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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爱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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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蔺拿在手上,看得眼花撩乱,「什麽?这、这……简介、材料与方法、结果……根本就是论文初稿啊!」
  学姐弹个指,「你答对啦,就是那麽回事。」 
  「可是,我……我的题目有调整……才是几个星期的事……要写像样的简介,没有看二、三十篇文献怎麽可能弄得出来!」
  「呃,」大学长温言安慰一下,但也就那麽一下下,「第一年总是比较难嘛,所以说……可以快点开始看了……然後,记得攻读计画书含参考文献,总页数要超过二十五页,不然老师他会觉得……你不太认真,你知道,他平常不太管我们在做什麽,所以这就是我们家的验收法。」
  「不……这不是真的……」萧蔺随即倒在桌上,呈现假死状态,任由学长姐们摸头表达安慰之情。
  
  @
  
  疯狂的开始读文献,所有的人笔记型电脑充斥著打字声,大学部都安静的帮忙泡咖啡,供应量变成整壶,以供一字排开的研究生使用。
  这间研究室大概两个星期内都不会有人做实验……不会有人有时间做实验。
  范颂铭依旧是那句「早安」,而後看著三个人自动准时上班,每一个人的神情无比认真,手上永远忙碌,而脸色都很吓人。
  有些研究室不准许研究生不做实验而坐在位置上,范颂铭倒是不会在乎这点……学习自律和自我评估去分配时间,是训练的一部分,基本上他不太干涉。
  反正研讨会还是会继续,该谁上台谁就上台,Meeting该谁报都能照规矩来,必修、选修、资格考都有过关,重要的点有达到标准,其他可以自己调配。
  萧蔺在这次的考验里,比学长姐更吃力的不只是刚入行的浅知,亦包含他仍须带额外的实验课。
  助教的薪水不高,但还算是个帮助。
  萧蔺有领实验室的研究生津贴,也有助教的收入,但是这对於在外租屋的他而言,只能把生活支撑在很勉强的点上。
  租屋并非刻意浪费,而是对於经常晚归又寒暑假全程不休的研究生而言,学生宿舍并不理想。就连硕班学费,都有很大一部分是祖母帮他出的。私立大学不比公立大学。
  萧蔺每当想要把电脑萤幕用成叠的文献砸爆的时候,就会想一想这个不便宜的学位,而後逼著自己继续做下去。
  从学长姐言谈间大概知道他们的计画书已经接近收尾,甚至开始计画重启实验了,望著手边档案里不知道句点在哪里的游标,实验室的挂钟也走向十二点,萧蔺决定今天要回家再继续,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手机响了。
  很遥远的号码,萧蔺在疲倦里接起电话。
  没有办法控制的,萧蔺在锁上实验室保全後就匆匆离开,没有跟对面实验室的好朋友道别。
  他几乎没办法说话。
  
  @
  
  把硕士攻读计画书用电子信箱寄出去给教授的早上,萧蔺没有完成的兴奋,却是一片的茫然。
  今天是遗传学帮忙监考的日子。
  教授显然有言出必行的风范,所以遗传学的小考考卷,正由萧蔺手中渐次的发下去。
  萧蔺在教室里来回走动,脑中一边整理本周到下周的实验进度,一边心不在焉的传著签到的纸本。
  
  第一次小考 科目:遗传学 
  命题教师:范颂铭 
  若今有亲代基因型为AaBb ,将其自交之後……
  …… 
  
  接下来有五个小题,之後又是一大题,整张考卷十题,刚好总分十分。
  萧蔺木然的发完考卷,就著多出来的纸张发呆,顺便把题目也看了一遍。
  他看完考卷的题目之後,发现还有一题连带的加分题。
  「请预测本张考卷自己的得分,如实得分数与预测分数±1分者,加总分0。5分,完全相同者,加总分1分。上述条件之外者,则不予计分。」
  萧蔺即便心情沉寂,却也扯了一下嘴角。
  这招真狠,萧蔺想。对於真的没读书的同学就窘大了。因为他们连自己是对还是错都不知道。
  有读书的同学里,如果预测高了,考出来低,等於其实都写些错的。如果反而是预测低了,考出来高,代表是乱猜的。
  觉得自己有读书,有把握能刚刚好猜中的人,也不免要再三确定答案。
  高的有高的惶恐,低的也有低的自卑,无论如何,也得要有面对自己的勇气和冷静才行。
  教授总是可以用一件事情,知道更多的事情。
  学生们私底下这麽称呼他,SM范。
  原因无他,因为实验室门口挂的主持人名牌就是这麽写的:「范颂铭,Sung…Ming; Fan」,用缩写的方式表示的话,更是一个字母也逃不掉,就是「S。 M。 Fan」。
  某种程度上,其实解释了教授部分的性格。
  教授出现在考试现场时,小朋友的眼光抬起,萧蔺只见到一片空洞。
  「嗯,应该不难写吧?题目需要讲解一下吗?」
  教授人性化的讲解完题意,并且温言鼓励大家作答之後,因应民意做出一些看似有用,但对於拼凑答案并没有任何实质帮助的提示。
  以为教授绕场结束後就会消失在教室里,没想到教授拖过一张椅子坐下之前,跟萧蔺讲说没关系,老师可以,没有事的话可以自己安排这段时间。
  萧蔺从善如流的回到实验室里,今天气温急遽下降,在他发呆的时候看见大学长到达实验室,衣服、背心、外套、围巾层层相叠裹成粽子一般,不知道到底穿了几件衣服。
  「学长?你今天不是要去中研院吗?」
  大学长伸出手在抽屉里搅和,「是啊,可是昨天就搞丢手机了,一直找不到,在想说不知道是不是掉在这里……可是家里没有啊……嗯……难道……」
  「学长。」萧蔺打断了学长的碎碎念。
  似乎意识到学弟的严肃,学长正经的转过来,对上那双稍微无神的眼睛。
  「学长,我可能会有几天不在,不知道学长能不能帮我照顾细胞?」
  一边说,萧蔺一边递上今天早上赶著写出来的纪录,包含哪一代的细胞在什麽时候要换哪一种培养液,又是哪一代细胞要在几点收时间点,另外还有继代培养的可能时间,以及之後需要将细胞种在哪种规格的容器,种多少数目,钜细靡遗。
  越是详细,大学长看著越是心惊。
  这小子……已经把一个星期的预定行程都写下来了吧?这意味著他要消失一星期吗?大学长开口:「学弟……那老师那边……」
  学弟苍白的脸表露了为了处理临时离开前的前置作业昨天不知道忙到几点,同时还得花时间写这种东西……纸上越来越乱的字迹显示了主人翁的心思。
  「教授在监考,我等等会跟教授说。」
  大学长点点头,「家里有事吗?」
  萧蔺想了想,点头回应:「是。学长……就麻烦你了。」
  学长看著学弟匆忙接起手机,衬著白衬衫轻飘飘的消失在门外时,大概已经可以猜到九分。
  只是研究生经常连整理情绪的时间也没有。
  想到这里,学长不自觉的有点为学弟担忧,但是没办法等到学弟再回来,就得先走了。
  
  而萧蔺回来的时候,学长确实走了,不过实验室门没有锁上,所以有人在里头。
  现在教授的门是打开的,代表著现在是开放时间,以往有学生来问问题、Sales(业务员)来拜访,或是公务上的往来都是在门打开的时候进行。
  教授偶尔会关起门来休息,但其实并不多见。
  「……教授。」
  敲过门之後,萧蔺试探性的把头伸进办公室内。
  教授虽然正面对著萧蔺,但眼光持续停滞於面前的液晶面板上,一手动著滑鼠一手键入字母,告一段落之後才抬头,「请进。」
  站在离办公桌最远的位置,萧蔺还是不太习惯单独面对教授。
  萧蔺犹豫了一会儿,打算要开口了,教授似乎察觉到学生异常的迟滞,已经缓缓将滑鼠往前推,显然是停下手边的一切事物。
  「萧蔺,有什麽要跟老师说?」
  「教、教授……我我、我……」
  像是知道学生的紧张,教授慢慢的点头,并且温和的注视著学生。
  萧蔺吸了一口气,「今天早上……我祖母过世了。」
  讲到这里,萧蔺眼光已经不能控制的指向地板,「所以,我今天要回去一趟,必须跟教授请假。」
  因为不安再度抬起的目光,和教授再次相对之後,教授用手摸著脸颊,视线转而落在右手的笔上。
  教授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才再抬起眼光。
  「这样啊……萧蔺,祖母……几岁了?」
  萧蔺在混乱中想著,「八十八了。」
  「嗯。」教授眉头稍微的波动,似乎在思考著什麽,「你有考试吗?……这阵子是研究生的期中考周。」
  萧蔺顿了一会儿,勉强著运转记忆力,嗯,前天考了两科,另外一科是交作业,还有最吃重的科目刚好临时调到下星期再考,「……刚好……没有……的样子。」
  回答完的时候,萧蔺甚至已经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没有考科了。
  「嗯。祖母……在哪里?」教授转转手上的笔,抬起眼看了萧蔺一眼,像是知道自己会让萧蔺紧张,於是目光又回到手边上。
  萧蔺尽力看著自己因为寒冷和熬夜苍白乾涩的手,「在K城。」
  教授回到萧蔺脸上的眼光沉稳而镇定,这个时候只要学生再说句大概多久会回来,或是手边工作如何处理的话,就可以回应他「没有问题」,大概就可以做个结束。
  但是现在的萧蔺看来完全呈现一问一答,不问不答的状况,所以教授适时的打破了其中的尴尬与沉默:「那你怎麽回去?坐车?」
  萧蔺的大脑已经陷入空白,答得直接:,「应该会坐火车,所以要骑车去火车站,再搭南下列车……」
  教授抬起头,直视的目光伴随著点头,「那骑车小心,注意交通。」
  「好。谢谢教授。」
  萧蔺说完话,发现教授还是直直的望著自己,一时间两人就这麽对望著。
  教授又低下头,又抬起来,发现自己的研究生还是两眼发直的站在原地,终於又开了口:「那没问题,老师知道了。」
  萧蔺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在原地停留过久的事实,窘得赶紧再说些什麽:「谢、谢谢教授,那我……」
  萧蔺话说到一半,忽然开始猛掉眼泪。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麽……会到现在才情绪失控。
  昨日回去,只是一直有种挥之不去的麻木,但哭不出来。
  完全没有睡,在一整个晚上里完成预定要三天之後如期交出的攻读计画书初稿,而後跟平常一样,在那样的时间点到学校、吃早餐……
  ……一切都还可以一样吗?
  「萧……?」教授像是在犹豫之後的语句,话只说了头,就停了下来。
  知道气氛变得尴尬,萧蔺有些慌张起来,「不是的,我是隐形眼镜掉了,所以……所以……」
  一边讲,萧蔺自己蹲了下来,也不管满脸是泪的狼狈,用双手在地上摸索著,「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眼睫早就因为湿润而黏在一起,鼻腔还不适时的塞住,现在的萧蔺连声音都哽咽了,「我、我找一下……找一下……」
  「……别动。」
  肩上出现手掌按住自己,微微的体温,萧蔺反而乱了手脚,接著手也被捉住了。
  这次的体温这麽确实,活生生的,连脉搏都一清二楚。
  「在袖子上,你别动。」
  萧蔺一动也不敢动,但是泛出的泪滴一点没有停止,仍然不住的下滑。
  「把眼睛闭起来。」
  很温柔的声音,所以萧蔺照著做了。闭上双眼之後,是轻飘飘的触感,「先按著吧。」
  虽然是一瞬间的指尖交叠,隔著卫生纸,萧蔺都可以感觉到自己脸部的温度似乎滚烫起来。
  那个掉落的隐形眼镜被小心的交到萧蔺手上,「……谢谢教授。」
  萧蔺微微鞠躬,教授又说了一次:「骑车小心。」
  
  教授在脚步声远去之後,喝了口茶,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後方长长的柜子里,翻出所有研究生进来,都要交给自己的履历表。
  身为理学院院长,公事忙碌,连指导研究生都要花一番功夫腾出时间,更何况是这种制式化的东西,收是收了,但是不见得都有印象。
  教授翻开资料夹,回到桌前,第一次认真的读著履历上的描述。
  萧蔺。二十四岁。和自己十五个年头的差距。
  不知道为什麽,刚刚那汪汪的泪眼,让教授觉得……好像看见自己女儿哭一样的心疼。
  再接著往下瞧,父……殁。母……殁。紧急联络人,空白。
  ……嗯?所以说……
  教授不禁皱了眉头,那麽兄弟姊妹呢?
  再往下,却没有其他资讯了。
  手指无意识的敲了几下桌面,看著那阅卷无数都少见的工整字迹,没来由的有些烦躁,教授端起了自己的钢杯,往外面的饮水机走去。
  从办公室出来,旁边就是研究生的座位,转头的时候,不只没见到博士生们坐在位子上,而现在想看见的,也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微乱的桌面反映出主人翁的匆忙。
  一个去了中研院;一个大概为了仪器,会泡在对面实验室一整日;另一个,刚刚才离开。三个空著的座位,还有空荡荡的实验室。
  这时有个Sales(业务员)大剌剌的走进实验室,领带打得很紧,手上是厚重的目录,「范老师,我们是金阶生技公司,这是我们的最近的促销耗材……」
  范颂铭直接打断,「抱歉,我现在有事要忙。我研究生不在。」
  老练的业务在这几句话里对於这个老板的个性有了底,知道大概属於找研究生接洽更佳的类型,识趣的放了目录和名片,退出门外。
  面对冒失的人,不需要太客气。人和人之间的互动,取决於哪种类型,也取决於目的性。
  如果是面对那样纤细,还有几分倔强的孩子……
  教授端著自己的钢杯,站在研究生的座位旁,静静的喝了一会儿茶。
  
  @
  
  「嗯?你不知道吗?期中考之後就换成蔡老师教遗传学了。这门课今年改成老师们轮流授课了。」
  萧蔺如期回来,考完刚好延後一星期的某科选修笔试,正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从同是硕士生的同学口里知道了这件事。
  对上自己现在的处境,萧蔺不由得有点感伤起来。
  萧蔺恍然的想,竟然已经是最後了,上一次,是教授最後一周的遗传学了。
  原来所谓的遗传学第一次小考,就是唯一一次。请假的那一个星期,也是大学部的期中考。
  默默站在实验室里,萧蔺细数每一部在自己手中调教过的仪器。
  角落里长得超像脱水机的落地型低温高速离心机,老则老矣,仪表触控已经不灵敏,然而老当益壮,毛病可以用爱心和用力操作感化;旁边就是测蛋白质、DNA浓度两相宜的分光光度计;接著延伸过去,是贴在墙边附瓦斯枪的无菌操作台;另一个自成天地的拉帘後面,是萤光显微镜附加一台除湿机。
  墙上吊柜底下的pH测定仪曾经在校正步骤里出错出到连学长都治不了,因此叫厂商来修,一连拖了两三个星期才能用;搅拌加热器上面覆盖的锡箔纸有学姐笑闹时用马克笔画上去的爱心。
  与门口垂直的几排实验长黑色桌上,腻称为小乌龟的低转速离心机,乖巧的躺在那里,是最近买耗材加价购的超人气宠物,旧的乌龟被冷落在边缘的边缘。
  萧蔺走到第三张长桌,属於自己的空间里,桌面上陈列著自己亲手配的药剂。旁边的小塑胶桶是十元商品店买来,大家一致推荐连灭菌也完全没问题的好用商品,里面灭好的微量离心管还很满,却不知道还用不用得上。上次实验脱下来的手套还放在塑胶制的试管架上,应该还有再使用一次的寿命。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主人不过只是先离开,但很快就会回来。
  「很快就会回来」这句话本身就带有不切实际的意味,萧蔺想。离开之後,可能几个钟头,可能隔夜,而这一次,是将近一个星期的缺席。
  虽然人终究是回来了。
  想了一想,萧蔺拿起用过的那双手套,扔进生物性污染废弃物的垃圾桶。
  走到研究生休息的座位前,萧蔺仔细的看著桌上所有的东西。
  东西严格来说其实不算多,几本带过来的原文书、笔筒、计时器、上星期发回来的作业,因为昨天才回来,同学就帮忙拿来了,还附上新的作业,截止期限是大後天,十二月二十五日。
  同时映入眼帘的,都是些生技产品的促销广告,像是抽DNA的kit(套组),或是细胞培养的血清、抗体的特价DM(宣传单),有点散乱的放在桌上。这大概是学长要给自己的。
  备忘的软木板上是小小的便条纸,有著学长的笔迹:「学弟,宣传单和发票是来找你的Sales(业务员)给的;记得医院和学校的合作计画成果报告早上八点半开幕;另外,老师好像要你有空找他一下。」
  好像要自己有空找他一下……?
  很有趣的说法,显然教授又跟学长打了哑谜。
  顺手把附上的发票扯下来,抬头:范颂铭实验室;项目:甘胺酸,1kg;总计:新台币二千一百一十二元整。
  看著那抬头,发了一会儿呆,萧蔺还是动手再把它钉上桌前的软木板,和旁边讯息传递路径的图表、限制酵素的切位序列、期刊点数排名列表等等并列在一起。
  当然,还包含了几次想要扔了,却发现还是没能狠下心那位前任寄来的一张明信片。
  没有任何内容,就像是代表了他无法曝光的那个身分。
  萧蔺打开了笔记型电脑,像从前一样收起电子邮件信箱。
  「没有你我觉得很寂寞。我很後悔,和别人睡在我们的床上被你看见,我知道你不会想听解释,但是我还是忘不了你啊!你什麽时候才愿意见我?难道你这麽久以来都没有想过我吗?我们在一起也有三年了啊!」
  从前看到可能会很愤怒的电子邮件,现在读起来只剩下分外的疲惫。
  萧蔺问自己:一个人难道不会寂寞吗?坦白说,非常寂寞,甚至久到有点发慌。不是没犯贱的想过他可能确实很後悔,或许也是一时冲动……但每每想到被劈腿还亲自撞到奸情春光的时刻,只要一天还记得那个画面,大概就是永远不可能的了。
  萧蔺终於动手打起字:「吴立人,我可以喜欢一个人不只三年。我们以前聊过肉体外遇与精神外遇上的差别,但是我想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讨论了。」
  情绪在按下回信的「传送」键时忽然变得一团糟,萤幕也像是忽然故障一样的消失全黑,萧蔺不悦里乱按了几个键,还是没有恢复正常,他乾脆的直接切断电源,强制关机。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起身将架上自己进研究所之後所有写过的笔记,放在手里翻阅过一遍,当然,包括遗传学的。
  从前看似随意的笔记,现在追逐著那些模糊的记忆,一点一滴都变得珍贵,连边页上当初出神而潦草的:「教授今天两只袜子颜色不一样,好好笑」,都变成独一无二的痕迹。
  收拾了桌上,一切变得乾净整洁,抽屉里的东西也整齐得随时都能带走。
  萧蔺终於再次坐了下来。
  学长已经回去,大学部的也在期中地狱的摧残与绝望里相约狂欢去了。
  这个深夜里剩下的,是安静的实验室,和安静的萧蔺。
  从课本里揪出今天去系办公室拿的文件,萧蔺一个字一个字的写著。
  其实不过是简单的填答,但真正完成的时候,萧蔺回头看那个曾经在停电时刻唯一正常运作的时钟,指针指著两点。
  把休学申请书安稳的放入教授办公室门边的信箱时,萧蔺数著到月底的日子,九天。在九天之内,得想办法把家里的东西也打包好,找到兼职,还有更便宜的住所。
  没有人说经济压力下,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休学,但是生命科学领域的研究生都知道,要兼顾实验、修课,若是还有兼任课堂助教的情形下,想找个额外打工的机会,即便是饮料店兼职或是家教,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想要两年毕业的学生,修课几乎都排到整个白天,光是有学分的回家作业就可以让人每天花上几个钟头的时间,也不见得能够完成,如果再加上自己学位的实验,或是那些因为实验而需要阅读的原文文献,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不熬夜。
  生活推著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此刻的萧蔺只觉得脑筋一片空白。不是没有在想,而是好像还停留在顿失依靠的怅然若失中。明明赶回来考试、填写休学申请的人就是自己,但他又觉得真正的自己又彷佛漂浮在半空中,看著底下做事的人不知道为了什麽焦头烂额的忙碌著。
  正准备将教授作为办公室信箱的浅层塑胶抽屉缓缓关上时,萧蔺发现信箱里还有另一张纸,被自己刚刚放进去的文件勾住,而露出微微一角。
  萧蔺伸手一起拿了出来,打算至少整齐的排好。他发现是一张小考考卷。
  是学生补考的吧?
  作答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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