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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道作者:阿扶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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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沉默后,淡淡应了声“挂了”,就掐断了通话。
  又飙了一段路,被红灯拦下来。
  罕见的烦躁感。
  几番深呼吸都难以压抑下去,胸口燃了一团火,窜动着往他心尖上烧,叫嚣着要钻出来。
  在方向盘上锤了一记,点上一支烟,这股燥意才慢慢缓解。
  他们都不懂,谁都不懂。
  就在不久之前,李玦还用嘲弄的口吻向他讲述他身上几处伤的来源。他记得那道目光,没有人喜欢那种滋味。正是因为经历的太多,他熬不住了,才会屈身于他身下,寻求另一条出路。
  胸口那股怒火不知道源于贺明还是重逢最初对李玦阴晴不定的自己,他们这样的人,没有经历过,就想当然地以为经历过的人会没事,他们应该坚强,如果不坚强反倒成了错。或许就是这么多的想当然,把他的李玦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那边派了人来接应他,纪云清也提前换了身低调的休闲装,才躲过媒体,成功钻进了李玦的病房。那人已经换了病号服,右腿小腿打着石膏,手上还吊着输液瓶,人是坐着的,在门响的一瞬间,呆滞的目光忽然一颤,把视线调转过来。像是风平浪静的湖面忽然起了涟漪,那双眼睛在触上纪云清的那一刻,立马涌出一如往常的笑意。
  “纪总看病人都不送花的?”
  看着纪云清在床沿坐下,他挑着眉侃道。
  这笑容入了眼,像针尖一样。
  “那是给死人的。”纪云清随口道。
  又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眼前的人,确认身上只有擦伤了,紧蹙的眉舒缓下来,等了一会,发觉这段沉默有点长。意识到刚刚说错了话,缄默着起身,将针水滴速调慢了些,又去拿床柜上的茶壶,确认水是热的,翻起一个倒扣的瓷杯,倒了少许热水进去轻晃几下,再将水倒入另一只闲置的杯子里,才再提起茶壶,往杯里添满水。
  “怎么就过来了,明天不是有讲座?”
  李玦率先打破沉默。
  水倒好,纪云清却不喝,把那杯子放在床柜上做摆设。转身重新面向李玦,伸手摸上他的脸,拇指在略显粗糙侧脸上摩挲两下,便将嘴凑过去吻他的唇。李玦的双唇略厚,纪云清含在嘴里又是舔又是吸,舍不得放开,对方也配合着他,还主动伸了舌头要钻入他口腔,他却忽然一顿,把脸移开了。
  李玦看着他,愣了几秒,哂笑一下。
  纪云清用拇指帮他把唇上的水擦干净,动作很慢,末了,指尖在他嘴角停留片刻,才收回手来。
  “陪你待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
  李玦笑道:“我又不怕黑,小侄女带多了吧你。”
  纪云清道:“她也不怕黑。”
  李玦摇了摇头,又笑了一会,才慢慢敛容,长长叹出一口气。
  “你心眼挺好的。”
  突如其来的话,让纪云清一愣。
  说话的人目光却不在他这里,正微微扭头看窗外的夜市。这是个三线小城市,夜景并不浪漫,一眼望去更多的是浓墨一样涂抹不开的黑暗,只有零零散散那么几点灯火——好像泛光的玻璃弹珠,或密集或稀疏,点缀在各个角落,只有白光或者黄光,并不耀眼,也不漂亮。
  纪云清还在等他的下音。
  李玦却好像并不着急说下去,他看着窗外,面上是罕见的沉静,从纪云清的角度看过去,只有半面轮廓——坚硬的,刀削斧砍般的线条,勾勒出的不是什么精致的五官。这时候没有任何一道线条是柔软的,看起来阴森,冷漠。
  纪云清想从背后抱他,勒令他放松表情,却又觉得好像真实的他就是这个样子。重逢以后,他总是冲他笑的,他并不喜欢他的笑。
  就在纪云清晃神的一刻,他忽然回过头,道:“贺明跟我说过你的很多事,好的或者坏的。为他的饭碗考虑,我就只说好的吧。”
  纪云清道:“你好像已经说出对他不利的话了。”
  李玦笑了笑,时间很短,“所以我这人很靠不住。”
  纪云清笑道:“你知道我不会为那句话较真。”
  三个月了,多少已经摸清他的最基本的性格。
  李玦道:“你对侄女非常好,亲女儿似的宠着。商场上与人为善,还做过很多慈善事业。前阵子唐西和你闹成那样,也没见你使出什么的手段,对我这样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也算仁至义尽。真的,纪小公子,你让我多少改变了对你们这层人的看法。”
  纪云清缄默不言。
  间歇过后,李玦忽然笑了一下,“那个人就在我身边让石头砸中的,年纪有点大了,动作也挺笨,我当时可以伸手拉他一把,没赶上。”顿了顿,“第一反应是自保。”
  纪云清道:“这不关你的事。”
  李玦嘲弄般扫他一眼,笑得胸腔也跟着颤了一下:“我也没自责,人吧,谁也没义务做什么大义凛然舍己为人的事,求生是本能,我有什么错,对不对?”
  纪云清蹙眉。
  李玦道:“我就是这样的人。”
  安静了很久,纪云清听见他放低了声音,淡淡地道:“我快没感觉了,纪云清。”
  好像是重逢后头一次这么叫他。
  纪云清心里一颤,低眉握紧他的手。
  这次沉默持续得很长,像打了个盹,纪云清的手却一直没放开,李玦也没抽出去。
  忽然听到一声叹息,又见李玦笑起来:“我是不是心太狠了?”
  纪云清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一些。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感觉这样的表达太单薄,他俯下身,将对方搂进怀里,让他的侧脸贴着他的胸口。
  只有不了解李玦的人才会觉得他没事,他能挺过去,再大的事对他来说也不值一提。纪云清庆幸自己赶来了,也是头一次,他感觉自己被对方这么需要。他把手贴到他脑后,哄小孩一样轻轻揉他的头发,另一只手贴着他坚硬的背肌,慢慢拍打两下,停下来,将人又佣紧了些,然后埋下头亲吻他的发线,沉声道:“听着,李玦,以后这样的戏不拍了,还有很多片子可以选,丁慕凡是拍家庭伦理戏红的,还有顾伦,他是言情片出身,照样红得发紫。”
  怀里的人闷笑几声,挣脱他的手抬起头来,又是满目的调侃:“拍摄事故也不是随时都有的,运气而已。再说了,他们俩谁还一直演同一种类戏的?”
  真正成功的演员,总会尝试不一样的角色。
  纪云清当然明白。
  沉默良久,他慢慢松开李玦,也跟着笑了一下。
  李玦重新靠回床沿,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道:“不早了,你赶快歇着吧,明天一大早不是还赶飞机?”
  纪云清不答,略低着头若有所思。
  李玦就这么等着他。
  “过两天就给你办理转院手续,休养几天,然后搬到我那住。”
  这次不再是商量的语气。
  在李玦开口之前,他又补充:“你现在的房子,租金我照付,会让钟点工定时打扫,偶尔可以回去住。”
  李玦看他又恢复三个月前他第一次到他家里时的样子,知道是把架子端起来了,这个时候他又是经总经理,唐西以及他都惹不起的人物,这个时候,他不能再说不。
  点了点头,李玦没再说话。
  见他服从,纪云清面色渐渐缓和,凑上前在他脸侧蜻蜓点水似的吻一下,起身进卫生间去了。针水输完,李玦按了铃,很快就有护士进来拔针头,收了东西离开。
  卫生间已经备好两套全新的洗漱工具,贺明和李玦的助理倒也动作麻利。纪云清实在累了,匆匆将自己打整干净,再端了热水出来,拧干热毛巾给李玦擦身。他这架势本来让李玦有些接受不能,刚要推拒,见纪云清脸色一沉,便无声一笑,任他掀了被子,再自己解扣子,敞胸露怀。纪云清很安分,擦到乳头时候都没起邪念,倒是李玦让他稍微有点重的力道摩擦得稍微变了神情,好在毛巾没停留太久,又移到了肩背上。
  擦到下身,他只褪了外层裤子,纪云清直接伸手将内裤也去了,一脸严肃地将屁股、会阴到阴茎一线都简单擦拭过来,两人都不舒服,不敢做得太过,擦大腿根时候也没多做停留。停手时候见李玦神色一松,大概是庆幸纪云清放了他一马。揣测到他这番心思,纪云清心下好笑,他有时候是不太会控制情绪,但好像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人,怎么就这时候都让他怕了。
  回到卫生间倒了水,纪云清自己却是硬得发痛。
  锁了门,压抑着声音给自己撸出来,再出去,李玦刚对着盆刷完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纪云清视若无睹,把塑料盆端起来扔进卫生间,懒得再清理,熄了灯就躺上陪护床。
  两人都没吭声,但谁都没睡着。
  外面的情况不知道怎么样了,两个ICU病房里的人后续情况如何也不清楚。哪怕制片方有本事,这事还是要纠缠不短的时间,拍摄进程肯定是要耽误了。声誉问题,也要看制片方的头脑。
  而现在最糟糕的是,纪云清确定了一件事,他爱现在的李玦。
  逐渐在他身上看到当年那个李玦的影子,只是时间在他身上刻下太多丑陋的疤痕——既然如此,他就连伤疤一起疼爱。确定了这个想法,本来应该值得庆祝,但眼下又不得不很快和对方分开,先是讲座,再是出差,再见到,少说也是将近一个多礼拜以后了。像今天这样亲密的擦身,还要交给别的人去做。
  大概纪云清翻身过于频繁,对方忽然开口,问他是不是睡不着。
  纪云清挤出个鼻音来,音量不大。
  李玦道:“纪总不会是认床吧?”
  停顿半晌,纪云清道:“认人。”
  李玦嗤笑道:“还知道耍赖了。”
  纪云清没说话。
  几分钟后,黑暗中一个影子动起来,陪护床上被子被掀开。黑影下了床,轻手轻脚钻进李玦的被窝。在他身边侧躺,腿移得很开,生怕碰到他。这举动太过突兀,李玦好一会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只是闷笑不吭声。
  躺了好一会,感觉纪云清就那么僵着没动一下,他伸出手,把人捞过来贴着自己。被捞的人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脸上表情也有一刹那的凝结。
  还是第一次让男人这么抱着。
  不太适应,纪云清身子还是硬邦邦的,像根木头。李玦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好转,便在他背上拍打两下,调侃道:“怕你掉下去,放松。抱别人时候怎么不见你害羞的。”
  向来居于主动方,这个姿势,纪云清肯定一时难以接受。但可以确定,并不反感。
  纪云清沉吟一会,释然一笑,把重心压到李玦身上。感应到他身子变软,李玦又攒了攒手,稍微调整了姿势。随即就感觉纪云清把脸贴过来,热乎乎的鼻息直往他脸上喷,没一会,侧脸都带了湿意。
  “睡吧。”似乎是满意了,发出总结性命令。
  李玦道:“真这么睡?”
  纪云清道:“我抱你也行。”
  李玦笑道:“我是说,你不怕明天身上酸痛?”
  两个肩宽腿长的大男人挤这么一张病床,他还把大部分空间留给了李玦,整个人侧着身子几乎和床沿呈一条线,要不是现在让李玦抱着,稍微一动就能滚下去。
  纪云清不应,伸手勾住他的腰,安静下来。
  李玦识相闭嘴,将床边自己的外套拣过来,垫到纪云清后脑勺和床柜之间,也合了眼。
  他早就乏了,一直撑到纪云清来,现在已经快到极限,几乎上下眼皮才挨上,就陷入了睡眠。
 
  11

  天不亮就起的床。李玦总算睡着了,晚上纪云清醒了几次,都发觉李玦醒着,喘息有点重。知道他疼,纪云清也睡不好,起床后还顶着两道黑眼圈。床窄的原因,浑身酸痛。临走前又在李玦床边坐了一会,再推门出去,闹事的家属已经没了踪影,但媒体还没走干净,他在剧组后勤人员的带领下绕迷宫似的转了几个道才走出医院大门,钻进出租。
  接下来一段时间,纪云清在外地给新项目缠得焦头烂额,这家子公司漏洞太多,本来去视察项目,最后成了着手整顿,把几个拿钱不做事的负责人换了下去。饶是脾气好,也在会议上发了几次火,那几天跨入公司,一帮人看他都像老鼠见了猫,似乎汗毛都是倒数的,笑容背后都透着些许战战兢兢,好像他下一刻就会张嘴吃人。
  事先没料到会出这么多问题,以为一个礼拜就能回去,结果一待就是半个多月。走的时候,公司领导兴师动众地送,他硬是从他们依依不舍的目光离读出几分送瘟神的愉悦来。
  李玦早就被他安排转院,一个礼拜前又回了家休养。纪云清不在,他不愿意先搬到他那去,他也不勉强,给他请了特护照顾着。这会刚下飞机就去了李玦那里,他恰好在楼下晒太阳。把特护支开,纪云清推着他在绿化带周围转了一圈。还是头一次进这个小院,非常陈旧的居民楼,墙上都爬了青苔,有小孩在骑车嬉闹,还有老年人在单元楼大门内搓麻将。吵吵嚷嚷的,纪云清那身定制西服尤为突出,像一颗钻石嵌入坑坑洼洼的泥地里。路人会把目光停驻在纪云清身上,又默默移开,没人和李玦寒暄,他也是个凸出物,与这幅背景画格格不入。
  剧组已经恢复拍摄,李玦负伤时候恰好到最后一场戏,镜头够了,都交给后期剪辑去处理。贺明本来的计划是,这场戏拍完,休息半个多月,再给他争取下一场戏,捞个男二男三的戏份,但看目前的情况,接下来两个多月,他都只能闲着。
  问李玦想不想录歌,他便笑了:“纪总开玩笑?我唱歌是要人命的。”
  纪云清道:“只要你想,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捧的第一任艺人就是演着戏又想唱歌,帮着他出了唱片,但那人的唱功实在不敢恭维,估计他自己也清楚,在纪云清面前,几乎不敢开口唱。
  而李玦比那个人识相,即便纪云清坚持,也不答应。
  当天就把李玦接到他那里,再让人把重要行李一并搬过来。按照之前说好的,那套房子不退,租金照付,家具也留着,只要李玦想,随时能回去住几天。在家里屁股都没坐热,纪云清又要往纪樊那里跑,临行前还忽然改了主意,把李玦也一并带上。后者显然很意外,却也没发表看法,听从他安排一起出了门。
  没叫司机过来,纪云清亲自把李玦扶上副驾驶座,再把折叠椅放进后备箱。李玦上车后就没什么话,纪云清又留心开车,一路上有些沉闷。到了半路,纪云清才有所察觉,打破沉默道:“我大伯脾气不好,但对我的事从来不多加评价,伯母很温柔。纪樊是知道你的,我嫂子性格也很好。”
  李玦笑道:“这些无所谓。”
  纪云清沉默。
  李玦又道:“我的意思是,无论什么样的人,有那个必要的,我都会管好自己的脾气。”
  纪云清脸上的寒意渐渐散去,眼里溢出一缕光,又融化为一汪水。
  纪樊一家人恰好都在客厅,纪云清推着李玦进去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马上聚集过来。不用他介绍,在场除了纪雯都知道李玦的身份。他也确实没有多做介绍,挨着李玦轮椅停放的位置,在沙发上坐下。人刚坐稳,纪雯噼里啪啦甩去鞋子便爬上来,骑到他大腿上,双手挂上他的脖子。身手之敏捷,让一旁的李玦都有些刮目相看,似笑非笑地瞥纪云清一眼,又垂下眼睑,保持沉默。
  纪云清靠着沙发背,伸手在纪雯鼻尖上刮一下,道:“想我没有?”
  纪雯道:“不想。”
  纪云清抿嘴笑。
  纪雯又道:“你伤心吗?”
  纪云清道:“心都碎了。”
  纪雯笑起来:“就要你伤心,伤了心才长记性,才知道谁好。”
  纪云清一愣,道:“又是小姑姑教你的?”
  纪雯不答,对着他呼呼地吹气。
  纪云清笑着捏她鼻子,她便夸张地闪躲,一边颤抖着肩膀咯咯地笑。最后被纪樊扔了一个眼色,噘着嘴从纪云清身上下来了,老老实实坐在纪云清身边。她爷爷和奶奶一直专心看报,没说话,纪樊向纪云清简单问及这次在长沙子公司大换水的事。纪樊谈事情,纪雯从来不敢插话,就坐在沙发上玩PSP,等纪云清和纪樊谈完了,也差不多开饭,纪云清起身去推李玦,衣摆忽然被人扯了一下,回头一看,是纪雯,腼腆地看了李玦一会,扭头问纪云清这是谁。
  李玦笑看纪云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结果纪云清都没花时间停下来思考,就道:“叔叔的朋友。”
  纪雯走到李玦身边,道:“叔叔好。”
  李玦笑道:“真乖。”
  纪雯一溜烟就跑餐厅去了。
  李玦愣愣地望着那道小身影消失,再扭头看纪云清,后者笑了笑,道:“有点怕生。”
  李玦道:“是怕凶吧?”
  纪云清一愣。
  李玦又笑:“我不讨小孩喜欢,看起来就凶。”
  纪云清摇摇头,推着他进了餐厅。
  食不言寝不语,这规矩在大伯家的餐桌上是严加实行的。菜很丰盛,餐桌太大,李玦不方便站起身,纪云清就把精力都放在给他夹菜上。一家人对这一现象视若无睹,只有纪雯张着大眼睛一直看,有点委屈的样子,又不敢开口让纪云清给她夹。
  饭后两位老人就上了楼,纪云清和纪樊到书房细谈这次长沙公司内部问题和项目上的改动,客厅里只剩杨芳暮,纪雯和李玦。杨芳暮和李玦客套,问他拍戏的事,也简单提及这次事故的后续。
  “挺可怜的,就为讨口饭,人说没就没了。”杨芳暮道。
  李玦笑了笑,道:“毕竟钱不是那么容易挣的。”
  杨芳暮停顿片刻,道:“云清对你挺上心,以后这类的戏能避就避吧,安全最重要。”
  李玦却是不遮不掩,豁达道:“我以前做的武替,现在能混到这么个戏,也多亏纪总。既然他帮我,我也不能给他丢人,你看我这条件,也不是能演偶像剧的对吧?”
  杨芳暮一时语塞,最终含笑摇了摇头。
  纪雯总算逮到机会插话:“叔叔和小叔叔是好朋友吧?”
  李玦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纪雯又道:“那叔叔就不要拍戏呀,小叔叔很有钱,人也很好,他会照顾你的。”
  李玦笑起来,纪雯当然看不懂他笑里的意思。怕纪雯再胡言乱语下去,杨芳暮准备接话,楼梯上忽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纪云清和纪樊一起出现在楼梯口。回客厅拿了外套,纪云清就向杨芳暮道别,再对纪雯许诺礼拜六还会过来,趁着时间还早,带着李玦离了宅子。
  “你很喜欢小孩。”
  返程路上,李玦带着点调侃意味道。
  纪云清笑了笑,眼睛还是盯着路面。
  李玦道:“很早就想问了,为什么?见过喜欢小孩的,还没见过喜欢自己侄女到这个份上的。”
  纪云清略微挑眉,道:“怀疑我恋童?”
  李玦笑了几声,“还真有点。”
  纪云清也笑,却没说话。行过一条街,车厢内都没有声音,直到等红灯时候,纪云清喝了口水,才忽然道:“我对女人没感觉,也不想做试管婴儿,这辈子不指望有孩子。纪樊的孩子,包括以后我堂妹纪榕的孩子,算是血缘上和我最亲的小孩了。”
  李玦皱眉凝视他。
  红灯闪过,等绿灯亮起,纪云清开动了车,才继续道:“以后我的财产也是这两个孩子的。喜欢小孩是一个原因,另外……也算是一己私欲。我真心待他们,到我老了,也有人真心孝敬我。”
  李玦眼里浮出几丝意外之色。
  纪云清一哂,道:“其实我这样的人,也没你想的那么高枕无忧。”
  李玦笑道:“是么?”
  纪云清还是笑:“怎么说呢……大家都戴着面具。小时候听到最多的话就是纪少爷聪明,纪少爷样样行,能成大器。一不小心就会信以为真,觉得自己真的一点缺点都没有。但你看看我,是不是很多时候也特别让人讨厌?”
  李玦拧眉,大概苦于寻找恰当的语言做回应。
  纪云清瞥他一眼,却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满目柔和道:“没多少人能骗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李玦不言。
  “本来就没有完人。”纪云清说完,又安静了很久,期间李玦都没吭声,好几分钟过后,话才被他自己接下去,“很多人,他们嘴上说纪少爷天赋异禀,心里呢?盼着我栽跟头。等我真的栽了,问我摔疼没有,心里又祈祷我再来一跤,而且比这一跤摔得更惨才好。”
  车厢里又是很长一阵沉默。
  仿佛新的腹稿打好了,过了一会,纪云清又把话接下去:“你听多了大实话,所以觉得臭,脏。”
  “而你恰恰相反。”李玦笑了一声,沉默几分钟,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有一次不小心听到有人说,纪小少爷迟早是个废物。”纪云清又笑,“当时气得要命,几天没好好吃饭。”
  李玦也笑。
  “结果不是挺争气么?”他道。
  纪云清笑意渐渐淡下来,陷入沉默。
  李玦抬起眼睑,默不作声地打量他。
  车拐入一条小道,他靠边停下来,摇下车窗,点了支烟。
  李玦忽然道:“你说教的方式很有特色。”
  纪云清拿着烟的手忽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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