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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朝华-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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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

  后宫的嫔妃陆陆续续来到了安和宫门前,我和淑嫔下了车辇,玉蝶也出了轿子。
  淑嫔见了玉蝶走过来为我披上披风,掩饰不住惊讶的问道,“娘娘,这位是?”
  “他是本宫从炎国带来的琴师,技艺了得。宫中无趣,有他陪伴,平时赏歌品乐,也是一桩雅事。今天是太后寿辰,我便想让他为太后献曲祝寿,以表心意。”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淑嫔拉住我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这边,才低声说道:“娘娘心地良善,出身高贵,臣妾相信您绝不会有失仪之举。可这里是后宫,大家表面和气,实则人心叵测,您将一名男子留在身边不免遭人口舌。臣妾就怕娘娘的心意成了他人诋毁您的借口,献礼不成反倒惹祸上身。”
  “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我笑着拉开淑嫔的手,不以为意的说道:“恩准玉琴师进宫的是皇上。皇上是一国之主,万万人之上,金口玉言,哪容得他人置喙。淑嫔,你太过担心了。”
  “皇上恩准了。”淑嫔听了我的话很是意外,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安和宫的首领太监安顺来到了门外,他先给众人请了安,然后高声喊道:“太后懿旨,宣各位娘娘觐见。”
  淑嫔退到我的身后,大家按着品级依次走进了安和宫。
  安和宫的祥睦殿内,陆太后坐在中间上首位,皇后居于西侧,见过礼后,陆太后让众人入座。
  我刚坐下,皇后正巧侧头看过来,我对她微笑着点了一下头,目光却一直留意着陆太后。
  不是说一直染病未愈吗?怎么丝毫看不出来有何不妥之处呢?心里正思索着,这时殿外有内侍通报,皇上驾到。
  庆幕桦穿着玄色金边的帝王常服走入祥睦殿,笑容温和,好似清风,一扫平时的冷峻深沉。
  “孩儿恭祝母后圣体安康,福寿延绵。”
  庆幕桦说完后挨着陆太后落了座,陆太后对着身旁的安顺点了点头,安顺向前一步,宣布宴席开始。
  
  精致的菜式,曼妙的歌舞,觥筹交错之间,映衬着安详和乐。不时有宫妃上前去献上各色的奇珍异宝,说着溢美之辞,我把玩着手中的琉璃酒杯,神情淡然的安静看着。
  “宁妃一个晚上都未曾说话,可是身体不舒服?”坐在我上首的皇后微微倾过身子问道。
  “谢皇后娘娘关心,和宁很好。只是因为第一次为太后祝寿,所以一直担心着所准备的寿礼是否合太后的意。”我转着头低声回道。
  “太后想来待人宽厚,不会计较这些的。不知宁妃准备的适合寿礼?”皇后对我的寿礼似乎很有兴趣,我招过身后的一名宫女,对她交待了几句,然后又对皇后说道:“想必奇珍异宝之类的东西太后平时见得多了,锦上添花也没什么新意。我想着前些日子太后身体抱恙,如今一直没有康复,所以便写了一幅百寿图为太后祈福,我又听说太后偏好丝竹雅乐,今天还特意带来了一位琴艺出众的乐师。此人擅奏清雅之音,希望能为太后分忧。”
  说话之间,祥睦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已经退到了一旁,大殿两侧的乐工也停下了演奏。我起身向陆太后和庆幕桦俯身一礼,“皇上,太后,臣妾刚入庆宫不久,尚有诸多不足之处,但皇上和太后一直宽待臣妾,令臣妾感激不已。今日是太后您的寿辰,借此良辰,臣妾准备了些余兴的节目,以贺太后福体安康、福如东海。”
  “和宁有心了,不知道准备了什么有趣的节目?”陆太后的笑容和蔼看着我问道,像极了慈爱的长辈。
  “太后,和大家的珍奇宝物比起来,臣妾的寿礼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不过臣妾为此可是费尽了心思,保证太后看了长久难以忘怀。”
  我面对门口‘啪啪’击了两下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朝着门口看出,随着我击掌声落,玉蝶抱着一张琴缓缓的走进殿中。这时殿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然后窃窃低语起来,因为一袭云锦白衣站的玉蝶此时脸上带了一个花纹妖冶的面具。
  站在祥睦殿的中央,玉蝶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后便定定的望向陆太后,既不倒身下拜也不问安。大殿里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表情各异,各怀心思,等着看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
  玉蝶仿佛没有看见周围的一切,一手撩起外衣的下摆席地而坐,把怀里的瑶琴置于腿上。他的手指划过琴弦,翻飞如蝶,霎时见清泉流淌般的空灵之声倾泻而出。
  晚晴初,淡烟笼月,风透蟾光如洗。觉翠帐、凉生秋思,渐入微寒天气。不是华丽空洞的靡靡之音,也不是大气磅礴的高远之曲,婉转起合的优雅小调如同在低诉般回绕在祥睦殿中。
  陆太后在琴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便睁大了眼睛,端着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神情从疑惑到惊诧。
  庆幕桦也注意到了陆太后突然之间的变化,立即向我这里看过来,慵懒的眼神中藏着锐利。我摇着扇子挡住意味深长的笑容,毫不示弱的对上庆幕桦的目光。
  
  琴声渐歇,玉蝶一手压住琴弦,一手轻敲了一下琴尾。‘啪’的一声,琴尾之处弹出一个暗格,玉蝶从里面抽出一个卷抽。之后他抬手一抖,卷轴展开,正是我花了几天的时间所写的那幅百寿图。
  安顺走过来将那幅百寿图呈到了陆太后面前,可陆太后的眼睛一直看着起身退到我身边的玉蝶。
  “和宁,你的琴师果然琴艺出众,所弹奏的曲子也精妙之极。只是他为何遮遮掩掩,不以真面目示人?他在皇帝和哀家的面前带着如此怪异的面具,是藐视皇家的大罪。”
  陆太后一番话说出口,祥睦殿中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一干嫔妃和宫人全部噤若寒蝉,原本安详和乐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紧张了起来。庆幕桦没有说话,垂着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椅子的扶手。
  我脸上露出一丝惶恐,“太后请息怒,他只是个普通的琴师,绝没有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心思。”
  陆太后没有理会我的解释,对着身后的一个嬷嬷吩咐道:“秦嬷嬷,去把那人的面具给哀家摘下来。”这个被称作秦嬷嬷的人就是当初皇后去驿馆见我时跟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奴婢遵命。”秦嬷嬷答应了一声,转身向我这边走过来。
  玉蝶见此情形上前一步,放下怀中的琴对着陆太后说道:“太后何必难为公主,不过想看我的样子而已。”说着玉蝶抬手揭到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咣当’一声,陆太后打翻了她面前桌子上的酒壶,愣愣的看着玉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个秦嬷嬷也面露惊诧,眼睛里是不可置信。
  “来人啊,把他给哀家拿下。”陆太后瘫软在椅子上,眼睛狠狠的盯着玉蝶吩咐道。
  玉蝶对着陆太后幽幽一笑,丝毫不在意从门外冲进来的皇宫禁卫。
  正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就见有宫女惊声叫道:“淑嫔娘娘昏倒了。”
  



☆、安和宫

  淑嫔突然莫名其妙的昏倒打破了祥睦殿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刚刚惊叫的宫女此时正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庆幕桦立刻宣了御医,淑嫔被送到了安和宫的后殿进行诊治。
  出了诸多变故,寿宴也无法再继续了,除了皇后以外,陆太后让众人都散去了。
  我和玉蝶刚一出祥睦殿,便被秦嬷嬷带人拦住了。
  “宁妃娘娘请留步,太后请您和您的琴师到偏殿一趟。”
  秦嬷嬷说得客气,可态度上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我心里了然,什么也没有问,淡淡一笑后遵旨领命。
  我和玉蝶被带进了偏殿右手边的房间,随后秦嬷嬷就带着人退下去了,房门虚掩着并没有上锁,不过偏殿外面是层层守卫的皇宫禁军。
  
  玉蝶围着房间的四周查看了一圈,除了门外的那些禁军,并没有发现其他的暗中监视。我在靠着窗边的位子坐了下来,若有所思道:“淑嫔平日里也算是个极得宠的妃子,只是在这皇宫内院之中,最忌讳的就是专宠。就算淑嫔今日能躲过这一劫,往后等着她的也是步步杀机,绝不会是尊贵荣耀。”
  无论是在炎国还是在庆宫,万千宠爱集一身便不是宠爱了,父皇懂得这个道理,同样,我相信庆幕桦也懂得。
  “朝华打算替淑嫔当去那步步杀机以换取庆幕桦的信任?”玉蝶靠在窗边,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因为现在身处安和宫,以防万一,我和他都必须格外谨慎小心。
  我无声的笑起来,“准确的说我是想让韬光养晦、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的庆幕桦无法在置身事外,他暗地中试探我的底细,想独善其身、渔翁得利,,我就偏要拉着他一起来蹚这趟浑水。虽然今天的事情有些蹊跷,但不失为一个好时机。寿宴上的某几道菜中有人做过手脚,看着像是费劲了心思,可若要认真查起来,则不难发现其中的问题。陆太后能稳稳的坐在如今的位子上,很显然是个心思深沉极有城府的人,就算现在陆家在庆国地位显赫、权倾朝野,但说到底庆国的皇帝是庆幕桦,谋害皇嗣,是灭族之罪,她不会如此大意的留下把柄。”
  今天在安和宫外,我拉开淑嫔的时候,无意间探得了她的脉象,快而滑,是怀有身孕之兆。之后的寿宴之上,我发现所有的菜中和酒中都加了特殊的东西,这些东西分开来与人无害,但是若混在一起,对于怀有身孕的人有致命的危险。之前我还一直好奇,为何嫔妃众多的庆幕桦至今没有皇嗣,如今我突然明白了几分。
  玉蝶垂着眼睛,我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烛火忽明忽暗的映衬着他的脸,我觉得此刻在他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丝淡淡的悲伤,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我不觉得隐忍多年的庆幕桦会因为淑嫔而暴露自己的野心,君王无情,更何况他是一个想到获得权力的君王。”片刻之后,玉蝶说出了他的担心。
  “也许庆幕桦比我想象的更冷酷无情,但人是有感情的,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总有一些事会触动他。”想到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我拉住了玉蝶的手,心里有些微微的酸涩,“有时候我在想,大概我才是最无情的那个。”偏执的决绝,不给给任何人留有退路,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和不忍。常常只是一句话,便可以抹杀掉他人的期望,生命的消逝也变得微不足道,然而沾满血腥的从来都不是我的手。
  玉蝶上前一步轻轻的把我拥进怀里,轻叹了口气,我顺势环住了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身上。房间里很安静安,我忽略了周遭的一切,仿佛这里不是危机重重的安和宫,而是无忧无虑、随遇而安的安阳公主府。
  “朝华。”过了好一会儿,玉蝶温柔的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嗯?”我轻声的应道。
  “还记得太子大婚那晚我曾经问过你的话吗?”
  “记得。你问我是否会讨厌你满手血腥的你。”我抬起头正对上玉蝶皎洁如月色的眼睛,心里一暖,差点儿掉下眼泪来。
  我突然想淑嫔如若就此死去会不会比以后幸福得多,那样的话至少在她的眼中,庆幕桦对她宠爱有加,视若珍宝。真相往往是残酷苍白的,没有人能永远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里,挣扎亦或是逃避,我亦或是淑嫔,都一样。
  
  门外响起脚步声,我离开了玉蝶的怀抱,随即有人轻轻叩门:“启禀宁妃娘娘,太后宣琴师玉琴师前去回话,特命奴婢前来带玉琴师过去。”
  是秦嬷嬷的声音,和玉蝶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对着门外道:“既然是太后的吩咐,本宫自然从命。只是太后千金贵体,若是一会儿他在太后面前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秦嬷嬷多多照顾。这玉琴师跟了本宫多年,是本宫极为看重的人。”
  “宁妃娘娘无须担心,太后不会为难一个无辜之人。”说着房门被打开了,秦嬷嬷带着四个宫女走进门里,她对着玉蝶一抬左手,“玉琴师,请吧。”
  玉蝶微微一笑,慵懒而随意,“有劳秦嬷嬷带路。”
  秦嬷嬷带着玉蝶出了房间后又转身对我说道:“另外太后说娘娘不必在此等候,可以回宸泱宫去了。”
  
  两名宫女手持宫灯在前面引路,离开偏殿后沿着回廊一路出了安和宫。清风习习,宫灯摇曳,我驻足抬头看着夜空,今日是八月十五,所以月色格外的明亮。
  “请娘娘小心脚下。”走在前面的宫女躬身柔声提醒道。
  我看向面前的两名宫女说道:“本宫知道回宸泱宫的路,你们可以回去了。”
  “这……”两名宫女相互看了一眼,显得很是为难。
  我冷冷扫过犹豫不决的两人,“本宫说得话你们没听懂吗?”
  “可是,太后……”其中的一个人想要解释,被另一个人拉住了,那人俯身对我道:“请宁妃娘娘路上小心,”
  我来来回回的打量着她,“是个明白事儿的,知道看主子的脸色。”我拔下头上的五彩水晶发簪递到那个宫女的眼前,“这个赏给你了。”
  那个宫女一愣,“谢谢娘娘赏赐。”
  待她收下发簪,我又问道:“淑嫔现在如何了?” 
  “淑嫔娘娘还在后殿,御医正在诊疗,听说至今还未醒来。”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上了一直等在安和宫外的车辇,那个宫女站在车辇后躬身道:“奴婢恭送娘娘。”
  坐在车辇之中,我探头看着月亮一路洒下的清辉,母妃在桃源庄里也在赏月吧,夏敬月还在秉烛批阅奏折吗,不知不觉中,车辇停在了宸泱宫的院门前。
  抱琴早已经等在了门口,见车辇停稳后,连忙上前来扶我。
  “主子,皇上来了。”一边往院子里走抱琴一边低声说道。
  为了淑嫔的事,庆幕桦果然来了。我勾了勾嘴角,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还有其他的事吗?”
  “主子走后南宫飞燕离开了宸泱宫一段时间,已经派人跟着了,很快就会有消息回报。”
  “嗯,知道了。皇上现在在哪?”
  “皇上来时脸色阴沉,看起来似乎情绪不佳,现在正一个人待在书房。”
  来到书房的所在的内院,一干宫人都在院外候着,见我过来都连忙跪地请安。我把身上的披风交给抱琴,“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让所有人都退出内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中秋节把这章发了。



☆、陈年旧事

  书房的门敞开着,我刚走到门口,背身站在书架前的庆幕桦出声道:“不是吩咐了不要来打扰朕吗?”
  我脚步一顿,但没有停下,迈步进了书房。“皇上来宸泱宫难道不是来见我的吗?”
  庆幕桦迅速转过身,手里还拿着一卷书,“原来是宁妃,怎么也没有让人向朕通报一声?”
  “宫人们都被皇上赶到院外了,他们不敢擅自惊扰圣驾。”我走到庆幕桦身边,伸手抽过他手中的书卷放回书架上。“西域游记,没想到皇上如今还有心思看这种闲书。淑嫔母子现在生死不知、命悬一线,皇上就一点儿也不着急吗?”
  书房里的烛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衬得书房里愈加安静,庆幕桦的眼中风云变幻,目光复杂的看着我。
  “怎么?我猜得不对?”我又缓缓的问了一句,表情带了些失望,但语气是肯定的。
  庆幕桦的眼神深邃起来,我想走到一边坐下来,却被他一把拉住。“你果然是知道的。”
  我不以为意的看着被他抓紧的手腕,向后挣了一下,“皇上想要淑嫔母子平安就放开我,若是再晚个一时半刻,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庆幕桦手一松,但并没有放开我,他把我的手臂向后一扭,我整个人便被他钳制在怀里。“你凭什么跟朕谈条件?区区一个妃子的命朕还不会放在心上。”
  昔日的恩宠情意不过是逢场作戏,镜花水月般虚幻如一梦,帝王之家,果然天生凉薄。想到这里我嫣然一笑,“既然区区一个妃子皇上不放在心上,那皇上为何来宸泱宫呢?若不是为了夫妻情意,那便是情势使然了。”
  我看不见庆幕桦的神情,但是在我说完之后感觉他的手微微紧了一下,我想我猜对了。但是庆幕桦是如何知道我能解淑嫔所中的毒呢?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庆幕桦放开了我,转身来到我面前,“朕和你做个交换,你去为淑嫔解毒,保其母子平安,朕明日便将你的琴师安然无恙的送回宸泱宫。”
  我看着庆幕桦眼中笑意未减,“明日太晚了,若是皇上能马上将玉琴师带回到我身边……”
  “宁妃,不要得寸进尺。”庆幕桦打断了我的话,“朕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要去试探朕纵容你的底线。”
  “皇上误会了,”我有些委屈的垂下眼睛,“淑嫔的解药在玉琴师那里。”
  “你胆敢威胁朕?”庆幕桦向后退了一步,挥手间打翻了身后桌子上的茶盏。“别以为朕非要救淑嫔不可?”
  看看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的茶杯,我颇有些惋惜:“真是可惜了上好的青花瓷,说来还是太后赏赐的呢。其实就算皇上不来宸泱宫我也会救淑嫔,就算不用皇上玉琴师自然也会安然无恙的回到我身边。我无意与皇上的敌对,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能在这里保有一席之地,既然你不信我,今晚就不应该踏进宸泱宫,若是你相信我,又何必一再试探。”我略显疲惫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回来时就已经派人将解药送过去了,现在淑嫔大概已经平安无事。皇上,我今天累了,恭送皇上。”
  我微微的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庆幕桦。从一开始庆幕桦就对我戒备非(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fsktxt)常、处处试探,刚刚的一番话不知道能打消他几分的疑虑。庆幕桦不会轻易的就相信我,但我今日已经当众与陆太后不睦,来日方长,我等着他对我卸下防备的一天。
  庆幕桦挨着桌边坐下,没有离开的意思,“朕很好奇,太后带走了你的琴师,你却一点儿也不急,你真的那么有把握那玉蝶可以平安脱险?还是说平时的柔情蜜意都是迷惑人的,你根本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的安危,反正是一颗棋子,必要时丢弃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我笑了,歪着头看着他,“皇上觉得是怎么样的呢?在皇上的眼里,夏朝华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庆幕桦也笑了,但笑意未达眼底,隐约透着一种冰冷。
  “今晚寿宴之上,母后听到琴声时神色就有些不对,而当见了那琴师后更是失手打翻了酒杯,还没来由的吩咐拿人。朕也略同音律,玉蝶在寿宴上所奏的曲子是庆国之乐,好像二十几年前曾经在官宦贵族女眷之间流传之极。想要朕信你也不难,只要宁妃你告诉朕,那个玉蝶是什么人,和太后有何关联?”
  
  “没想到皇上对二十几年的事也知道的如此清楚。”我由衷的赞叹了一句,“那曲子名为恋蝶,曾闻当年陆太后陆盈语就是凭此曲获得先帝的喜爱,从一介名不见经传的美人成为四妃之一妃,先帝赐号玉妃。但无人知晓的是,这首恋蝶并非是陆盈语所长,而是当时已是四妃之首的宸妃所教授的,宸妃便是这座宸泱宫原先的主人。
  玉蝶是我的琴师,十三岁那年陪同我表哥文国太子文誉游临江时偶然碰到的,因为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便带回了宫中,几年来一直伴我左右。至于他和太后的关联,我就不得而知了,这个皇上不妨去问问太后。”
  “宸泱宫在十几年前曾莫名的发生过一场大火,宸妃和四皇子庆幕言丧生在那场大火中。当时宸妃的娘家宁氏一族也因为党争而败落,最后落得满门获罪。经过了这些变故,关于宁家以及宸妃的事情再也无人提起,连一些记录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毁掉了,宁妃又是如何知晓这些朕都无从查找的陈年旧事的呢?”
  庆幕桦的声音不大,但气势咄咄逼人,面对他的质问我久久未语,末了轻叹了一声,“皇上的问题太多了,恕我无可奉告。算起来,淑嫔快醒了,皇上有信心保护好你的这颗棋子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虽然我们之间无法相互坦诚,但至少暂时的合作是可以的。”
  “不必了,朕的人朕自会护着,无需宁妃费心。”庆幕桦拒绝了我的提议,他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身道:“世事无常,人心难测,所以朕提醒宁妃一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往往越是相信的东西到最后才越是伤人。”
  世事无常,人心难测,我在心里默念了一边,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何用意。
  这时庆幕桦身边的太监总管常公公跑进了院子,来到门前躬身道:“皇上,淑嫔娘娘醒过来了。御医说淑嫔娘娘已经没有大碍,但是因为娘娘现在身怀龙裔,所以身子还需要悉心调养,奴才恭喜皇上。”
  “是吗?真是先祖庇佑。”庆幕桦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话里没有一点儿喜悦之意,常公公站在一旁看着依然冷着面容的庆幕桦有些不解,似乎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摆驾淑仪殿。”沉思了片刻的庆幕桦说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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