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巧戏情缘-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合意的;比方说,他——萧松吟。不!不是这样的,他狠狠地晃了一下脑袋,完了!他的思路全乱了,他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你穷叨个什么劲儿?我跟你非亲非故地,你管我这么多干什么?”晓恩一怒,跟他大声起来。这个迂人,她心里才开始觉得他很好,现在又认为他很烦。
  没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松吟也寒下脸,大约是不常发怒之故,当他剑眉一挑,那对眼睛散出不肯妥协的气势倒也挺慑人的。
  “你答应过我要乖乖回去,你爹现在一定很担心你。”
  “他要担心就不会随随便便把我嫁给别人!”被他这么凶着,也不知怎么,晓恩比谁都还委屈。“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好了。你以为我不想回去呀?哼!至少也得等我把那剩下的五百遍《道德经》写完吧!”
  “你爹只要见着了你,高兴都来不及,他不会逼你写的。”折腾了两、三天,他至少把她的个性摸清了六。七成。
  “哟!这回你倒成了我爹了?写这东西还是仁慈的,就怕他真火起来,挑了我手筋、脚筋,让我走起路来没力、没劲儿的,我就得死心塌地、安安分分地待在卜家庄。”晓恩加油添醋地说着,想唤起他的同情心,但从他瞪着自己的表情看,就觉得自己在浪费口水。“你也不相信我对不对?那算了,反正我认了,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
  她把浣浣平日说的一堆有关男人的评语全倒背如流地嚷出来,听得松吟又好气又好笑的,这……张飞打岳飞,哪门子对哪门子事?他要发的火气根本被这些幼稚的话给压得上不来。
  “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骗人的是王八,你忘了吗?还是你都把誓言当话一样说过就算了?”他想大吼,但碍于公众场合,那句难听的粗话上不了台面,他只能软弱地低吟。
  “你凶什么凶?我那天发誓说的是晓恩,又没……”
  “唉呀!这不是萧先生吗?”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他们的对立情势。
  松吟气愤地回头,见到来人,倏地记起自己的礼貌,冷淡地拱拱手。
  那出声招呼的是位江淮一带很出名的徐姓盐商,有回进贡至宫里,与松吟打过一次照面。他向来不喜这姓徐的为人虽然对方总表现得很热络,可是他提不上兴致。
  晓恩没理他,仍是蛮横不讲理地嚷着:“我告诉你,除非让我亲眼瞧见西湖,要不然我死也不回去。”
  “上一次是庙会,这一次是西湖,下一次呢?你根本是得寸进尺!”
  “喂!你搞清楚,庙会可是你自己说要带我去见识的,别把话混杂了。”
  他可以不理她的,松吟气呼呼地想,他真的可以不用理这任性的女人,可是他没办法,见鬼的,他就是没办法!
  谁叫他莫名其妙地跟她处了几天几夜呢?谁叫他对她总是拿不定主意呢?谁叫她跟自己所熟知的正常女人完全不同呢?
  思及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行径,他确定自己是疯了,要不然为何一见她,竟连思考都不会了,有时还笨拙到自己都要轻视自己。
  或者,在那日被她“故意”搭救的时候,就被她施了法;也或者,在她爬上车子的时候……仔细想想,的确有这种可能。他听说北方有种邪教,会用邪术控制人心也许她就是……呸!子不语怪力乱神。他好歹也是个进过太学的高级知识分子,竟然会相信这等事,真是可耻!
  “萧先生,瞧你这奴才可刁钻得很!”那姓徐的不甘被冷落,干笑两声,好不容易寻个缝把话插进。
  晓恩停下脚步,转身狠狠瞪向来人,正待要骂出口的话,硬生生地被姓徐的怪异长相给惊得吞下肚。
  这……这个……乖乖隆地咚!晓恩困难地吞了口口水,她确信自己看见一个没有脖子的男人。那腰身少说也有她身子的五倍粗。这人是不是吃尽天下,才有办法胖成这样?那堆起的肉颊比浣浣养的那只大白猫还白。
  她傻愣在当场,松吟注意到晓恩瞪着徐至圭的模样,心里一股酸味涌上,他急急将她拉至身后。
  “恩恩,懂点礼数!”松吟粗声喝醒她,倒真把她当成书僮使唤了。
  在松吟宽厚的背后,晓恩仍不住地打量着徐至圭的模样,松吟不知哪生来的醋意?捏捏她的手,见她没反应,才重重拍她脑袋一下,让她回复神智。
  晓恩如大梦初醒,很惊异这呆子竟敢打她。
  “他没有脖子耶!我只看过青……青蛙是这个样子的。”她拧拧松吟,硬拉下他的头,认真又小声地在他身边嘀咕。
  徐至圭困惑地望着眼前的一对主仆,但……这真的是主仆吗?那矮小的书僮气势看起来比萧翰林还高了一截,说话也尖尖细细的;而且,根据他的印象,萧翰林身边鲜少有仆人伺候,这……实在很怪异!
  要不是碍于礼数,松吟大概已经暴笑出声。他咬了咳,很威仪地再拍了晓恩一下脑袋。
  “不得无礼!晓恩,这位是徐先生。”
  “喔,徐……徐先生。”晓恩会意,急忙笨拙地行个礼。
  “没事……没事!萧先生,三年前一别,竟能在此有缘遇见先生,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徐至圭仰天打个哈哈,他当然清楚萧松吟如今什么都不是了,但官场上的事又有谁说得定呢?要是万一哪天一直在背后支撑自己的王振病了、死了,或一个不小心让人给扳倒了,以萧松吟处事的能力,难保不会被朝廷再度召回效力。徐至圭见过不少人,对这个以温文坚毅、刚正不阿立足于宫内的翰林大学士可不敢掉以轻心。
  维持最好的人脉,在他这个纵横江淮数十年的商人眼中,份量不下于一座金矿;尤其这个声望还是如日中天的年轻人,只要有心,那青衫下的温和随时可化为锐不可当的势力。待主意一起,他迅速地换上了一副谦卑的笑容。
  “下月中旬,我打算在西湖办个晚宴,早想请萧先生主持这个宴席,以先生之才华,当之无愧,当之无愧呀!”他又哈哈笑了两声,随即恭敬地弯下腰。
  听到这个提议,萧松吟第一个念头是拒绝,此番出游纯为私谊,他不想跟这种人扯上任何关系。他很清楚徐至圭打什么主意,不过是藉此附庸风雅,顺道提升自我地位,砸钱换来排场,他最不屑这种人。
  当年他在朝为官,曾听过不少有关这人的传闻。在江淮一带,徐至圭表面为商,实则仗着和王振另外一名义子张扬有点儿关系,暗地里包赌、包娼,滥放高利贷,不知逼死多少良民。这种人根本是个祸害,但是会造成今日这种地步,难道不该怪朝廷的朝纲败坏?
  他才要开口严拒,但背后却有只不听话的小手在拉扯他。真是胡闹!松吟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小手的主人会有什么反应,定是迫不及待要他答应。
  胡闹!真是胡闹!这回就是她大哭、大闹也没有用,他的原则绝不更改!
  早在徐至圭一提到西湖,晓恩的眼睛门得比火还亮,这真是……对!得来全不费功夫!要不是她得装装样子,扮好书僮的角色,她老早就摁着松吟的脖子往地上点去了。
  “如蒙先生不弃,我在三里城外有一驿馆,可否过府一谈?”见对方许久不出声。看来是默许了。徐至圭笑得嘴巴几乎要裂开了,他想的没错,少了一分头衔,也就少了一分骨气,看来这姓萧的也挺好掌握的。那厚厚的双下巴随着他哈哈的笑声不断地弹跳着,晃得一直在松吟后头偷觑的晓恩有些头昏。
  在一声铿然有力的“不”之后,晓恩听到那刺耳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居然拒绝掉这天大的好主意?笨人!傻人!还有比他更呆的白痴吗?晓恩想着想着,仿佛看见那诗画轻描的西湖正慢慢地在她眼前消失……喔!她的西湖,她的梦想!这个笨蛋发什么神经?好歹得为她着想啊!她索性从松吟腋下钻出头来,仰首狠狠瞅着他。
  “笨……蛋!”她无声地张大嘴谩骂。
  她这着棋让松吟颜面尽失,但他却无法对晓恩生气,只好若无其事地把她的头塞回身后,匆忙对徐至圭一挥袖,拖着晓恩走掉了。
  “萧先生,萧先生,没有关系,你不用这么早做决定,我会等你的消息。我在驿馆等你,别忘啦!”徐至圭不死心地在他背后尖声细语叫着,更让松吟懊恼。
  他回去得好好把身子洗洗,除掉沾了一身的霉气。这个小人,谁会跟他胡扯瞎缠,更别说赴什么鬼宴会!
  两人拉拉扯扯地到了马房,松吟的脸阴沉得吓人,反倒是晓恩不吭气了。她嘟着嘴委屈地不讲话,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与这呆子分手后,她便想办法自己下江南去。
  “你住的那座山在哪?我现在送你回去。”
  晓恩不讲话,注视着他怒不可遏的一张脸。
  等半天没回应,松吟回头看她,只见一双眸子水灵灵地在夜里映着他的怒颜。
  “你一定很讨厌那只青蛙。”晓恩也不气了,见他忧愁着一张脸,她心里竟有些难过。
  “你刚才的举动太无礼了!”松吟没心情开玩笑,听到她形容徐至圭的好玩句子连笑都没笑。
  “不要生气好不好?说不去就不去嘛!我不想跟你吵,也没有惹你。”晓恩没跟他辩,就算要吵也不是现在,她认为自己根本没有错,明明是这家伙太顽固了,回头居然怪她,莫名其妙!要不是看他这人迂得可爱,自己也有心相让,哼!她早嚷起来了。
  “别说这么多了,你家在哪?”他叹了口气,回到马车上,见她还呆坐在栏杆上不动,没好气地再催她。
  “别忙了,我自己回去好了。”
  “不行!我说过要送你回去,这一点我一定要做到!”
  晓恩再也忍不住了,她真想捶死这头顽固的驴子,那颗脑袋装的是什么?她完全想不透!大概全是八股文化成的稻草,气死人!真个气死人了!可是,她无法对他抡起拳头,那天庙会的午后大雨,那天他临别的赠金,都说明他在强她所难的决定外,还有一份憾人心扉的温柔。
  这么温柔的人为什么不了解她的心?
  “我不要你管。”她转过身,拔足朝镇外急急奔去。
  她跑得很急、很快,使尽了全身力量。她要去看西湖,她不要回卜山,那儿的天空虽净、虽蓝,那儿的人虽好、虽熟,可是她希冀的却是另外一个山明水秀的世界,那儿有杨柳丝丝弄碧的清雅,雕栏玉砌的华美,山岚微寒的迷离,还有闲适的春日游,陌上游人如织的热络;阿爹会谅解的,她要的是书中的烟雨江南,水榭亭阁,她不要这一生只拥有过一个光秃秃的卜山。
  她知道那个姓徐的驿馆在城外,也许他愿意带自己去。
  晓恩不想再强迫他了,虽然她不知道这呆子到底跟人家有什么天大地大的过节,松吟这些天对她也算是百般忍让了,她再怎么迟钝也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她奔进了树林子,脚下一个没留神,绊到一根断裂的木头,整个人朝前栽去。
  “唉呀!”她撞上地面,痛得哇哇大叫。
  随后赶到的松吟只看到她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哀号,头发上横插坚沾的都是落叶,白皙的鼻头上沾了一大块泥土,小嘴吐出的全是咒骂自己的坏运道。
  “怎……怎么啦?你……没……没事吧?”这么一摔,可把松吟吓得心跳停了一拍,好不容易镇静下来,却连话都说不全了。
  晓恩倔强地偏过脸,猛吸鼻子不愿示弱。
  “到……底是……晓恩,你别不说话,是不是摔疼了?”他小心地去扶她,却被她一手挥开。
  “我叫你不要管人家啦!”
  “不要任性了好不好?”他叹了口气,压下火气耐着性子哄她。
  那软软的央求语气触动她的心,晓恩开始抽气啜泣,然后委屈地瘪起嘴。
  “人家哪有任性?你大江南北都走过,哪里知道一个‘井底之蛙’的苦恼?”她忍着没放声大哭,想的全是如何防守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晓恩越说越不甘心,腾出的一根手指发狠地猛戳松吟的胸口。“你说啊?我不过想看看江南的风光,这一点又妨了谁?碍了谁?你行!你厉害!你要做你的大好人,硬要送我回山去,人家不要回去啊!你要不,就干脆不管我;要不,也就别拦着我。到头来人家是死、是活都不干你的事,你就偏偏这么迂,讨厌鬼!”她愈说愈难过。“你不要碰人家啦!我可不想欠你什么。你少卖人情,我卜晓恩没钱好买,也买不起!”这罗罗嗦嗦的一堆骂完,她的气也消了大半,原本打算让他衣服弄湿的眼泪也没了踪影。面对她这控诉的模样,松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任凭别人说他什么才华洋溢,才高八斗都没用了,碰到这种女人,就是学富十车也没屁用!
  “你可以起来吗?”他恢复了理智,冷着声音问她。
  “当然不行!”她噘起嘴,忍不住对腿上及右臂阵阵传来的抽痛皱眉,她瞪了他一眼,好似在说:都是你害的。
  又是一阵煎熬,松吟努力再努力地深呼吸,确信自己退到了离晓恩够远的距离之后,他大吼一声,把脚底下那根结实的木头没命地一阵乱踢乱打,倾刻间绊倒晓恩的罪魁祸首只剩一地薄薄的碎屑。
  他放弃,他真的放弃了,跟她辩驳,还不如叫他去死来得痛快!
  晓恩不敢置信地瞪着地上那些木屑,她觉得自己好像全世界最笨的傻瓜一样!这死呆子、烂呆子,可恶!原来他这么剽悍!她才不怕他咧。王八蛋!她心里诅咒,嘴巴却因为痛楚而骂不出声。
  晓恩突然感觉身子悬空,原来是松吟铁青着一张脸,打横地将她抱起,发泄完怒气后他便决定,不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她的骄纵和任性,早煽着他尚未全消的怒气,一并把他的怒火烧得更旺、更热!什么原则?什么清誉?他气死了!这姑娘一点儿都不像个女人,他干嘛还像个傻子忌讳那么多?
  “你……”她还想推他,却被松吟臭臭的脸,外加一记白眼,火火地瞪回去。
  “给我闭嘴!”他吼叫。
  晓恩立刻噤声不语。
  她开始鼻酸,觉得自己彻底被打败了!唉!尊严没有了,她的手和脚再也撑不下去,她的全身都在吱呀呼叫求救!
  “你就这么讨厌我?恨不得把我赶走是不是?”她吞吞口水,不解喉头怎会有个难咽的硬块。
  不知何时,她渐渐在乎起这个呆子的喜怒哀乐;甚至,不愿回山的理由之一也是为了他。她把松吟放在心头第一位,要不然听到他的吼叫,她为何这么难受?
  还有那些越说越心虚的谎话,向来很以为做的她也胆怯了。有时那一句句谎言竟在梦里化为利箭,枝枝向她射来。天啊!一旦拆穿真相,松吟会怎么想她?
  “我……”满腔火气无处发泄,松吟本待她一开口吵闹就骂回去,他不想再忍耐了,但是晓恩的口气好凄惨,怀里的她又这么轻盈,全然一副弱者的姿态,仿佛在控诉他抛弃了她!
  有没有搞错?他才是最该叫苦连天的一方!
  “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恼呀可恼!他的口气为何如此软弱不安?
  眼看他们之间的情势又逆转了,松吟恨恨地在地上猛跺、猛踩,直希望能有根木头再让他劈两下。
  将她放在马车上,松吟拿过灯笼探视一下她的伤势,那张尖牙利嘴倒成了一座拱桥,此刻正死命地哀号。老天!松吟探向她的肩膀,原本气呼呼的脸随即变得惨白。老天!怎么还会有力气骂他、戳他?她右边的那条胳臂松松地垂下,这一跌少说也骨折了。
  他需要一个大夫来治疗晓恩的骨折,还有他的精神虚弱!但哪里有呢?他要好的大夫,哪里有医术高明的好大夫呢?
  那一年失去斐贞的恐惧和无力感如海潮般一涌而上,理智告诉他这是小伤,但他就是忍不住全身颤抖。他要治好她!就算她再怎么尖嘴薄舌都没关系,他不要失去晓恩!该死!哪里有好大夫呢?松吟焦灼地想。
  徐家驿馆!答案一出,前一秒的恐惧变成憎恨,松吟咬牙切齿地瞪着晓恩,忿怒地想:该死的徐家驿馆!很好,这小妮子他妈的全部都算好了。
  “明天一早我就走,走得远远的,你就当没有认识我这个人……”她还在抽抽搐搐。
  “你到底闭不闭嘴?再不闭嘴我会真的送你回去!”见到她的伤,松吟已快晕过去,而这女人还若无其事地废话半天!他恼得猛喷气,就跟车前那匹马一样。
  “你干嘛……”这么凶!晓恩心念一动,咬住即将出口的骂人话。
  他放下帘子,跳上前座,轮子快速地转动,辗过泥地,晓恩忙用未受伤的另一只手去捉住车边的木条。
  咦……?她眨了眨眼,这条路的方向不正是通往驿馆的方向吗?
  这一次她的眼泪真的流下来了。晓恩太激动了,她忘形地朝前自背后抱住了松吟,顾不得一汪的眼泪、鼻涕全喂了他的衣领。
  “萧大哥,你真好!你真好!”她抽噎地哭叫。
  动也不动的松吟仍紧握着缰绳,他是怎么了?当她这么抱着他,为何他心里涌起的不再是向女人泪水屈服的懊恼?也不再是对她无可奈何而丛生的愤怒?那种难以言喻的……欢喜。他狠狠截掉这么可笑的形容词,绝不是欢欣,这太荒唐!他停止去解释,只是想着该如何面对徐至圭那张讨人厌的脸。
  是了!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替她疗伤,绝不是因为答应了徐至圭的要求。是的,一定是这样!松吟心一松,不是为了让她快乐,只是对她应尽的一分道义责任,任何一个有恻隐之心的士大夫都会这么做,他绝对绝对不会这么糊涂。
  第六章
  像在做梦一样,晓恩一辈子也没住过这么高雅的厢房,松吟冷着脸背着她进了驿馆,又为她召来了大夫。那大夫姓纪,单名一个“连”字,长得很是眉清目秀的一名年轻人,说话温润软语,半年前被徐至圭礼聘,一直待在他身边。
  这三个人见面的情形是很戏剧化的。先是纪连进来的时候有些愕然地瞪了松吟好半晌,在为晓恩把脉的过程中,他又是一惊;虽然仍不时望向松吟,但注意力已放在晓恩身上。他在松吟和晓恩之间浏览了半天,才如没事般地继续探问晓恩的感觉。那时松吟忙着关心晓恩,倒没去注意他,直到纪连要动手接上晓恩的骨头,他才不太情愿地望向纪连;岂知这一看也把松吟看得既震惊又呆愣。坐在椅子上的晓恩则对面前两个大男人莫名其妙地相互对看显得困惑又好奇。
  “喂!喂!”一支小手插进松吟和纪连之间猛力地晃了晃。两人才如梦初醒,松吟仍盯着纪连不死心地一看又看,纪连则尴尬地频频掐着晓恩的脉搏。
  “天……老爷!真像……太像了。”松吟失神地喃喃自语。
  纪连则慌得低下头,苍白的脸颊竟飞上两片红晕。
  晓恩醋意横生,这死呆子、烂呆子,连看一个男人都可以看到流口水,怎不教身为女儿家的她气煞?
  “你有病哪?”她气呼呼地骂了一句,要不是一只手不能动,另一只手还给人抓着,她非吼他几句不可。
  松吟惊觉失态,也脸红地垂下头。
  “在下失礼了,纪……纪大夫可别见怪!”
  “不……不会,能否请萧先生先行回避?我要替这位小哥接骨。”纪连干笑两声。
  “呃……好!对不住,纪大夫,容在下问个问题,故中堂府卓文康卓大人与纪大夫可有关系?”
  纪连抬起头,以一抹从容不迫的微笑坦然相向。“不,先生说笑了,想我纪连乃一介凡夫,怎会识得……像中堂大人这般高尚的人物?”
  “说得也是,倒是在下唐突了。”松吟的眼神一暗,莹然烛火照耀下,隐约可见他眼眶中含有泪光,思及过去的种种,不禁令他黯然神伤,晓恩自纪连掌中抽回手,转而握住他。
  “大哥……不!萧公子,不要伤心,你还有晓恩呢!”
  好一句“你还有晓恩”,松吟竟被感动得无以复加,强整笑颜地拍拍她的手,再度望望纪连一眼。“我到外头去,有事叫我。”
  弄好晓恩的伤,在徐至圭好奇却又不敢询问的眼光下,松吟扶着她跟徐府一名下人走进后院,绕过回廊,再穿越两个天井,才从西院上楼进了一间宽敞的房间。
  待另一名下人备妥点心,恭恭敬敬地对他俩躬身作揖后,松吟顿觉松了口气。
  折腾了一夜,松吟累惨了。一见到徐至圭,他的脸色便难看无比,也没忘记自己为何会住进这个让人百般不舒服的地方;即便是如此,那双替晓恩盖上棉被的大手却倾注了所有关怀。
  “你好好睡觉,我到外头眯着。”他温柔地说。
  “萧大哥。”在他出去前,晓恩面向墙,怯怯地叫了他一声。
  “嗯?”他停下脚步。
  “谢谢你。”她闭上眼,唇边有个很美的笑容。
  “睡吧!”他拉开门,闻着对面花园传来的淡淡花香,绷紧的脸色放柔了。
  一抹难以察觉的快乐正不自觉地在他心中涌起!
  “纪大夫!纪大夫!”远远地,晓恩那清脆的嗓门就喊了过来。她一手用木板固定在胸前,走路还有点跛,一跳一跳地跑到纪连面前。
  纪连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