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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的情书作者:指环-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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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杨宽十分干脆地说,“你我早就已经长大了。周灼,你是个成年人,做什么不切实际的梦。”
  “我说什么你都只会说不好。关于我们两个人的事,我无论有什么想法都是没用的,只能按照你规定的路去走。”
  “你想要什么我当然会给你,只是不要去幻想时间能够倒流。周灼,你太脆弱了,任何事都能伤害到你,沉迷幻想对你没有益处。”
  “是,”我推开他,“现实即使再千疮百孔也要去接受,这就是你反复教我的事情。你就是这样,连一点喘息的空间都不肯给我。”
  杨宽的话总是直接而伤人,关键他说的还都是对的,让我觉得自己分外痴心妄想,无理取闹。那晚我们过得不和睦,第二天又吵架了。起因还是那套房子,下个月订婚期将近,大家都很忙碌,他拿走我的证件,要将房产过户到我名下,我不愿意。“怎么一会不见,就快打起来了?”律师回来后调侃我们,我第一次看到杨宽那么严肃,疾言厉色要求律师离开,并将房产手续往后延期。
  我们一直就是这样,好的时候非常好,甜得像不真实的幻影,坏的时候日子完全不过下去。天长日久也不过是这样死循环,我怕我累了,杨宽也快累了。我想要有一个结局。
  心理医生照例来拜访,我们谈到了杨宽出轨的问题。“其实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对我们的爱情很忠实,没有意识到杨宽惯性出轨。是在他离开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在大学里,我们甚至还没开始谈的时候,他就有了李珊珊,后来即便和我在一起了,也还是和很多人藕断丝连。他说他爱我,可是他一直和别人在一起,总是和别人在一起。我不知道还应该相信谁。”
  “他的那些情人们,只要站到我面前来,我就知道他们会说什么。因为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例外。杨宽身边每一任情人都比我优秀,渐渐地,我也就习惯了被他们踩得很低。”
  “唉,”小医生唰唰地在笔记本上记录要点,“你们俩真是千头万绪。”
  可能他也觉得问题太多了,这样谈下去没什么用,近期我们聊得越来越没有什么进展。时间到了,他合上笔记本要出去,我拉住他,“你觉得我们还能变好吗?”
  “那要看你自己了,”医生问,“你觉得现在好吗?”
  “就这样吧,时好时坏的,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可是我都已经习惯了。”
  医生按住我的肩膀,“那我直接跟你讲,有一段时间,杨少确实过得非常糜烂,那一段虽然跟杨家情况有关,但也有他自己的问题。不幸被你亲眼见证过,接受得了就接受,接受不了,我们也只有劝杨少自求多福。毕竟按常人眼光来看,他这一辈子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人生偶尔留点遗憾也不错。”
  他现在也毫不隐瞒他和杨宽就是一伙的,不过言语之间还是会很支持我。“你和他能不能好,这答案只有你们自己才知道。等到有一天,你觉得自己已经历尽千山万水,他凭手段再也无法困住你,到时候,仍然愿意和他在一起,那才是真能在一起。否则再怎么勉强都没用。”
  医生走后杨宽助理又走过来,对我说,“小周先生,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流动性很大,在各家五星级酒店都有长住包房,原本这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这些年,我亲眼见证杨先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出差之余,就近去看看各地的房子。有些中意的他会当场买下来,有些即使买了,也会在之后转手退掉,询问原因,他只说那不是你理想中的样子,你以后可能会不满意。我不知道你们年轻人的爱情是怎样,可是我们这一辈都说,携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他为此找了很多地方。你觉得他不肯和你一起住合租公寓,是不体谅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他只是想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
  医生走后,不到半刻杨宽又进来,坐到我身边拨了拨我一头乱发,“怎么哭了。”“哦,”我擦了擦脸说,“没注意。”“周灼,”杨宽就挺无奈地对我讲,“世人哪有你这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我忽然忍不住泪,扑倒他怀里说,“杨宽,你真的对我很不好,以后你要好一点对我。”
  杨宽说好好好,我平复了一会情绪,同意说要去看房子。在路上我想起助理先生的话,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杨宽因为经历太多,日常的生活琐事很难再触动到他,所以很少表现出为什么而高兴,即便跟我在一起也是这样。可是那一趟在车上,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高兴,还隐约有点紧张。我们一起下车,触目是一片绿地,花草丛生,居然还有绕渠的泉水。近六百八十平的大房子,户外赠送的面积更广,不知道有什么必要这么大。一层完全开放式,没有一堵墙壁,只有几根支撑的柱子,整面落地窗直通室外美景,看上去极其开阔和明亮,二层和三层才有一些分隔的房间,用作卧室和其它用途。接待的人给我们倒了酒,全程陪同讲解,特意强调这里的社区环境很宁静也很安全,一般的新富和演艺界明星,无论花多少钱,也是住不进来的。
  “这么好的房子,”待他走后,我站在二楼书房,有些迷茫地说,“要是我偏偏不想住进来怎么办呢。”杨宽站到我身后说,“那就一直装修下去,修到足够好,直到你愿意住进来的那天。”
  晚上在订好的西餐厅一起吃饭,我粘着药胶的手指允许我吃一些简单的菜式,遇到牛排这种东西,他就把自己切好的那份推过来。一眼望去,我们和四周那些着装奢华,身份高贵的男女没什么区别,只是不知道他们来到这里是不是也为了所爱的人,他们心里有没有经历过同样的伤口。
  临窗座位方便往下望,首都灯红酒绿美得让人窒息。杨宽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鼓起勇气说,“我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了,我要提前体验一下婚后夜生活。”也许是我的用词取悦了他,杨宽当即拿起电话叫来司机,司机是个热心的好人,一身西装,平头正脸,举止体面干净,当即载我们去了这附近最火热最疯狂的夜店。在那之后,还接连载我们去了很多奇怪的地方。
  我总是在浪费时间,不是浪费我的时间,就是浪费杨宽的时间。日历很快就翻到下个月了,我除了不让杨宽上班,跟发现新大陆一样,成天拉着他在北京到处玩,并没有提炼出别的勇气。去的场合多了,就遇见旧面孔,毕竟北京最流行的适合玩乐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遇见从前在派对上欺负过我的陆以宣,还遇见拿床技来跟我炫耀的向南,许许多多风光的旧情敌,杨宽会彬彬有礼地与他们划清界线,还会把我挡在身后,身体力行地保护我,唉,而我只是看着,从前这些人让我酒醉痛哭过,而今心里仿佛没有了更多的感觉。
  司机开车的路线很巧,每一次我们都会路过天安门。我总是扒在窗户边看看。杨宽见多了,便问我要不要下去,他可以陪我出去走走。“不用了,就在这看吧。”我歪歪斜斜躺在他身上,没骨头似的说。天安门楼前汉白玉整洁,路灯昏黄,伴随着汽车行驶,流光溢彩不断打到他脸上,流过去,我抬起手,摇摇晃晃地碰触他齐整的面颊,高耸的鼻梁,他轻轻捉过我手,放在他阴影掩映的嘴唇上,一瞬间,仿佛他成了我养的高级男妓,我们一起躲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在他的听话和顺从下,达成了隐秘的天长地久。
  我们的订婚日期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日子,按赤道算,按黄道算,都非常美。掰起五个手指头,数着数着,无论怎么数,也只剩最后一天了。最后一天我请他吃面,体验一下平民生活。在全城满地晃悠,也找不到可心的面馆,最后我教司机师傅来到了母校南门外,我学生时代常去的那家小馆。
  既然是常去的面馆,就自然有曾经常去的理由。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四周的店都易主了,这家店还依然开着,用心体现在各个方面。菜单上手绘图案的展示设计,瓶子上一丝不苟标明的酱油香醋,多年不变的价格,就连老板娘脸上亲切的笑容也没换。在我们两个人占了一张四人方桌的情况下,门外一连新到几对客人,老板也没让我们拼桌,只是笑呵呵对外面人说客满了,下次再来。这是老板一贯的风格,不会让每张桌都坐得满满的,只求给每位食客以足够的空间,让他们吃好。
  在北京类似的街边小店,都是赚流动人口头几次光顾的钱,哪像这家满堂一坐都是回头客,还有像我们这样,事隔十几年才回头的。尝到的排骨面,依旧像从前那样,半碗排骨半碗面,一口咬下去烫嘴烫心,大约做人也是这样,要周周到到,长长久久,才圆满。
  “杨宽,”我垂头认真吃完一碗面,然后等他的那份也吃完,平静地对他说,“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杨宽没有防备,用纸巾擦拭嘴唇的手抖了两下,然后骤然被扔到一边。他微垂下头,不紧不慢将脏污的碗筷收好,一尘不染的埃及棉衬衫在这种不知道多少人使用过的小方桌上,染污一大块油渍。
  我说,“杨宽,我知道你在内心深处怎么看我,从小就是这样。你不过是觉得我特别穷,特别笨,只要离开你,我就活不下去,你要是不管我,第二天我就要沦落到街上,和垃圾桶里的小猫小狗抢食。可是我明明就不是那样。”
  “我曾经也很优秀,很勤奋,很认真,最大的烦恼不是报纸上又登了哪个明星和我抢男人,而是怎样赚钱,怎样养家,怎样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得更好。”
  “可是自从我待在你身边,我每天都感到镜子里的人越来越矮。你身边的每个人都鼓励我,遇到问题跟你多撒撒娇卖卖萌就行,可我现在除了撒娇卖萌,什么都不会了。我像个对你上瘾的人一样,变得越来越任性,脾气越来越坏,只要你不在,我的心就很空。”
  “感谢你让我体会了一下爱是什么感觉,可我是个很糊涂的人,看事情没有你那样明白。甚至有时候,连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也不知道。就像今天,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也不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可是至少,至少让我先离开一下吧。不然我真的再也活不下去了。”
  “你以为我不记得,”杨宽左手握着桌面上唯一一只水杯,握了很久,忽然说,“其实我都记得很清楚。这是你大二暑假时,第一次请我吃饭的那家面馆,不记得带我来过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你。”
  “周灼,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订婚,而不是直接带你飞到欧洲注册。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想给你两枚戒指,订婚一枚,结婚一枚。”他从口袋掏出一只深蓝色的盒子,放到我面前。“也想给你一次试错的机会,订婚可以逃,等到真正结婚那天,可就没有机会再逃了。”
  我听着他轻描淡写,举重若轻地帮我解决掉这个问题,不让我产生任何心理负担,反而更加愧疚。避开面馆里旁人窥探的耳目低声说,“订婚的请帖都发出去了吧。”
  杨宽不置可否。
  “是不是有很多人。”
  “两百人。”
  我低下头,感觉到全世界的歉意都向我涌来,“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这下轮到杨宽占上风了,全面馆的人都没有他身姿端正,握着一只水杯,平静说道,“你想看外面的世界,我就让你看看外面的世界,看够了再回来。你觉得我给的生活不够好,告诉我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我照着图纸去修,就跟那套让你不够喜欢的房子一样,修一年,两年,总有时间够你回心转意。”
  “杨宽,如果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或者你遇到别的人……”
  “没有什么如果,”他打断我,“不要再说傻话。”
  他甩开水杯站起来,“你想跟我回去,收拾一下行李。还是已经忍受不了我,现在就想离开?”
  “哦,”我拿起手机,有些瑟缩地说,“我给师兄打个电话,他待会过来接我。”
  目光触及到桌面上的缎面盒子,便道,“你把桌上的戒指也收回去吧,我现在,大概已经没什么资格再拿它了。
  “收下,”杨宽肩膀微微侧了一下,仿佛想要转身,“别妄自菲薄,那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你要是没有资格,”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把司机留在这里,他可以载你去想去的地方。”
  他一个人,没有车,就这么出了门,要到哪里去。我望着杨宽那照旧挺拔的背影,莫名觉得他很狼狈。我想起杨宽有一天坐在泳池边温柔为我剥虾的样子,想起他在大半夜皱着眉为我洗澡,想起他第一次带我去看房子,有点紧张也有点忐忑不安,想起很多次他站在我身前,把我当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一样保护,想起我不止一次踢他,揍他,对他说绝情的话……杨宽永远刀枪不入,可是这一次,我好像真的让他有点伤心。                    
    
    
     ☆、第 52 章

  杨宽司机开着那辆极大的礼车送我们回去,师兄把我领回他在北京新买的公寓,边按口令开门边说,“住惯了豪宅,不知道我这里你还看不看得上。”“住不惯啊,”我推门进去,环顾一下房间,“好小。”师兄瞠目结舌,我拍他肩膀,“想什么,当然是开玩笑的。”
  从前因为杨宽,我们疏远过,可是真遇到困难,师兄永远是第一个回来帮我的人。当天晚上,师兄很沉默,关于以前的事,一个字也没提,只是简单介绍了公寓构造,然后把我领到浴室,教我放水洗澡。洗完澡水分流失,觉得有点渴,我望着师兄在客厅那头忙碌的身影,居然想对他说,“口渴了,给我倒杯水来。”
  “怎么了,一个人在厨房傻站着?”师兄收拾完沙发,匆匆走过来查看我。“噢,”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发呆,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虚握着的空水杯,“没什么,保姆房住惯了,我刚才居然想使唤你给我倒水,你说可笑不可笑。”“那有什么,”师兄当即倒了杯水,塞到我手上,“咱这虽然没有保姆,照顾你喝水吃饭还是可以的。”
  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师兄到电脑房上网,回复工作邮件,我靠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电视。不知看了多久,衣兜里有个东西硌得疼,掏出来一看,原来是杨宽送我的那个戒指。我关掉电视,走上阳台,躺到凉椅上吹风,戒指盒子就放在头边,始终没敢打开来看。“十二点了,回房休息吧,”师兄从身后走过来。我并未起身,叹了口气,两手枕在脑后问他,“师兄,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你想我说什么,说你没错?”师兄坐到凉椅一边,摸了摸我的头,“周灼,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和杨宽纠缠的这段时间,我和陆简明也分手了。他追了我这么多年,如今终于还是彻底放手,就因为我始终没办法原谅,当初他曾在我面前出轨。”
  “师兄从前总教你,对人对事一定要决绝,可有时候,可能就是这份狠绝,才让我最终逼走了陆简明。离开他之后,我不后悔,却也并不快乐。当然,你不是我,杨宽也不是陆简明,你并没有失去他,你们还有机会。而真正的失去是什么滋味,师兄希望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公寓高至二十层,在阳台上吹风很凉快,我四肢摊开在凉椅上囫囵睡了一夜。早起发现身上有师兄给我盖的毛毯。我摸着那厚厚一层织物,忽然打起劲来,到厨房做了丰盛的二人早餐。
  在公寓短暂停留了两天,准备回乡看父母。没有了保姆,连一只袜子也要亲自打包,在快被人宠成痴呆之后,再做这些事,真的很不习惯。我一边收拾,一边告诉自己已经离开童话世界了,得尽快适应现实生活,眼角余光扫到杨宽送我的那只盒子,还是将它收了进去。从此我的行囊内,又多了一件扔不掉的行李。
  不久接到司机电话,说落在酒店的衣物生活用品已经打包好了,马上给我送过来。到公寓楼下去,发现车里只有司机一人,我松口气,紧接着又涌起一点失望。也许内心深处,我还在期待着他。 司机提出要帮我将箱子搬到楼上去,我说不用了,待会直接打车去机场。司机便请我上车,说他可以送我。
  一路上我欲言又止,从后视镜里几次看司机,最终还是决定问他,“那天杨宽把车留下,自己走了,您知道他平安到家了没有?”
  “您说那天晚上啊,”开到较平稳,车辆也较少的路段,司机才回答我,“唉,那天晚上可够糟的。明明出去的时候,是您和杨先生两个人出去,回来却只有我空车回来。好几个助理都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哪答得上来。只知道私人飞机都准备好了,临了却没人上去。第二天清早,才接到杨先生电话,说仪式取消了,让把接送宾客的包机也取消。你说这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张罗,热热闹闹请了那么多人,到关头却又忽然不办了,这可是件大事。这几天,我们光是给客人解释,四处寄礼品和拜帖致歉,就够焦头烂额的。”
  “真抱歉啊,给您添麻烦了。”我默默听完,在心里叹口气。转而问道,“那杨宽现在还好吧?”
  “这可真说不准,”司机说,“自从那天以后,杨先生就再没坐过我的车了。听说一直在我们集团大厦内工作,再没回过酒店。唉,小周先生,您可不知道,你每次和杨先生一闹崩,我们都挺为杨先生提心吊胆的。”
  司机一路将我送到了机场大厅,然后挥手告别。起飞时间很快就到了,我提着登机箱在通道入口往回望,总觉得有哪里缺了一半,总觉得,应该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也许爱了这么久,我已经不习惯寂寞。我想起师兄说的那句话,离开他,你不后悔,却也并不快乐。
  回到家发现一切比想象中要好很多,我爸的病情稳定,关于从前那段被绑架的记忆,他全程昏迷,没有任何印象,妈妈气色倒好,只是头发又白了不少。我一回到家就揽下母亲所有的家务,把她赶出厨房,每天洗菜做饭刷碗,日子倒是充实很多,至少比在北京什么都不用做,成天吃和睡强。
  只是经常犯愣,在砧板前切根黄瓜都会想起杨宽一边骂我没用,一边心疼地给我喂饭。我埋怨地觉得,自己后来爱他爱得这么精神分裂,肯定全都是他的错。是他一面强求我心智上成熟长大,一面又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照顾。
  “周灼,周灼,魂飞到哪去了?”我妈连叫几声,我才听见。她抢过我手上的菜刀,“做饭别走神,小心切到手。”
  “噢,”我揉揉僵直的手腕,“妈您有事吗。”
  “你爸叫你过去,想跟你谈谈。你先把这份汤给他送到医院,我一会就到。”
  一路上都在猜,我爸到底想跟我说什么,没想进了病房,老爸直接问我,“你的工作找到没有?”我摇头,“没有。”我爸声音陡然高八度,“继续找!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找不到工作?”我说,“爸,我这不是投了几份简历,正在等消息吗。”我爸生气得仿佛恨我不肖,“你看你,一个大男人,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成天在家洗菜做饭,像什么样子!”
  一顿劈头盖脸,把我从病房打出来,一出去就撞见我妈。妈妈拉住我说,“别和你爸生气。你这趟回来很不对劲,你爸在背地里,不知道多关心你,连问你是不是出了事,问了多少回。周灼,你在外面受了伤,我们都看得出来,也不敢问你是什么原因,只是为人父母的,养个儿子不是为了把他困在家里,而是希望他展翅高飞。我们希望你过得好,而不是受了伤,只懂得回家躲避,儿子,家是你的港湾,可是你自己,难道就不需要振作了?”
  “我知道了,”我爸妈向来是输出三观的小能手,讲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我讲不过他们,垂起头闷闷往电梯口走,“我这不是想在家多陪陪你们,过两天就回北京面试了。”
  母亲叫住我,“别油嘴滑舌。妈妈问你,你和那个杨宽,现在还有没有往来?这小半年,他陆陆续续往我们家送了不少东西,你爸的转院也是他帮忙安排的,说起来,我们家还欠他的。”
  “噢,”这倒是把我问懵了。绞尽脑汁,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偏我妈冰雪聪明,见我口吃得越久,猜得就离真相越近。在我妈明察秋毫的目光下,我头都快抬不起来了,只好说实话,“妈,我老实跟你交待,你可千万别和我爸说。我……我和杨宽,确实是又和好了。不过现在又分开了。以后可能还会在一起,可能也不。”一长串说得我妈有点晕,我想了想,觉得自己私生活确实太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只怕连我也不知道。”
  “唉,”我妈听完,埋头沉思了半晌,语气里全是恨铁不成钢,“我和你爸,你爷爷和你奶奶,当初都是年轻时候就结婚了,年轻时也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处着处着,感情自然就来了,一辈子不也过得挺好的。怎么偏偏你……你说说,你都几岁了?怎么在自己的事上,还跟十几岁一样糊涂!”
  我爸妈说教大炮太厉害,我没脸再待下去,顶风逃回了北京。听他们的话,好好振作,好好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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