一道道的婴唇般绽开的裂纹,看上去却是显得更为可怖。
杜留痴痴地看着,难以置信地看着,眼中,忽然就滚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只有一滴泪。
他的左眼在流泪,右眼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种深深的痛苦、深深的绝望。
他也就用那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右眼,盯牢了自己的右手。
“芳……我这一生,怕是……再不能用刀了……”他的声音,却是毫无感情。“这只手……从今以后……”忽然惨笑,声音也于这同时,变得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算是:废了!”
然后他仰头,又一颗泪滴下。
一时之间,许芳芳竟不知该说写什么才好。但一种难以言传的酸楚,却随之涌上心头。
患难之间显真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只有两幕爱情故事在上演。一幕,是她和杜留;另一幕,是阿丁和仝蓉。为了阿丁,仝蓉凄惨到求陈星打她,只为了能够流出眼泪以救治缺水的阿丁;为了仝蓉,阿丁被困于土中,只露出了一个头。然后,两人相依相偎,同生共死。仝蓉死亡,阿丁只求一死,链子从阿丁身体上缓缓地冒出,他都竟能忍着不动,不发出一点的声音呻吟,但一见到因为道路基石坠落而导致的仝蓉要坠落下去(她是这么想的),他却不顾一切地冲出,连肠子也带了出来。
现在想来,是那般地感人。
可是她呢?
她何尝不是一直在照顾、在关心着杜留?杜留又做了些什么?除了时时能拉紧了她的手外,到了真正的生死困境时,他又做了些什么?
——他瞪着她,让她滚!
(而现在,他却又只关心自己的手!)
委屈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泪眼迷离中,她没有看到杜留的目光——是一种很奇特的目光。
许芳芳闭上了眼睛。她终于忍不住了,哽咽着,“刚才,如果我不出声,你就没事儿了,对吗?……杜,你是不是……在恨我?”
杜留也伤感起来,“不。”他说,“只有你,在真正地关心着我。虽然,在许多的时候,关心,只会带来伤害。甚至是无法弥补的伤害。”
许芳芳更委屈了,哽咽的也更厉害了,“那——你为什么不恨我?”杜留强笑,“我怎么会恨你?——有你在我的身边,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快乐。一只手,又算得了什么?”许芳芳擦着泪,“你在说慌!——我知道你恨我!”
(再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吧?)杜留严肃起来,“因为我凶狠的目光?因为我让你‘滚’开?”
许芳芳更委屈地哭了起来。
——对那一切,她实在是记忆犹新,难以自脑海中磨灭。而那一切,又是那样的令人难以置信,那样的无法与往日里温文儒雅的杜留相联系。
难道那真地是她深爱着杜留吗?那真地是自称着“爱她、不愿意失去她”然而却在一次次地令她落泪,一次次地给予她伤害,却又在发誓要“爱到永远、给个机会”的杜留吗?
还是——那才是真正的他?人性中隐藏着的另一面?
杜留严肃地望着许芳芳,静静道:“如果,你一定要认为我是在说谎,那么,你不妨听我把谎话圆下去。”
许芳芳凄然说道:“你说吧。我听着。”
“那一切,都是有意做的!”杜留的第一句话,就显得石破天惊。
许芳芳惊讶地一下子不再抽泣了。
“如果我不那么做的话,你现在是否依然还活着,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却必然已经死了!”
第二句话,许芳芳一点也不理解。
杜留深情而严肃地望着她,“只有那样做了,才有一个机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活下去,不为别的,只为了你!”
“能活着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如果你死了,我决不会独活;但我不敢肯定,我若是死去,你是否肯陪伴着我。从心里上,我是矛盾着的。我唯一的愿望是我们能够同生共死。但是,我更加希望的是,你能够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活下去——无论活得是多么地艰难,多么地不容易,在大多数人的心里面,都是一样的念头!——所以,为了你,我只有做一场赌博!”
“在那个时候,你把我扶起来,的确是只能让我死得更快。不错,我那时是很恨你!恨,只是因为,我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又爱得那么深!恨,只是因为——我为何宁愿你卑微地活下去,而不肯让你和我同死!”
“他们,是灭绝人性的。他们最不能见到的,是爱。如果,那个时候我表现出很爱你的样子来,他们就绝对不会轻易饶了我。他们会先杀了我,然后,再折磨着你们折磨着你!唯有表现出恨,才能令他们变态的心理,得到满足。他们会似猫捉老鼠一样,饶了你,救了我,但在下一步,却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当然。也可能会是他们坐视着你悲痛欲绝地看着我死于你身边、死于你的怀里,再告诉你,如果不是你把我强行拉起来,我就会依然地活着;你那样做,反而是害死了我。如果,一旦出现了那种情况,你在悲痛欲绝的同时,是否会恨自己?是否会不能原谅自己?甚至,会因此发疯?”
“所以,我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赌!赌上一赌!”
“如果我能活着,我依然会默默地出现于你最需要的时刻。如果我死了,你可能会因我最终所表现出来的自私自利而痛恨我,而遗忘了我,并因此减轻你的痛苦。”
“所以,只能这样!”
“这样的做法,在最初是你难以接受的。但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这样做!”
“做的结果是:他们救了我,却废了我握刀的手!”
“可是,我依然活了下来,活着又见到了你,我们又在一起了!”
“而既然,活着,既然,你已经在恨我,我就不能不对你说石化!不能不对你坦白出我的心声!”
“我,绝不希望你会相信这些话的。但我不能不说!因为——我不愿意,也不肯,更不能……欺骗你!”
这是杜留的第三“句”话。
他没有再说下去。
他的唇已经被堵住,他的舌已经被阻止。以唇堵唇、以舌阻舌。吻。一个热吻。含泪的热吻。
许芳芳信。
她怎么能够不信?(这才是杜留!真正的杜留!)
热吻之后,杜留笑道:“——你说,我又怎么会恨你?我们活着在一起,我又只废了一只手。在一只手与活着和你在一起之间,何轻何重,我还能不知道吗?但我也恨你,恨你知道现在,才终于说出了‘爱我’的这句无声的话!”
“谁说‘爱你’了?”许芳芳不依不饶地撒娇。
“对对。你没有说,是我在说。但现在该你‘说’了!”他突然抱住许芳芳,抱紧了许芳芳,开始了又一个的“说”。
※※※※※
两人终于相互都“说”过了。许芳芳却有了新的疑问。“杜,他们既然想杀了你,为什么又要救你?”
杜留苦笑,“芳,有一种人,被称为‘君子’。这样的人,他们的进,可能是退;他们的退,可能是进;当他们口口声声说着要去救一个人时,事实上正在处心积虑地谋害着那个人;当他们张牙舞爪地表现出要杀一个人的样子时,反而有可能会在心底里希望那人长命百岁。对这样的人而言,鹿也即马、黑也即白,一切都可能是假的。但难就难在——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哪一句是真的。很凑巧的是,那些人,正是这样的‘君子’,他们也本来就是所谓的‘君子门’中的人。”他停了一下,“而对于‘君子’而言,他们在不明真相的人面前,表现的也的确是很像是个君子。”
许芳芳若有所悟道:“这样的人好像还不少呢。”
杜留道:“本来就不少。”
许芳芳问:“但我还是不明白——‘君子门’究竟是什么。”
“所谓‘君子门’,原意指得是‘梁上君子’,据说起源于燕子李三时。燕子李三就是该门的第一代门主。这一门中,行业很多,但不离‘偷、盗、抢、夺、贪、占、欺、诈、骗、滥、劫、掠、窥、探、纠、缠……’等四十一个字,门下据说分有三十六行七十二业,现时代更是自称已经有八十行三百六十五业。真正有多少行业,谁也难以知道。但,至少‘梁上君子’明暗十六业是人所周知的。我们所见到的那些人,应该是与‘梁上行’等齐的‘不贪行’下‘盗墓业’。这一行当的人专以盗墓为生,却也的确是‘不贪’,并非视钱财为乐,而是喜欢冒险。但,事实上他们又是什么都要、什么都贪的人。”
杜留的解释,许芳芳不但没有释然,反而有些茫然。她迟疑着,像在看着另外的一个人般重新审视着杜留,迟疑地问:“你懂得的……好像是很多;可你——怎么……”
杜留笑了笑,“懂得的多一些,毕竟比什么都不懂要强。但无怪你要生疑,因为这的确并非一般人应该知道的。不过,我知道、陈星知道、阿丁也知道。”
许芳芳更觉杜留陌生了,“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黑社会的人。正俨如黄紫兰的丈夫一样。而在黑社会里,有一支被成为是黑道。也有人说黑道中的一支被成为是黑社会。或者两者并无不同点。但无论怎么说,他们是黑道中的人。习练武功。而我、陈星、阿丁,也习练武功,由于所习练的是黑道上的武功,所以必然的,我们对黑道上的事情,都多少有些耳闻。”
“武功?”许芳芳有些痴呆似的,“——可你平时不打架啊。”
杜留道:“能杀人的、杀生的,才成为是武功。武功相对越高的人,就越难控制出手的招式。以搏斗或者你说的打架而言,我比不上他们,甚至,还不如陈星和阿丁。但以‘武功’而言,我却可以令任何人顾及。”
“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所习练的,是种‘同归于尽’的武功,对方的武功越高,伤亡的机会就越大。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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