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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戏情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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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穷磨蹭个什么劲儿?姓萧的!”浣浣恶狠狠地在一旁催促。
  松吟恼她像只老母鸡似的惹人烦,狠狠瞪她一眼。这一瞪饱含强劲的怒气,浣浣被他眸光中的严厉吓得闭上嘴。
  好家伙!她一直以为这男人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脓包,没想到他散发出来的威仪竟不输给二当家的,她果真低估了这男人,难怪恩恩会爱上他!这会儿浣浣心里有些懂了。
  “不要无礼,浣浣。”屏风里传来晓恩幽幽的叹息,令浣浣不由得火又上了心头,但是她不敢再蔑视萧松吟,口气转变得有些勉强。
  “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你认为卜山在今晚会松懈戒备,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月黑风高,浣浣在前头领着松吟,微弱的月光在云间忽隐忽现。她搓着臂膀,懊恼自己怎不多披件衣服出来,只能迎着呼啸的狂风冻得直打哆嗦。
  松吟似乎没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脑海里全是晓恩哭泣的模样,每当月亮从树梢间钻出来,他忍不住回头张望,想着晓恩过来了吗?听到前面丫环的喃喃抱怨,他才惊觉已经走了一半的路,到达了山腰;然而身后仍不见晓恩。
  他解开披风,赶上前几步,罩上浣浣的身子。
  “给你披着吧!山风冷得紧!”
  她真傻眼了,莫非自己真瞎了眼,这男人并非她想像中的这么脆弱。
  呸!她侯浣浣当真如此不济?竟要受这负心汉的小惠?抖开披风,她顾不得一阵寒意直窜心肺,逞强地把衣服扔还他。
  “我不买你的帐,姓萧的!”
  她的反应似乎在松吟意料中,所以他也不生气。“恩恩呢?她是不是会赶过来?”
  瞧他说的,还真舍不得呢!她酸溜溜地想;可惜现在还在卜家的地盘上,要不然定要狠狠地咒他一咒。
  “你不用虚情假意、惺惺作态了,哼!”她冷哼,转身继续往山下走。
  松吟忽地打住不肯走了,他停下脚步,注视着浣浣的背影。
  “恩恩呢?为什么她不来见我?”
  浣浣锐利的双眼盯了他半晌。
  面对这女孩目光中无情的审判,松吟不退反进。“我再问一次,恩恩呢?到头来她还是又耍了我一次?是吗?”他目露凶光,逼得浣浣节节后退。
  “她没有骗你,是我不让她来。”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松吟转过头,浣浣见来人是小韬,连忙问到他背后。
  两个大男人迎上彼此的目光,一冷、一温,一武、一儒,松吟全身骨骼捏紧,只要想到自己又被人玩弄于股掌间,就心痛得受不了。
  小韬也把拳头握得死紧,却没有动招的意思,晓恩哀求的脸仿佛在眼前飘,他得忍住。
  感情的事真烦死了!还好他千沾、万沾,什么险都尝过,就独独不沾这样!
  “她什么都告诉我了,包括今晚送你出寨的计划。”小韬轻声说完,丢了一样东西过去,落在松吟掌心上的是一束女人的长发。
  “恩恩说,发妻、发妻,今天她剪了这束头发,就表示从此跟你恩断义绝,没有夫妻之恩,也不再有朋友之义,你不必把今晚的婚礼放在心上。”
  小韬的话重重地在他的心头上捶打。他还冀望着会有什么解释吗?亏他还拼命地说服自己再信她一回,到头来还是被耍了一着。
  我不会再相信她了,绝不!松吟铁了心地暗想,一挥手,将那束头发抛掷个老远。
  浣浣见状气得要冲上前动手,却硬生生地被小韬拦住了。
  “就算没有这束长发,我也不会把今晚的儿戏放在心上!陈小韬,徐庄命案尚未了结,此事和卜山脱不了干系,你们还是及早交出凶手,省得地方官府差人围剿。”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松吟变得如此冷酷。
  “姓萧的,你不要太过分!今天要不是看在小姐的分上,你以为你走得出卜山吗?”浣浣仍愤恨不平地在小韬背后大吼。
  “我不买山贼的人情!”他冷冷地盯了小韬一眼。“如果不是我想留着一条命下山去告发你们,这个婚礼我死也不会行。”
  晓恩立在树下,把他这番话听得清清楚楚。待萧松吟挥袖离开,她再也撑不住,两脚一软,直直跪倒在地上。
  从一进厅里到她坐下,卜老虎瞪着女儿的一举一动,脑子想的全是怎么把那个姓萧的浑球烤来吃。
  活活泼泼的一个姑娘家就这么没了,如今的晓恩依然美丽,却少了那分活力;就连往日跟他吵架的那股骄气也没了!
  “丫头,把东西收拾收抬,外头那些官爷把卜山盯死啦,咱们爷俩暂时先避避风头。”他捋捋胡子,有些无精打采。
  “大当家的,难道我们真怕了那些官不成?要解散,我老头子第一个不同意!”刘文青着一张脸,暴跳地骂出来:“怕什么?是非曲直有老天在看,没杀人就是没杀人,他们摆明着就是栽脏!大不了咱们把东西交出去,要凶手,屁都没有!”
  “对!对!”
  一小群人挥舞着拳头大声附和,令晓恩心头一阵难受。
  是松吟,他真的跟景源县令递了状子!但,这一切怎么能怪他呢?罪魁祸首是她啊!
  丫环的手暖暖地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感激地看看浣浣,在身后的小韬也拍拍她的肩膀。
  他们都不怪她,晓恩强颜欢笑,心里却被忧伤盘踞。
  侯师爷醉醺醺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厅中央,招手摇摇。
  卜老虎示意大伙儿安静,才问:“侯老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咳……依我之见嘛,烦恼皆因强出头!老子不是说了吗?‘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弱,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也,柔弱者生之徒也,是以兵强则有不胜,不强则兵……’”他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大串,坐在厅下的易音首先蒙着耳朵大喊,把他的话给截了。
  “糟老头,有什么屁就快放,咱们寨上不识‘老子’这家伙,也不作兴之之也也这一套,听得我全身都出疹子了!”易音听腻他那一套,早厌恶了。
  侯师爷白了他一眼,难得有个好机会阐扬老庄思想,这人真没见地!咕哝了一声,才开口:“不知道官字怎么写,也该知道做官儿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吧!这是个什么样的时局?你以为每个地方都有青天大老爷?要真有,咱们会沦落为草寇吗?少做清秋大梦啦!官儿——我呸!”侯老爹轻蔑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我告诉你,这官字怎么写,一块屋顶两张嘴儿;这两张嘴儿,可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作为,做的都是所谓的上骗君下欺民。呸!你跟他们说说去呀!说卜山全都是敢做敢当的汉子,没杀人、没放火的,有人信才真见鬼了。”
  “我们什么都没做,凭什么?”一名汉子不满地哼声,侯师爷眼神锐利地横了他一眼。
  “大丈夫能屈能伸,避避风头有什么不得了的,总比伸长脖子让人砍来得强!反正事情不是咱们做的,对得起良心就好,吃饱撑着才跟他们硬碰硬!”这回侯师爷可不是说些颠三倒四的醉话了。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一时之间,把众人驳得无话可说。
  “二当家的,你怎么说?”刘文不死心,转向小韬,想找几个志同道合的人杀下山去。
  小韬耸耸肩膀,侯老爹所说的正是他心里想的。“侯老头说得有道理,我没意见。”
  “官哪……我……”侯师爷打个酒嗝儿,大力地拍拍胸口。“想当年我也干过官儿,结果呢?什么屁都没有!好官死啦,死得干干净净,你们净跟那些坏胚子干上了有什么好处?”
  卜老虎搓搓鼻头,复而抱胸,用深思的目光扫过在座众人。
  “大伙儿该没忘记,当年咱们是怎么沦落至此?现下那姓徐的混蛋给咱们这一搞,也没多少时日好耀武扬威了,其他那些个坏蛋,听说也没什么好下场。我们委屈了十多年,这冤总算伸了大半,咱们限前是该好好合计合计未来。不愿意跟着我的,就回头安安分分的当小老百姓;愿意跟着我继续做下去的,半年后咱们还是在这儿碰头。”
  他停了一会儿,目光依依不舍地扫过众人。
  “这件事其中可能有误会,大伙儿先分批乔装下山去吧!等到事情水落石出,我自会有个说明。山上的金银珠宝你们全拿走吧!兄弟们跟了我这么些年,我却没能好好照顾你们,实在过意不去。”说罢竟弯腰一揖,几名年纪较长的大汉不愿受他这一拜,纷纷跪了下来。
  “不要这么说!大当家的,当年要不是你倾家荡产留我们,咱们老早都饿死异乡了。这些东西我们不能拿,算我们回报大当家的一点儿心意。”一名中年汉子说着说着竟呜咽起来。
  “能有你们这么些个好兄弟,我卜老虎这生算没白活了!”他哈哈一笑,忍不住鼻酸,流下了热泪。
  第九章
  在徐至圭的人情压力下,松吟所呈上的那份公文批准得很快。两天后,县捕头领了数百名官兵团团围住了卜山;但是卜山上只剩下一座座空空的寨子,除了飞禽走兽,官兵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这真是有史以来围剿得最轻松的一次任务。
  徐至圭气得哇哇大叫,在杨倩的命案没捉到凶手前,众妓院都不敢再送姑娘出去。徐至圭想提升名气,攀权附贵的后果竟是惹来一身骚,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松吟回到了夔州。身心受到重创的他不愿对家人说明什么,只是搬离了萧家,一人独居在山中,过着清苦的耕读生活。
  几个月来,他活得沉闷,过得凄冷、无望。他几乎能够预见自己的未来,将会忧伤地悒郁终老。
  这一晚他在茅舍里,手握着书卷,却怎么也翻不到第二页。他茫然呆滞地坐着,直到有人在木窗上敲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是你?”他浓眉斜斜皱起,瞪着那仍在叩着木窗的混蛋。
  小韬坐在窗沿上斜睨着他,露出一抹饶富兴味的微笑。
  “你看来不怎么好。”
  这句话在松吟耳中听来简直字字带刺。
  “你现在是通缉犯,竟敢明目张胆地到这儿来?”
  “有何不敢?”小韬微微一笑,天知道那是多么可笑的事,喊捉贼的那些官兵,只知道拿着大刀、弓箭往卜山钻,却连卜山的人长得什么样都没印象。卜家寨藉此解散也好,说老实话,他干贼头子也烦了。
  “如果您萧翰林肯为咱们画张像,四处张贴一下,也许我就不会坐在这儿对你罗哩罗嗦了。”小韬摸摸鼻子,难得咧开嘴,露出一脸令松吟气忿不已的笑容。
  松吟瞪着小韬,脑海里充满着想一拳揍掉他可恶笑容的念头。这人有病吗?怎么老冲着他笑?
  “到底有何贵干?”松吟冷冰冰地问。
  “来给你个解释。”
  在小韬清脆的弹指声后,门外走进来一名书生。
  松吟诧异地望着那名俊美的儒生,心头大震。是纪大夫!徐府发生事情那晚之后,他再回徐家时,只知纪连跟着一批下人离开了。当时松吟脑海里全是失踪的晓恩,至于纪连去了何处,他却无法得知;后来收到一封信,还是纪连提醒了他前去卜山找答案的念头。
  “纪大夫。”他回了礼,又看看小韬,有点儿被搞迷糊了。
  “萧先生,我是来告诉你,杨姑娘不是卜山的人杀的。”纪连笑得有些勉强,回头又狠狠瞪了小韬一眼,想着这姓陈的男人真可恶,竟一路扣着他到夔州来。
  “当时你为什么不说?”松吟傻住了,一下子会意不过来。
  “那一晚我在后院煎药,听到外头有人在吵架,我本来想走上前去问问,没想到让坏人抢先一步,动手杀了杨姑娘。当时……我……我真的给吓住了,本想冲进你房里叫人,没想到撞上这位……”他指指小韬。“兄台。我……我……吓坏了,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可是……可是又担心晓恩,我……我……我那一晚偷偷跟着这位兄台一段路,听到他跟另外一个人说要带晓恩回卜山去,我才……知道,晓恩跟那帮贼……呃……后来我离开了江南,事后越想越不放心,才提笔写了封信托人送给萧先生。”
  “就这样?”松吟呆呆地说。
  “对,事情的发生就是这样,那夜卜山来的人马事先醺了迷药,凑巧我在煎药时有带上汗巾的习惯,所以……所以……总而言之,徐府的命案跟卜家没有关系。”
  “纪大夫,你没骗我?”松吟紧张得汗都流出来了。不要再骗他了!不要给他希望后,又再度打碎!他真的爱晓恩!
  “对!”纪连有些不耐烦,转向小韬问道:“陈兄,您要在下说的话已经带到,这会儿可以让我走了吗?”
  小韬摇摇头,朝松吟努努嘴:“他看起来好像还不太相信你的话。”
  “那就让他亲自去问贺家!去问贺斐意,不相信我,就别问我!”纪连忽然暴怒大喝,再也不理会他们。径自走出去。‘
  “在这山林荒野之处,风寒露重,纪兄弟要是碰上什么猛兽,愚兄可没那闲情逸致再救你第二次”小韬打个大哈欠,挤出两汪泪滴,调整了一下坐姿,懒懒地说。
  纪连才跨出第一步,听到这些话,那第二步怎么也踩不出去,转头见陈小韬眯着眼,耐不住困地竟打起盹来了,气得纪连猛磨牙。
  “谁要你多事,我根本就不稀罕你救!”纪连狠狠地跺跺脚。
  一旁的松吟还没从真相中转醒过来,却被纪连这种女儿家的姿态给弄傻了。
  在杭州,纪大夫处事一直温文有礼,从没像现在这样失态;但他立刻把罪过归到小韬身上,一定是这男人害的!
  “喔!”小韬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么阁下是宁愿让贺斐意杀人灭口喽!”
  再一次,松吟错愕得说不出话。
  “你……你……”纪连再也受不了,外头的冷风、冷雨还冻不死人,但是屋里陈小韬的每句话,却可以把人给活活气死。“我不买你的帐!”他怒气冲冲地走出去。到夔州的一路上,他已受够这男人,现在他实在没必要再忍下去,该死的!
  “纪大夫,暂请留步!”松吟拦住纪连,见他一张俊俏的脸胀成红色,松吟又看看小韬,后者仍眯着眼,显得无聊之至。
  依松吟对陈小韬的认识,实在难以相信他是会和人吵架的那种人。晓恩对他说过要小韬讲话比登天还难,但……但现在他居然还跟纪连斗起嘴来?松吟摇摇头,这一切都乱了,还是先弄清楚纪连说的话吧!
  然而小韬却忽然冒出一句令人激愤不已的话。
  “你们慢慢聊吧!对了,我来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恩恩现在人在黄州(今湖北省)等我回去跟她拜堂,到时咱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小韬得意地笑,与松吟的心痛难忍成强烈对比。
  这回纪连不再忍耐,他受够了这死男人的气,快速翻起袖子,朝仍在嘻笑的小韬全力挥去一拳,小韬没防到这一击,整个人不雅地栽到窗台底下。
  “陈小韬,你太过分了!晓恩才不会喜欢上你,你简直……”纪连气得猛喘,无法继续骂下去;因为那拳挥出后,他疼得脸也扭曲了,忙张开那只手在空中猛甩。老天爷!难怪古人要说:“君子动口不动手”,这陈小韬的肉简直硬得跟石块似的,这一动手还真痛得要人命!不过,这就叫做不是不报,现在就报……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纪连扯着嘴角竟笑了出来。
  小韬晕头转向地再度出现在窗户外,显然有些迷惑自己怎会如此不济?他两眼直瞪着纪连。
  “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姓纪的,莫非……”小韬摸摸瘀青的脸颊,暧昧地笑起来。“你也爱上了恩恩是不是?喔——难怪你会这么激动!唉!恩恩真是歹命,怎么会同时被两个软趴趴的书生喜欢二呢?”
  “陈——小——韬!”纪连烧红着脸,狠狠地大吼:“你真是小人,我待晓恩有如妹子,你这么污……蔑人实在太过分了!你明知道……明知道我不可能……你……萧先生,你别听这人胡扯,他脑子里有疯病!我给他诊断过了,天底下无药可医……”纪连面红耳赤地赶忙对松吟解释。
  面对眼前这一团乱七八糟,松吟终于澄清了误会,他迫不及待地想见晓恩,却听到情敌这样说,顿时心凉了一半。
  “陈小韬,也许我打不过你;但是,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是绝对不会把恩恩让给你。”他冷静地注视着情场上的对手。
  “姓萧的,谁相信你这种话?你要是真喜欢她,就不会拿你的家世去压她,这话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你忘了吗?你还当着我和浣浣的面,把恩恩送你的东西扔了!我现在慎重警告你,如今卜晓恩已是我的妻子,什么让不让的屁话少让我听到!”小韬冷脸相向,下巴昂个半天高。
  “不!你骗人,恩恩不会这么对我的!”松吟愤怒地吼回去。
  “啧!你当初又是怎么对她的?恩恩根本不适合你,她应该跟我,我会照顾她,爱护她,给她一切。”松吟激动的反应一一落入小韬专注的眼神里,但嘴上却反常地越说越肉麻。
  “是呀!是呀!拿你三天不吭一句话的本事照顾她,问也闷死她了!”松吟撇撇嘴,把晓恩当日数落陈小韬的话全提出来。
  小韬眉毛一挑,被激得跳起来,大喊:“你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这是晓恩跟我说的,你自己是什么德性难道还要人捧吗?”松吟虽将了他一军,心情却并未因此而大好。
  “她真这样说?”
  “骗人的是王八……”萧松吟猛然收嘴,天啊!他在学恩恩说话,难道自己真思念她入了骨髓?
  意外的是小韬居然大笑出声,笑得松吟傻眼,他和纪违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陈小韬,你疯了吗?”纪连看不过去,生气地骂他。
  小韬勉力收住笑,咳嗽了几声,又整容板起严肃面孔。“你既然这么在乎恩恩,为什么那天要那么说?”
  “从一开始我就对她说过,事情可以摊开来讲,我痛恨欺瞒,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说谎,加上徐家庄那件事,我当然无法原谅她。”
  小韬摸摸发肿的下颚,叹了口气,显然也赞同他的话。“那丫头的确会把人给逼疯!这点我承认,有时候连我都会被她气得想动拳头。”
  “你……你不会真的打她吧?”松吟吓得跳起来。“她这么娇小,可禁不起你一拳,陈小韬,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你千万别对她动手。”
  “书生,看来你比我还疼她呢?……等等,我问你……”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忽然正经地问松吟。“你真的不介意她的出身?”
  松吟摇摇头。“我想过了,那并不是她的错。当日在山上,我把卜老爹和那位刘大叔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你们有你们的苦衷,虽然在我的观念里很难接受,我想,我是被命案的发生,还有被欺瞒给气糊涂了。我是真的爱她,陈小韬,你能了解吗?”
  “少跟我说那些恶心的情话,你留着跟那丫头说去吧!”小韬厌恶地摇摇头。
  松吟眼睛连眨也不敢眨一下,他心跳得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陈小韬的意思。
  “我在这里就把晓恩托给你了;不过,我把丑话先说在前头,不准你再拿你那些呕死人的家世和一团狗屎的清自去压她,要是让我知道晓恩受了任何委屈,只要一点点儿,我会带人把萧家洗劫得干干净净!”小韬一反玩笑态度,慎重地对他说。
  “你……”松吟呆掉了,他听懂小韬的话,天啊!是上天眷顾他吗?
  “恩恩是我自小看她长大的,她心里爱的是谁我还不明白吗?我要是对她有那么一丝男女之情,还会大老远地跑到夔州来费神跟你解释半天吗?”小韬叹了口气,接着又说:“不过,你再怎么样都不该丢掉她送你的东西。你知不知道,那一晚我嘴里说不让她来,可她还是想办法跟来了,而且就在后头把你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喔!看在老天爷的份上……”松吟软软地瘫坐在椅上,这回他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看到二当家了没?”
  “还没呢!大当家的。”浣浣摇头。
  卜老虎搔头,抱着胸,露出一脸的不耐烦。“这死小子,就要开船了,他搞什么鬼?”
  “爹。”恩恩自马车上搬下一箱衣物,拍掉袖上灰尘,担忧地看着他。
  “外头风大,恩恩,先上船去,小韬让我在这儿等就好了。浣丫头,你陪恩恩一块去。”
  两个女孩相扶着转过身,卜老虎看见两匹骏马急急奔来,他摇头失笑。
  姓萧的呆子果真是在乎他女儿的,卜老虎回头看看正背着他拎起小花包袱的晓恩,委时一股难舍的情绪淹没了他。
  原打算让她嫁了小韬,一家三口还可以守在一起,谁晓得月老偏爱捉弄人?
  唉!女大不中留喽!他笑了笑,鼻子却一阵酸楚。
  “恩恩——”远远地,松吟大叫她的名字。
  晓恩一僵,急急回头。
  “松……松吟!”她用手揉揉眼睛,那正朝她飞奔而来的人真是松吟!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小姐,浣浣这就去替你打发掉!”浣浣又着腰,眼底却带笑地假意怒骂,两眼晶亮地睨着她。
  “别……唉!我来好了,你先上船吧!我马上就来。”她拖住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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