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莫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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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

　　　　车子在离站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开始煞车，莫语身旁一个体态十分臃肿的女人脚下一个不稳，怪叫一声顺势就向莫语身上狠狠的一撞，莫语本来两边就没有抓扶的东西，自然的伸出手想要抓住点什么，触摸抓住的的却是十分考究轻柔的布料，他感觉腰间一阵力量将他向后倒的身子往前一托，莫语猛的抬起头，看到了邢苒倾的笑，不禁有些让他觉得寒碜。女人站稳后本来还想说什么，对上邢苒倾的目光后，肥胖的身体抖了抖，向后缩了缩，一把抓起包像是逃难似的下了车。

　　　　这时的车子已经稳稳的停住了，但下去了一些人后的容量依旧是超载的。莫语看了一眼腰间的手掌，感觉着窜入鼻尖不能散去的气息，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今天早上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气息，扫过他的眉角、鼻、在唇瓣处流连，像是刺探又像是在无意识的撩拨他的心弦。

　　　　搂住莫语腰身的男人完全没有打算松手的意思，也幸好人比较多，否则这种姿势难免容易落人口舌，邢苒倾一只手撑住门，一只手紧紧的搂着莫语的腰，宽大的身材正好把莫语给完全包围了起来，*着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触感出奇的好，“我收回之前的话。”

　　　　莫语准备推攘的手一顿，“什么话？”

　　　　“也许我们应该多来坐坐公交车，因为福利比较多，比方说，现在。”

　　　　莫语看向邢苒倾的眼神似乎他昨天的高烧还持续到现在，也许还更严重一些了。

　　　　不过邢苒倾今天的精神状态倒是格外的好，只是随意的笑了笑，不甚在意，“反正也没有空位，先这样吧。”然后又打趣道：“你又不吃亏，是吧？”

　　　　莫语左右看了两眼收回视线，的确像男人说的，连之前还有的落脚的地方现在都在都暂时没有了。他偏了一下头，避开男人快要贴上自己面颊的脸庞，感觉着布料下强壮的身体，不知道为何，自己又开始陷入微微的烦躁中，车子依旧还是有些颠簸，但车里的两人却已经没有再去过多的在意了。

　　　　……

　　　　今天不管任谁看见邢苒倾都不自觉的有一种男人心情愉悦的错觉，可是他们反复思考也猜不出真正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己的老板今天坐了一趟挤得要命的公交车来上班。

　　　　不过邢苒倾的这份好久没有出现过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当一个头发扎高，精神抖擞身穿米白色衣服的高挑女人出现在邢苒倾的面前时，这一切就点到即止了。

　　　　“老板。”

　　　　女人的手里拿着一张货单，犹豫了一下　，还是递了出去，“这个是今早上的送货单，我想您应该过一下目。”女人说完这话，周围一直压抑着的声音从各个角落里稀稀疏疏的传了出来。

　　　　邢苒倾扫了一眼眼前的女人，自己从分工司把她转入这边已经是第4个年头了，她在女性中很算是很聪明的了，有年轻的本钱、出色的业绩，重要的是对自己相当的忠心。

　　　　虽然心里很不高兴，邢苒倾还是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才刚看了几眼面部表情就有些阴沉不定了，莫语在一旁静静的站着，他现在可不想要去搭理男人。

　　　　“送东西的人呢？”

　　　　“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

　　　　“哼，好，很好。”

　　　　邢苒倾冷哼一声，把纸掷在地上用脚狠狠一踩，向前走了几步，拉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莫语站在男人的身后，看着从一瞬间打开的门扉里涌出来的花朵和浓烈得晕眩的花香，有一刹那的出神，万多甚至更多，多到数不清的花朵几乎把男人的办公室装扮成了一个花朵的温室房。

　　　　邢苒倾看着铺满地面的花朵，面上此时已经是乌云密布了。

　　　　“滴嘟……滴嘟……”

　　　　莫语看向自己的口袋，这个电话是上段时间回租住的地方去的时候，玲清托人拿给他的，自己本来也是不想要的，最后还是说不过，暂时收下了，不过到现在也就只有他一人的号码而已。

　　　　他拿出电话，上面出现的却是一个陌生号码，莫语听着连续不断低低作响的铃声，错开邢苒倾的眼神，按下了接听键。

　　　　“喂？”

　　　　正文　第二十八章：七日之约（2）

　　　　“呵……”

　　　　话筒外传来一声低低的浅笑却被莫语听的很清楚，他努力搜寻着这个仿佛很熟悉的声音。

　　　　“呵呵……”

　　　　声音停顿了一拍又响起，莫语耐心的等着电话那边的回音，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声音是……

　　　　“小猫咪，礼物收到了吧，喜欢吗？”

　　　　让人生厌的音调只需要听一遍就足够记忆了，但令莫语不解的是他是怎么弄到自己的号码的？看来用手机果然不是明智的，只会徒增困扰。

　　　　“如果你指的是那些既占地方又没有任何用处的花的话，的确。”莫语说着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堆眼花缭乱的东西。

　　　　“嘿*我以为你会很开心才对。”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微微上扬着表现出了主人的心情愉悦，只是听音声莫语也能够想象DONNE欠扁的表情，“或者，我应该送点别的，嗯……你喜欢什么？比方说……”

　　　　莫语把电话拿得更远了些，“我想你弄错了一点。”

　　　　“哦？”

　　　　“因为东西是你送的，所以我都提不起任何兴趣。”

　　　　“嘟嘟嘟……”

　　　　不想多费口舌，直接把手中的手机关机放进了口袋里。

　　　　“是DONNE打来的？”

　　　　“嗯。”

　　　　“……”

　　　　邢苒倾脚步踩在花朵上。他突然有点想抽烟，才发现自己在办公室时几乎没有这种习惯，于是又把手从包里抽出来，面向着阳光看着窗外仍然车水马龙的街景。高楼耸立的金属质感是属于物欲与金钱的地盘的，正如这座他一手用金钱累计起来的城堡，但如今囚禁的却是自己，初衷什么的早已被污黑褪色看不清也记不清了。

　　　　男人用手轻触了一下沾染上雾气又迅速化开的镜面，隔着钢化的防弹玻璃似乎依旧能够闻到外面散发着的浓浓的腐烂的铜臭气味，一如这个城市的外表，镜花水月……

　　　　“你什么时候买的电话？”

　　　　邢苒倾看着镜面放射里的莫语，面上一片淡薄的气息。

　　　　“别人送的。”

　　　　“我倒是不知道了，你跟DONNE都已经这么熟稔了，连号码都交换了，哼，不会连电话也是他买给你的吧？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你答应了他什么吗？”

　　　　“老板，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邢苒倾一波接着一波凭白无故的质问让莫语很是反感，本来也可以和他解释，现在反倒不想多费口舌的闭上了唇。

　　　　男人看着莫语，即便是在白天，光也他的脸上投下了浅浅的阴影，仿佛于暗一样本来就存在在他的身体中，大可随意抽取变幻一般。

　　　　但莫语沉默的姿态更像是在默认着什么，这一举动无疑有些激怒了邢苒倾，他一把佛开桌面上散落的花瓣，手拿起桌前的电话筒，“我倒是想提醒你，什么该说该做心里掂量着，别怪我到时手下无情。”然后拨出一连串陌生号码。

　　　　“咔哒……”

　　　　“DONNE。”

　　　　“哟~苒倾，很难得啊，主动跟我打电话。”DONNE的声音还是那么漫不经心，只是这一次多了点惊讶的成分。

　　　　“我警告你，你下次再把这种东西塞满我的办公室，我就把这些玩意一个一个塞到你的脑子里去。”

　　　　“……”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紧接着被压抑着的笑声还是有几拍传入了男人耳中，“呵，谁叫你总是跟他呆在一起，送东西只好送到你那里去不是？”

　　　　“啪……！”

　　　　邢苒倾挂断线路，又再次打通内线让清理的人员上来把办公室里里里外外的整理得一层不染，仿佛之前的景象都是幻觉。默默扫了一圈恢复原样的办公室，男人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表情像是随时都是爆炸的定时炸弹，连带着进来送东西的员工也统统都心惊胆战的，生怕被逮住错误成为出气筒。

　　　　中午的午饭时间，邢苒倾第一次没有把莫语带在身边，而是抛下他大步的走了出去。

　　　　面对男人一上午冰冷的要把任何一个进来的人都给冰封住的视线，莫语倒是不以为意，男人不跟他一起，反倒让他可以更自由一些。

　　　　……

　　　　奔波、忙碌，年轻的肉体在供房和精打细算上总是容易筋疲力尽，但忙的人仰马翻又很难改变周而复始的生活轨迹的往往又正是大多数工薪族们生活所面临的窘迫，却只能一边叹息着，一边又被抽打着，数秒如年。

　　　　莫语随着黑压压的人群从大堂处一起走出来，只是他走的并不急躁，相反却是很轻很缓，他走在其中像是最最微不足道的沙粒，仿佛是在随波逐流般虚无。

　　　　走出大门的一瞬间，他每次都不经微微闭上眼睛，感觉着无数不同的陌生气息穿梭过他敏感的骨膜，内心渐渐衍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突然听到公司前面一群人不知道围着什么议论纷纷，不时还传来女人热拢的讨论声，不过这些事他从来都不关心，撤回视线，并没有停下往街边店铺前进的脚步。

　　　　“小、猫、咪**”

　　　　一个声音让莫语的脚下一顿，他的唇角忍不住*了一下，然后再走时脚步已经带风，完全不顾身后不断传来的呼声，直到一个黑影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才不得已停了下来。

　　　　“这位先生，你挡着我的路了。”

　　　　“DONNE。小猫咪，你可以这么叫我。”

　　　　男人顽固的要求带着不容抗拒的声调。

　　　　“好吧，DONNE先生，你碍到我的眼了，可以离我远点吗？”

　　　　“为什么你对我要这么尖锐呢*诶，算了，这个时间你是去吃饭吧，走吧，一起。”

　　　　“我们不同路。况且，我跟你很熟吗？”

　　　　DONNE正眼看着莫语，白天的男人皮肤显得更加的白皙，像是染上了透明的色彩，他似乎可以把自己完全隐匿于人群中，可是只要你留意到他了，目光就会不自觉的追随而去，他不知道，为何在这个男人身上会给他带来这样的感觉。

　　　　“你说话非要这么不留情面吗？”男人的面部是笑着的，但莫语却在他冰蓝色的眼眸中找到了一丝浑浊的黑暗，像是漂亮的苹果上一粒黑色的斑点，扎入莫语的眼中，男人的动作优雅，就像是一个高傲的贵族，他的表情总是带着一点戏谑的成分仿佛随时都准备看一场好戏的样子般从容不迫。

　　　　他和他伫立在人群中，DONNE的手指划过他冰凉的皮肤，带来轻柔无声的压迫，“来吧，我想你不会拒绝一顿免费可口的午餐的，呐？”

　　　　莫语感觉着窜入肌肤里的透彻心扉的寒冷，如男人眼中最深处的湖泊一样幽静、不寒而栗。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在下一秒说出：“NO”后，这个表面耀眼绅士的男人会不会抽出枪指着自己。

　　　　“如果你坚持。”莫语抬起头，没有一点表情。

　　　　“当然。”

　　　　莫语借机轻巧的避开DONNE碰到自己脸颊的手指，像之前人群围观的地方走去，身后的DONNE却笑了起来，在一旁不时投来的暧昧注视中跟上了莫语的步伐。

　　　　正文　第二十八章：七日之约（3）

　　　　服务员在两人面前开启红酒后为两人的杯中分别缓缓的倒上了相同分量的液体，然后静静的退到一旁。DONNE刻意选择了这个靠窗的位子视野看上去相对宽阔，尖锐的金属城市和蜿蜒的河流都被尽收眼底。

　　　　莫语看着眼前端上来的热腾腾的东西，抬头看了一眼DONNE，“鹅肝？”

　　　　“嗯，尝尝这个再试一下这里法国主厨搭配的相对年份的红酒，它们总能给人带去意想不到的美妙口感。”

　　　　DONNE说完这话，在莫语面色中寻找到了为难的神情以为他是不习惯吃这种东西，便像一个绅士般体贴的安慰道：“怎么了，不喜欢？”

　　　　“我只是在想，前天报纸上不是说鹅肝是鹅的脂肪肝吗？”

　　　　“咳……唔，SORRY……”

　　　　DONNE用餐巾的一角轻轻印去嘴上因为细微的咳嗽而沾染的一点油渍，“你的看法，嗯？很可爱，不过我想那应该多余了。”

　　　　莫语保持着正直的坐姿，身体略向前靠，两臂紧贴身体，将之前朝上并排放在碟上的刀叉拿起来，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餐具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碰撞敲击声，一切就像这个人一直生活在贵族世家中一般，习惯自然，没有一点点多余的琐碎的动作。

　　　　DONNE细心的留意起莫语的一举一动，比起之前对男人的印象已经凭空多增加出了几分欣赏。男人用指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液体，目光直直的盯着莫语，当他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时才暗暗明白过来，莫语之前的话语不过只是一个玩笑罢了。　DONNE用唇瓣轻轻碰触了一下杯沿，随意的问：“你和苒倾，我是说你的老板怎么没有在一起？”

　　　　“如你所言，他是老板，不是我的支配者。”

　　　　“当然。”DONNE顺势摊了摊手，“每个人都有他的人身自由，这一点我可不会否决。”

　　　　莫语看着DONNE扬起的笑容，像是把一切都不放在眼中般，虽然是笑着的。

　　　　“但是，如果在某些情况下，我倒是比较介意我的所有物离开我的视线……啊，不过，话题似乎被绕远了。”DONNE把话锋一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有一份调酒师的工作吧？”斜眼看了一眼莫语，看到对面坐着的男人还是一脸的波澜不惊，但停顿了一下的手却*了出他的在意。

　　　　“……”

　　　　“呵呵，别紧张，我没有探究你隐私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因为作为一个良好的猎手，不是应该在捕猎前对猎物做一些适当的调查吗。”

　　　　咽下口中的一小口鹅肝，莫语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小口酒，绝佳的味道让他的味蕾很是享受，索性放松下来，“既然你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邢苒倾这个人我很了解，他的身边从来都只留身份特殊或者有能力的人，其实我蛮好奇的，你是以什么身份留在他的身边？”

　　　　用白色的丝巾擦拭了一下唇，这是莫语今天第一次在吃饭时注视上男人的眼睛，“我以为你应该知道了才对。”

　　　　“也许还有别的我不清楚的呢？”

　　　　莫语收回视线看着精致的餐具，声音是一贯的清冷没有起伏，却像一面镜子反射出尖锐的回音，在无声中刺痛骨膜，“你应该相信你手边的资料，那些东西不会骗你。”

　　　　“哈~”男人浅笑一声，“可是有时眼睛所触及到的并不一定就是全部的真实不是吗？想比之下，我更相信自己的亲身实践。”莫语听着DONNE的话，两人同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嘛，我也会尊重你的想法。”DONNE看这场对话并不会产生任何有用的结果，也不着急的穷追猛打，放下手中的东西，等待着上餐后的甜品，“呐，吃完饭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DONNE先生，我可不像你这么悠闲，还有工作，告辞了。”

　　　　一边自顾自的说着十分客到的回绝的话语，莫语瞬间站起了身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拉开了凳子离开，在经过DONNE时，男人却一把捉住莫语的手。轻言浅笑中像是看穿了莫语的不耐烦和焦躁，“你何必这么焦急呢~你老板今天一定会忙的人仰马翻的，相信我，你今天应该给你自己放一天假。”

　　　　莫语收回迈出的一只脚，站定。然后在DONNE的坚持下缓缓的说，“那我更该离开了，因为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DONNE盯着莫语沉下来的脸色，放开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莫语，你这样的性格可不怎么好。我是你们老板的贵客，你代他陪我去游览一下这个城市的风景，我想，并不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吧？”

　　　　“你是用我老板的名义命令我吗？”

　　　　“如果你这么认为，也可以。”

　　　　“……”

　　　　DONNE看见莫语阴沉不定的表情在片刻挣扎后归于虚无，男人转身默默注视着窗外开始转变的天色。正待DONNE想要开口继续施压时，莫语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睛，黑色的眸子与其说是暗淡，不如说成是因为太多情绪而被覆盖的太过深沉。

　　　　“海边。”

　　　　“啊……”

　　　　DONNE有点反应不过来莫语这种忽然冷淡忽然又肯定的态度，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这个东方男人让他觉得他整个人就是一个谜团，当你觉得他似乎很容易被了解时，却又很快就醒悟过来，那个男人始终就没让任何人看透过，无论是他的话，还是他做事的方式。这让发现使得一开始抱着纯属一时兴起的DONNE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那是和他相似的……被深深隐藏起来的……

　　　　“我如果不答应你的话，你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DONNE听着莫语的恬淡的回答脸上的笑意随之扩大了，他偏了一下头，也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呵，好吧，如果是你的要求，我当然乐意效劳。”

　　　　……

　　　　虽然才下午5点的时间，但今天的天色从吃过午饭开始就出奇的差，到了现在已经过早的拉开了夜的帷幕。

　　　　邢苒倾在忙完了手中焦头烂额的一堆事务后回到居所，却发现莫语的房间空荡荡的毫无一人，眼底的阴鹫又加深了一层，像是用橹在不见深度的海水里搅出巨大的漩涡。

　　　　那个男人从下午开始就没有去公司，自己一直以为他已经回来了，可是……

　　　　邢苒倾冷漠的扫过每一件房间内的物品，仿佛要把它们逐一击碎，麻木的嘴角牵引起一丝波纹，如流星划过。他静静的坐在无人的床铺上，整个房间只剩下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吹得门板“喳吱喳吱”的作响，如同半夜时分魑魅魍魉的絮语凝聚在浅薄泛红的光泽中，徘徊不散。

　　　　正文　第二十八章：七日之约（4）

　　　　莫语和DONNE吃完饭本来已经是下午2点了，从那边坐车到就近的海边也需要花费2个多小时的时间，所以当他们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接近5点的样子了。

　　　　云层与天边的海几乎要连成一片，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而起伏绵延的海岸线就像是没有尽头般宽广。其实这个月份的季节本并不适合观海，放眼望去，海滩上的店铺因为是淡季没有什么生意而着紧闭着门扉，人群也是稀稀拉拉的晃动着准备往回走，整个一副萧条的场景。

　　　　DONNE按下手中的遥控器，把它放进裤口袋里仰起头看了一眼洋溢的浓墨重彩的天色，心底思索着这样糟糕的天气可能随时都有可能会下雨吧……云层很厚像一张巨大的网把光线收拢的严严实实，没有一点落日的美感。阴冷的风刮过脸颊吹着衣领“沙沙”作响，他下意识的拉紧了一下敞风的衣服，然后视线追寻起已经在海岸线上慢慢行走的男人。

　　　　海风吹拂着他漆黑如木的发，每根细细的扫过他的眼、他的眉，他就像是从深海里走出来的妖，在微微发暗的光线下闪动光芒。

　　　　DONNE几乎没有再言语什么，他仅仅只是走近男人并站在他的身边，随着他的视线注视起不断汹涌而上又被拉入海水中的浪花和遗留下来的沙砾，感觉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这个城市的海水并不如自己国家的清澈，还可以说水比较浑浊不清，河岸上甚至还有些零星的垃圾。

　　　　他看着身旁的有着细腻肌肤的东方男人，一向看惯了西方体格的自己当初在看到莫语时却仍然被这个男人的气质吸引住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然而莫语明显是属于纤细的那一类，但当他站在你面前与他相对视，你却绝不会认为他是个弱者。

　　　　莫语朝向大海，一直不愿开口般默不作声。这让DONNE唯一看得出来的只余下了莫语的表情，那是与奔腾怒吼着的海水相反的一片平静，目光浑浊，可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在思考。他的视线总是追随者他，只见莫语轻轻的迈开了步子向前走去，已经快要挨着他的水逐渐漫过了鞋尖然后漫过了裤腿，可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无形中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般，仿佛迷失心智。

　　　　DONNE不知道自己心底突然升起的感觉是什么，只是有种感觉唆使着他应该要去阻止男人接下去的行为。莫语从永远没有尽头的幽暗的潮水中抽回视线，有些疑惑的看着身旁这个金发的外国男人拽住自己手臂的动作，表情是少有的不耐烦。对上莫语昏黑不定的眸子，DONNE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拉住他的手，于是不禁闪现出一丝少有尴尬。

　　　　“DONNE先生，我只是想要感受一下这里的海水罢了，否则被水淹可不是一件快乐的事。”用了一下力便轻松的从男人的控制中挣脱开来，莫语用右手摸了一下左手臂，感觉着疼痛传来。

　　　　“滴……滴嗒……哗……”

　　　　雨点从空中黑色的布帘上扫射下来，音调如歌剧*般愈演愈烈。

　　　　DONNE看见莫语矗在在那里却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让他一瞬间有些烦恼，因为最讨厌的就是无法把东西掌控在手的感觉。男人脱下皮衣尽可能挡住落在两人身上的雨滴，伸出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