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牛在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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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她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一拍桌子，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留下一教室依旧热火朝天的学生们。

她跑着，穆鄷的脸在她脑海中闪过，那孟秦的脸紧随其后，楚飞咬了咬牙，撑开伞时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红色的丝巾真像用大姨妈染红的红领巾。”

……

再接下去，张琳听楚飞抱着一本时尚杂志吼了一下午的口号，依稀记得是：什么孟秦啊！猛禽吧！以为是秦国的孟姜女啊！人家哭倒长城了啊！尼玛公厕都哭不倒吧！

直到下午的杰出校友演讲即将开始的时候，她才得以解脱……

下午的雨势较之早晨更加大了，灰蒙蒙的天色更加昏暗。

B大四处都是古色古香的楼，倾泻而下的雨水拍打在屋檐上，汇在了一起，顺着瓦片在窗前串起一串串的雨帘。不时有人从屋檐下走过，雨珠钻进他的脖子，冰凉的划过肌肤，然后消亡。留下的是那感觉，它曾经存在过的感觉。

学校的大礼堂早已布置好，气球、鲜花、彩带、横幅应有尽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领导要来视察了。

因为一会还要做礼仪，湿漉漉的上台楚飞还是无法忍受的，所以就穿了刚才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又问张琳借了一件干的，一到大礼堂就冲进了更衣室。待到她蜗牛似的从更衣室出来时，盛会似乎已经开始了……

大雨一点也没有阻止那些爱围观的孩子，现在的大礼堂里三圈外三圈的站满了前来凑热闹的学生老师们。

“楚飞！”老远，楚飞就看到他们指导员在朝她挥手。

“诶？谢老师，什么事？”楚飞也举手示意然后赶忙穿过人群冲向指导员。指导员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飞，点了点头：“一会你是咱们市警察局高级督察梁警司的礼仪，自己注意点啊。”

其实楚飞长的很漂亮，与张琳并称管理系两奇葩。

不，两系花……

在更衣室的时候她才发现，张琳那货给了她一件镂花漏背T恤，虽然不暴露，但可以算得上风情十足。怪不得指导员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司仪上台了，她尖着嗓子，声形并茂地拉开了这次演讲的序幕。

那是经济系的解小花，因为也是一朵系花，而且人缘极好，所以大家都亲切的喊她小花，久而久之，她的真名叫什么，也没有人记得了。

“在这秋风送凉，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这样一个盛会……”

“阳光明媚？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写的。”楚飞听到身边有人不屑的说。

“今天，我们请来了曾经就读我们学校，如今已然在各界有了很高成就的校友们……”

“那个黑煤矿老板也算是各界高成就？”那个不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有请！蜂力神集团总裁！戚大力！”

“哼，大力？持刀人吗？”楚飞终于转头看去，可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她张望向人群后方，一身白色的T恤，淡蓝牛仔裤，亚麻色的头发，脖颈后，隐约看到一个纹身，楚飞心道似曾相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她思考的时候，那人仍然双手慵懒的插在口袋里，懒散地往礼堂外走去，他的样子似乎连抬脚的力气都懒得用上，就那样缓缓地消失在雨幕中。

楚飞摇了摇头，又看向舞台，不知怎的，竟突然想到上午的事情，耳边，灯光闪烁中的台上，有人用着她听不懂的方言发表着激情澎湃的演讲，楚飞傻傻的看着，耳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如此静谧……

突然，有人拍上了她的肩膀：“楚飞，下面就是梁警司了，你快去准备。”楚飞一惊，身后正是谢指导员，他看起来很着急，额上映出一丝细汗，微重的喘息，看似刚才在急匆匆找她吧。

楚飞想自己一定愣了很久了。

顺着指导员指的方向过去，那里是后台，所有的礼仪必须先到去那里准备，然后上台，给嘉宾们献花。

一踏进门，一个年轻女老师就抱着一束花塞进了楚飞的手里：“你是管理系的楚飞吧？快上台。”

“咦？百合？送男人应该用菊花啊。”楚飞疑惑。

于此同时，楚飞也已经听到小花清亮的嗓子喊开了梁非凡的名字。

有没有那样的感觉，你站在万众瞩目的地方，镁光灯闪耀在眼前，那巨大的红色横幅被清风拂过。你在笑，照片将它留存了下来，可你心里在哭，却没有任何人任何物可以察觉，只有压在心底，一个人独自生生的疼。

楚飞现在就是这样，她微笑着走上台，走向梁非凡，可心情却依旧低沉。

楚飞一走出后台，梁非凡便看到她了，她一袭紧身镂花T恤，没有化妆的脸透着红红的色彩，在灯光下美不胜收。

“谢谢我的母校这次能邀请我回来参加这次的杰出校友演讲，我感觉十分的荣幸。”梁非凡心下一紧，双颊竟有些微醺的红色，他站在麦克风前，言语风流，出口成章。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稿子早就打好了。

楚飞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一样是黑色的西装，一样是颀长的身材，他站在镁光灯下，他站在朦胧细雨中；他言语风流，他沉默寡言。他前程似锦，站在天之骄子的道路上；他漠然一世，矗于清冷世外的山谷中。

五年前，她爱上的是他，五年后，她却爱上了他。

小花的声音打断了楚飞不着边的思绪：“有请礼仪献花！”楚飞绕过梁非凡身边，站到了他的面前，微微一笑，将手中那捧百合递了过去。过了半分钟，梁非凡才伸手接花，他在欣赏楚飞，他的楚飞，他美丽的楚飞。

突然梁非凡将花放到身边的桌子上，猛地拉过楚飞的手一扯，将她拥进怀里。

哗然……

楚飞更是惊恐，他这是要干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楚飞心里顿时如千万匹草泥马践踏而过啊！

梁非凡抱着楚飞，丝毫不在意那台上台下惊异的目光，更是不在意已经失去言语表达能力的小花。

在楚飞的挣扎下，他才缓缓松开，却依旧拉着楚飞的手，几百双眼睛注视着，楚飞也不能表现的多像一个就要被日本鬼子强/奸的妇女。

她转着手腕，试图从梁非凡手中脱出，可梁非凡接下去的话，却让她顿时眼冒金星。

“各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她也是B大的学生，这次，我想借着这样一个盛会来完成我五年来的夙愿。”梁非凡死死抓着楚飞的手，情真意切的继续在麦克风上说着，突然他单膝跪地，“楚飞，嫁给我好吗？”

卧槽！

楚飞倏然觉得天旋地转，这货到底是有多不靠谱啊！他到底是怎么当上警司的啊！？楚飞死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梁非凡，久久不能言语。

而台下所有的人几乎都认为她是感动的说不出话了，连小花也是这样想的，她很适时的跳出来，说道：“好感人，想不到竟然能在一次演讲会上看到如此感人的一幕，楚飞，你愿意嫁给梁警司吗？”

卧槽！

你丫是牧师啊！那你给我加点血吧！你看到我哭了没有！？我哭的满脸都是血啊！来吧！加血吧！不然我就要失血而亡了啊啊啊啊！

牛头人在呐喊！在咆哮！同时咆哮的还有台下多少碎了玻璃心的少女……

就在所有人以为楚飞即将泪如雨飞，两人就要深情拥抱从此情定一生的时候，舞台的另一边，缓步踱来一人。

他缓步走着，墨黑的双瞳慵懒的扫过台下所有人，那是一种漠然的眼神，仿佛台下的那些只是物件。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缓慢，笃定，这脚步声是此刻礼堂里唯一的声响，坚定，高调的踩在那镁光灯的闪耀中。

整个礼堂此时更加的安静了，连梁非凡和楚飞都静了下来，看向他。楚飞愣了，不自主得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轻声唤道：“穆鄷……”

穆鄷怒了，他冷冷的眼光从台下回到了舞台上，回到那对十指交扣的人身上。‘她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而忘了不见不散的约定？不上游戏就是来这里接受表白的？’

他是真的为了一个游戏而生气？亦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双手插在裤袋里，从舞台的那一头徐徐走来，颀长的身姿在灯光下拉出一道道长长的黑影，划过舞台的地面，在所有的人眼里烙下一抹黑色的徽记。

“那是谁？”舞台下的观众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我知道，那是医学院的穆鄷学长。真人好帅啊。”

“我也知道，那可是当年杀出的黑马啊，现在很多人还在说他的事情呢。”

他的嘴角缓缓扬起，也许只有习以为常的冷笑才能掩住他的怒容：“楚飞。”

“啊……穆鄷。”楚飞终于狠狠甩开梁非凡的手，局促的低下了头。

梁非凡也已经从半跪的姿势站起来，他丝毫不退让的直视穆鄷，而穆鄷依然是那样的眼神从他的脸上飘过。

楚飞偷眼看他，似乎看到他笑了一下，然后只觉自己的手就被一股熟悉的温暖包裹了起来。

穆鄷拉着楚飞的手，走向身边的麦克风，清了清嗓子，低沉磁性的声音瞬间回荡在礼堂中……

而后，他不顾满场的哗然，领着楚飞缓步下了舞台，走出了礼堂，消失在绵绵细雨中……

只余下很久后依旧会被人记起的那句震惊B大的话：“梁警司真会开玩笑，没事的话，我要带我女朋友去妇产科做胎检了。”






第24章　穆鄷的过去
他们在囊括了梁非凡的无数呆滞目光中出了礼堂。

走了很长一段路，穆鄷依旧抓着楚飞的手，只是他的力道很重，真的很重。

“额……那个……穆鄷，我手疼……”楚飞支支吾吾，其实她已经纠结了很久了，她不想穆鄷放开她的手，只是她觉得自己的牛蹄就快要报废了……

穆鄷闻言停下脚步松开了手，两人都没有撑伞，雨丝凌乱了他的头发，颓然地垂在额前不时滴着水。

两人沉默许久，任雨拍打在脸上，肩上，身上。楚飞那件黑色镂花装已经湿透了，紧紧的贴上身体，让她姣好的身材在穆鄷眼前一览无余。

穆鄷没有看她，只是沉着脸色：“楚飞，梁非凡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不要跟他走太近了。”

“好。”现在的楚飞就像一个刚刚出嫁的小媳妇。

“恩，那我送你回去。”穆鄷脱下外套，盖在楚飞身上，他的手顿住了，在楚飞的肩膀上。

楚飞不自觉的一颤，脸上倏然飞上两团粉红。

楚飞身体的颤动让穆鄷触电一般收回手。

仔细一看，其实已经是人约黄昏后的暧昧时分了，一时间，旖旎中又夹杂些尴尬的气氛蔓延在两人中间。穆鄷不动声色的转身，楚飞见他欲走，悄然拉住他的衣角，轻声道：“穆鄷，刚才你话是真的吗？”

说完，楚飞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可她宁愿不再记得上一次。

“什么话？”穆鄷侧过头看向她。

他不记得了吗？楚飞觉得心口被狠狠揪了一下。

哪句话？那句让她等了那么久，让她纠结了那么久，让她笑让她哭，让她放弃了五年的追随的一句他不记得了的话。

“就是你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楚飞觉得脸上热的快要烧起来了，说话间头越垂越低，几乎要垂进穆鄷西装的领子里。

穆鄷皱了皱眉，那古井般的黑瞳在教学楼里透出的光芒下映照出一丝淡淡的光芒，可在那样的深黑中，却显得如此暗淡。

“不是。”脱了西装的穆鄷身着白色衬衫，雨润下微微黏在身上，胸口解开了两颗钮扣，说话间，他冷漠的脸色，讽刺的笑容，无一不在告诉楚飞，这就是你要的答案。

不是真的……楚飞苦笑，这已在意料中却满载着绝望的回答又一次粉碎了她的心。她看着穆鄷，细雨落着，落在路边，落在树梢，落在她的眼睛里，世界顿时迷蒙起来。

她觉得那具身体离自己真的很远很远，就像他独自清冷在遥处谷壑，而她从来未曾走进过他的世界。

楚飞的眼眶湿润了，雨水肆虐在她的脸上，那眼中淌出的，不知是雨是泪，那愣愣的笑容，也不知是喜是悲。

有人说过，她是他海里的一个瓶子，不论他如何用力将她压下，她都会再次浮起来，可一旦碎了，就再也浮不起来了……楚飞也许就是穆鄷大海里的一只小小的玻璃瓶，此刻，她觉得自己似乎有点碎裂了……

穆鄷侧回过身，他不是没有看见楚飞的窘迫，那转身的一刻，他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却被深深掩埋起来。他两手插进口袋，缓步往前踱去：“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楚飞重重的吸了吸鼻子拒绝道。

穆鄷停下，转身时，本站在身后的女孩已经跑进了雨幕中，隐去了身影。他低下头，看了看脚边起着圈圈涟漪的水塘，独自喃喃道：“如果早点遇见就不用互相折磨了。”

雨丝毫不吝啬的继续灌溉着已经接受了一天洗礼的B大，多少少年少女笑着走过、哭着走过的这条路上，生生被两人站成了两端。

张琳不知道楚飞为什么一回来就埋在她的枕头里，不过看她肩膀抖得跟抽筋似的也猜到了几分。她轻叹了口气，悄声靠近便俯下身轻轻推了推楚飞的肩膀，柔声道：“楚飞，你是不是见过穆鄷了？”楚飞依然埋着头，只是重重的点了点。

“我说你们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张琳愤愤的喊，“我去找他！帮你问个清楚！”说罢女壮士跨着大步就开了门出去，楚飞没有阻止她，即便是去了，穆鄷也不会给她任何答案，就像对自己一样。

她将自己的头埋的更紧，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一眼她都不想再看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飞转醒，方才哭着哭着不自觉的睡着了，她揉着红肿的双眼，从床上坐起来，竟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张琳一夜未归，宿舍里只有她一人。楚飞捧了一把水拍在脸上，望向镜子中的自己……黑黑的眼袋，红肿的双眼，憔悴的面色……

昨天的一切却依然如走马灯一般掠过她的脑海，她的表情一会迷茫，一会失落，一会微笑，一会痛苦，突然一个名字突然跳了出来……

张教授？

楚飞擦干了脸，自嘲一笑，即使被拒绝了好几次了，她依然无法放弃追随他的脚步。他站在远处阳光下，她也宁愿身处黑暗中，只要那样静静注视就好。

所以她决定去张教授那里，也许那里有她想要寻找的答案。

张教授是医学院仅剩的三个老教授之一，权威中的权威。前几日说是生病其实是孙子拖着他去逛街了，所以找了穆鄷来给他代课。

在医学院某间大办公室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学究正了正眼镜继续翻着面前的大堆书本和文件。他抿了抿嘴，又抬手准备推眼镜，这时，门被叩响了。

“进来。”推眼镜的姿势顺势变成摘眼镜，张教授直了直身板看向门口。进来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却挂着两个熊猫般的黑眼袋。

“是张教授吗？”那女孩恭敬的微微躬身。

张教授对眼前的少女上下打量了一番，示意她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微笑道：“是啊，有事吗？”楚飞坐定，才道：“我想问一个人的事情。”

“啊，”张教授合上面前的书，“穆鄷吧？”

楚飞惊：“诶？张教授怎么知道的？”

“哈哈，你还真以为我生病了啊，昨天我带孙子买好了东西就带他去看了校庆的演讲，哎哟，你们这么大的动静我能不知道吗？哈哈哈。”他突然没形象的大笑，白色的头发伴着他的动作前后飘逸，楚飞对他的印象瞬间又好了许多。

“那教授你知道吗？”楚飞试探的问。

“知道啊，他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啊，不然以他的脾气，谁请得动他代课啊？”说着老头朝楚飞一挑眉，一副‘我很牛哦’的表情。

……

“穆鄷啊……”老头起身，站在了落地窗前，刚才的笑意也没了，只是静静望着窗外，目光穿透了玻璃，穿透了那些钢铁森林，望到了一个他自己也不知多久了的过去。

“孩子，你喜　欢＇炫。书。网＇他吧？”他突然转身问。楚飞愣了愣，随即迟疑着点下了头。

“哈哈，我就知道，看起来他也挺喜　欢＇炫。书。网＇你的。”他淡淡的笑容好像温暖的旭日将楚飞仅剩的一点不安也驱逐了。

“他其实不喜　欢＇炫。书。网＇我……他拒绝我好几次了……”楚飞要哭了，要一个女孩子说出自己被拒绝好几次真是痛苦不堪啊！

老头敛起笑容，认真的看着楚飞的脸，正经道：“小姑娘，也许我下面要讲的会改变你对他的看法，也会让你重新选择，未来的路你要怎么走。”

说罢，他又转过身望向窗外，缓缓道：“穆鄷大一的时候不爱读书，只是跟他的几个朋友打游戏，据说还去参加什么比赛得了奖。”

老头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烟，金色的壳子在阳光下闪着光，他抖了几下从里面倒出一根烟，一手遮着，一手点燃，一团小小的光圈绕在他的嘴角，映照出老人依旧棱角分明的脸。

那一刻，楚飞似乎看到一座历史悠久的雕像一般。

“可后来的一件事，让他转了性。突然刻苦学习，这也是医学院的孩子们现在一直称他作黑马的原因，从一个成绩很差的学生突然变成了医学院的高材生，这是他的天赋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让它们在肺里走了一回，缓缓吐出，青烟缭绕在他身周，缓缓消散。

楚飞认真的听着，听到这，她突然问：“什么事？”

老头吐进了烟：“是段雪啊，多好的一个女孩子。穆鄷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可是八年前失踪了，被警方定案死亡，可穆鄷不信啊，所以他拼死拼活的做了法医，为的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咳咳！”老头好像被烟呛到了，他咳了两声，重重叹了口气继续道：“可他自己也清楚，他根本不想见到段雪，至少这样，他还能想象她没有死。现在的他不过是在折磨自己。”

楚飞愣住了。

为什么做法医？她曾问过穆鄷，可他没有回答。

想不到今天她找到了答案……为了他的青梅竹马……为了……死要见尸……

楚飞告别了张教授回到家里，打开电脑，看着抖动的XP君，楚飞却还是心如止水，张教授的每一句话都在她耳边重述，特别是最后一句——我觉得，他们本来应该是很好的一对。

她打开大漠，牛头人刚上线，一条私信便来了。

＇私信＇「惜分飞」：你没事吧？

＇私信＇「你的小弟弟」：啊？什么？没事啊。

＇私信＇「惜分飞」：好，来神域。

＇私信＇「你的小弟弟」：昨天我没上，抱歉啊。

＇私信＇「惜分飞」：……没关系，我也没上。

楚飞奇　怪；书；网｝，大神竟然也会失约，不过这也减少了她的罪恶感。

牛头人很快到了神域，白衣法师已经到了，只是他站在远处山峦之上。身边鸟鹤环鸣，近处小溪淳淳，他就站在绝崖上，一如那日他降临在广场之上，恍若神子。

两人在神域里跑了很久，几乎把每一个地方都看遍，当真是美若仙境，大漠竟然在隐藏任务中做出这样的场景，让人唏嘘不已。

＇本地＇「你的小弟弟」：大侠，我们是在找隐藏剧情吗？

在楚飞眼里，大侠是很忙的，是至高无上的，是不会说废话，不做无用的事的。

＇本地＇「惜分飞」：不是，只是看看风景，熟悉地形。

＇本地＇「你的小弟弟」：……

两人默契的沉默了，神域中也有日出日落，也有四季变换。有那么一刻，楚飞心中有一丝期待，对只有两人的神域中春花开后夏花开的期待。

＇本地＇「你的小弟弟」：大侠……

＇本地＇「惜分飞」：什么？

牛头人挡在白衣法师的面前，遮住了扬起他袍子的风。

＇本地＇「你的小弟弟」：我要下了。

＇本地＇「惜分飞」：好。

＇本地＇「你的小弟弟」：我记得你说过你也是S市的吧？我们能见面吗？

＇本地＇「惜分飞」：……

＇本地＇「你的小弟弟」：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晚上八点我在Shining酒吧等你。

＇本地＇「你的小弟弟」：不见不散。

似乎是怕被拒绝，楚飞逃也似的关掉了游戏，看来她真的是被拒绝怕了。

她发现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一个人可以倾听她的诉说，张琳可以，可不知为什么对着张琳，她也无法说出口，她也不想自己最好的朋友替她分担。

惜分飞，那个认识不久，却能让她无限信任的人，也许自己只能对他吐露。

她关了电脑，走到衣柜处，扒拉出了当初张琳送她的那双让她痛苦无比的高跟鞋，和很久以前跟张琳一同逛街被逼着买下的黑色露背短裙。那样性感的衣服，只能在楚飞的衣柜里抱憾终身。不过今天，楚飞决定让它重出江湖！不，是初出茅庐。

夕阳将大地照成微醺的橘红，到处透露着暖暖的味道，直到夜的来临。

月挂枝头，人约夜后。

楚飞打车到了S市著名的Shining酒吧。

在这样纸醉金迷世界中，这里的灯红酒绿才是最终的归宿。

门口的门童忙着替客人泊车，一辆辆高级跑车从门口开过，浓妆艳抹的女人和大腹便便的男人出入不绝，而多数都是三三两两成双成对。

像楚飞这样独自一人来的实在少有。

楚飞本就长得漂亮，今天来见大侠也是经过了一番打扮。一进到酒吧，就感觉到一道道目光向自己射来，楚飞心中冷笑，这样的急速，那得多久练习出来对异性荷尔蒙的敏感程度。她连看也不想看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