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犬为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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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个月的休假，梁三几乎是马不停蹄的接了各种龙套，古装的现代的，搞笑的抗日的，好多剧基本上脸都难得露出来，一部接一部，虽然大部分的电视剧也就是拍个一两天多的也不过是十天半个月。虽然没什么大角色，但是这一整年的各类热门电视剧里都有梁三的身影。
　　“你这么拼命干什么。”佟珈坐在窗口上，喝着啤酒转头问正在被台词的梁三。
　　“你少喝点，再被那些记者抓到，指不定要怎么编排你。”梁三放下剧本，将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包装袋和酒瓶子都收了起来。这那里是找了个室友，根本就是在屋子里养了头猪。
　　任曦受邀去上海参加一个节目的这几天都不在。据说一起受邀的还有张家老三，据说节目上各种暧昧搞得下面的观众快把录制大厅的顶棚都掀翻了。当时佟珈嗑着瓜子抖着腿，转头看着梁三说：“唉，真是世风日下啊。”
　　梁三看看了一眼说：“你在演艺圈里也混了那么多年了，这种逢场作戏的东西应该比我熟悉吧。”
　　佟珈带着笑意，说：“你可是向来不反驳我的，这次这么积极的解释，到底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这次梁三再没说话，
　　佟珈笑的更加暧昧了，他说：“那个杨柯，要不是阎朗看上他的人，他这种已经没什么市场的人，十有j□j都要到桥头卖艺去了。”
　　“不要胡说。”徐修看了佟珈一眼，冷声道。
　　佟珈早就不是新人了，但是嘴上一直没有一个把门的，不知不觉也没少得罪人，干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你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哪位不能惹的神仙。
　　“真不是我胡说，阎朗没来咱们公司之前，就是杨柯手下一个跑腿的小助理，当时杨柯正红，脾气也大，不知道阎朗怎么招惹到了对方，被杨柯寻了个错处赶出了公司。后来到了这边，阎朗从助理做到经纪人再到现在的金牌经纪人，而杨柯就不行了，他的风格已经和市场不符了，再加上公司那边也不上心，日渐没落。”
　　“杨柯原来不是咱们公司的？”梁三问到。
　　“感兴趣了吧，我告诉你吧，杨柯和原来的公司解约之后，咱们公司就已经签了他，给他排了个没什么名头的经纪人，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惨淡。阎朗前两年还放出话去，要往死里整杨柯。去年不知道是抽的什么风，亲自上阵给他做经纪人，这才短短几个月，杨柯就大不一样了。”佟珈摇摇头感慨道：“金牌就是不一样啊，连舒平瑞都搞得定，就你演的那个电影，就是杨柯给唱的主题曲。”
　　那是因为舒平瑞觉得杨柯合适，不是因为看在阎朗的面子上。
　　梁三虽然想这样说，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知道的少比知道的多好。这种他本不该知道的事情，他就当做不知道吧。
　　“不管怎么说，以后这样的闲话你还是少传。真假姑且不论，被阎朗听到了，小心下一个要整死的人就是你。”梁三闷闷的说。
　　佟珈听完笑的前仰后合，他说：“你可真是个老好人。”
　　梁三想说，他真的不是好人。如果是好人，他就应该干脆利落的和任曦断个干净，而不是在现在的这种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不好不坏的关系中挣扎。
　　任曦继续去找各种各样的男人，似乎只有在疲惫的时候才想到要来他这里寻求安慰，梁三将蹲在地上将垃圾袋系上，梁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觉得一股力量积蓄在这里，似乎随时都可以迸发而出，只不过时机不到。
　　这次的电视剧梁三饰演的是女主的老板，一个表面严肃，背地里其实是个有着严重强迫症的人。梁三很喜欢这种有着巨大反差的角色。看了很多类似的影片来学习如何做一个……变态。
　　“我得跟我的经纪人说一声，如果最近我莫名失踪或者是死于非命，就让警察第一个来找你。”佟珈半夜回到宿舍看到徐修正黑灯瞎火的蹲在电视前看心理电影，语气轻松的调侃道。
　　“你要吃饭吗？”梁三问。
　　“不了。喝多了，我现在就想吐。”佟珈借着电视的光在桌子上摸到一个杯子，也不管里面的水干不干净，就喝了个精光。
　　“别喝那个了。我给你倒杯水。”梁三站起来开灯给佟珈倒水。
　　“别开灯。”佟珈虽然喊了一声，但是梁三的手快，已经把灯开了。
　　佟珈用两只胳膊挡了一下脸，还是被梁三看到了。佟珈的脸肿的老高，嘴角也被撕裂了。梁三将他的胳膊扯下来，才看到其中一个眼眶发紫。对于佟珈这种靠脸吃饭的人，怎么都不可能将脸搞成这样。
　　梁三眼神暗了暗，没有多问，从柜子里取出医药箱，帮佟珈简单处理了一下脸。看到都是瘀伤，也没有明显的外伤，也就松了一口气。等到他给佟伽倒了水端来时，佟伽已经缩成一团沉沉睡去，梁三不想吵醒他，就把水杯放在床头柜触手可及的地方。
　　梁三站起来关了电视，坐在黑暗中发呆，不得不说，任曦在他的人生中充当了过滤器的作用，最坏的都已经被筛出了他的人生。一把年纪了反而被保护了起来，还是很讽刺。
　　好几天前任曦就已经从上海回来了，电话打不通，工作室也找不到人，就连徐荆都调侃他说：“你的饲主快要抛弃你了。”
　　梁三不这么认为，只是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电视剧的投资方突然砍了预算，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都加快了，一天休息几个小时，剩下的所有时间都泡在现场。
　　女主虽然不是什么大牌，脾气却不小，和杂志上形容的甜美偶像完全不一样。一个不顺心就大吼大叫，导演因为预算被砍，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像梁三这样的小角色就成了出气筒，似乎谁都能够给他脸色看。不拍戏的夜晚，梁三就一个人坐在酒店外的马路边喝酒。
　　当初他硬着头皮闯入了这个不熟悉的领域，现在他有些迷路了。
　　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传出播音员甜美的声音：“星图娱乐传媒的股价今日有所上升，新上任的总经理是否能够挽回股民对星图的信心呢？”
　　梁三赶在出租车启动之前钻了进去，还吓了司机一跳。
　　“先生，去哪儿？”
　　“随便，额，去，去，你随便开，我让你停你就停。”梁三调整了一下坐姿，立起耳朵听着收音机里的内容。
　　“现任总经理任晨车祸之后至今未醒，您认为下任经理可能会是谁呢？”主持人提问。
　　“是这样的，星图可以说是任家的家族产业，现任总经理任晨是任重贤的儿子，任重贤近几年已经很少过问星图事宜了，事实上星图的管理理念落后，高度集权，很难找到新的管理者代替任晨。”
　　“任晨昏迷一个多月了，消息才流出来，是不是任家在这一段时间里准备了些什么。”
　　“……”
　　接下来主持人和嘉宾就聊了一些有的没的，梁三这些都不太关心了。他用手撑着头低声说：“回酒店。”
　　司机大概是觉得这个客人怪怪的，也不作声，默默的把车又开回了酒店。
　　梁三现在很想收拾东西回去，但是他不能，即使回去了，他也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他的能力还不够。这个时候任曦需要的不是他。
　　梁三的手机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号，拨通徐荆的号，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徐大经纪人，这个星图怕是要变天了。”
　　“新的剧本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这次是个大活。”徐荆说。
　　“这个大活儿来的不是时候。”
　　“你少傻了，你家饲主现在不需要你，他现在已经在公司开始任职了。”
　　“他要接替他哥的职位？”
　　“怎么可能，你以为是皇帝传位啊，太子死了就给二皇子。这个需要慢慢来，直到他能够得到更多人的支持，其中也包括你的，二皇子需要一支可以与他共进退的军队。”
　　听到徐荆这样的调侃，梁三才终于是放下心来，他说：“我现在才开始努力，已经晚了吗？”
　　“相信我，一点也不晚，我就说过，我一定会成为巨星的经纪人的。”
　　“借你吉言。”
　　“现在是谁掌权？”
　　“异姓的摄政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作者有话要说：　　


☆、变天

　　新上任的总经理陆语铭大家只是认识，具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比起任曦上位，大家倒也更希望是陆语铭来做经理。毕竟当年有几个人得罪过化妆师任曦，现在就有几个人害怕任曦上位。对他们来说，只要是公司不倒闭谁来做老板都没有差别。
　　对任曦来说，他并不想接替任晨的职位，这种生活无论什么时候，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能做的，仅仅是在任晨醒来之前帮他守护住他的心血。
　　他坐在任晨的床头，看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用棉签湿润了他干燥的唇。
　　任曦现在穿的西装是任晨这一季最新定制的西装，十几天前送来，就像是专门订做给他的战袍。
　　他走出来，看到张家老三张培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任曦合上门说：“我以为你回北京了。”
　　“走吧，我送你去公司”张培说。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和你上床的。”任曦站在那里。因为是逆光，张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表情。
　　“如果我认真追求你呢？”张培的喉头发紧，险些被口水呛到。
　　任曦走过来微笑着摇头：“不行。”
　　张培的车子躲过门口的记者，平稳的停在地下停车场里时，张培才问道：“为什么。”
　　“可能因为，我拿你当朋友吧。”
　　“这个理由真老套。”张培停了停才继续说：“不过，我喜欢。你在临上战场前给你的朋友一个拥抱？”
　　任曦打开车门躲开了张培的热情，低声说：“老将军不会想要看到这类的花边新闻的。”
　　“我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北京，有事就打我电话，对情人我很大方，可是对朋友我可以两肋插刀。”
　　任曦早就知道他们这样的人不可能在一起，他们太像了，想要甩开一出生就携带着的光环，想要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努力而不是自己的家世。
　　任曦闭上眼睛，第一个想到的是就是梁三，当时是自己的一时私心将他拉进了自己的世界，现在又要一脚将他踹开了。直到现在都没能吃到嘴里，还是有些失望啊。
　　电梯的门再一次打开时，故事就要翻倒新的篇章了。
　　两年以后。
　　“叁哥，这是下一个电视剧的定装照。”
　　“恩，放在那边吧。”
　　“徐姐的电话。”
　　“徐大经纪人，又有什么好消息要说给我听？”梁三向后靠了靠给化妆师腾出了更大的空间。
　　“服装赞助搞定了。”
　　“这种世界级的奢侈品品牌能看上我这种三线小演员？你不会是和人家签了什么不平等条约吧。”梁三调侃到。
　　那边传来徐荆爽朗的笑声：“我徐荆想干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其实这些大牌服装也很乐意赞助的，我给他看了你的角色设定，和一些作品，对方的负责人答应的特别爽快。下周三去选服装。”
　　“辛苦你了，哦，对了，佟伽那边，还好吧。”梁三问。
　　这次徐荆没了那种得意劲，说：“非常不好，现在公司被整的乌烟瘴气，像他们这种要火不火的小明星不好做。顾姐那边已经三个多月没给他安排任何工作了。”
　　梁三恩的应了一声，他之前曾经将佟伽推荐给一个导演，导演那边也已经联系过了，结果全都石沉大海了。
　　“得，我也不说了，你赶紧忙去吧。魏擎那个死小子又给老娘惹祸，下次再这样老娘非打断他的腿不可。”徐荆咬牙切齿的挂了电话，磨刀霍霍向猪羊。现在徐荆手下也带着不少有名的艺人了，距离她最初的梦想似乎也已经不远了。
　　梁三手头拍的这个戏再有三天就杀青了，三个月前，他凭借一部谍战剧成功问鼎视帝。娱乐圈的人，鼻子总是比别人灵敏，他都还没有收到消息，就已经有不少电影电视剧找上门来。梁三能够成名，三分靠实力七分运气，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年一直很流行的纤细暖男，就被他这种带着几分霸气的冷峻型取代了。市场风向标瞬息万变，很多电视剧、电影、演员莫名其妙就火了。
　　“叁哥，潭薇姐来了。”
　　“恩，你们都出去吧。”梁三将其他人打发出去以后和潭薇两个人单独留在了化妆间里。
　　潭薇围绕着化妆间转了一圈，才说：“叁哥你现在了不得啊。”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梁三站起来继续说：“经纪人不过是让你来假装探班，有这么为难吗？”
　　潭薇丝毫不在乎形象的坐在化妆间的桌子上，翻看着梁三的剧本说：“当然为难，我男朋友每天看着我的花边新闻漫天飞，我能不为难嘛。哦，对了，我这次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主要是潭薇最近有一部电影要上映，借着这股东风，顺便也就帮梁三炒作一下，正好梁三的第一次触电也就给了潭薇，也给了媒体不少炒作的由头。
　　“好消息？”
　　“我订婚了。”潭薇一脸幸福的笑着，手上硕大的钻石闪着昂贵的光芒。
　　“拿走拿走。”梁三夸张的别过头说：“看得我眼红。”
　　潭薇倒是很随意的将戒指摘下来扔给梁三，撇撇嘴说：“这种小东西我才不稀罕，要多少没有，关键时候看谁送的。”
　　“恭喜啊。”梁三所有所思的说，然后突然问：“听说任晨醒来了？”
　　潭薇抬眼说：“不要告诉我你对任曦还有什么遐想，他两年前就已经和你分道扬镳了。不要以为任晨醒了就能改变多少。退一万步说，就算当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能和他在一起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
　　“没有任曦，再给我十年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的。”梁三扶着额头说。那年的事情发生之后，梁三和任曦再没说过话，两人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同事一样，一个是蒸蒸日上的视帝，一个是策划部的总监。
　　梁三每次看到任曦都觉得是看到了他骨子中与任晨最相似的那一部分。那种天生的高傲，压得梁三台不起头。
　　“我去，你真是条狗，任曦给你骨头你就跟着他走，不论他怎么踹你都死赖着不走，你已经没救了。”潭薇说完就怒气冲冲踩着高跟鞋甩门离开了。
　　娱乐杂志的记者将拍到的照片等上了杂志首页：视帝影后恋情破裂，影后转身嫁入豪门。题目够狗血，图片够劲爆。这条八卦瞬间就冲上了热门话题的头条，怎么说的人都有。梁三和潭薇又站出来做个声明，坚称两个人只是好朋友从没有任何越界的感情。
　　总之是新闻炒的热闹，电影也赚的盆满钵满。
　　“潭薇，你那个钻戒，我让助理送过去了。”梁三好容易瞅到一个空闲，将一直遗忘的事情办了。
　　“哦，谢谢。”那边的潭薇还挺尴尬。
　　“你说你也不打电话提醒我，我差点忘了。”
　　“我那天不是刚骂了你嘛，你让我怎么好意思打电话”
　　“少装了，你肯定自己都不知道扔在什么地方了。”梁三也不是认识潭薇一两天了。
　　“哎呀，你知道就行了，不要乱说。还好你给我送回来了今天晚上他回来，我还考虑再买一个顶替呢。”
　　“行了，我就告诉你一声。你忙去吧。回见。”
　　“回见。”
　　梁三现在已经住在了宿舍楼的第十二层，一百平米的宿舍每天定时有人打扫，其实很多人到了梁三这等级，大部分都搬出去住了，虽然是独门独户的地方，但是还是多有不便，所以十层以上住的人还真不算多。
　　梁三没有开灯，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外面窗外的光照进来，印亮了他的脸。对面新建的购物中心的外墙上挂着巨幅的海报，海报上，梁三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坐在沙发内，一只手在脸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海报里的梁三优雅而闲适，棱角分明的脸融化了各类男男女女的心。
　　梁三有些疲惫了，手上的照片和资料撒了一地。照片上，任曦整扶着任晨做复健，任晨因为长期的沉睡而变得消瘦，而任曦，那哪里是任曦，根本就是三年前的任晨。
　　他突然开始怀念当时任曦每日都不相同的装扮，怀念他畅快的笑声，他有时候怀疑当时的那场车祸到底是撞到了任晨还是撞到了任曦，为什么他有的时候已经开始分辨不出他们两人了。
　　。
　　。
　　任曦将户外娱乐节目的策划案最后敲定下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我说最后一遍，必须做好安全措施，不论是明星还是工作人员，一根汗毛都不能伤到，最近广电查的严。”
　　“老大，咱们该歇歇了，我到楼下去给你买些吃的。”助理已经不敢给任曦端咖啡了，再喝下去，他们都要怀疑任曦会不会咖啡中毒了。
　　“不用了，我去医院一趟。把提案递上去，让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
　　任曦抵达医院还没过多久，另一个助理就打过来电话，她说：“老大，提案又被打回来了。他一定是故意的。”
　　对于这个结果，任曦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吃惊，他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个事情我们慢慢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

　　十八岁的任曦站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窄窗看着躺在里面的任晨。其实也看不太清楚，只是隐约可以分辨出个大概来。
　　他不是不想进去，半小时前，爸爸，哦，他现在已经不能这么叫了，应该叫任总裁或者是任重贤，双目赤红的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将自己赶出了病房。当然即使任重贤不打他，任曦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如果不是这场闹剧，后天，他优秀的哥哥任晨就可以登上飞往美国的飞机，去享受他的大学生活了。
　　而现在他却只能躺在病房里，接受医护人员同情的目光。
　　如果不是自己在酒吧喝多了酒招惹了那群小混混，那些人就不会来找麻烦，也就不会把任晨认作是他，任晨也就不会躺在那里。
　　被五个同为男性的人侵fan到底是什么感觉呢，任曦不知道，但是想来不会比任重贤的话来的更伤人：“为什么不是你呢？你不是就喜欢男人吗。”
　　后来他又说了什么任曦已经记不得了，也不重要了。
　　二十八岁的任曦站在ICU病房的玻璃窗前，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时间场景在一刻重叠。
　　他转头看到父亲，张张嘴，微微低头，最后还是喊了一声：“总裁。”
　　任重贤眼里的最后一丝光明也消失殆尽，他浑浊的眼睛望向生死不明的大儿子，他听到旁边的任曦，低声的说：“为什么不是我呢。”
　　三十岁的任曦挂了助理的电话，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阳光从窗子外照进来，暖暖的。有的时候他真想就他他太爱这种温暖的感觉了，就像是被拥抱在某个人的怀抱中。但他现在不需要任何温暖，他怕有了温暖，自己就没有勇气走下去。
　　任晨醒来了，在护工的帮助下开始穿衣洗漱。
　　“我什么时候回家。”任晨问。
　　“医生还没说，估计差不多能出院了，我们就回家里做剩下的复健。”任曦将带来的早点摆放在桌子上，任曦恢复的很好，肌肉虽然有点萎缩了，但是经过锻炼也正在飞快恢复中。
　　电话再一次响起来，又是助理的，任曦毫不犹豫的挂了。半晌那边发来一个短信。
　　……“总监，策划过了，您不用赶回来了。”
　　……“知道了。”
　　任晨醒来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基本上也已经了解了现在的情况，他问：“你好像并不意外。”
　　“是啊，海螺姑娘自以为隐秘的报恩。”任曦笑着说。
　　“梁三也算得上是难得的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了。”任晨说。
　　“那是。”任曦在心里默默说，其实也算不上恩惠吧，认真说来，倒是梁三给自己的帮助更大。
　　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是得罪了那路神仙，喝的晕晕乎乎的被三个陌生人堵在小区门口，现在的人多精明啊，看到这个阵势都恨不得躲到八百两个之外。当时他自己都想要放弃了，可能这就是他欠哥哥的，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总还是要还的。
　　梁三却出现了，他走过来一把将自己捞起来，问道：“任先生，这三位是你的朋友吗？”
　　舌头发麻的任曦，拼命的摇头，抱着梁三的胳膊往这个傻大个身上挂。
　　“那我送您回家。”
　　再简单不过的内容，任曦眨巴眨巴眼睛，将眼底的水汽憋回去，他可不想因为这点小感动而哭花了自己的妆，不值得。
　　再后来，梁三就像一颗生活在他生活中的小太阳一样，用他源源不断的光和热将，给他的生命里带来光芒，把他平板无趣的人生烤的蓬松而柔软。他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就算不是爱，如果自己能够就这样抓住了这个人，也许接下来的人生会不一样。
　　不过有的时候生活就是这么戏剧化，任曦已经习惯了，他现在已经可以毫无表情的坦然面对了。
　　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样无情的一个东西，他想让你做的事情，不论兜兜转转多远最终还是会绕回来的。有时候你越挣扎就约束的越紧强烈，最终你会被这种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