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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致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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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荆,”魏程有些按捺不住了:“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
“说话。”
直到这时袁荆才看了看魏程:“……没想法。”
“没想法?”
“嗯。”
“什么叫没想法?”
袁荆很模糊地笑了笑:“没想法就是没想法。”
魏程过了半晌才又说出一句:“我不会放弃的。”
“魏程。”袁荆很认真地说:“算了吧。”
“什么?”
“我说,算了吧。”袁荆看了看自己杯子里的酒,又抬头去看魏程:“过去的事你不用在意,将来的,你也不要惦记了。”
魏程轻轻摇了摇头。
袁荆不再关注魏程,又投入到电视里面去。
橄榄球赛到这时胜负已分。两边都拼尽了全力,可惜有一方运气不太好。袁荆叹了一口气,这个队今年的战绩很差,明明是一只顶级的球队,现在退役的退役,受伤的受伤,只能派上一批年轻的小将,结果成绩一落千丈。
袁荆叹了口气,为这支球队感到可惜。
比赛没什么看头,天色也已经不早。
袁荆拿起外衣站起身来:“差不多了,撤吧。”
魏程坐在那里没有动作。
袁荆想了想,说:“那我先走了,等会儿还有训练呢。”
“……”
“那就这样。”袁荆说:“我回去训练了。”
“袁荆。”魏程突然说:“以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袁荆也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没关系。”
魏程沉默了。
袁荆又开玩笑似的说:“小时候父母就教过我,别人说‘对不起’的时候,要回答‘没关系’。”
魏程也弯了下嘴角,有点勉强。
袁荆又问:“你不打算走?”
魏程不再看袁荆了:“我想一个人再喝一会儿酒。”
“那行,”袁荆说:“别喝太多,当心会醉。”
“我知道。”
“别开车。”
“嗯。”
“用不用我把虎骨叫来?”
“别。”
“那好吧。”袁荆终于推开椅子,离开了酒吧。
关门的时候又向内看了一眼——魏程的背影昏暗的灯光下也显得很不清楚。
像魏程这样的人,只是喝酒这种小事,没什么可为他担心的。
外面赢球那一队的球迷在疯狂地庆祝——今天是他们的主场。
他们穿着鲜艳的队服,脸上也涂着辨识性极强的颜色,晃晃荡荡地往前走,去参加在指定地点举行的Tailgate Party,在那里,这些人可以一起庆祝,喝酒,烧烤,聊天,参与各种游戏。
一路上的人浑身都散发着藏不住的喜悦。
袁荆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他并不是本地球队的球迷,要想融入这种气氛,真的是有些难。
事实上,他看橄榄球,只是看个热闹。
袁荆并不是十分钟爱于这项运动。
刚才那几十分钟,也许是他最认真观看的一场比赛。
不然,还能做些什么呢。
魏程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袁荆不想留给对方不切实际的期望。
不去管他,也许是让魏程死心的最有效的方法。
31
31、转变 。。。
后来袁荆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魏程。
组织遭遇了重大的变故,魏程正想方设法地恢复元气,毕竟这么多人在等着饭吃,进监狱的那些手下都有家人,也不能撂下不管。
这些人出狱之后的着落也是一个问题。
根据美国法律,任何被判处一年或一年以上徒刑的“非美国公民”,不管是否缓刑,都要被驱逐出境,而且终生不得返回美国。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80%的外籍罪犯在服刑后被驱逐到了七个加勒比地区和拉丁美洲国家:牙买加、洪都拉斯、萨尔瓦多、哥伦比亚、墨西哥、危地马拉和多米尼加共和国。这些人被有关部门遣送到目的国之后,立即就会陷入无人过问的境地,通常只能得到少量费用,或是身无分文,生活没有着落。因此,很多“犯罪侨民”会在当地组织黑帮,继续从事犯罪活动。这些人向当地居民强征保护费,并与当地黑社会组织争权夺利,经常爆发暴力冲突。这个后果是灾难性的。这些地区的经济状况本来就已经很糟糕,当地居民过着十分贫穷的生活,而黑帮犯罪的日益猖獗又使很多人又生活在恐怖之中,国家的建设平白增添了新的困难,严重影响了发展。近年来,一些拉丁美洲国家相继向美国提出了停止驱逐外籍罪犯的要求,但这个要求遭到了美国政府的回绝。也有的国家也开始纷纷采取措施打击黑帮势力,但收效甚微。
就是因为不想落到如此境地,在小白和虎骨他们为袁荆出了气之后,最主要的负责者逃回了泰国。
魏程也答应过他的手下,如果有一天获了一年以上的刑,定会在这些人出狱后帮助他们去亚洲,安排今后的生活,并交给每个人一笔数额不菲的补偿金。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无所顾虑地做事。
魏程其实很贪。
他在亚洲的生意不小,但却又盯住了美国这一块儿肥肉。
不过一块儿肥肉确实美味。
美国黑手党实力渐渐衰落,亚裔黑社会正好补上空档。美国政府的打击力度非常大,并且给背叛者的待遇也极端优厚,多数黑手党会在坐牢和背叛之间选择后者。在这种没有法律可以提供保障的组织力,成员缺乏忠诚是非常致命的。而年轻一代不顾几十年的传统和声誉,任意行事,使得新老这两代人矛盾重重。前几天,刚有一名参议员指出,亚裔黑社会犯罪面已越来越广,涉及的层次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并且今天还会比之前更加得势。这种说法并非危言耸听,就整体而言,亚裔移民是最守法的一族,但同时,也是最喜欢窝里斗、自己人吃自己人的一个群体。在精密电脑、通讯设备及地下钱庄的操纵下,亚裔黑社会已完全适应跨国的经营形势。这种黑道分子并不听命于类似意大利黑手党教父之类的首脑,而是各自为政,或者进行合作联手。
他们攻击亚裔社区,从向华人餐馆强要保护费到胁迫商人投资非法的生意等,花样很多。其中一种无本生意就是所谓的“抄家”,公然入室,非常猖狂,胁迫主人交出未申报的财产。这些亚裔社区的人根本不敢去报案,因为这些钱本身就是逃税的产物,或者他们本人就是非法滞留。走私毒品的也不少,但是他们在自己的社区之外便吃不开,于是,在毒品运来之后,会利用别国更有组织的集团分销出去。
魏程最近需要很多钱。
正道上的公司虽然开了一堆,也赚了不少,但魏程终究不是一个老实的人。
可是经此一回,魏程似乎也并不想再做那些高风险的非法生意。
于是他瞄上了移民这一块儿。
袁荆想,这还真是最理想的“事业”。
魏程利用他在亚洲各国的资源,将快要待不下去的黑道、罪犯、娼妓等以政治避难的形势运送到美国去。这活儿就像海洛因一样容易赚大钱,并几乎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甚至都不需要洗钱。在法律上,这几千万美元,就是合法的。反正又不会有任何人吃亏,美国不会起诉这些移民,也不会将他们遣返。
魏程在亚洲的代理会与有意向的人具体谈,然后用他在泰国时就游刃有余的偷渡生意将这些人全部集中在曼谷,等候护照和签证。成功率相当高,收费也相当惊人。如果这些人到了美国之后不想给剩下那部分的钱,魏程就将他们转给别国仍然在做黑道的那些“朋友”,于是他们只能拼命工作来偿还债务,有些甚至会参与犯罪。
魏程有一天打电话给袁荆,好像颇为得意地告诉袁荆说,自己已经成了合法良民。
虽然不是原话,大概就是那个意思。
“……”
袁荆其实已经从小白和虎骨那里听说了,魏程为了以后安顿那些进了局子的人,正像个搬运工一样,利用在亚洲的资源,把必须离开亚洲的那些罪犯、娼妓、黑道一个一个地往美国送。
“……怎么了?”没听见袁荆的回话,魏程似乎有些扫兴:“不信?”
“信。”袁荆说:“那天小白和虎骨告诉我,你将最后几个黑道生意也给撤了。”
“嗯。”魏程笑了笑:“袁荆,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暂时不会涉及违法的东西了。”
“哦……”袁荆一时半会儿有点摸不准魏程的意思,只好随口敷衍了一下:“挺好。”
“袁荆,”过了几秒钟,魏程才在那边轻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会高兴。”
“……嗯?”
魏程说:“没什么。”
“哦。”
魏程突然觉得心里堵。
他把自己洗白了,袁荆没有任何反应。
他本来认定,袁荆不希望自己一直涉着黑。现在看来,大概是自作多情。
魏程想,袁荆,大概真的就像那天说的,对他已经没想法了。
……
挂下电话,袁荆想,魏程最近对自己好像还真透出了那么一点认真的意思。
魏程活到现在,大概还没有经历过求而不得。
再过一阵子,这股劲儿过了,也就不会再缠了。
对魏程那种人来说,就是喜欢挑战些有难度的事情。
但魏程终究是个聪明人。明白了不可能有戏唱之后,便不会再将时间和精力用在这上面。
袁荆从未见过魏程感情用事的时候。
那个人一直将得失计算得清清楚楚,吃亏的事,是不会做的。
想起刚才的电话,袁荆觉得有点好笑。
魏程似乎觉得自己正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转变。
袁荆知道,魏程根本就没意识到,他现在正在做的这件事情,虽然对美国来说不违法,但是在亚洲各国看来,依然也还是犯罪的。
32
32、志愿服务 。。。
之后袁荆终于得到了一个暂时远离魏程的机会。
袁荆有一个朋友在一家非盈利性组织工作。很久以前,他就问过袁荆,愿不愿意去非洲做志愿者。
袁荆当时有点想去看看,可惜训练和比赛不允许——他每年只有一个长假。
现在,在魏程的纠缠下,袁荆又萌生了这个念头。
在长假开始的几个星期前,袁荆给那个朋友打了电话。
“怎么不早点说?都这个时候了才想起来?”
不过,虽然抱怨,朋友还是非常够义气,想尽方法,给袁荆安排了一下。
——从飞机上看下来,坦桑尼亚一片荒芜,到处都是黄沙,少有的绿色显得很扎眼。
但是,一落到地上,袁荆好像就忘了一切——天蓝得非常纯净。
袁荆本以为到这里之后会,饮食会很清淡,没想到照顾大家的长辈偶尔也会做些西餐,每周竟有两次肉,尤其是周四晚上party之前的那一顿,称得上美味。这里娱乐活动不多,志愿者们为了找事做,一周居然组织多达四次的party,周四晚上最正规。袁荆基本上是一个安静的人,也不会跳舞,所以倒是很少去参加这一类的活动,更多地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看书,偶尔会去打台球,没人想得到袁荆其实打得很好,只是有人会对袁荆说,你不要每次都用那么大的力气,可是袁荆觉得自己根本就没用力气。
在闲暇时间里,袁荆他们会乘坐坦桑尼亚的主要交通工具之一,dala…dala,去镇子上。这个dala…dala有点像公共出租车,或者90年代流行的面包车。Dala…dala中间的颜色表示不同的路线,要看准了哪辆车是去市里的,然后再上去。里面空间比较窄,搭乘的人又非常多,根本就直不起来腰。再加上这里人的身材堪称地球之最,空间便更为狭小。镇子上有各种生活用品,但价格很高,甚至堪比西方的消费水平,与这个国家的收入并不成正比。
每天晚上,袁荆也仍然会锻炼。这里没什么专业的器材,只能做些最简陋的动作。比如,深蹲,用稍重一点的东西做提踵练习,倒立,俯卧撑,仰卧起坐,颈屈伸,举腿等等。
——袁荆申请去的是一个孤儿院。
他与其他人一起,照顾着这些孤儿们,带着孩子们一起出去玩儿,打打篮球,踢踢足球。孩子们快乐太简单,只要追逐着球一直跑,在众多人之中掺和那么一下,就心满意足了。而长大了之后,似乎就越来越难感到高兴。奴隶们在被奴役的时候会始终痛苦着,但却只有再被解放的当天会感到喜悦,之后,依旧是那么的不知足。
袁荆想,这也许这是为了人类的进化吧,牺牲了快乐作为代价。袁荆一直以为,自己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早已将一切都看得很淡。但其实,偶尔,他还是能觉察到心里空着的那一块儿。
空着就空着吧,袁荆也懒得去动它。
有时,袁荆和孩子们一起画画,孩子眼中的事物总是多彩斑斓的,心中的世界还是为被条条框框所禁锢的。他们很认真地描绘着自己的世界,鲸鱼变成了橙色,西瓜变成了黄色,似乎不应该存在,但确实可以存在。
志愿服务的中间,所有人一块儿去了一回非洲的大草原。在这里,袁荆还看见了在别处肯定见识不见的东西。几只非洲狮在草丛中埋伏,准备偷袭一群长颈鹿,长颈鹿们倒也不傻,很快警觉,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情况,并随便准备着一场长时间的追逐和逃脱。但是,就在剑拔弩张之时,林中之王非洲象从这里经过。这只大象体格庞大,非洲狮不敢轻易惊扰,便悻悻地放弃了嘴边的美食。
袁荆在那一瞬间有了那么一点特殊的感觉。大自然的残酷人类已经不能体会,草原上的动物们为了捕杀和逃脱而不断地变强。可是像自己这样的人,为了娱乐那些需要一点刺激的观众,而在一方小小的擂台上去进行相互格斗,并且为了胜利,非常刻意地进行着不能停歇的训练。
——在草原的第三天,袁荆他们碰到了一些问题。袁荆他们的吉普车车出现了问题,沙漠里道路崎岖,对车的性能是极大的挑战。于是他们只有站在那里等,等其他的车将人送到营地,再返回来接他们。这样一折腾,天已经全黑,主营区已经满了,袁荆被迫到一个几乎没有人烟的备用基地扎营,由于少了一些支架,又有狂风乱沙,帐篷久久不能搭起来,最后根本没吃晚饭,饥寒交迫,只有仰望那满天的星光。
当时袁荆在一片寂静的草原上突然想到了魏程,觉得魏程一下子离自己很远很远,甚至要怀疑,那个人是否真的出现过。这里的一切都那样安然,魏程找不到自己,不知会不会明白过来,就此放弃。
最后走之前,孩子们带袁荆这些人去了教堂。信仰是很多民族的灵魂,能够受邀参加当地的礼拜,说明已经完全被大家所接受。
——在坦桑尼亚的四个星期很快就过去。
走的那一天,袁荆感觉到了明显的舍不得。
孩子们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喊着“JING”,袁荆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留在这里,一待几年也不回去。
车扬着尘土离开,袁荆将头轻靠在玻璃上,心里默默希望这里从此远离贫疾与困苦。
——飞机降落在美国的时间是在晚上,袁荆还需要再在机场租一辆车开回去,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他掏出钥匙,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门。
袁荆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
于是借着微弱的月光,弯下腰看了看锁。
很明显,锁被换了一把。
好吧,袁荆想,一个月不在,家里进了贼。
不过再一寻思就知道不对——贼没有理由再配一把新锁给他。
正纳闷着,袁荆就听见了屋里的动静。
——那贼冲出来将门“轰”地一声拽开。
——竟然是虎骨。
虎骨看见袁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大着嗓门喊道:“JING!你他妈到底去哪儿了?!”
袁荆没心没肺地笑:“去非洲了。”
“……你!”虎骨好像已经被气坏了:“一声不响走了那么长时间,到底把我们当什么了?!”
“……是我不对。”袁荆想了想,挺像那么一回事儿似的说:“不过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们,我在躲人。”
听到这话虎骨睁大了眼睛:“……发生什么事了?”
他果然还是关心袁荆的。
“没什么,”袁荆说:“有人非要嫁给我。”
“……哈?”
“这人挺不好惹的。”袁荆又继续往下编:“所以只好离开,连你们也不能说。”
其实袁荆感到有点对不起小白和虎骨他们。但是没办法,让小白和虎骨知道了,就等于让魏程知道了。
“你这桃花债啊……”虎骨叹了一口气。
“……对了,”袁荆看了看屋里:“你怎么在我家?”
“魏哥让我在这待着。”虎骨说:“你这一走一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魏哥挺急的。”
“……”
“真的,”虎骨认真地说:“我从来没见魏哥那样过。”
“……”
“这段时间,我和小白,在魏哥面前都不敢出声。魏哥整个人都不对,虽然也没拿别人当出气筒,但就是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要炸了。”
“哦……”
“你快给魏哥打个电话吧。”虎骨说:“本来,撬了门之后,一直是魏哥在这等你。等了一阵子你还是没回来,魏哥才出去,不过把我给弄进来了,说让看着。”
“……”
“JING,”虎骨叹了口气:“你知道么,魏哥有一次突然对我说,JING,大概不会回来了。”
袁荆愕然,抬头看着虎骨。
“魏哥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袁荆看着虎骨,突然意识到,对于自己和魏程之间的那笔烂帐,虎骨,可能也知道些什么。
33
33、丧失资格 。。。
见袁荆不说话,虎骨又说:“那我走了。你别忘了通知魏哥一声。”
“真唠叨。”袁荆笑着说:“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在这住一晚?”
“两个男人睡一张床?”虎骨皱皱眉:“太恶心了吧。”
“那当然是我睡地上。”袁荆说:“到底留不留?”
“不留。”虎骨想了想,还是说:“我回去。”
“那也行。”袁荆也不强留:“路上小心点。”
“好嘞。”
送走虎骨,袁荆也没像虎骨说的那样主动去联系魏程。
他将东西收拾了一下,衣服换下来扔在洗衣机里,然后去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
从浴缸出来之后袁荆傻了眼——又没带毛巾。
于是他只好先随便穿上条短裤就跑了出去。
房间里凉飕飕的——大半夜风还真是不小。
扯下毛巾又跑回浴室的时候,袁荆听见电话在响,不过袁荆没接。等会儿看看来电显示,如果是认识的,等会儿就回一个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如果不知道是谁,那就算了。
收拾干净之后再进屋子,袁荆有点惊讶地发现,手机的铃声竟然还没停。
拿过来一看,又是魏程。
袁荆按下通话键:“……魏程?”
“你终于接了。”
“刚才在洗澡。”
“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下了。”
“那你还坚持不懈地打我电话?”
“我等不到明天早上。”
“……”
袁荆想,看来魏程是真打算把自己从美梦里给弄起来。
隔了一会儿,袁荆才终于又开了口:“什么事?”
“没有。”魏程摇摇头:“虎骨说你回来了,我想确认一下。”
袁荆听着有点心软,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去非洲做了一回志愿者。”
“难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躲我?”魏程的声音里好像多了一点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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