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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白大褂,我就是流氓txt-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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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回!”张坑撂下一句。
  
  国庆节来临,节前的课都没人有心思上了。归心似箭的早已提着包裹返乡,导致上课时,教室里出现大量空座,好似被吃了不少子的棋盘。
  “怎么这么多人没来?”老师质疑道,“都请假了吗?”
  “都请了都请了!”班长高声答道。
  “辅导员都批准了?请假条呢?”老师问。
  “就来就来!”
  华洛林坐在班长和团支书的旁边,把请假条的现场炮制过程看得一清二楚:班长负责写请假条,还请其他同学帮写,确保笔迹不一致;团支书,擅长模仿辅导员签名,接过班长写好的请假条就签,流水作业,熟练工种,当请假条送上去的时候,墨都还没干透。
  华洛林偷笑:“这是新鲜出炉现做现卖的……噗噗噗噗!”
  老师纳闷又郁闷地上完节前的最后一课,下课铃一响,没人理会他的话说完没说完,全班炸锅,拖出桌子底下的包裹,捏着车票就上路了。
  华洛林回家了,威尔趁长假没课,去医院实习了,三人党只留下张坑,除了和孙萌约几次会,其他时间一概留在公寓睡觉打牌海吹。
  10月7日,长假的最后一天,大量学生返回公寓,同样背着大包小包。在这样的人群里,走着一群也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们都背着书包或是单肩包,进了公寓门,直奔张坑所住的男生宿舍楼而来。到了楼前,把包往地上一甩,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球棒、板砖、双节棍、弹簧刀等凶器,冲着男生寝室就喊开了:“谁是张坑?给我出来!”
  男生寝室哗然,推开窗户看外面,足足气势汹汹十五个人。大家都被这阵势吓坏了,谁也不敢出头。一年一半时间住在男生寝室的,外号“树根”的单身辅导员,第一时间赶到张坑寝室:“张坑!这群人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张坑看窗外,不记得自己惹过他们啊。
  “张坑,你这可是要记过的!我明天就向系里汇报,你别想跑!”辅导员狠狠地用手指了指张坑,转身去找楼管员,“给我打电话到公寓保卫科!怎么把这些人放进来的!”
  张坑的室友都被这气氛弄得噤声,张坑满心郁闷,又听窗外喊:“张坑!你敢护着孙萌那家伙,不敢出来跟哥们单挑?”
  张坑这才恍然大悟,转身就往外冲去,冲到宿舍楼门口,正遇着树根,树根大叫着“张坑!你想干什么?你敢给我出去?!”迎面一把抓住张坑,张坑挣扎道:“老师,他们是来找我的!让我出去!”
  “废话!”树根道,“我是你辅导员!你跟我站住!”
  “张坑!你这个死同性恋!”外面又喊开了,“和那个孙萌一样,你们都是死同性恋!你老师和同学还都不知道吧?死同性恋!呸!”
  张坑惊呆了,瞬间一阵眩晕。寝室里的同学肯定全都听到了!辅导员也听到了!
  树根果然惊到了,不觉手一松,张坑就此冲了出去:“来啊!一个个的都给哥来!哥还怕了你们这些龟孙子了!”
  张坑的悲愤已到了顶点,他只知道,自己身后的同学、老师,都在看着自己,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就像一扇本来为自己敞开的家门,现在正慢慢地关上,所有的家人,都躲在一条细细的门缝后面,向着自己窥看。
  出离的愤怒燃烧着,以致张坑面前的画面都在蒸腾着,扭曲,无数场景回到了他的脑海中。谩骂、斗殴、鲜血、倒下的兄弟……而自己从不倒下,不论挨了多少拳,受了多少伤,从不倒下……暴力的自我被唤醒,张坑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群,闪亮着眼睛,朝对方十五个人走过去,嘶哑着声音吼道:“你们一个一个上也可以,一起上也可以,家伙都招呼着,就当我今儿教你们打架!”
  十五个人看到他这架势,略微迟疑了一下,但互相对望一眼后,很快振起士气,举起家伙向张坑走去。
  正在这时,“都给我住手!”一声断喝,打断了一触即发的战势,阻挡了十五个人的脚步,也将张坑唤回清醒。
  辅导员树根疾步走到张坑之前,凭借高大体型挡住张坑,将对方一名少年手里的球棒夺下,往地下一掼,道:“我看今天谁敢动手!啊?!”
  “辅导员……”张坑看着树根,喃喃道。
  树根指着张坑:“张坑!你今天要是敢打架,我明天就记你大过!”
  男生寝室里突然响起一声:“妈的!他们不就十来个人吗?我们人还不比他们多?走,咱们出去,看他们谁敢打咱们学校人!”
  响应声四起,很快,宿舍楼前聚集起几十名中医学院的男生,有的拿着羽毛球拍,有的举着凳子就来了——我说过,中医学院,不是重点,因此里面的高中好孩子,很少,除了张坑以前是个标准的混混,其余男生,真正吃素的,也很少。
  远处响起由近而远的警笛声。
  十五名挑衅的青年眼看势头不妙,只好收了家伙撤去,有男生起哄想追的,被辅导员一眼瞪了回去。看着他们走远,树根擦了把汗:“好好的都是年轻人,不读书,尽干这些事情!”
  远处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开走了——只是过路的警车。
  当天,不论张坑怎么和辅导员说话,辅导员都没再理过张坑。
  室友看着张坑回到寝室,立刻一拥而上,说:“坑,没事儿,咱们都是学医的,咱们都懂,都理解!”
  但还是阻挡不了张坑心情不好。张坑一屁股坐到床上,然后一歪倒了下去,天亮之前就没起来了。
  
  次日,华洛林和威尔与张坑聚到一起,威尔道:“怎么,坑,你以前是黑社会?”
  “他是什么黑社会啊!”华洛林道,“他那叫痞子小混混儿!哎我说张坑,你以前混哪里的?”
  张坑说了一个名称,华洛林“哦——”拉长音。
  “怎么,听过?”
  “没有!”华洛林斩钉截铁。
  
  辅导员把张坑拉去一阵痛训,张坑低头听训。末了,辅导员训得口干了,喝了口茶,道:“这件事,我暂时没向系里反映。宿舍里的男生,我都把他们叫过来吩咐过了,不准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还有,以后待你还像以前一样,不准乱开玩笑!他们都答应了。”
  张坑的眼泪在眼眶里乱转,低头道:“谢谢老师。”
  辅导员笑道:“你走吧。”
  
  晚上,孙萌来找张坑,嘴角边上一道红。“你怎么了?”张坑伸手去抹,“这是血?”
  “我去找我以前的女朋友了,”孙萌道,“她哥哥给了我一拳,事情已经解决了,只挨了一拳,挺幸运的。”
  “你这是为什么呀?!”
  “我不想给你的生活造成麻烦。”孙萌道。
  “你没有,没有造成麻烦呀!”
  “已经造成了!”孙萌道,“从今天起,我搬回家住了,以后,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就碰不着面了。”
  “孙萌,你,”张坑哭笑不得,“你至于吗?”
  “至于!”孙萌带着哀伤的微笑,在张坑心上割了一道,“张坑,我知道,你一直在等,但我知道,我不是你等的人。”
  “我没有……”张坑还想否认。
  “我们谁不是在等?”孙萌道,“你也不是我等的人。谢谢你为我做的那么多。”
  孙萌说完,抱了一抱张坑,咬了牙转身走了。张坑在他身后笑得都带哭腔了:“你怎么也不说句‘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才够电视剧呀?”
  孙萌走了,张坑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室,拿了水瓶出去打水。室友说:“张坑,你傻了,那是我的水壶,你自己的水今天打过了。”
  张坑不答,拎着水瓶走出寝室,走在公寓的路上。
  “现在为您播送的是:大学生公寓广播台!”
  “College Students Dormitory Broadcasting!”
  每天不变的时间,伴随着每天不变的音乐,大学生公寓广播开始了。张坑走进开水房,刷卡打水,出水房时,正值一个好听的女声说道:“今天是十一长假后的第一天,我们看看今天的点歌单上都有谁呢?”
  “哦,有一首歌,是送给中医学院中医临床系3班张坑同学的。”
  张坑精神一振,浑身警惕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份祝福是来自同校的华洛林同学以及……嗯……刘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播音员显然是从没见过这么变态的名字,那结结巴巴的语速和尴尬的语态从每一条路边,每一根装了扩音器的灯柱上传出来,整个公寓环绕立体声,严重地戳中了张坑的笑点。张坑从拎着水瓶边走边憋笑,到放下水瓶站在原地捂着肚子大笑,简直笑得停不下来。直到……
  “他们为张坑点播的这首歌是……”
  张坑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会是什么?“老鼠爱大米”?“冲动的惩罚”?“我不是黄蓉”?
  “这首歌就是蔡琴的‘最后一夜’,让我们用心聆听。”动听的女声用渐出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部分,广播里已经开始响起歌曲的前奏。
  “踩不完恼人的舞步
  喝不尽醉人醇酒
  良宵有谁为我留
  耳边语轻柔
  走不完红男绿女
  看不尽人海沉浮
  往事有谁为我数
  空对华灯愁
  我也曾陶醉在两情相悦
  象飞舞中的彩蝶
  我也曾心碎于黯然离别
  哭倒在露湿台阶
  红灯将灭酒也醒
  此刻该向它告别
  曲终人散回头一瞥
  恩……最后一夜……”
  张坑把水瓶拎到路边,自己坐在人行道的沿子上听,越听,心里的暖意越慢慢升起;越听,唇边的笑意越渐渐加深。歌曲快结束的时候,播音员的声音又插了进来:“华洛林想对张坑说,‘张坑,其实我和威尔都觉得现在最适合你的是《爱像一首歌》,但是我喜欢这首,所以你就听这首吧!明天见!华洛林’。”
  张坑从路边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提起水瓶,朝寝室走去。
  
                  联欢会与献血车
    “中国人大多不信基督教,为什么还要过圣诞节呢?”威尔很不理解。
  华洛林的解释也一针见血:“找个理由吃点好的。”
  “那光棍节呢?”张坑问。
  “找个理由吃点好的。”
  “情人节?”
  “找个理由吃巧克力。”
  “中秋节?”
  “找个理由吃月饼。”
  “端午节?”
  “找个理由吃粽子。”
  “那是你吧?”
  “我没说是别人啊,”华洛林咬下一口蛋糕房绿豆饼,“公寓有圣诞联欢晚会你去不去?”
  “不大想去。”张坑道。
  “我要去嗑瓜子。”华洛林说。
  “威尔呢?”
  “我和几个留学生出去喝酒。”威尔说。
  “那我回寝室睡觉。”张坑说。
  “坑哥,好不积极啊,连这么个寻找新欢的好机会都放弃了?”华洛林道。
  “坑最近没什么精神,”威尔道,“他在等他的‘真命天子’……耶!我终于找到机会用‘真命天子’这个词了!”
  华洛林忍不住指手画脚道:“威尔,其实你现在用的是它的引申义……算了当我没说。”
  
  圣诞夜,张坑的室友都出去狂欢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寝室里上了会网,翻翻旧报纸。看了看表,快九点了,圣诞晚会应该已经开始一个小时了,“不然今天就早点睡吧!”张坑扔了报纸,正想准备上床,突然寝室门一响,华洛林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坐到了张坑的床上。张坑愣了两秒,道:“姑娘,你如此盛情,小生我本不该推辞,但是……我只和男人睡觉!”
  华洛林白他一眼:“烦着呢。”
  “你怎么进来的呀!”张坑这才吼起来,“楼管员怎么没拦你啊?上次有个皮白点的男生进来都被拦住啦!”
  “不知道啊,他就是没拦我。”
  其实华洛林有“超级小透明”的特异功能,永远不会被门卫拦住。她和张坑去医大新区时,张坑被门卫拦下要求查看证件,而她长驱直入;进男生寝室也是如履平地。其实这些都还不算她“小透明”功能的顶峰,顶峰是在某年某届计算机等级考试笔试之前,被划作考场中医学院某楼,周围用“禁止进入”的胶带围了起来,旁边坐个守门的,里面几个挂着工作证,拿着信号探测器的人员在晃荡,华洛林当时塞着耳机,一边走路,一边神游天外,看到胶带,抓起来就钻了进去,还心想“我不就是考个选修课考试么,至于弄这么大阵仗么……”到了教室里,才发现整座楼原来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后话了……现在张坑坐到她旁边,问道:“你不是去联欢会了么?”
  “我去了啊,”华洛林说,“我还在那遇到了我初中暗恋的男生。”
  “哦!”张坑叫道。
  “和他女朋友!”
  “哦……”张坑赶快换了语气。
  “然后那个女的别提多讨厌了,我和同学说说话,她在旁边不停地唧唧呱呱,‘我男朋友’怎样怎样,‘我们’怎样怎样,又是多少人追她,又是多少人追她男朋友!显得他们多红男绿女配,天生一双地造一对!”
  “我们可怜的小朋友被刺激了,连瓜子也没吃够就跑回来了,”张坑道,“走,我陪你去。”
  “你陪我去又能有什么用!”
  张坑朝华洛林邪魅一笑,华洛林也邪魅一笑,然后站起来,张坑也站起来,将手肘勾起,华洛林顺势一挽,两人走出男生宿舍。到了联欢会现场,张坑一进门就:“我的个老天爷!这么多人!肯定没有座位了嘛!”
  正说着,就看见第一排座位中,有个女孩在向他们招手,华洛林扯了扯张坑,两人走过去,女孩把旁边座位上的包和衣服拿掉:“刚才你走了,我怕你的位子被人坐了,就占着了。不过只有一个,这是……”
  女孩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张坑:“你男朋友吧?”
  张坑说:“一个座位没事,她可以坐我腿上。”
  “你少来,”华洛林说,“我坐你腿上不挡着后面的人?乖乖坐地板。”
  张坑只得在华洛林座位前的地板上坐下,扭回头冲着那女孩傻笑。台上在表演街舞,华洛林旁边的女孩果然没忍多久就开始讲了:“刚(华洛林初中同学)的街舞跳得比那些人好多了,我也会跳舞,我以前是学舞蹈的,民族和拉丁都能跳……你男朋友会跳街舞吗?”
  华洛林木然地答道:“他倒不会跳街舞,街头斗殴是一把好手。”
  女孩掩嘴笑。张坑把手伸向瓜子盘,被华洛林打落:“别吃瓜子了,看你脸上那痘,跟刘翔似的,还没刘翔跑得快。”
  华洛林旁边的女孩又笑了,道:“你们感情真好啊,我和刚都算感情最好的了,他还老惹我生气。”
  “哎,这可就不对了!”张坑抓住机会道,“我跟洛林,从没吵过架,我对她,从来都是百依百顺,她指东,我绝不往西,她刚渴,我茶已经泡好了!”
  女孩没想到张坑会突然来个这句,愣住了,看看旁边的男朋友,又没反应,就用手戳了一下:“听听,人家男朋友是什么样儿的。”
  女孩的男友本在看节目,被莫名其妙一戳,只得听张坑继续鬼扯:“要说我遇见洛林的时候,也真是奇怪,那天天阴沉沉的,中午就跟六点似的,可我一看见她,就感觉阳光照下来了,又亮又暖……我整个人都被照亮了,觉得我都不是我了……”
  张坑的表现,连华洛林都震惊了!震惊于他竟然能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中,把这种肉麻话说得面不改色,气定神闲。
  “所以,我决定,她就是我的命中注定,追她追得跟上了发条似的,可是呢,好多人追她!我用什么取胜呢?就有这么一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她,叫她出来看星星,告诉她许愿星十年才出现一次,只有今晚,许下一个愿望,就一定能实现。过了一会儿,我问她许愿了没有,她说许好了,我就说‘我也许下了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告白——现在我向你告白,如果你不接受,就说明这个许愿星没有用,那你的愿望就永远不能实现,如果你接受了,就说明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因为我的已经实现了!”
  “哇,这么浪漫啊,”女孩有点笑不起来了,还埋怨地看了身边的男友一眼,过了一会说,“啊,那边有我们的朋友来了,我们要去打个招呼,这位子你坐吧。”拉着男友走了。
  张坑坐到华洛林旁边的位置上,得意地翘起腿,看华洛林。华洛林道:“你哪来这一套一套的,跟真的似的?怎么诌出来的?”
  “简单啊,”张坑说,“我把你想象成亚伦卡特,就行了!”
  “去你的!”华洛林推他。
  “哎等等!”张坑道,“我的宿敌!十七号楼楼管大妈来了!正向这边走来!NND,上次我到17号楼帮一个女生装电脑,正好有一个寝室失窃了,丫一口咬定是我偷的!我浑身都给她搜遍了还不相信!到现在看到我还跟看到贼似的,我就不知怎么整她!”
  “切,这还不简单,”华洛林不屑,“你看我的。”
  没过多久,楼管大妈经过华洛林和张坑面前,华洛林扯扯大妈的衣角,然后站起来,非常礼貌地说:“老人家,您坐。”
  接着顺势就走了。张坑笑得岔气地跟上来:“你看到她那表情没有,啊哈哈哈哈哈……”
  “哎,等等,就这么走了?”华洛林道,“不用我这半个雷达,给你物色物色?”
  “不用了。”张坑说。
  “这么确定?满屋子人你没看得上眼的?”
  “今晚我是你男友嘛!”张坑挽过华洛林,同时在她耳边耳语,“等看到长得像亚伦卡特的,我一定请你帮我物色!”
  “要求太高了你……”
  总之这是一个典型的圣诞联欢会,这之后,还有典型的元旦联欢会,新年联欢会。除了悠闲的第一学期,从此以后,张坑和华洛林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联欢会,就算有举办,也懒得去了。
  学期的末尾,一个没课的下午,同学们忙着在自习室抱佛脚,张坑和其他几个男生,被辅导员叫到学校帮忙搬东西,搬完了之后,张坑下楼,正准备回公寓,突然看见马路对面医大本部的大门里,一辆献血车停在那里。
  医大新区虽然远在十万八千里,它的本部却就在中医学院对面。当天顾白刃有事回本部,也看见了献血车,就去填了个表格,无偿献血去了。
  张坑过了马路,也向献血车走去。他想献血的起因,是有一天,他和华洛林在市区逛街,突然降下大雨,大量行人被困住,他们也没带伞,在某商场门前躲雨,这时,华洛林突然掏出一个小红本(献血证)说:“你等一下,我去献把伞来”,顶着雨跑到一辆献血车里。过了二十分钟,打了一把上面写着“无偿献血,无上光荣”字样的伞,出来了……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吧,这一天,张坑踏上了医大的献血车,一边填表格,一边打电话给华洛林:“我在献血哎,献多少好呢?”
  华洛林正赖在床上:“你第一次献,200CC吧。”
  “哦,好……你不睡觉干嘛不下床?”
  “既然可以赖,何乐而不赖呢,”华洛林说,“再帮我献200CC。”
  “好……”也就是献400CC就是了。
  张坑被绑上止血带,还和护士开玩笑:“哇!这么粗的针头!要是血管细的还戳不进去呐!”
  看着自己殷红的血顺着管子流进血袋里,张坑虽然不晕血,但也觉得盯着看不大舒服,于是东张西望,正看到一边的座位上,有个刚献完血的男生手压着棉球,坐在那休息。
  400CC放完,护士麻利地拔掉针头,放了个棉球在针眼上,说:“按着!”
  张坑忙按着。
  “到那边坐着,观察二十分钟!”
  张坑忙滚过去坐着,就坐在他先前看到的男生旁边。那个男生,就是顾白刃。
  
                  守株待兔与狡兔三窟
    用华洛林的话来说,春天,春眠不觉晓,正是睡觉的好时节;夏天,天气燥热,干什么都不合适,唯有睡觉最美;秋天,秋高气爽,也是睡觉的好时节;冬天,太冷,宜早早钻棉被……
  现在是冬天,华洛林窝在床上,才刚和张坑通完电话,又收到了一条他的短信,上面写着:“紧急!需要雷达!快到医大来!”
  华洛林心说这不搞笑么,回道:“我在公寓呢,等我到医大都什么时候了?飞机早飞走了,还雷达呢。”
  一分钟后,课堂上的威尔也收到了张坑同学的短信,上面写着:“紧急!雷达!医大!”
  威尔回道:“我在上课,不能中途出去啊。”
  张坑回:“上什么课啊!?”
  “英语。”
  “你这不害人呢么!!!”
  拿着手机的张坑差点口吐三升鲜血,从座位上摔下来。旁边的顾白刃诧异地看向他,张坑冲顾白刃“呵呵”傻笑两声,说:“你好。”顾白刃说:“你好。”
  张坑坐回座位上:“你是医大的?”
  “呃,对。”顾白刃点点头。
  “你一次献血吗?”张坑找话题。
  “嗯,对。”顾白刃的回答都很简短,而且目光不怎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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