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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情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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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她躲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歉疚地说。
  “对不起?只说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乱跑有多危险?你还当你是侠女能以一挡十?你有没有想到我会怎么想?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急吗?万一失去了你,我怎么办?我怎么活下去?”又气又急的他,把所有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全说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一时情急,所以……”她看着他的慌张,心底的歉意与感动,瞬间涨满心房。
  “一时情急?”他压住胸口的灼热,喘着气问着。
  “我发现了元寄恨,我听见他的声音,而他,让人给抓走了,为了要追他,我才会没考虑这么多……”
  独孤无畏愣了。在他听见她“失踪”的原因后,他足足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一股冰凉的感受,突地自他的心口处漫延,浇熄了他原先的怒火,也让他掉进了一种无形的黑洞。他没心思去理解这突然升起的感受,他只是直接地让一股力量将他击碎。
  “你不是没考虑太多,而是你根本就没有考虑到我……”他落寞地说完这一句后,闷声不吭地将她重新背上肩头,朝着回家的路走。
  一路上,独孤无畏沉默得让梅颂恩觉得好内疚。她想跟他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因为,除了道歉之外,她还能说什么?
  他还是依旧的温柔。尽管心事重重,回到茅屋后的他,仍旧细心地喂她吃饭、喝汤、熬药,就如同这两年来的每一天,他一定会帮她忙完所有琐碎的事后,才会匝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夜深人静!窗外的蛙鸣声,扰得他久久无法成眠。他索性披了件衣服,就独自走到屋外的亭子里沉思。夜凉如水,天上的银白月光照在他那轮廓分明的脸上,柔情中更见愁绪无限。
  经过了白天的那场意外事件,他才突然了解到自己对悔颂恩的依恋竟然如此的深切,在她消失在那一刻,他简直慌了手脚,一种撕裂的痛楚倏地冲击着他的心肺。那绝不像是当年那份叔侄之间的单纯感受,而是一种会让他粉身碎骨的爱恋,他可以为她赴汤蹈火、可以为她悬心挂念、他可以为她做好多好多事……但是,他却不能爱上她,不能让自己陷入这非份之想的罪恶之间。
  “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梅颂恩已经走近他的身后,忧心地问着。
  “颂恩?你怎么还没睡?快进去吧!不要着凉了。”他有点讶异,伸出手,顺势拉着她一起坐上亭外的石阶。
  “我一直在想,早上你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还有你骂我的那些话。”她不是糊涂人,她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却让她的心比从前更敏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独孤无畏歉疚地掩着面,低头说:“我只是很沮丧,我以为我可以把你心中的阴影驱除,可是,我太高估自己了,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他的存在,你依然对他念念不忘。而我觉得好抱歉,这两年下来,我还是没能医好你心里的伤,颂恩,我好抱歉哪!”
  “不!不要这么说,该抱歉的人是我、是我呀!”她摸索着他的手,把它拉起来,贴在自己的两颊。她闭起眼,缓缓地在那温厚的掌心里来回磨蹭着,那是一种久违了的情愫,她终于了然于心说:“你是一位好医生,是世界上最好的医生,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你确实把我的伤医好了。我本来以为我这一生,永远都无法再爱了……”
  “再爱?”他一听,呼吸像是倏地停止了。
  “我是很难去爱上一个人的,不过,一旦爱上就是一生一世了,就像是我无畏师叔。”
  “你爱他一生一世?元寄恨……”独孤无畏的惊讶流泄在月夜之中。
  “关于寄恨,我或许不算爱他,但是,在我的心  底,永远都有他的位置存在,而这绝不是伤口。我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我的心,也已经撤消得差不多……”
  “真的?称说的是真的?”他为她的痊愈而欣慰万分。
  “是真的!就如同我爱上了你,我也会爱你很久、很久……”她低声呢喃道。
  “你说你爱我!你怎么可能爱我?”他让她的话震得心慌意乱。
  “要我证明吗?我是义不容辞哟!”说罢,她绽着妩媚的笑容,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凑上自己的樱唇,摆明了就是要让他破功。
  “颂恩,不!我们不可以……”独孤无畏话还没说完整,便让她芬芳的唇瓣与撩人的姿态给攻陷了。他全身战栗不止地回应着她如潮水般的挑逗,纵然,他是根很有理智的木头,但,终究不敌她火焰般的娇容。
  “抱我,你能不能今晚就这样抱着我?”热吻过后,她喘着气,一脸红晕地贴进他的胸膛,只想陪他守着夜色,守着彼此的情浓。
  “丫头,你不该爱我、不该爱我……”独孤无畏隐忍着满腔的热情,温柔的环抱着她的身躯,心却不自觉地痛了。
  他不能也不该爱她,但,他却爱了她那么深、那么久了……
  第九章
  梅蕙兰二十岁了。照理说,她该是个闺中少女,成日在深闺之中学画眉点唇的年纪,但是,梅蕙兰却已经流浪了两年。打从那一年,她的元哥哥不辞而别后,她也毅然地奔下山去,从此天涯海角,追寻着元寄恨绝望的踪影。
  “好了,您这帖药要按时煎服,切忌不可再吃生冷的食物。”在这两年的浪迹天涯里,梅蕙兰一面四处行医救人,一面顺道打听元寄恨的下落。
  “梅姑娘,听说近日有蒙古大军驻扎在城郊二十里处,那些鞑子个个素行不良,你可要当心点,千万别上那里去。”一位大叔好心地提醒她。
  “我不会去的,谢谢您的提醒。”她递上了药方子,再习惯性地问他们,“你们是否有见过一个男子,年纪约二十好几,身材高高瘦瘦的,眉毛粗粗的……”
  “没见过耶!没有……”
  她总是得到这样的答案。没有、没有、没有……在她走过了十万八千里路后,得到的还是同样一句答案,让她备觉难堪。不过,她不肯轻言气馁,为了她的元哥哥,就算千山万水,她亦在所不惜!
  “哈哈,我当是哪位神医呢?原来是梅姑娘呀!”梅蕙兰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邪恶的笑脸,正在她的眼前张牙舞爪。
  黑炎?她再度看见他,倍觉诧异。“你还没死啊?你不是让你爹赶出了铜花门,怎么?你还有脸活下去呀?”她嘲讽地说着。
  “哼!铜花门算什么?我帮霍桑王打下天下,我就是可以呼风唤南的大将军啦!哼!我爹他会为了他的胡涂而懊悔的。”他的白日梦作得还真不像话。
  不过,梅蕙兰并不想搭理他,收拾好东西后,她转身打算离去了。
  “等等,梅姑娘。”黑炎对她,早已情有独钟了。
  “还有事吗?”她不屑地说道,连头都不回一下。
  “在下想请姑娘回府聚一聚,请梅姑娘赏光吧!”
  “哼!无聊……”她根本不想理他,只轻啐了声后,便迳自走去。
  不过,黑炎哪肯罢休?他好不容易才能再见到梅蕙兰,说什么这一回他都要一偿这两年来的相思,就算用掳的,也要把她给掳回家。于是,他腾空跃了起来,迅速地朝着梅蕙兰的方向奔去。
  然而,梅蕙兰的“迷幻仙踪”也不是盖的,两年前他没得逞,当然,两年后他还是铩羽而归,没讨到什么便宜。
  “你的功夫好像进步了,不过,你还是抓不到我嘛!”她发觉黑炎的功夫进步神速,但也很诡异。
  “是啊!梅夫人的迷幻仙踪真是无人能破啊,不过,”他的眼里闪过一抹邪恶,直直地盯着梅蕙兰问:“你想不想见一个人啊?”
  “我没空。”她一说完,扭头便走。
  “他是你哥哥呀!”他追着说。
  “我哥哥在我家。”她还是迳自走着。
  “不是那两个,我说的是你爹跟钦烈王妃的私生子……”这件事,也不知怎地;就传遍了整个江湖。
  “你说的是谁?”她一听立刻停下脚步,紧张地直问。
  “不就是你的那位元哥哥嘛!虽然,他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毕竟是你养父的儿子呀!他就要死了,难道你不想关心一下吗?”
  走过了树林,穿过有军队驻防的营地后,梅蕙兰终于在黑炎的引领下,进入了一处有重兵看守的围墙,来到了一间关满人犯的囚室里。
  “黑炎,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的元哥哥在哪里?”她嗅出些不对劲。
  “不就在那里。”黑炎用手一指,指向她身后左侧的那道木栏。
  “元哥哥!”梅蕙兰放眼望,只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披着一头乱发的男子躺在那里。他的脸颊凹陷,双眼无神,还浑身的洒气,梅蕙兰;上时无法置信,他就是她朝息暮想的元哥哥?他就是那个当年风趣幽默的元寄恨?
  “怎么?你认不得他了吗?这也难怪,在拜堂时才发现未婚妻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这种打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呢!”
  “元哥哥?他真是元哥哥?”她看着眼前那位狼狈不堪的人,胸口灼热难当。“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要证明,他绝不是我的元哥哥……”她攀着木栏,拼命地摇晃着。
  终于,黑炎顺了她的要求,差人开了锁,让她进去瞧个仔细。
  梅蕙兰有点犹豫地往前走近,她多希望黑炎在骗她。可是,当她走到那人的身旁,拨开他的乱发时,她突然禁不住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元哥哥?真的是你?元哥哥,你醒醒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断地摇晃着他,也不断地哭泣。
  她的泪水一滴滴的滴在元寄恨的脸上,冰冰凉凉地,冰得他自黑暗中醒了过来。
  “酒,我要酒…。”“他才一睁眼,却愣傻了。他看到眼前哭成泪人的梅蕙兰,久久地说不出一句话。
  “元哥哥,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蕙兰‘我是梅蕙兰呀!”她扑进元寄恨的胸膛,哭得肝肠寸断。
  “蕙兰!你是蕙兰?你怎么会在这儿……”一时间,他还恍惚着。
  “元哥哥,我找得你好苦呀!:自两年前你不告而别后,我就四处打听你的下落,可是,你好会躲,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好狠的心哪!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拭着泪,哽咽地说着。
  “你找了我两年?你一个女孩家,就这么找了我两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找我?”他清醒了,他让梅蕙兰的一片痴心给惊醒了。
  “因为你是我的元哥哥啊!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孤单地活下去,我要陪你一起共度,我会讲很多很多好听的笑话给你听;还会唱歌给你解闷;我还会做好多好吃的莱给你吃,让你不要再伤心……”
  “蕙兰,你这傻丫头,你这是何苦呢?”他激动地把她紧紧地揽在怀里,他从来都没想到,这个傻女孩竟然会为了他,独自走过了两年的风雨。
  “喔!原来你们姐妹俩爱的是同一个人?”一旁的黑炎恍然大悟地说着,而眼中,则闪过了一抹邪恶的笑意。
  “黑炎,放了他,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梅蕙兰突然勇敢地站了起来。
  “不行!蕙兰,不可以……”元寄恨一听,急忙出声阻止。
  “元哥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们折磨你,霍桑王打算在三天后,把你吊在城郊的树林,引你父王来救你,要是你父王不来的话,他们会把你烧死的,我绝不会让你死的!”梅蕙兰早在来的路上,就听黑炎说得一清二楚了。而他也说,若想救元寄恨,只有他黑炎有这能力了。
  “我的心早就死了,死对我来讲是种解脱,是永远的平静。”元寄恨激动得吼着,试图阻止梅蕙兰的心意。
  “既然你的心已死,还管我做什么事情?是啊!你可以这么折磨自己,可以不在乎我的痛心,那我凭什么在乎你?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黑炎,你说!你要我做什么?”梅蕙固执地一意孤行。
  “放心!我不会让你吃苦的,相反的,我会好好疼你,”黑炎走近她,伸出手往她的脸抚去,笑得一脸得意。“我要你嫁给我!当我黑炎的好妻子……”
  “呸!你这个下流鬼!你也配!蕙兰,不要管我,不要上他的当啊!”元寄恨气急败坏地吼着,他不要梅蕙兰为了他而葬送了一生。
  “好!只要你保证元哥哥的安全,我、我会信守承诺的。”她脸色苍白,却没有丝毫的退却。
  “不可以!蕙兰,谁要你多管闲事的?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我是个大麻烦,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梅蕙兰,你听好,我不爱你,我一点都不爱你,我讨厌看到你,你走、你走,就算你为我做了多大的牺牲,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的!”元寄恨为了保全她的清白,为了让她从此死心,只得咬着牙,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
  “我知道!元哥哥,我知道你冰远都不会爱上我……”梅蕙兰听着他的字字句句,心头的痛顿时像洪水溃堤般。在她那张清秀洁白的小脸上,挂满了她悲恸欲绝的泪滴,她睁着深清却绝望的眼眸,打算好好地再将她的元哥哥看进心扉里。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为什么?”元寄恨声嘶力竭地喊着,涕泪直流。
  “因为我爱你,虽然我不能让你爱我,可是,我还是可以默默地爱你,用我自己的方式来爱你,你不能阻止我,那是我心底最美的一段感情,纵然,你不在乎,可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她说着说着,泪湿了衣襟,也深深地刺痛了他两年来如槁木死灰的心灵。
  “不!我不能再害了你!”他攀着她的肩膀,痛哭得不能自抑。“蕙兰,你听好,从今天起,我们恩断义绝,请你从此把我忘掉。”他一说毕,立刻举起手掌,想要往自己的脑门击下去……
  “啪!啪!”两声!黑炎迅举地点了他的穴道,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啦,谈够了吧?该谈谈咱们拜堂的事了。”黑炎拉起梅蕙兰就往外走。
  “元哥哥、元哥哥……”在离去的脚步中,梅蕙兰含着泪频频地回首。虽然,她不能让他快乐,但至少,她可以让他好好地活下去……
  “不!蕙兰,不值得,我不值得啊!”被点了穴的元寄恨,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只能任由着汨汨的泪,不断地自眼角滴落;他只能任由撕裂他的痛,啃噬着他无从出口的歉疚……梅蕙兰把她的生命给了他;而他却把他的心,葬在两午前的那个冬日里了……
  第三天的清晨,梅蕙兰一身红色的凤冠霞帔,神情落寞地坐在房里,任由小婢们帮她穿金戴银,准备即将到来的迎娶。
  “梅姑娘,你真是全天下最美的新娘子哩!”小婢们为她补好了最后一道唇泥,再披上红色的头巾,一切都已就绪。
  “新娘子……”她躲在头巾里喃喃自语。从小,她脑海里的新娘子,春夏秋冬都会有不同的风貌,可是,她没想到,今日已要成为新娘子的她竟然是如此的凄凉。她心底最完美的那个男人,从来都不要她的感情,既然如此,她还希罕当谁的新娘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鞭炮声顿时响起。
  梅蕙兰不自觉地轻颤了身子。
  啪地一声!房门突然被踹开了——
  “蕙兰,是我!”独孤无畏闯了进来,一把就掀起:梅蕙兰头上的布巾。
  “你、你、你是丑叔叔?”她从没见过他的真实面容,凭藉的只是他的打扮与那低沉浑厚的声音。
  “快走!黑炎暂时被我困住了。墙外有辆马车,颂恩已经等在那里了,你先去找她,我来替你断后。”独孤无畏没时间再跟她多作解释,只一心地想将她拉到外头。
  “不!我不可以走。”不料,梅蕙兰用开他的手,频频后退地说:“我不能走,我走了元哥哥就会被烧死的,我不能走。”她坚决要守到最后关头。
  “什么?”原来独孤无畏在无意中听说黑炎要娶梅蕙兰,这才让他想起他曾经在市街上见过她一面。所以他更肯定地认为,梅蕙兰一定是让黑炎挟持了,于是,他便事先作好准备,要梅颂恩留在马车里接应,而他闯进来救人。
  然而,他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牵连着元寄恨,他更无法相信,梅蕙兰竟然会为了要救元寄恨,而宁可委身下嫁黑炎那个下流胚子。
  “丑叔叔,喔不!我不能再叫你丑叔叔,我真的不能走,你赶快离开吧!”
  “蕙兰,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你当真以为黑炎会帮你……”
  “会的!他喜欢我,应该会……”她突然觉得忐忑不定。
  “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刚刚我经过城郊那片树林时,看见了士兵们在堆木柴与架木桩子。要是真等到你跟黑炎拜完堂、成完亲,我想那木桩早成了灰烬。”原来,那是要烧元寄恨用的,他此刻才知情。
  “什么?元哥哥他……”她脸色发白,心跳加急。
  “他在里面!给我进去抓人!”这时,门外的骚动顿起。
  “快!快走啊!先到你姐姐那儿去……”说时迟那时快,独孤无畏拎起梅蕙兰的衣服,直接把她从窗外扔出去。接着,他便全心全意地对付接踵而来的士兵,并用声东击西法,先帮梅颂恩与梅蕙兰脱离险境。
  “姐,是我,我是蕙兰啊!”她一见到墙外的马车,立刻跳了上去。
  “蕙兰,是你?你终于脱险了。”梅颂恩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还有下情。
  “姐,快、快,咱们得赶到城郊的树林去,再慢一步,他们就要把元哥哥烧死了!”她急得拉起马缰,直冲向城郊的树林。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梅颂恩在一旁,愣不知所以。
  “黑炎骗我!他竟然敢骗我!”梅蕙兰于是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地说给梅颂恩知悉。
  “你来你不是被挟持,而是为了救他?”梅颂恩的内心,突然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她竟然不知道梅蕙兰对元寄恨有如此深重的感情,而且还爱得无声无息,连向来精明的她,都完全不知情。
  那当初梅蕙兰是如何接受元寄恨将娶她的事实?她又是如何一个人度过那样的难堪结局呢?她怎么还能够继续在他们的面前谈笑风声呢?她怎么可以……这样地折磨自己?
  梅颂恩想起过去的种种情形,忍不住一阵战栗,一股酸意,就从心口处流溢出来,渐渐地,漫延在她全身的细胞里,一路上,她都哽咽无语……
  “元哥哥!”突然,梅蕙兰喊出了声音。
  “蕙兰,别轻举妄动!告诉我情形怎样了?”她也是万般心急。
  “他们将元哥哥绑在木桩上,哎呀!他们已经点起火来了,不行!我要去救元哥哥。”梅蕙兰说着,就冲了出去,顾不了这里围有重兵。
  “蕙兰、蕙兰……”梅颂恩不想她平白送命,但情势危急,于是,她也管不了她两眼失明,伸手拿起了搁在一旁备用的火雷,摸索着也追了出去。
  “住手、住手……元哥哥,我来救你了。”看着火光在元寄恨的脚下一一地被燃起,梅蕙兰的一颗心,顿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焦虑得不辨东西。
  “蕙兰!你……不!不要来,快走,不要理我啊!”元寄恨整个人被牢牢地绑在木桩上,正等着熊熊的烈火,烧尽他痛苦的生命。
  “好哇!钦烈王没来,倒来了位小女娃,呵!还穿着凤冠霞帔呢!难不成她是来跟你黄泉路上做夫妻的?”一旁的士兵讪笑着,再把手中的火把扔进了火里。
  “里里啪啦、噼里拍啦……”火焰正以极凶猛的姿态,朝元寄恨逼近。而他闭起眼,试着忽略梅蕙兰的哭泣声在他心中造成的波澜。
  “不要!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元哥哥,不要啊!”她一面哭一面脱下了身上的红衣,拼命扑着火苗。然而,风势强劲,没一会儿,火焰又愈烧愈旺、愈烧愈急,而她仍是忍着高温与浓烟的侵袭,使尽全身的力气,扑打个不停。
  “没用的!蕙兰,你走吧!我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元寄恨看着梅蕙兰那让火焰薰红的脸、那奋不顾身的表情,他突然忆起了当日的种种,当年那个爱笑的梅蕙兰,竟然会为他如此折磨自己?他看着她,泪流满面,可除了一句对不起,他什么都给不起她呵!
  “不!我绝不让你死,绝不!”她的执拗,令她生起了同归于尽的勇气,眼看火已经烧到了他的衣角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凛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往上一跃,跃进了火堆里。
  “不要啊!”元寄恨想出言阻止她已经来不及,梅蕙兰扑上前,一把将他抱紧。
  “为什么?你为什么啊?”他几乎是狂吼不停。
  “蕙兰怕你孤单,蕙兰想陪你……”她泪光晶莹地凝望着他,神情出奇的平静。
  “轰轰轰……”几声巨响,一道火光闪进了这片火海中,立刻将火打成两半,空出了一条间隙。
  “蕙兰,快帮他松绑……”梅颂恩不知从哪儿飞了出来,还扔给她一把银杵。
  “颂恩?是颂恩吗?”元寄恨一见到她,心绪顿时起伏不定。
  “是姐姐来救我们了,我们有救了。”梅蕙兰立刻割掉他身上的绳索,并适时接住梅颂恩再抛过来的白缎,两个人一缠,轻易地跳出了火海。
  “别让他们跑了!全给我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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