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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是昨非风归客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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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最近工作很忙这次干脆就别来了嘛，小丫头要玩，我陪陪也就是了。”车内，一个尚且硬朗干练的老人朝一旁的年轻人说道。
年轻男子但笑不语，倒是挽着他的高挑美人不高兴了：“就爸爸你那些俗气的派对，不无聊死也早累死了，我才不要呢！”转过头看着年轻男子，“还是非好，提议去大西洋城玩。”
年轻男子笑笑，朝老人颔首：“只要你们开心就好了，我这也算是越俎代庖，斗胆替老爷子做主，希望老爷子不要见怪。”说得极有分寸，让父女俩都舒心不已。
“呵呵，算啦！大概这就叫代沟吧。”克鲁斯回道。这个女婿，有品貌，有地位，也有背景，他很满意没错。只是……也不得不防。
在众人的笑闹声中，车队驶进了大西洋城市区。
大西洋城之所以被称为“名城”，显然是得其赌业之赐。自70年代后期开始，大西洋城便进入了蓬勃发展期，不到十年时间就成为拉斯维加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并且大有后来者居上之势。世界四大赌城之一，这名号也不是白白得来的。
“Mask”假日酒店。
一行人刚进入大厅，立刻就有侍应生上前招呼。左非让一个保镖先去开房间，自己则陪着克鲁斯先去看看场子。
大西洋城的赌场都是24小时营业的，所以即便现在是夜还未黑，场子里也是人头攒动。四五百平方米的大厅整齐地摆着各式赌桌。来自世界各地的赌客有的面带喜色，有的垂头丧气，有的双目通红大声嘶吼，有的面无表情却脸色苍白……赌博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可以令人变得淡定，也能让人变得疯狂。一夜暴富的美梦在责里可以成为现实，倾家荡产到被迫自杀的人也不在少数。
其实大厅并不是真正高手玩的地方。轮盘、21点、弹珠、骰子这类游戏，简单赢面又大，一般人都爱玩。
老头子喜欢热闹，左非陪他在这里流连了很久，偶尔出手暗示，帮老头子赢了不少筹码。晚上的时候，又陪同露西卡吃烛光晚餐，看夜景，俨然一个好女婿和好丈夫。
等到午夜，左非把困乏的二人都送回房后，看了看表，这才拿起手机拨了个号：“到了？……我在二十八楼等你。”然后由侍应生带领，上了二十八楼的贵宾室。
到了地方，他却没立刻换筹码坐定，好象只是个看客般站在赌桌边，目光一直盯着门口。
门又开了，但这次出场的人物却令全场的人侧目。黑亮的长发，高贵的气质，优雅的举止，脸上的银质面具，以及这家酒店所有人的身份，都是他耀武扬威的资本。
“今天有谁想来挑战吗？”男子问侍应生，声音清亮好听，还有丝淡淡的冷漠。
“没有。”
这儿的规矩——每天午夜时分，老板都会来贵宾室玩一局梭哈。若有人赢了，可以答应那人任意一个要求；若他赢了，就得让那人断一根手指。
会玩梭哈的人都知道，牌技、运气、判断力虽然是必不可少的素质，但真正比的是定力。很多人面对这种一局定江山的赌局一开始就输了气势，最后也只有乖乖挨宰的份。就算表面上不动声色，到最后也难逃一输——对手实在太厉害了！
“是吗？”男子捋捋长发，有些遗憾地叹气。
“我来。”双臂环抱，冷冷望着他的银质面具，左非走到他面前，轻轻开口。
左非……还是来了吗？
男子唇角微弯，露出一个冷冽的笑，答道：“好啊。”
双方换了筹码，坐定。
朝荷官点头示意可以发牌了。
荷官微微颔首，洗牌开局。
左非牌面不错，黑桃K。男子的牌面稍逊，草花Q。
“黑桃K说话。”
“要吗？”朝男子挑衅地一笑，“二十万。”
男子摇摇头，随手盖掉了手中的牌。
第二局开始，左非是红桃K，男子是黑桃Q。
“黑桃Q说话。”
“十万。”男子不动声色地开口。
“跟，十万。”
继续发牌。
男子略有些苦恼地摇摇手中的黑桃K：“看来它比较喜欢我呢。”
左非淡淡一笑，看看手中的红桃10，轻道：“不跟。”
周而复始好几局都是这样。不是左非盖掉牌，就是男子死活不跟，看得众人心惊不已。懂行的人知道这二人是在等，等一局必胜的好牌。
新一局又开始了。
黑桃J，是一张不错的牌，左非暗想。望着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微不可见地点头，那人也朝他点了点头。
是该结束了。
“三十万，跟吗？”男子推出手中的红桃K。
“跟，四十万。”
又开始发牌，两人都一改之前的玩世不恭，开始正经起来。
左非，你倒挺聪明。男子拨开散在肩头的长发，暗道。
“黑桃10呢，是顺子了。”左非把自己的牌在男子面前一一展示。黑桃Q，黑桃K，黑桃J，黑桃10。
的确是顺子，若他的底牌是黑桃A，便是同花顺。不是也没关系，同花加单张，赢面也很大。
男子也摆出自己的牌，红桃K，草花K，方片K，红桃Q。
如果底牌是红桃A或红桃K，便是葫芦或铁支，赢面也相当大。
“Show Hand！”推出之前全部筹码，左非朝那男子一笑。
“跟，全部。”虽然不确定，还是很坚定地说。
两人同时亮出底牌。
“同花顺对铁支，左先生赢。”荷官很尽业地报出结果。
男子有些惊讶地看着左非手中的黑桃A，随后笑了起来：“那么，今天的筹码全归左先生。您的要求又是什么呢？”很有绅士风度，已经做好了准备。
左非站了起来，朝他说道：“人多眼杂。”
“……请跟我来。”男子说罢朝门外走去。左非朝人群中的那人使了个眼色，也跟了上去。
顶层露台。
长发男子站在露台边往下看，各式建筑鳞次栉比，灯火粼粼，象征着这个城市的繁华。月光倾泻在他身上，黑色的长发随风飘起，一瞬间竟美得让人不敢逼视。
“左非，普诺斯家族的龙头，左家的老大，美洲黑帮教父的女婿……来头还真不小。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
“我不是笨蛋，你在我的地盘上耍花招我会不知道？”说罢面具缓缓摘下，一张清俊的面庞出现在左非面前，带着冷冷的笑，年轻而忧郁。
别说给克鲁斯父女下安眠药了，打从一进门，他的一举一动就尽在掌握。
左非抬了抬眼，把手中震动不停的手机递给男子，道：“找你的。”
男子有些诧异，还是接过手机。不过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Hurricane，最近还好吗？”
磁性的声音自耳边传来，还带着不太真实的感觉。
“楚严，你要干什么。”男子冷冷道。
“吱——”紧闭的露台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
男子睁大双眼，看着这个如魔鬼般在梦中整整纠缠了他多年的男人，咬牙道：“你怎么上来的？”
“几个监视器和十几个小喽罗，你以为就能拦住我了？”楚严上前一步。
是啊，这男人比谁都厉害，又怎会被轻易拦住。
男子哼了一声，手中暗藏的匕首已经调准好角度，脚尖一点，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上前去，匕首一扬，就要狠狠抹过男人的脖子！
男人微微歪头，躲过这致命一击。大手一伸，扯过男子手腕，飞起一脚踢在他腹部，让男子疼得弯下了腰。
果然还是这样！就算再练个十年二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是伪装型的杀手，用毒用枪才是你的长处，又怎会打得过我？”楚严蹲在他面前，摸摸他的长发，“对不对，秦风？”
名叫秦风的男子并不回答，倔强地撇过脑袋不看他。
“看来这是你的新欢。”左非见事情收场了，这才开口，“赌技实在不错，若不是你在旁指点，我赢不了他。”
原来是他……秦风认命了。
“Cobra——你们的头目在哪里？”左非问道。
他今晚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看两个男人的恩怨情仇或者多少物质奖励，他想要知道的，只是最近老是找他麻烦的人究竟是谁。
而且莫名其妙的，总会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升腾起一股奇怪的熟悉感，熟悉得令人压抑。
Cobra，以那个精英杀手组织为名的男人，会是马修说的那个神秘的“鸷”吗？还是……
“不知道。”秦风淡淡地说。
“是吗？”左非看着男子与那人如出一辙的黑亮长发，说道，“那就请你，或者是那个Cobra听好——下月的加州州长选举，若是有人再敢对塞恩·格林动手，后果自负。”
楚严挑眉：“塞恩？那个最近人气很高的候选人？听说屡遭暗杀，每次都逃脱一劫。”
“嗯。麻烦很多的家伙，也是克鲁斯力保的人。”
楚严点点头，这种黑道和政府官员合作的戏码他见多了，没什么大惊小怪。政治这种东西，本身就肮脏得令人恶心。
随后楚严便带着那小杀手走了，左非没兴趣管他们的事，心里却自有另一番打算。
不管COBRA的总怒在哪里，他们的头目是谁，他也一定会找到的。
而且，这种执念越是强烈，就越是觉得，靠近那人一步了呢。
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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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交锋
巴哈马，COBRA总部。
偌大的机房里，信息传输的“哔哔”声，敲打键盘的“劈啪”声，工作人员的低低交谈声响成一片。
漂亮的金发女子戴着耳机在电脑前敲敲打打，过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取下监听耳机，转身朝立于身后的男人汇报：“先生，Hurricane已按计划安装好窃听器了，塞恩的动向也已在可控制范围。”
男人看着屏幕上的华丽别墅内克鲁斯与塞恩·格林攀谈甚欢的画面，不禁叹了口气。
那孩子……打着任务的幌子，实际上是怀有私心呢。
“我知道了，继续吧。”说罢，男人转身便出了机房。达卡活动了下筋骨，又开始破解从FBI处截取的摩尔斯电码。
悄无声息地穿过大厅、楼梯、走道，最后站在总部最高层的一间房门前。男人轻轻敲门，直到一声凉凉的男声道“进来”，这才推开门。
房间不很大，也不是很豪华，但古朴的风格总能给人一种大气的感觉，一如躺在摇椅上的长发男人——如果不将自己的存在感深深掩藏，就会不自觉地成为整个世界的焦点。
男人上前，轻抚他湿漉漉的长发。调皮的水珠顺着额头滴下，浸湿了白色中式长褂，他却毫不在意，依旧静静地闭目养神。
“听说，美国的分部最近有人潜入？”
“是克鲁斯手下的人。放走一个，其他已经被处理了。”费奥拿起梳子开始整理他打结的发尾，“指使人是左非。”
长发男人睁开眼，定定地看着费奥：“左非……又是红杏出墙，又是调查COBRA，这家伙真是一点也没长进。”
“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搞出那么大动静，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费奥笑道，拿过毛巾将发丝一缕缕擦干。
陆闲庭撇撇嘴，问道：“Hurricane跟楚严走了？情报组的人怎么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就好，现在只要……嗯，你怎么了？”感觉到费奥的小动作，先是一愣，明白过来不由得一笑，“今年扯了几根了？”
把刚才扯掉的白发通通攥在手里，费奥道：“第十三根。”
“……真不吉利。”抬手抚摸着那头黑发，转身道，“放出消息，就说——六芒星在内华达州出现，与当地杀手组织有来往，并伺机暗杀塞恩·格林。”
“分别四年，作为老朋友，我得送给那家伙一份特别的见面礼才是。”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
位于美国西部的加利福尼亚州，被称为“黄金州”。它除了拥有最多的人口外，还是美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因此在州长选举中，便成为两大党的必争之地。此外，许多黑道世家、军火商也多多少少在背后支持着这块宝地的运转，使得选举背后的交易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克鲁斯势力横跨北美东西部，自然很看重这次选举。左非刚刚接手他的部分产业，在羽翼未丰之前，也要立下功劳来减轻老头子的戒心。
此刻，二人正在塞恩·格林的一处庄园中，与其商讨今后的合作细节。
正当老爷子分析军火的运输问题时，左非的行动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朝两人抱歉地一笑，随后走到窗边按下通话键。
“先生，关于COBRA的调查有进展了。”那边的人似乎很急，语速很快。
“说。”
“我们的人前段时间潜入过COBRA的内部，虽然被发现了，但逃出来的人说，COBRA最近人员调配幅度很大，目标似乎就是加州。而且……”忽然停顿了一下，似有犹豫，“据跟踪发现，这群人在内华达州稍有停顿，与一个长发亚裔男子来往密切。”
“那男子调查过了吗？”
“只听得那群人叫他‘六芒星’……似乎在众人中威信很高，任务目标也是塞恩。”那边人汇报完毕，又匆匆挂掉电话，丝毫不拖泥带水。
默默回到原位坐下，眉头不易察觉地皱起。虽然凭直觉知道那男人定是陆闲庭无疑，却没有想象中的欢喜。
若真如手下人所说，他已与COBRA取得联系，并有意针对自己，还故意让人知道他的行踪……这是在下挑战书么？
“老爷子，我求你一事。”左非忽然朝克鲁斯开口道。
“非，有什么事说吧。”
“这次选举中的全程安保，除了政府派出的警察外，请全部交给我去做。”左非淡淡道，
“不瞒你们，刚才接到消息，国际杀手组织COBRA已接受了暗杀塞恩与他手下心腹的任务。虽然了解不多，但毕竟是我左家分裂出去的杀手团，对付这群家伙倒还不难。”
左非胆敢这般有恃无恐也是有原因的。杀手团再如何嚣张，也不能动左家的继承人一根毫毛，这是很久以前就传承下来的信仰，至死不变的信仰。
“COBRA……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FBI曾多方打探也未能多加了解，没想到左先生……”塞恩感叹道，对左非不由多了分崇拜。
“既然如此，也好。非，就交给你了”
左非点点头，算是应允。
左非不喜欢多事，但并不代表不会尽心办事。几天下来，各种保全设施和保镖安排算是妥妥当当，塞恩原本还有些忐忑，这下也完全放了心，并开始全身心地投入选举工作中。实际上，作为政府官员，塞恩的才能是有目共睹的，人也比较老实，少了分竞争对手的狡猾，这也是黑道中人更愿意选择他的原因。
办公大厅内，通讯器响个不停。
“先生，场地周围已经仔细搜查过了，没有异常。”
“监控室随时待命，目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等。”
“入场人员全部检查完毕，没有发现携带任何违禁物品。”
左非听罢点头，想着这几日正是选举期间，COBRA要动手也只能是这几日了。即使那是左陆两家分裂出去的杀手团，即使对杀手团行事风格也不甚了解，但自己有信心，若与他作对的真是陆闲庭，那么这次他一定会赢的。
不只会赢，还会把那家伙牢牢抓在手里，再也逃脱不了。
“哎呀，布置得真严密。”以倒挂姿势趴在巨大通风口边缘的男子偷偷向里面瞄了一眼，大大感叹——这大厅保全设施还真是无懈可击。
耳机里传出同伴的吼声：“少罗嗦，小心头目废了你！2号位准备好了么？”
男子掏掏耳朵，瞥见厅中塞恩·格林已经站在主席台上讲话，正色道：“2号准备就绪。” 说罢端起小型冲锋枪精确瞄准。
“3号位，4号位准备好了么？”
“3号准备就绪。”已经控制了总控室的杀手回答。
“4号准备就绪。”已顺利拆除出口的红外线激光探头的杀手回答。
一切依然是那么平静，平静地让人察觉不出空气中缓缓流动的杀意。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暗杀，这是一场华丽的表演献技，是COBRA的头目浴火重生后送给老朋友的一个特别的见面礼。
“嘶——”1号位杀手听到耳机内的吩咐，恭敬点头。
“Ok，各位置准备，三秒内断电。三，二，一！”
高大精悍的保镖再能干，显然也不是戴着夜视镜的杀手们的对手。在刚刚还一片光明的办公大厅陷入黑暗的一瞬间，通风口处的杀手就已开枪打碎了厅内的所有应急灯，并快速爬入通风管道，如狼般矫捷。
“这里是3号，备用电源大约五分钟后启动，过道、应急出口、卫生间以及大门的安保紧急系统也已落闸。”3号位杀手看着大屏幕，随时告知同伴情况。
四散逃窜的人群是最好的障眼法，靠夜视镜的帮助1号杀手顺利找到几个高大的保镖正护送着塞恩往出口移动。“报告。1号已经确认目标。”说罢顺着绳索飞速下滑，并就着下落的速度瞬间解决了塞恩旁边两个保镖！
“2号收到，确认目标。”转动着手中的匕首，已潜入大厅的2号杀手一个华丽的后空翻准确落在了塞恩面前！只见白光一闪，那匕首入木三分，立即让塞恩丧了命！
周围的尖叫声不断，隐约还能感觉到有人拿着枪四处走动，安保人员不住安抚着骚乱的人们，可还有人不停地往外跑，情况一度失去控制！
而两位完成任务的杀手，早已经隐入黑暗，顺着4号杀手布置好的出口逃走了。
3号杀手看了眼手表，只过了一分三十四秒。
办公室。
“先生，那群杀手已经逃走！一共死了两个政府议员，三个警卫！”电话里传来手下慌乱的声音。
放下电话，黑暗中，英俊的男人朝身旁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左先生真是厉害，算到他们今天会来暗杀我。”塞恩想起来还有些忐忑，“但那些家伙也确实很不错，这么严密的保全系统居然还能……”
左非点了根烟，冷冷笑道：“大鱼未上钩，我要小虾做什么。”
“嗯？你是指……”
还未等他说完，只听一声枪响，吊灯应声而碎！碎片四散炸开，左非急忙将塞恩护在身后，同时用手臂挡住脸。
“谁？！”
“你这是在对四年不见的心上人质问么？宝贝，你知道我就像小雪花一样脆弱，伤不起的哟～”熟悉地声音传来，那是久违了的天籁。
顺着声源处望去，带着讽刺笑容的俊美面庞唤起强行压抑在心中的所有记忆。
他是自己永远也不愿承认，永远也摆脱不掉的梦魇。
左非朝前一步，冷冷道：“你早知道那不是塞恩？”
蹲在窗台上的长发男人笑得灿烂：“当然。”转而一脸哀怨，“左非宝贝，你居然为这样一个老男人做这么多，怎么，四年没看过美男，品位变差了？”
偷偷调试着手中的左轮手枪，左非道：“是啊，想起你又不温柔又不体贴，我倒是认为现在的品位比起以前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手别动啊亲爱的。”陆闲庭举枪瞄准了左非。
“对不起，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在我眼前消失。”凝神瞄准，也是丝毫不带感情。
陆闲庭不屑地摇摇头，下一秒便猛冲到男人面前，以迅雷之势熟练地钳制住他准备开枪的手。
“左非，什么时候你也肯为了别人伤害我了？”淡淡的气息在耳边回荡，长发男人热烈的体温让左非觉得一切都重新变得真实起来。
两人的脸，近得可以看清对方眼中的自己，带着无尽的冷冽与哀伤。
“砰！”一声枪响，静静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左非淡然地看着长发男人的身体离开自己，背后的塞恩倒在地上，鲜血灼热得可以烫伤人心。
手臂开始作痛，一道狰狞的伤口流下殷红的血液。那是为阻止枪射向目标留下的擦伤。
一个能毫不手软地开枪，一个能毫不犹豫地挡枪。在任何时候，头脑的清晰度也不会打半点折扣。
“陆闲庭，什么时候你宁可伤害我也不肯放弃你的任务了？”
黑珍珠一般的眸子闪过冷光，站在窗台上的长发男人笑道：“原来我们都变了。”
“是吗？”
“如果你不信，就来巴哈马找我吧。3000多个无人岛，COBRA的总部就在那里。”说罢决然转身，自窗台跃下。
想去追，却疼得移动不了脚步。
又过了两分钟左右，备用电源启动，整座大楼重获光明。
随后赶来的手下人见到房间里的凌乱大吃一惊。
倒在血泊中的塞恩，靠在窗口的左非，满地的玻璃碎片……难道刚才这里也遭到袭击了吗？
“先生，先生！您没事吧！”手下一个箭步冲上前来，见到左非胳膊上的伤痕流血不止立刻转身去叫私人医生。
保镖也急忙过来为左非做紧急处理，同时也忙着抢救塞恩。
“我们都变了……”此刻左非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
变了么？难道他们真的都变了？
“幸好只是擦伤，再偏一点就到骨头了。”保镖在一边不住感叹。
听到这句话，左非忽然一愣。
不，谁也没变。他忽然肯定了这一点。
如果真的恨得想杀之后快，就不会这故意避开要害——只要再往里一点儿就行！
巴哈马吗？下一个游戏地点？
到头来，原来谁也没有变。
他们都知道的，无论到何种地步，到最后仍然下不了狠手。就算没有任何理由，仍然愿意不停地追逐着彼此的脚步，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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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杀意
偌大的会议室里充斥着沉重的低气压，数十双眼睛炯炯盯着主位上的克鲁斯，都似有话要说却没人敢先开这个口。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老头子淡淡开口。
“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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