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人型树洞作者:天因 完结-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理解他的痛苦,虽然不可能感同身受,但只是这样坐在他身边,看着他那微微抿起的嘴角,心就跟着生痛起来。
  而就是因为理解,才更希望他能挺过去。都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再坚持一下就好。失去爱情,至少也要保住尊严。
  神父读完冗长的结婚誓词,新娘新郎宣誓并交换戒指。当他们在基督面前拥吻之时,教堂里奏响欢乐的乐曲。
  人们沸腾了,鲜花礼炮齐齐冲向半空,祝贺的声音和嬉笑的声音立刻充满双耳。
  新郎突然抱起新娘,跑出教堂外。人们也跟着跑出去。
  他们在教堂外面合影,欢呼。新娘抛出手捧花束,一群人蜂拥着抢夺。
  张毅泽在新郎抱着新娘冲出去后也抓着秦充的手跟在后面,合影的时候他拉着秦充站在新人后面,并一直对他说:“笑。快点笑。”
  结果那张相片里就只有张毅泽一个人没表情。
  秦充在他旁边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C…4

  仪式举行完毕以后,新人和他们的父母由婚庆公司的专车接走换装,宾客们则自行前往宴会的地点。
  秦充和张毅泽都没有开车,便一起叫了出租车过去。
  举办宴会的地方是一家洋式餐厅,餐厅四周是全玻璃墙面,配有大约百来坪的绿地,以及造型比较奇异的喷水池。
  餐厅里早已经布置好了,无论是餐桌还是靠椅,到处都点缀着用缎带系在一起的粉色的玫瑰,隆重华丽而又不显得过分奢侈。
  自助餐桌从室内一直延伸到室外,看起来像一条长龙。
  餐前酒和开胃菜已经上了桌,先到的宾客可以随便选用。
  张毅泽和秦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正好是在放水果的桌子附近。两人二话不说就开始吃。
  随着主菜的陆续上桌,换下了婚纱、身穿改良唐装的新人于正午十二点二十二分准时出现在现场,掀起了宴会的高/潮。
  餐厅内的投影仪循环放映着新人各自的成长照片,司仪则在一旁安排各种代表讲话,包括伴郎、伴娘、新人的父母等等。
  待一系列民间仪式完成后,宾客们就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随意选择在室内或者露天自由进餐了。
  张毅泽和秦充很有默契地选了室外。
  秦充是怎么想的张毅泽不知道,就自己而言,他比较希望秦充离正在餐厅里向长辈们敬酒的那对新人稍微远一点。
  午餐提供的无论是食物还是饮品,种类都相当丰富,味道也很好。张毅泽最喜欢吃其中一种包含了豆腐、水菜和香肠的色拉,除了材料新鲜外,酱料也很特别。
  秦充则对香摈酒情有独钟。
  从表情真的看不出他有多伤心,喝酒的速度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连聊天的语气也都很普通。
  实在是太普通了。
  本来以为秦充会借酒浇愁的张毅泽边吃边暗中观察着,到头来连自己都有些糊涂。
  是彻底放开了?还是心已成灰?
  因为一开始就抱着“也许会发生点什么”和“我一定要好好地支持他”的心情,事实上却什么都没发生。不能否认,张毅泽有些许的失落。
  不,说失落可能不恰当,应该是……应该是……什么呢?
  或许在内心深处,他是希望秦充发泄出来的吧。
  就像以往无数次的那样,秦充会因为学长的一个电话而开怀,因为学长的一次恋爱而难过,这次他也希望秦充能表达出真实的想法。
  被动地做听众做了这么多年,张毅泽第一次有了希望对方向自己尽情倾诉的想法。
  回过头,秦充就站在离他不远的草地上,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拿着小叉子随意地在个人餐盘里选食物。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他原本白皙的脸颊上浮着一层淡淡的红晕。嘴唇也是红的,轻轻抿在酒杯边缘,一仰头,淡琥珀色的液体滑入口腔,伴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大幅度地上下移动。然后他放下酒杯,微眯起双眼,似乎被美酒的味道所征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云层的太阳突然露出脸来,金色的光芒瞬间铺洒于世。
  眼前的青年也被阳光所笼罩,干净、俊美、耀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张毅泽为自己的失神而讶异,稍微恍惚了一下,就发现新郎新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着酒杯来到了秦充面前。
  他和他们的距离大概有十米,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秦充朝张毅泽指了一下,新娘和新郎同时转过头来,张毅泽不想参加他们的谈话,便仅仅举了一下酒杯示意。
  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开始了三个人的谈话。大概五分钟后新人才离开秦充走向其他的宾客。
  张毅泽慢慢地走过去。
  秦充正低头取酒。
  张毅泽看着他因为埋头而露出来的纤细的后颈,脖子上的皮肤似乎比脸上的更白,脊椎骨很突出,似乎轻易就能将薄薄的皮肤戳破。
  “别喝太多。”张毅泽说。
  秦充似乎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
  一滴眼泪从他的左眼无声地滑了下来。
  喀!
  断了!
  有什么东西断了?!
  张毅泽肯定自己听到了很大的断裂声。那声音在初次爆炸后甚至长时间地在耳边不断回响。
  “我能不能代替他?”
  谁在说话?
  因为那个断裂的声音而吃惊的张毅泽,突然又听到这么一句话。
  “我能不能代替他?”
  谁?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眼前的秦充应该也听到了吧,不然他不会把眼睛睁得那么大。
  喂,没问题吗?再睁下去,眼珠子会掉出来哦。
  “你……说什么啊……”秦充移开视线,粉红的脸色有了渐深的趋势。
  “他都结婚了,别喜欢他了。”
  张毅泽也睁大了双眼——喂喂!居然是自己在说话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秦充的声音很低。
  张毅泽的嘴完全不听指挥,“那就别哭啊。”
  “我……不,没事,眼睛有点不舒服而已……”
  “我就不可以吗?”张毅泽的灵魂分成两半,其中一半用“你踩到狗屎了”的表情看着另一半控制着舌头,“我不能代替他?”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秦充突然低吼起来,“你,你喝醉了吧?”
  张毅泽迅速在心里用英语从一默念到九,很好,没有停顿。
  “我没喝醉。”张毅泽如实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我不能和你交往吗?”
  秦充死死地盯着他,“你知道我是GAY吧,你知道交往的意思吧?”
  “知道。”
  秦充不说话了。
  微风轻抚在每个人的脸颊边,空气中浮动的是食物和青草的香味。
  太阳害羞似地又躲回云层深处。
  “我就不可以吗?”张毅泽又问了一次。
  “不可以。”
  “为什么……”
  秦充皱着眉头闭上了眼。
  张毅泽的心口隐约有些刺痛。
  再次睁开眼后,秦充叹了一口气,露出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
  他慢慢地说:“阿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C…5

  失恋了。
  这种感觉虽然不太熟悉,但一定就是失恋了。
  和大二时被女朋友甩掉之后的感觉有些相似,又不完全一致。
  当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除了茫然和空虚之外,还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而这次的额外感受则全是沉重和后悔。
  张毅泽很后悔。
  秦充当时才刚失恋啊,他这种趁虚而入的举动算什么?
  还说了那种混蛋话。
  什么代替不代替的,七年的感情怎么可能用一个“代替”就全部抹杀?
  而且他又不是GAY,秦充一定会觉得自己很轻率。
  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究竟为什么会那样做呢,行动先于意识,连舌头都不听话了。
  在看到秦充的眼泪的一刹那,什么男人和女人,什么性别问题,什么正常异常,统统飞出了脑海。
  他只知道,那个爱说爱笑每天精神都很好的家伙哭了。
  男人哭起来原来一点都不恶心。
  还让人看了觉得很伤心。
  心脏像被炸得石块剥落的高墙一样崩坏,痛得无法自抑。
  如果能做点什么的话……他想,不管那是什么都好,他都愿意去做。
  如果秦充希望谈一场恋爱的话,不要再喜欢什么学长学弟了,换成他吧。
  虽然没什么经验,也不能保证能当一个称职的情人,但他会努力不让他哭泣。
  那么漂亮的眼睛拿来哭,实在太浪费了。
  这些话他都想说给秦充听,不过秦充从那天以后就不再主动联系他,他打过去的电话和传出去的短信也全部石沉大海。去推广部找人永远只能得到“他在和组长面谈不方便见你”,或者“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的答复……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过去……
  这样过了一周以后,张毅泽清楚地知道,自己搞砸了。
  以前他也搞砸过一次,引发了长达两个多月的冷战。不过那次还不能全怪他。
  这次就不同了。这次完全是他一手造成。
  张毅泽只要逮住机会就往楼上跑,不明就里的同事还以为他和HR的某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有机会就抓着他“拷问”。
  这天,张毅泽借着提醒其他部门按时提交报销表的机会,再次溜到推广部。
  运气不错,在电梯口就碰上了正在和同事交谈的秦充。
  “阿充!”一激动,连私下使用的称呼都喊了出来,张毅泽一把抓住他的手,“给我点时间!”
  秦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什么事下班说。”
  “下班你都不见我!给我几分钟,很快的!”
  “我还有事。”秦充暗暗使力,想把手从对方手中拉回来。
  可惜张毅泽的力气显然大得多。
  “那个……如果你们有事的话,我一个人去广告部就行了……”隐约感觉到气氛怪异的同事迅速闪进电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喂!”秦充刚喊了一声,电梯门就关上了。
  “阿充,我们得谈谈……”张毅泽的声音很疲惫。
  秦充左右看了看,叹气道:“五分钟,够不够?”
  “够。”
  “那好……你先放开我!”
  张毅泽立刻松开手,并懊恼地发现对方手腕上出现了一道红痕。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一般不会有人通过的安全梯,下了半层楼来到小阳台。
  秦充率先走过去趴在阳台围栏上,肩膀因为深呼吸而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张毅泽在后面看着他单薄的身体,心里掠过不知名的痛感。
  “说吧,找我什么事。”秦充头也不回地问。
  张毅泽没有跟上去,也没有说话,只是在楼梯口原地站着。
  “说啊!”秦充微微侧了一下头,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我……”
  “没事我走了。” 秦充没耐心地跺了跺脚。
  就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张毅泽突然回过神来,抬起一只手横在秦充的上臂位置,把他拦住,“等等!”
  “麻烦你快点,我没时间。”秦充叹息似地吐出一口气,后退了两步。
  张毅泽直直地看着他的双眼,“为什么我不可以?”
  “哈?”
  “为什么非得你的学长才可以?我也是男人啊。”
  秦充听了那句话后似乎花了一点时间消化,渐渐地,他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不可思议地说:“你以为GAY是什么?随便什么男人都可以上床的?”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自己失言,张毅泽慌张地想解释。
  “那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什么代替学长……人和人是可以随便代替的吗?你把我当什么了?”
  “不是,我只是……”张毅泽猛烈地摇了摇头。虽然他现在的混乱情绪几乎达到了顶点,但从表情来看,还是和平时一样扑克。
  秦充打断他,“为什么你会这样?你不是有女朋友吗?那个HR的李什么的!不是有很漂亮的女友了吗?”
  “我没有!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张毅泽大声辩解。
  “所以呢?”秦充轻笑了一下,“你想试下男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充,我只是,我……我想我喜欢你。”
  “喜欢?”秦充怪叫,“哪种?”
  在冲动的驱使下脱口而出的话其实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张毅泽呆住了。
  秦充慢慢地倒吸了一口气,声音发抖地说,“张毅泽,你根本,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张毅泽无言以对。
  因为秦充说对了,他的确什么都不明白。
  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
  喜欢,是啊,作为朋友他的确喜欢秦充,但是在这种时候说喜欢,意义应该不一样吧。
  自己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或者仅仅是头脑发热全凭冲动?
  秦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踏步走向安全梯。
  张毅泽还想说点什么来挽回失败,嘴唇却像被糨糊粘住一样怎么都张不开。他也想追上去,但追上去又能怎么样?
  于是便只能默默地看着对方越来越远的背影,直到它消失在安全门后面。
  张毅泽狠狠地捶了一□边的墙壁——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本来是想先向秦充道歉的。他们是最好的朋友,道歉的话,应该能够得到原谅。然后他们才能心平气和地深入交谈。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
  可是理智却在见到十多天没见的人后,全部飞走了。
  他在那一刻才发现,他好想秦充。
  想和他一起吃饭喝酒,听他唠叨琐事。像平时一样,彼此眼里都只有对方,多好。
  不要再去想什么学长了,只要想着我的事就行了。于是不经大脑回路过滤的话就这么蹦了出来。
  秦充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那么决绝,那么气愤,又那么伤心。他总觉得他快哭了……
  啊!张毅泽又使劲捶了几下墙——我彻底搞砸了!
  
  过了十分钟后才整理好情绪,张毅泽回到推广部的楼层打算坐电梯回财务部。
  当然,他也还抱着说不定能在见到秦充的希望,直到看到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的是个不认识的人后,才彻底死心。
  进入电梯,按了财务部楼层的键,和陌生人并肩站着。
  就在电梯门快要关上之时,外面传来一声“等一下”,张毅泽连忙按了一下开门键。
  门再度打开,外面站着的是赵闵文。
  赵闵文先看到张毅泽,笑着打了声招呼,又看到张毅泽旁边的人,脸色一下就变了,踌躇地站在门口,不进也不退。
  张毅泽旁边的人突然开口道:“进来。”
  简单的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让张毅泽有种全身发冷的感觉。
  赵闵文慢慢走进电梯,背对张毅泽他们靠在门边。
  见他没有按键,张毅泽好心地问:“赵先生去几楼?”
  “一楼。”赵闵文头也不回地小声回答。
  一楼的键已经按过了,想必是电梯里另外那个人按的。
  张毅泽先下电梯,出门前向赵闵文点了点头。就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神使鬼差地回过头去,透过门最后的缝隙,他看到两张重叠在一起的脸。
  赵闵文的一声“柳秘书”被厚重的电梯门隔绝了,谁也不会知道他接下来说了些什么,除了他身边的那个人。
  柳秘书?这个称呼很熟悉。
  张毅泽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不是女同事们津津乐道的推广部新任部长秘书吗?
  仔细回忆着刚才那人的长相,以及电梯门关上时他和赵闵文那不自然的身体接触……张毅泽终于回忆起来了,他就是和赵闵文在天台拥吻的那个人!
  大脑胶片回放,一会儿是在天台上偷看到的情景,一会儿是秦充生气的脸,它们慢慢地交织在了一起。
  身体发热,头开始痛起来了。
  嘴里的唾液似乎也变得粘稠。
  张毅泽慌张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将下半身完全藏于办公桌下。
                          
作者有话要说:抽了。。。昨天一整天 今天大半天。。。LJJ又抽了… …



☆、C…6

  巴士在夜色中安静地行驶,巴士上的人却无法安睡。
  也许他之前还是睡着了一会儿的,结果却被一个颠簸给震醒过来。
  其间做了个梦。因为睡得不沉,所以相当清楚地记得内容。是关于小时候在老家的梦。
  梦里那片青草地还没有被土地开发商所破坏,他带着走路还有些摇晃的弟弟从地势较高的地方一路滚至低洼处,弟弟哈哈大笑,追着他叫个不停。
  等等我!
  我也要吃!
  我走不动了……
  母亲生下弟弟阿行的时候,自己才两岁多,对弟弟这个名词完全没有概念,对于那团粉红色的肉球,也只是觉得好奇。直到肉球慢慢长大,变得会走路会说话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当小尾巴了,他才突然有了比较真实的认知感。
  特别是在帮妈妈看管阿行以后,父母都会夸奖他是个好孩子。
  如果带着阿行一起玩玩具,父母更会不吝啬地给予大量赞赏和鼓励。
  童年最初的记忆大概在四岁左右,每一个片段里都有阿行。
  他喜欢那个手和脚都肥肥地、像一节一节莲藕似的小家伙,即使两岁了还会轻易摔倒,一摔就喊“哥哥”。虽然那时候他喊起来更像是“锅锅”。
  如果自己不回头,他就赖在地上不起来,还会装哭。不过一旦把他抱起来,就会突然变乖,拽着自己的衣服不放,笑着流口水,一遍遍地叫“锅锅”。
  本来以为他们会永远亲密地在一起,谁知道在自己念初中后,和阿行的关系开始疏远起来。刚开始是阿行单方面地责怪他没表情、不会笑很恐怖,渐渐地变成相互怨怼。
  一方面,哥哥会欺负个子小年龄小的弟弟,另一方面,弟弟会向父母告状,进一步地讨厌哥哥。
  敌对的关系在张毅泽进入青春期后得到缓和,因为他那时有了新课题——反抗父母和老师,所以无暇搭理家里的小弟。
  而等阿行也进入青春期,他们就几乎相对无言了。不再有事没事恶言相向,只是会偶尔痛快地干一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也尽量把对方当空气。
  我有我的空间,你有你的世界,虽然还睡在上下铺,但结界分明,互不打扰。
  张毅泽高中念的住宿校,大学则在学校附近租房住,只有周末和节日回家。
  大学毕业后他离开了家乡,到别的城市工作,六年里只回去过两次。第一次是阿行结婚,第二次是阿行的儿子满月。
  有时候想起来,也许自己并不是个受欢迎的人。
  证据就是虽然父母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打电话来问他回不回家,但只要他稍微一推脱,对方就会爽快地接受,从来没有怎么劝过。
  比起不会哭也不会笑的冷面人,果然还是阿行那种性格爽朗的人比较受欢迎。父母有阿行陪在身边就够了。
  
  巴士在休憩站停下来,方便乘客上洗手间或是买东西。
  张毅泽缩在自己的座位上没动。
  看看时间还不到凌晨三点,手机里没有任何信息。
  就在三个小时前,快到午夜的时候,洗了澡正准备睡觉的张毅泽接到一通父亲打来的电话。
  他说:“小泽,你回来一趟吧。”
  父亲的声音听上去相当疲惫无力,询问了才知道,弟弟张毅行在两个月前检查出原发性心脏肿瘤。
  由于该种类的肿瘤在手术前很难判断是良性还是恶性,家里人就打算做完手术再告诉张毅泽结果,谁知马上就要做手术了,张毅行的状况突然变得很糟,血压不稳,很容易陷入昏睡,总是在睡梦中不停地叫着“哥哥”。
  医生说也许是张毅行潜意识很想见见自己的兄长,建议他们把人找来。
  “手术是什么时候?”张毅泽问。
  “明天早上十点……还有十个小时。”父亲在电话那端停了停,“小泽,对不起,现在才打电话。我们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工作……”
  “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夜行巴士直到凌晨两点都能坐,明天早上就到了,把医院名字给我我下车后直接过去。”张毅泽用肩膀和耳朵夹着话筒,在便条纸上记下了医院的具体地址。
  “小泽,我们……”父亲似乎还想说什么。
  张毅泽打断他,“等我过去再说,你们先休息。”顿了顿,又补充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他挂掉电话后给自己的部长传了一条短信,表明有急事需要请假。
  部长还没睡,很快回了电话,两人在电话里确定了请假的时间和返工日期。
  张毅泽简单地收拾了一小包行李,坐出租车去巴士站。凌晨一点,他登上了返乡的巴士。
  当巴士驶出车站时,张毅泽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带手机充电器。看着那仅剩一格的电量,张毅泽咬咬牙给秦充打了个电话。
  秦充的手机关机。
  心想他也许睡了,便传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要回老家几天,手机可能很快就没电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老家电话找他,并附上了老家的电话号码。
  他不敢奢望秦充会给自己打电话,却又无法自控地希望对方主动联系他。
  
  早上八点不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