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未有期-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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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君问归期未有期
作者：雾逸朦胧

备注：
　　　　　　　原非双子，相濡以沫；

　　你明我志，你懂我心；

　　互信互知，相携共行。

　　苛责实乃真爱，怜惜不被涂改。

　　是谁在他落寞之时将他抱入怀中？又是谁将牵挂之心系于他身，朝朝暮暮，悉心呵护？

　　黄金无足色，白璧有微瑕。

　　情分因怨相离，终究百川归海，万鸟回林。

　　情暖如此，岂是冰层可盖？

　　哥哥教导他，却绝不束缚他的双翅；

　　哥哥照顾他，却绝不放松对他自理的要求。

　　

　　兄弟文，干净纯澈的感情，深入骨髓的依恋。

　　本文非耽美，含有大量ＳＰ情节，非悲剧。



☆、第一章

　　“对不起，校长，静宸给您添麻烦了。”黑发青年语声朗朗，将一份邀请函连同手中的黑色水笔放回办公桌上。
　　邀请函的下方有着几行俊挺的字，礼貌的婉拒，丝毫不失分寸。
　　袁瑾拈起邀请函，凌厉的目光在袁静宸写下的几行字上扫过，抬起头，淡淡问道：“这两天很累？写字都没力气？”
　　袁静宸身子微微一颤，微微地欠身：“很抱歉，校长。”
　　“过来，趴下。”袁瑾点了点办公桌，声音依旧平淡。
　　袁静宸迟疑了下，终是没有动。
　　昨天才被教训过，整整一天，身后的伤一直叫嚣着，扰得他做什么都没有精神。静宸十分清楚，臀部至今还未消肿，尤其是臀峰处，根本就碰不得。
　　他真的能下得了手么？
　　袁静宸看向袁瑾的眼，目光中有一丝哀求。
　　袁瑾也看着他，两人目光交错，许久无话。
　　“对不起，翻倍。”袁静宸苦涩地笑了下，微微摇晃着走向办公桌。
　　得不到饶恕与同情，就只能换来翻倍的惩罚。
　　小心地把各种文件挪开，留出中间一块空间。白净修长的手指松开皮带扣，将它缓缓地从裤子中抽出，放在一旁那高高的文件上。褪下裤子，露出伤痕累累的臀部。
　　袁瑾始终沉默地注视着袁静宸，直到袁静宸撑着桌子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袁瑾才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皮带。铜扣上还隐约留存着主人的温度，温暖的触感刺得袁瑾的手一颤，转头去看撑在桌上的青年和他青紫未褪的臀部，迟疑了一番，还是拿起了皮带。
　　“多少？”袁瑾把弄着皮带，似是毫不经意地发问一般。
　　“三十，翻倍……六十。”袁静宸的声音很轻很轻，此刻听来别有意味。
　　“恩？怎么？”袁瑾清楚地感受到了袁静宸情绪的波动，握皮带的手松了松，柔韧的皮革低低地垂了下去。
　　“没什么，是静宸自作自受。”袁静宸的牙齿抵着口腔中的嫩肉，并不真咬，只是体味着齿边的感觉。
　　自作自受，或许说自作孽不可活更贴切一些。袁静宸舌尖扫过昨晚受罚时被自己一时不慎而咬碎的口腔中嫩肉，心里一阵苦涩。你以为他会不忍心，可是结果如何？平白的三十记，伤上加伤，果真是自讨苦吃呢。
　　“罚你，是要你记住。”袁瑾出其不意地狠狠挥了记皮带。
　　皮带宽而厚重，抽在青紫的臀上，一记便是一道肿痕。
　　袁静宸艰难地撑着，脊背情不自禁地往下曲，整个身子便只有青紫的臀翘在桌边。
　　袁瑾往袁静宸臀峰的位置上狠狠抽了十来下，看着棱子交叠着又肿起老高。袁静宸的额头已经抵在了桌面上，疼痛紧逼着他的神经，除了疼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没有间断的抽打，他几乎已经丧失了全部的力气，脑子了浑浑噩噩的，只是心里的那个念头愈发得清晰，以前不曾留意，可此时，竟像是隔着冰去看，人凉，心凉。
　　袁静宸的臀上被反复地抽了好几遍，虽不至于血迹斑斑，可颜色依旧深得让人心颤。袁瑾微一停顿，仍是向臀峰狠狠地抽了过去。
　　袁静宸身子一抽，钻心的痛感蔓延到四肢，手不经意间松开了桌子，整个人侧跌在地上，大腿抽抖着，许久说不出话来。
　　“刚刚那是最后一下。可你该明白，撑不到最后的人，终不会有什么作为。”袁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肃。
　　“对不起，”袁静宸艰难地撑起身子，喉咙因为极其干燥而显得有些嘶哑，“我想，三十下……”
　　　　　　　　　　　　　　　　　　　　　　　　　　
作者有话要说：欢迎大家来看哦！




☆、第二章

　　“不，你会错了我的意思，”袁瑾居高临下地看着袁静宸，“刚才那是今天的最后一下。我想，毅力方面的问题，我们可以用其它的方式来解决。”
　　袁静宸盍上双眼，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是多么的脆弱，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深究“其它的方式”究竟是什么，总之肯定不会好过。
　　袁静宸的一举一动都被袁瑾看得清清楚楚，他轻笑出声：“你不用紧张，不会太麻烦。我想，你今天下班后自己走回去吧，我在家等你。”
　　走回去！袁静宸闭着的眼猛然张开了，家离学校并不近，正常情况下步行都要一个钟头至少，又何况……可话到了嘴边终是咽了下去。
　　求还有用么？袁静宸问着自己。
　　不要再重蹈覆辙了，他，绝不会心软。
　　袁静宸双手攀着办公桌边缘，忍着剧痛，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咬牙将内裤和深色的西裤套上嘶哑着喉咙向袁瑾告别，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
　　“别忘了你的身份”，袁瑾在袁静宸行至门口时，突然开口，“既为人师，就要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袁静宸缓缓地转过身，少有地直视袁瑾：“校长放心，静宸记住了。”
　　言罢，转身出门。
　　平常显得美观大方的大理石的台阶此时都显得狰狞异常，袁静宸抿抿唇，晚上要自己走回去，与那个相比，这几级楼梯算什么？
　　袁静宸手扶着墙，一步步地往下挪，耳朵时刻注意听走廊里的动静，一旦有人过来，他就要立刻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谦谦君子的模样，掩盖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走着，走着，袁静宸只感觉脚突然一软，他急切地想去找东西抓着借力，可旁边的墙壁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袁静宸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摔在了楼梯上，然后就向下滚去。事出突然，他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惊叫。
　　短短几秒，袁静宸又伏在了地上，可是这次，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起来的力气。幸好先前已经走了好几级楼梯，降低了高度，所以身体似乎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可如此强度的滚落让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被疼痛所征服，身体的每个地方都疯狂地疼着。
　　袁静宸下意识地往校长室的门口望去。
　　门开着，一个人影立在那里。
　　“看来，你没有记住我的提醒。”袁瑾稳步下楼，走到袁静宸身边。
　　“对不起……”袁静宸已经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什么了。能怎么样呢？至多是被罚死在这里吧。
　　恍惚中，袁静宸感觉自己被袁瑾拉了起来，手被袁瑾握着，怎么都挣脱不开。
　　袁瑾扶住袁静宸，叹了口气：“算了，你今天乘我的车回去吧。惩罚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谈。”
　　袁静宸呆呆地看着袁瑾，后者的眼眸里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哥——”袁静宸颤抖地叫出这个自己已经许久未曾说过的词汇，眼泪一时竟难以抑制地往下落。
　　袁瑾愣了下，唇角泛起无奈的笑意：“算了，今天随便你了，就当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生日？”袁静宸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昨天不是你的生日么？看来陈副校长说你工作勤奋到是没说错，连自己生日都忘了。”袁瑾少有的打趣却是让袁静宸的泪愈发地抑制不住。
　　袁瑾拍拍袁静宸的肩，搀了他慢慢地往前挪：“车就停在下面，不太远的。你我是抱不动了，还是自己走吧，当心些。”
　　




☆、第三章

　　袁静宸瘫软在床上，身上几乎是不着寸缕。上下车的一番折腾，更是让他身上的伤叫嚣地加倍疼痛起来，他的头脑中一片混乱，不仅是因为身上的伤痛，更是因为这一天给他带来了太多惊诧。
　　袁瑾坐在床边，仔细地检查袁静宸身体各部位上的青紫淤伤。除了臀部黑紫高肿，袁静宸身体的其它地方也是伤痕遍布，有些是乌青，有些则已破了皮。
　　袁静宸闭着眼，任由袁瑾在自己身上涂擦各式药膏，心里不住地惊惶。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或者说，是难以习惯。也许，一生一次。
　　在已过去的许多日子里，袁瑾在教训完袁静宸后，从不会帮袁静宸涂药，哪怕这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哪怕他知道袁静宸已经痛得难以动谈。袁静宸早已经习惯了自己上药的日子。在手上蘸些药膏盲目地往自己被打得不堪入目的臀上抹，抹药的手总是因疼痛而颤抖不已，可他还是会强迫自己将手贴上那肿痕交错的臀，把药不均匀但仔细地涂到每一个被打到的地方。
　　袁静宸突然觉得，现在的这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
　　“哥——”袁静宸喃喃地唤了声。
　　袁瑾手上顿了顿，但没有回应，只是继续将药涂上，帮袁静宸拉上被子，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其实，生活也许并不是那么糟糕。袁静宸这么安慰着自己，神志逐渐模糊了起来。
　　
　　袁静宸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将亮未亮的时候。他稍稍挪动了下大腿的位置，立刻因为牵扯到臀部的伤而倒抽了一口冷气。袁静宸掀开被子，咬牙站起，小心地蹭到落地镜前，微侧身，勉强地扭头去看臀部的伤势。依旧是青紫而肿起，只是经过了一夜的时间，加上药物的效用，肿胀已经消了些许，可依然还是触目惊心。
　　等袁静宸终于梳洗完毕，穿戴整齐，挪下楼梯的时候，袁瑾已经在用早点，见了袁静宸，淡淡一笑：“你好些了么？”
　　袁静宸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点了点头。
　　袁瑾上下打量着袁静宸，自顾自地接着道：“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你是想今天步行去上班还是晚上步行回家？”袁瑾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袁静宸，对袁静宸骤然变得惨白的脸色丝毫不以为意。
　　“校长，静宸选择晚上步行回来。”袁静宸克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尽管臀部的疼痛足以吞噬一切，他还是尽量礼貌而周全地回答。
　　生日礼物的保质期，原来，真的只有一天，过了这一天，便什么都不是。
　　袁静宸在靠背椅前停了脚步，暗吸口气，小心翼翼地坐下，让臀部尽量少地接触椅面。可纵然如此，他仍旧痛得蹙起了双眉。
　　虽然家里只有袁瑾和袁静宸两个男人，也并不缺钱，可却从都有请过佣人。因为袁瑾和袁静宸都极爱干净，东西也总会自己收拾干净，所以佣人便也显得可有可无了。因此，早餐的搭配便显得极其永恒，切片面包配芝士和牛奶，大有千年不变的架势，可袁静宸对此也并不感到厌倦。只是此刻他实在是被疼痛所困扰得没了胃口，又念及自己行动不便，因此只是稍微吃了点儿，便起身出门。
　　




☆、第四章

　　虽说早上不用徒步前往学校，可乘公交车也未必能比步行好多少。时值上班高峰，车上拥挤得很。臀部不时会被同乘的人挤压到，突如其来的疼痛让袁静宸苦不堪言，好几次痛呼声就要脱口而出却被他强压回去，因为实在不想在公共场合引起轩然大波，因为不愿将这样令人尴尬的事宣扬得人尽皆知，袁静宸死死地咬着牙、紧握着拳硬撑。
　　等终于到了学校时，袁静宸身上单薄的衬衫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风一吹，凉飕飕的，让袁静宸不禁打了个哆嗦。
　　第一节是公开课，虽然不是袁静宸上，可是作为这所学校同学科最为杰出的老师，袁静宸不得不参与旁听。在那间教室里，袁静宸看到了前来考察工作情况的袁瑾，后者只是瞄了袁静宸一眼，便坐在了教室后面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袁静宸的冷汗顿时从毛孔中渗了出来，他抿了抿唇，装作无事地在袁瑾旁边的位子上坐下。袁静宸从未感到过一节课竟会那样漫长，疼痛阻碍了他的思维，他的注意力几乎无法集中在讲课的老师上。何况他就坐在袁瑾的身边，任何一个动作都会被看到，被追究，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地留心所有的细节，尽管他自己都无法分辨疼痛究竟让他的思维速度下降了多少。
　　由他上的两节课同样不轻松。袁静宸的每一个转身，每一次移动脚步，都会给他带来清晰到可以触摸的痛楚。哪怕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他依然觉得十分费力。
　　上午的第四节课是他一上午来唯一的休息机会，袁静宸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硬木的椅子上，不敢移动分毫。当然，在公共场合那些诸如咬嘴唇、皱眉毛的动作他是不会做的，只是在桌下，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袁静宸左手上的指甲已经快把自己掌心的皮肤刺破。臀部被压迫的疼痛始终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疼痛与乏力始终围绕着袁静宸，可又实在不敢做得太明显，只好一直硬撑着，直到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去餐厅用餐，他才敢放松自己的身体，趴在桌上休息。袁静宸自然是饿的，毕竟早晨原本就没吃什么，加上一上午的折腾，胃早就空了，可他实在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他将头埋在右臂臂弯中，左手安抚着胃，闭上眼，强迫自己的身体放松、休息，以便最快地补充自己已耗尽的体力。
　　袁静宸力竭地趴在桌上，脑子里一片昏沉，不知过了多久，贴住桌面的脸感受到了轻微的震动。他微微抬起头，眼睛向上瞟去，只见袁瑾沉着脸站在桌边。
　　“对不起。”袁静宸条件反射地猛地站了起来，却立刻痛得几乎摔下去，手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
　　“你似乎没去吃饭？”袁瑾瞥了眼袁静宸颤抖的双手，淡淡问道。
　　袁静宸身子一抖，认命地闭上眼，喘了口气，才复睁开眼睛轻声道：“对不起，静宸吃不下。”
　　袁瑾注视着袁静宸良久：“三十下。”
　　袁静宸身子僵了下，手指颤抖地去碰触腰带。




☆、第五章

　　“别急，”袁瑾拦下袁静宸去解皮带的手，嘴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现在不打你。”
　　袁瑾手指向袁静宸的椅子，对他一侧头，示意他坐下。
　　袁静宸不解地看了看座椅，轻咬住唇，强忍着疼坐了下去。
　　袁瑾仔细地观察了下袁静宸的坐姿，摇摇头：“这不行，你得把椅子坐满。”
　　袁静宸皱了皱眉，咬牙又向里坐了些，臀部完全与椅面接触，疼痛从皮肉直蹿向大脑。袁静宸的手死死地扯住椅边，惟恐一个坐不稳会摔到地上去。
　　“起来。”不过几秒钟的工夫，袁瑾便再次发出了命令。
　　袁静宸猜不出袁瑾到底要做什么，只好把身后火烧火燎的疼痛抛在一边，勉强站了起来。疼痛在他拉伸肌肉的动作中进一步蔓延，刺痛着袁静宸的神经。
　　“按刚才的做，十次。”袁瑾玩味地看着冷汗从他那羽翼渐丰的弟弟的额头上一滴滴地坠下。
　　袁静宸相信，这两个在平时不费吹灰之力的小动作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是与挨打同等严厉的处罚。他颤抖着缓缓坐下，绝望地等待臀部碰到椅面时撕心裂肺的痛楚。他想要逃避，却又无处可逃。他忽然觉得这与挨皮带真的是几乎没有差别，一样的绝望，一样的无助。唯一的不同只在于这种惩罚是自己贴上去讨打受罪的。
　　讨打……袁静宸突然就明白了哥哥的深意。是自己讨打，没事找事，才会莫名其妙地惹上这种严厉而另类的惩罚。
　　袁静宸才上下做了两次，就再无一丝力气地趴在了桌上，蔓延反复的疼痛比什么都难熬，他在全力抵抗疼痛之后，已经几乎拨不出喘息的力气来，更别提去重复那样简单却能让人痛到及至的两个动作。
　　袁静宸艰难地侧头去看袁瑾，可袁瑾却并不管他，只是抬腕看表，每隔一会儿便给他报一次时。
　　袁静宸当然明白袁瑾的意思。他也知道，再拖下去，正在饭后散步的老师就都该回来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让他们撞见的。可是……袁静宸怔怔地看了袁瑾好一会儿，他无法相信这个昨夜还流露出些许温和的哥哥仅一夜的时间便又变得如此狠心。可是袁瑾始终只是不停地报时，除此之外，他甚至没有流露出第二个表情。
　　袁静宸狠喘了几口气，有些自暴自弃地猛地坐了下去，顿时，袁静宸只感到眼前一黑，身后好象炸开来似的，气憋在胸中，停了几秒，才重新透过气来。他当然明白，坐下的速度越慢，所受痛楚越小。他想这么做，可他同样明确地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就做不到，能撑过十下大约就能算是奇迹。
　　袁静宸完全不顾自己死活，他甚至借用惯性来完成这项惩罚。几乎没有间隙的剧痛的刺激让他近乎昏厥，他已经顾不得自己到底做了多少次，神智已经不很清楚，可他全然不顾，只是不停地重复那两个动作。他已经明白，袁瑾不会出于疼惜而暂缓这项惩罚。假若这样，那他只能强迫自己撑过去，总不能让自己成为学校里的笑柄。
　　不知过了多久，在袁静宸再次要站起来时，他感到有一只手压住了他的肩膀。
　　
　　袁瑾讶然地看着袁静宸，眼眸中有袁静宸读不懂的复杂的情绪。这样的情形远远超过了袁瑾的预料，他甚至能清晰地从袁静宸身上读出一份哀莫大于心死的味道。
　　他注视着袁静宸慢慢瘫软在椅子上，微微叹了口气：“刚刚这些算是抵去了十下，其它的……”袁瑾突然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缓了缓才接着道：“剩下的二十下，我们晚上再算吧。”
　　说罢，又看了袁静宸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第六章

　　袁瑾合上最后一份资料，缓缓舒了口气，抬腕看看表，五点，正好是下班时间。
　　今天就到这儿，回去再……恩？回去？袁瑾突然想起了那个在中午被自己罚得起不来的弟弟。袁静宸中午的样子让袁瑾的心纠在了一起，他那样的伤，怎么可能走回去？
　　下午袁静宸他应该是在开会的，那种会议一向会开到很晚，应该还能拦住他，袁瑾想了想便往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里的老师三三两两地谈笑着，惟独不见袁静宸的身影。
　　“恩？怎么？会议结束了么？”袁瑾问站得最靠门的一个老师。
　　那个老师有些拘谨地站起来：“校长，因为袁老师身体不舒服，所以今天就先到这……”
　　袁瑾一愣，心止不住地疼了起来，袁静宸一向要脸面，若不是实在熬不住了，怎么会冒着事情被别人发现的危险以这样的理由告假离开？
　　“他……人在哪里？”袁瑾的声音有些颤抖。
　　“袁老师他刚刚才走……”
　　“好，我知道了。”袁瑾打断了那名老师的话，飞快地离开会议室。
　　袁瑾几乎是大步流星地冲进袁静宸的办公室，可那个熟悉的位子上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袁瑾身子一顿，走了么……
　　袁瑾蹙眉想了想，返身回到车中。
　　
　　袁静宸极慢地在昏暗的路灯下挪动脚步，为了避免受到众人目光的聚焦，他尽量挑了小路走。除了简单的早餐外没有受到任何食物补充的胃疯狂的疼着，袁静宸不禁微微曲了背，颀长的黑色的影子映在柏油马路上。
　　风肆虐着，钻进他的衣领，冻得他彻骨的凉，身子颤抖着，整个躯体尽可能得缩在了一起。
　　不知走了多远，终于看到了一家便利店，袁静宸权衡了下自己目前的处境，终是一步步地蹭了进去。
　　便利店里开着空调，暖暖的，足以温暖袁静宸冰冷的身体。他伸手从货架上取了个饭团，递给营业员，然后平静地从钱包中掏出钱放在收银台上，从始至终不发一言，任凭营业员用充满兴奋的目光上下扫视着自己。
　　当袁静宸重新走进沉沉的夜色中时，他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饭团，虽然很普通，可至少能提供一点热与营养。
　　
　　袁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面前已经不知续了几次的咖啡，摇头苦笑。他没想到袁静宸竟然现在还没有回来。大约是疼得厉害吧……袁瑾看着手上的资料，却是什么都看不进去。
　　今天真是过头了，怎么能那样罚他……袁瑾的手指随意地敲着资料，心随着时钟的“滴答”声起伏难平。
　　“喀哒”听到门锁的动静，袁瑾连忙抬起头，看到袁静宸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口，下意识地便站了起来。
　　在开门的一刹那，袁静宸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等终于回过神来时，只看到袁瑾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袁静宸的身子一僵，看着袁瑾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袁瑾仔细地打量着袁静宸，那轮廓分明的额角还有些许的汗珠，眼睛里却没了往日的光彩，就连平时的温顺都无影无踪。袁瑾呆了呆，许久，他轻轻拍拍袁静宸的肩：“你收拾一下，就休息去吧。”
　　
　　




☆、第七章

　　袁静宸慢慢地睁开眼，眼神滞在一处，许久才微现出些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