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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玫瑰作者:田家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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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慕，”陆敏之打断他，“我们都知道我们没错，但从出柜那天起，我们也做好了面对这些纷扰的准备，对么？”
商慕亲嗤笑：“是啊，我也以为我准备好了。”
陆敏之不赞同地反诘：“难道你没有准备好么？那我们澄清‘流言’也可以，虽然一时之间不一定奏效，不过总会平息的，你觉得如何？”
“敏之！”商慕亲喝断：“不要用这种话来激我！”
“我道歉，”陆敏之干脆地回答：“所以你看，既然我们坚持对彼此的感情就不要为这种小事轻易地说迷茫好么？”
他柔声劝解：“现在是传言四起的当口，确实不好过，但是时间会平息一切，很快就会没事的好么？我保证。”
商慕亲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一口气：“敏之，你不是我，所以……”
陆敏之皱眉：“你想说什么？”
“我觉得你母亲说的很对，”商慕亲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姜真的是老的辣，我不得不说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聪明。”
“小慕，你到底要说什么？”
“你知道他今天说了什么吗？”商慕亲说，“他问我，爬到陆氏首席秘书的位置是为了爬你的床还是爬上了你的床才爬上今天这个位置。”
陆敏之为这满是恶意和羞辱的用词深深地皱眉：“小慕，你明知这是恶意的诬蔑，你何必为此这么纠结？还有，我确实不是你，但是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你希望我做的事，所以，永远不要对我说这种话。”
商慕亲笑着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你不处在我的位置，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就永远不会理解这样的处境对我而言是多大的打击，我确实没有准备好。我没有准备好因为一段感情而被否认了从出生至今所作出的所有努力。”
“小慕！”陆敏之有些暴躁地打断他，“没有人否认你！就算是你那个该死的同学，他也不过是故意拿话来刺激你，你为什么非要当真？”
“我较真？”商慕亲冷笑，“不妨较真一下，如果我现在失业去找工作，而你重新找个秘书，你觉得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小慕，这个假设不存在而且我真的觉得很蠢！”陆敏之忍不住回他。
“我几乎可以看到我连简历都投不出，而你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简历，有人为财、有人为势，甚至不乏投怀送抱者。”
“小慕！你这简直是无理取闹！”陆敏之低声咆哮，他也开始觉得愤怒了。
“这就是今天我发现我所面对的现实！”商慕亲冷冷地说：“也是你母亲提醒过我的。”
“无理取闹？那么请你如你所说的，站在我的位置为我想想吧！”
陆敏之吸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小慕，别钻牛角尖，冷静一下，我们过几天再谈。”
一顿饭不欢而散，商慕亲和陆敏之心中都有不快，两人间的气氛便有些冷了。
回到家洗漱睡觉，一张床上躺着两个人，却都不说话，陆敏之拿过手机发了条短信，关上灯，翻身睡去，须臾，另一盏灯也灭了。
“你说对了，我恐怕做错了，也许小慕更适合在我的身边工作，避免接触乱七八糟的人、事。”
季知秋看了许久，冷笑一声，删除短信。
周末的时候，陆敏之和商慕亲去了城郊旅行泡温泉。也许换了个环境，也许是对陆敏之难得的浪漫心有所感，总之两个人确实不再冷战了。
在温泉旅馆住了两天一夜，周末的下午两人开着车回城，心情比去时轻松的数倍，自然也是有说有笑的。
刚过收费站，陆敏之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听到铃声赶快接了起来。
“妈。”他一边打招呼，一边示意商慕亲帮他插上耳机。
“玩得开心么？”陆季闵柔在电话里轻轻地询问。
陆敏之有些头疼妈妈的态度，但依旧恭顺的回答：“不错，下次你和爸爸也可以来玩，泡温泉对身体也挺好的。”
“嗯，开心就好，晚上6点30在君悦，我定了桌子，一起吃个饭吧。”
陆季闵柔交代完之后挂掉了电话，转头看着坐在身边的季知秋，问道：“你教敏之的？”
季知秋装傻：“什么？”
“知子莫若母，侄子也一样，敏之的思维模式里是想不出这种折中的缓和办法的，你教的吧？”
季知秋摸摸鼻子：“他们再吵下去，我怕表哥无心政事，于陆氏江山无益啊。”
“贫嘴！”陆季闵柔假装斥责，随即又笑道：“我没有怪你，行了，晚上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季知秋无奈：“姑妈，别老让我掺和啦，表哥不能对您和姑父怎么样，可是老是甩脸色给我看，我可受不了。”
这话半真半假，季知秋故意说出来当然是因为并不想见陆商两人。
“有我在，他不敢，”陆季闵柔笑眯眯地反驳，“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季知秋无奈地看着姑妈，陆季闵柔冲他眨眨眼睛，结果还是不得不跟着去。
他们两人出门早，到的时候陆敏之和商慕亲还在路上，陆季闵柔兴致勃勃地拉着季知秋研究菜单，好似她真的非常在意今天吃些什么。
这种不同寻常的雀跃让季知秋有些摸不着头脑，等到两人终于确定好菜单，服务员离开后体贴地关上了门，季知秋问道：“姑妈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陆季闵柔狡黠地笑笑，脸上露出不符合她年龄的活泼：“他们吵架了呀。”
季知秋有些无语，想了想，措辞婉转地劝道：“表哥很困扰，吵架总不是什么好事。”
“他自找的。”陆季闵柔嗤之以鼻。
“他们和好了呀，刚才电话了我听表哥的声音挺轻快的。”季知秋无奈地提醒。
陆季闵柔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下，随即转头问季知秋：“你说他们为什么吵架？”
“商慕亲见客户的时候被猥亵、羞辱，情绪很差吧，和表哥有些言辞不合也是正常的，谁没个情绪呢。”季知秋斟酌言辞，轻描淡写地带过去。
陆季闵柔摇头：“在我看来，商慕亲可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如果要问我他们为什么吵架，我会说商慕亲做什么，都是为了你表哥。”
季知秋扬眉，瞪着他姑妈，表情看起来有些幼稚。
陆季闵柔就笑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高明版本，目的是一样的，博取关注、索求怜爱，同情和怜悯是最容易变成爱情的东西。”
季知秋脸色黯淡了一下，笑笑，回答道：“看来确实是这样没错，吵吵架，感情反而变好了。”
陆季闵柔笑着摇摇头，刚要开口，包厢门打开了，陆敏之和商慕亲走了进来。
“妈，”陆敏之喊道，“秋秋也在啊。”
季知秋冲两人点点头算作打招呼，陆季闵柔招呼他俩坐下。
“玩得开心么？累不累？”这种家常式的对话让商慕亲很意外，陆季闵柔看起来很平和近人，他的第一反应并非受宠若惊而是感到古怪。
陆敏之却对爱人纠结的心思一无所觉，乖巧的回答：“度假，并不累，挺好玩的。虽然做得有些像大浴池，不过胜在水质的确好，露天环境也不错。”
陆季闵柔点头：“这样啊，确实不错。”
正说着，服务生敲门上菜，鱼贯而入瞬间填满了餐桌，众人于是也停下谈话。
“先吃饭吧。”陆季闵柔招呼了一声，三人这才动筷。
席间悄无声息，饭桌上长辈不开口，谁也不敢多说话，一顿饭除了陆季闵柔，其他三人或多或少有些食不知味。
总算等到陆季闵柔放下了筷子，其他三人赶忙跟着放下手里的筷子，停下来，不约而同看向陆季闵柔。
陆季闵柔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开口道：“听说商先生前两日被下作的客户刁难了？”
这话一出，商慕亲脸色便沉了下来。
“烦劳伯母关心了，确有其事。”
“商先生记性似乎不太好，我似乎说过，‘伯母’，就免了吧。”
“妈，”陆敏之出言打断，回护之意明显，“别这样对小慕。”
陆季闵柔抬眼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冷，回过头继续和商慕亲说话：“我年过半百，看得总比你们长远些。前些日子我就说过，你们两个要在一起，必然要面对纷扰人言，商先生，滋味如何呀？”
这赤裸裸的挤兑，连陆敏之都变了脸色，商慕亲偏生不是个忍得下的性子，脱口而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陆夫人管得未免有些宽。”
这下好，两边呛起来了，陆敏之突然发现自己莫名陷入了已婚男性最可怕的三夹板局面，天知道他的爱人还是男的，他该说什么？
场面有些冷，季知秋看到陆敏之一个劲地给他打眼色，心里分外不痛快。
“商先生这话有些逾越了吧？这世上怕是没有比妈管儿子更天经地义的事了。”
陆敏之看到他开口时欣慰的表情还僵在脸上，眼睛一个劲地瞪他。
季知秋不甘示弱地瞪回去：看什么看！一个是我姑姑，一个是我情敌，帮商慕亲说话，我脑子坏了么？
陆季闵柔笑出了声：“好了，我也不是闲着没事来故意折腾你们玩的，”她解释，“我和知秋商量了一下，还是把商先生调到知秋的总裁办去做秘书吧，看上去还是这个工作更合适你，希望能减轻一下你的压力。我虽然不喜欢你们在一起，倒也不希望你们每天都遇到这些糟心的事情，好了，饭也吃完了，话也说尽了，我该走了。”
陆敏之站起来陪着母亲走出包厢，边上跟着季知秋，商慕亲倒是被落在后面了。
四人出了门口，陆季闵柔停了下来：“行了，有司机和知秋送我，你们俩也挺累的，快回去吧。”
司机正好将车开到，陆季闵柔坐了进去，季知秋停在车外，对陆敏之说了句话，转身也坐进了车。
“商慕亲机关算尽，奈何你表哥油盐不进，我赌他适得其反，这两人长不了。”
路灯照的陆季闵柔脸色明暗不定，季知秋看着她，突然有些心惊，脑海里飘过车子开远前陆敏之和商慕亲相对而立时的脸色，突然有种疲倦的感觉，细细品味，那更多的应该是一种失望吧……
然后再回自己的公寓，季知秋到家已经接近11点，洗完澡整个人都很疲倦，但是却不想睡。
新月夜，天上看不到月亮，街上也没什么行人，只有些路灯按部就班地树在哪，季知秋站在阳台上发呆，心里塞满了一些忧郁低沉的情绪。
如果商慕亲和陆敏之真的分手了，他会觉得庆幸么？
品味良久，他不得不承认：会！他会觉得庆幸，可是心里的失望同样也掩盖不了，陆敏之为之出柜、诚心带来见家长的人也可以轻易放手，这无疑会让他对陆敏之充满了失望。
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嘈杂的铃声，季知秋一激灵，叹了口气，走进客厅接电话。
“秋秋，”果然是陆敏之，“打扰你了。”
季知秋没说话，过了会儿才回答：“吵架了？”
“是啊……”陆敏之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了，似乎从龙达回来开始，小慕就变很奇怪，整个人越来越低沉。”
“如果你真的在乎他，就应该更关心他。”季知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为陆敏之和商慕亲的感情出谋划策，不过他忍不住想要改变陆敏之的某些做法。
陆敏之不说话了，半晌突然岔开话题，调侃道：“秋秋，倘若谁被你爱上大概是件很幸福的事，细心温柔体贴，你你样样占全。”
季知秋突然觉得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卡住，喘不过气来，吐纳了几次，勉强从喉咙间挤出声音，故作无意地调笑：“你是在讽刺我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真心的称赞而已。”陆敏之笑笑，随即语气又感慨了起来：“也许我该找个性子像你的人，省心地谈恋爱。”
这个话题已经超越了季知秋可以接受的调侃，他立刻岔开话题：“为什么吵架？”
这问题似乎戳到了陆敏之的情绪，他没有追究季知秋突然尖锐的语调，丧气地说：“妈妈的态度让他觉得很受伤，我劝了两句，他就开始不说话，我也没话好说，躲出来给你打电话。”
“哥，就算是遇到一个‘细心温柔体贴’的情人，恐怕也受不了你，”季知秋轻叹，“你不觉得你很冷漠么？”
“秋秋，你好矛盾，我一直觉得你不喜欢小慕，怎么今天只为他说话呢？”
因为物伤其类啊，季知秋默默地想，商慕亲缺乏安全感带来的敏锐，恐怕全部能归功给陆敏之。
“不是帮他说话，不过既然你半夜打电话来诉苦，我总不能告诉你，全是他的错，然后劝你们分手吧？”季知秋无奈的说，“你不觉得他很没有安全感么？”
季知秋笑了一下：“还记不记得我大概十二岁的时候，你要住校，那年我生了很多次病吧？”
“我一早就知道你是故意的，所以后来就不住校了。”陆敏之笑着接话，“你是我的弟弟，我可以宠你一辈子，可是如果小慕这样，我会很困扰。”
季知秋不知道该为‘弟弟’的特权高兴还是为框死的身份而哀叹，嘴上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我只是想说他没安全感而已，至于你怎么处理你们的感情，我没什么提议，你看着办吧。”
“冷淡的小混蛋！”陆敏之笑骂，“我这么疼你，你就对我说‘看着办’？”
季知秋勉强笑了一下：“得了吧，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么？”
“好，除了我父母，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你对我更好。”一听便知的敷衍之词，陆敏之的话里有几分真意不可考，季知秋莫名觉得心酸又委屈。
“很晚了，我要去睡了，晚安。”他轻轻地挂断了电话，餐厅门口，他对陆敏之说过如果商慕亲再惹麻烦就请他回去陆氏，然而他最真实的希望是恨不得现在就立刻让商慕亲从他眼前消失，可是尽管如此，他依旧劝解陆敏之，这种矛盾又自虐的行为，只能说他把陆敏之看的实在太重，即使得不到，也希望陆敏之变成更好的人。
结果只是和商慕亲磨合了一个礼拜，季知秋就因为原厂的大型生产线换代问题直接飞去了华中。出差他带了安雅，把商慕亲留在公司里处理一些事务。
尽管原厂所在地气候非常干燥寒冷而且出差非常忙碌，但是远离陆敏之和商慕亲还是让季知秋有种喘口气的感觉。没有了商场上人情往来、言辞角力，专注技术和实务的工作也让他觉得踏实轻松。所以出差的近一个月反而过的很滋润，人也比在S市时圆润了一些。
一周协商、一周安装、两周调试，其实季知秋并不需要全程跟着，但是他把这当做小假期，于是赖着不走。安雅吐槽他懒，害得自己也跟着呆在这又冷又干的地方，皱纹都多长了好几条，季知秋也不生气，调侃说网络和现代化的办公系统让空间距离化为乌有，他只是现代科技的受益者。
结果事实证明有些事情是现代科技也无法解决的，逼迫他不得不回S市。
“秋秋，小慕不见了。”陆敏之来电话时他正在宴请公司技师，听到这句话，连忙又走远了些找了个僻静地方和他细说。
“你们到底又怎么了？”季知秋的口气不太好，“怎么会搞出离家出走这么……幼稚的戏码？”
“唉，回来再和你解释吧，我记得林君翔是J市人，小慕家乡在哪，麻烦他看看能不能托人帮我找找人，我最近手里有个合作案都已经在磨合同的细节了，实在走不开。”
“行了，我争取明天回来，林君翔那里我去和他说。”季知秋也不和他多纠缠了，直接说完，便改打林君翔的电话。
林君翔消息灵通程度一向让季知秋惊讶，总之他接起电话就知道季知秋要说什么，找他干什么。
“其实人家都自己走了，非要去找他干嘛？”林君翔懒洋洋地敷衍。
季知秋一贯就知道他是这个德行，也不和他多废话：“让你去找就给我去找！”吼完就挂电话。
安雅前一天晚上还在抱怨季知秋拖延行程，结果当晚就被迫一个个电话打去订机票，也亏得她手段了得，居然也给她订到了票，于是第二天便风风火火地回了S市。
48小时的巨变，搞得安雅分外摸不着头脑。季知秋下了飞机发现安雅还体贴地安排了接机的车子，感慨自己真是找了个好秘书，于是先行送安雅回了她家，还放了她3天的假，回头自己让司机往陆敏之的公寓开。
晚上5点多，季知秋想着陆敏之怕是无心加班，应该在家，但还是打了个电话去确认了一下，结果陆敏之却在办公室。
季知秋愣了一下，喊司机调头，回了自己公寓。
他急什么？心疼陆敏之着急紧张？季知秋发现自己多虑了。
回家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洗漱、饱餐、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季知秋才慢悠悠地踱进陆敏之的办公室。
“怎么样，有消息了么？”
陆敏之盯着电脑屏幕的眼睛抽空从他身上晃了一圈后看回去，一边打字一边说：“嗯，帮我谢谢林君翔，过后我请他吃饭。人找到了。”
“准备怎么办？”
“忙完了去找他。”陆敏之很淡定，情绪不见多大起伏，但是季知秋感觉到了他身上森然的冷意。
“到底怎么了？”
陆敏之皱了皱眉，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吵架。”说完，皱了皱眉，神色似乎有些厌烦。
季知秋见他这样，也没了心思追问：“你自己看着办，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简直像闹剧一样。”
这话实在不好听，但是陆敏之却没有生气，好脾气的回答：“是，你说的都对，我会处理好的。”
季知秋被他的态度惊到了，这么“柔顺温和”的陆敏之可是许久未见了，近来但凡牵涉到商慕亲的事，总是和他大呼小叫，这么和颜悦色，简直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你知道就好。”他讷讷地说完，推门而去。
出差一月不到，季知秋今天也无心继续做工作狂了，出了陆敏之的办公室便回去自家公寓。路上开着车，越想却越觉得不对劲，陆敏之的态度与其说对他亲和，不如说是对商慕亲冷淡，于是心里隐隐有了些揣测，只是这到底是陆敏之和商慕亲之间的私事，他的揣测也无处验证，于是也不多想了，安心地休息休息。
放了安雅三天假，他自己却只休息了一天就回去工作了，结果晨会上高官们都在谈论陆氏最新的合作案。季知秋心想这该是签下了合同啊，于是散会后给陆敏之打了个电话道贺，电话接通却是一片嘈杂。
“你在哪里？”他听到背后陌生的口音，问道。
“J市，处理私事。”陆敏之回答他，“有事么？”
“没，合作案很成功啊，大赚了一笔，记得请我吃饭。”季知秋像机器人一样无甚起伏地把道贺的话说完，挂了电话。
就算事业第一，商慕亲也是第二的，看来陆敏之处理的挺好，不劳他关心了。
季知秋是这么想的，可是陆敏之却真的让他意外了，去J市的第三天，陆敏之在回A市的火车上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和商慕亲分手了！
季知秋一阵无语，陆敏之依旧推脱说回来细说，他挂了电话，心里却想着回来也不想听他细说。
他开始逃避陆敏之，来的太过突然的消息让他没办法调剂好心情，不知道要用一种什么面目去面对陆敏之。
他不会安慰，也不会劝和，他不能窃喜更不会劝陆敏之“走回正轨”，那么他还能说什么呢？询问一下分手的原因？这对他来说突然就不重要了。
陆敏之一如既往地敏锐，从他有一天打电话来问季知秋为什么躲着他的时候起，季知秋连电话都关机了，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调试一下心情，想好一个新的面具去面对自己暗恋了十年、突然出柜又失恋了的表哥而已，而这一切不需要告诉陆敏之。
然而最近生活似乎总是和他作对，没有一件事顺应他的心意，因为陆景明突然病倒，让他没法再继续避着陆敏之。
周二的中午他突然接到陆季闵柔的电话，陆季闵柔说话依旧条理清晰，但是声音带着哭腔，陆景明突然昏倒让大家都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季知秋赶到医院的时候陆敏之已经守在了病房外，他略略打了个招呼，推门进了病房。
“姑妈，”他压低声音喊陆季闵柔，“姑父怎么样了？”
“你来啦？”陆季闵柔抬头看他，眼角微红，似乎刚刚哭过：“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年前他就一直在感冒，这下发烧居然的肺炎了。”
季知秋安慰到：“姑父也才五十多，年纪不大，没事的，只是最近天气不好的关系而已。”
陆季闵柔勉强笑笑：“他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不然也不会这么年轻就退休了，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没事，我在这陪着你和姑父。”季知秋摇头，失去过才懂得珍惜，他比很多人更加重视家人。
陆季闵柔对他笑笑，温柔地拉起他的手：“也好，你在我也安心点。你长大了，成了可以让我和你姑父依靠的孩子。”
“姑妈，表哥在外面……”季知秋犹豫地提醒，“你不让他进来？”
“我有这么过分？”陆季闵柔白了季知秋一眼，“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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