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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煮茶醉花阴-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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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草包”的外号,苏苗蕴艺气得不轻,今天走在路上,又有人草包草包的叫,刚走不多远,迎面正好碰到劳振华,一时怒起,两人掐了起来。
“嗤,就为这事打架,我想让劳振华编排都编排不上呢,你应该感到非常荣幸才是。”慕世平听了,不禁笑话起苏苗蕴艺来。见苏苗蕴艺眼睛冒火,茹煊浩赶紧把慕世平拉到了自己身后。
“慕宝宝说得没错,这有什么在意的,我不也被他说成是流着一身臭汗的麒麟么,还是被一条癞皮狗撵得满天飞的麒麟呢。”蘧临翰一句话把大家说得大笑不已,苏苗蕴艺憋笑不住,一下子破了功,乌云转晴。劳振华出的谜面有一句“麒麟跑出一身汗,全因后面哮天犬”,猜两个人的名字,谜底便是蘧临翰(麒麟汗)和院里一个叫苟载厚(狗在后)的教授,这苟教授平时不修边幅,长发零乱不说还披肩遮耳,说他是个癞皮狗倒也符合事实。
“正好周末,要不我们大家一起出去吃饭?”蘧临翰一提议,大家齐声称好。
“去牛大碗吧,让茆老板请客。”蘧临翰对茆维文笑道。
“为什么是我?”茆维文很委屈,人家打架他赔款,我都成了满清政府了。
“因为你寒假赚了不少外快啊。”
“可恶的麒麟精,没有你不知道的。”茆维文笑呵呵地道。
春寒料峭之后,便是桃红柳绿。接连几天天气晴朗,气温适宜,正是出外踏青的好时节,校园里那些陶醉春色的青年男女按捺不住春的诱惑,呼朋唤友结伴出游,双双对对。
蘧临翰从图书馆夹了几本书回寝室,平时这个时候铁定会传来茆维文叮叮噌噌的吉它声,今天却格外的清静,进了寝室见只有慕世平窝在床上看书,外面阳光明媚,无限春光,里面悄无声息,冷冷清清,慕世平倦缩在床中间,单薄的身材愈发显得弱小,孤寂落寞,孤独无助,蘧临翰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悲戚感觉。
“不认得门了?”门外光线被挡住,慕世平抬眼见蘧临翰杵在门口一时半刻不进来,便取笑道。
“你怎么不出去玩?”蘧临翰倒在自己床上道。
“你不也没出去么。”
“茹大班长呢,今天怎么没见他来?”
“他?香饽饽呢,被人家邀去踏春了。”
“可恨的家伙,重色轻友,喜新厌旧,害得我们可爱的慕宝宝独守闺房。”
“什么乱七八糟的,想女人想神经了吧,”慕世平神态不自然地骂了一句,“一向站如松走如风的型男,今天怎么好似被人抽了筋。”
“唉,突然感觉人生无趣,百无聊赖啊。”蘧临翰长叹一口气,故作深沉地道。
“哦,这样子的啊,蘧兄,我昨天上大课时看见一特漂亮的女生,要不下次我带你去见见,反正你女朋友不在身边,找个伴也好排解你那愁肠百转。”慕世平嘻笑道。
“好你个兔崽子,竟敢取笑大哥我,你这雄性激素泛滥成灾了吧。”蘧临翰顺手掏起一本书砸了过去。
“呵呵……,我这不是瞧你孤苦伶仃的可怜么。”慕世平把书扔了回来,“蘧兄,要不你跟我讲讲你那女朋友的事?”
“干嘛?”蘧临翰没好气地道。
“你女朋友肯定好漂亮,说说我也好意淫一下。”慕世平星星眼眨巴眨巴地道。
“天哪,两年没到,你小子就被那姓茹的拐带坏了,想当年那乖巧可爱的慕宝宝如今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啊。”蘧临翰一咕碌爬起来,掀开慕世平的被子就要揍他屁股。慕世平一边躲一边求饶,样子十分可爱,见慕世平这副巴儿狗的神态,蘧临翰突然想起和蒲志华一起打闹的时光,想起蒲志华老爱跟自己斗嘴,耍小性子,坐在自己自行车后面总爱用头拱他的背,跟个野猪似的。
慕世平见蘧临翰突然又呆呆的,便用脚踢了踢:“我不会武功呀,怎么又把你给点了穴呢。”
“没劲。”蘧临翰嘟喃了一句,仍回自个床上挺尸去了。
“怎么就没劲了?”
蘧临翰死在床上没理,慕世平瞧着他神游天外的,想是有心事不想说,便也不再聒噪了,卷好被子仍看书。正看得好好的,蘧临翰突然大喊一声坐了起来,把慕世平吓了一大跳,刚想取笑两句,没想到蘧临翰抓狂似的冲了出去。慕世平心下唬得不轻,这高个子帅哥平时不是这样啊,今天中什么邪了?后来,慕世平把这事跟茹煊浩一说,茹煊浩眼皮一挑,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想女人想的呗。
五月份的一天,蘧临翰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是他爷爷病危。蘧临翰忙请了假,也没回自己的家,直接转车去了双桥县的老家。
路上颠簸了三四天,到家时蘧维桢已下葬了,看着一家子人披麻带孝的,蘧临翰呆若木鸡,一语不发。
“爷爷他走得快,发病就去了,这样也好,省得痛苦。”蘧德衍劝慰儿子道。
蘧临翰心里喊道,和爷爷这就阴阳相隔了,流泪呀快流泪呀,可眼睛里就是挤不出一滴泪来。看着蘧维桢的遗像,蘧临翰突然感觉那画在瓷板上的人很陌生,嗓子眼就是哭不出声来。
“小弟,别难过,爷爷走得很安详。”蘧媛媛见弟弟欲哭无泪的样,心下难过得要命。
“爷爷临死前,还记挂着你的学习情况,你可是他老人家心尖上的肉,可别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回去还要修好自己的课程。”蘧剑阳说道。
“哥啊,你们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就早点回去吧,爸的‘头七’我看着办就行,现在城里也没多少人作这一套,清明春节记得坟上去上上香就行。”蘧雪芹对蘧德衍道。
蘧德衍听了点了点头,也不吱声。
“还有,爸留下的这房子要不我跟外面放个声,有人要买时我再跟你们联系,到时你来跟买家讲价。”蘧雪芹征求蘧德衍的意见。
“卖什么卖。我们在市里有房子,媛媛她也在市里成了家,不缺住的地方,剑阳虽然还没结婚,但在海东市也有房子的。你家卫平还没结婚呢,留着你自己用吧,听德衍说,你兄妹俩就在这院长大的,对这感情也深,卖了多可惜。”蓝千雅接过话说,回头又问蘧媛媛和蘧剑阳,“你们没意见吧?”
蘧媛媛姐弟俩不可置信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蘧媛媛老公蔡翔说:“我们财政局马上要集资建房了,住的地方有的是,蓝阿姨说了就是,我们这没问题。”蘧剑阳一听,也忙点头同意。
“这……,这……”蘧雪芹没想到蓝千雅三言两语就把这房子全部给了自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吱唔地看向她哥。
“就按你嫂子说的办吧,我们很少在爸身边呆,平时尽孝道的还不是主要靠你,”蘧德衍摆摆手道,“剑阳在政府上班,秘书的事务也多,也没那么多假,我看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我想在这呆几天,学校也请好了假的。”一直哑巴的蘧临翰突然出声了。
“好好好,你的房间我早收拾干净了。”蘧雪芹抹着泪说。
蘧德衍看了看小儿子点了点头:“最多呆个两天,别呆太长时间了,学习耽搁了不行。”
“要不你们也再呆一天?有多年没跟你妈去上香了吧。”蓝千雅对蘧媛媛姐弟道。
“是啊是啊,难为你蓝阿姨有心,还记得这事,你妈的忌日也就在这几天。”蘧雪芹突然记起似的大声说道。
蘧媛媛姐弟听了,脸上不觉有些愧意,连忙说是。
“哥,我们县里的山路也不是一般的耗时间,要不小翰回学校你用单位的车送一下。”蘧雪芹低声对蘧德衍道。
蘧德衍眉头一皱:“别胡扯,坐什么车不是坐。”
“现在哪个当官的有方便不行方便啊,你都快退休的人了,做人这么死板,还想着能往上爬啊。”蘧雪芹不满地嘟喃着。
蘧德衍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骂道:“你一个当老师的还好意思说这话,人跟人都能一样啊?还有,悼念的礼单记得给我抄一份,下次过来时让我带回去。”蘧雪芹被他哥瞪得不好意思,袖手点了点头。
第二天,送走了爸妈,蘧临翰跟姐姐哥哥一起去他们母亲苗启玲的坟前上香去了,祭奠回来,蘧媛媛姐弟也各自坐车回去了。蘧临翰便跟着姑姑去了爷爷的墓地,磕了头,烧了些纸钱。
“姑姑,我想明天去清溪乡看看,现在的班车方便么?”晚上,蘧临翰问蘧雪芹。
“就两天的时间去那山旮旯干嘛?”蘧雪芹不解地问。
“有个同学在那,想去看看。”蘧临翰闷闷地道。
“来去蛮不方便的,班车倒是有,但一天也就两三趟,坐了去的车,稍微耽搁一下,就怕没车坐回来了,要不暑假回来再去?”蘧雪芹提议。
“暑假不回来了,跟同学约好了要去实践。县里有没有车可以租。”
“这里可比不得市里,出租车是没有的,”蘧雪芹想了想道,“要不让你表哥问问,他有个朋友是开杂货店的,有辆带斗的小货车,行不?”
“有车就行,三百块钱包一天,行不?”
“你个傻孩子,虽说清溪的路不好走,但哪用得这么多,三百块可包他两三天了,让你表哥卖个人情就行。”
表哥一回家,蘧雪芹就把蘧临翰的意思跟儿子说了,让他去找朋友借车用一天。
蘧临翰的表哥藉卫平当兵转业后在县工商局上班,跟个体户打交道较多,一听蘧临翰要租车,连说没必要,这种小忙他吱一声就行。说完马上就给人家打电话,订好了车子。
“小弟去清溪干嘛啊,去舅舅曾经战斗过的乡政府怀旧?”藉卫平笑问。
“不是,想去蒲家岙找个同学。”
“蒲家岙?不是前年考了个女状元的地方么。”
“这事你们还记得啊?”蘧临翰惊讶地道。
“那当然,那可是百年难遇的事,这几年全县再也没出过考得那么好的人。”蘧雪芹插嘴道。
“对,我就是去她家。”
“都在北京读书,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吧?”藉卫平取笑道。
“像么?”
“相当像!”蘧雪芹笑道,“交通这么不方便,时间又仓促,还非得要去一趟,交情肯定没得说。”
29
29、第二十八章 。。。
第二天一大早,藉卫平的朋友就开车来接了。
上路之后,蘧临翰跟那个叫莫松的年青人寒暄了一番,强塞了二百块钱给他,说一路辛苦,不受的话心里过意不去。莫松假意推辞了一番也就接受了。
“真想不到藉兄弟还有你这样的表弟。”莫松笑道。
“怎么呢,我们差别好大么?”
“呵……”莫松呵笑着搪塞过去了。
“莫师傅看上去轻车熟路的,常去清溪么?”蘧临翰见莫松单手把着方向盘,一副轻松随意的样子,对路边的弯道指示牌落石警示牌看都不看一眼,猜想他肯定经常走这条路。
“我就是清溪人,”莫松转过头看了看蘧临翰,“你是去蒲家岙找蒲志华吧?”
“啊?”蘧临翰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你不是蘧临翰么,”莫松笑道,“这么多年,除了个子高了许多,看上去变化也不大嘛。”
“你是……,你怎么会认识我?”蘧临翰更是吃惊不已。
“想当年你就是咱们学校里最耀眼的一颗星,我认识你,你肯定不认识我,”莫松神叨叨地说开了,“初中的时候你跟蒲志华是玩得最要好了,整天形影不离的,来这肯定是找他啦。”
“你是老同学?!”蘧临翰嘴里这么说,但就是想破脑袋也不记得班里有这号人。
“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我们不是一个班的,不过我老婆你可能知道。”莫松哈哈笑道。
“谁啊?”蘧临翰离乡多年得遇故交,相当兴奋。
“苍小英。”
“苍小英……苍小英……,就是很会唱歌的那个?”蘧临翰喜出望外。
“哇哦,难得难得,这么多年了,蘧大高材生竟然还记得,十分荣幸。”莫松聊着聊着也倍感亲切,开起了玩笑。
“少拿我开涮,你都成家立业了,我还在靠父母养着呢。”
“雄鹰待时,一飞冲天,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我们小打小闹,也就糊糊口,凑合着过日子罢了。”
“你还真是,嘴巴真能啊,一套一套的。”蘧临翰笑道。
“小本生意嘛,靠天吃饭,靠嘴讨活。”
“你就贫吧,”蘧临翰转头问道,“哎,蒲志华那小子现在怎么样,还在读书么?”
“他啊,还真是不知道,也不是一个班的,没联系过,”莫松停了停说,“别怪我乌鸦嘴,无论他是在读书还是干别的,这个时候来,肯定碰不到他。”
“哦?”
“读书这个时候没放假,没读呢,肯定出去打工了,现在还有哪个年青人愿在这穷乡偏壤的地方呆啊。”
“你说得倒也是。”蘧临翰听了心里难免有点失落。
“也别灰心,毕竟他家不一样,炒茶名家,凭他家炒茶手艺,就是不出外谋生也不愁吃喝。退一步讲,就是他没在家,在城里呆惯了,到这山青水秀的地儿散散心也好,权当来旅游嘛。”莫松劝慰道。
“你还真是会说话。”蘧临翰笑道。
两人到了清溪街,蘧临翰一见春喜饭馆还在营业,便邀莫松一起吃了中饭。吃过饭见时间还早便让莫松先回自个家歇着,说要走着去,顺便看看清溪河两岸的风景。莫松也乐得能回家看看,便说回头再去蒲家岙找他。
蘧临翰看着街两边一排排的水泥平顶楼房,心下不禁慨叹变化真大,以前最高的楼房乡政府已经掩在林立的二三层楼房间不见了,沿着清溪河踏着曾经不知走了多少遍的老路,走过蛤蟆山,走过五姓街,走过芳家岸,走过董家滩,一路走来蘧临翰是百感交集,景还是以前的景,人却不知还是不是曾经的人,离蒲家岙越近,蘧临翰的心跳得越快,想早点见到蒲志华,脚下巴不得能生双翅,心里又担心物是人非,脚下便又好似生了根。
走到蒲家岙村口,那池塘边的几棵老柳树这几年来好似没变似的,仍是那两人抱的粗,仍是枝繁叶茂,柳条仍是那少女秀发般划在池塘水面上,荡起层层涟漪。有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柳树底下玩耍,有个小女孩随意哼唱着一首儿歌:
荞麦开花白茫茫,
屋角躲个织布娘,
阿哥劝妹莫作声,
阿妹叫哥声莫响。
又听儿歌唱,蘧临翰不禁想起当年逗蒲志华唱熟歌时的情形,想着想着一个人便忍不住傻傻的笑了起来。
推开蒲家院门,正坐在大厅石门槛上的范保珍问了句:“你找谁啊?”蘧临翰心下奇怪,蒲志华曾祖母眼睛看不见竟然知道推门进来的是客人。
“太婆,您好,好久没见啊。”蘧临翰赶紧迎了过去。
“你是……,你是蘧书记的儿子阿翰吧。”范保珍转过头迟疑地道。
“哎呀,太婆真是记性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我啊。”蘧临翰心里瞬时暖乎乎的,心想这老太太都活成精了,四五年没见面的人,竟然一句话就能分辨出自己是谁,太不可思议。
“真是阿翰啊,快进里屋坐。”范保珍颤微微地起了身,从身边摸起拐杖要领蘧临翰进屋,蘧临翰赶紧上前扶起了她。
“阿翰啊,家里人都上茶山去了,要不你先去喊下他们。”家里就范保珍一人在,连蒲爱东都拄着拐杖去茶山了。
“阿华也在么?”蘧临翰心下惴惴地问。
“阿华啊,唉,他没在家,去广东打工了呢,可怜没读到书,只有帮人家做苦工了。”范保珍道。
“哦。”蘧临翰虽然失望,紧揪着的心却一下子放松了。
“这么老远的赶来还没吃饭吧,你扶我到隔壁家去下,我叫个小孩子去喊小姨回来。”范保珍作势要起身。
“太婆,不用不用,我在街上吃过了,有车来的,看看你们就走,明天就要回北京了。”
“这么急呀,真是不凑巧啊,来了也没见着阿华那小子。”
“见到您也一样高兴啊,太公他们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天天山上山下的来回。”
一老一少家里家外便聊开了,从范保珍嘴里,蘧临翰也探听到了蒲志华的一些近况。
“那个不听话的家伙,可把他大伯小姨给气坏了,在外面不知道有多乱来,去年回家过年吧,带了个蛮好的女孩子回家,哪晓得回去一个月没到便把人家给甩了,换了一个,这次听说还不满意,又换了一个,你说那臭小子随了谁啊,他祖上六代也没有一个这么没长性的呀。”范保珍瞎起个眼来唉声叹气,也看不见蘧临翰那变幻不定的脸。
“可能外面接触的人多,选择的余地大吧,”蘧临翰心里酸酸地道,话一说出来自己都惊讶心里怎么突然那么心痛,“等他定下心来就没事了,他那人,看起来冲得死,其实心里蛮良善的,也很心软。”
“呵,这话说得也是,那臭小子孝心倒是有,赚了点钱就给家里买这买那,你看看,我手上这玉镯子就是他回家过年时给买的,还给他三姐也寄了不少钱去。哦,对了,阿翰啊,你在北京见没见过阿兰?”
“不知道具体地址,学校虽然隔得不远,但还是没碰过面。”
“信倒是经常写过来,被她小姨收起来了,我也看不见,不好找,要不然还是你去喊小姨回来吧。”范保珍见人家大老远的跑来,什么东西没吃上一口,有点过意不去。
“别耽搁他们功夫,我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阿华,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哎,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会懂事,能找到个心肠好的女孩子安安份份过日子家里头就放心了,”范保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住蘧临翰的手道,“对了,你到香案的抽屉里找一下,那里面有阿华好多照片呢。”
蘧临翰听了忙去找,果真在抽屉里发现一大堆的照片,拿到桌上来细瞧,大都是蒲志华的,其中也有些是蒲志兰在北京照的。
蘧临翰一边听着范保珍絮絮叨叨一边一张一张翻着那堆照片,看得心里想发笑又有点不是滋味,蒲志华的照片大多是和女孩子一起照的,蘧临翰粗略一算,不下五六位,心里骂道,这臭小子真够嚣张够显摆的,什么都敢往家里寄,他这分明就是显耀自己很有女人缘。不过蘧临翰倒不得不慨叹这小子长得是够祸国殃民的,比读初中时更加可爱更加帅气了,笑起来那眼睛媚态百出,迷死个人,从目测来看,个子倒比自己还要高出不少,一米八二肯定是有的。
“太婆,我可不可以拣些阿华的照片带走啊。”蘧临翰看着照片中时不时在梦里骚扰他的人,眼神都温柔起来了。
“尽管拿,也就是你这个玩得最要好的还能看着他顺眼,他大姐二姐小姨她们对这些照片看都不耐烦看,嫌碍眼。”
“哈……,不会呀,阿华长得蛮好的。”蘧临翰笑道。
“听她们也是这么说,但都说好看在外头,是个绣花枕头裹着一包的空荞麦壳。”范保珍也笑了起来。
蘧临翰边说着边从里面拣了些蒲志华的单人照,但转而一想,又从他跟女孩子的合影中,每个女孩子的选了一张,放进了裤兜。
蘧临翰把余下的照片整理后放回去了,和范保珍聊起了家里的收成,问这几年茶叶销路怎么样。正说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领着莫松来了,莫松手里拎着蘧临翰买来放在了车上的东西。
“太婆,时间不早了,我得赶回去,朋友来接我了,”蘧临翰握着范保珍的手说,“来得也匆忙,随便买了点东西,别嫌弃。”
“这孩子,说什么话呢,你跟阿华又不是一天二天的交情,还这么见外。这就要回去啊,怎么好呢,家里人都不在,茶我都没法子跟你倒一杯。”范保珍另只手抹了抹眼角道。
蘧临翰走了半天,范保珍才想起只顾着说自个家里的事,蘧临翰的联系方式都忘了问,因什么原因从学校赶回县里也不知道,直后悔得连连说老糊涂了。
“哎哟老祖宗,你忘了什么东西么?”芦仙萍一进门便见范保珍口里念念有词,在自个儿埋怨自己。
“你早点回家就好了,刚才阿翰来过,哎,什么也没吃就回去了。”范保珍惋惜地道。
“阿汉?哪个阿汉?”
“就是那个……,和阿华是初中同学,蘧德衍书记的儿子蘧临翰呀,你不记得么。”
“我的天呐,阿翰来了?天哪天哪,走多远了?”芦仙萍也后悔得要命。
“他有车直接送来的,现在早没影了。”
“你老也不派个邻居喊我一声,那么老远来的多不容易。”
“谁说不是,瞎起个眼来,做什么都丢三拉四,陪我坐老半天了,他现在的地址我都给忘了问。”范保珍懊恼地说。
“桌上东西也是他拿过来的吧。”
“可不就是。”
“这孩子怎么还是这样,懂礼得要命。人长变了么,长老高了吧,是不是一开始你没认出来啊?……”芦仙萍连珠炮似的问了一连串,末了才反应过来这话问了也等于白问。
“感觉得出来,个子跟阿华一样,老高了。”范保珍倒是很有把握地说。
“哎,阿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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