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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美学以及其它艺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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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春拍了谷司一肩膀:“练习了。”让侍应给我送了杯酒酿。“别担心,不醉人的,加了玫瑰花,哄嘴巴而已。”她开了麦,让全员集合,练习正式开始。我坐在吧台边,听我不熟悉的歌,被音乐的现场所侵袭,才开始理解看演唱会会哭的人。“池旻攸,你想听什么歌?”清春让我做主。我怔了怔,摇头。“说啊!什么口水歌我都会唱的,他们也没那么多讲究!你第一次来,至少让我招待你一次啊!”清春大声说,声音穿透了麦克风,酒馆里都是回声。
  所有人都在看我。“呃,《蓝精灵》可以吗?我只熟悉这一首。”这是我唯一有印象的电视节目,父母过世后,外婆就不允许我看电视了。上学的时候,同学笑话我是土包子,也借过一些漫画书给我看,可被外婆发现后,我被罚站了整整一天,就再也不敢碰那些东西了,长大后可以随意看电视或者是漫画了,反而失了兴趣。单调的岁月里,我看过很多书,很多很多,都是外婆甄选过的——
  “《蓝精灵》?”清春长叹一口气,纠结。“你真的难倒我了!”乐队里的其他人笑作一团,卫来更是没有形象。“我绝对要唱出来!”清春掏出手机,百度《蓝精灵》,跟孙晓和尹源讨论了一下和弦,再跟卫来,谷司和林鹤试音。“ok!这首歌献给最会出难题的池旻攸!你可要好好听啊!”清春看了孙晓一眼,贝斯定调,单纯的旋律被技巧性的改变过了,欢乐又清新。清春唱起:“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蓝精灵……”我突然难过得要命。每个人都在欢笑,每个人,我应该附和他们的,可是笑不出来,怎么办?笑不出来!
  卫来扔下了吉他,跑过来拥住了我,低声:“你快哭了。”他把我死死按在怀里,眼泪沾湿了他的T恤,他跟上了清春的演唱,替我遮掩。歌曲完了,他还是没有放开我,大家都把他的举动看成作弄我的把戏。清春嚷着放开,卫来反而越抱越紧。
  “你快把他闷死了!”清春真的认真了。“放开啊!你这个疯子!”
  卫来似乎比清春更认真的想闷死我。我透不过气,努力掰开他的手臂,猛然,空气侵入肺部,我呛得咳嗽。清春拍着我的背,大骂卫来。尹源放下耳机,也说卫来玩过头了。只有我跟卫来知道,我的脆弱,不止我们,林鹤始终旁观。我的样子可怜又可笑的,眼圈儿鼻头都红了,似乎是缺氧引起的。似乎。
  孙晓递给我一包纸巾:“难受吗?”
  “还行。”我清了清嗓子,终于可以笑出来了。卫来被谷司追着打,一酒馆都闹疯了。
  清春看了一眼手机,大叫:“够了!全都帮我把桌椅放整齐!酒馆到营业时间了!还有!你们想吃什么菜?我去下单。吃完了继续练习!”女孩儿偏过头,确认我的状况:“没事儿吧?卫来平时就挺疯的,我们都被他整过。你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儿吃饭没问题吧?别被卫来吓倒了,我们其他人都挺正常的。”
  我讷讷,拧不过清春的好意,留下了,把酒酿喝了光,喉咙里都是玫瑰的香气。林鹤指了指我的眼睛:“还有泪痕。”我下意识的摸上眼尾,他就笑了:“骗你的。”我有些气结,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卫来看着像个孩子,其实他比我们这儿所有人都成熟,是个很能包容别人的人。”他的泛泛而谈,似乎意有所指。我好半天才“嗯”了一声,林鹤不在意我的失态,反而鼓励似的拍了拍我的肩:“去吃饭吧,不然清春又要开始吵了。”
  一桌子的家常菜,吃饭只能拼命的抢,连清春也不顾矜持,包圆儿了番茄丸子汤。孙晓逮了个鸡腿儿扔我碗里:“你在这儿要这样吃饭,肯定饿死。”卫来和谷司为了最后一个豆腐盒子快打起来了,尹源和林鹤合作霸占了白菜炒粉条和青椒肉丝。一顿饭跟打仗一样,风卷残云。
  吃过了饭,小酒馆就正式开始营业了,客人三三两两的来,侍应忙不过来,清春就会中断练习帮忙传菜或者下单,偶尔卫来和谷司也会帮忙,尹源则塞着耳机事不关己,林鹤对收钱比较在行,孙晓则因为长相关系以不变应万变。只有我闲着,无措。清春塞给我一瓶麦酒:“帮我拿去二号桌。”我吁一口气,正式融入小集体。
  营业稳定了,清春和其他人才重新投入练习,我一直传菜收盘子,反倒安心——手机震动,跟旁边的侍应打了个招呼,往店门外走。“喂。”
  “我,闫岑晞。上次的事还没好好感谢你。”闫岑晞一贯的冷然。“哥哥出院了,想要见你。”我被情绪哽住了。闫岑晞轻叹一气:“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我已经劝过哥哥了,他愿意给你时间。换句话说,就是他不接受他跟你已经分手的事实,所以还请你慢慢的来,闫家还得靠他撑着。最近他在看你的专栏,收集你写的文章,而且,他还会跟我聊心事了,虽然大多数时候聊的都是你。怎么说呢?再次感谢你。因为你,让我跟他又亲近了起来,虽然也是因为你,我才跟他疏远的。”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只是想跟你报告一下最近的情况,我知道你担心他。”闫岑晞避免了我的难堪。“就这样吧,打搅你了,再见。”
  “再见。”心里闷得很,点了根烟,也散不开郁气。我靠在小酒馆的大门墙边,看路过的人。在陌生的人群里,我是陌生的,确定这一点让我感到安全。熄灭了烟,回酒馆,在他们练习休息的间隙告别。
  清春送给我一瓶玫瑰酒酿。“看你挺喜欢喝的,拿着吧。对了!我们周六日有收费演出,你有空就来看吧,只要你来,我给你免费!”
  “谢谢。”我接过了酒酿,跟乐队挥手再见。
  城市的夜晚也是明亮的,这种明亮反而更加容易让人迷失。闫岑忻喜欢明亮的夜晚,喜欢生活在夜晚里的人们,他说我跟他喜欢的事物相悖,反而热爱。我没懂。那时候他是边飒的朋友,我是柏康昱的朋友,我们念不同的高中,只有几面之缘,我没跟他说过话,也无从了解爱情的面貌。他来我的高中找我,令我措手不及,他说我们应该成为朋友,我揣测起“应该”和“朋友”之间的关系,柏康昱不同意我跟闫岑忻来往,她说那个人的脾气很坏,是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人。“金字塔顶端”?太梦幻了。我看着闫岑忻,优雅到无以复加的闫岑忻是个坏人?坏人啊。整个高三,几乎都是闫岑忻陪我度过的,柏康昱忙着跟边飒谈恋爱,我因为外婆的缘故从理科班调到了文科班,从零开始的滋味儿并不好受,得把历史政治之类的科目重新捡起来,压力大到失眠,闫岑忻帮助我调整了学习计划,甚至跟我一起啃历史书。我担心起他的学业。他说没所谓,并且已经拿到了HBS的offer,他又说他爱我。我正在跟年纪排名作斗争根本来不及思考“爱”。高考结束后,他约我旅游,外婆不允许我在外过夜,种种计划都作罢了,他跟边飒去了夏威夷。那一刻我真的觉得他很坏,怎么可以说走就走,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爱他。我爱他,关心他,即便是现在,即便是已经分开了,也不会变——
  “我送你!”卫来拉住了我。他总是不期而至,神与魔鬼的化身。
  “不用了——”
  “我送你回家。”卫来拿过了我手里的酒酿,用他的手代替了酒酿的位置。我被他拖着走,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眼光,我想要挣脱,他反而牵得更紧。“你不是同性恋吗?干嘛要怕别人怎么看!”他说着,大步向前。我只能看到他的背脊和若明若暗的侧脸。他是绝对英俊的人,绝对神经,我应付不来,任何,都应付不来。“为什么要伤感?是因为闫岑忻吗?如果是因为他才让你这么伤感,那你就应该好好想想是不是要和他继续在一起。两个人要是快乐的,在一起才有意义——”
  “结束了。”我的快乐和悲伤,都结束了。剩下的只是一些自我厌恶。
  卫来回过头看我。一半明亮一半阴暗的脸,霓虹作祟,而英俊伤人。我跟他牵着手站在喧闹的街头,只有我跟他是静止的。静止是罪。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卫来把我送回了家,邀请我周末去看他的演出,没再说起闫岑忻。“清春很喜欢你,我们乐队也觉得你人不错。”他含糊道,唯独不提自己。
  “是吗?”我心意阑珊的。“再见。”
  他欲言又止,最终“再见”。
  玫瑰酒酿真的好喝,我抱着空瓶子睡了个好觉,被饿醒了就学着柏康昱的样子叫小区附近的外卖。日式定食很一般,还不如附送的橘子布丁。晚上柏康昱打来电话,说起在东京的见闻,新宿秋叶原银座之类的:“我叫编辑带我去二丁目的酒吧,他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害怕自己被男人看上。谁会看上他啊!没有趣味的四眼仔!啊!我给你买了一件呢子大衣!正好秋天了!一定能穿上……”我任由她啰嗦了一阵,问起动画的事。“去那个制作公司看了,貌似挺正规的,他们挺惊讶我是中国人的,至少表面上很友好吧,还请我吃怀石料理,然后跟我说了合作的事,为了方便沟通想让我来日本工作一段时间,我没答应,但编辑没好好翻译我的话,擅自把拒绝改成了考虑。他现在一天到晚的说服我来日本!我挺害怕的,万一我死不答应,他就真的让我死怎么办!”柏康昱正说着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只有她会满足于这种满是槽点的笑话。
  “国际长途挺贵的,挂了吧。”我打了个呵欠,被她流水账似的叙述催眠了。
  “没关系啊!我打的是我这方付费的电话,而且这边的公司会报销——”
  “所以你就这么挥霍?”
  “因为很久没挥霍了嘛!”柏康昱突地叹气,无力感透过了电话线。“唉,算了,时间也不早了,你睡吧。”
  “晚安。”我差点儿就忘记了挥霍的柏康昱。实际上,我也只见过一次消费到缺失人性的她。离婚的那天下午,她就用光了边飒留给她的赡养费,刷爆了身上所有的卡,最后没办法,卖掉了和边飒一起住过的房子才还完了卡帐。我心有余悸,可她对我说那还不是她最疯的时候,她最厉害的一次是十五岁,她爸爸带她去珠宝店把她看得上眼的首饰都买下来了,那天既不是她的生日也不是节日,一切都来得莫名其妙,的确莫名其妙,因为第二天她爸爸的公司就宣布破产了,她从云端跌进了谷底,所以她在我的高中读书,而不是和边飒还有闫岑忻在一起。之后,她就是再不是边飒的青梅竹马了,她是他的追求者,贫穷而落魄的追求者,幸好,边飒回应了她的追求。认识她这么多年,只有那次她说起了从前,而那个没有我的从前,似乎无从辨别真伪。我不求证,因为我知道,她跟我都在极力的抛弃过去,弹指间流逝的每一分秒。
  工作周而复始,我也会有厌倦的时候。卫来在构思一系列大幅作品,话也比以前少,我把录音笔里的内容整个输入了文档,算是成功了一部分,期间跟他申请买了两个移动硬盘做备份,等到完全妥帖,我又企图在枯燥的记录中找到新乐趣。就像是把卫来的话拼凑完整之类的,我把有可能连接上的内容放在一起,编写出简单的过渡。一开始觉得很难,但一旦深入下去又不可思议的为之着迷。
  “你在干嘛?我刚才没说话呀!”卫来扛了一根木头走过来,准备做一个书架。
  “整理。”我抿着苦荞茶,就着香烟,思考“承上启下”。
  “整理?这么久了还没整理完?”
  “整理完了,现在是整理其它的——”
  “其它的?”
  “整理好了再给你看。”我被含在嘴里的烟熏到了眼睛。
  卫来嘲笑起我的愚蠢,不遗余力。对此,我基本都是采取忽略的态度。相处久了,难免暴露真面目。例如他已经觉得我无趣了,而我又懒得应酬他。这种雇佣关系却正好在彼此都舒服的位置上,近期内都无意改变。因为去过酒馆,卫来偶尔也会跟我聊一些他们乐队的事,就像是长得很凶实际上很胆小的孙晓继承了家里的小区超市,他有一个超级女朋友,超级漂亮超级有钱超级聪明,连干架都是超级厉害的,可孙晓不承认她是他女友,反正是挺傲娇的;而尹源这个略有洁癖的安静份子,是个家里蹲型的股票操盘手,赚的钱都用来买房子,买了房子简单装修一下就租出去,可最近遇到了个麻烦,某位租客是个十足的邋遢鬼,当然,除了邋遢其它都算得上满意,尹源打过好几次招呼,人家都态度好好的答应着却死不悔改,没办法,每周三尹源就去那家当一次免费钟点工;再说林鹤,国内某大些乐团的知名大提琴手,经常从东飞到西从南走到北的参加演出,国际上好几个叫得上名号的乐团都想挖他,可林鹤愣觉得现在的生活好,颠沛流离安定繁荣的皆有;谷司嘛,绝对是万人迷谷司,好多剪头发的客人打听到他玩音乐,周六周日的猛往小酒馆奔,大伙儿都对谷司的脑残粉儿头疼不已,连谷司自己都头疼,偶尔他会在演出的时候发火,正经发火,却经常被起哄道“再来一个”;小酒馆是他们几个男人共同出资建的,原先没想着赚钱,乐队成立起来的时候也没主唱,清春是应聘侍应生的时候看到他们排练就自告奋勇的面试主唱了,试了一回还真行!于是主唱兼侍应生都有了,慢慢的,清春变成了类似店长的人物,乐队也牢不可破了。期间有些唱片公司和经纪公司找过他们,大家在开了一次冗长而又郑重的会议之后决心只单纯玩音乐,没必要把爱好和事业生计之类的现实琐碎挂钩。“——事实上我们在各自的领域都算混得不错,也不想打破彼此的生活。而且受制于人,想想就恼火。”卫来试着想象了一下,打了个寒战。
  “你现在就不算受制于人了?你也有经纪人,或者也干了不想干的事——”
  “嗯,没考虑过。大概是和陈越有合作默契吧,就懒得计较这些东西了,他也会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帮我争取创作自由。”卫来抢过了我指间的烟,猛抽。“清春一直想让你去酒馆看演出,如果你方便,就去一次吧,也算了了她的愿。”
  “我还不知道自己对她这么重要。”我讪笑,保存了文档,写不下去了,瓶颈。
  “她是个挺实心眼儿的小姑娘,你可别招她哭。”卫来含着烟走开了。到底是谁实心眼儿!
  晚上没接到柏康昱的电话,我有点儿慌,去日本这趟,她几乎每天都准时准点给我来一个电话,只是报个平安也会打过来。“喂,我是池旻攸,柏康昱在你身边吗?”等不下去了,我拨通了编辑的手机号。
  编辑抑制不住的慌乱:“怎么办!我真的把她弄丢了!刚才她说想去看看代官山的特色小店,我就在店门口等着来的,可一眨眼儿的功夫老师就不见了!池先生,对不起,我还是把老师弄丢了!”
  一半大不小的男人被急得语带哭腔的,我都不好意思责备了:“没关系,冷静下来,她应该就在附近。她不会说日语,也不爱和陌生人接触,手机又关机了,肯定不会跑远的。你千万别慌,你要慌,我也跟着慌了。试着拜托相熟的本地人找找看。”
  “我已经拜托出版社的同事从公司赶过来一起来找了,我现在不敢离这店太远,怕老师转回来看不见我。”编辑紧张得声音颤抖。
  “那你就在那儿等着吧,她会去找你的。柏康昱只能依靠你。”
  “池先生——”
  “有什么事就第一时间通知我,如果找到她了也第一时间通知我。别内疚,这不是你的错,腿长在她身上,要真走丢了也是柏康昱自己的失误。”我尽力安抚编辑,待到手机那头稍复理智才挂电话。柏康昱,你疯了吗?我所遇到的人,都是疯子。
  睡不着,我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直看手机,没有来电,索性打开了电脑,从网盘上下载了备份文档,继续工作。香烟没有了,苦荞茶喝到没味儿,凌晨二点,铃声划破了安静。“喂!”我抑制不住骨子里的焦急。
  “旻,旻攸!”柏康昱泣不成声。
  我一直等她哭够,哭到没了力气:“可以说话了吗?”
  “嗯。”柏康昱抽噎着,几乎透支。
  “你让编辑担心了,我以为你不会做这么孩子气的事,你也对我保证过的——”
  “我看到边飒了!”柏康昱声音沙哑,声嘶力竭的喊着“边飒”。“我看到他了,他在日本,在代官山,我没有认错!他在这儿!我跟着他,一直跟着,不敢叫他,他变了,变成熟了,变得让我害怕,我不敢靠近他!我明明那么爱他!”柏康昱崩溃了。“旻攸,我爱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2 章

  “是啊,我知道”这类的回答会不会太索然无味了?我回答不了。最后,柏康昱哭昏了,编辑半夜带她挂了急症。我得感谢卫来的话唠,至少让我有机会从柏康昱的爱情里跳脱出来。等到柏康昱真正的清醒了,就开始跟编辑胡搅蛮缠的要求回国,编辑完全压制不住她。“池先生,我没办法了,可这边的工作没完成,我不能让她走——”
  “那就把她关在房间里,并且告诉她摔坏东西的费用和医疗费全部自理,她会安静下来的。”我利用了柏康昱的弱点,弱点之一。她害怕贫穷,害怕到舍弃边飒。生活赋予人类的恐惧是根生地固的,别以为对面过就克服得了,从身体里长出来的恐惧是终生的疾病,无药可医。编辑按照我说了关了柏康昱两天:“老师好像冷静下来了,只是不太愿意跟我说话,但接下来还有工作安排——”
  “安排你的吧,她会听话的。再不然你把她丢下好了,这次换你来制约她——”
  “池旻攸!你这个大混蛋!”柏康昱抢过了编辑的电话,大喊。
  “还有力气骂人,很精神啊。”我歪着头夹过手机,翻找起橱柜里的急救箱。手被A4纸割破了,伤口笔直。
  “你最好祈祷我死在日本,不然我回来——”
  “我等你回来。”创口贴包覆住了伤口,血液锁在棉花里,透过胶布看,是粉红色的。我在等柏康昱回来,我们是不尽相同的同类。柏康昱半天没吭声儿。“我等你。”我揣摩温情,愿意温情。柏康昱又哭了,这次清楚眼泪的初衷。她说我说了一句她一直想说的情话,她说我比她勇敢。勇敢么?我不清楚。
  卫来也遇到了瓶颈,他表现瓶颈的方式更为直观,书架已经有了雏形,陈越担心起画的进度。“合作方想借着你的新系列拉人气办画展,如果反应好就直接敲定合作。”
  “合作什么?”卫来用砂纸磨书架的边框,无比仔细。
  “帮他们设计布料图案,可以的话,再帮他们设计一双鞋子或者一件衣服。一切都在商讨中。”
  “你们商讨的时候应该叫上我。”卫来不悦,抿唇抿出酒窝,情绪都可爱了。
  “只是大致意向,很多细节都是磋商中,你坐不住的。虽然这种厂牌的跨界合作说起来轻松,但闫岑晞方面尤其慎重。这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潮牌,刚在时尚圈儿稳住脚,不想搞砸了。你虽然在艺术圈儿混得开,但人气未知,作品接受度也未知,我也不想拉低档次,还是慎重再慎重的好,除非你以后想往时尚圈儿扎——”
  “饶了我吧。”卫来伸了个懒腰,走到我身边,靠着我坐下,抽我的烟。“我讨厌一群妖魔鬼怪凑一块儿傻逼兮兮的明争暗斗,不过是衣服写字包之类的东西,有本事全。裸给我看!”
  “很多模特都裸的。”陈越猥。琐了,大大方方的猥。琐。
  “我讨厌竹竿一样的女人,也讨厌刻意锻炼过的男人。天然生长的肌肉才有生命力——”
  “举个例!”
  “什么?”
  “举例啊!天然生长的肌肉!”陈越不甘心,他最近勤上健身房,刚才才展示过自己的肱二头肌。
  卫来想了一下,开始脱衣服,六块腹肌,欣长的腿,腰到臀部的弧线,和英俊的脸。陈越双手竖中指致敬。“这都是天然的!”卫来小炫耀,突地搂过我。“他也是天然的!”
  “你们的谈话没必要算上我。”我对着电脑焦灼。只差结尾了,卫来从不给结尾,于是,我得对缪斯匍匐。
  “我们的谈话你也得记录下来。”卫来微笑,耳语。
  我被他的呼吸弄得无措:“要,要记录下来吗?”
  “当然。”下一秒,他就拉开了距离,捡回了脱掉的衣服,跟陈越商量起画的进度和展览的时间,以及跟闫岑晞的商务约会。尘埃落定后,陈越便走了,卫来拿起茶几上的砂纸继续磨书架的边角,偶尔才说一句话,我把他的话记录在笔记本上,标准上时间。为什么要标准时间?我只是想要记录,尽可能的记录。下班前,他问我对他即将要和闫岑晞见面的事有什么想法:“——你没危机感吗?我要和你前情人的妹妹见面,而且,我们极有可能会聊到你。”
  “她不会和你聊我,她不会聊跟她哥哥有关的任何事。”我没有矫正卫来关于“情人”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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