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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和他们-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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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着道：“可这种事儿，一旦开了个头……有一有二就有三，他可以妥协这一次，就表示他还会妥协第二次，第三次，开始可能还会觉得愧疚，后面估计就习惯了，麻木了。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人都是这样的。他会顺着家里人的意思一次又一次的去跟女孩相亲，然后呢，也许哪一天，也许，他就会跟个女孩谈朋友，接着就结婚去了。”
赵时光沉默了这么会儿，终于开口说话了：“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靠。”
周宇毫不客气地掐了把他的胳膊，说：“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怎么靠，死小孩，还敢调戏人了。”
赵时光委实冤枉，他皱着眉头躲开，揉了揉胳膊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所以呢，就这样你俩就分手了？”
“没呢，”周宇说，“前两天我才跟他彻底闹翻了。这里面也有我的问题，可能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吧，就容不下一点儿背叛……我觉得这就是背叛，跟有洁癖的人一样。”
“这次不行，再来一次不就行了。”赵时光不解道，“现在这年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两条腿的人，几十亿人呢，你就打算吊死在那么一棵歪脖树上？”
烟烧到头了，周宇被烫的一抖，忙扔了烟头，然后真的靠在了赵时光瘦削的肩膀上，轻声道：“哪儿能呢。心里就那么点地方，塞进去一个人，就腾不出空来容纳另一个人了。这么掏心掏肺的喜欢，我可受不了再来一次。”
赵时光说：“以后的事现在哪里说的准，多的是开始爱的要死要活转头就另择良配的。”
“也许吧，你说的对，地球上几十亿的人呢，我现在才二十三岁，以后的路还那么长。”周宇的声音显得很疲惫，“可你知道吗小朋友，也许以后会遇见别的人，可能那个人比魏正林要好的多，可我再也不可能像喜欢魏正林那样喜欢他了。我跟魏正林在一起三年，把什么力气都花光了。”
他坐直了身子，伸手捏了捏赵时光的脸，说：“所以啊，假如你以后喜欢上了一个人，一定要珍惜，不要轻易放手，因为你费尽心思掏心掏肺的喜欢的人，只会有那么一个。”
赵时光茫然地点头：“哦。”
周宇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瘫在赵时光身上，说：“爱情，爱情，总得要撕心裂肺地哭过一场，也要肆意地笑几回，才算真正爱了，以后回头看看，有哭有笑，这才算是圆满。我以为这就是圆满，可是现在却觉得哪里空了一块，好像心上被人开了个窟窿，还在呼啦啦的往外漏风。”
“你说的话太高深了，我实在没办法理解。”赵时光煞风景地道，“不过我知道一件事，如果你心脏上被人开了个窟窿不是漏不漏风的问题，而是你应该送医院抢救，不是在这里和我互诉衷肠。”
“切，”周宇嫌弃地把他推开，说：“你真不讨人喜欢。”
赵时光吐了吐舌头，说：“反正我不需要你喜欢就是了，我又不是同性恋。”
周宇没再说话。
赵时光以为他哭了，他调亮了手机屏幕，拿起来照了照，却发现周宇并没有哭，只是眼眶依旧红红的。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4
“你干什么？”周宇抬手挡着眼睛道，“你太坏了，晃眼睛呢。”
赵时光其实是很有几分可怜他的，只是他见鬼说人话，见人说鬼话，遇上周宇这样的，他只能没心没肺的说胡话。
周宇说：“还说互诉衷肠呢，怎么光我说了，你呢？可看上了哪家姑娘小伙？哥哥我替你瞧瞧，把把关。”
赵时光斩钉截铁道：“No！”
“上回和你一起的那个姓方的小兄弟就不错，”周宇自顾自地说道，“要说你俩之间没什么我还真有点不信。”
赵时光听着他这话，心里头凉嗖嗖的，好像真像周宇说的那样正在往外呼啦啦的漏风，他说：“别啊，我跟他真没什么……”
周宇幽幽地道：“他好像对你很好？上回你来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他给你拎的背包吧。”
“那有什么，我跟他是同学。”赵时光不以为然。
周宇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半晌才说：“小朋友，你喜欢他的吧。”
赵时光被他这一句话给噎住了。
他想反驳，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跟方飞远认识了也就那么点时间，平时跟他也就比别人关系好点。
方飞远对他是很好的，甚至算的上宠溺了，可赵时光不知道这宠溺意味着什么，也许是因为方飞远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热心肠，瞎操心，也可能他只是把自己当成弟弟照顾。
他从没想过会是因为“喜欢”，何况那天方飞远也说了，有点恶心。
所以怎么会喜欢呢，怎么能喜欢呢？
就在这样一个晚上，夏天，星期六，偶尔有夜风吹散闷热的空气，夜空被厚厚的云层掩盖住了，看不见星星月亮。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混沌，伸手不见五指，底下是隐约的流水的声音。
赵时光这辈子头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失措，心里头沉甸甸的。
周宇的话像一个重磅炸弹砸在他心上，惊天动地的炸开，砸的他措手不及。
他总是不自觉的隐藏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和方飞远像平常那样相处，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现在周宇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戳穿了，让他觉得难堪和出离的愤怒。
他吞了口唾沫，紧着嗓子，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我不喜欢他。”
“这条路太难了，”周宇仍是自顾自道，“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跟正常人一样，别走我这条老路，太苦了。”
“我都说不是了！”赵时光蓦地发火，哑着嗓子，怒气冲冲。
周宇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可能赵时光随时会把他拽起来丢到河里，所以他笑了笑，不说话了。
赵时光看了看时间，还不算晚，他也觉得这样对一个可怜兮兮的倒霉鬼发火有点过分，就讪讪道：“走吧，我请你吃点心。”
他带着周宇到了桥头边上的小饭馆里点了两盘炒面，两个人相对坐着吃完了，赵时光才开口道：“你晚上要不来我宿舍凑合着住一宿吧，我宿舍里就数空床位多，另外两个人……不会介意的。”
“不用了，”周宇笑着说，“我去住旅馆。”
赵时光看着他，越看越觉得他可怜，本来高高瘦瘦的挺帅的一个人，弄成这副颓废样子，他有点担心，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明早回去么？”
周宇说：“不了，我跟学校请了假，打算到处走走。”
两个人走到大街上，在学校门口对面站着，赵时光给他指路：“顺着这条路走过去，到岔路口就能看见旁边有家旅社了。”
“谢谢。”周宇说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东西给他，说：“谢礼，多谢你来听我发牢骚。”
赵时光接过看了看，发现是台数码相机，还是九成新的，忙还给他说：“我不要，跟你又不熟，无缘无故拿你东西算什么。”
周宇把相机扔到他外套上的帽兜里，说：“没什么，我买了台新的，这个旧的也没用了，给你玩。”
赵时光伸手要去拿，周宇却突然把他抱住了，他愣了愣，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
“谢谢。”周宇又重复了一遍。
“别啊，我明明没干什么，就听你说了会儿话，你搞这么大阵仗我很惶恐啊。”赵时光说着，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说：“宇哥，你该不会想不开吧，所以要到处走走找个合适的埋骨之地么？于是就把这相机留给我？”
周宇“扑哧”一下笑了，松开他说：“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放心吧，我犯不着，我哪天要是想死了会通知你一声，让你来帮我收尸的。”
“别找我做这种事，我怕麻烦，所以从来都是只管杀不管埋。”赵时光说着，抬头看着他，却一下子愣住了。
周宇眼睛亮晶晶的，他哭了。
他抹了把脸，转身走了。
赵时光愣愣的站着，看着他越走越远，才想起来相机还在自己帽兜里。
他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像一团浆糊，游魂似的过了马路才发现学校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抱着胳膊看着他，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他的脸。
“方飞远？”赵时光皱了下眉头，“你怎么站在这儿。”
方飞远似乎心情不大好，冷冷地道：“出来等你。”
“哦。”赵时光绕过他走进去，不太想搭理他。
方飞远跟在他后面，过了很久才说：“刚才那个人是周宇？”
赵时光点头，应了一声：“是他没错。”
方飞远突然站住不动了，赵时光还在往前走。
两个人中间隔开了很长一段距离，方飞远道：“他来找你干什么？”
赵时光也停了下来，只是没有回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跟你有什么关系？”
远远是路灯昏黄的光，路边白桦树晦暗的影子投在他没有表情的脸上。
方飞远握紧了的拳头松开，又握紧，他看着赵时光远远的走了，突然一脚踹在白桦树的树干上：“去你妈的——”
赵时光扯过被子把自己蒙头盖住，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跟方飞远说话，好像那一瞬间被鬼上身了一样。
他心里难受极了，他想，自己其实是喜欢方飞远的没错。
只是这样的事实让他难堪，让他害怕。
他又开始生气，继而忍不住抱怨，方飞远没事对别人那么好干嘛呢，温柔完了，又狠心的让人讨厌。
“我喜欢他。”
赵时光在心里再次确定了这个令他难堪的事实。
方飞远是个男人，他也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个同性恋。
赵时光活了十几年，没喜欢过谁，结果这头一次就让他难过的不得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虽然看周围的人谈恋爱他会说受不了那粘糊糊的腻歪劲儿，可他心里其实也是有些羡慕的。
然后方飞远出现了，一个阳光大男孩，有时候会没头没脑的好像脑袋里缺了根弦，又没事老爱操心，跟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对他却很好。
于是赵时光在他这里摔了个跟头，栽的这么结结实实彻彻底底。
他那么轻易的就沦陷了，偏偏自己还无知无觉。
方飞远其实是个温柔的人，赵时光对上这样的温柔不自觉的选择了那个被照顾的角色，一直一直以来都过的心安理得。
赵时光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只有方飞远会这么跟他在一起，给他带东西吃，陪他跑步，在他把糖纸往他领子里塞的时候无可奈何的笑，会摇摇晃晃地载着他瞎走。
他总是很少生气，对赵时光最大限度的包容，赵时光也才会心安理得的对他任性。
有时候他会有种错觉，以为方飞远是喜欢自己的。
他享受了那么多方飞远对他的好，现在到了还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赵时光给周宇打了几个电话，那边却一直没人接。
赵时光把那台相机翻来覆去地看了会儿，给周宇发了条短信：“你没给我说明书，不会用。”
没多久那边就回了一句：“自己琢磨去。”
赵时光舒了口气，再打过去时那边却关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5
他拿上课本想去班上看会儿书，想了想，又去拿了速写本和自动铅笔往大操场走去。
距离高考只剩一个多月了，高三的学生们好像变得特别勤奋，周末一大早就有人拿着课本找地方背书，大操场上人格外多。
夏天的早晨，四周还弥漫着薄雾，操场上大概有十几号人。
也不知道谁先起的头，总有那么一些人会找一个空旷的地方一边走一边拿着课本背书，更有甚者还是倒着走的。
赵时光心里憋着一团火气，本来还想下去跑两圈发泄发泄，看这阵仗只好作罢，在看台上坐着，看了会儿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只好翻开速写本乱涂。
他本来想随便乱划拉点什么东西，画着画着，心里眼里老是出现方飞远的身影，连纸上画的，也是他。
赵时光画东西属于纯粹的业务爱好，丝毫没受过专业训练，大概算是天赋吧，画什么都有那么七分像。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想把那张纸撕了，却仍是舍不得。
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他才想起自己没吃早饭，兜里还剩几颗糖，他剥开一个吃了，平时甜的过分的东西到了嘴里却一点味道也没有。
赵时光突然觉得很难过。
他出门时方飞远还在睡觉，他有种感觉，也许自己和对方的这段友情算是完了。
赵时光没法在心里还揣着那点心思的时候和方飞远继续若无其事的做朋友，何况自己喜欢他这件事始终都有些无法接受。
既然发了芽，就干脆掐死了，让它不再在心里滋长蔓延，也许哪天自己的小心思销声匿迹了，那时候再光明正大的和方飞远做朋友，依然还是好兄弟，还能勾肩搭背的到处跑，无所顾忌的开玩笑。
这样想着，赵时光觉得轻松了点，眼睛却酸酸涩涩的，睁不开了。
那些学生背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变成嗡嗡嗡的一团，吵的他脑袋发晕。
赵时光摘了眼镜，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得离他远点儿。”
他这么说着，便就真的离方飞远远远的，除却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几乎不碰面，即使见了面也一句话不说。
赵时光很少回宿舍，因为那里有方飞远，他就时常在班上待着，或者去泡学校图书馆，搜罗了十几本小说，坐在角落的位置蒙头看书，只是书看多了脑袋就有点犯浑，跟酒喝多了似的不清不楚，时常一本书哗啦啦翻完了，回头一想，好像一个字也没记住。
檀照华偶尔看见他还会说：“这是打算发奋了啊。”
结果一看他那堆杂七杂八的小说就恨铁不成钢地直翻白眼：“我说呢，你有这闲情逸致怎么不看点名着？高考都要考的那些。”
赵时光懒洋洋地抽出一本翻译小说，无精打采地道：“偶尔也需要调剂调剂。”
赵时光一直都不太喜欢檀照华，觉得他太年轻，平时聊聊什么还行，就是没法把他当老师，一个老师太平易近人了能和学生打成一片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的老师多少会管不住学生，学生也不会喜欢这样的老师。
檀照华的确太年轻了，还不到三十岁就要管一班猴子似的高二学生给两个班上课，下学期就要升高三了，赵时光很怀疑他忙的过来么。
但是说到底人家做老师的也轮不到他一个学生来操心。
平时课间休息的时候赵时光就像从前那样趴在桌上睡觉，上课的时候接着神游天外。
那晚之后方飞远就不来找他了，那天晚上他出来等人的时候似乎就有点不大高兴，只是赵时光没发现，后来想起来了，只是觉得无可奈何，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
只是觉得心里头好像一夕之间空了一大块。
王越近来发现方飞远和赵时光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他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的有点过分了，如果那两个人中间有一个是女的那他肯定会觉得他们是一对，可既然是两个男的，他就没怎么往心里去。
只是平时好的跟什么似的两个人，一旦出现了裂缝，在别人看来就很明显了。
王越和赵时光相处的日子最长，自然也最清楚他是个什么人，不怎么把别人当会儿事，只顾自己心里舒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总之算不上什么好人，脾气也不大好，赵时光对不熟的人都不怎么搭理，别人要来跟他说话，他心情好了也会聊两句，只是多半不会是什么好话，总要带着刺的，逢人就扎，像只刺猬，心情不好了就掀掀眼皮，凉凉地瞥人家一眼，然后继续半死不活地保持那个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总是那副谁都不爱搭理的样子，可要是跟谁好了，就会比人家小两口谈恋爱还黏糊。
赵时光这个人，其实是不怎么讨人喜欢的。
他在别人看起来有点奇怪，王越也觉得他奇怪，好在认识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王越跟方飞远也熟，他跟赵时光不一样，天生就热情，赵时光说他是人来疯，跟谁都是自来熟。
方飞远和赵时光也有那么一段黏糊的时候，王越作为一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成天腻在一块儿，又眼睁睁地看着他俩莫名其妙的突然之间谁也不搭理谁了。
赵时光这样他还能理解，毕竟他本来就是这副德性，方飞远的反应就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了。
王越心想，他妈的比玄幻小说还玄幻啊。
然后我们新世纪的福尔摩斯·王开始充分发挥自己苍白贫乏的想象力并开始加以分析——是什么导致了一段友情的毁灭？
能让两个男人反目成仇的原因是什么？古今中外无数惨痛的历史经验教训告诉我们，有三样东西，金钱，权力，和爱情。
前两者显然和还在念高中的学生扯不上，所以只剩最后一个选项，爱情。
王越陷入了思考。
赵时光一脸菜色，拿课本卷成筒装敲了敲福尔摩斯·王的脑袋，说：“你小子发什么愣？”
王越如梦初醒：“啊？”
“啊什么啊？”赵时光说，“把你历史必修3借我，今天要记的东西我都没写。”
“哦。”王越把课本给他，然后扭头盯着赵时光的脸发呆。
赵时光其实长的挺好看的，王越想，可惜就是脑子不太正常，可见人无完人啊。
王越又开始了漫长的思考，只是思考的是别人的人生。
爱情，也就是男人和女人那回事儿，那么出现在赵时光和方飞远两人中间的那个女人会是谁呢？王越好奇的同时也不禁有些佩服，这得是哪位姐姐才会让赵时光这种属性不明的妖怪都喜欢啊。
正巧这时候方飞远从窗户外面经过了，旁边还有一个女生，那女生王越也认识，一班的学习委员魏林林，长的还算漂亮，书读的好，斯斯文文的。
赵时光也看见了，脸色变了变，他本来脸色就有点发青，眼下好像更青了一点。
王越心想，中了。
仔细一想近来方飞远和魏林林确实是走的近了些，可赵时光跟魏林林好像不熟吧。
他又看了一眼赵时光，对方还在划重点，只是神色明显有些不对。
赵时光把课本还给王越，又抽出一本英语选择题题型100例开始做，他最近变成了学习狂人，然而只是表面现象，其实完全不在状态，在数学课做英语练习，在语文课做地理作业，总之老师上课讲的他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然后王越不知死活的来了一句：“你最近好像有点反常啊。”
赵时光手上一个使劲儿把书划出了一个大口子，他冷静地把书合上，摘了眼镜笑着说：“我现在非常不爽，随时可能会罔顾法律与人伦道德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
王越忙缩回脖子回头老实趴着去了。
其实对于王越的疑问赵时光有个总结：好过了，自然就要开始两看相厌。
赵时光努力的让自己把这当做一个正常的过程。
作者有话要说： 简直想死啊啊啊啊
☆、Chapter。26
方飞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敲了敲窗户玻璃，说：“王越，英语课本借我用一下。”
王越把书给他，幽幽道：“你们这些人上课怎么老是不带课本啊？”
“因为懒。”方飞远接过书就走了，自始至终都没看赵时光一眼。
赵时光不动声色地盯着课本上的插图，握着笔的手却越攥越紧，骨节都泛白了。
午休时间赵时光破天荒地留在宿舍睡午觉，只是阴沉着脸色，周身笼罩着低气压，脑门上仿佛就写着：生人勿近。
方飞远目不斜视地打从他面前走过，去阳台接水洗了头，十来分钟后又在他眼前走回去。
赵时光听见自己在磨牙。
王越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浑身发寒，忙扯了被子裹住，暗暗担心他会不会随时变身怪兽发狂殃及无辜。
赵时光觉得自己再和方飞远在同一个空间待下去估计会有英年早逝的风险，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回班上趴着勉强睡个午觉。
在他走后方飞远愣愣地看了他空荡荡的床铺一会儿，脸色也越发难看起来。
王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没一会儿就捂出了一身汗，只好把脑袋伸出来喘了口气，发现方飞远已经躺下睡了，只是那张脸怎么看怎么窝火。
又是一个星期六。
赵时光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他跟方飞远已经莫名其妙地冷战了十多天了，他一个人在学校里乱晃，最后爬到篮球场边的双杠上坐着，边上有几棵树遮挡着，而且已经是黄昏了，倒也不算热。
旁边有人在打球，只是星期六放假了学校里没多少人，自然也没什么围观群众，只是那群人依旧打的热火朝天，其中就有方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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