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莫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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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男人，莫语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否则，他真的不知道哪一天这个男人会把他惹毛了。

　　　　不过，这一次两人的动作倒是配合的很协调，彼此靠近的身体随着曲调摇曳着，仿佛是在水中涟漪下的波纹。莫语渐渐放松下来，融入到音乐中。鼻尖传来男人经常使用的古龙水的味道，那是一种微苦的味道，但很不明显，再仔细闻的话，又会发现其中隐隐透着一股沉淀的香甜，两种完全反差的味道混在一起，却叫人记忆深刻，就像，这个人。

　　　　真的很难想象，从糟糕的初识、相互的猜忌再到为他工作，如今居然相拥在一起如同恋人一般跳舞，这样的演变真是有够烂俗的。但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正在一步一步，在不经意间开始脱离了自己预行的轨道，滑向一个未知的感觉呢，这样的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

　　　　闭眼思索的他，突然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电流的“咔嚓”声，在温馨的气氛里并不明显。他猛然睁开眼睛，事情就只发生在一瞬间，紧接着就是“啪嗒啪嗒……”一连串灯管熄灭的响声，整个大厅顿时陷入一片微朦的黑暗中，人群中突然恐慌起来，着急的呼喊声不绝于耳，莫语和邢苒倾霎时绷紧了神经，莫语的手慢慢摸索着放在枪的位置上。

　　　　这时，一束强光突然打到了临时搭建的台面上，灯光下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了，很普通的长相中透着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他拿起手中的话筒试了试音，然后温和的笑着。

　　　　“来到这里各位贵宾，请不要惊慌，这只是我们安排在今晚的一个惊喜活动。等会我们将再灭灯5分钟，在熄灯后的短暂时间里，您可以把平时忙于工作没有对她说出来的话在这里告诉她，也可以把一些彼此间搁置的误会坦诚的公开来。请在这难得的5分钟里好好把握机会哦，那么，Are　you　ready？begin！”

　　　　话音刚落，大厅的灯再次熄灭，室内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状态。莫语和邢苒倾都不可察觉的低低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个恶趣味的游戏。

　　　　莫语对上邢苒倾的眼睛正想开口，突然，他感觉好像有一股凌厉的视线打在了这边，长年的艰苦训练让他拥有超越常人的敏锐感官，虽然身处黑暗中，依旧能够感受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波动，他屏息凝神，视线谨慎小心的环视着四周，连最细微的角落也不放过。

　　　　在他们的周围，已经有了细碎的声音传来，看来已经有人参与其中了。真心话大冒险吗？有够无趣。这样想着，低头看了看神情戒备的莫语，邢苒倾伸出手，想要去拍拍他的背，让他不用这么担心。

　　　　身旁的人却猛的转身扑入他的怀里，突如其来的变故和过大的冲击力，使他没有防范的身体倾斜着向后倒去，还来不及细想，只感觉远处一阵清脆的破空声传来，然后一股微弱的气流从渐渐倒下的身体上射过，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心头陡然一寒。是子弹！

　　　　“快闪开！！！”

　　　　莫语狠狠的推了一把邢苒倾，两人同时向旁边一个流畅的侧翻，躲进了邻近的两张白色餐桌后，刚刚还躺过的位置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留下了一排浅浅的弹印。彼此焦灼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短短相交。

　　　　莫语迅速脱下高跟鞋，用手从右边裙子的下摆处“呲啦”的撕开来，取下绑在大腿上内侧上的GLOCK17，其中一把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后准确的落到了邢苒倾的手上。

　　　　之前响亮的枪声使得大厅的人都变得极其紧张混乱，女人不安的尖叫声和男人压抑的吼声，让本来安静的室内顿时像煮沸了的开水般喧闹焦灼。很快，就有人急迫的向外跑去，想要打开门，接着只听见一声惊呼，“门打不开了！”

　　　　莫语再一个翻身，来到了邢苒倾的身边，两人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

　　　　“是雷明登700旋转后拉式枪机步枪，40X型，枪管、枪机都是经过强化处理，精度极高，射程最大约为800m。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问题，重要的是，射击的人是个极为专业的高手，精确到每发都可以一瞬间爆头。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我已经通知了手下，但最快的支援也需要半个小时。”

　　　　“……”

　　　　莫语沉默了片刻，耳边传来的都是人群噪杂的声音。以刚才的枪击判断，射击者应该就躲在正对面二楼的帘布后，但是先前射击他们的子弹并不完全是同一种类型，看来人群里还有其它的枪手，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决不能坐以待毙。

　　　　莫语抬起头看着邢苒倾，把手中的枪交给他。

　　　　“你来掩护我。”

　　　　从没见过的坚定的情绪从男人的眼中*而出，认真的神情和沉着冷静的声线都暗示着男人在这种极为险隘的情境下对自己报以的绝对信任。

　　　　呵呵，在喧闹的声音中，响起了邢苒倾一贯的浅笑，接过莫语手中的枪，眼中闪现出玩世不恭的挑衅光芒。

　　　　“走吧！”

　　　　正文　第十三章：危险舞会（3）死亡游戏

　　　　即使在黑夜中，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依旧散发着冉冉光辉，心下沉了一口气，对上他的眼睛，“我先出去，然后，我们在那里会合。”

　　　　男人看着莫语手指向的地方，点了点头。

　　　　漆黑如墨的空间里，一个身影幽冥般一闪而出。莫语向前猛的俯冲，带起一阵细小的微风，沿途所经过的桌面发出一连串剧烈的爆破声，摆放整齐的酒杯像是被击中的靶子一样枪枪命中，瞬间炸裂飞溅，深红色的液体在洁白无垢的桌布上浸染开来，开出大片妖娆的红花。他黑亮的发丝在风中撕扯缠绵，有几次子弹都从中穿过，惊险异常。

　　　　不停的奔跑、躲闪。他像是被猎人盯上的可口猎物，容不得一丝犹豫和停歇。

　　　　邢苒倾借由微光和子弹射出的方向，在嘈杂的人群中快速的搜索确定，GLOCK17的弹夹每只是17发装，两支加在一起也不过34发子弹，敌人的数量还不清楚，每发子弹都显得异常珍贵。

　　　　在他凝神的观察下，发现前方不远处有几个微小的光点正在闪动着，从声音来判断，射出的方向正是莫语离开的路线，这让他不由得目光一凛，双手使劲掀起了身前的桌子，立刻听到一阵枪声扫到自己的面前，他身型像燕子一样轻巧的侧身往旁边起跳，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幅度。在露出缝隙的一刹那，全神贯注的把焦距在一瞬间缩小到最精确的位置上，左右两只手同时开枪，幕布后传来两声惨叫，射击者应声倒地。

　　　　就在这时，邢苒倾的上方又隐约传来了急切的枪声，他心未明身已动，接连几个紧凑的翻转和一阵飞扑，险险躲进旋转楼梯的死角处，之前射击的痕迹刚刚擦过他的衣角，在上面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孔。

　　　　“呼~”

　　　　低低的喘了口气，身旁坐着的是面无表情莫语。两人此时的额边都有浅浅的汗水滑过的痕迹，男人的手放在鼻间之前架眼镜的位置上沉默不语，本是他无意识的小动作，却透出了此时此刻内心的浮动和焦躁，这，他知道。

　　　　大厅里的灯还未点亮，离约定的时间早就过去了。莫语和邢苒倾都没有言语，但他们心里都很明白，此时，他们已经被动的陷入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而且装备和人数的巨大差异不得不让人感到局势的紧迫和深深的压抑。

　　　　就在两个沉默时，邢苒倾熟悉的声音没有起伏的响起。

　　　　“我要上到2楼，指挥那些枪手和阻击我们的人就在上面。”

　　　　邢苒倾按住他正欲起来的身体，神情冰冷的说：“你留在这里，我去。”

　　　　“怎么，担心我会死？”

　　　　突然凑近的脸庞让邢苒倾有一瞬间的不适宜。不等男人开口他自嘲般的笑了笑，然后偏过头又接着说；“我的性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莫语感觉着从脸上蔓延开来的真实的刺痛感，不可置信的看着发怒的男人。

　　　　“你现在是我的人，效忠于我，就算死，也必须要经过我的同意！”

　　　　莫语身形在黑暗中明显的僵硬了一下，面前的男人的话语带着强烈的气息侵入了他的精神里，锐利的眼神带着凛冽的光芒似乎在汹涌的闯进他紧闭已久的内心世界。

　　　　无声亦无息的靠近男人，莫语的肩膀一角轻轻撞在邢苒倾身上，周围的枪声和喧嚣声都太过刺耳，邢苒倾隔着布料感受着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只属于他的体温，侧过头去与莫语如同侵染月光一样的明亮的泛着自信睥睨的双眸短短的相交。

　　　　莫语的身体错开邢苒倾，纵身一跃，从旁边的扶手侧翻过去，消失在了视野中。

　　　　邢苒倾的身上还残留的那人的触感，眼里已经恢复了以往睿智清明的光芒。握紧手中的枪，一个旋身闪了出去，耳畔却只有那人的声音在低低回响，他说，遵命。

　　　　正文　第十四章：危险舞会（4）险象迭生

　　　　光线从二楼墙面上庞大的镂空欧式窗户里投射进来，在暗黑的空间里撒下朦胧的光晕。莫语的视线在黑暗中像红外线一样掠过周围的景象，楼下的枪声断断续续的传来，已经变得不再那么明显，但气氛却变得很奇怪，很安静，安静到甚至有些让人觉得空寂了。

　　　　在谨慎小心走过来的一路上，他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也没有明显的气息的波动。脚踩在还算光滑的地面缓慢的移动，在一个又一个拐角处停下，身体紧贴着墙面用余光向外打探。

　　　　不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正俯身半蹲在拉开的布帘间，手上握着那把步枪，正瞄准楼下的人影找准时机射击。

　　　　莫语撤回身体，从身上慢慢抽出之前从地面上拾取的细长锋利的餐刀，调适控制好自己呼吸的频率使它更为低缓，*在外的双足像是没有与地面产生摩擦一般，无声无息的向男人快速的逼近，形如鬼魅。

　　　　越来越接近了。男人的身影在他的瞳孔中一点一点的放大变得更加的清晰，很快，几乎是近在眼前了，但背对着他的身影却没有一丝警觉。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如果清晨的雾气，猛然袭了上去，一瞬间便捂住了男人的嘴，在他还来不及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呼诧异的时候，莫语手中的餐刀已化作利刃，迅速的沿着男人脖颈皮肤下的大动脉血管处深深一划，刀片绞入肌理切断了他的喉咙，人瞬间便气绝生亡。浓浓的血腥之气在四周渐渐弥漫开来，带着令他久违却又十分熟悉的嗜血的冰冷。

　　　　莫语冷眼看着面前已经断气的男人，表情像是在注视着与自己完全无关紧要的一件物品。但他却没有因此放下心中盘踞不散的困惑，如同野兽一样发达的敏锐感官和在危险中磨砺出来的精密的头脑，让他意识到这么顺利的潜伏和成功得手之间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

　　　　不好！有诈！！

　　　　“咔哒。”一只枪上膛的声音在安静血腥的空间里骤然响起，冰冷深邃的枪口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莫语心中一凉，虽然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但为时已晚。

　　　　“沙漠之鹰？沐子淼，是你。”

　　　　一声充满磁性的嗓音夹杂着几分笑意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晰惑人。持枪的男子比莫语要大上几岁，修长笔直的身躯在一片纯黑色特质柔韧布料的包裹下，散发出一股神秘阴冷之感，深刻完美的面部上是一双修长锐利的丹凤眼，笑时有些微微上挑，在刚毅下平添一股邪魅，左耳上的一颗红宝石耳钉，似乎流转着浓浓的血雾。勾起的淡薄的唇瓣给人一种禁欲的错觉。暗红色的微卷短发，在稀疏的月光下折射出丝丝光芒，扣人心弦。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碰面。”

　　　　这个人说话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轻佻，语气寻常自然，但这与燃眉的紧迫现实恰恰相反。

　　　　“你浪费掉一个棋子，布一个局引我上当，当真用心良苦。”

　　　　“对你，我向来不能太仁慈。”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约定还不会这么快失效。”

　　　　“啊，那个……”沐子淼像是故意回想起什么似的拖长了声音，语气中有几分慵懒的意味。“你可别误会了，我只是奉了他的命令而已，与我们的事没有任何关联。”

　　　　暧昧不明的嗓音在他的耳膜边振动，即使并没有看见他的脸，莫语依然能肯定，此时男人的脸上洋溢着的一定是他熟悉的不羁与狂放的笑容，就如同那个绝望的夜晚，男人美丽的*吐出的话语却是来自地狱的蛊惑。

　　　　枪身在莫语的脸颊边*的摩擦，然后缓缓的向下，从细碎的发，到白皙的脖颈，背部优美的线条，仿佛是自己的双手在*着。蕴含着力量的身体与他合贴的更为紧密，莫语甚至感觉到了从他衣服面料下传入身体的冰冷血气。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太过浓烈，莫语知道，那是沾满污秽血腥的灵魂深处飘散而出的味道，他，也是同类。

　　　　“莫语，我不想杀你。”沐子淼加重了语气，更加低沉，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莫语静静的听着沐子淼的一字一句，等待他的下文。

　　　　男人一只手拿枪抵住他的背后心口的位置，一边侧身凑近了他的耳边，“我们来做个交易，你现在开枪打死那个男人，之后我会付你双倍的报酬，怎样？”

　　　　“听起来，似乎，不错。”莫语轻松的回应着沐子淼，目光却快速的注视着楼下的形势。邢苒倾的身手如猎豹一样矫健，只见他利用白色的长桌为掩护体，借由不俗的枪法和灵活的身体，已经消灭了大半的对手了，虽然脸上和身上有好几处擦伤，却并不影响他的动作。即使如此，两把枪的子弹，估计也快要用尽了，他表面上故作轻松，但已是强弩之末在苦苦支撑了。

　　　　察觉到莫语眼中情绪的细微变化，沐子淼手中的枪往前一送，故作吃惊的调笑道，“你居然会有在乎的人？呵呵，真是滑稽。难道，你已经从‘他’的记忆深渊里走出来了？”

　　　　面对沐子淼恶意挑雾的言语，莫语却表现的极为平淡。

　　　　“不，只是，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如此而已。”

　　　　男人凑近莫语，似乎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出一些破绽来，但一无所获，释怀的轻笑一下说，我想也是。

　　　　“那么，动手吧，你应该知道怎么用才对。”身后的人用手将莫语一推，侧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莫语向后看了一眼，再对上那柄已经染上之前死去的男人血迹的步枪，慢慢伸出手细细的*，享受着冰冷机械所带来的刺骨寒意。

　　　　在阻击镜里找到男人正在闪躲的身影，食指缓缓的摸索，扣上射击的部位，脑海中却莫名的回想起了临别时和男人说过的话，还有那轻如鸿毛的一吻，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注意起了那个男人，那一个吻，那些琐碎的只言片语。为何像藤蔓一样*覆盖上来，触碰到了自己隐藏在灵魂最深处的充满罪孽肮脏的荆棘之地。

　　　　手指渐渐的收紧，一点，一点的，像是在对死神奉上献祭者前最后的祷告般虔诚。

　　　　只听见“砰”的一声枪鸣，余音缕缕在莫语耳旁回响着，像深海中传来的抹香鲸颤动的音波，那份如泣如诉般绵长的叹息，究竟是为了谁在悲哀呢……

　　　　正文　第十五章：危险舞会（5）跳帧的舞曲

　　　　枪声后，躺在血/泊中的，却是邢苒倾身后的一个杀手。邢苒倾抬头迅速的向子弹射出的方向望去，虽然在暗色中无法看清是谁射击出的，但这发子弹如果再偏一寸，死的那个，就是他。

　　　　沐子淼看着莫语转过头来狡黠的笑容，然后就是‘嘶啦’的一声响鸣，头顶上巨大的幕帘轰然坠下，莫语勾起脚边的刀隔空一抓，向后快速的一划，逼得沐子淼不得不倒退一步，放开了对他的挟制。沐子淼立刻举枪射击，一连串爆破声尤为凄厉。

　　　　邢苒倾应付着暗处的敌人，一边把视线投射到了二楼的闪光处，那个男人，此刻一定已经碰上了麻烦。思及至此，手下的动作变得越发狠烈起来。

　　　　莫语的身影在沐子淼开枪前便隐入了落下的幕帘后，男人连续不断的子弹在幕帘上炸开一个又一个阂人的窟窿。幕帘在男人面前落下大半的一瞬间，沐子淼猛的惊觉，后面根本就没有人。

　　　　锋利冰冷的触感袭上了他颈部的皮肤，身后的人不用看也知道，脸上一定盛怒的。

　　　　“呵呵，看来你的身手依旧没有退步嘛。”沐子淼轻微的侧了点身子，偏了偏头，完全没有露出一丝恐惧的情绪来。

　　　　莫语手中的刀随着男人的言语，一点一点收紧，刀尖已经刺破了肌肤表皮，留下一丝触目的血痕。

　　　　“沐子淼，你应该知道，我答应的事从来不曾反悔。你我如今，已是敌人。”

　　　　“也许一开始我就没有真正看透过你，莫语，为了他和我反目，划算吗？”

　　　　“那‘他’呢，你又为何一直拼死守护？”

　　　　傲慢的男人轻微的别开头，脸上是一闪而过的复杂神情，记忆中半年前的那个夜晚，眼前的男人也曾问过他同样的问题，那一幕幕场景，清晰的如同昨日。沐子淼凝视着大堂里他热爱的漆黑和时而闪现的光点，垂下的指腹轻轻在银色的手枪上摩/擦。

　　　　“我在这里就说明了一切了，理由早已经不重要。”

　　　　莫语默默看着这个邪魅的男人面目中难得隐去了几分不羁的神情，心中是一闪而过的深深的寂寥，往事如旧疾般开始令他的全身隐隐作痛。

　　　　“这里，疼吗？”莫语的刀尖一寸寸沿着纯黑的布料下滑到了沐子淼左胸口的位置，停住，声音显得异常的空洞冷漠，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沐子淼静静听着身后男人近似麻木的语调，内心浮现出了一丝挣扎和动摇，刀尖只是碰到的布料，却让他的胸口泛起了真实的疼痛感，仿佛利刃已经刺入胸膛，拨开了血/淋/淋的伤口。

　　　　“你如今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时间在安静的空间里仿佛被冻住般凝固了许久。“是啊，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莫语双目没有焦点的望向虚空的黑暗，“不如，都一一消失殆尽吧。”手中精致的餐刀泛着杀/戮的凶光扬起后带着毫不犹豫的力度，狠狠刺下……

　　　　大厅的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爆破声，一群持枪统一穿着黑西装的男人从漫起的灰尘中冲了进来，灯光也亮了起来。莫语和沐子淼听见巨大的响动，目光都不禁向门边扫去，莫语只是一分神，沐子淼抬手用枪狠狠挡开了他的刀，接连向莫语身边扫射几枪，在他闪躲时，沐子淼身形轻盈的向后快速的倒退，只听见“哗啦”的响声，二楼阳台上紧闭着的玻璃被沐子淼的子弹打穿，散落出的碎片上折射出了丝丝月光，像是银色的亮片向四周倾洒扩散，男人用力撑住拦壁，一跃而下。

　　　　莫语不顾无数飞出的碎片掠过自己的身边在他衣服上划出的细小伤口，紧紧跟随沐子淼冲到了窗口，抓住台面向下俯瞰，可是，一片漆黑的草地上已经不见人影。

　　　　“切！”从胸口发出沙哑的一声低咒，短短停驻后，转身向屋内走去，凛冽的冷风中，一把餐刀插入了坚硬的台面，随风发出低低的呢/喃。

　　　　楼下的局势已经完全逆转，支援也已经到达。钟齐骅拿着枪神态严肃的站在邢苒倾的身旁，在他们面前跪着一个男人，双手被反剪着，额上的血液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湿透了前襟的衣料，小腿上似乎已经被不只一发的子弹打穿，正向外“嘙嘙”的涌出鲜/血。莫语从旋转楼梯上慢慢走下来，大厅里惊魂未定的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投向了他的方向。

　　　　莫语自己此时并不知道，在外人眼中的他是怎样的夺目。因为之前运动而凌乱的黑发随着风翩翩起舞，不同于之前的冷漠高傲的神情，使他全身充满了一种不可亵渎的狂/乱的诱/惑，明亮的如同星宙的眼眸比之前更加的熠熠生辉，而从身侧撕裂开来的裙摆，高高开叉，展露出了雪白修长的腿部，一直延伸到了大腿之上，此时的莫语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月夜里的精灵，弥漫出蛊/惑人心的魔力。

　　　　邢苒倾伫立在在人群里，默默的注视着莫语，看着他从人群中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他的眼神越过众人，始终与他的纠缠在一起，两人仿佛身处在对立的镜像中，目光只能看到彼此一般。

　　　　轻轻的，一件黑色的西服落在了莫语的肩膀上，还残留着那个男人温热的体温。莫语用手摸了一下高级的面料，思忆起了楼下小卖部老人也曾做过同样的动作，但是对于已经如此残破的自己，不管是谁，也不管是怎样微小的温暖，他都已经支付不起。

　　　　伸手打算取下外套，邢苒倾宽大的手掌却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肩膀，“穿上，这是命令。”

　　　　莫语抬眼看进男人意味不明但却始终坚定的目光里，错开了彼此的视线无声的退到了一边。邢苒倾环视了一下四周，成功逼退了周围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