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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美学以及其它艺术-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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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生活啊。我也想好好生活。早上,卫来没醒,我洗脸刮完胡子出了酒店。纸条上写的那条街已经去过好几次了,只是没勇气转弯。二十九号,二十九号,二十九号在这儿。我在一栋老楼前驻了脚,楼道里都是小广告,连楼梯扶手上都是,他住在这样的地方,我却以为他死了。
  “你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身后的人责怪道,越到我身前,他瞄了我一眼,警惕的拿钥匙开门。我喉咙发紧,情绪哽在心头,我认出他了。“还站这儿干嘛!这房不租!赶紧走!不走我报警了——”
  “你——”我叫不出口,明明只是个名词,慌张的翻出了口袋里的钱包。“你还认得她吗?”我取出了夹在银行卡间的照片。
  男人怔了怔,整个人趴到了栅栏式的防盗门上:“过来点儿!过来!”我把照片贴到门的缝隙间,男人看了很久,眼圈儿通红。“敏啊!敏!”他喊着,啜泣。
  “你认得她吗?”我明知故问,想要他的忏悔。
  男人泣不成声,却一个劲儿的摇头。
  “你不认得她?”
  “不,不认得。”男人跪在地上。我跟他隔了一道门。他说他不认得照片上的人,我突然觉得解脱。“敏啊,敏——”他喊着母亲的名字,我下了楼。
  这个城市,比我出生成长的城市热,日头泛白,远处的景儿灼烧成晕,我坐在树荫下看行色冲冲的人。他是他们中的一员,与我无关。
  “怎么这么汗?”卫来摸过我的额头,一片黏腻。
  “逛了一圈儿。”我含糊着,躲进卫生间。
  “你没事吧?”卫来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没事。”我打来了花洒的阀门。冷的水,没镇定体温,我还在跟回忆挣扎。
  天开始发暗,我裹着浴巾出了卫生间,一地衣服。卫来对我催了个口哨,讪笑道:“想试探我吗?我可是个正常男人——”
  “我只是忘记拿衣服了。”卫来跟我混着穿衣服,虽然后来他也有买新的内裤,但我们还是混着。界限开始模糊,我没有多余力气思考。
  “我在酒店订了位子,待会儿一起去吃饭啊!”卫来的语气,就像我随时要逃。
  酒店的西餐厅,夜景位置。卫来跟邻座打起招呼。他们是在泳池边认识的,其中一位女士问起我。“他是我的恋人。”卫来这样说。女士与同伴微微错愕,倒是秉持礼节。最终他们没有和我们拼桌,卫来替我拿捏了菜单。“不骂我吗?”他在等待我的指责。
  “骂你什么?”我抿着红酒。全熟的牛排是中式口味。
  “无中生有。”
  “如果单纯是无中生有,我一定骂你。那位女士显然欣赏你——”
  “只是欣赏?”卫来挑眉。
  “好吧,她想跟你上床。”我尽量直截了当。
  “好歹夸我两句。”
  “魅力无边?”
  “太夸张了,我并没有迷倒你。”卫来失了笑容。他总是在不应该严肃的地方严肃。
  “卫来——”我无所适从。
  “如果你想修正我的感情,我会终止现在的话题。”他不接受劝告。
  于是,我们吃了一顿安静的晚餐,那位女士帮卫来买了单。我从不怀疑卫来的魅力,可他总想让我承认他对我的影响。僵持显得可笑。
  空调太冷了,我从床上爬起来,打来了房间的窗户,空气的热混着湿,呼吸发闷,我点燃了烟,趴在窗台边发呆。这栋酒店坐落在城市的CBD中心,周围都是灯光,让人错觉了喧嚣——“怎么?还是睡不着?”卫来从后拥住了我。我感觉到了他的心跳。
  “睡不着。”我深吸了一口烟。
  “不想跟我讲讲今天的事吗?”
  “我以为你不会问。”
  “总得有个人主动,只要你不介意被我烦死。”卫来的笑声,伏在耳际,像条蛇,钻入心里。
  “你一直高高在上的多好。”我满足于平民身份。
  “你见过太多高高在上的人了,不差我一个。池旻攸,如果你不懂艺术,没关系,让我懂得你,我不会逼你学会欣赏,因为我欣赏原本的你。”
  “原本的我非常无趣。”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你是我的糖。”
  “太——恶心了。”我只发得出这样的感叹。
  “是吗?可是你真的成为了我的灵感。”卫来伸过头,逼我跟他对视。“你是我的灵感,这句话绝对有效。”绝对有效的话,和绝对有效的吻,还有根本不存在的“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嘿!”我按住了卫来游弋在我腰间的手。“不能更多了!”
  “真的不能?”卫来为之悻悻,表情孩子气。
  “不能。”我重新点了根烟。我们分享一根烟,分享,一根接一根的,我不再担心睡眠。
  “旻攸,你能接受我的,对吗?”卫来问我,没太多疑问。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我转过头看他。
  “我想要你诚实回答。”
  诚实。我沉默了很久,思考“诚实”,以及诚实相关。“我是被外婆抚养长大的,或者我根本就不是个纯粹的同性恋,只是因为惧怕外婆而惧怕女人,但是我选择了闫岑忻。他跟外婆是一类人,□、威严、充满荣誉感,当然,闫岑忻对待我比外婆好多了,他爱我,愿意技巧性的令我服从,而不只是简单的告诉我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想要脱离限制就不得不寻找依靠,而当我想要真正脱离限制的时候,真正依靠自己的时候,你出现了,你让我怎么接受?接受一个原地踏步的自己?”
  “你不会依靠我——”
  “你怎么知道?你也说过我是懦夫。很有可能我又走回了老路,拼命努力却一无是处,你还可以有其它的灵感,我却只有你。这样的想法让我感觉很糟,我老了,胆子也小了,时刻杯弓蛇影。”
  “我不是闫岑忻。”卫来捧起了我的脸。“明白吗?我不是其他人。我不会让你按我的节奏生活,如果你跟不上我的脚步,我会停下来等你。池旻攸,如果你只有我,那生活将是我们两个人的,是共同的。”
  “当生活真正来临的时候,往往面目全非。你现在说得都好听,可以后谁也没法预料。”
  “你把你的经验加诸在我身上,不公平。”
  “人生就没有公平可言。如果公平,也许我会和女人结婚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一般男人的烦恼,也会有一般男人的幸福。”如果人生能重来一遍,我不会认识卫来,不会认识闫岑忻,可以的话,我连柏康昱都不想认识。
  “我无法跟你辩驳,你把我放在现实的对立面。”卫来咬了我的肩头。他不高兴了,就得直接表现出来。
  现实的对立面?是现实跟我作对。“睡吧。”我按灭了烟,肺疼。疼痛是好的,让我不麻木。
  起床的时候,跟卫来商量起回去的事,他说“好”,没有半分犹豫。我开始打包行李,卫来订票,因为是晚上的班机,我们决定在酒店的咖啡厅消磨时间。“你等一下,我去办理退房手续。”卫来把我安顿在大厅的休息区,给我拿了一份报纸。他比酒店的服务生还周到,我却无法泰然处之。
  “旻,旻攸,是吧?我——”沙发陷进去一角,有人坐到了我身边。
  我放下报纸,看到了茶几上摆放的禁烟标识,下意识的拘束。“你怎么找来的?”
  “我追着你出来了,没敢喊你。”男人说着,笑容苦涩。“旻攸,我昨天——”
  “你说你不认得她,所以我也不认识你——”“办好了!”卫来打断了我,也打断了我的彷徨。“是吗?那我们去咖啡厅吧。”我拎起脚边的行李,疾步。
  “旻攸。”男人压抑的喊道,不敢动作。
  “你认识他吗?”卫来问我。
  “不认识——”
  “您跟我们一块儿去咖啡厅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卫来不相信我,随性得残忍。咖啡厅,卫来要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却没有跟我坐在一起。“你们好好谈,我就在隔壁。”
  所谓的隔壁,不过三四米的距离,两个世界。绿茶的叶子浮在水面上,我的心沉到了最底。“旻,旻攸,你,你外婆还好吗?”男人双手握着杯子,比我还不安。
  “她死了。”
  “死了?”男人讷讷。“你外婆是个好人——”
  “你凭什么下这样的结论?”我抑制不了嘲讽。“她恨你,想要报复你。”最终,她选择了报复我。
  “她,她养大了你,恨我也是应该,是我逃走了。我不敢面对你妈妈的死亡,我从医院逃走了,我——”
  “我已经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也不想记起。”我没喝那杯茶,结了账,走向卫来:“你要不要走?”卫来追上了我。
  候机厅让我觉得安全,至少那个男人不会追到这儿来。“你不问了吗?”我保持了恶毒的态度。
  “那个人——你们长得很像。”卫来换了种方式陈述事实。
  “他是我的父亲。”
  卫来牵起了我,低吟。“旻攸。”我的名字在他的唇齿间成了艺术,完全的卫来美学。
  “他抛弃了我,我扭曲了自己的记忆,外婆扭曲了我,我以为某个人可以矫正我,还觉得我温暖吗?我只是害怕。”害怕被抛弃,害怕一切回到原点。
  “旻攸,我们在一起。”
  “我害怕。”
  “你可以一直害怕,我不会放弃你。”卫来微笑。温度从指间传来,是心的温度。
  回到小区,已经深夜了。“你——”我说不出“再见”。
  “我待会儿打车走,放心,我不会赖你家的。”
  “你等一下。”我把行李扔卫来手里,跑去大排档要了两份外卖,催着老板插了队。“这份儿给你,他们家的饺子很好吃。”
  卫来抬起外卖看了一阵,傻道:“你卖给我的?”
  “不然你要付我钱吗?付钱也可以——”
  “为什么要付钱!是你买给我的啊!是礼物!”
  我一愣,没忍住笑:“有那么寒酸的礼物吗!”
  “是礼物!”卫来正经到了可笑的程度。“你第一次给我买礼物!我会很珍惜的吃得!”
  “那你慢慢珍惜,晚安。”我提起行李回家,回A座,但愿柏康昱没睡。
  “回来了哦。”柏康昱寻常口气。“跟卫来一起好玩吗?”
  “不好玩。”
  “真的?”柏康昱睁大了眼睛,审视。
  “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柏康昱松了口气。
  “我买了饺子,要一起吃吗?”
  “要!”老少女欢欣鼓舞。饺子多半入了柏康昱的口,她说助手B恋爱了,工作不专心。“边飒来找过我。”柏康昱打了个饱嗝,混一股麻辣猪血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7 章

  “换个新鲜的话题行吗?”我不是爱情专家,对别人的爱情也不感兴趣。
  “不行!”柏康昱大力摇头。“他问我可不可以复婚,哈,连复合的程序都跳过了!”
  “还是说你想复合?”我的调侃,参杂疲倦。
  “不想啊!只是觉得突然跟他调换了位置很怪!以前都是我追着他跑——”
  “至少不是现在。”
  “对啊!不追他了。我跟他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太远。”柏康昱拉长了手臂。远。“再也追不上彼此了。”
  “很好。”我蜷缩在柏康昱的沙发里,困了。
  “在这儿睡吗?”柏康昱问着,给了我一床毛巾被。“嘿,对了!还有件事差点儿忘了问你,我的安眠药是你扔的?”
  “卫来。”
  “他?”
  “他以为那玩意儿是我的——”
  “那玩意儿的确有一半儿是你的。”柏康昱物理性的定义了我,以及她自己。“幸亏我从垃圾桶里翻出来了,可真够浪费!还有好几十颗呢!得省点儿吃,否则我真的得去看病了。”
  “不如看病。”我自私道,昏沉,开始做梦。梦里的房间逼仄,我坐在墙角玩铁皮车,母亲说“不行了,我们得死在一起”,她给我吃了很多白色的糖丸,满嘴的糖丸嚼不过来,泛苦。父亲哆嗦着靠在门口,使劲儿扣自己的喉咙。他颤抖着走到我身边,一身狼狈。我看不清他了,只觉得颠簸,他说不能死,他不想死,不愿意跟母亲和我一块儿死,不愿意让我死——
  我点了根烟,清醒。三伏天的清晨被冷气阻挡在室外。柏康昱从卧室走了出来:“醒得真早。”
  “你也一样。”我按灭了烟,拎起行李回B座。
  “因为药越来越不管用了。”柏康昱被热气吓得退回玄关。“那个,你待会儿要跟我一起去店里吗?”
  “好。”
  暑假不影响这条街,恋爱才是学生的必修课。“你能相信吗?生意居然比开学的时候还好!”柏康昱由衷感叹美好的大学生活,尽管她根本没上过大学。
  隔壁花店的小姑娘趁了热闹跑过来:“池老板好呀!柏老板说你出去玩啦!是跟男朋友一起吗?”小姑娘喜欢卫来,跟喜欢明星一样的喜欢。
  我哽了,只得干笑。柏康昱不高兴,打发走了姑娘。“虽然我很崇拜卫来,但我完全不能接受你跟他在一起!”
  “可惜你对我的生活没有发言权。”我系上围裙,准备开店。
  柏康昱跳到我的背上,成为了撒娇的猫,恶质:“啊啊,我没有发言权,可是你重视我的感受不是吗!如果你和卫来在一起,我会难过的。非常难过。”
  “我现在没有跟他在一起。”我重视柏康昱的感受,胜过任何人。
  “不代表以后不会。”
  “以后的事情很难讲。”我不擅长说谎。卫来跟我都有共识,他在我心里是有份量的。
  “旻攸。”老少女可怜兮兮。“卫来的风流韵事一大筐,你会受伤的。”
  柏康昱说的理由很通俗,我也只是个俗人。“放心,我不是屡教不改的人。”闫岑忻成为了我人生里的标记,比刺青深刻。
  因为交了稿,漫画也完结了,柏康昱可以休息一阵子,她每天都跟我开店,当合格的侍应生。卫来没有找我,偶尔打个电话,半夜或者清晨,感性的呼吸声居多,沉默令彼此都轻松,似乎成为了默契。“你要先回家吗?”我敲了敲柜台。柏康昱抬起头,摇头。“你脸色不好。”我开始担心柏康昱。她不会在我面前逞强。
  “药没了,责编不帮我拿,非让我看病不可。”柏康昱的笑容苍白。“你也没找我拿药,可以睡着了?”
  “睡不着就不睡,偶尔喝两杯。”我的失眠症时好时坏。
  “怎么不找我喝酒?”
  “我怕你哭。”怕的东西太多,最怕自己暴露在人前,就算是柏康昱也不行。
  “我不是每次都会耍酒疯的。”
  “这句话并不是保证。”
  柏康昱一怔,苦笑:“我保证不了。”
  所以我不跟她喝酒,而她轻信了我的方法,路过超市,买了一袋子酒精,从一度到六十八度,应有尽有。“真的不考虑看病?”我说着,打开了B座的门。
  “想让我承认自己有病吗?好啊,我有病,不需要医生来指手画脚!我就是有病!晚安!”柏康昱彻底被激怒了,甩上了A座的门。
  每个人都有病,如何拯救。从那天起,柏康昱不再理我,不说话不见面,连电话都不接。我只能通过责编打听她的情况,尽管她就住在我的隔壁。
  “哟!”卫来推门而进,惊动了客人,风铃声衬了他的脚步。
  多久没见了?我还以为可以永远不见。他只是我手机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该多好,我至少不会为数字烦恼。“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开始供应咖啡了?”卫来调侃着坐到吧台边。
  “速溶咖啡,雀巢或者麦斯威尔。”
  “呃,还是茶好了。给我一杯薄荷蜜茶。”
  一杯薄荷蜜茶。我跟卫来隔一张吧台,关系比距离还要难以说明。他问我周末有空没有。“我不去小酒馆。”酒精让我产生负罪感。是我让柏康昱用酒戒药的。
  “不是看演出,是别的事。周六下午来生一画廊。”卫来递给我一张名片。
  “画廊?”
  “我说过的,你成为了我的灵感。”
  “什么意思?”
  “你来就知道了。”卫来付了一张粉红钞票,不要找零。
  “我不收小费——”
  “客人的好意不可以随便拒绝。”卫来摆了摆手,朝斜对面的露天停车场走去。
  关店回家,照例去大排档买宵夜,留一份放A座门边,柏康昱不理我,理会好意。周六,我按卫来留的名片找到了生一画廊,陈越站在画廊大门前。“卫来怕你找不到让我在这儿等你。”
  “麻烦你了。”我不止一次麻烦陈越。
  “哪儿的话!走,咱们进去聊!这次卫来真的爆发了!新系列绝对能让他跨入大师行列!”陈越眉飞色舞,引我进展厅。
  迂回的长廊,我穿梭在色彩与线条间,轻易认出了卫来的画。新系列,水墨写意的笔触,大幅留白,我被勾勒在画布上。在加拿大醉酒临时起意的裸。体写生,葬礼上穿的黑西装和蜷缩在酒店窗台边的背影,卫来虚化了背景和我的面孔,第一次本能的体认到艺术涵义,本能到想杀人。“卫来在哪儿?”
  “在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在哪儿?”
  “走廊尽头——”
  我向尽头跑去,管不了眼光,卫来,我想找到他,杀死他!他朝我笑,真英俊,我的拳头被问候快。寻常的尖叫和劝阻,周围都是手脚,我施展不开,卫来摸着嘴角,皱眉,再微笑。我只想捏碎他的笑容:“你这个混蛋!”
  卫来推开了护住他的保安。“池旻攸,你揍人还挺疼的。”
  “把画烧掉!”我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暴露,他看穿了我,我知道的,可我以为他会保留我的自尊。
  “这不由你决定。”
  啊,决定,没有什么事是能由我决定的,所以才自取其辱。卫来说他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连羞辱的方式都不一样。我静下心来,往外走,所有的人都只剩一张嘴,我却听不见他们说什么。父亲说“不能死”,为什么不能死?我应该跟母亲一块儿死掉的。我死掉就好了,不会软弱——
  “旻攸?旻攸!你没事吧?”陈越拉住了我。
  我啰嗦着,摸出了口袋里的烟。“这就是卫来的新系列?”我不想笑的,忍不住笑。痛苦随嘴角上浮。
  “怎么了?”
  “你知道他画的谁吗?”
  陈越默过一刻,轻言:“看形体就知道了,我也是学画出生的,但我没想到你这么排斥。卫来没有恶意,他真的是用了心创作这个系列,为了接近你的心理状态,他甚至摈弃以前所有的绘画技巧——”
  “我讨厌那些画。”那些画,让我成为了卫来的工具。
  “旻攸——”
  “我讨厌他。”我也开始孩子气了,真真难看,扔掉了还剩一半儿的烟,往安全的地方走。让我安全的地方——
  “你又想逃了?”卫来抓住了我的手腕,脸上有临时处理过的痕迹。“池旻攸,你能不能像个男人!”
  “我是男人。”从生理上讲,我是一个完全的男人,但没人规定男人一定得是什么样的,我可以一直逃避。
  “我的画就让你那么难受?”
  “让我难堪。”
  “你就这么害怕被人解读?”
  “你已经解读了我,可你觉得还不够,想让别人也来参观我。要附上名字吗?还可以接着上次的绯闻继续炒作,但得小心一点儿,绯闻很容易变丑闻的,闫岑忻未必会继续配合——”
  “够了!”
  “够了?”够了。我累了。“再见。”
  卫来死命的抱住我。“你不能走。如果就这么走了,你肯定又会把自己藏起来。”
  “不关你的事——”
  “可我爱你。因为爱你,你所有的事都跟我有关。池旻攸,让我爱你。”
  “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你总得面对自己。”
  “我可以告你侵犯肖像权——”
  “你不会告我,你害怕炒作,你不会再让自己的名字见报,更何况,你要保护闫岑忻。如果提告,旧事又会被翻一遍。你都清楚的,所以别再口头逞强。”
  我无言以对,因为他都对。
  卫来把我拖回了画廊,把我跟他锁在办公室里。“现在好了!没人干扰我们!还想打我吗?尽情打,我绝不还手。”他在等我动手,我却失了勇气。“不打了?不打了就换我!”卫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坏笑,脸上的伤口和淤青都只陪衬了英俊。“池旻攸,你逃不掉的!”他吻住了我。深切的吻,掠夺空气,我站不住,被他架到办公桌上,快窒息了,差点儿。“我居然会这么爱你。”卫来伏在我的肩头,懊恼。“我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池旻攸,你不能逃,不能抛下我。”
  “你的画让我想逃。”我无法跟真实的自己的相对。
  “哪儿都别去,其它的地方没有我。”
  “我讨厌你——”
  “尽管讨厌,总有一天会喜欢的。”卫来的自信,与生俱来,就跟他的神经一样。
  我拿卫来的无耻毫无办法。“让我回家。”
  “只要你答应让我送你,我就让你回家。”
  一刻钟的僵持,我输了。办公室外都是惊弓之鸟,陈越只庆幸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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