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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结之夏 箱之春(第二部)-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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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辛可感概万千地舔舔唇,要道谢又太过别扭。也许,自己其实暗暗期待着他们始终会出现吧。
不想附予任何奢侈的期待、不想把他们卷入漩涡,却又结结实实地在等待着。结果,这群人多兴奋得像不知天高地厚的童党,连犹豫也没有,甚至用最粗暴横蛮的方式闯进来,由不得他不要,把他弄得像独自享乐、连报复都不叫他们一起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谢谢你选了我,因为阿心也在,所以我想我应该说句多谢。」他瞄了瞄阿心。
海边风大,阿心顾着将烟枝点起,根本无瑕看那边,手掌挡着风说句「随便你。」
可可将眼神调掉过来,二话不说就扣下了板机!!
「啪——!!」
马贵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他根本料不到辛可会真的开枪。
他的心脏狠狠地停摆了一秒,只能脸无表情地怔怔看着枪口,看得出神,眼珠子都快黏在一起了。
子弹并没有贯穿他的胸口,甚至枪口喷出来的也不是铅……
一束七彩的塑胶花跟丝带从枪口喷出来,纸碎洒了满地。
「靠。」可可眨起单眼瞄向枪口,研究着塑胶物料的姿态表情既好奇又无害,像个天真孩童。
这群亡命之徒太…太可怕了…杀人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以为辛可不同,所以他也只威胁辛可。但…骨子里他们是没差别的,为什么他没发现呢…
彷佛此时才真正感到害怕,恐惧如潮水般回涨。
他脑袋空白一片,膝盖叽吱地开始颤抖,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
他嗅到尿骚味,湿意向裤裆扩散。他狂按耳机,可是对边没一丝回应……
搞不好,他的同伙也被哈雷的人给干掉了。
可可将假枪抛回车厢中。
哈雷把一本又一本的国际杂志掷出来,边翻还边念念有词,似乎是抱怨陆皑藏得太深。
陆皑凑过去阿心那边,两个烟头一擦,燃起了,还有空反驳一句:那将手枪吊在车窗上让交通警察看到好不?
「刚刚那是阿心的玩具枪,现在,我们来玩真的。」
哈雷将陆皑的手枪递给可可「你知道我至今为止杀了多少人吗?抱歉,连我也忘了。我只是想你知道,马狱长,我不介意再添一个,甚至很乐意加上你的名字。但今天是可可一脚踩入婚姻坟墓的日子,他今天最大,所以我听他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害怕。不过就是,你下贱的囚犯的报复啊。」
有那个狗胆子在可可的婚礼上搞事,玩得那么大,得先付得起相同的注码啊。
可可踹了哈雷一脚,骂说什么婚姻坟墓啊。
然后转过来,彷佛思考着什么好玩的事般,枪柄拍拍大腿。
「那现在请你将嘴巴闭得紧紧的,要让我看到门牙咬到下唇,一个音也不要让我听见。然后将你漂亮的蓝芽耳机跟手机拿出来,放到地上,向后退五步,直到踩到水泥边……」
他向后看了看三人,看他们还有没有更好的点子。
哈雷用力地拍着烟包,嘶啦一声撕开了胶膜「别说我不体贴典狱长你,我看你急到都尿裤子了,把自己弄得像只真的脏猪一样臭死了。那你就把全身上下的衣服给脱光,好好地秀一下自己的屁股跟XX吧!!」
马贵咬着嘴唇,不甘受辱又不敢不听。
只能紧紧含着嘴唇,边弯下几圈车轮般的胖腰边观察着那到底是不是真枪……
可恶,他以为像哈雷跟阿心干惯大票买卖,加上陆皑的财力,他们手上拿的绝对是真枪才对…想不到,那是什么劳什子骗小孩的假枪!!会不会他们根本不敢带武器来香港!?会不会…这把也是假枪!?很大可能!!但他却不敢扑上去板起辛可的手臂引证…毕竟是命要紧!!他只要牙关一咬,熬一熬今天就过去了,他没必要拿命去睹!!谁要跟这群人拿命去睹啊!?他的命多矜贵啊!!他睹不起的…只要有相片在手,他就……他偏不信哈雷跟阿心全天侯都守在辛可身边!!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他边说服着自己,边将全身上下的衣物都脱光了。
此时,阿心竟然开口杀来一句,吓得他的心脏几乎麻痹「喂,那肥猪盯着你手上的家伙看很久了,你要不要将枪口贴在他眼珠子上,让他看看里头有没有子弹?」
他一吓,立即不敢再望,老老实实地看着石地。
红泥砖那种褐红彷佛也变成阿心头发跟眼睛中嗜血的棕,让他一阵发昏。
直到他听到喀擦一声,他猛地抬头,竟然看到哈雷跟陆皑叼着烟,拿着手机对他比划着!!
「你…你们想干些什么!?」
哈雷很沮丧地垂下手「Hey,Top model,you have just destroyed my photo!!算了,你能不能找点有地方特色或有路牌的地方站?不然我拍回去拿给别人看,就不记得要介绍什么香港景点了!!」
陆皑倒是毫不介意地度左度右,开了连拍功能,没几秒就拍下了十多张。
「你这个偷窥狂不也偷偷地照了很多我跟可可的照片吗?现在我们就替你照一辑美美的裸照分发给你的同事跟家人看看,我想你的儿女会很以你为荣的,不过……」
他瞄了瞄手机萤幕,吐了吐舌头「我想他们不会太喜欢就是了,是模特儿的问题。」
马贵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想不到他们还有这一招,不知所措又生气地抖着。
带同全身上下的肥膏还有那细小的XX一起在抖。哈雷笑了,嫌玩得还不够彻底「喂,别太兴奋啊名模,我的兄弟还没出动来招呼你呢,像你这样专干囚犯的人应该很明白吧,就是有些人特别喜欢胖子啊。恭喜你,典狱长,看来第二辑绝对比这一辑更精彩。你也不用太感激我,演员是我负责提供的,而陆副总裁提供最专业的怖景跟摄影师,连打光的都有了呢!!这辑相没有陆氏企业的sponsor我也不知道怎办了,你知道可可是很挑剔的吧,拍得不美不收货喔!!」
这时候,可可将衣袖推高,看了一下手表「哈雷,差不多了。」
别玩太开心过了他行礼的时间。
哈雷拍了好几张马贵的脸蛋大特写,还不停大叫要他看镜头,镜头放大又放大。
听见可可这样说了,才依依不舍地收起了手机「知道了,不会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啦。」
「阿心,公主——!!」
他叫一声,两人同时向他看来。
「我先载可可回教堂,免得被他老婆以为他逃婚,这家伙有颗恨嫁的心啦!!我等下叫Nel来接你们,两个贪玩的小孩别玩太晚啊!!」
阿心捡起地上的蓝芽耳机跟手机,掷给哈雷,哈雷俐落地接着。
他边按手机的最新通话纪录,边跟可可并肩而行。
在他跟可可转身离去时,还听得见阿心板着手指,喀勒喀勒的。
哎,阿心这小子就是直接得可爱啊。
看来第二辑相片主角的脸会令人更大倒胃口呢。
三十六、公主跟王子永远幸福地分开生活下去 上
浪涛声,渐渐离他远了。
映在他瞳孔上的那块蓝,慢慢地向后退,彷佛被水冲走的油彩。
他将副驾驶席上的特大兔玩偶抱在膝盖上,玫瑰花的沉郁香味缠绕在鼻间。
哈雷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边很神气地说着,小老婆又怎样,不又是给我蹂躏了?
他能想像到刚刚哈雷驾车横冲直撞时,陆皑在车厢内鬼叫鬼哭的情境。
哈雷按出典狱长的手机的最新通话纪录,然后拨出——
在那边接听的并不是什么同党,熟悉的声音传出「喂、喂!?这里是肥猪同党二号!!请说话!!」
「这里是无敌哈雷战机01,我们已经搞定你家的肥猪,卖去烧腊工场做叉烧了~Over~」
「嗄!?这样那位躲在贴满反光贴纸的车子内,鬼鬼祟祟的偷看嫂子的人兄不就收不了钱?」
「叫那冤大头准备去吃屎吧,还有,告诉他偷窥别人的老婆要断双脚~Over~」
然后是对边的声音远离了,看起来是手机被拉远了,良久,才断断续续传出一句“喂我们家老大叫孖叶长官你去吃屎耶”。哈雷转过脸来,邀功地对他眨眨眼睛。
他真搞不清楚哈雷何时叫熊仔他们去逮典狱长的同党的,手脚真快。
他握着哈雷的手,把手机凑到嘴边「熊仔,做得好。我免费当你们全部的保险经纪人。」
哈雷笑了,将他推开「靠!!」
熊仔突然大吼「咦!?是不是可哥!?可哥,新婚快乐——!!这是我们送你的新婚礼物!!」
一群年轻男人就在那边大声嬉闹着,忙着抢那部手机想跟许久不见的可哥邀功。
哈雷再跟兄弟们交代了几句话,将蓝芽耳机跟手机都抛进路边的垃圾桶中。
他的眼珠子被吸引住,看向窗外那对身影,并肩而立、非常相衬,已没他的立足之地。
他知道陆皑就是那样的人,他可以多情、但绝不无情,他能同时爱着两个人,但不会同时跟两个人交往,若他认定了一个人,那另一人就只能是朋友关系,也许添一点的无奈、一点不舍跟暧昧,但没有再多了。因为陆皑就是那样传统的男人,他是个绝顶的好情人。
当这男人的置物箱是放手枪而不是巧克力,后座放的是玫瑰而不是永远留着给他睡午觉时,他也是时候回到Jude身边,让她挽着自己的手臂进入教堂。
他知道哈雷在看他,但没有说话打断他的思绪,是种体贴的表现。
他卷下车窗,哈雷踩下油门开始往前驶,车上的跳字时钟一闪一闪,又往前跳了一个数字。
海风的味道灌入车内,混合着玫瑰的浓香。
他拉出车内的置物柜,不可置信,最深处竟然还有一包陆皑来不及清理的薄荷烟。
将扭曲的烟包拿出来,封口已经打开很久了,味道不怎么样。他还是拔出一根含住,再翻了翻,置物箱里果然也放着阿心的zippo打火机,很好认,怒放的玫瑰被匕首贯穿。
哈雷说「也给我一根。」
他将自己含着、已点燃的一根塞给男人,再拔了一根给自己。
「你在里头就抽惯这款。」
「嗯哼。」
他深深品尝了口腔含着的那口,再轻轻地呼出来。
舔唇的时候有点甜甜的、涩涩的味道,他突然很想说出来,应该说,他觉得非说不可。
那藏了在心中好几年,浮起又沉下的,却始终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事「……哈雷。」
「叫我爸爸。」
哈雷叼着烟,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遇上红灯停下车来。
男人驶得有点快,在煞车的时候,座椅一荡,把他哽在喉头的话荡得吐出来「是我告诉蝙蝠的。」
「……我知道。」
他以为哈雷会摸不着头脑,想不到男人竟然想也不想地接下一句。
带点惊讶,彷佛很讶异他竟然挑在这节骨眼说出来。
「……是我告诉蝙蝠的,我跟他交换情报,我要他答应不伤害陆皑,然后告诉他,牛奶是混进来缉查毒品交易的卧底,即使我知道他不是。」
「当陆皑没有被蝙蝠抓去饭堂时,我就知道是你了。」
好一会儿,都没人再说话。
可可的两指夹着烟,没有抽,就这样将手搁放在膝盖上。
哈雷专心地看着前面的风景,在每个分流口的时候轻轻蹩起了眉,像面对一份艰深的考卷。
荒谬地,他觉得就这样走错路也很好,即使这样会耽误了婚礼,他不把一切在车厢内说清楚没办法行礼「我好…害怕,那晚陆皑搬了去单人牢房,整间牢房就剩我一个了。我听到声音、我也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知道蝙蝠不会抓走陆皑、也不会抓走我,但没想到除了牛奶外他也抓了阿心…我坐在床上,突然就…好害怕……我就觉得陆皑会知道,他终究会知道的,然后他会恨我……」
「那个男人那么善良,又那么相信我……我没办法想像他会恨我、一想到会被那个男人憎恨我就觉得…害怕得不得了、自己一个人在牢房怕得要死,最后我叫蝙蝠的小弟把我带去饭堂。」
他甚至觉得没一个人能承受那样的憎恨,那善良的男人的怨恨,即使是阿心也不能。
他鼓起勇气转过头,看哈雷的侧脸。
但哈雷没任何特别的反应,只是叼着烟,继续克服对他来说陌生的路。
良久,像终于发觉他在等待他的回应,说话了「你想我怎样答呢?可可…所以老子很久以前就说,你是整个监狱中最适合混黑的人。而且你也不用太担心,公主就是喜欢坏人,你看阿心就知道了。」
说完,男人倒是自己先笑了,分神瞧了他一眼。
然后伸手替他掸走西裤上的烟灰,他才被提醒,急忙将长长的柱形烟灰弹出窗外。
「可可,你是个该死的出色骗子,简直是专业级的了。你有没有听过人的右脑掌管创造力,左脑掌管回忆,因此你在问人一个问题时,他的眼珠往右上方移动,表示他在“创造一件事情”,他可能就在说谎。相反,眼珠往左上方移动就是在“回忆一件事情”。而你,可可……你什么都不是,你该死的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说谎自然得像呼吸。」
「那次,你骗我医生的红白抽完了,所以你替他买Milds。之后我知道是你在说谎,但回想你说谎的表情……他妈的,你的眼珠转也不转一下,连说谎都可以那样无辜……但我跟陆皑都知道,在动摇的,并不是你的眼晴。」而是其他的部份,而是可可的心。
他跟陆皑都知道那是可可的保护色,当他在狱中受过那样深的伤害,有两次差点给杀死时,他就养成那几乎连自己也不察觉的本能、一层保护壳,他保卫自己的本能跟呼吸一样自然,也是他赖以生存的身体一部份。他宠溺可可就要学会体谅、陆皑要爱这个人就要一并接受他的全部。
因为他们都知道是什么迫使可可如此,他们没办法想像一个人要自杀需要多大勇气。
「你夸张到连一整盘除了蛋黄酱看不见其他材料的沙拉也可以照吞,连对自己老婆也说他妈的谎话,但却为了罪恶感而奋不顾身地去救阿心,即使明知道自己可以躲起来不闻不问的,你就是那样的人,可可。因为我们都知道你是那样的人。」
「如果公主硬是剥下那层保护膜,让你面子挂不住的话,你看我还准不准他跟你交往,我还不把他给扁死啊。」他一直在等、在哄可可自己褪下那层薄壳,若公主够胆一口气撕烂的话,他的怒气还不冲破MAX化身超级撤亚人!?「你向那家伙求救时,他都感动都快哭了。不过,哼哼,你竟然不是打给最亲爱的爸爸……你就不怕我不准你嫁!?妈的,我真想绑你回去帮我打理生意!!」
听着对哈雷来说有点罗嗦、有点嫌过长的话……
忽然,他又回到那个夜晚、那个被陆皑载着回有Jude等待的公寓的夜晚。
他那时候也坐在副驾驶席上,看着流动的风景,被无以名状的情绪掳获着,无法脱出。
突变狭窄的车厢中,他只能不停地抽烟,要将喉头哽着的硬块都呼出去、都打散……
他办不到。他再也办不到。
他只能像个孩子般,仓促地、别无他法地举起手臂,压在眼睛上。
即使这样更突兀,更显眼。衣袖子慢慢湿了…不行,他的西装不能弄得一塌糊涂,还要行礼的!!
于是他将快烧到手指的烟压在烟灰缸中,噗一声,将脸伏在哈雷的大腿上!!
「喂喂——!!」
哈雷结结实实给他吓到了,方向盘猛地向右拄,又因为前面有车而扭回左!!
于是车子在公路上蛇行了三秒,吓得跟在后面的车子猛按响号!!「干!!」
「喂,你这样别人会以为我梦X漏X啊!!」
哈雷将手伸出车窗,向后头够胆向他响号的混蛋比了根中指。
然后还得分神将那颗深黑头颅推开一些些,调整着位置,至少离裤裆远一点。
如果他把这一幕用手机拍下来,告诉别人可可在给他口X那就精彩了。
「……找个机会告诉陆皑…」
哈雷单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插进那深黑的、柔软的发丝内,那触感太舒服,反而舍不得抽开了……他顺势摸着、摸着。
他知道可可想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公主,那时候跟蝙蝠做交易的人就是他。「……再说吧,你知道我忘性很大,搞不好转过头就忘记了。」
「若无其事地、不经意提起地告诉他!」
趁他还没有反悔、还没有想退缩之前。
将脸蛋埋在他大腿的人彷佛变回狱中那个有点狡黠、有点任性的可可,孩子般一意孤行着,言语间横蛮撤娇的味道,而且外表无害、骨子里其实粗鲁得很!!「好啦、好了啦!!我会告诉他,一下车我就告诉他!!你不要再咬了!!干,你当那根是磨牙棒吗——!?」
干,什么叫若无其事、不经意提起地告诉他!?难度也太高了吧!?
「搞不好猫咪的磨牙棒比这根大吧。」
「……你是很希望我将你绑在座位上,连人带车推下海,连水泥都省起来就是了。」
然后他们都笑了。
他知道可可一定会幸福的。
他敢说,可可之后的生活会很美满,也很快会加入一个或两个可爱的小鬼头。
如果他们之中有谁能得到这种好狗运的话,他知道,那就是可可了。
只有可可从一开始就追求最平凡朴实、也最幸福的生活,那比混黑更难,但他从没有放弃过,也别无二心,连多金到像公主那样的凯子都不要,纵使别人看他像只愚蠢的驴子追着眼前的胡萝卜,但你能拿他怎办呢?他就是吃到了,而他也只要那样。
今天的一切,跟以后的所有,都是他应得的。
***
当车子到达婚礼会场附近时,已经比行礼的时间迟了十五分钟。
哈雷没有跟他一起下车,说迟点就来,神秘兮兮的不知往那去了。
他几乎将车门一脚踹爆(反正是公主的车,哈雷不在意),用跑百米田径的速度,穿着西装、领口别着襟花,没有看灯号就冲过马路,朝教堂的方向直奔。进行他的婚礼大作战。
来往的路人们都盯着他看,瞪大了双眼,以为不知从那里冲出了个疯子。
穿着礼服猛奔都算了,连命都不要的横过了几条马路,有两次还快被车撞到,被他吓得不轻的司机都停下来先让他过去,但在他的身后响号还附送几句脏话。
管他的。
他不知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狂奔过了,就是逃命也没那样拚。
看到教堂的尖顶才敢喘口气,宾客们都已经坐在教堂中了。精心怖置过的草坪上,用气球堆织而成的圆拱形门、高了三级的迷你矮台、铺满白色玫瑰的怖景版、用紫白色桔梗跟鹅黄色玫瑰拚成的两人名字、延伸的圆形矮台上漆黑的钢琴、一排又一排长桌、数十个银圆盖子……所有都混合成颜色块,流光掠影,掠过他的眼角。
他跑过空无一人的大草坪,深吸一口气,踏入教堂。
神父早就在讲台后准备就绪,来宾们齐刷刷地转头。
问他究竟那去了、为什么这样迟才回来的声音此起彼落,像连绵不断的大浪朝他扑来。他一概没理会,他不停喘着气、左顾右盼,只想找寻Jude的身影,直到Jude的伴娘告诉他,Jude在新娘的休息室等着他来,他才冲去休息室的方向。
那一秒,强烈的愧疚感冲上来,让他的脸一阵热辣。
他知道Jude躲在休息室是因为太不好意思,谁想在行礼的前席,新郎却不知去向时站出去面对质问的来宾们?他曾有一次想抛下Jude,但之后从没有想过了,连半秒也没有,更不会是现在。
他推开休息室的门,一眼尽览。
Jude坐在梳妆台前,脸无表情地、呆呆地看着自己,直到镜中加入他的身影。
那袭婚纱是他们一起挑的,挑了很久,不是租的而是买下来的,为了让她保留美好的回忆。
简单大方,无肩的设计很适合Jude的性格,也能特显及肩的发型、跟那优美的锁骨。
他的女人今天美得足以让任何男人妒忌他的好运,但那双杏眸却浮着泪光。
「对不……!!」
啪的一声回荡在狭室内,取代了他的道歉声。
从高中认识而来,Jude从来没有赏过他巴掌,他怀疑他的女孩连发脾气也不懂。此刻,在他们婚礼的前夕,却穿着纯白的、代表太多意义的婚纱,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你到底…到底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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