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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如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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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得坐骑附近的几位弟兄笑话不已,二十郎当的少年,竟还像个三岁小童斗嘴,怪不得杜烈火要骂人了。
  “二哥,这万万使不得,我才不要回乡下去当个米虫,要我成天无所事事待在家里等着发霉。我才不干。”范晔头皮一麻,死都不愿意。
  “就是嘛,除了例行性跟那些农人收田租外,我们兄弟俩根本就没别的事做,要我们成天待在家里看我爹擦拭那些古董,看我娘摸着那些珠宝傻笑,这会闷死人的。”范晖当然也不愿回去,好手好脚,成天无所事事,迟早会出大事。
  “就是嘛,我们兄弟俩在家就没别的事做,这会闷死人的。”范晔说完,范晖立即抓到他的把柄。
  “哥,这回是你学我了吧!”
  范晔一想,这臭小子,当场就给他一记回马枪,还真不把他这老哥放在眼里。
  众人听了呵呵笑着,这对活宝,真没了他们,这一路上,还挺枯燥无味的。
  正当众人沿着渭水河岸,一步步朝向西安前进时,河岸的另一头,突然传来蹄声,紧接着尘土飞扬,举目望去,一片漫天狂沙。
  一名穿着鲜艳华丽,头上戴着四棱花帽,裙边滚有七彩绲带的女子,驾着一匹白底赤斑骏马,沿着河岸,压低身子,拼命朝前奔去。
  后头不远处,则有四名穿着劲黑,高头大马的男子,同样骑着快马,尾随在女子身后。
  这四人看来来势汹汹,不停策马狂奔,好像没将前头这姑娘抓到,绝不善罢甘休。
  “二公子,从那服饰看来,好像是个回族姑娘!”杜家两代家臣羲公,捋着白髯,目光深远地望向河岸另一端。
  “管她是哪一族的姑娘,对方有难,我们都应该挺身相助。”杜烈火刻不容缓,双脚朝马腹一夹,大声喝道:“范晔、范晖,你们两人随我来,武师和老六,到前头吊桥边,听我指令行事,其余的人留在原地等候命令,明白吗?”
  众人领命,各就各的岗位行事,一马当先的杜烈火,策马狂奔,他鼓起丹田之气,朝向河岸另一头喊道:“姑娘,前有一座吊桥,快从那边过来,,”
  对岸女子在紧急之中,忽闻杜烈火的声音,这下恍如天上降下神兵,指引出她一条生路。
  她循着杜烈火指引的方向,快马加鞭,朝吊桥头而去。
  后头四名迫兵,发现突然冒出一群多管闲事的家伙,自然也是急如星火,手中的马鞭更是不停抽着马臀,咻咻作响。
  这条吊桥长约十五尺,宽仅二尺,底下渭水湍湍奔流,行人走在上头已是险象环生,更别说要策马越桥,那更是难如登天。
  那名回族女子将马骑到吊桥头,看到桥晃道窄,心中不免一惊,她微微滞愣一下,停在桥头,不敢再踏前一步。
  “快,别怕,我在这头等你,别紧张,谨慎点就行了。”杜烈火在桥的另一头喊着,他一直大声叫唤,可对岸的回族女子始终踌躇不前,想冲又没那勇气。
  回族女子心中不断嘀咕着,这男人嘴巴光会说,没看
  到这座吊桥摇得这么厉害吗?而且仅有两人并肩左右的宽度,她又不是江湖卖艺,骑术又并非那样精湛,要她硬闯这座吊桥,谈何容易。
  眼见后头追兵就要到了,那回族女子还没任何动作,杜烈火又大声叫喊,“好吧,那你别动,我去带你过来。”
  这下说的还有点像人话,女子心中顿时一暖,脸上不禁微微扬起笑意。
  这时,杜烈火将缰绳一扯,想也不想就朝桥面策马而行。
  在摇晃不定的桥面上骑马,可说是一项艰难的任务,若非骑术精湛,恐怕稍一不留神,便落得人仰马翻,没入滚滚渭水之中。
  伫立在吊桥两岸的人,莫不屏气凝神看着这紧张惊险的画面,而那四匹快马,见到有救兵赶到,更是策马疾驶,非得要在杜烈火过桥前,先将这女子抓到手不可。
  就在追兵身影渐渐出现在吊桥头时,杜烈火的坐骑也正好通过吊桥,他看着惊魂未定的回族女子,连忙对她说道:“快,坐上我的马,我带你过去。”
  早已不容她考虑的余地,女子将身一跃,迅速从自个的马儿背上跳了下来,并在杜烈火的帮助下,安全地跳到他的马背上。
  “你坐好,把眼睛闭上,我要冲喽!”一记马嘶长鸣,马儿两只前脚高高举起,他将那回族女子护于胸前,想也不想,笔直朝原路快马离去。
  就在两人一马来到桥中心,后头追兵正好赶至,四人也想追上前去,但这吊桥桥身太过单薄,能否撑得住四人连马的重量,犹未可知。
  桥身不断发出咿咿呀呀声音,早把那回族女子吓得脸色苍白,她偷偷地将眼珠子朝下瞄看,滚滚黄泥,滔滔江水,涛声大到仿佛就在咫尺,她紧紧蜷在杜烈火胸前,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
  “怎么这么高呀!”
  “不是叫你别看了吗?”一手持缰绳,还得一手掩住她的眼睛。
  这时好死不死,一阵疾风吹来,将吊桥摇晃得有如摇篮,整个重心一下偏左,一会偏右,澎湃的江水如一条会吞噬万物的巨龙,随时随地都要将两人给一口吞入腹中。
  “发生……什么事?怎么这么晕啊?是……是不是绳子快要断掉了?”
  “别怕,一点小风而已,不碍事的。”他收紧缰绳缓行,嘴里不断说着宽慰人心的话,试图安慰怀中女子。
  这是小风吗?女子精致的小粉脸早就刷得白兮兮,她是被魔附了身,还是被鬼吓傻了,干么听他的话走这吊桥,刚刚要是再往前走,或许很快就会碰到森林、碰到狭谷,要怎么逃,有的是机会,没必要卖这命,万一她香消玉殒,掉进江里,被族人知道,铁定丢脸死了。
  待风稍稍停歇,杜烈火再次驱马向前,这时,驻足在桥头另一端的一位带头男子,朝着前方,发出一道嘶吼——
  “哲扎丹丝,你快回来,这一切都是误会,三爷没有用十五头羊当你的嫁妆,是你听错了。”带头者拼了老命,朝桥中心用力放话。
  由于声音被风给阻得断断续续,使得杜烈火没有听得太清楚,他低头朝着怀中女子轻轻问道:“他们在说什么羊啊的……”
  “骑你的马啦,别问那么多。”
  她这一喝,他才记起,两人还未脱离险境,他再度将马头拉高,准备一鼓作气,先返回河岸上再说。
  眼看着对方理都不理,四名黑衣男子慌张得不知该如何回去交差,只好铤而走险,连人带马,一同走上吊桥。
  “喂,你们疯了不成?这是吊桥,不是石板桥,快退回去啊厂范晔在桥边大喊,这四头没脑袋的猪,连基本常识都没有吗?
  四人看着河岸对面,一群人对他们又是挥手又是狂跳,全都在警告他们,千万别再朝前迈进,可他们一心急着要将这回族姑娘带回,耳朵里哪听得进别的声音。
  “你坐好,别乱动。”
  “你……你要做什么?”回族女子见他让马儿往后退了几步,突然脑中产生一种奇怪的预感,而且是不祥的预感。
  才说着,吊桥两端的绳索便“啪”的一声,八条应声断裂成六条。
  杜烈火见时机紧迫,算准距离,并朝天“呀”声一喝,马儿发足力道,在助跑线上用力冲刺,一个飞身纵跃,在半空中跨出一道弧线,女子紧张地回身抱紧杜烈火,双目紧闭,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后头四名黑衣男子见状,吓得魂都飞了,哪敢再朝前踏进,纷纷弃马卸甲,使尽吃奶的力气拔腿狂奔,只见桥面上的木板一块块掉落江中,稍慢一步,恐怕就跟四匹马儿一样,葬身江底。
  没多久,只听见“砰啷”一声,整座吊桥瞬间被江水吞没,分别在岸边的两造人马,看着这惊涛骇浪的一幕,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自己。
  看着就快要追到手的人,白白从指缝间溜走,四名黑衣男子怎会不懊悔,为首的男子望着对岸,无奈地摇着头,颓然带队离去。
  回族女子看着追她的人确实离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紧贴在杜烈火的胸前,暗念大难不死,大难不死。
  “呼,终于摆脱这几个讨人厌的家伙。”全身神经整个放松,她抬起头,看到自己竟紧密地贴在一名陌生男子怀中,连忙将自己与对方拉出个距离。
  “你……你想干什么?”她紧急跳下马背,还以一种质疑的口气问向杜烈火。
  “你说我能干什么?”他有点想笑,竟然问这种没头没脑的话。
  “喂,你是谁,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范晔首先跑上前来,劈头便是一问。
  “喂,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你到底是谁?”范晖将两句话倒着问,同样让回族女子吓得双手紧紧环胸,对这对双胞胎充满着敌意。
  “小姑娘,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偷跑出来啊?”羲公一板起脸来,比庙里供奉的城隍爷还令人生畏。
  “对呀,你晓不晓得,为了要救你,我们二当家的差点就没命了。”武师何丙卯手拿月牙戟,他长得又圆又壮,一排从胸部延伸到肚脐的胸毛,让这名回族女子看得是小粉脸全皱成一团,生怕自己是逃出荆棘,又陷泥淖。
  几名大汉像庙里的罗汉金刚,团团将小女子围住,吓得她比起之前在马背上时,脸色更是惨白得惊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全都离她两尺远。”杜烈火见状况不对,立即冲进人群,喝令众人向后退离个两三步。
  这一动作,回族女子对杜烈火,则有了初步的好印象。
  她看他俊逸非凡,比起其他人,更具领袖风范,光看他刚刚救她的英勇表现,就让醯茫饽腥擞Ω貌皇鞘裁创蠹榇蠖竦幕等恕?/P》
  “你别怕,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平常对着马队人员嘶吼叫喊的杜烈火,现在对着小女子,却又出奇的温柔。
  回族女子看着众人,仍是缄默不语,只微微勾动小指头,要他倾身,打算说给他一个人听,别人不准分享。
  为了要更了解这小女子的背景,杜烈火只好将身子朝她微微倾靠。
  众人抬下巴的抬下巴,甩头的甩头,冷哼的冷哼,心里头全都同样一个答案。
  哼,搞什么神秘!
  “哲札丹丝。”她小小声地在杜烈火耳边说着,在口音上,可听出和中原人的发音有些微的差异。
  “你真是回族人?”果不其然,被羲公给猜对了。
  她点点头,那长长卷卷的睫毛,外加晶亮的大眼睛,还有浓浓的蚕月眉,以及比中原女子还高挺的鼻梁,在在都可看出,她的确是个边疆女子,而且是个漂亮的边疆小姑娘。
  美中不足的,她的脸上像被一团乌云盖住,嫩嫩的小红唇,不是互抿着,就是紧紧闭锁着。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杜烈火刻意压柔自己如雷的嗓门,他发现,她乌黑的眸子内,有水波在荡漾着。
  她摇摇头,十指指头结成十个白玉小结,嘴上还有一努没一努地咀动着。
  突然间,从她肚皮里,发出几声肠胃蠕动的声音。
  “是不是饿了?”他见她不回答,只好自己发问。
  她又贴在他耳边叽哩咕噜说话,几个大男人全围在一块,猜不透这女娃儿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好,没问题,你等等。”他走到范晔身边,说道:“她说那匹马上有个黑麻袋,问说里头为什么鼓鼓的,我说那是我们的粮食,她说,她……”
  “想吃。”他自然而然替她接了话。“二哥,那是咱们的粮食,你……”
  “一个女孩子家能吃多少?况且,我们就快进城了,还怕没东西吃吗?”杜烈火不等他动作,自动地走到马边,将麻袋内的花卷、馒头、干馍,全都拿给那个饿坏的小女人。
  一看到一大堆食物、她开心地漾出朵朵红花,飞快地咬了几口后,又要烈火将耳朵靠到她嘴边去。
  “口渴啊,好,你等等,”他唤着范晖。“把那羊皮水袋拿过来,这……”为了方便起见,他私自将哲札丹丝的名字给简化。“这丝丝姑娘渴了、你动作快点。”
  范晖先是一愣。后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拿了羊皮水袋,这二表哥是怎么搞的,让这女人欲取欲求,还要他们当成下人来服侍她,有没有搞错啊?
  当范晖摆着一张臭脸将水拿来时,丝丝小粉脸一化,泪水又蓄了满眶。
  “怎么了,我们做错了什么吗?”杜烈火又搞迷糊了。
  丝丝凑在他耳边,还一边看着范晖。
  “她说你脸太臭了,要笑着拿给她。”
  “什么……”见杜烈火眉锋一紧,他只好暂且以大局为重。“请丝丝姑娘用水。”
  丝丝一听,这才心满意足地拿起水来喝。
  等到水足饭饱后,丝丝又有话要告诉杜烈火,不过这回,他并没将耳朵凑到她嘴边去。
  “这些哥哥们都是好人,你不要害怕,他们跟我一样,会尽一切力量来帮助你,所以从现在起,你要说什么话,就一起说给大家听,大家一定会帮你的忙的。”
  丝丝将四周的人扫视一圈,发现他们在杜烈火眼神示意下,笑得虽然灿烂,但表情却有点僵硬。
  “他们真的愿意帮我吗?”她不信。
  为了取信于丝丝,杜烈火要大家齐声许下承诺。
  “当然了,你马上就找到靠山,我们能说不吗?”人群中,范晔凉凉的说。
  “范晔!”杜烈火大声斥喝,要他说话别棉中藏刺的。
  “我真的不会提太过份的要求,初初见面,也不过有点举手之劳,想麻烦大家一点点时间而已。”
  “天涯若比邻,有什么需要的,但说无妨。”
  “那……可不可以麻烦各位大哥送我回家?”她又把小脸儿低垂,模样像是父母双亡的小孤儿。
  “等等,你家在哪里?”范晔探头趋前,抢先一问。
  “就在山的那一边啊!”丝丝纤手一指,朝范晔后头指去。
  “还好嘛,我还以为有多远,这有什么问题!”武师何丙卯也认为不过是小事一桩。
  “既然大家都答应了,那我们就赶紧送丝丝回去吧,免得她又落人坏人手中。”
  既然取得共识,也就没什么分歧的意见,众人轻快地上马,准备先将丝丝送回家再说。
  只见丝丝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她与杜烈火又同坐在一匹马上,两人天南地北,相聊甚欢。
  众人在一旁看了,越来越觉得——
  这小女娃,似乎没有想像中来得单纯……
  第三章
  “什么?天山?!”
  正当众人喜孜孜要将丝丝送回家时,谁晓得,地所谓的“山的那一边”,指的竟是天山。
  整个天山山脉,将新疆划分为南北二路,幅员辽阔,地广人稀,别说是马队,就算是韧性最强的骆驼,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内,走得龃艘磺颉?/P》
  所有人听了,全身骨头像被抽光,只想软绵绵地躺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本来仅仅只有西安到兰州这段路,为了丝丝,还得延伸到天山去,天啊,等到从天山回杭州,恐怕胡子白了,牙齿也掉光了!
  “丝丝,你家真的在天山?”为求消息正确,杜烈火必须要再求证一回。
  “你……你反梅了,不送我了?”她当然懂得察言观色,周遭的人哭天抢地的,看这画面,就晓得全部的人都后悔了。
  “不,不,不,答应你的事怎能反悔。”言而无信,是他最痛恨的事,又怎会亲犯呢?
  只是,若真要带丝丝回家,所有的行程就得必须从长计议,至少,眼前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将梅姑娘交代的货,平安地送抵兰州再说。
  “我就知道你最好,你的脸一看就是好人,只要一回到天山,我就送你一顶跟我头上一样的小花帽还做把小刀给你,还有啊,叫爹爹准备全羊大餐,配上我们那儿的桌子。一定让你吃得开心。”她开心地拉起杜烈火的手,还一边哼着回族小曲,殊不知,一堆人全围拢过来,对于这件事,他们可没杜烈火那样好讲话。
  每个人面色凝重,没人对她们回族的食物有兴趣,更没人会笨到为了吃顿饭,而跑到几千里外的地方去。
  “二公子,兄弟们并不赞同你这么做。”羲公代表众人,一起向杜烈火提出异议。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大伙一起打拼、一起生活,从来没有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起溪勃,如今,却为了要送个女娃回家,而出现不愉快的摩擦。
  两边人马悬殊,杜烈火该要如何平息众怒。可真是考验着他的智慧。
  “我们到前头的亭子去,有些话,我想跟你们好好的谈谈。”说完,他回头对着丝丝,笑笑说道:“弟兄们有点小意见,我去跟他们沟通沟通,你在树下歇会,我去去就来。”
  “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你告诉他们,我不会让你们平白无故送我回家的,我可以帮你们洗马、喂马,替你们搬货、卸货,还有,将来要换骆驼时,我也能替你们挑脚力最好,耐性最强的给你们,这些事我都能做的。”她晓得这件事一定会造成他的不便,任谁听到“天山”二字,脸上不纠得跟麻花卷一样才怪。
  “你不用担心,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失信于你,他们多问些,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下。该怎样规划路线罢了。”他总是给她最温暖、最放心的神情,直到她真的将心放宽,他才往亭子方向走去。
  一踏进亭内,几个牢骚满腹的人,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特别是沉不气的范晔,抢得先机,拔得头筹说道:“二哥,你知道天山来回一趟路程多远吗?咱们可以当好人,但可不能当烂好人啊!”
  “就是啊,这上千里的路,怎么算都划不来。”在商言商,就连范晖也觉得这行善积德,未免也做得太蚀本了吧!
  “我说二当家的,这小姑娘来路不明,也不晓得是为了啥事而被那四个黑衣人追,至今部还未问清楚,您贸然答应,不嫌太冲动了吗?”武师何丙卯跟在范晖的话后,探前一步说道。
  “二当家的,我—向都很少出意见的,但今天,我非得说话,将马儿换成骆驼,然后再远赴天山,这穷山恶水的,加上……丝路近来土匪猖獗,弟兄们的安危,你不得不慎重啊!”负责马匹的总驮头纪老大,第一次开口,在这件事上,他与弟兄自是同一阵线。
  大致上,每个人都说得大同小异,唯独羲公,依旧沉默不语,杜烈火将目光投向他,恭谨问道:“羲公,你以为如何?”
  “你都决定了,又何须问我们呢?”早就看穿杜烈火非帮丝丝的那颗心,羲公自是不愿多费唇舌。
  这一切的一切,早在他算计之中。
  在场的每个人,没有一个答应愿意送丝丝回天山去,基于种种因素考量,都认为这趟路怎么算都不划算,一点好处也没有。
  “要是大家都发表完意见,那现在不妨听听我的。”他首先问向范晔。“我们马帮做事的宗旨,主要是什么?”
  “诚信。”这金科玉律,他说什么也不敢忘。
  接着,他再问向范晖,“在做人处事,及生意来往中,什么越多越好,什么又是越少越好。”
  “积德行善越多越好,投机取巧越少越好。”范晖立刻答了出来,这是人马帮的基本教义,没人敢忘。
  杜烈火点点头,相当满意这两人还不忘基本的待人处事原则。
  他再看向何丙卯,“武师,要答应送丝丝姑娘回去的,可是也有你一份?”
  “话是没错,但……”
  “好,那就行了,既然已经答应对方,那就得拿出咱们马帮做生意的宗旨,以诚信待人,以德服人,说到的,就得做到。”他清楚众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服气,接着又说:“反正到兰州这段路,本来就有该驮运的货物,一万两的银票,已经交回进园的帐房里,这笔钱,早晚也会入各位的口袋。”
  “二哥,那到了兰州之后……”
  “我会遵守诺言,送丝丝回去,想回去的我并不阻挠,想留下来的,我自当敞开双臂欢迎。”他举目四望,这下总该不会有人有意见了吧!
  “二公子,依我之见,你倒不用如此麻烦,或许可以委付要前往丝路的商旅,带这姑娘一程,毋需你亲自督送啊!”羲公仍觉不妥,烈火这个性,可说是一条道儿走到黑,一点也不知变通。
  “万一出了状况,你的良心可过意得去?”承诺是自己许的,岂有交付他人的说法。
  “要是……二公子执意要送丝丝姑娘回去,老奴在此有一事相求,只要二公子答应,我相信大家都会愿意跟随。”
  “说吧!”
  “让丝丝姑娘将被追捕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要是真有迫切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义无反顾,绝对相挺到底。”
  这要求听来合情合理,并不为过。“行,我们绝对不帮来路不明之人,我也跟你们一样有同感,你们放心,我马上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杜烈火掉头一转,随即走到前方拴马之处,他神色凝重地朝丝丝方向走去,而丝丝也很自然地从杜烈火脸上,读出不利于自己的神情。
  “结果应该顺利吧!我相信大家一定都很团结,肯听你这老大的话的……怎……怎么了?难道不是吗?”她发现他面部表情凝重,马上觉得事情恐怕大有文章。
  “看来,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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