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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抢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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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美丽的眼眸里多了几许兴味,“翼儿交代你找的拳谱就是想送给她?”
“是的。”
满总管微微欠身,静候当家主母的指示。
谁知……“莲香,搀我回房。”
福晋?怎么……满总管诧异地直起身。
察葛兰氏踩着花盆底鞋缓缓踱开,走没几步,她顿了顿。“满总管,捎个口信给翼儿,就说他嘴里喊的那只猴儿正蹦跳地在找他。”
隔天,身上带着一百二十两,夏令康走向人潮满满的广场。
唉,看这热闹喧腾的模样便知道,彩珠她肯定买不到那只雪貂了!
心头虽知如此,但是他依旧迈着步伐,毫不犹豫地往热闹里走去。身上的一百二十两,其实是夏令康去当铺典当母亲夏蝶的遗物所换来的银两。
将那些钱放在胸前,他叹口气。
过去,不管自己怎么穷困,即使早已饿得两眼昏花,他也不肯将母亲遗留下来的首饰拿去变卖。只因为它们是她惟一留在这世上的东西,看着那些华丽依旧的发钿珠钗,他思念亡母的心才能有所依归。
而今,他却舍得将它们拿去典当,坦白说连他自己都觉得讶异!
当当铺的老板将他手中的首饰取走的时候,他的心有些刺痛。
可无悔!
因为彩珠需要,所以他舍得。
广场上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夏令康一一推开人群企图寻找倪彩珠的身影,“让让,麻烦各位让一让!”
“这位公子,你别挤啊!前头到处是人,我也想往前走啊!”
“不好意思,我到前面想找人。”
“肯定找不着的啦!这里少说也有几百人!”
被挤在人群中几乎动弹不得的夏令康有些心急,思索着该怎么突破重围找到倪彩珠。
或许,他手里的一百二十两能够帮她买到那一只雪貂。
“麻烦让一让,我有急事要找人!”
再度是昨天喊价的地方和那排关着山禽野兽的竹笼,本来以为没有什么人会聚集,谁知今日围观的群众竟比昨天还多!原因无他,写了区区一只雪貂喊价到上百两?
有趣呐!谁不想看?
站在最前头,倪彩珠怀里捧着所有的家当——三十两,惴惴不安!
那只雪貂依旧注视着她,谁也不看,就只看她一个人。
倪彩珠咽了咽口水,不知怎的,竟觉得愧对它信赖的眼神。
对不起,雪貂,我很想买下你,然后把你取名阿宝。可是如果价钱超过三十两,那么……你可能只能成为皮毛了。
“把它宰了做成一件披肩送给你,不知姑娘你意下如何?”
倪彩珠霍地扬起螓首,看见奕满站在自己的身边,正以轻佻邪肆的眼神打量自己。
“你别动它的主意!”
“姑娘这么说可就不对了,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开口喊价的资格啊,你说是不是?”
奕满被倪彩珠俏脸上的愠怒神情搔得心口痒痒的。眼神这么璀璨晶亮的女孩儿若是躺在他的怀里发浪吟哦,那又会是怎般诱人的淫媚风情呢?
广场上,不只奕满来了,昨天那位有钱的员外也现身了,甚至还出现了几位有意竞价的有钱人。若真说要来买那只雪貂,也不至于,只是这只雪貂吸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若能在场出出声喊个价,呵,肯定大大的显了锋头哩!
总归一句话,不一定要买到,叫个价摆摆阔也成!
“各位看官久等了,现在马上就来拍卖这只珍贵的雪貂,请有意买下的买家喊个价!”
“五两!”
倪彩珠率先叫喊,才不管所有人听了这个价钱都在笑她。笑什么嘛!她鼓着香腮翻翻眼,自己凑凑合合加起来也不过三十两,当然要省着点喊啊!
“五十两!”奕满随便喊个价就压过了她全身的家当。
倪彩珠恨恨地瞪他!
换来他一记邪衅的肆笑。
价钱迅速往上攀升,有的是奕满和那位员外的喊价,有的则是旁人起哄的哄抬价格。
“五百两!”
“六百五十两!”
泪水渐渐迷蒙倪彩珠的双眼。
雪貂依旧瞅着她,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瞳深深攫住她的视线,圆亮的黑瞳似是受伤、似在质问:“你放弃我了?”
她没有、她不想啊!可是……
“八百两!还有没有人喊价?如果没人喊价的话……”
“一千两!”
众人哗然!
“彩珠姑娘。”
低沉的嗓音在她的左侧柔柔响起。
倪彩珠顿了顿,抬起朦胧泪眼循声望去。
“它会是你的。”
穿着玫瑰紫褂,一身贵气的傅天翼伸出手,温柔地用指尖挑去落在地脸颊上的泪水,轻柔一笑。“我保证。”
泪水落得更汹涌了,她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哭泣。
“彩珠?”
伸手拥着她颤抖的身子,傅天翼不能说他不惊讶。
这妮子当真就这么信任他吗!她对自己……到底存着怎样的感情!傅天翼不敢确定。
他惟一能肯定的是,伸展双臂拥着这副纤细颤抖的小身躯,敏锐地感受到她的馨香、她的泪,自心头升起的情感引出他更多的温柔情意。
讨厌鬼,大坏蛋,害她难过死了,为什么不早点来?他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她快担心死了,大家一直喊价,她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呜呜……还好他来了,虽然她也一直认为他终究会出现,但却又忍不住不安啊。
“你是什么人?胆敢和她这般亲近?!”站在倪彩珠的右侧,奕满望着他们两人相拥的身子,气愤至极!这妮子是他看中的新猎物,准备替他温床的,哪儿来的市井小民竟敢……
“奕贝勒,许久不见了。”
奕满怔了怔,开始觉得眼前这个昂藏的男人似乎有些眼熟……“庆亲王府的傅天翼?!”
“幸会。”
微微颔首示意,傅天翼勾扬轻浅淡笑。只见他右手拥着倪彩珠,左手衣袖被怀里的她拿起来擦眼泪兼损鼻涕。
“一千两,现在喊到一千两了!”猎户的声音明显地颤抖,连腿也跟着兴奋地抖着。“还有没有人要喊价?否则……”发死了、发死了,一只雪貂卖到一千两,俺这辈子再也不用上山打猎了!
“一千两百两!”奕满挑衅地瞪了傅天翼一眼。
就不信自己蠃不过他!
是,在官场上,傅天翼的风评是人人赞赏,以压倒性的胜利之姿赢过所有年龄相近的皇室子弟。但是那又怎么佯?比钱比势,他们奕亲王府未必会输!
面对来自奕满的挑衅,傅天翼淡然一笑。“一千五百两。”
“一千八百两!”
哦,真的是不扁不行了!偎靠在傅天翼怀里的倪彩珠这会儿不哭了,她简直想抡起拳头一拳往奕满擂下去!
看出她的冲动的傅天翼悄悄施压将她留在自己的怀里,摇摇头。
“可是他……”
他俊脸微低,望着她。
倪彩珠小嘴一扁,嘀嘀咕咕了几句……“好啦!”瞪了傅天翼一眼,接着她又轻扯他的衣裳。“喂,你要是没买到雪貂的话,就换我剥你的皮喔!”
搂是能让他搂啦,被他抱在怀里也没关系,可是该说的丑话还是要先讲在前头。
傅天翼收了收臂,似是承诺。接着,依旧自信满满地丢出一个价格。“五百两,黄金。”
哼,比起金条来了是吧?笑话,奕亲王府别的不敢讲,可是比嚣张、论跋扈,他们可是不榆人的!“六百两,当然是黄金。”
倪彩珠偷偷拧起傅天翼的胸膛。还不让我动手扁他吗?
“沉住气。”
他将简短的三个字丢给她,她当然还是要嘀嘀咕咕一番,然后再撇撇小嘴不甘心地咕哝一句,“知道啦!”
“八百两黄金。”
傅天翼继续出价。接着转头微笑凝视奕满。“对了,最近有个江湖上的朋友捎信给我,据说他的妹妹被一位贝勒爷给轻薄了,气得他扬言要血洗对方的王府。或许你应该认得那位江湖高人,人人都唤他绝命双刀柳邑封。”
闻言,奕满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还有没有人要喊价?”猎户迫不及待地想拿黄金了!
脸色明显变得苍白的奕满迟疑地望着猎户,又望了望傅天翼,“九,九百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傅天翼笑得更温和了,“或许我该请柳兄前来京城一趟,亲自确认他信中所写的是否真的是奕亲王府。”
“我,我……”支吾了半晌,奕满抖动得更加明显。伸手指着笑容依旧的傅天翼,他咽了咽口水,任凭猎户再怎么催促也喊不出任何价钱来。
“决定了!就以一千两黄金的价格卖给这位公子!”
在场围观的众人齐声鼓掌,一片哗然,热闹的场面宛如京城一大盛事。
置身在掌声的中央,傅天翼微笑地低着头,眨眼,“我说过了,它会是你的。”
倪彩珠轻轻退出他的胸怀,喜不自胜地咬着唇,咧开嘴角,乍现的笑靥灿美如花。“我要叫它阿宝,宝贝的宝!”
傅天翼颔首,“嗯,咱们去接阿宝回家吧。”
她率先冲到竹笼前,开心逗弄笼子里的雪貂。它不用变成皮毛了!太好了!
猎户殷勤地来到倪彩珠的身边,将竹笼交到她的手上。“您真是好福气啊,那位俊美的相公这般疼爱您!”
含羞带怯的神采立刻浮上倪彩珠酡红的脸庞。她将笼子抱在怀里,娇羞地瞥了瞥正朝自己走来的傅天翼。也不知道自己是眼花了还是怎么的,他看起来竟是这般的伟岸俊傲,器宇轩昂!
一颗芳心随着他白勺走近而益发悸动!
蓦然间,一股说不出的甜蜜钻进她的心坎里。
“你别乱说,他不是我的相公啦!唉,快点过来付钱啊,傅天翼!”
“好、好。”这妮子还真懂得怎么帮他花银两啊!一只貂,一千两黄金。傅天翼背着手,暗自摇头。但是,看见她娇俏脸蛋上的雀跃欣喜,再高价都值得。“你说它叫阿宝?没有更好听的名字了吗?”
“那阿贝呢?”
“不好吧。”
“不然,叫它阿翼?”
“不会吧?!”
傅天翼爆出朗声大笑。
话说当夏令康好不容易挤到人群的最前面,他左右张望地急着寻找倪彩珠的身影。
终于,让他在两名高大的男子之间找着她。
正当他欣喜地张开口想出声唤她,却看见她泪眼婆娑地扑进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他的世界瞬间静音。
对方是谁?为何和彩珠这般亲密?!
她始终依偎在那个男子的胸膛里,为什么?彩珠是他夏令康未过门的妻子,而她枕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胸膛!
他到底是谁?
这个穿着玫瑰紫褂、一身贵气的男人究竟是谁?
最后,人散了,天暗了。
夏令康忘记了该离去。当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那家当铺前,再度面对那位当铺老板。
“唉,公子,这回又要典当什么呀?”
夏令康望了他一眼,取出怀里的钱袋。“我要赎回我娘的首饰。”
“这……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另外再补些银两来,咱们当铺买进和卖出的价格可是不一样的。”
“随便。”
方才是首饰换成银两,这回是银两换成首饰。将母亲夏蝶的遗物握在手里,夏令康感觉自己的一片心意被狠狠地糟蹋了!
发钿握在掌心,发簪扎在肉里。刺痛呵!
好巧,他的心也是。
第六章
“当真要将它放回山林?”
傅天翼居高临下地凝视身旁的倪彩珠。小脸郁郁的她怀里抱着雪貂,轻轻抚弄它雪白的皮毛。
或许这丫头跟它真的很有缘,本该是野性难驯的畜生竟然肯乖乖地躺靠在她的胸前,似是舒适地眯起双眼,任由她的小手温柔地在它身上摩挲抚弄。
傅天翼感觉自己嫉妒了。
尤其当他看见那只名叫阿翼的雪貂,居然这般悠闲享受地蜷伏在倪彩珠柔软起伏的胸峰上……
奈何不为畜啊!
“傅天翼……”她一边抚摸雪韶一边仰起螓首,似是难过地瞅着他。
那双又圆又亮的眼眸写着淡淡的不舍与离愁,叫他瞧得心都疼了!“如果真的舍不下,索性把它带回家吧。”
倪彩珠的小唇嗫嚅了几句,终究还是摇头。“它的家在这片山林里。”
傻丫头呵!傅天翼暗自微笑。见她如此难舍,他张开嘴还想再劝说几句,可是下一刻又闭上,不开口了。
对、对,赶快把这只畜生赶回山里去!这家伙不去躺草地偏偏躺在彩珠的胸怀里,喏,竟然还好意思看他?在跟他炫耀是吧?他可是庆亲王府的贝勒爷。
“傅天翼!你欠扁是不是?干吗抓着阿翼的颈子一直摇?”
倪彩珠气恼地拍打他的手肘,要他放下揪在手中不断摇晃的雪貂。
“我……”这妮子怎么这样瞪他?当真生气啦?他松开五指的钳握。
“阿翼?你有没有怎么样?这个坏蛋有没有揪痛你?”
傅天翼扬了扬抽搐的嘴角。
她怀里的阿翼是没怎么样啦,可是这边的阿翼心灵受创了!当真是人不如畜,诚斯哀哉!
“彩珠,天黑了哦。”
他的提醒换来倪彩珠不悦的瞪视,“你好像不喜欢阿翼?”
“没有啊。”不是不喜欢,只是很想将它吊起来饿几顿而已。
陪她站在冰天雪地的自处,隆冬的白雪早已将整片树林覆盖成一片皑皑雪国。彩珠不冷吗?又开始飘雪了。傅天翼侧头望望她,见她身上的旧棉袄有些单薄,他默默脱下肩上的玄孤披肩覆盖在她纤细的肩膀上。
一瞬间被他温暖的披肩和阳刚的气息给笼罩,倪彩珠心口暖洋洋的,缓缓仰起螓首。“现在山林里到处都是雪,你说阿翼会不会找不到东西吃?”
“有可能。”他温柔地替她绑上披肩系带,“这家伙肯定就是太贪吃了才会被猎户抓走。”
倪彩珠鼓起香腮拍掉他的手。
“我是实话实说。”真无辜!
“把你的披肩拿走!你一点都不关心阿翼,我才不要穿你的披肩!”
披肩跟这只畜生完全没有关系吧!傅天翼暗自叹气。这妮子的心思弯弯绕绕,比起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倒觉得倪彩珠的心思更难捉摸。“披着吧,下雪了,天冷。”
“不要!”
有点赌气的味道……好吧,也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想要撒娇任性的意味,倪彩珠鼓着香腮开始动手解开披肩的系带,却突然被傅天翼勾进怀里,那双大手紧紧扣握她的柔荑,制住她的动作。
“我恳求你披上。”
这个傅天翼真讨厌,动不动就爱对她搂搂抱抱的。倪彩珠臊红了小脸,抱着雪貂悄悄地往他的胸口埋去。“好啦,看在你求我的份上。”
他涩涩地喃道:“铭感在心。”
“傅天翼,你答应我好不好?”
“什么?”
“要常常拿东西来这里喂阿翼。”
嗯,这种大费周章的事情果然像是她会做的事。他噙起一抹微笑,将她纤细的身子搂得更紧。“你不一起来吗?”
那颗小头颅在他的胸膛蹭了蹭,“会啦。”
“好,我答应你。”
稍稍退开傅天翼的怀抱,倪彩珠侧偎在他的身旁低头抚摸雪貂。“马上就放你回家了,高不高兴?”
高兴、高兴!耗了这么久,你也该走了吧!一旁,傅天翼小心的遮掩自己的微笑和雀跃。
“别再这么贪吃了,免得又被猎户捉到,知道吗?”
这很难讲,贪吃是天生的。傅天翼觉得下次再见到这只雪貂,或许它已变成某人身上的装饰品。
“你要保重哦,阿翼。”
倪彩珠开始啜泣起来,害得傅天翼手忙脚乱的,又是举袖替她拭泪、又是伸手拍抚她的肩膀。
她咬着下唇忍住泪,缓缓松开怀抱,让雪貂跃向眼前白茫茫的山林。
“再见,阿翼!”
傅天翼温柔地轻拥倪彩珠颤抖的身子,沉默地和她一同凝视逐渐走远的雪貂。再见,一千两黄金。
突然,渐远的雪貂停下脚步,回过头。
“哇,阿翼……”倪彩珠见状哭得更伤心!
傅天冀赶忙朝它摆摆手,安慰怀里哭得正伤心的她。“别哭、别哭了,哦,它走了,已经回家了,这不正是你要的吗?”
难过得说不出活的倪彩珠抽噎的点点头,伸出双手环抱他的颈脖,将哭泣的脸蛋埋进他的胸膛,任他将自己圈搂得更紧,拥抱的两人浑然不觉彼此的贴近与亲昵。
“傅天翼……”
“嗯?”
“你说阿翼会不会幸福?”
“会的。”只是他觉得它变成皮毛的机会更大,如果那家伙改不了贪吃这一点的话。“天很黑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若是晚了,你爹娘可能会担心。”
圈搂着他的颈脖任他将自己打横抱起,倪彩珠抽抽噎噎的蜷缩在傅天翼的胸口。“我以后再也不要买貂了。”
谢天谢地,那是再好不过了!说真的,他们庆亲王府有钱归有钱,可总不是那种花法吧?一只貂一千两黄金,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抛掷出去,却连一声咚的声响都没听到,只换来她这般的伤心哭泣。
只是……呵,诡异,怎么自己对那一千两黄金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反而觉得只要彩珠高兴就好?
自己这般,应该算是宠溺她的表现吧?
傅天翼噙起笑,摇头。
下意识地用下颌摩挲倪彩珠温暖的额头,他抱着她缓缓走向身后等候已久的马车。
忽略傅强和马夫诧异的眼神,傅天翼示意手下掀开锦帘,抱着她矫健地跃进马车里。“走吧!”
“是,贝勒爷。”
车轮开始转动起来,锦织华丽的车厢里,傅天翼依旧将倪彩珠紧紧环抱在胸前,低下俊脸替她调整披肩。“冷吗?”
“不会。”她摇头,披肩下的小手悄悄揪握他的衣服一角。
让他这般亲蔫地抱着自己,好吗?
为什么她的心里会觉得有些罪恶?尤其,当她发觉自己一点都不想抗拒他的温暖、他的气息,她心底的罪恶感更有如沸腾的水,咕噜噜地直冒出来!
她对他的依赖与眷恋是错误的吗?
在傅天翼宽阔的胸膛里闭上眼,倪彩珠轻轻地将脸颊熨贴上他温暖的胸口。
马车里一片阒暗,傅天翼轻拥着她刻意不燃灯火。在黑暗中搂着她,仿佛更能感受怀里这份难以言喻的甜蜜。
突然……
“哇,这是什么鬼东西?!”
傅强和马夫诧异的低喊惊扰了车厢里的两人,傅天翼和倪彩珠对望一眼,屏息敛神赶紧掀开车帘!
一个黑影朝倪彩珠的眼前冲了过来。
“小心!”傅天翼低喝,直觉地伸出手去攫握……
“阿翼?!”倪彩珠爆出惊喜的低喊。
一千两黄金?傅天翼蹙眉。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傅天翼,你快放手啦!你把它的颈子抓痛了!”
唉,瞧,它一回来他的地位立刻下贬!这丫头刚刚还温温顺顺地枕靠在他的胸膛上,现在马上为了这只雪貂对他呼来喝去……
“你让开啦,傅天翼,你挤到它了!”
但是那本来是我的位子啊。
“好暗哦,干吗不掌灯?这样我看不清楚阿翼啦!”
可是刚刚你也没有意见呀。
“没有吃的东西吗?说不定阿翼会饿耶!”
唉唉唉,傅天翼只能一叹再叹。
“彩珠,你开门啊,彩珠!”
入夜后,砰然的擂门声在武京馆的宅院响起。
门扉嘎响,一抹娉婷的身影伫立在门的那一边。
酒醉的夏令康立刻扑抱上去。“彩珠!原来你已经回来了,我方才问过守门的师弟,他们竟然告诉我你还没有回家……”
“彩珠的确还没回来。令康,你还好吗?”凌庭倩被他吓了一大跳,推拒着他的双臂不断挣扎。
这个声音不是彩珠……夏令康扬起迷蒙醉眼努力凝视眼前的女子,“哦,原来是你啊,凌姑娘。”
“嗯,是我。”
“对、对不起,我不该抱你。”他跌跌撞撞地松开手,“你……不介意我坐在里头等她吧?”
脸颊微微酡红的凌庭倩点点头!“我去帮你倒一杯茶。”
没多久,一只冒着温暖热气的茶杯轻轻放在夏令康的手边。他仰起头,痴痴地笑了。“谢、谢谢!”
她抿唇摇头,眼眸里难掩担忧。从没见自律甚严的他这般醉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康,你和彩珠怎么了?”
夏令康静默了一会儿,摇头,拿起茶杯就往嘴里猛灌。“没事,没事!”
凌庭倩赶紧拿来茶壶再替他斟满。
“这不是酒!”他皱眉,似在指控。
房间里响起幽幽轻叹,“令康,你喝多了。”
“喝多?哈哈哈,是啊,因为我突然想喝酒嘛!今天有太多事情,让我忍不住想喝酒……”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夏令康在酒精的作祟下竟难得地活多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桌子的另一头,凌庭倩心痛地看着他这般迷醉。打从夏令康踏进房间里,他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她就是能感受他此刻的烦乱和痛苦!
有什么是她能为他做的?凌庭倩极想知道。
沉默笼罩在房间里。
夏令康的眼眸迷迷蒙蒙的,高大精壮的身子不时摇来晃去,而凌庭倩则手托香腮,头一次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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