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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结之夏 箱之春(第二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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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aid,kneel down。What are you waiting for?」 

  他摆摆枪枝,这次轮到他把枪口顶在男人的额头上。他慢条斯理地拉开保险键,让男人听听撞针的声音。这型号的枪他没用过,但所有设计都差不多。 

  他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子弹。但除非男人在跑出来前仔细数算过墙上的弹洞,否则没人知道。 

  「You expect me to blast your fucking knee?It would be fucking painful,believe me,I had pretty suffering experience the other day。」 

  他顶了顶男人的额,男人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下来。 

  他奇怪自己竟然对个前科不少——任何人知道他有此恶行都会打得他不成人形的混蛋,更别说这人刚打算带他回那秘密的行凶基地,侵犯虐待他——但他面对这个死变态竟然还压抑得住怒意。 

  他突然有了主意「Take off all of your clothes。」 

  管男人听得懂还是听不懂,他都不会“客气”地说法语跟意大利语了「Clothes。」 

  男人瞪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的食指动两下,有节奏地轻拍在板机上。男人才吸吸鼻子,在肃杀的夏夜中拉开了西装的钮扣,再来是里头的衬衣,陆皑看着他直到上衣全脱光。 

  然后是裤子,男人伸手向下,佯装解开皮带……下一秒,一道银光掠过陆皑的眼角!! 

  右手拿枪、他下意识地伸左手一挡!! 

  金属与金属的磨擦差点迸出了火花,发出难听的吱嘎声!! 

  男人打算偷袭,但失败了,无庸置疑。他定睛一看,才知道那几秒间发生什么事——男人从腰后摸出了他的最后杀着,那把小刀——毕竟他也没时间再去百宝袋中找出什么大炮了。 

  本想一举拿下他,插穿他的臀或心脏的,但他左手一挡,手表却挡住了小刀。 

  若不是有白金表带,他的左手早就被切下来了,同时,他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 

  男人起身欲逃,陆皑举起手,闪电般击下!! 

  枪柄撞断了男人的鼻梁,鼻血像刚开的水龙头般喷出来,男人捂着鼻子痛嚎!! 

  趁他张开嘴巴的当头,他将枪枝塞进男人的嘴里,男人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嗯嗯…」 

  男人痛得泛着泪雾地看着他,瞳孔游移不定,带着对死亡的恐惧,彷佛看到的是握着大镰刀的死神,彷佛躺在棺木中看见杀死自己的凶手,但陆皑心里却清楚,他不会杀这个人,至少现在不会。 

  只是他怀疑这混蛋面对着曾这样看着他、渴求怜悯的受害者们,是否也曾起过恻隐之心? 

  没有,肯定没有。他的手法仍旧多熟练,他的工具每一样都沾满陈年血迹,绝不是宰羊宰猪的血。 

  换作是他现在被绑在那张铁架床上,肯定会被这混蛋折磨到苦不堪言。 

  他发誓警察会在那建筑物或附近找出骨头,这样的人渣死不足惜。但还来不到他来审判。 

  这混蛋即使被拿走了枪却还是执意追上来要报复,想耍小阴招夺回优势。不发火还真把他当任意宰杀的羊了。 

  他只能以暴易暴,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该给他刻骨铭心的教训,可惜他不知道那里有警局。 

  「Deaf to my warning,are you?」 

  他把枪管再往内推,男人的脸立时涨得通红,发出了欲呕的声音。 

  吞着枪管,男人拚命地摇头,然后老实地脱下仅馀的裤子跟内裤,在风中因恐惧而颤抖。 

  男人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反而把他弄得像个性犯罪。 

  他拿起男人的衣物,把口袋中的东西倒出来,皮夹、打火机、数根卷烟。 

  他要男人走到最近的铁丝网前,然后把他的双腕用皮带跟撕下来的布绑死。 

  这过程中,枪管一直塞在男人的嘴巴中,口水跟鼻血流了下来,令男人像个智障。男人几乎无法呼吸。 

  「Phone your mama to take you home。」 

  直到他确定男人不能轻易脱出,他把枪枝拔出来,没有通报一声。 

  于是连带一颗牙齿掉出来,被枪管上的小突起撞出来了。带着血丝的牙齿不知跌那去。 

  男人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般狠狠地瞪视他,吃力地抽吸着鼻子,带着前所未有的狼狈。 

  大概这辈子干尽坏事,还未被他盯上的目标反过来修理。 

  但倒霉的是他遇上的不是警察,是个在这里没存在证明的陆皑。 

  他把衣物踢在一起,擦开了打火机。 

  火慢慢地烧了起来,在他脚前形成光团。他把男人所有衣物烧干净,等他赤裸裸站在这儿直到天亮,让路过的同性恋受惠受惠,在意大利,同性恋随街可见,不会是什么难事。 

  他抽起男人的皮夹,证件是法文,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反正他没兴趣知道,那身份八成是假的。他拿光里头的钱,数数,竟然有二百多欧罗,还有几支卷烟。当然,还有手枪。 

  他没有再看男人一眼,往来时路走回去。 

  他很兴奋,没有抽毒品却像释放了两吨脑内啡般兴奋,没法控制失控的心跳。 

  肾上腺素让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他越走越快,然后开始跑了起来。 

  步音响遍了寂凉的夜,他离那团小火越来越远了,他跑,不是因为罪恶或内疚。 

  他跑,纯粹是难以抒发体内横冲直撞的情感,兴奋、刺激、恐惧、死而逃生的庆幸、亲手痛殴一个人渣的满足,混成难以名状却异常激动的情感,彷似巨大怪兽在吼,心跳的声音冲击着耳膜,怪物要呼啸而出。 

  他像个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更像刚打胜了一场架的孩子。 

  直到回到灯火通明的不夜城,他才发觉人们异常的目光、纷纷远离是因为他还拿着手枪。 

  那不勒斯虽然是罪恶温床,但也没人夸张到明目张胆地把枪秀出来。 

  他赶紧将枪枝插回大衣内,立即就发现徒劳无功,白色大衣上全是血迹。 

  他拐进一条小巷子,然后脱力地倚墙滑坐。 

  他知道巷子中根本没有一块地方是洁净的,但他实在需要坐下来、喘口气,好好整理思绪。 

  在这之前,他更需要狠狠抽几口烟。心跳快得像得了心脏病,血液往脑门冲,脸色酡红。 

  他翻出男人的纸烟,含住。 

  刚湿了烟他就知道不对劲,那不是烟,味道不对。*那是野草,那是大麻。 

  打火机才略过烟头,手就无力地垂了在腹间,大麻烟冒出橘色火点,在巷子中格外耀眼。 

  随着一吞一吐,紫雾色烟雾,脑内啡分泌得更严重了,简直像决堤的洪水般。 

  迫得他背部要紧贴着墙,手要按着石地,不时用力磨擦,确定自己还坐在地表。 

  啊难以置信,他躲在异国某条湿冷的巷子中哈草,难以置信。 

  这世界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刚完成了午夜的冒险,全身而退,好好教训了该死的人渣。 

  他觉得兴奋又满足,进行了一场与死亡擦身而过的历险,他有错觉自己无所不能,这可能也不是错觉,他好久没试过如此快乐,但这快乐又是以往每一个时刻的好几倍。 

  他不需要任何人,自己一个人也会很好,而他刚刚也证实了这一点。 

  他不想浪费指间夹着的那根大麻,那会让任何甜美感觉都升华十倍,于是他开始幻想。 

  男人的幻想跟性不多不少脱不了关系。 

  现在最想要的?……他幻想阿心骑在他身上,扭动着腰肢,时深时浅地动着。 

  快感在每条血管中流窜,脑袋失控地旋转。如果能抱阿心…真实绝对比幻想来得好…… 

  但他想,吸大麻对幻想是有点帮助的。啊当然。 

  他用手抹了抹脸,痛得连幻想都似乎缩回脑袋去。 

  他的脸被那混蛋撞在桌子上,撞到有点瘀青了……他清醒了一点,然后听见巷子外的步音。 

  T型的影子挡于巷口,挡住街灯射进来的光,不知是人是鬼的影子覆盖在他身上。 

  他有两秒以为是那混蛋回来找他报复了,但相反,主动来找的是这场冒险的终点…… 

  阿心停在巷子外数秒,像要确认这吞云吐雾的流浪汉真的是他「他妈的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他像被惹怒的野犬般冲进来,手如闪电般拔走那根烟,揪起他的衣领…… 

  「跟哈雷分开之后你滚那去了!?不回旅馆睡大觉你在这里哈该死的草!!」 

  他又不是被阿心呼来唤去的小宠物,他握住男人的手,男人转头瞪视着他。 

  他不知道阿心为何如此神通广大,即使在昏暗的巷子中,还是看出他大衣上鼓鼓的涨起。 

  阿心抽出大衣内的手枪,几下手势,快速地卸下弹匣,再卸下剩馀的子弹「这他妈的枪你从那……」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听阿心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他以为自己快将被痛快教训一顿,但下一秒,他发现自己抱住了眼前这个男人。 

  抱住烧得正旺的火焰,与自杀无疑,阿心一手握着手枪,显然也被他吓到了,无法反应…… 

  他结结实实地抱住男人,才知道,啊我要的就是这样。 

  他劫后馀生第一件想做的是就是看到阿心、真实地触碰阿心,证明自己还是活着。 

  他不是不害怕,只是他到现在才知道他怕的是在阿心看不见的、不知道的地方死去。 

  这样不明不白,毫无意义而寂寞地死去。他来这儿不是为了被个老外变态杀死,不是这样。 

  而是来找这个男人的,来抱抱这在他怀中的男人的。 

  如果来不及重修旧好就死去,他一定不甘心到变成怨魂厉鬼,那时阿心就有排好受了。 

  阿心难得乖巧,一声不吭地任他紧紧地抱,像抱大型泰迪熊般,打定主意要抱着睡。 

  他渐渐听不见暴动的心跳声,心跳慢下来了。 

  吸了大麻而向上飘,飘离地表的意识也因为挨着这男人而有所依靠,脚踏实地了。 

  他开始听见阿心的呼吸声,呼息洒在他的耳际,带来压倒性的平稳力量。 

  想不到这全身充满不安定因子的男人会带给他平静。他由衷感激阿心没有把他推开。 

  搞不好其实男人也需要这样,也需要这个拥抱来确定他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阿心仍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中,不急着问他发生什么事。 

  即使他脸上的伤、大衣上的血污、变出来的手枪都如此诡异,把三者联在一起也不难想究竟在一晚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倒想要回旅馆好好洗个澡,然后倒头睡个大觉,直到吃到热软的法式面包早餐。 

  「……阿心,我们当回朋友好吧?」 

  气氛如此良好之下,他问。 

  他相信阿心一定是因为关心他而赶过来的,看他气喘嘘嘘就知道了,搞不好阿心如此火大是因为翻遍了半个那不勒斯。除了关心他的死活,还有别的理由吗? 

  既然阿心仍然着紧他,他也不想计较之前所有的恩恩怨怨了,他历劫后彷佛重生,除了活着一切都显得渺小了,就让他跟阿心回到最单纯的关系吧,像监狱时在医疗室值班一样、像他打长途电话只为了问候阿心的身体一样,最轻松也没任何冲突的关系,他们仍有这个心,可以做到的。 

  他满怀感动,大彻大悟,彷佛刚刚有谁下凡替他开了窍。 

  他以手拍了拍阿心的肩膀,好哥儿们式的拍肩—— 

  「不好。」 

  看不见表情的男人,半秒不到,闷闷传出这句。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文Grass亦指大麻 

  十七、我仍然爱你 上 

  中国女孩红了脸。 

  虽然说除白种以外,其他肤色多少都会遭歧视,但她早已习惯了。 

  密西西比这儿的阶级观念更显严峻,几乎没什么白种人会踏入这间小小书室。 

  当男人进来的时候,吸引了她全部视线,直到现在仍然难忘。 

  男人的国籍从外表看不太出,大概是黄种人跟白种人混血吧,其二,这男人帅得让人心碎。 

  她必恭必敬地坐在柜台后,既好奇他的目的,也害怕他是来收保护费的流氓。 

  男人甚至没有往书廊中浏览,就直直走向她,她心跳如擂鼓。 

  她印象深刻,当时男人从袋子抽出一本原文书,她以为男人必定想追查此书的系列作,结果不然。 

  他熟悉地翻开其中一页,书中夹着一纸角,残旧发黄的纸角。 

  那本原文书只作保存那张小纸角之用。 

  「你能看出这几句原本是出自那本书的吗?」 

  男人没有礼貌性地打招呼或作开场白,直接得过份。开口竟然还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彷佛已是第几千次的询问,彷佛也不期待一个小女孩会知道。 

  她不敢拿起脆弱的纸角,只能张就着看。 

  数秒后,她唇乾舌燥,指尖不住发抖――因为,她真的知道。 

  她的声音细如蚊蚋,连自己也听不太见…… 

  「你知道?」男人凑近她的嘴巴,她快把舌头都吞下肚了。 

  「…亦、亦舒的“如果你是安琪”」 

  男人突然静下来了,她鼓起勇气,抬起脸直视他。 

  她多庆幸自己有帮上忙,因为男人如释重负的微笑…… 

  套句亦舒的惯用语――如斯好看。 

  *** 

  他以为亢奋的脑子不会轻易饶过他,肯定一夜无眠。 

  事实上,洗过澡之后,他不够数秒已在床上睡死。 

  刚睁眼,背脊的疼痛让他知道自己肯定睡了不少时间(他仍未习惯旅馆的床)。 

  但比这更令他惊诧的是,阿心竟然在他身旁。 

  他跟阿心并未同房,他想是因为阿心怕他积怨成仇,会趁他睡觉勒死他吧。同床共枕直到天亮的事是绝无仅有的,他很奇怪自己竟然像死猪一样完全没发觉,也很奇怪阿心干嘛睡他房。 

  自从昨晚阿心一句“不好”杀过来之后,行为举止都不对劲了。 

  他轻手轻脚地坐起来,不想惊扰男人的睡眠,印象中阿心很少睡得如此沉。 

  他托腮,看着阿心的睡脸,就像以往在医疗室值班时。那时侯常常气得医生跳脚,因为阿心好胆,直接就睡觉偷懒,而他?他是站着呆看阿心的睡脸偷懒。 

  想到这,不禁笑起来。才回过神,发觉自己仍然没变,他这次凝目的时间不比以往短。 

  就让这男人睡吧,大概昨晚他也不容易了。 

  陆皑这样想,才直起身子,就瞄见男人不是安安份份地睡,手边摆着一部手机。 

  ……他们回旅馆的时候已经这样晚了、这样累了,阿心还要打给谁? 

  不会是哈雷,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哈雷还没睡,担心他的安全而在旅馆中等候,直到看见他回来才安心上房了。阿心做事除了哈雷从来就不用向其他人交代,这样晚拨电话出去,难道是很重要的人…难道是他的女人? 

  他甩甩头,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他们没见两年了,两年足够发生太多的事。而且打从监狱中,他就没有问过阿心在外头有没有女人。就是阿心在家乡有女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吧?混黑的啊情妇一定有不少,像他这两星期也常见哈雷抱着不同的女人在旅馆打转。 

  想是这样想的,但手还是违背良心地伸出去。 

  把离阿心几寸的手机捞起来,他骗自己,关心一下沉默寡言的朋友很平常,别看阿心冷酷机智,搞不好碰上爱情跟女人就变呆头鹅一只,女人?来来去去只有几种,他有经验,他绝对帮得上忙。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手机盖面,恨不得变一双手套出来湮灭指模。 

  按了通话记录,最新显示的是凌晨五点多,而拨出的号码是…… 

  他没看错吧!? 

  号码是他的手机。 

  阿心睡在他旁边距离十厘米不到,但竟然拨去他无人接听的手机。 

  *** 

  像昨晚吸的大麻渣滓现在释放出来般。 

  他呆然地飘进厕所,用冷水泼脸、拨了一次又一次…… 

  抬起滴着水珠的脸,他看见洗手盘上的玻璃罐。 

  简直像被家事小精灵施过魔法般,完好无缺,他的十多个欧罗乖乖地躺在底部。 

  他不可置信地摸摸罐面,想知道那是真实还是幻想的,玻璃依旧冰凉。 

  简直像他从来没有把欧罗倒出来、没有去酒吧卖身、没有遇上个变态般。 

  这样说来,房中多了丝烤焦东西般的气味。 

  一开始他以为是大衣上的硝烟味而没多在意,现在想起来,铁定是阿心把有血污的大衣烧掉了… 

  然后把欧罗全放回罐子中。 

  突然想起什么,他拉起衣袖,随便抹了抹水湿的脸就走出去…… 

  他翻箱倒柜,尽量不要惊醒到阿心,但这很难做到,他看见阿心的眼皮在隐隐颤动。 

  他的手表,他跟可可的手表不见了。 

  该死的!!有一整天的时间了,而他竟然一无所觉就这样睡到天光,难以置信!! 

  他跪下来查看床底,只得尘埃跟几团沾了精液的干涸卫生纸…… 

  不会找到了,根本不是在旅馆不见的。他慢慢地直起身,站在床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现在只消他的膝盖向前一碰,就会碰到男人的膝盖。 

  可可与他的手表不见了,男人特意把他的欧罗一个不漏地摆回去。这是某种冥冥中的暗示还是什么吗?他向来不信这样的东西。 

  阿心喜欢他,他比阿心喜欢他更喜欢阿心。他们都清楚。 

  但他不清楚要不要这样轻率地开始另一段感情。 

  他失去可可只有半个月而已,再失去阿心,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接近就不会有磨擦,有距离就不会有裂痕。不得到就不会失去,这样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再受伤就不会复原了,他没有第二个阿心,第三个国度让他逃。阿心不同可可,他是分开了连朋友也当不成的人。若安份当朋友,他将永远不会失去阿心。 

  他看不清楚未来,不知道循那条路走下去的未来才是正确的。 

  …看到阿心这样出色的男人为他心动,他也很难不动心啊…唉—— 

  左右为难,他决定当下都先别想,下去安慰一下哈雷饱受惊吓的心灵。 

  哈雷因为他的失踪吓破胆,最大的原因是,如果他真有什么不测,这个失职的国王绝对会被阿心秒杀。对此“食物链”的发现他颇为、不、极为不爽,他总会让哈雷跟阿心知道—— 

  能解决一头猛兽,他陆皑绝不是需要保护的小公主,他会是阿心的王子。 

  前提是,如果他们真的交往得起来的话。 

  不然他就只能当个护卫了。 

  十七、我仍然爱你 中 

  他边套短袖T恤(也是阿心的衣服)边下楼,意大利的夏浪更蛮横了。 

  简直不是人可以承受的高温让旅客渐少,观光团退潮了。 

  不知不觉,他来到这里半个月,仍未明白柳丁一伙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虽然他听说过哈雷曾砸钱买一架游艇,但究竟是什么大买卖竟让他们半个月毫无动静? 

  一个被追捕的毒商将成批毒品低价脱手,柳丁一伙一注独得?在毒品市场真有这样好康的事吗? 

  怎样想都是骗小孩子的说词,以往他不在意,现在倒见识到这里混黑的有多凶狠了。 

  若哈雷一人独占那批好货,大概每隔两秒就有像昨晚那性变态的家伙找上门了。 

  他肚子饿得咕咕叫,看见柳丁们正在享用下午茶。 

  他们的衣着颇整齐的,些许人还穿了西装皮鞋,起码没有像平常般下楼十个有八个穿凉鞋。 

  他踩响了残旧的木楼梯,柳丁们今天突然异常感兴地看上来,看得他有点不自在…… 

  他怎么感觉…柳丁们的眼睛闪亮闪亮,虽然平常看他也因为阿心的关系而带有尊敬,但今天是尊敬X 2,也许还是X 3……总之就是说不上来的不对劲,简直像奉上神台膜拜似的…… 

  总觉得必须说什么才行。 

  他摸了摸颈背,踏下最后一级「那个…大家午安,我有点饿了…」 

  「皑哥午安!!」「皑哥快请坐,我已经坐暖了椅子了!!」「皑哥饿了,叫人上个前菜吧!!」 

  此起彼落的声音在客厅像打架般交集,如果有其他客人大概已吓破胆,说起来悲情,旅馆老板自从接了柳丁一伙的生意后再也不敢接其他人的生意了,大概敢接也接不到吧。 

  他还没走到长型餐桌前,一时之间,却有十几张椅子像鳄鱼般涌过来。 

  柳丁们个个比酒店的接待小姐更笑容可掬,推着快撞瘀他膝盖的椅子请他坐,有几个还很英勇地拉出衣摆把椅子抹干净,像之前坐的人在上头拉了坨大便。 

  以前异性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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