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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爱-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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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湛墨青为何会迁怒到赵彦中的身上,为何会看赵彦中如此不顺眼,

因为湛墨青是个恋爱白痴。

这个恋爱白痴在还没结婚时,曾经问过赵彦中这样一个问题: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那时赵彦中摆出一副知心大叔的模样,丢给他一个网址,是赵彦中暧昧对象的一篇日志,题目叫:让女孩心动的男人。

湛墨青牢牢记住了其中一条:当有事情发生,默默解决好所有情况,然后轻描淡写地告诉我。

于是他坚决贯彻开去,本来他以为某些事情会很快解决,谁知道中途出了这么多岔子,结果越搅越糟,实在出乎他的掌控和意料。

所以如今在责怪自己之外,他实在是很想找赵彦中的麻烦。

……

一周之后,钟叙叙找到了新工作,工作挺忙,早出晚归。

于是这天,湛墨青再次厚颜无耻地上钟宅来实行追回老婆计划时扑了个空。

在一次次受挫以后,他稍微聪明了一点,知道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手法,从钟叙叙的身边人下手,一会儿送钟老板一盒茶叶,一会儿送林姨一点极品血燕,一会儿送林晓嫱演唱会门票,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费尽心思。

“叙叙不在家,听说今天有同事聚餐。”钟老板虽然不接受湛墨青的股权,但是对他送来的无伤大雅的小礼物都一概笑纳。

“是么?”湛墨青礼貌地笑笑,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看着挂在墙上的钟。

七点……

八点……

九点……

他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告辞,出门立即打了一个电话,然后铁青着脸驾着车朝某个著名的夜总会绝尘而去。

此时的钟叙叙,已经醉眼朦胧, 晕晕乎乎地半靠在卡座上。

耳边是腆着肚子的新主管令人作呕的歌声:“我爱你,我滴家,我滴~家,我滴天~堂~喔~啦啦啦~”

“钟小姐今年贵庚?”一个猥琐之极的中年胖大叔凑上来,嘴巴里面的热气喷到她脸上,叫她一阵反胃。

贵庚,贵你妹的庚!老娘才二十几岁好不啦?有点文化好不好!

她在心里偷偷骂,但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谁都知道这个猥琐大叔是重要客户,得罪不起,今天大半个部门的人都被拉出来陪酒,可见其重要性。

“免贵,二十五。”她眯着眼睛,侧开脸。

“哟,太巧了!我刚好大你二十岁,缘分啊缘分,来来来,就为这个我们得喝一杯!”中年猥琐大叔随手在桌上拿起一个杯子,也不管是谁喝过的,倒上洋酒就递到钟叙叙嘴边:“钟小姐,给我个面子,干!”

钟叙叙往旁边缩了缩,捂住嘴:“不好意思啊,我喝不下了。”

“钟小姐怎么能这么扫兴,看不起我是不是?”猥琐大叔不放过她,紧紧靠过来,眼看着就要贴到她身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钟叙叙在他散发着腐朽气味的庞大身躯要靠过来之时,勇敢地——吐了!

胃里的东西喷薄而出!

一口气全部喷到了猥琐大叔的身上和脸上,顿时臭气熏天。

“啊!”猥琐大叔惊呼着跳起来,暴怒:“你干什么!”

钟叙叙看着胖大叔仿佛变成了一只快要爆发的恐龙,心虚地低下头:“对不起,我忍不住了……”

“你!”这位猥琐大叔,长相猥琐,人品也十分猥琐,气急之下,他居然拿起了桌上装满了洋酒的玻璃酒罐,朝钟叙叙泼过去。

钟叙叙紧紧闭上了眼睛。

……

咦?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泼下来的酒,反而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热闹声音和某些冲击耳膜的尖叫,她慢慢睁开眼睛,十分诧异地看到猥琐大叔从直立变成了颤颤巍巍横躺在地上,而握着酒罐的那只手被一条腿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条腿嫌恶地在猥琐大叔的手臂上重重一跺,在听到一声惨叫之后,慢悠悠离开了。

钟叙叙顺着这条腿往上看,一张熟悉的俊颜出现在视线中。

“没事吧?”他的声音温和,带着浓浓的关怀意味,像春天里最美的一弯水波,叫人流连。

她傻傻地摇了摇在酒精作用下有些麻痹的脑袋,说不出话。

“走吧,我们回家。”他朝她伸出手,将她软软的身体抱起来,半靠在他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肩膀:“叙叙,我很担心你。”

她突然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钟叙叙的新主管被眼前的变故刺激到了 神经,在呆怔之后飞快冲到他们脚边,把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可怜猥琐大叔扶起来:“张总,您没事儿吧?”

……

一片狼藉,一片忙乱。

不过这些都与某两人无关。

此时,钟叙叙已经被湛墨青以公主抱的姿势下了楼。这一路,他都没有说话,只是脚步轻柔,生怕惊动了她。

路灯下,流萤飞舞,夏天来了,暖暖的风吹着她的长发,撩动的,是某人的心。

钟叙叙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膀,不发一言。

“还难受吗?”到了楼下,他问。

钟叙叙慢慢抬起头。

这个怀抱的温度,让她无端生出几分脆弱;这个人的熟悉味道,让她心底涌现几分难过。

不,应该说是十分的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稍微有一点点肥哦,嘻嘻!

那么,明天可能更不了了,因为明天鄙人有要事在身~

哈,还是那句话:迎大运,促和谐,保护作者,尽量勿拍~

第七十三章

钟叙叙跑了。

第二天清晨,来不及向家人告别,收拾好几件衣服就离开家,往机场匆匆赶去,只是留下了一张字条。

为什么要跑?

让我们回到昨夜……

“还难受吗?”湛墨青紧紧抱着她,站在夜总会楼下的庭院里,轻轻问。

不愧是本市最大夜总会,专门修建的庭院里花木葳蕤,十分优雅。

钟叙叙被湛墨青抱在怀里,耳边是小虫喓喓的叫声,在这样柔暖的夜里,烘托出几分暧昧之味;鸢尾花已然开放,花瓣在灯光下像欲飞未飞的鸟儿,淡蓝色一片,如烟如梦。

她慢慢抬起头,盯着眼前的这张俊颜,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只是眼波中脉脉含情;嘴唇还是那张嘴唇,只是唇上挂住一抹相思;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叫人神思幽幽。

“没事了。”她悠悠转过头,心里有什么在慢慢蒸发,笼罩住她。

“我去给拿水漱口?”湛墨青将她抱至庭院的长椅上坐稳,起身去找水。

酒精的作用叫她胃里仍有些难受,便软软靠在椅子上,半眯着一双朦胧的眼,看着满园花木,几树锦绣,旁边的建筑中时不时还传来隐约的乐声,而此刻她的身边,却已经是一片静谧,这是个缠绵悱恻的夜,月色轻扬,树影纷杂,座下长椅的金属扶手在月光下闪出莹润的光,叫她心绪紊乱,又觉得头晕。

正在半昏半醒间,湛墨青已经拿了水回来。

他扶起她,让她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一点一点地喂她水:“漱漱口,然后吐出来。”

钟叙叙嗅到他身上的一股清爽的淡香,像是一种香草的气味,似兰非兰,沁人心脾。

她有些恍惚,又有些眩晕,张口喝了一点水,含在嘴里咕噜咕噜转两圈,俯身吐掉,再含一口,再吐掉,如此循环再三,渐渐觉得口中清爽起来。

“叙叙,我送你回家。”湛墨青将她绵软的身子抱住,想要站起来。

可是他的眼睛一望上她的脸庞,就移不开了。

夜凉如水,月色幽微。

她的脸庞白玉无瑕,眼神迷蒙不胜娇羞,身上带了点酒味,然而又有十分的香气,在这样玉华皎皎的夜里,朝他突袭而来,把他整个人都盖住迷住,融化不开,仿佛也要醉倒。

湛墨青突然想起去年,和此时一样的温度,和此时一样的夜晚,他和她在某个温泉度假别墅中,她也是这般眼神,这般模样。

其实在那时候,他就已经沉醉,到现在,未醒。

钟叙叙的脑海里面也闪现出一些依稀的片段,那时的风,那时的云,那时的月影,在她的心里膨胀开来,漾满心胸。

她只觉得心里一阵孤寂,就已经被他俯下来吻住嘴唇。

温柔的吻。

细细地研,慢慢地磨,唇上几许余留的凛冽酒香,串入两人口中,她不禁嘤咛一声,也忘了应该把他推开。

这个吻,似乎已经是跨越了千山万水的距离,将他和她拉住,近得不能再近。

十分惘然。

……

凌晨五点。

钟叙叙在沉睡中醒来,窗外漆黑一片,压得人心慌,走进厕所,头痛欲裂,顺手拿了湿毛巾,擦了擦额头,冰凉毛巾贴到脸上时,她突然想起来了。

湛墨青送她回家,昏昏沉沉中,一只大手时不时会空出来抚抚她的额头,偶尔,会有一张带着凉意的唇温柔落在额头或者脸颊,随后又离去。

她怔怔站在原地,伸手触了触自己的嘴,惊得一颤。

昨晚的吻触感清晰地浮现,她顿时头脑一片空白。

她和湛墨青,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问自己,然后又被心底的答案吓了一跳。

钟叙叙记起来,昨夜湛墨青送她到门口,将车停住,想要抱她下车。

可是酒这个东西,就是叫人乱性的。

她觉得四肢百骸都被酒精催得麻麻木木,没有一点力气,湛墨青探身过来帮她解安全带。

钟宅门口的灯光还亮着,她在迷蒙中看到湛墨青的在灯下闪着琥珀色光芒的后颈,还有耳朵,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啜了一口。

湛墨青全身一抖,仰头看她,一双漂亮的眼珠剔透生彩,仿佛有一整个燥热的夏天在里面。

她好像觉得一阵讪讪,又好像没有什么感觉,没有意识地微微舔了舔自己的嘴。

湛墨青脸上似乎漾起了七彩的光,他看到她的眼睛里,明晃晃地倒映着他的身影,仿若醉里梦里,喜悦非凡。一低头,再次将她吻住。

只是这一次,犹如惊涛骇浪,他日日夜夜的思念终于有了一个倾泻处,当然便一发不可收拾。

钟叙叙的心突突地跳,她在他突如其来的力气之下,更加软成一滩春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沦陷,沦陷。

他一手按住她的后脑,一手握紧她的腰,急迫地吻,舌头撬开她的嘴唇窜了进去,与她的交相追逐。

钟叙叙渐渐觉得神思涣散,车里的空调似乎开得有点大,她觉得从内心深处升出一股难受的战栗,不自觉地贴紧了湛墨青。

湛墨青的手顺着她的衣摆溜达一圈,然后游走了进去,在背后逡巡,带着难以掩饰的情潮,汹涌而来,渐渐转到了她的胸前,带着些许力度按了下去,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满天星斗,耀目如阳,又像是天空中炸开千万朵烟花,绚烂夺目。

她微微地喘息一声,湛墨青愣住一秒,随后他的手加重力度继续在某个地方来回往返,至死不休。

夜,渐幽深。

所以钟叙叙如何不逃?

她和湛墨青意乱情迷之际,钟家大门咣当一声开了,林晓嫱探出头来:“姐,你回来了吗?”

那时她的座椅已经被湛墨青放倒,他颀长的身体也覆了上来,手已经游走到了她的腿上。

湛墨青突然停了下来,将头埋在她颈窝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喘息,然后把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如果不是被林晓嫱打断了,真不知接下来会做什么。

也幸亏湛墨青送她回来之前,打过电话让家人为她留门。

她依稀记得湛墨青走前,似笑非笑地在她耳边说:“叙叙,明天见。”一双眼睛,真正应了那句:眼如点漆。

不得不承认,湛墨青那句“明天见”把她吓到了。

她怎么敢见他?离婚之后,她只想将这个人从心里抹去,不留一点儿痕迹。

可是这样牵扯不清,不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

而且她感到害怕的是,昨夜她虽然酒醉,但并非不省人事,她的心底,居然也在渴望着他的靠近。

……

直到登上飞机的那一刻,钟叙叙的头脑里面都是一片混沌。

此行目的地是一座海边城市,她也不知到底去何方,在机场溜达半圈,便随口说了大学时一位同班好友的家乡。

不管什么,先跑了再说。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

钟叙叙从机场出来,饥肠辘辘,随便在机场外的快餐店随便买了一个汉堡填肚子,然后登上了机场快线。

同样的时间,湛墨青带着满心欢喜敲响了钟宅大门,然而迎接他的,是钟叙叙留下的一张字条:出去散心,不日归来,勿念。

中午一点三十分。

这是一座极靠南方的城市,初夏的天气已经很热,路边的凤凰木开出了红红的花朵,街上的女人们穿着清凉的裙子,裙摆随风摇动,一路风景如画。

机场大巴行驶到某个看上去比较热闹的地方,钟叙叙便下了机场快线,然后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往海边驶去。

同样的时间,湛墨青从钟宅出来,抬头望了望天空,艳阳高照,他微微眯了眯眼,笑了笑。

下午三点整。

钟叙叙躺在某个海滨度假酒店的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最后沉沉睡去。

同样的时间,湛墨青接到赵彦中传来的讯息,上面记录了钟叙叙乘坐的班机和目的地。

第七十四章

一觉睡到下午六点,钟叙叙慢悠悠起来洗漱,准备下楼吃饭。

她要的是海景房,大大的落地窗正对着海岸线,此时正值太阳下山之际,海水被抹成一片金黄色,同天边的晚霞遥相呼应,在远远的地方又连成了一体,天空中的云朵在霞色的晕染下,呈现出一半金黄,一半灰紫的峥嵘锦绣。

也许是因为阳光不再那么霸道,此时在海边游泳的人比下午多得多,纵使是在高楼之上,她也仿佛能听到在海中游泳的人们放肆的笑声,不绝于耳。

钟叙叙站在阳台上,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如斯美景,她却独自一人,叹一口气,换好衣服,下楼吃饭。

她来到酒店餐厅,本来已经坐下,但是环顾了四周,又起身走掉。

走出酒店餐厅大门的时候,她苦笑了一下,独自一人来到度假酒店,独自一人吃饭,独自一人在海滩流连,其实挺怪。

把鞋脱了顺着海岸线慢慢地走,细细的沙挤进脚趾间的缝隙,痒痒的,海水拍打海岸,像个调皮的小孩,时不时地轻吻她的脚踝,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

钟叙叙一边走,心情渐渐好起来。

前面是一个露天烧烤场,分为两个区,一个是自助的,不少游客在里面搭了铁架自己动手烧烤;另一个是酒店设置的,不必自己动手,动动口就可以。

钟叙叙沿着烧烤场转了小半圈。烟熏火燎中,淡淡烟雾穿过高高的椰树飞向天空,一股带着炭烧气息的食物香味传进她的鼻腔,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她走进烧烤场,要了一打炭烧生蚝,再要了杂七杂八的许多东西,慢慢吃起来。

烧烤场的环境很不错,顶上是茅草凉亭,座位是木椅,在热辣的海滩边带着一种古拙的味道。将晚的天空,涌动的海潮,食客们不时发出各种笑声,让人觉得时光似乎流逝得缓慢了。

不得不说,这里的蚝极新鲜,也烤得极为美味,钟叙叙刚吃下一个,就觉得口舌生香,转头叫了一罐啤酒,配着喝,真是十分舒爽。

她正埋头吃得欢快,一个人走过来:“小姐,介意拼桌吗?”

是一对情侣,四周已经没有位置,她一个人占了四人的位,别人当然瞄上了她。

钟叙叙抬头笑笑:“请便。”

那对人坐下,她才看清这两人,很年轻,估计是哪所学校的大学生,都穿着白色手绘T恤,上面画了一只灰太狼,女的上面画了一只拿着铁锅的红太郎,十分有趣。

不知怎地,钟叙叙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前不久小圆球生日,她、湛墨青、小圆球身穿科幻乐园的“恐龙亲子服”的景象。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一对情侣坐下后,便叫了不少食物,女生相貌清秀,看上去十分热情,主动跟钟叙叙搭讪:“小姐,你一个人吗?”

钟叙叙愣了愣,点点头。

“一个人来度假?”女生再问。

钟叙叙再点点头。

“呵呵,一个人来海边悠闲度假,真会享受生活。”女生笑起来眼眉弯弯,细细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十分可爱。

“怎么了?我陪你来度假就不是享受生活了?”旁边的男生高高瘦瘦,长相也清俊,此刻打趣自己的女友。

“嗯,其实我觉得你是多余的,我自己来比较好。”女孩子故意逗自己的男友。

男孩子似乎有些生气,转眼又气消,只是笑着揉了揉女生的头:“那么下次你自己来,我不陪你啦?”

女生偏头靠住自己男友的肩膀:“我可以批准你远远跟着我。”

男生扑哧一笑,捏了捏自己女友的鼻头,也不说话,但是眼中尽是柔柔的笑意。

眼前的食物还散发着香味,但是钟叙叙已经没有了胃口,四周全是成双成对或者是一家人出游,再一次提醒她,她是独自一人。

恍惚中又想起那一年,刚与莫千南分手,她一个人去看电影,那种孤独的滋味,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是透骨的寒。

她再也坐不住,叫了服务员把烤好的食物打包,然后再要了几罐啤酒,起身欲走。

“姐姐,是不是我们影响了你?”面前的女生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小小的眼睛望向她。

钟叙叙勉强一笑:“没有,我有点累了,想回酒店休息,再见。”

回到酒店,食物都已经凉了,本来鲜美多汁的蚝肉变得腥味十足,她吞下一只,并不好吃,然后又打开一罐啤酒。

然而只是喝酒又似乎没有什么意思,她于是把那些打包而来的东西每样吃了一点点,权当晚饭。

在喝掉第一罐的时候,她咬牙切齿地想,酒真是一个万恶的东西!

在喝第三罐的时候,她有点忧伤地想,酒其实是个好东西,不管怎么样,至少可以小小麻痹一下自己。

在喝第五罐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打开的电视里面突然播起了一首很老的歌,张信哲和范文芳的声音响起:

霓虹灯又点亮

夜色渐张狂

偏偏是我为爱逃亡

醉在异乡……

钟叙叙的房间里也是漆黑一片,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催化,她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上,开始晕乎乎地哭了,从埋头啜泣到放声大哭,不过一杯茶的时间。

声音变化如下:“嘤嘤”……“呜呜”……“哇哇”……

当她哇哇大哭之际,房间的门被嘭地一声打开了,一个人冲了进来。

钟叙叙虽然脑袋已经沉重得不得了,但也知道不妙,一下子止住了哭,抬着晕晕的脑袋,隔着朦胧的泪眼看过去,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她立马大叫起来,“啊!救命啊!”

那个身影却扑上来一把抱住她:“叙叙是我,不要怕。”

她哪里听得进,脸红脖子粗地在那人怀里,拼命地挣扎哭喊,很快这惊天动地的声音又引来两个人,是酒店的保安。

“发生了什么事?”保安紧张地问。

……

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的解释。

等到一切安静下来,湛墨青将钟叙叙圈在怀里,声音低低地像在哄小孩:“好了,不哭了,嗯?”

钟叙叙斜起红肿的眼睛睨了他一眼,不说话。

“为什么突然离家出走?”湛墨青不依不饶,故意加重了“离家出走”这几个字,同时加重了手臂的力量,勒住她的腰肢,

其实此时钟叙叙脑中袋还是不十分清楚,但是她知道,他是湛墨青,他来了。

她的脑海里面又响起了那句歌词:

偏偏是我为爱逃亡,醉在异乡。

眼泪又掉下来。

湛墨青似乎慌了神,忙不迭地帮她擦去泪水:“不哭不哭,叙叙不哭啊,乖。”

她突然怒从心生,一切都是他!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哇呜一声,她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用尽全力地咬,直到嘴里尝到了丝丝的血腥味,才疑惑地抬起头。

手臂已经被咬破了,但是湛墨青哼也没有哼一声,一双眼睛里面仍旧是带着笑意望着她。

她傻傻地问:“你不痛?”

湛墨青抿嘴一笑:“你说呢?”

钟叙叙眼珠一转,再次扑上去,又狠狠咬了一口,再次抬头,眼中的某人还是一副淡定模样。

她生气地朝深深的牙印锤了锤:“哎!你怎么没有反应!”

湛墨青的口中逸出一声叹息:“叙叙,只要你消气,怎么都好。”

不说不要急,一说,钟叙叙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杂着酒精往脑海里冲,这么久以来所受的伤痛,所受的委屈都一股脑涌上心头……

她一下子蹦起来,劈头盖脸地朝湛墨青拳打脚踢:“湛墨青你是混蛋,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一边说,一边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

湛墨青也不反抗,只是随她发泄,在她站不稳的时候,还伸手将她半圈在怀里:“是我不好,我该打。”

“你不是和我结婚了么?我不是你的妻子么?你为什么还要为曾晔盈忙东忙西?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心里有多难受,多难受!”她突然蹲在地上大哭。

湛墨青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我让你难受了,对不起,你打我出气,好吗?”

钟叙叙瞬间化身为一头小兽,一边呜呜地哭,一边拼尽全力地对他又咬又掐。

……

钟叙叙是一个隐忍的姑娘。

这个隐忍的姑娘,心里哪怕是受了很深很深的伤,还是会悄悄地把伤口埋在自己心底,让它自己愈合,然后在人前,还时不时说两句冷笑话掩盖过去。

这个隐忍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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