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春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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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记得我了？”
　　云思又想了想，看着子恒的笑脸，记忆一下子恢复过来，是她，是那天在福利院陪她玩了一小会儿的姐姐。
　　韩世昌早前就奉了盛老的交代，必须要给盛家领养一个女孩，年龄要在六岁左右，模样周正就可以了。他心里明白，盛老是太想念孙女了，当年的思思若是活下来的话，应该也有六岁了。
　　他曾经劝过盛老，即便领养一个女孩，那她终究也不是盛家的亲生女，因为毕竟不是真正的盛云思。盛老却很笃定，想了很久回答说，孩子是一定要领养的，这个家里，需要一个女孩子，两个男孩，不好。
　　那天下午，韩世昌去了第五家福利院，临去前，女儿子恒缠着他不放，非要和他一起去，他略微思考，觉得这样也好，孩子的眼光有时候也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只是命运有时候真的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子恒去了，偏偏就是选中了那个双手拿着口琴的女孩。她当时便被这个小孩吸引了，问院长，她为什么总拿着那个口琴？院长只说是她母亲当初送她来时留下的，这孩子便成天离不开了。子恒更加好奇，走过去和她说话，然而这个孩子似乎只会点头摇头，问什么都不说。最终，子恒和爸爸说，就选她吧，她的眼睛好漂亮。
　　子恒从来不知，周围的其他人也从未留意，这个被他们选中的孩子，本身就与盛家有扯不断的关联，本来已经往另一个方向延伸，但最后还是被命运将她和盛家拉上了结。
　　“想起来了，”云思有些兴奋，像看见了熟人，小脸又开始涨红，“……是那个姐姐。”
　　子恒满意的点点头，“我叫韩子恒，可得记住啊！”
　　我叫韩子恒，可得记住啊。
　　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如同昨日。云思从没有想过，多年以后，这句话会成为她毕生最大的梦魇。
　　八年后。
　　宁晓晓一脸的不以为然，嚷道，“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约个人而已嘛，怕什么！”
　　旁边的几个小姐们儿连忙像是排练好似的，一齐向她竖起大拇指，“那好啊，
　　宁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就去怎么样？”
　　宁晓晓心里有些打鼓，偷偷转过头，瞄了一眼正伏在桌上不知道干什么的少年，咽了咽口水，“快上课了，放学再说！”
　　一女孩拍拍她，“你可别逞强，千万别把他惹毛了！”
　　“笑话！他难道还能把我吃了？”
　　尽管这么说，宁晓晓心里还是起了不小的波澜，接下来的一节自习课上的漫不经心，心里不停地在排练台词，
　　“恩，今晚我们几个有活动，挺好玩的啊，你要不要一起来？”
　　她拧着眉头，这个说法好像有点矫情，一点都不符合她宁晓晓的做派。
　　“今天放学我们几个有活动，想约你一起来，怎么样？”
　　她连连摇头，这好像又有点强硬了，不行不行，
　　“嘿，你今晚有没有时间？大家伙有活动，要不要一起？”
　　……
　　她又反复练习了几遍，最终敲定基本台词，就这么说。
　　下课铃响，一群女孩赶紧围到宁晓晓身边，小声问道，“怎么样，想好了没？”
　　她胸有成竹的站起来，“你们就瞧好吧！”
　　稍微深吸了口气，宁晓晓站起来，朝后迈开了步子。
　　


☆、chapter　5

　　周围的同学都在收拾书包，教室里陷入兴奋的状态，一时间有些吵闹，明天就是元旦，假期的来临使得这些被禁锢久了的高中生瞬间得到了释放，一个个都热烈的讨论假期该怎么度过。
　　宁晓晓的目标依旧伏在桌上，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在睡觉，她垫着脚看了看，好像是在看什么书。
　　也太用功了吧！
　　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的一张座位上，笑眯眯的开口，
　　“今晚我们几个人要去放烟花迎接新年，你要不要一起来？”
　　少年缓缓抬起头，面前的女孩唇红齿白，热情洋溢，
　　“放烟花？”
　　宁晓晓连连点头，“有好多人去的！”
　　“多少人？”
　　“三五个吧……”她怕他会因为都是女生会不好意思，立刻接道，“也有男生的！”
　　他玩弄着手中的笔，看样子似乎是在考虑。
　　宁晓晓开始窃喜，似乎离成功不远啊，也不是很难嘛！
　　嗡嗡——
　　少年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他拿了过来，是条信息……
　　“今天丁叔有事，放学我们自己回家，校门口等你。——暮”
　　他不自觉的嘴边露出微笑，盯着那个“暮”字看了很长时间，才按下回复键。
　　宁晓晓见他笑，觉得不可捉摸，暗自猜测那条信息出自何人之手，笑得这么甜蜜的样子，不会是……女朋友吧？
　　糟糕，那他不是肯定要拒绝自己了！
　　果不其然……
　　“我就不去了。”少年收拾了书，拎着包站起来，冲着不明所以的宁晓晓补充道，“谢谢你的好意，我还有事。”
　　“额……奥，”宁晓晓只得点头，“那……好吧。”
　　那边的一群女生见少年走出教室，纷纷跑了过去，看一脸颓丧的宁晓晓，“怎么样，失败了吧？我就猜到盛云树肯定会拒绝！”
　　“本来都快成功了！”宁晓晓还是颇有些不服气，“他至少没冲我发火。”
　　阿树快步走到校门口附近，远远的见到一个少年在那里来回走着，不时的看看手表。他走上前去，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轻快的叫了声“木头”。
　　这样的情况对于兄弟两来说实在是很可贵的。
　　他们在室外单独相处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上学放学都是丁叔接送，平时去希雅练琴也是在丁叔的眼皮底下，在希雅的时间也是两人分隔开来，在家更不用说了，盛老爷子年纪有些大了，公司里渐渐交给韩家打理，时常在家修身养性。
　　因为如此，两人在家里的时间基本上连话都不会多说几句，没事想说话了，就靠着手机电脑聊天。
　　云暮转过身，眼中露出喜色，“来了。”
　　阿树点点头，“走吧。”
　　“等一下，”云暮拉住他，“等等子恒。”
　　脚步定在原地，阿树只感觉脑子被浇了一盅凉水，“等谁
　　？”
　　“子恒啊，”云暮又强调了一遍，“今天韩叔一家要去我们家吃饭，子恒和我们一起回去，她今天值日，我们再等等。”
　　云暮今年高三，子恒与他同岁，因此在同一个年级，却不在一个班，阿树比他们低一个年级。
　　听着云暮温温和和的声音，阿树却感觉自己要冒出火来，刚才停留在脸上的欢快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要等你一个人等，我先回去。”
　　见阿树要走，云暮急了，连忙挡在他面前，“一会而已，就一会儿你就急了？”
　　“让开。”
　　阿树阴沉着脸，手紧紧攥着书包带。
　　“不好意思啊，”远远传来清亮的女声，“让二位少爷久等！”
　　子恒的步伐较快，长长的头发随风飘扬，走到他们身边，云暮对她笑了一下，“打扫完了？”
　　“恩，”子恒留意到背对着她的阿树，笑道，“阿树是等着急了吧？”
　　云暮欲做解释，阿树却忽然转过身，没好气的答道，“没错！你也太慢了！”
　　子恒一向习惯他的坏脾气，大度的拍他肩膀，“好好好，是我的错，向你阿树少爷赔礼行不行？”
　　阿树躲闪开，“算了算了，没工夫和你啰嗦，回家。”
　　子恒提议道，“明天是新年第一天，我们要不要小小的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
　　子恒一下揽住云暮的手臂，有些羞涩又有些兴奋，“我想去希雅听你弹琴！”
　　阿树看到眼前一幕，连忙躲闪开眼睛，心里的火苗又窜了上来，“今天难得休息，干嘛还要去那鬼地方！”
　　云暮被子恒的亲密动作弄的不自然，“回家弹给你听就好了啊。”
　　“不行，家里人太多，还是琴房比较安静。”
　　阿树目光冷淡，“那你们过去，我自己回去。”
　　“阿树！”云暮叫住他，“反正今天还早，回去也没什么事，我们去希雅一起练一会儿？”
　　阿树火气渐渐压了下来，“一起”这两个字吸引了他，意思便是他们可以在同一个琴房里练琴。
　　子恒冲着阿树乐，“怎么样，是不是准备答应了？你哥的话总该听吧。”
　　阿树瞪了她一眼。
　　下了公车，三人懒散的走在校园，阿树一直都是愁眉不展，眼睛瞥向一边，身旁不时的穿过三三两两的学生，形形色色，只是都有一个共同点，每个人都拿着或背着一件乐器。
　　“希雅真不愧是国内顶尖的音乐学院，”子恒忍不住感叹，“个个看起来都像是音乐大师！”
　　云暮附和着点头，不时地看看在一旁闷闷不乐的阿树。
　　今天下午，希雅的师生都开始休假，阿树随着前面两人踏入钢琴教室的时候，里面是空荡荡的，黑板，钢琴，桌椅，一览无余。
　　每个傍晚，云暮都会在这里练习，而阿树则
　　在斜对面的小提琴室。看起来好像离的很近，实则错开了很远。
　　阿树基本上没有踏进过这里，每次都是在云暮先进去以后，自己在外面张望一眼，然后再走进自己的地方。
　　他突然想起来小的时候，他的一个音乐老师突然有事没有前来，而他便被叫进了云暮的钢琴教室，与他练习同一首曲目。阿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云暮的老师姓张，那个老师似乎觉得自己很负责任，自以为做了一件非常对的事情，实则却大错特错。
　　


☆、chapter　6

　　张姓老师怎么会了解盛老爷子的思想，他怎么会明白盛老爷子最大的忌讳便是两个孙子太过亲近；严苛到即便是一起练琴也不被允许。
　　这种想法，云暮和阿树自小便了解了，只是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丁先生才清楚。
　　后来，阿树的那个老师再也没有在他的面前出现过，而那个张老师也在几年后被调走。也就是从那件事以后，云暮和阿树之间是被彻底的划上了鸿沟。
　　他们小心翼翼的弄清楚一个事实，那便是，能远离就远离，若是惹怒了爷爷，现在这样的状态都无法再维持下去。
　　只是今天这样难得的机会，偏偏走进来一个韩子恒。
　　不知不觉，清脆如流水的钢琴声已经入耳，云暮坐在那里，十指修长，在黑白琴键上起起落落，神态极其优雅。坐在不远处的子恒则是一脸的陶醉和幸福感。
　　阿树目光一直停留在云暮身上，定定的出了神，隔了好长时间，他才听见子恒叫他，
　　“阿树，你要不要和云暮合奏一曲？那样的话我可是大饱耳福啦！”
　　“不要。”
　　阿树干干脆脆的拒绝。
　　“为什么啊？”
　　“我今天不想拉！”
　　云暮温和的表情开始有些失望，淡笑说，“你一个人在那闲着也是闲着，拿把琴过来一起拉会怎么样啊？”
　　阿树坚持摇头，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心里含着闷气，和你一起？弄出好听的调子给韩子恒听？
　　我不要！
　　云暮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他是生气了，碍于子恒在旁边，他只好坐在原处，手指在琴键上胡乱敲着。
　　子恒饶有兴趣走上前去，坐在云暮的身边，“云暮，不如你教我吧？我也想学钢琴……”
　　阿树用余光瞅着，再也不想这样充当电灯泡，干脆站起身来走出去，透口气也好，刚起身的功夫，手机的铃声突然充斥在整个教室，他随意的将手机放在耳边，
　　“干嘛？”
　　手机那头是个焦急的女声，
　　“你们怎么还不回来？去哪了？
　　“今天丁叔有事没来接我们，我们现在希雅。”
　　“什么！”少女的声音气急败坏，“怎么可以只顾着你们自己玩而不顾你们的妹妹呢？”
　　阿树闲的无聊，管它呢，来了一个韩子恒，还怕再来一个盛云思么？再说了，我们家云思不比那韩子恒可爱些！
　　莫名的，阿树对子恒永远没有好感，尽管她算的上漂亮，性格也很不错，可是每次看到她笑的样子，他一律没好脸色。
　　“那你就过
　　来吧！”
　　刚挂了电话，阿树突然一阵惊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爷爷在家会不会着急？”
　　嘴上说是着急，心里却是怕盛老爷子听闻两人不回家会不高兴。
　　“放心吧，”子恒摆了摆手，“我先前打过电话告诉爸爸了，他应该会告诉盛爷爷的。”
　　阿树舒了口气，这下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韩子恒与他们在一起，爷爷一定不会多虑。
　　出了琴房，一个人站在走廊处，四周围一片安静，他站在那间小提琴房的对面，脚步却像是钉在了地上，迟迟不愿意进去，房间里的钢琴声渐渐停了下来，不时的传来云暮和子恒的轻声细语，还有韩子恒那令人厌烦的笑声。
　　他恨极了云暮，难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做你们的观众？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处渐渐传来了脚步声，咚咚咚，像是要将整栋楼都要震翻。
　　阿树皱皱眉头，刚想抱怨，肇事者却已经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了，
　　“怎么你一个人在外面？”
　　提问者姓盛，名云思。
　　阿树望着可爱的小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怎么发出那样的声音的？”
　　女孩装傻，“什么啊？”
　　阿树怒——“大楼快被你弄塌啦！”
　　“嘿嘿，人家这不是兴奋嘛，这不，难得来一次希雅……”云思回想刚才的情景，天真的数着手指，“刚才一路上看到好多好帅的男孩子啊……一个两个……”
　　“盛云思！一个初中生就这么犯花痴，将来还得了！”
　　云思闭嘴，然后笑眯眯的冲少年作揖，“其实，我想说的是，他们再帅也比不过咱们阿树。”
　　“叫哥！”
　　“你哪里像哥哥？叫着都别扭，叫云暮哥哥还差不多……”
　　“你这是——显然的歧视！盛云暮哪里比我像哥哥了，你凭什么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在我面前就无法无天……”
　　“息怒……”云思做了个鬼脸，赶紧溜进琴房内。
　　子恒看见云思进来，先是惊讶，然后面露喜色，“什么时候来的？”
　　“子恒姐，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啊？”
　　“没有，”子恒脸色微红，“阿树在外面干什么呢？”
　　刚问着，阿树走了进来，
　　“思思，你怎么这么不识趣？”阿树拉了云思的手，“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云暮急了，“你们去哪？”
　　“去我自己的地方。”
　　进了对面的房间已经有一会儿了，云思的手指间还残留着阿树的温度，被拉住的是右手，她坐在一
　　边，用左手握住右手，轻轻的摩挲，像是纪念刚才的瞬间，嘴边竟不自觉的傻笑起来。
　　阿树坐在她旁边，一言不发。
　　就这样静坐了一会儿，云思盯着不远处的小提琴，好奇问道，“我能不能弱弱的问一句，这把琴是你用的第几把琴啊？”
　　阿树转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我不记得了。”
　　“你到底是摔过多少把琴？”
　　“我干嘛要记这个？”
　　“浪费！”云思愤愤不平，“就是犯罪！”
　　“切！”
　　云思突然来了兴致，“你这么能摔，那家里的那把怎么见你那么爱护？”
　　阿树瞪眼，“干嘛要告诉你？”
　　女孩转了转眼珠，然后神秘的眨眼，“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什么。”
　　阿树没理她。
　　“因为那把小提琴，还有云暮哥房间里的钢琴，都是爸爸送给你们的，对不对？”
　　阿树噌的转过头，“谁跟你说的！”
　　云思见了阿树的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李妈那天说漏了嘴……”
　　


☆、chapter　7

　　“我就知道！”
　　阿树站了起来，“真多嘴！”
　　“这有什么？是爸爸送的又怎样？被我知道了又会怎么样？”
　　阿树别过头去，心里却想着，盛云思，你真是个笨丫头！明明从来没见过所谓的“父母”，却还要配合着一家人去演戏。你对盛怀默有印象吗？你知道方敏伊是谁吗？
　　“你知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样子？”
　　云思一笑，“怎么？欺负我来这个家比较晚？我见过的，在照片上。”
　　阿树听到此心里一紧，长此以来，他在潜意识里早已将云思看做自己的亲妹妹，早已将她看做盛家的一份子，可是，云思刚才的那句“在照片里”却又将她与盛家的距离拉开了好远，他突然觉得，有一天，云思会不会离开了家，离开他，她会不会找到自己的亲身父母，然后抛下这个家而去？
　　“李妈真是的，没事说那些以前的事做什么！”
　　“其实我没关系，”云思看出了阿树的介意，心里有些暖意，“我对爸妈其实很好奇的，可是我又不敢问爷爷，家里知道的最多的就是李妈了。”
　　阿树一向是凉薄惯了，听到此语，往事竟在心里暗潮汹涌起来。
　　“在我三岁的时候吧，那个时候木头四岁，爸爸送给了我们两件礼物，就是那两件乐器，我还记得，妈妈那个时候就坐在沙发上，对着我们笑，说，等你们的妹妹出生了，让她学什么好呢？”
　　“那你们后来怎么说了？”
　　“木头说还是学钢琴，他学会了以后就去教妹妹，我就和他抢，我说学小提琴，我来教。”
　　云思淡淡笑了，听起来那个场景实在太美了！她实在是羡慕那个被怀在妈妈肚子里的盛云思，还没出生便被周围人宠着。
　　“可是……没过多久……”阿树听到了对面门被打开的声音，透过窗户看见云暮和子恒相继走出来，接着道，“我和木头在一夜之间同时失去了爸爸和妈妈。”
　　云思像是突然惊悸了一般，着急想要继续问下去……
　　“阿树！”
　　两人抬头，看见云暮子恒推门走了进来。
　　“你们在这呆坐着干什么呢？”子恒一脸好奇。
　　也许是想起了往事的缘故，阿树没有先前的暴躁，脸色平淡，
　　“没什么，该回去了。”
　　回到家时，韩氏夫妇正坐在客厅里陪盛老爷子聊天，几个孩子走进来时，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了七点。
　　“回来了？”子恒妈妈笑的一脸和蔼。
　　云思点点头，跑过去坐到爷爷身边，盛老爷子面色严肃，却也不失慈祥，“今天在希雅怎么过的？两个哥哥有没有弹琴给你听啊？”
　　“有啊！”云思朝阿树眨眨眼，“可好听了。”
　　云暮和子恒走上前去，坐在一旁，“爷爷，对不起，今天我们回来的比较晚。”
　　子
　　恒见云暮拘束的表情，连忙笑道，“盛爷爷不会怪我们的吧？”
　　“怎么会呢？年轻人就该多和年轻人在一起，既然今天空闲，何必那么早回来家里陪我这个老头子呢？”
　　盛老爷子爽朗的笑开声来，韩氏夫妇也是喜在心里。
　　“我先上去了，”阿树向楼梯处走去，“先睡一觉，累死了！”
　　云思见状，猛的站起来，“爷爷，我也上去了！”
　　说罢，她飞快地追上阿树。
　　看着两人的背影，子恒笑道，“思思最会黏阿树了。”
　　听到这话，一直不语的云暮像是条件反射般的脱口而出，“阿树拿她当妹妹宠，自己本身又那么孩子气，思思当然黏他了。”
　　“那就奇怪了，你也是思思的哥哥，怎么没见她那么黏你啊？”
　　云暮愣了愣，随意道，“或许我没阿树那么有趣吧。”
　　盛老爷子未发表任何评论，心里却是掌握了些许，有些事情的方向，现在似乎开始渐渐明确了。
　　“咚咚咚……”
　　云思慌忙将电脑的一个窗口最小化，“进来！”
　　阿树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间，看她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的看书，嘲笑道，“在我面前还装。”
　　“我……我没装！”
　　“得了吧，明天就是放假了，这个时候你会乖乖的看书？才怪！”
　　云思的思想还停留在刚才的片刻，看到阿树，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阿树走到她身边，眼光灵敏地看到电脑屏幕下方未关掉的窗口，“就知道是在上网……在看什么？”他动作极快的打开那个窗口，当那张照片突然跳出来的时候，他握着鼠标的手当即僵在了那儿。
　　云思赶忙转过头来，当刚才的一切全部显现出来时，她顾不得愣住的阿树，直接拔了电源，然后，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用眼角偷偷看阿树的反应，结结巴巴的说，
　　“那个……那个是我不小心看到的……以前从来没看到过……”
　　阿树也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似平静，但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变的异常灼热，拼了命的往脸上涌，手有些微微的发抖。
　　当一直以来自己所迷惑的东西，有一天真真实实的摆在你面前的时候，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而这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就是阿树现在的心情。
　　云思被阿树的反应吓住了，声音里有些哀求，“我真的不是故意看到那个的！我发誓！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看这个……
　　“这个怎么了？”阿树抬头问她，“难道你先前还没看过kiss是什么样子？”
　　云思瞪大了眼睛，原本以为阿树会满脸的嫌恶还有夸张的大叫，可是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