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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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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姐,真是你!太好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赔礼道歉,不过实在是太忙就耽误了!”彭寿老婆显得有些激动:“今天你一定要给
我个机会,好不好?”
……
“……你,你现在过得还好吧?”钟叙叙最后还是被彭寿老婆几乎是硬拉着下了地铁,进了一家咖啡厅。
“很好。我叫梁红容,钟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一声梁姐。”她同几个月前相比,瘦了一些,红色卷发染会黑色,又拉直了,整个人
看上去年轻不少。
钟叙叙点头:“梁姐。”
“我跟彭寿离婚了。”梁红容搓搓手,笑得神清气爽:“终于解放了。”
“……”钟叙叙不知道该表示遗憾还是要为她高兴,只好尴尬笑笑。
“以前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家庭妇女,天天只知道带孩子,操持家务,一切都以家庭为中心。老公出轨,这给我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好像
整个天都要塌下来,唉!”梁红容叹口气,诚恳地说:“当时气急攻心,一心想着鱼死网破,给你带来麻烦,实在是对不起啊!”
钟叙叙急忙摆摆手:“没什么,可以理解。”
“离婚了,才发现,原来认识还是自己的,快乐还是自己的,我一个人带着孩子虽然在物质上稍微苦一点,也一样可以过得春意盎然,呵
呵。”
她的笑容带着一种风雨过后的沉静,钟叙叙真心地为她高兴:“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多了。”
梁红容自豪的笑笑:“现在我了一家美容院,也算有自己的事业,脚踏实地的感觉和过去完全仰仗老公的感觉太不一样了,哈哈。对了,
钟小姐,上次见到你的未婚夫,我感觉他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你们结婚了么?”
钟叙叙的笑容凝固了,她敛下眼帘:“结婚了。”
“恭喜恭喜啊,”梁红容喜气洋洋地祝福她:“钟小姐这么漂亮善良,你的婚姻一定会和美幸福。”
和美幸福。
听到这几个字,钟叙叙心里一酸,胸中一股难受的窒息感窜上来。
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幸福是什么呢?
不过是能与那一个人,相携走过人生风雨,在寒夜互相温暖,一起慢慢变老。
但是她不知道,她与湛墨青,是能够相依相许牵手沿着漫漫人生路走下去,还是就像两条画错了的不慎相交的线段,会在烽烟彼岸中,回望对方远走的背影?
梁红容的现在,会不会是她的未来?
——
告别梁红容,钟叙叙捧着小花盆到了医院。
湛母正守在病床旁,不出所料地,曾晔盈也在。
“叙叙来啦?”湛母见到她很高兴。
“妈。”她轻声问好。
“湛阿姨,我陪你去吃饭吧,已经快八点了。”曾晔盈柔柔地催促湛母。
湛母稍咦沉吟:“叙叙,我待会儿就回来,你等我。”
钟叙叙点点头。
湛墨青从她进来以后就一直没说话,钟叙叙半天才发现,他的眼光始终盯在她手里的小盆栽上。
“好看吧?我记得你办公室有一个盆栽,和这个是一对的样子,就买下了。”钟叙叙晃晃手中小巧的仙人球。
湛墨青眼神晦暗不明,皱皱眉,淡淡说:“还好。”
“我倒是觉得很可爱。”钟叙叙耸耸肩:“先放在病房里可好?”湛墨青不甚喜欢鲜花的香味,所以病房里的花都被扔掉了,也使得整个房间空空的,色彩十分单调。
钟叙叙小心地将盆栽放在窗台上,啧啧称赞:“果然绿色是生命的颜色,放点儿植物觉得顺眼多了。”
“最近很忙吗?”湛墨青突然问。
钟叙叙背对着他,摸了摸仙人掌的刺:“有点。”
“忙得连来看我的时间都没有?”
钟叙叙回过头,看见湛墨青的脸已经撇过一边,嘴唇紧紧抿着,脸颊线条uinw受伤住院的缘故,消瘦不少,有点凹陷下去的感觉。
“我来不来,又有什么关系?”钟叙叙慢悠悠地拿起柜子上的一只一次性塑料杯,将里面剩余的水浇进盆栽:“总有人照顾你。”
“叙叙。”湛墨青一步一顿绕道她身后,默默站了半响,才前言不搭后语地开口:“仙人掌不能多浇水,浇多了根会坏掉。”说罢张开双手,从她身体两侧绕过,去拿她手里的杯子。
钟叙叙一转头,鼻尖堪堪檫过他的下巴。
湛墨青突然收紧手臂,把她箍住,声音里带着一点清冷:“我只想要你来照顾我。”
他愣了愣。
窗户外面,看得见灰灰的树枝,一辆救护车开到楼下,从上面急急忙忙跳下几个人,抬着担架往急诊室去了。
钟叙叙无声地叹了口气。
湛墨青突然板过她的脸,就这样吻了上去。
钟叙叙的一声低呼被他含住吞下,她反射性地想抵住,手肘往后抵了抵湛墨青,立刻就听到他闷闷一声痛呼,她心中大惊,赶紧收回手臂,他的舌就滋溜一下窜了进去。
细细地研,细细地磨,好像要倾尽一切耐心。
钟叙叙睁大眼睛,想要去看湛墨青的表情,却不料他也未闭眼,一双熟悉的黑眸纯净幽深,宛如看不到底的幽潭,沉静、纯粹,她顿时呆住。
湛墨青温热的大掌覆上她的双眼,他的唇移到她耳朵旁,似乎喟叹一般:“叙叙。”
钟叙叙下意识地答应,声音轻柔妩媚:“嗯?”却见湛墨青黑眸一紧,唇再度落下。
不再温柔,不再怜惜,他重重地吮吸着她,甚至想要咬住她,一只手移到她的腰间,紧紧勒住,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好像生怕她逃离。
钟叙叙只觉得头晕眼花,恨不得软成一滩水。
“啪!”清脆的物品掉落声把他们惊喜,钟叙叙急忙从湛墨青怀里挣扎出来,却看见门口站着去而复返的曾晔盈。
第四十二章
曾晔盈愣愣地怔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不,不好意思,我的钱包忘记带了。”
说罢急急要进来,却一脚扫到了地上的某个东西,那东西刷地一下被踢到钟叙叙脚边。
钟叙叙俯身捡起来:“曾小姐,你的手机掉了。”
曾晔盈接过,脸上神情仓皇,偏偏又努力要装作平静,表情变了一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小盈!好了没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病房外面传进来,伴随着声音进来的,还有曾晔盈的朋友,钟叙叙见过两次但仍然不知道名字的卷发美女。
“钱包拿到没有?我都饿死了。”卷发美女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医院,声音还是那么清脆响亮。
“我朋友过来接我,顺便一起吃饭。”曾晔盈颇为尴尬地解释。
“我妈呢?”湛墨青问。
“湛阿姨在楼下遇到朋友,跟朋友一起去吃饭了,我回来拿钱包。”曾晔盈回答他的时候,眼睛始终机械地盯着地下。
“湛总,好{本书来自炫&书&网}久不见!身体好些了吧?”卷发美女夸张地冲湛墨青打招呼,不待他回答,又催曾晔盈:“小盈。你的钱包在哪里?”
“哦,我找找!”曾晔盈大梦初醒般,在病房里四处寻找钱包。
“在这里。”湛墨青面无表情地指着床头柜上的红色皮夹:“钱包在柜子上。”
曾晔盈动作飞快,冲到柜子旁把钱包攥在手里:“那我们先走了。”
“哎等等!”卷发美女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叫起来:“小盈,你看那个花盆!”
钟叙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视线正好落在自己前面的小盆栽上。
“小盈?这是不是你的那只宝贝情侣盆栽?”卷发美女情绪好像挺激动:“以前你放在桌子天天拿着爱不释手地看的那一只?”
情侣盆栽。
湛墨青有一盆,曾晔盈有一盆。
她自己也傻傻地买了一盆。
钟叙叙记起自己跟卖盆栽的大叔开的玩笑,心里就抑制不住地想笑,她真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不是,你认错了。”曾晔盈匆匆地拉住自己朋友的手臂:“我们快走吧,我好饿。”也不向他们告别,快速地走了出去。
……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钟叙叙揉揉太阳穴,她突然觉得很疲倦。
湛墨青的心思高深莫测,她猜不透,也摸不着。他对她的态度,他对曾晔盈的态度,还有这些纷乱繁杂盘根错节的事情,搅得她的一颗心时而像沉入海底,时而像被吊在半空。
“看不出来,我跟曾小姐的眼光这么相近。”她扯出一丝淡笑。
湛墨青沉默。
“你的盆栽是她送的么?”她问。
湛墨青依旧沉默。
“呵呵。”她轻笑出声:“你看,我买的盆栽是多余的,可是我又舍不得把它扔掉,怎么办?”
湛墨青侧身靠在窗台上,眼神夹杂许多情绪:“叙叙……”
“不但盆栽是多余的,连我的人也是多余的,对不对?”钟叙叙想起,她有一天下了班急匆匆赶到医院,正好看到曾晔盈坐在湛墨青床边抹泪,两人双手交握,画面十分煽情。那之后,她跑医院就买那么热络了。
“不是这样,叙叙。”湛墨青语气微急,伸手过来牵她。
她躲开他的手:“不是这样,那是怎样?”
“叙叙!”
“湛墨青,你真是一个长情的人。”她的胸口压抑得难受之极,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初恋女友送的情侣盆栽,至今还摆在办公桌上天天瞻仰,这种精神很值得人佩服。”
“……”湛墨青看着她,眼神带着不动声色的幽暗,他的头发在这一月中又长长了,又没有剪,垂下来挡住额头,在眼睛周围投下一圈阴影,散发出一种叫做“忧郁”的东西。
她扯动嘴角,仰头望着窗外,光秃的树枝上,一只麻雀在孤独地跳来跳去。她的声音低下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带着浓浓自嘲:“你又叫我情何以堪?”
“对不起。”湛墨青说。
她看他一眼,随后又立刻转过头:“又是对不起,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盆栽是很早以前我和她一起买的,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扔掉。”湛墨青一只手移到她的肩膀:“好不好?”
钟叙叙嘲讽地看着他:“没有什么好不好的,那是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其实她想说的是,盆栽可以扔掉,你对她的情,是不是也可以一并扔掉?
“叙叙。”湛墨青的每天紧紧纠结在一起,手顺着她的键盘下滑,握住了她的。他身上病号服发出淡淡的消毒水,钻进她的鼻孔,声音也低沉,好像含着水:“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
钟叙叙突然觉得很无力。她想要大吼大叫,想要大声质问,想要疯狂拍打他,可是他的态度那么诚恳,他那么乖觉地道歉,他只会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她觉得他陌生,陌生到与她隔着层层山,重重水。
她横下心,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问他:“曾小姐怀孕了,你知不知道?”
湛墨青握住她的手顿了一下,她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惊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吃惊之后居然好像松了一口气,平静笑笑,云淡风轻地说:“是么?我还不知道。”
钟叙叙看着他料峭的脸,波澜不惊,他的语气好像在讨论与他毫无关系的路人甲,她突然觉得很解气,又有些莫名的高兴,她想,曾晔盈如果见到湛墨青的表情,一定会很伤心。然而她又想,如果湛墨青是在掩饰,那他的演技实在是很高明。
“叙叙。”湛墨青往她身边挨了挨,手臂紧紧贴住她,下巴蹭蹭她的额头,好像她是他一只的小宠物:“今晚在医院多待一会儿,好不好?”
“我今晚有一个报告要写。”钟叙叙不假思索地回答。
湛墨青皱皱眉:“工作有那么忙么?”
钟叙叙斜眼看看他:“当然,我是部门老大的得力干将,受器重着呢!”
湛墨青轻晒,揉揉她的头:“嗯,我们叙叙是人才,应该的。”顿一下:“把电脑拿过来写,好不好?病房里可以上网。”
“不好。”钟叙叙断然拒绝。
“为什么?”湛墨青一付颇受打击的样子,问她。
“我怕我待在医院,曾小姐不自在。”她淡淡地说。
“叙叙!”湛墨青板过她的身子,双手放在她的肩膀:“叙叙,不要多想,曾晔盈对我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
钟叙叙最近勾起一丝若有如无的笑,定定看着他:“是么?这个朋友对你真好,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我自愧不如。”
湛墨青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在她犀利的眼神下撇过头,咳了咳:“她这段时间是来得比较勤。”
钟叙叙不着痕迹地拨开湛墨青放在她肩膀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从意大利回来以后,我感觉曾小姐面对我的时候总是很心虚,好像欠了我什么一样,你有这样的感觉么?”
湛墨青再次避开她探寻的目光:“没有,你想多了。”
“是么?”钟叙叙笑得灿烂:“我这人小说看多了,想象力比较丰富,您见谅,见谅啊!”
湛墨青叹了一口气:“叙叙。”
她置若罔闻,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先回家了,要不然今天晚上熬夜也写不完报告。你给妈说一下,我不等她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拿起窗台上的小盆栽:“这个我也带走。”
正要离去,湛墨青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禁不住痛呼出声,而他估计这一下也扯到了伤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等等!”
“叙叙,你听我说!”湛墨青沿着神色暗了几分,居然闪过一丝焦灼:“你不要误会。”
钟叙叙手腕被他捏得死紧,她忍不住低呼:“湛墨青,我会痛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闪过的是很小言的一句台词:湛墨青,我不仅身体会痛,心也是会痛的。
他稍微松了松,但是还是没有放开:“那你先不要走?”
她目光微闪:“好,你说。”
湛墨青长出一口气,另一只手按住腹部,轻声道:“伤口有点痛,我们坐下说?”
钟叙叙看着他的摸样,突然觉得有些内疚:“要不要紧?我去叫医生来?”
“没关系。”湛墨青转而拉起她的手掌,牵着她坐到床上,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腕,上面已经被他捏出红红一大块印记:“对不起,弄痛你了。”
他徐徐吐出一口气:“叙叙,每个人都有过去。曾晔盈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
钟叙叙静静地坐在他旁边,她想,他终于选择对她坦白,只是这坦白的后果,会让她的痛苦消除,还是会更加重她的伤心呢?
第四十三章
湛墨青拉着钟叙叙坐在床边,徐徐吐出一口气:“叙叙,每个人都有过去。曾晔盈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
他的眼光渐渐幽远起来,当年,他还是一个有着绚烂梦想的少年,而她,也正是豆菀年华中一抹醉人风景。那是他和她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伸手好像就可以摘下满天繁星,低头就可以嗅见山花野果的芬芳。
“我认识她的时候,刚上高中。”湛墨青笑笑,脸上线条渐渐柔和:“我是从学校初中部直升到高中部的,第一天进校报道的时候,我就跟几个以前的老同学在球场上打篮球,没想到我盖了我同学一个帽,用力太猛,球就飞出去,砸中了她,鼻子流了好多血。”
“后来我吧她送到医务室,她真是一个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女孩,哭得稀里哗啦,不像现在,渐渐坚强起来。”
他慢慢地回忆,那些青春过往就像火车经过春天的原野时窗外的风景,刷拉拉在他眼前闪过,满目都是油菜花娇嫩的金黄。
他本来就是在军区大院铁血丹心的氛围中成长,从小就牢牢记住了:“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的掉肉不得掉队”的格言,没想到他遇到她,她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急得他手足无措,一个劲儿哄她,这辈子所有的温言软语全用上了,还是干巴巴无济于事。
她美丽,她柔弱,她就像一只需要他保护的小鸟,像一朵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他就是那时候,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种柔软的美丽,直达他心底深处。
“第二天开学典礼之后,老师编排座位,她居然跟我是同桌。”
他生平第一次心动,便是她朝他走过来的那一刻钟。她长长的黑发扎成马尾,在脑后荡来荡去,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上面画着的那一刻可爱的红桃心,一下子击中了他。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湛墨青的叙述言简意赅。
“是什么时候?”钟叙叙问他。
具体是什么时候?他也说不清。高中的生活繁忙而又琐碎,他们之间发生的哪一些甜蜜的小细节,一场球赛,一道题,一块橡皮,一支笔的小细节,他已经多年不再去想。他只记得,他们两个人慢慢地靠近,慢慢地有了默契,慢慢地,走到一起。
“好像是高二吧。”湛墨青笑笑:“后来高考,我们考取了不同的学校,但还在一个城市。大二那年,我出国留学,一年之后,她也跟着出来了。”
钟叙叙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她猜测过湛墨青和曾晔盈之间绵长的相处时光,但是真正听他说起来,还是觉得堵得慌。
他交代得很简洁,但是她又怎么不能听出来他们在年少的爱情里面沉湎的幸福呢?
“你们为什么会分开?”她问。
“……”湛墨青沉默了一会儿,眼神黯下去:“后来,她的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我帮不上忙。”
钟叙叙竖起耳朵认真地听,他却突然打住了。
湛墨青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他胸前,语气平静无波:“有一个学长很喜欢她,正好在那个时候帮她解决了问题,他们就在一起,一直到现在。”
钟叙叙:“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湛墨青:“……她父亲参与走私,被逮捕了。”
“……哦。”钟叙叙靠在他怀里,听着湛墨青沉而有力的心跳,她想,这颗心里面,装满了他和曾晔盈的初恋故事,还有没有地方留给她呢?
她于是把头抬起来,身体坐正,问出了她藏在心底的问题:“曾小姐的那个学长,是中国人么?”
湛墨青很意外她的问题,眼中写满惊讶。
“她不是在意大利定居吗?我就是随便问问。”钟叙叙的心跳开始加速,她希望听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湛墨青的眼神飘忽了一下,他转过脸:“不是,是意大利人。”停了停,他又接着说:“所以叙叙你看,我和她只是过去。她这次回国,主要是办一些私人的事情,我们就算现在走近一点,也仅仅是因为曾经相识一场,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
钟叙叙一字一句地问他:“真的只是过去?”
湛墨青用力捏捏她的手,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当然!”
“看来还是你能力有问题。”钟叙叙低下头,把玩着湛墨青修长的手指,开玩笑般说:“人家意大利人都可以跨国办成的事,你居然无能为力,怪不得女友要被抢走。”
湛墨青愣了一下,随后伸手在她的腋下使劲咯吱,气息热热呼在耳后:“你取笑我,嗯?”
“哈哈!”她笑倒在病床上:“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
湛墨青看着她的笑颜,明显松了一口气,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抱住:“以后不许乱想,知道不?”
她咬着他的耳朵,轻轻说:“只要你对得起我,我就不乱想。”
湛墨青,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真的那么好骗?如果真的过去了,那么你为什么要和她一起去出差?为什么我们在意大利的时候,你会被打伤?袭击我们的人,其实是曾晔盈老公的手下,对不对?
湛墨青,我知道的,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
——
钟叙叙走出医院,照例是乘地铁回家。
湛墨青没有再要求她留在医院,而是体贴地告诉她,写完报告早点睡。
她坚持带走那只尴尬的盆栽,出了医院,想扔掉,又有点舍不得。走近地铁口,看见有连个牛仔打扮的流浪歌手,在动情地唱: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
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
心中满是悔恨
……
要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
在每一个梦醒时分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
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
她站在人潮涌动的地铁通道静静地听,突然止不住泪水的奔流。
一曲终了,在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中,她慢慢走上去,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歌手面前的纸箱里,然后从里面拿走两张他们自己刻录的唱片,想了一想,把手中的盆栽也轻轻放下。
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被叫住:“小姐,等等!”
她回过身,看见一个歌手充满善意地看着她:“送给你。”她看见他手心躺着一只小小的毛绒加菲猫公仔挂件,正可爱地冲她咧嘴傻笑。歌手温和地对她说:“祝你快乐。”
“谢谢。”她接过来,歌手又说:“凡事总会过去的,别太伤心。”
她点点头。
是啊,凡事都会过去。
那么刻在心上的上,能不能也一并抹掉?
第二天上班,钟叙叙把头天晚上写的报告交上去。
不到半小时,便被部门铁面无私的老大叫进办公室,狠狠批了一顿。
炫)报告确实写得很糟。
书)老大原话是:“你这样的工作态度,不如辞职回家做家庭主妇,反正你老公养得起你!”
网)这就是所谓的雪上加霜。
聂佩过来安慰她:“叙叙,没事儿,老大就是这么个暴脾气,你知道的。”
她苦笑:“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怪老大。”
聂佩约她:“我看你最近情绪好像很低落,要不要晚上出去放松一下?”
她偏着头想了想:“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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