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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里的天使-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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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先生，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些小事，而是有些秘密，你应该要知道。」
「秘密？」
石天河挑起了眉，他其实对那些八卦和小道消息没有太大兴趣，知道秘密是一种乐趣，但要保守秘密、守口如瓶可没那麽简单。
「呵，如果不是我必须知道的，抱歉，我没有听的兴趣。」走回石椅前的他继续整理手边工作。
「这件事，和神雪夜有关系。」
石天河停下整理帐本的动作，疑惑地看著他。
邱齐推了推镜片，盯著石天河表情细微的变化，满意地再说一次：「你难道不想知道，这麽久以来，黑麒麟始终追著神雪夜不放的真正原因吗？」
「真正……原因？」石天河看著他，一时语塞。
黑麒麟对神雪夜的异常情感众所皆知，难道他一直跟在雪夜身後保护照顾他，不只单纯的因为「爱」吗？难道背後隐藏了什麽秘密？
「石先生，你一定会想知道黑麒麟的最终目的是什麽，知道後或许还会舍不得他们去香港也说不定。」
「香港？」石天河不可置信地抓著邱齐，瞪大了眼，再问一次：「你说他们……你说雪夜要去香港？」
怎麽可能？
他应该知道他的婚礼就在三天後啊，难道雪夜不想参与他的婚礼，更不想亲眼见到自己幸福吗？
怎麽会……怎麽会这样……他真的要和黑麒麟去香港自由逍遥？神雪夜抛下自己？不会这样的……
「你很惊讶吗？但更让你惊讶的不只如此。」邱齐的表情带著深深恨意，他反抓石天河的手，用力握紧：「你一定不知道神雪夜的心脏是人工制成，他的心藏刻有许多神氏企业的企业机密，这就是为什麽黑麒麟渴望得到神雪夜的原因，你懂了吗？」
「心脏里刻有秘密？骗人的吧！」他推开邱齐这疯狂的男人，红肿的手腕有些发疼。
「我没骗你，神雪夜的心脏的确刻有『麒麟世纪』最想要的企业机密，你以为黑麒麟是带他去香港郊游踏青吗？据我所知，黑麒麟在香港认识一名密医，他想借由密医的手剖开神雪夜胸膛，取得心脏的秘密之後，神雪夜就是一具没什麽利用价值的人偶娃娃，被扔在香港也不足为奇……」
石天河拳头不偏不倚地往邱齐鼻梁打去，反应不过来的邱齐卧倒在地上，鼻血溅了他一身。
「石天河你──」邱齐抹去鼻血，愤怒瞪著他。
「不准你说他的坏话！」石天河拉起他并将他抵在墙上，低沉道：「即便是你，我也绝不放过。」
「哼，很有气势嘛！但你这股气势抵挡的了黑麒麟的庞大势力吗？与其在这边跟我打架，不如去追他们还比较有意义。」
「他们出发了？」石天河恍然大悟。
「粗略估计，再过半小时他们就会抵达机场。」邱齐好整以暇地推开石天河架在他脖子上的手，不屑地道。
「那现在过去怎麽可能来得及……」
石天河泄气地坐在地上，脑海里轰轰作响，雪夜就要离开他了吗？没有任何通知，就这麽想离开他？
「你以为我什麽也没准备就来找你吗？哼，石天河，你太小看我了。」
邱齐推推眼镜，这时，两人被突然出现在上空的庞大物体遮住，一台象牙色私人直升机就这麽停在石家庄上方。
「直、直升机！？」不会吧，这麽有钱？
「那我们快出发吧，石先生。」
邱齐转身走几步後，突然像想起什麽似地回头笑望石天河：「噢！对了，石先生赏我的这一拳，我不会忘了讨回来的。」
语毕，离去。
「这小子……」
石天河咬咬牙，不顾一切地跟在邱齐身後，前往机场。
《雪夜里的天使》 二十五＊梦呓
神雪夜作了一个很长的梦。
和他刚失忆的那段日子作的梦一样恐怖骇人，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在他梦里侵害他的手掌布满难看的粗茧，他的指尖没了熟悉且呛鼻的雪茄味，他左手戴著的是昂贵的劳力士钻表，未修剪整齐的指甲划伤神雪夜的颈子，雪白的肌肤渗出一丝血液。
但在梦里他是没任何知觉的，神雪夜很清楚这是在梦境，而且是他几年前的梦境，这间诺大又豪华的办公室是神无情替他独立建造的，一个相当奢华却也与世隔绝的昂贵办公室。
员工，只有他一人。
神雪夜摸著光滑无暇的洁净桌面，象牙白的桌面稍稍映出他的脸庞，如精灵般美丽的少年，而且年纪越大就更加美丽。
和这与世隔绝的郊区办公室一样，为了隔绝神雪夜的美所带来的困扰，神无情把他一人留在这，说穿了，就是软禁，而会带给神无情最大麻烦的，当然就是疯狂迷恋神雪夜的黑麒麟了。
黑麒麟……以前他都喊他「麒麟哥」，喊著喊著也喊出感情来了。
他以前是喜欢黑麒麟的，虽然现在这颗该死又软弱的心仍为他的一举一动所悸动，但是……在面对石天河的时候，又会因愧疚而不敢多靠近黑麒麟一点。
为什麽会愧疚？他不知道。
神雪夜喜欢石天河，当然也喜欢黑麒麟，前者即将成婚，後者则紧追自己不放，虽然，那是有目的性的……目的是为了「那东西」吧？
神雪夜摸摸胸口，讶异著居然能在梦里感受到一丝体温，他美目望出窗外，转往另一个方向，那里，站著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的很不清晰。
他想再靠近点，再靠近些，於是抬起脚步往那人方向走去，但他却发觉自己每走一步，那人便距离他更加遥远。
怎麽搞的？
这是他的梦境，难道连梦里他也不能自由控制想看谁就看谁吗？还得由这个梦来决定不成？
「喂，有没有人啊？喂！你听得见吗？」
他知道喊人家「喂」是很没礼貌的事，父亲常教他身为一个大企业财团的接班人要有接班人的样子，绝不可学那些没见识的乡下土包子一样粗里粗气，但──谁理他啊！
如果父亲连他的梦也要管，他乾脆死了还比较爽快点。
「喂，等等……我、我好喘，我追不上你，你到底是谁？」
神雪夜跑著跑著，觉得自己彷佛在跑步机上快走一样，怎样也达不到目的地。
黑影这时似乎听见自己叫喊，他转过头，犀利的目光对上雪夜翠绿般的眸，神雪夜停下脚步，他知道自己不用再追赶，因为他晓得这个人是谁。
「黑……麒麟哥？」
黑麒麟的模样越来越清晰，但他此刻的模样就同那日被父亲陷害暗算的黑麒麟，落魄但又不失潇洒，他的胡子没刮乾净却带著一股说不出的男人味，他深邃的眼盯著神雪夜，眼底没了涟漪，雪夜怎样也感觉不出他的想法。
「麒麟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神雪夜啊！」
神雪夜正想上前抓住黑麒麟的衣角，但他的手却被人狠狠抓住，然後像要把他纤细的臂膀给扯断一般，用力拉往自己怀抱。
「放开我！你是谁！？」
神雪夜被那人胸膛闷的就快呼吸不过来，他用力捶打他。
突然，那人将他倒在地上，并用一种带有深深怨恨的神情瞪著他。
他刚毅的脸部线条变的绷紧，微薄的唇抿成一线，他看神雪夜的样子如同在看一个仇人，男人握紧的拳头几乎可以捏碎任何东西。
「石老板……你怎麽也在这？」神雪夜的手肘都擦破皮了，虽说是梦境未免也太真实了些，他还是感到痛，而且流血超痛。
「他当然在这，因为你必须选出一个你真正爱的人，然後发誓对他从一而终。」黑麒麟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但神雪夜看过去，那里只剩一片飘渺虚无之地。
「小不点，你要我还是要他？你考虑清楚，如果你选了我，那我一定不跟湘琳结婚。」石天河的声音从另一方传来，神雪夜看过去，也是一片荒凉的虚土。
「我……」
「快选啊，你还在考虑什麽？」
「你没有机会了，选择了，就不要游移不定。」
太过分了！
这是他的梦境，他除了无法自由控制梦境的发展，还要被梦里面的人强迫自己做一个非必要的选择，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底。
不论黑麒麟也好，石天河也罢，这辈子他通通不想也不会选择任何一个人，因为这两个男人永远也不属於他，永远也无法，只要有神无情在的话……
神雪夜的胸口隐隐作痛，他跪著捂住发疼的左胸，冷汗涔涔流淌，一抬头，他惊觉自己竟躺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四个手握手术刀的陌生人穿著古怪衣服，噙著诡异的笑，眼里有著奇异光芒。
「就是这孩子吗？」
「是的，他身体里有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帮我取出它！」
「要直接划开还是先麻醉？」
「没时间了，直接杀掉他吧，省事。」
他们要杀他？
不要，不要！他还有些事还没做完，要先等他把所有的心愿完成後再让他们取出身体里的东西吧！
那声音好熟啊，是谁想杀他？谁要取出东西？救命啊！
「不要……别杀我……救命……我还不想死！」
黑麒麟皱著眉，垂目看著这紧闭双眼还死命抱著他的小家伙。
他全身都在流冷汗，还一边将掌心的汗抹在他昂贵的西装上，这让刚想饮杯红酒解渴然後被振的不知该喝，还是不喝的黑麒麟不知如何是好。
「雪夜，醒醒。」
他放下酒杯，望著这小家伙许久，看来是做恶梦了？还是个叫不醒的恐怖恶梦。他轻拍他雪白的脸颊但红透的像是在发烧，他摸上他的额，发觉他烫的好厉害，立刻唤上随时待命的医生。
「主子。」医生恭维地低弯著腰。
「替我看看他怎麽了，能不能唤醒他？」黑麒麟握著神雪夜的手，他的额头烫，他掌心更烫，不知怎麽的，他有些担心。
老医生照惯例把把脉，诊疗诊疗，然後微微一笑：「小少爷只是作恶梦而已，我替他诊疗过了，他的烧不碍事，等他醒来就没事了，让小少爷服下这药粉，过一下子就会清醒过来，只是……」
黑麒麟挑眉，他问：「只是什麽？」
「只是要怎麽喂还没清醒的小少爷喝药倒是个问题，强迫他喝下去只怕他会吐出来。」老医生摇摇头，似乎正努力思考这问题。
在自家飞机上仍是一样具有威严的黑麒麟盯著老医生的脸，又盯著汗流满面的神雪夜半晌，身後十几个女仆等候他的指令，只见黑麒麟一把抽走老医生手上的药，嘴角扬起，微笑道：「这有什麽困难？」
黑麒麟将药粉含入口中，抢过仆人手上的水瓶吞了一口，接著握住身旁那死黏在身上的小不点的後脑杓，然後用力一推……
众人屏气。
只见黑麒麟的嘴贴上神雪夜还不知在咕哝什麽的红唇，嘴角几乎没流出一滴药水，黑麒麟再一次强硬逼迫半昏不醒的睡美人喝下他口中的药，然後他满意地看著他终於乖乖躺回原位，安稳地睡著觉，不再梦呓。
《雪夜里的天使》 二十六＊倒数的再会
邱齐忍住胸口的疼痛，还记得那个夜晚，对邱齐来说是永生难以忘怀的夜。黑麒麟为了能操控他，残暴、嗜血、冷酷地对待他的身心，并在他身上留下骇人的记号──以火烫得钳子在他胸膛印上「麒麟世纪」的老鹰标志，证实他邱齐是个不折不扣的背叛者！
「黑先生，今天我带石天河来，你不认为会有某件你不愿让神氏集团的小少爷知道的事曝光吗？呵，如果需要提醒，我不介意当那个提醒者。」邱齐胜券在握，他知道什麽对黑麒麟来说是最重要且无法放弃的东西，那就是对神雪夜的感情，那是他一直固执执著的玩意儿，即使不被世人看好。
黑麒麟不动声色，仅是挑著眉，眼尖地发现昏睡的雪夜正逐渐清醒，以那双小鹿班比的绿眼巡视著周围。
神雪夜眨眨眼，第一个印入眼帘的是黑麒麟挺拔又修长的背影，朦胧中他似乎还见到黑麒麟的笑，一种很宠溺的笑。
「黑麒麟，这是哪里？」没注意到一道火热视线正注视著自己，神雪夜下意识走进黑麒麟身旁投入他的怀抱，柔软的金发和稚嫩脸庞舒服地倚靠在黑麒麟身上，这让眼前的注视目光更为火大。
黑麒麟将手有意无意地抚摸著雪夜的脸，一双猎鹰般的眼既炙热又得意，他微笑：「亲爱的雪夜，你有没有看见站在你眼前的这个人？他正痛苦地盯著你投入我的怀抱，不可置信著……」
石天河似乎想让雪夜知道他来了，他妈的他破天荒的放下他筹备已久的婚礼，为了神雪夜，他选择跟著邱齐来到香港，就为了阻止那见鬼的挖心手术！
原以为雪夜会对他露出的表情，不论是害羞的、微笑的、惊讶的或是痛苦的，没有，什麽也没有！神雪夜若无其事地用眼角扫过石天河，接著将目光停留在邱齐的身上。
「邱齐，我父亲有允许你抛下公事跑到这来吗？」不带感情的声音竟出自神雪夜的喉咙，石天河不敢相信他所见到的。
「黑麒麟！你这卑鄙的家伙，是不是给雪夜吃了什麽药，可恶的家伙！」石天河冲到黑麒麟眼前扬起手，冲动地正想一拳打扁他英俊立体的五官，神雪夜却在这时挡在他面前，石天河的拳头终於在砸烂神雪夜鼻子的前一秒停下，他错愕的瞪著他。
「神雪夜，让开。」他隐忍著不发作，但颤抖的拳头可不理会他的指示，只差那麽几秒，神雪夜就会鼻青脸肿。
「不让，我为什麽要让你揍他？」神雪夜的双瞳仍旧美丽，但石天河从没见过如此冷漠无情的他，彷佛自己对他而言不再重要。
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石天河简直就快把雪夜的脸给瞪穿一个洞，他怒视这娇小的个头，哽咽的问：「……你爱他？」
「是的，我爱他。不过那关你什麽事？」没有犹豫，相当果决，这不是石天河认识的神雪夜，那个畏畏缩缩但又试著勇敢的神雪夜，他放下拳头。
黑麒麟瞄了神雪夜一眼，然後再将视线放在从头到尾都窘困不安的白衣男人身上，黑麒麟微微上扬嘴角，这个邱齐真爱耍小花招，他为他自以为小花招能成功的心态感到好笑，邱齐真以为他黑麒麟是个谁都能撂倒的小人物？
「雪夜，这是你的真心话吗？」石天河难受地问。
「对於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而言，我的真心话对你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那是攸关我结不结得了婚的一大部份！」
石天河说完这句话後，神雪夜想也没想地甩了他一巴掌，冷冷地说：「你的对象不该是我，你要娶孟湘琳，她才是你要的。」雪夜冷酷地转身，回头示意黑麒麟：「我们走吧，这里让人心神不宁。」
「好。」黑麒麟宠溺地揉著。
接著，大厅上的白色身影猛地冲向在场最娇小的那名男孩，他精灵般的脸孔有些诧异、有些吃惊，金黄色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那深邃的翠绿双眼和接近苍白的脸庞转头望向朝他冲来，且双手还握了把刀的邱齐。
邱齐的速度极快，在保镳还来不及意会时，邱齐丧心病狂地边狂笑、边握著那把早已准备好的瑞士刀往神雪夜左侧跑去。
「神雪夜你去死吧！和黑麒麟那家伙一起，你心脏里的商业机密我要了！我要！给我！去死吧！」
邱齐的镜片反射出神雪夜命在旦夕却还冷酷不已的神情，只有一瞬间念头，黑麒麟想挺身挡在神雪夜面前却被突然也冲向邱齐的雪夜推开，当邱齐高举著瑞士刀，兴奋地往神雪夜胸口刺下时，神雪夜冷不妨徒手抓住他的瑞士刀。
鲜血淋漓，雪夜的手心被利刃划破，鲜红的血液和他白皙的手腕对比，神雪夜就像忘了痛觉一样，那双漂亮的碧瞳紧紧盯著邱齐疯狂颤抖的手，他更用力抓紧一些，刀片也就越深入他的掌心。
「雪夜！」
黑麒麟的声音让屏气凝神的众人顿时回神，保镳率先一步从左右抓住邱齐，毫不费力，因为划破神雪夜掌心的伤口，邱齐彷佛像个罪人似地口中不停像他求饶著。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邱齐不停对著面无表情的雪夜道歉，但神雪夜只是将刀子丢在地上踩过，然後冷冷看著不为所动的石天河，道：「石老板，你看到了吗？这把瑞士刀，我踩过去了……对我而言，你就和它一样，虽然能狠狠割伤我的肌肤、划破我的心，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我，早已对你免疫。」
神雪夜伸出手，任由黑麒麟的医疗团队包扎，他苍白的脸上终於露出一些表情。他在笑，对著石天河笑，这大概是最後一次看见他的石老板了。
「回去吧石老板，我已经决定和黑麒麟在一起，永远，且不分开，这是我的选择。」神雪夜说。
「你难道不知道黑麒麟有可能是因为某种目的才接近你、带你来这里吗？雪夜，相信我，黑麒麟不是个好人！」石天河怒吼著。
「那你就是好人吗？」神雪夜的眼神蕴藏著哀愁，他定眼看著他：「一个对喜欢的人不勇於表白，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接受这个事实，而选择逃跑，和另一个人你早已不爱的人结婚……这样，是一个好人？还是这是你认定的好人模式？自认对我最好？」
「我爱湘琳！我爱她……我……梦想著和她结婚、共组一个家不知道多久了，虽然经历了很多事……」
「既然爱她，我对你来说有什麽重要？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对孟湘琳告白？如果是这样，抱歉，你跑错地方了。」神雪夜的呼吸有些沈重，他不晓得自己有没有办法挪动那该死的脚步，然後彻底远离他身後那个鬼吼鬼叫的疯狂男人。
「黑麒麟打算让你躺在手术台上，用刀解剖你的身体，取出存在你身上的商业机密。」几乎是丧气至极的声音，石天河嘶哑吼著。
黑麒麟才要开口，神雪夜猛地转身，以连自己都从未听见过的音量大声对石天河吼著：「那又怎样！这是我自愿的，你管得著吗？石天河，别太自以为是了，快滚回你的乡下结婚去吧！」
机场大厅气氛凝结著。
彼此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当邱齐被保镳带走之後，石天河又被雪夜残忍的拒绝，在他脑海、在他心里，他不明白此趟前来的意义，如果一切皆是雪夜自愿，他又有何理由阻止黑麒麟的计画？
果然一切，只是他想太多了吗？
原以为自己在雪夜心中还有一丝丝存在的位置，如今看来，他的存在就如满地碎屑，让人不屑一顾罢了。
「那麽，我们要走了，石先生不知你有回神临市的钱吗？如果没有，我愿意替你出这笔钱。」黑麒麟优雅地朝他笑了笑，但透过他眼里的倒影，石天河只觉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一个……自作多情的傻瓜而已。
「我走！我会走！神雪夜，我们一刀两断……永远不要再见面了……」令人心醉又痛苦的呐喊声不断在身後响起，神雪夜无奈地紧闭著双眼，好让他的心看清这一切。
《雪夜里的天使》 二十七＊
香港的夜景再怎麽美好、饮茶再怎麽好吃似乎都无法让神雪夜的心情好转。
住进六星级饭店的总统套房，一如以往，保护欲过重的黑麒麟选择和他共处一个房间，虽然套房够大，但要塞两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让原先准备两间套房的柜台小姐面有难色，但最後还是不敌黑麒麟的坚持，替他们准备一张国王等级宽阔又舒适的水晶双人床。
神雪夜苦著脸窝在角落，面对著玻璃窗外的美丽夜景，至少不那麽让他感觉到困惑和危险。
是的，危险。
尽管黑麒麟平日待他怎麽好，他的本性还是那样嗜血、狡猾、残忍及冷酷，而在神雪夜身上还加了项「危险」因素。
黑麒麟爱他也要他，他是知道的，这也是神雪夜为何甘愿和黑麒麟来到香港的缘故──他要在这陌生的环境彻底做个了结，不论是和黑麒麟，还是方才冷酷地将他赶跑的石天河。
「怎麽了，和我同处一室有这麽难受吗？」
黑麒麟的门口永远都有贴身保镳照料他的安危，神雪夜一点也不担心会有其他想要了他命的非法份子在寂静的深夜袭击他，但即使如此，他真正担心的才不是这个。
「没有。」
透过玻璃窗的反射，神雪夜清楚见到黑麒麟将西装外套整齐地吊挂後，顺手拆下他的领带，将那件昂贵的衬衫帅气地丢在椅背，露出他一部分的麦芽色肌肤。
神雪夜不自觉脸红，他有这麽久没看过赤裸的黑麒麟吗？他记得不论在任何商业周刊甚至是杂志的报导渲染下，要见到黑麒麟的身体并不困难，他稳坐众女性爱慕的黄金单身汉冠军，媒体记者常喜欢放他露出一些肌肤、胸肌的照片以利自己杂志的销售量，当然，全世界亲眼见过他裸体的大概也只有他神雪夜一人。
神雪夜不耐地清清喉咙，试图让自己冷静点，不料身後的人却笑了……那清朗的笑声让雪夜更加紧张脸红了。
「呵呵，你怕我？开玩笑的吧，小时候我们不是常常一起洗澡、一起睡觉，总是形影不离地玩在一块吗？」黑麒麟走向神雪夜，看著墙上指著凌晨十二时的指针，他有些恼怒自己心中的瞬间想法，停下脚步，站在这打从进了房却一直不敢看他的人。
「那不一样！」
神雪夜瞪了他一眼，但他却後悔自己的这一眼，黑麒麟结实的体魄和身材近在眼前，他的每一寸肌肤居然莫名地教他乾渴，雪夜倏地将头转回，冷汗涔涔。
「呵，还是我们的小少爷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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