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中一句惊叹-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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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人后就太平多了。今天荷包蛋，还算陆励成能忍受的范围。安安和钟皓
　　天一样喜欢画画，只要让他拿着蜡笔就能安静画一个下午，所以陆励成给
　　安安买了一大套九十六色的蜡笔套装，让安安兴奋了一晚上。他只是希望
　　小孩能静悄悄画画就行，别在房子里面乱窜精力太过旺盛。
　　钟安这个孩子，让陆励成有点捉摸不透，并不是因为他没带过孩子，
　　而是他和别人家接触的孩子不同。曾经他以为他和普通家孩子一样，但是
　　这几天观察下来这孩子又偶尔意外懂事。小孩都藏不住心思，但是对于钟
　　皓天在幼儿园被叫哑巴，他被欺负的事情，竟然能真的只字不提。原本他
　　就没指望安安可以瞒住这事还想着怎么安慰钟皓天，可是安安再也没提
　　起。小孩都坐不住，尤其这样大小的，安安却可以拿着蜡笔一直画。他也
　　问过安安为什么可以拿着蜡笔画一天，他说以前都这样，爸爸不在，他一
　　个人能画一整天。可能，这就是从小寄宿在外的缘故吧。
　　他明明什么都会：刷牙、洗脸、自己穿小衣服甚至偶尔会叠小毯子，
　　在他看来还是挺独立的，但是只要钟皓天在，他就什么都不会了。偶尔这
　　孩子还神神叨叨的，和你熟了之后喜欢问问题，你要是有些不耐烦，他就
　　一个人一边画画一边念叨自己和自己说话。钟皓天在与不在，差距挺大的。
　　“你在干什么？”陆励成收拾完见到安安竟然老禅入定的姿势盘坐在落地窗前，望着小花园。
　　“在等小花开花。”安安头也没回回答道。
　　“哪里有那么快？”陆励成蹲在他身边，火辣辣的阳光照得孩子脸红
　　彤彤。
　　昨天觉得安安长期在室内待着对身体不好，就陪着他去花鸟市场买了
　　些种子，之前一直缠着钟皓天说去买种子种小花，可是钟皓天回家都六点
　　半了，等周末好不容易休息当然不希望他再奔波，于是就拉着安安逛了下花鸟市场。
　　“会开的。”安安自信点点头开始自言自语，“小花说，它会开的。
　　开了之后，爸爸就能说话了。”
　　陆励成一愣，他总觉得安安其实早就知道钟皓天不会再开口了，只是不能接受真正的现实。
　　“如果，小花开了之后爸爸还不能说话呢？”陆励成索性也盘坐下来问安安。
　　安安看了眼陆励成没说话，只是盯着空空的院落聚精会神。
　　“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么好。”陆励成也望着院
　　落，眼前浮现出钟皓天的样子说道，“即使你爸爸以后不会开口，他也是世界上最爱你的爸爸。”
　　“我爸爸会说话，叔叔你听过我爸爸的歌。”安安转头看着陆励成说道。
　　陆励成也扭头，撞见安安那双眼睛。那双浅色的褐色的眼睛，带着
　　和年龄不符的那种警觉与敌意，仿佛一只小野兽呲牙咧嘴地警告自己别侵
　　入他的领地。他很诧异为什么孩子会有这种眼神，也更确定安安他其实知
　　道，钟皓天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他只是不能接受别人对钟皓天的言辞，
　　以及不能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安安，叔叔这里一说话是不是会振动？”陆励成想了想把安安的的
　　手放在自己的喉咙上说。
　　安安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陆励成。
　　“安安自己摸摸看自己的，只要说话这里都会有振动。”他又把孩子
　　的手放上他自己的喉咙，“可是，你爸爸不会。”
　　“为什么？”安安眼神开始软化，无措地看着陆励成。
　　“这里有个地方叫声带，你爸爸生病只能割了声带。我们说话都是靠
　　声带振动发音，现在你爸爸没了声带就不能说话了。”陆励成从未那么认真对一个孩子说过话。
　　“可是，爸爸以前会说话。医生伯伯说，爸爸只是生病了。生病，吃
　　药就能好。”带着鼻音，眼眶开始红起来。
　　“就因为生病，才会割了声带。如果不割除，你爸爸就回不来了就像
　　你奶奶一样，不能照顾你，你也再也看不到爸爸了。”陆励成摸了下孩子的头。
　　安安低着头不说话，陆励成以为他会嚎啕大哭，但是安安却出奇宁
　　静，然后转身拿出蜡笔开始画画。他不知道小孩听得进多少，听懂多少，
　　他开始有些后悔是不是说得太过现实。直到钟皓天回家，安安都一如往
　　常。吃完晚饭，钟皓天坐在电视机前看新闻而陆励成则在书房看公司传来的文件。
　　※　※　※　※　※
　　“爸爸，我今天画了小花。”安安拿着今天下午画的图给钟皓天。
　　安安的画很有特色，很有想象力。钟皓天觉得安安是有天赋的，这五
　　彩斑斓奇妙的用色还有一些奇思妙想是很难得的。
　　“这个小花是灰色的，因为今天它不高兴。这朵是红色的，它和隔壁
　　那朵蓝色的小花在做游戏。”安安指着自己的画给钟皓天解说。
　　钟皓天一把搂过安安，听着安安的话。
　　忽然安安抬起头，用手摸着钟皓天的喉咙沉默了会儿说：“大家都说
　　小花不会说话，但是它们其实会说话就像爸爸一样。”
　　钟皓天听完，定定看着儿子。安安说完，就拿着画转身跑去了房间。
　　这些话，都落在了刚出书房的陆励成耳朵里。他看见钟皓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愣，眼睛有些红。
　　“这是好事。”陆励成坐在钟皓天身边说。
　　钟皓天看着陆励成，眼眶里仍旧有眼泪。他没想到安安忽然会对他说
　　这些，这是他手术以来安安第一次接受他不能说话的事实，他以为他还要
　　等几年也很担心孩子会嫌弃他这个不能开口的父亲。
　　“这几天我和安安接触下来，觉得他没你想的那么脆弱。”陆励成顿
　　了下说，“他很聪明，会自己照顾自己。而且我昨天检查他功课，你不能
　　说话但是他念英文的单词发音很标准。有些时候，你应该信任安安让他独
　　立去做。他自己会思考、会去观察，比如今天我和他谈了你的病情，我也
　　以为，他没听懂。可是现在看来，他已经想通了。”
　　钟皓天眼泪滚落两腮，似乎又松了口气。这块心中的石头，压得他有
　　时候喘不过气，看着安安抱着他，让他唱歌、说故事的时候他都很难受。
　　买了一大堆故事书，却无法替他念出来，每次安安带去学校回来又说老师
　　没爸爸念得好听，可是事实上，这些故事他从未对安安说过。他也能猜到
　　孩子可能在学校因为他而被欺负，但是安安也没说过只字片语，跟着他这
　　种爸爸，安安吃了不少苦。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想把孩子给夏家给杨真
　　真，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自私。
　　“你有没有查过安安的亲生父母？”陆励成压低声音突然问道。钟皓天抬起头，点了下。
　　他在厦门时候就查过，因为母亲和他都很喜欢安安怕以后他的亲身父
　　母在，早晚会找上门。但是，后来才知道安安因为先天地中海贫血关系住
　　院时，那天他父母还有他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开着面包车来看孩子，发
　　生车祸一家都命丧黄泉。因为他的病，没有亲戚愿意抚养他，就把他送去
　　了孤儿院。安安的爸爸是位小学老师而妈妈则是工厂普通职工，他父母的单位他都有查清楚。
　　“安安才五岁，他就那么敏感，我担心以后，如果有蛛丝马迹他早
　　晚知道自己的身世。”陆励成把钟皓天带进书房说，“虽然这样说可能
　　不太道德，但是最好让安安永远不要知道他不是你亲生的，和夏家逐渐切
　　断关系。首先你也说你前妻可能要和新男友结婚了这孩子对她来说是个负
　　担，其二他跟夏家根本没血缘关系也不属于什么外孙、儿子的，他也不姓夏。”
　　钟皓天听后连连点头，他也不想让安安长大后发现自己不是他的亲儿
　　子。他不能失去安安，他也不想安安和自己疏远，可是想起杨真真又皱起
　　眉心，‘安安毕竟认杨真真是母亲的，以后不让他见妈妈总不好吧。’
　　“你前妻婚后有自己的生活，会有自己的孩子。逢年过节，发个短信
　　打个电话就行。让他常和夏家走动，你能不保证他们不多嘴说出来？”陆
　　励成抱着钟皓天亲了下他的额发，“安安是你的儿子，谁也不能夺走。”
　　钟皓天抽空所有力气，靠在陆励成怀里。他一直担心陆励成不能接
　　受孩子，也担心孩子不能接纳陆励成的存在，现在看他们相处融洽，陆励
　　成说的这些话让他很窝心。他说的没错，安安是他的儿子，谁也不能夺走他。
　　抱着钟皓天，陆励成的下巴靠在钟皓天头顶摩挲。只要钟皓天喜欢
　　的，他都尽量试着去接受。何况这几天观察下来，安安还算是个有良心
　　的孩子，那就更应该隔离一切因素，让他安静无波澜地成长。钟皓天生命
　　中，不能缺少这个孩子，那么，就让这个孩子也成为陆励成以后不能缺少的部分吧……

　　☆、第三十七章　逃避

　　风，拂过MG公司楼下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陆励成一身灰蓝色衬衫，配上棕色与深灰色领带神采奕奕回归公司上班。
　　“Elliott，伤势没事了吧。”Shally远远就迎面而来，笑着问一周
　　未来公司上班的上司。
　　“医生说已经没大碍了。”陆励成点头微笑说。
　　见陆励成现身公司，同事与属下们都纷纷慰问陆励成。
　　总公司上次公开慰问信后，陆励成今年年底即将上任总公司的说法
　　早就在公司内部传开。虽然此次Olive的RU公司收购计划顺利结束了，但
　　是谁都知道当初谁拿下这项重大Case的，要不是陆励成的退出，哪里轮得
　　到Olive这个捡来的便宜。何况这次，陆励成不但替公司解决了大问题还
　　据说会参加总公司一项重大Case。相对Olive的靠山Rex倒台后，树倒猢
　　狲散。而今陆励成的靠山又是MG公司的大红人Ray，谁不想和他攀上点关系？
　　“Elliott，这是Ray特意寄给您的。”Shally抿嘴笑着把一个紫罗兰
　　色的信封放在陆励成办公桌上。
　　陆励成打开笑了出来：“Ray有心了。”信封内是一家私人会所的会员卡。
　　“那我先出去了。”Shally把泡好的咖啡放好后说。
　　“Shally，”陆励成忽然叫住了助理笑眯眯道，“听说你年底要结婚了，恭喜。”
　　“谢谢。”Shally笑得露出了小酒窝。
　　“是打算做全职太太还是继续工作？”陆励成靠在椅背上望着助理问。
　　“我还是想继续工作，他很支持我。”Shally回答道。虽然未婚夫足
　　够让她过上安逸的生活，但是她还是喜欢自己有独立的事业和追求。
　　“Amy，可能下个月要离职。我向公司推荐了你。”陆励成挑眉看着
　　Shally。
　　“Elliott！谢谢你的赏识。”Shally惊喜道。
　　“你很努力，也很聪明。我们是最好的拍档。”陆励成前些天听说人
　　事部主管Amy下月就急着要走，立即趁热打铁推荐了Shally。这大半年的
　　相处，助理的优秀和细心很得陆励成的心。原本担心她婚后辞职，看她依
　　然重视事业也很欣慰。
　　打开电脑，发现钟皓天正巧MSN上线。
　　‘上班没迟到吧。’陆励成立即敲了钟皓天。
　　‘刚好赶上，谢谢你送安安上学。’钟皓天见到陆励成名字脸颊微
　　红，昨夜他与陆励成在家里的视听室一夜疯狂竟然在陆励成身上直接晕睡了过去。
　　‘谢什么，和我现在还这么客气？你如果不舒服，早点回家补眠。’
　　昨天和钟皓天喝了些酒狂乱纠缠了一夜未眠，看他虚脱倒在自己的怀中心
　　中万般柔情满溢。回味那张沉睡着沾满汗水的脸，两腮潮红那么惹人怜
　　爱。早晨没舍得叫醒他，就自己带着安安去了幼儿园。
　　之所以开了他一瓶三十年陈酿的红酒来和钟皓天庆祝，那是因为Blue
　　Moon的夏总打了电话给陆励成通气已经敲定这次概念设计师为钟皓天，这
　　可以说是钟皓天事业上的一个飞跃，比起之前的成就更上一层楼。踏出了
　　这步，以后钟皓天的名字就在上流社会上有一席之地，那些重大Case都会优先考虑他。
　　‘今天夏总就会打电话给Ian说点名要你设计看看，这些只是流程你
　　装傻就行。反正，之后中标一定是你。别犯傻，和Ian说实情。’陆励成还是不放心叮嘱道。
　　‘知道了，你安心工作吧。’钟皓天回道。
　　翻开手机的通讯录，陆励成在回想自己某位客户是建筑商不知是否
　　可以帮得到钟皓天。他希望钟皓天以后能独当一面，开家属于自己的事务所。
　　“Elliott，”忽然Shally敲门进来使了个眼色说道，“Olive找您。”
　　“知道了”陆励成咬下嘴唇也同样回了个俏皮的眼神。
　　陆励成走出办公室，Olive就在门口站着一身休闲打扮看来刚见完客户。
　　“Elliott，一直没空来看你，伤口没事吧。”Olive见陆励成亲自出
　　来便马上走上前说。
　　“没事，已经康复了。多谢关心。”陆励成挂起笑容道。
　　“这次能给我机会参加RU计划，都是你的信任。”Olive感慨道，
　　“我们一起在北京公司后又一同进了上海分公司，算来，也快七年多了。”
　　“大家都是老同事了，干嘛那么客气。”陆励成笑着拍了下Olive的肩膀。
　　“既然不客气，那么给我个面子，请你吃顿饭。”Olive微笑着说。
　　“这怎么好意思，而且这次计划都是大家的功劳。当初我推荐你，也
　　是因为你的能力足以担当。”陆励成不好意思摆摆手。
　　“　S　h　a　l　l　y　，　你去定位子。E　l　l　i　o　t　t　不许再推脱，　我请他们一
　　起。”Olive拉了下身边的Shally。
　　“是啊，Elliott，大家都指望你同意吃顿好的，难得Olive这么大
　　方。”Shally掩着嘴边笑边说。
　　“我平时很小气吗？”Olive啧了声嘴角挂着笑容。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陆励成勉强点点头，拿出手机看了下行程，
　　“明晚怎么样？”
　　“好啊，地方你选。”Olive马上同意道。
　　“那就金朝酒店吧，离公司近。”陆励成笑着回答。
　　“我马上就去预定位子，那地方可不好订。”Shally待陆励成话音刚落立即说道。
　　“就这样说定了，我下午还有客户要见。Shally，订个好点的包
　　房。”Olive嘱咐完，转身就走了。
　　看着Olive的背影，Shally笑了出来：“Elliott，你可真够狠的。金
　　朝酒店的海鲜，这次Olive可要大出血了。”
　　“Olive怎么会计较这些？回去工作吧。”陆励成波澜不惊回答道。
　　‘今晚带着安安，我们去吃大餐。’回到办公室，陆励成马上心情大好得在MSN上敲了钟皓天。
　　‘怎么忽然心情这么好？’钟皓天在办公室被陆励成吓了一跳。
　　‘庆祝你这次顺利中标啊。对了，我们去闲云餐厅吧。安安不是一直
　　想吃牛排吗？那里的牛排出了名的。’陆励成快速查阅了下餐厅回道。
　　‘好，我下班后就去接安安。’钟皓天看陆励成心情这么好，知道可
　　能公司有好事也替他高兴。
　　Olive这颗墙头草，他料到会来找他求和，但是没想到那么快就迫不
　　及待来投靠他，看来外族派这次已经群龙无首，听说接下来还要问责一些人。
　　瞥了眼桌上小狄的辞职信，陆励成眉毛上挑。小狄原本是他提拔上去
　　参加RU计划的人，对他俯首称臣，新毕业的学生毛躁又冲动，根本看不清
　　MG公司的派系斗争。小狄的能力同样也被Olive相中，原本想排除异己的
　　Olive忽然拉拢小狄，介绍他给Rex认识作为自己的羽毛。可惜，小狄傻瓜
　　一样通电话告诉他参加了Rex那项伦敦MY的收购计划还问他意见，套了几
　　句，便知道了不少机密。这次的篓子，Rex一定到死都想不到是有人有心
　　为之。陆励成只是在赌，赌总公司那些流着高贵血液的贵族们对自己地盘
　　的贪婪程度。没想到，收获了那么大的惊喜，能让他不高兴吗？对于小狄
　　站错队，辞职是最好的结果了。
　　愉快地放下信件，陆励成开始一天的工作，想着下班后，能和钟皓天
　　一起共进浪漫的晚餐而飞扬不已。
　　※　※　※　※　※
　　云闲餐厅是位于华山路旁边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平时的人流很少。外
　　面是一栋普通的小洋房，里面则是按照老式西餐厅布置装修的，许多情人
　　会来这里幽会。钟皓天从来没来过这儿，带着安安进门后看到每一桌都点
　　着昏暗的蜡烛，那一对对情人细声谈话让他开始不好意思起来，陆励成的用心不言而喻。
　　“钟先生，这是陆先生订的Noilly　Prat。”穿着白色上衣的侍应生
　　为钟皓天与安安安排坐下后，拿出陆励成订的餐前酒替钟皓天倒上而安安则点了杯鲜果汁。
　　“爸爸，这个果汁味道有点怪怪的。”陆励成还没来，安安则在钟皓
　　天身边无聊地喝着加了点芹菜味的果汁。对孩子来说，这里毫无吸引力。
　　安安虽然音量不大，但是对这里来说已经算是高声喧嚷。钟皓天做了
　　噤声的手势，喝了口儿子的果汁才发现放了安安最不喜欢的芹菜，拍拍安
　　安的脑袋让他忍耐会儿，等陆励成来了再点吃的。
　　嘟起嘴巴，安安环顾四周觉得没意思透了，来回摆动小脚，后面的姐
　　姐唱歌也是让人昏昏欲睡。钟皓天看了下手表，陆励成应该快到了，果然
　　没过多久，陆励成走了进来满脸春风得意。钟皓天不知道陆励成公司发生
　　了什么，不过他第一次看到陆励成表现得这么得意洋洋。
　　“陆叔叔。”安安见陆励成落座叫了声。
　　“乖，”陆励成拍了拍安安的脑袋，拿出带来的礼物给安安，“你爸
　　爸说今天英文默写，安安第一名。这个是陆叔叔给你买的奖励。”
　　“是大黄蜂！谢谢叔叔！”安安拿着大黄蜂终极版开心得眼睛发亮，
　　抱着礼物想马上飞奔回家玩。
　　‘你怎么买那么贵的？小孩子玩没多久就坏了。’钟皓天知道这个价
　　格不低，安安破坏力不小，不少玩具没几天就缺胳膊缺腿。
　　“小孩子喜欢随他。”陆励成摸了下安安的头，然后从西装内拿出一
　　个长方形盒子递给钟皓天，“这个是给你的。”
　　钟皓天有点惊讶，接过礼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块精致的石英手表，看牌子就知道十分昂贵。
　　“一直没正式送过你什么，这块手表在英国时定制的。今天竟然那么
　　巧，下午拿到了，就当庆祝你拿下Blue　Moon的礼物吧。”陆励成拿过手
　　表替钟皓天亲昵地戴上，皮质的表带触碰到钟皓天的肌肤，微凉的感觉让
　　他有些无措，心脏的跳动听得一清二楚。
　　幽暗的烛光，柔和沙哑的歌声还有陆励成缠绵的眼神，让钟皓天心
　　醉神迷。他没想到，陆励成这次忽然那么用心安排浪漫晚餐，可是，想到
　　Blue　Moon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两份RIB　EYE三分熟，一份FILLET七分熟。”陆励成点完牛排，又
　　低头看钟皓天戴着那块手表心满意足道，“这才配得上你。”他早就想替
　　钟皓天换了那块戴了不知多久的旧手表，这次去英国间隙便去手工店铺订
　　了这块手表，里面还镶着他和钟皓天的名字。
　　这家餐厅非常难订座位，幸亏他的同事是这家餐厅会员才立即订了这
　　个位子。原本也只是一时兴起，但是想到和钟皓天在一起后从未在这种餐
　　厅浪漫一回，又赶上他拿下了设计Case而他自己则解决了心头大患也算双
　　喜临门，他便想给钟皓天一个惊喜。看他害羞低头的样子，陆励成知道钟
　　皓天很满意这次他的安排。
　　‘这里不会撞见你同事吧。’钟皓天忽然想到这里离陆励成公司不
　　远，而且这种地方难保不会撞见陆励成认识的人。
　　“那又怎么样？”陆励成笑着说，“有什么问题吗？”
　　陆励成坦荡得让钟皓天也无话可说，替安安切好牛排后便自己吃起来。
　　“你这次拿下Blue　Moon的Case，前途无量。”陆励成举起手边的红
　　酒轻轻碰了下钟皓天的酒杯，“祝钟设计师大展宏图。”
　　看陆励成那么高兴，钟皓天扯开勉强的笑容喝了口红酒。他实在不知
　　怎么对陆励成开口，至少现在不想扫了陆励成的兴致。
　　“MG的Case完成后，你有段空档期。我看了下行程，尽量避开你的空
　　档期，我们带着安安去日本旅游，他不是一直说要去迪斯尼吗？日本的迪
　　斯尼听说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