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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遗旧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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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祁越先是注意到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杜清风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反应过来陈觉宇说的话中另外一个主角应该是自己。
  
  “你家那位脸都要黑成碳了。”祁越说道,“怎么着,要不要我爆料黑历史啊。”祁越说这话其实有些心虚,什么黑历史白历史的,除了大学时候祁越为他的一个师兄而向家里出柜,他也就没记得别的事情了,陈觉宇和对方好了不短时间,反正祁越记不得他们是怎么分手的了,也许就是他说的被劈腿呢。
  
  “我这不是为你好么,倦鸟归巢,还是陆珩比较好啊。”陈觉宇有些吊儿郎当地想用筷子敲碗,看了一眼杜清风,又把筷子放下了。
  “这话我怎么听得怪怪的。我做什么了啊我,怎么就成倦鸟了?”
  “还不是同何飞么,你们俩现在怎么又在一起混了……”
  “我那就是因为工作还他个人情,怎么到你这儿又变味了?”
  “好吧好吧,反正要小心何飞这个人,死双性恋,可进可退的最没节操了。”陈觉宇有心结,他之前相处的那位同校师兄,就是劈腿了一个女生,当然,性向这玩意儿和劈腿没有联系,但陈觉宇有心理阴影,说话就不好听了。
  “双性恋躺枪啊。”祁越噗的笑了出来,“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最有节操,你最纯情了是不是。”
  
  “那必须的,哥哥我最是从一而终,我们家老杜知道。”
  “好好说话!”杜清风并不吃这一套,然而祁越看在眼里,却发现他只是语气严厉罢了,眼神一直就没离开过陈觉宇,两人这么并排坐着,也不嫌脖子酸。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通报一下啊,我现在和陆珩也没怎么样,说来……说来也不过是之前腿瘸了各种不方便,得他照顾。我妈那儿不是有个‘别人’么,不大想回去。”
  
  “真是病娇病娇因病而娇,你继父又怎么惹你了。”陈觉宇并不是想问祁越,只不过随便发发感慨,“还说么关系,你不要别人照顾偏要陆珩照顾。”
  
  接下去的时间里,陈觉宇要不就是打探一下其余和陆珩的关系,要不就是抓紧时间秀恩爱,祁越反正搞不懂,杜清风明明板着一张脸,陈觉宇这独角戏有什么好唱的。
  
  饭毕,陈觉宇要转场,说是杜清风的一位朋友酒吧新开,他要去凑个热闹。三个模样体面丰神俊秀的男人走在一起本来就很引人注目,更何况陈觉宇要拉着杜清风的手,祁越只是默默跟在后面,也连带着收到了许多好奇的目光,这目光让他想起办公室里那俩姑娘,自诩志趣高雅的人,也就是工作上还看得出些,中午休息时候,两人当着自己的面讨论的话题那就别提了。
  
  祁越同他们到的时候,酒吧还并不热闹,老板许安一下子就看到了杜清风和陈觉宇,从吧台后面走出来招呼大家,“喏,许老板,当然,佢比较中意别人叫他Anson啦。”陈觉宇在后一句话的时候用了怪腔怪调的粤语,倒是许安很客气,说话也慢悠悠的,与室内正在放着的音乐有些相合。
  
  祁越等许安转身去拿东西,亲自为他们调酒的时候,小声的问陈觉宇,“GAY BAR?”
  “这不废话么。”陈觉宇笑笑,“陆总不在,你一个人独守空房难免寂寞,要不要哥哥给你介绍一个?”
  “小宇!”杜清风喊了他一声。
  “哦哦……”陈觉宇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当然啦,我不混圈子的,不认识什么人,不过ANSON哥手里肯定一大把啊。”
  Anson转过头来,“你编排我呢?”这句话倒像是地道的北方话了,但又有挥之不去的粤语口音在里面,祁越觉得这人神了。
  
  陈觉宇也知道许安只是同他开玩笑,接过了他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淡!跟水似的。”
  “杜总在这里我可不敢给你下猛料啊,要不他得活剥了我的皮。”ANSON瞄了一眼杜清风,手里的调酒罐继续摇晃着,说话声音比刚才高些,“你要是一个人来,我肯定带你玩好玩的,就看你敢不敢了!”
  “激将法啊你,随便啦,反正我酒品好得很,你想看我笑话,没门!”
  杜清风听到陈觉宇这么说,轻轻地冷笑了一声,并不很明显,陈觉宇却听到了,偏头看他,杜清风在他耳边轻声道,“酒品?也不知道一喝酒就在床上发马蚤的是谁。”
  这句话说的很轻,只有轻微的气流喷在陈觉宇耳边,而陈觉宇脸一下子红了,就连在斑驳的暗淡光影下也看的分明。
  祁越和许安都没有听到杜清风说话的内容,但总是猜得出的,尤其是许安,更是见惯了这种伎俩,不过还是惊讶道,“我说小宇宇,敢情你那没脸没皮都是装的啊,怎么老杜一说话你就脸红了。”祁越听到也在心里暗笑,至于许安认定陈觉宇“没脸没皮”是装的,而不是相反的原因,祁越表示很认同。
  
  因为祁越不给陈觉宇当知心姐姐的机会,陈觉宇话少了不少,后来杜清风说时间不早了,陈觉宇嘴上嘟哝着说小学生也没那么早睡的,“那先送祁越回去吧。”
  
  祁越喝了点酒,脑子有点昏沉沉的,他自己的酒量自己知道,何况今天自己喝的一杯浓度也不高,窗外是流光溢彩的街道,祁越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图片,描述的是近视的人眼中的世界,和现在有点像,看东西有些重影,都发散了。
  
  大家都是男的,陈觉宇也并不客气说要把祁越送上楼什么的,杜清风的车开到楼栋门前放下祁越也就掉头开出了,祁越拿出门禁卡刷了三下才正确的打开了门,也不是道是准头不够还是门禁系统出问题了。
  
  但是当祁越坐电梯上了楼,就知道今天出问题的是自己了,他钥匙不见了。
  
  祁越想着陆珩和他说过让他到家说一声,先是发了条短信,说自己到家了。然后才开始搜罗包里面的边边角角,锲而不舍地想把根本不存在的要是找出来。
  找了一遍,没有见到,祁越拍了拍门,又按了一阵门铃,陆珩家里保姆阿姨晚上是不在的,她住家,因为要照管还在读高中的女儿,向来如此,祁越明明知道,但还是要试一下,当然没有用。
  
  闹了一阵,楼道灯又暗了,祁越在黑暗中有一瞬的不适应,摸索着又把楼道灯打开,继续找钥匙。
  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进不了门大不了去酒店住一晚,但祁越今天有些头晕,连带思路也受干扰,或者说这也是他醉了的常态,会对某件事情过于讲求。
  
  又翻了一边包包,还是没有,祁越坐在地上,打算想想办法。
  
  然而今天状态真的不对,祁越自己也发现了,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在叫嚣着要喷涌而出,这个场景很熟悉,就连自己坐着而在墙上留下的投影,都在同一个位置。
  
        
第十五章
  祁越觉得陆珩在里面,站起来拍了拍门,又按了门铃,没有人,反倒是对门的邻居开门出来,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祁越笑笑说,“钥匙没带,家里可能没人。”那邻居看着祁越这么大个人,也不像头脑不清不能解决问题的样子,就又关门进屋去了。
  
  祁越想,陆珩到底在不在呢?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陆珩,你在家么?”
  陆珩接到电话还愣了一下,“喝酒了?我不是去林城了么,明天回来。你没回家?在哪里?”
  “我……钥匙没带考,你开开门嘛。”
  “我不在家啊,我叫人来接你吧,你今天先去哪里住一晚,我明天就回来了。”陆珩以为祁越是喝多了说胡话,不失耐心的回答道。
  “你不在家?那……那好吧,你不在家啊……。”
  “我叫贺山远过来接你吧,带你去他家里住一晚。或者去开个房间,我要明天的飞机了,今天真回不来。”即使是怀着十二万分的关心,但祁越喝多了或者是没带钥匙这种情况,都不在陆珩要特地连夜赶回来的虑范围里,毕竟都是成年人了,陆珩能做到的,就是找朋友先照顾他一下。
  
  “哦……那我等你。”祁越绕来绕去还是说的陆珩在家的意思。
  
  贺山远住的很近,接到陆珩的电话没一会就来了,又打祁越的手机喊他下来,祁越看见贺山远清醒了不少,与他客气道,“远哥,麻烦你了。”
  贺山远接到陆珩的电话时候,以为祁越喝醉了,还得先带他去医院,现在看到祁越步子稳健语言清晰,放下心来,“得了,去我那儿住一晚吧,房间多。”
  
  “好的……”祁越靠在座位上,又说道,“远哥,陆珩真不在啊,我怎么觉得他是故意把我关在门外的啊。”
  贺山远听得一愣,“不是不在嘛,他……他好好的干嘛关你,要不我给你开回去你再看看?”
  “哦……,我总觉得他在家里,故意不给我开门。”
  “呵,故意不开门这种事情吧,估计只有我老婆做的出来,嘿嘿,也就一次,那次我喝多了,对着嘟嘟吼了几声,她把我关门外了。”贺山远顿了一下,一边开车一边说,倒也不觉得是丑事。
  “那大概我是喝醉了……。”
  “你这人有意思啊,别人喝多了都说自己没醉,你这么快就认怂了啊。”
  “那是因为我真没醉。”
  “呵,你这么一说我可真是分不清你醉没醉了。”
  “我也不知道。”祁越眼睛看着窗外,同贺山远讲话分散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脑袋也没那么疼了,纷乱而虚幻的影像被眼前真实的夜景所替代,被他这么折腾了一下,已经挺晚了,路边的生蚝摊子上聚集了一群光着膀子喝啤酒的男人,而当汽车驶入和远山所住的小区,外界的氛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汽车甫一驶入车库,楼上贺山远的老婆孟依依就起来了,她也是刚哄完儿子,正得闲上网追个剧,“来来,喝点东西。”贺山远开门进来,她也正好捧了两杯蜂蜜柠檬出来,“洗漱的东西啊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要是不清楚问远山,我得去陪着嘟嘟,他要是醒来看不到我要闹的。”孟依依也是认识祁越的,知道他和陆珩是一对,又都是贺山远的朋友,故而语气很温柔,做的事情也很体贴,这让贺山远觉得很有面子,心中感激。
  “嘿,打扰了,嫂子。”祁越朝孟依依道谢,“远哥可真有福。”
  “他啊”,孟依依笑着白了贺山远一眼,又看着祁越说道,“你也早点休息,我进去陪嘟嘟了。”
  
  “好了,你要是困了就上去休息吧,有什么搞不定的叫我或者叫阿姨都可以。我去看看嘟嘟”儿子当然是自己的心头宝,此刻见祁越也安顿下来了,陆珩交代的任务完成,贺山远松了口气,想着一会还要亲亲儿子。
  
  祁越不认床,更何况孟依依做事妥当,客房里的床褥都是新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还带着一点点香气,正是初夏时候海城将热不热,裹着一床毛巾毯能睡的很舒服的时节,祁越在酒精的催眠下,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中的祁越做了个梦,梦见他和陆珩在吵架,陆珩把他关在门外了,他好像还在门外说陆珩像个女人,居然用这招,紧接着梦境转换,他又好像在陆珩家门口睡着了,祁越在梦中都不忘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软弱没有骨气,这都能睡着。
  然后他醒了。楼下传来嘟嘟的哭闹声,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做了什么梦,哭声一浪高过一浪,简直声嘶力竭,祁越听得都累,觉得小孩子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孟依依还很客气地问祁越有没有睡好,说是嘟嘟哭闹,不知道是不是吵到了他。祁越怎么可能去计较这些,更何况孟依依贺山远夫妻这么客气,昨晚来接他收留他,现在早餐准备的丰盛,吃的他心情大爽,他话题一转,夸起孟依依这个妈当得不容易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白天上班,都有阿姨带,就是晚上吵了点,现在这阶段脾气最差了。”
  “都随你”贺山远在那里和她打岔。
  “切,我脾气怎么不好啦,我就算脾气不好,也是生儿子生的,有本事你来生啊。”
  有爱的人,连贫嘴扯淡都是甜蜜把祁越看的有几分眼热,最后的结论是,晚上去看看老妈吧,如果她没有饭局的话。
  
  中午的时候,陆珩就回来了,因为到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也就没把祁越叫出来,而是给他打电话报了平安,约他一起吃晚饭。
  “我今天要去我妈那儿。”儿子大过天,祁岚韵听说儿子要来吃饭很高兴,把那可有可无的饭局也给推了。
  
  “哦……那晚上来接你?”陆恒问道。
  “你一起去吧。”祁越说这句话的时候心跳的很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好的,你今天是不是没开车?我等你下班。”陆珩的平静如常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第十六章
  祁越挂断陆珩的电话,竟然生发出一种终于又可以规规矩矩一起在家里吃饭的喜悦来。和陆珩同住一段日子,把祁越的胃口养刁了,觉得这样在家里吃饭感觉很好,就算有时候陆珩有饭局,祁越一个人在家里吃保姆阿姨烧好的菜,也很快活,主要还是家里的气氛让他喜欢。
  
  祁越噼里啪啦一下午,把一份采访国外学者的录音翻成了中文稿子,旁边君君见他好像是要提前下班的样子,还拉着他不放,让他帮忙,祁越却摆摆手拒绝了,他们办公室里接个人相处的关系很好,君君当然是不至于为这点事情不高兴的,却又和小林去咬耳朵了,祁越点了点自己的手表,又点点隔壁主任室,双手合十朝二位姑奶奶拜了两拜,笑着走了,留下两个姑娘在那儿哀嚎。
  
  “嗨。”祁越一眼看到了陆珩的车,开门坐了进去。
  “你还挺快的。”两人之间总是少不了这些虚伪的客套,祁越因为不想让陆珩久等而提前下来,陆珩也知道祁越的心意,却好像在说哎呀真是巧啊,所以这句话说完,车里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昨天住在远哥家里,感觉他有了孩子,整个人气质都有些变了。”
  “变奶爸了是不是。”陆珩听到祁越这么说,很是感同身受,也笑了起来。
  “嗯,晚上睡觉的时候醒了一次,听到他儿子在哭,我再一听,吚吚呜呜在哄小孩儿的居然是他的声音。”
  “那是啊,他老婆要是出去培训的话,晚上是没有人能把他叫出来的。”贺山远为人厚道,在朋友圈里口碑很好,所以陆珩讲到他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那看来我运气好。”
  “我给你我办公室的钥匙好了,那里也有睡觉的房间。”陆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前方。
  “呃,不用了吧。”祁越听到难掩诧异,“我又不熟,要是把你那儿的什么警报触发了,那大晚上的可就不用睡了。”其实只是不想去那么私密的空间。
  “不会的。”
  “不用啦,哪天我要是一股脑儿全丢了,那你的锁可全遭殃了。”这样说的潜台词就是,只要有你家的钥匙就够用了,却全然没有考虑,为什么自己的脚都好了一段时间了,却还是拿着钥匙,住在他家。
  
  说话间到了地方,祁越先下车,却是自然而然地等了陆珩。
  祁岚韵在厨房里忙活,出来的是袁沧海,“哎,进来进来。”说是祁岚韵在厨房忙活,却是袁沧海穿着围裙,“我得进去了,不然你妈妈要把厨房点了。”
  厨房里马上传来祁岚韵的反驳声,“我点什么厨房,你看你做个菜,要一群人在你后面跟着收拾,这地怎么这么油。”
  “我会收拾,我会收拾。”袁沧海讨好道。
  家里的保姆阿姨反倒一身轻松,这时候给陆珩和祁越递上茶来,“你爸爸今天可是抢着要在你面前露一手呢。”
  
  陆珩看见祁越听到这话时候有轻微的皱眉,但没有发作,而是拉着陆珩去餐厅里坐下了。
  
  “来,快吃。”祁岚韵端了一盘蚕豆上来,“我上午去摘来的,很新鲜的。”祁岚韵和袁沧海在郊区买了个小农场,雇人种了菜蔬养了牲畜,这也是近来很流行的做法,袁沧海的朋友还有包下荒山种果树的,那更有乐子。
  
  初夏时候新鲜的豆子长得飞快,晚摘一天都会嫌老,祁越拈了几颗吃在嘴里,真是比单位午餐里吃到的要美味不知多少,明明是放水里一煮似乎是没什么含金量的工作,但食材好,煮出来的味道就很迷人。祁越觉得没吃到过这么鲜嫩的蚕豆,而更令人诧异的是,祁岚韵也坐在餐桌前,跟他们一起剥豆子吃。
  在祁越的印象中,祁岚韵规矩很多,什么菜要上齐了人要到齐了才能吃,小时候自己要是搬个凳子没等她做完全部菜就开吃,是要被骂的。祁越总觉得自家人没什么关系,这种古板的礼仪,在外面展示就好了,祁岚韵却很严厉,偏说习惯会成自然,不许祁越这么做。而现在,祁岚韵的神态和动作,都和过去有很大不一样了。
  
  祁岚韵对儿子有微微的试探,失忆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就好像少了一块肉似的,一样心疼;但若是能把性向扭转,她也乐见其成。之前觉得祁越病时对陆珩的态度有些生疏,她还偷乐,一段时间不见,两人似乎又好上了,这不都一起回来吃饭了,祁岚韵不太明白,难道这同性恋,还真是天生的?
  袁沧海手脚利索,五菜一汤很快上桌,祁岚韵还是偷偷在观察儿子和陆珩,这两人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难保不是故意缩着脖子在做人,毕竟这里有自己在,祁越不敢嚣张。
  
  看了一阵,祁岚韵也不明白,祁越今天嘴甜,说了一箩筐好话,还说周末要一起去农场摘豆子,说完还看了看陆珩,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
  
  陆珩莫名其妙的享受着一个叫做“祁越今天很热情”的的待遇,有些飘飘然,其实他有点花粉过敏,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果然看到祁越开怀一笑。
  
  陆珩心想千金难买您乐意,大不了吃点药再去呗,不过过了两天以后,这句话就升级为用生命博爱人一笑了。
  
  夏初最是繁花似锦,祁岚韵和袁沧海买下的农场里,要说有什么国色天香,那时没有的,野花倒是有不少,还开得很旺,而五月里的日光也很好,随便什么镜头都能拍出一道道光线,晒的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特别是对容易过敏的人来说——比如陆珩,而他更由于出发时候心情太好,忘记吃抗过敏药,在打了五个喷嚏之后,他尴尬地看看祁越,说了句,“我去躲躲这太阳。”
  
  陆珩总是体体面面一丝不苟的,现在穿着套头T恤拿着纸巾捂住口鼻的样子,十分好笑,更由于他还怪到太阳头上去了,祁越就更是乐出声来,“你这是狂犬病吗,来来来,看看怕不怕水?”说着把一瓶水递了过去。
  
  “给我了。”陆珩把那半瓶水全喝了下去,感觉整个人舒服了不少,祁越看着他嘴对着瓶口喝完了那半瓶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什么都显得矫情,人家还没在意呢,你在意什么,再说都喝完了,也不用你再去喝!
  
  “过敏了,你进去歇着吧,这里都是花花草草的。”祁越看到陆珩眼睛都有些红,心想肯定是什么东西过敏了,也不再嘲笑他了,左手一指,叫他回阴凉的地方休息。
  
        
第十七章
  疯狂过敏中的陆珩整个人都很不在状态,眼睛红红的,痒到想抠出来放冰箱里冰镇。祁越也不摘了,走到房间里对陆珩说,“好了好了,不摘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祁越提出开车,陆珩有点不放心,祁越就那么拿眼睛看着他,“不至于吧,我那驾照,可是高中毕业就考出了的,再是不会忘的。”
  “那行。”
  回市区的路上,偶尔会有大货车开过,多是从郊外的物流基地开去机场的,很大一个集装箱,速度一点也不慢,然而祁越开的很稳健,不和它们抢路,陆珩想着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家里的保姆周日是放假的,一大包新鲜的菜蔬拿回去只能自己处理,“好了,你别碰。”祁越提着袋子进了厨房,准备处理蚕豆。
  
  陆珩滴了眼药水,吃了抗过敏药,觉得立刻就好些了,进来帮祁越处理其他蔬菜。
  
  厨房宽敞,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起做事情也不觉得拥挤,祁越见陆珩进来,偏要挤兑他,“给我看看,眼睛还红不红了。”
  陆珩笔直的站在他面前,把头微微前倾。
  “像个兔子似的。”祁越笑了,“想把你炖来吃了。”说完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妥,补充道,“我还第一次知道有人看见太阳光也会过敏的,还不停打喷嚏!”
  陆珩轻轻笑了一声,只听到祁越又说道“那你豆子能吃么,别又过敏。”
  
  “吃豆子不过敏,剥豆子过敏。”
  “去你的。”
  
  两人煮了小半袋,还留下许多,祁越想了想,说是给陆珩的爸妈拿去。“好啊,晚上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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