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如豆亦是灯-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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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露对他望望，懒？！他要不是个男的，她非得整整他不可！！
　　　　“小公子，”他们到宿营地的时候，云兰已经生好了火，正指挥着叶伯玉的出随从铺毡子。“汤好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这时，玉露突然停住了马，转回头看向后面。
　　　　“怎么啦？”叶伯玉问。
　　　　“没什么，刚刚，我以为是什么声音呢！可能是风声。”玉露晃了晃头，跳下马，把缰绳交给过来的马童。
　　　　“小公子，你尝尝。”云兰已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过来了。
　　　　“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玉露轻声问。
　　　　“有人说，好象听到什么动物的叫声。”云兰轻声说。
　　　　“咱们住哪儿？”云兰看到边上倚着山壁搭起的几个帐篷，“就那里？”
　　　　“你以为呢？”玉露呷了口汤，好喝，“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跟上商队？”
　　　　荒山野岭的，两个女子，实在是困难。
　　　　“可是，一旦被他们发现，咱们可就。”云兰心里一直恐惧着，早在那城里的时候就听说了，远行的商队中极少允许女子加入，因为行商的人认为带着女子会引来沙漠恶灵的觊觎，会惹来灾祸……这些可怜的人们，似乎把对沙漠的恐惧都一股脑儿的转嫁到孱弱的女子身上了。
　　　　“这已经出来多少天了？”玉露啜着汤，“他们发现了吗？”
　　　　云兰点了点头。
　　　　“陆贤弟，你们就睡在最里面那个帐子里吧。”叶伯玉热心的安排着。
　　　　“多谢二哥。”玉露笑着点头。
　　　　“你不睡觉，趴在那儿干嘛？”玉露钻到帐子里的时候，却发现云兰趴在帐子一角儿，不知在听什么。
　　　　“刚刚，那个帐子里有两个人好象在说晚上要去拜什么。”云兰爬回到玉露身边，轻声说。
　　　　玉露听了，眯起了眼，没说什么。
　　　　云兰看看她，有些无聊的躺下来。
　　　　“早知道这么无聊，我应该把小黄带过来。”她感叹道。
　　　　玉露听说，睇了她一眼。启程的时候，老黄和他们一起出的城，老黄坚持要把小黄给她们，云兰死活不要，还把她们当初只是为了帮他才说要买小黄的事儿撂了，这会儿又这么说。
　　　　“小姐，”半夜里，云兰把玉露推醒了。
　　　　“怎么了？”玉露睁开眼，睡在这里，她也不是很踏实。
　　　　“他们真的出去了。”云兰贴在她耳边说，“我刚刚爬出去，他们帐子里是空的。”
　　　　“睡吧。”玉露点了点头。
　　　　“陆贤弟，晚上睡得可好？”叶伯玉一早就过来了，幸好两人都是和衣而卧。
　　　　“前面还行，到了后头，被鸟叫声吵醒了。”玉露笑道。
　　　　“今天要过风谷了。”叶伯玉关心的问，“你有没有披风什么的？”
　　　　“我们带了。”玉露点点头。
　　　　吃过早饭，一行人又出发了。
　　　　“二哥，我要到前面去一下。”远远的看到前面山坡上出现一个圆圆的土丘，玉露带着云兰从后面赶了上来。
　　　　“贤弟，敢是要到那里去吗？”叶伯玉不动声色的抬起马鞭指了指那个圆圆的土丘。
　　　　玉露摇摇头，径直拍马向前。
　　　　叶伯玉和身边的几个随从交换了一个眼神儿，一抖马缰也跟了上去。
　　　　越过那个圆圆的土丘，玉露和云兰在山坡旁边的一处断崖下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云兰的眼里有了泪。
　　　　玉露点了点头。
　　　　云兰跳下马，在崖下的砾石堆上跪了下来。
　　　　玉露从马鞍袋里取了一瓶酒，拔下瓶塞，默默的把里面的酒洒在地上……
　　　　“爹，孩儿来看您了。”云兰闭上眼。
　　　　叶伯玉和商队里的几个商人默默的站在她们身后，虽然心里都有不解，但大家都保持着礼貌的沉默。
　　　　“这是谁啊？”等两个人站起身来，一个老商人才问。
　　　　“是我爹。”云兰回头看了看那面断崖，“我小的时候，他出外经商，在这里……”
　　　　“唉——”不知是谁叹了一口气，风卷着一阵沙尘吹过，人们都沉默了，一条商路，边上的山谷里，沟壑里有多少白骨啊！！
第19章遇盗
　　　　　　　　　　　响箭掠过商队头顶时，正是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戈壁上的天气实在是让人感到无能为力，清晨和晚上好象是冬季，中午又象是在夏天，根本没办法移动。
　　　　叶伯玉的一个随从反应很快，可是，他刚刚把手放在刀柄上，一只箭就呼啸着穿透了他的肩胛。
　　　　所有人都呆呆的立着。
　　　　勇敢，不屈，在此时都远去了。
　　　　漫漫沙丘后，突然出现的人马，让所有想到的，反抗，回击，都成了可笑的举动，他们早就被盯上了，只是他们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所有人都感到了绝望。
　　　　云兰下意识的缩到玉露身后，想想又不妥，但是当她的脚与玉露并排时却再也挪不动了。
　　　　玉露扶住那个受伤的人，唰地抽出他未拔出的刀，狠狠的举起那刀，她的后背，毫无遮拦的暴露在几个箭驽的瞄准下，她挥下了刀，划开了那人的衣服，露出不断渗血的皮肉。
　　　　那个身形高大的青年虽然满脸苍白，却始终保持着沉默，尊贵的沉默。
　　　　一柄刀子顶在玉露的背后，强盗不容许任何人蔑视。
　　　　“忍一忍！”玉露恍若未觉，扔下刀，猛地揪住箭杆，一个使力，拔出了那箭，那竟是一枝没有箭头的箭，而当她的身体因为反作用力向后退弹开时，顶在她背心上的刀子竟也随着她后退了，仍然点在她的后背心上，保持着威力。
　　　　叶伯玉在一旁看着，又是敬佩又是羞惭。
　　　　“有意思。”一匹马慢慢的踱了过来，好象在检视市场一般，气定神闲。“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做布匹生意的。”玉露轻声回答。
　　　　“你懂医道？”马上的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
　　　　“略懂些。”玉露把药递到云兰手里，只有云兰和那个随从知道，玉露的手一直在抖，她也很害怕。
　　　　“报告头领，”前面跑来一匹马，“没什么东西。”
　　　　“哦？！”那人眯起眼，扫视着垂着头立在阳光下的众人，就象在打量着羊群里哪只羊比较肥的牧人，众人都屏息立着，连口大气儿都不敢出，碰到这些强盗，什么事儿都是可能发生的。
　　　　“带走。”那人挥了挥手，显然是这伙人的头目。
　　　　所有的人都被粗大的草绳绑住了手臂，排成一串，那绳子是一种沙漠里的植物编织而成，里面夹杂了不少细密的刺，扎得人手臂火烧火燎的，人们沉默着跟着队伍走着，死亡的阴影一直伴随着他们。
　　　　天擦黑的时候，他们被带到了一个沙丘环绕的古烽台里。
　　　　“老大，怎么样？”一个身形瘦长的青年迎了出来，一张口，就让所有人怔了怔，那声音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
　　　　“怪不得他们不动手，原来是群没吃食的驼羔子。”那个头目把马缰绳扔给迎上来的一个人，搂着那个青年进到里面。
　　　　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开来。
　　　　“蓝云，你没事儿吧？”玉露担忧的问，一路上云兰一直一言不发。
　　　　“公子，”云兰揉着手臂，那根该死的绳索已经扎破了外面的袖子，剌得她胳膊上不停的在渗血，“我还挺得住。”
　　　　“刚才，真应该！”有人忿懑不已。
　　　　“算你浑身都是铁，能辗几根钉？！”
　　　　“贤弟，怎么不说话？”叶伯玉发现玉露始终不吭声。
　　　　“累。”玉露把头靠在砂石垒成的墙上，喘着气。
　　　　“公子，怎么办哪？”云兰有些害怕。
　　　　“等着吧。”玉露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等着。”
第20章上船
　　　　　　　　　　　第二天，一群被恐惧绝望折磨了一夜的人们在一阵鞭打喝骂声中，象一群牲口一样的被叫了起来，在滴血的长鞭和利刃的驱使下排着队走进漫漫沙漠中。
　　　　“这是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啊？”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
　　　　答案在天擦黑的时候揭晓了。
　　　　下午时，已经饥渴至极的人们就闻到风中有水的气息，这些人中不少是在沙海中行走过的，都练出来循风闻水的本领，这风里的水汽让有经验的人知道前面要么是条河，要么是片绿洲。一般情况下，交易大都在这种地方进行，这也意味着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于是，人们都屏住了气息，集中了精神，虽然一个个喉咙口儿焦渴得跟着了火似的，却都竖着耳朵倾听着周围。
　　　　“当家的，您可来了！”在人们的眼睛已经很难分辨周围的时候，前方出现了火把。几声唿哨后，一个大汉举着火把从一座沙丘后现出身形。
　　　　“你们老大来了？”那个昨天劫持众人的男子飞马迎了上去。
　　　　“正等着您哪！”那大汉瞄了一眼停下来的人群，“这有多少？”
　　　　“不多，才四十几号。”男子哼着。
　　　　“行啊，有就行！”那汉子倒是不挑，“现在这条道儿上，全他妈的给那小子黑了！”
　　　　他们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小公子，我想坐会儿。”云兰虚弱的说。
　　　　“你不能坐。”玉露轻声说，他们的绳子都绑住了胳膊，这样的绑法，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只要其中一个坐下或倒下，其他人都会受到波及，看守的可以很容易就发现异样之处。再者，这些绳子上都有那种小刺，队伍中稍有人歪斜一下，前后的人都会感到手臂上一阵刺痛。
　　　　“你靠在我身上吧。”玉露知道云兰很难受。这一路上她们两个是最难受的，为了不暴露身份，小便都溺在身上，这群强盗根本不可能让队伍因为某个人想方便而让整个队伍停下来，所以不少人都是边走边方便的。这样子，大家也都没注意到她们的异样。
　　　　云兰是极爱干净的，这样的折磨还不如让她死了来得痛快。
　　　　“你的脚！”云兰往前挪挪，借着微弱的光线，突然发现脚底下的砂子有些湿湿黏黏的，开始以为是小解，后来，发现不对，她也机灵，便褪下鞋子，用脚试了试，这才发现那些液体居然是从玉露的鞋里渗出来的。
　　　　“嘘！”玉露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太高声，“高大哥，你还好吧？”
　　　　高大哥，叫高子涛，就是叶伯玉的那个随从，昨天他们三个被绑在一起，在队伍的最后面。
　　　　“还行。”高子涛，轻声应声。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玉露低声问。
　　　　“我，没有。”云兰摇摇头。
　　　　“路上，好象听到，”高子涛想想，“有什么东西，吱吱的。”
　　　　“会不会是老鼠？”云兰四下看着，她最怕这个了。
　　　　“不象。”玉露摇摇头。实际上，她昨晚就听到了，但是，她也不太肯定，因为那响动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拿不准。
　　　　“站好了！”突然间，前方传来一声厉喝。
　　　　众人一惊。
　　　　火把渐渐围拢过来，人们看清了面对的人，那都是些拿着雪亮长刀的异族人，穿着相对整齐的服色，显然是一起的。
　　　　“跟着前面的往前走。”有人喝叫着。
　　　　他们绕过沙丘，这才发现，这沙丘不远处，竟有一大片半黄半绿的林子。
　　　　那些异族人举着火把，直排到林子里。
　　　　“一直走过去！”
　　　　走进树林，又走了约摸一顿饭的功夫，他们来到了一条河边，河面很宽，但很浅可以看见底上的泥沙。
　　　　这时候，他们周围的已经看不到那些蒙着脸的强盗了，只剩下一个个阴冷面孔的异族人了。
　　　　又向前走了一段，河水渐渐有了些深度，前面出现了几艘大船。
　　　　他们一个挨着一个走上跳板，被赶进低矮恶臭的船舱，等到眼睛适应了光线后，大家才发现船舱里已经有了另一批人，看服色，是一些百姓，有老有小，缩在角落里，惊恐的看着他们。
　　　　刚刚坐下来，突然舱门被打开来，一个头目模样的人举着个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听好了！”有一个会说方言的异族人扯着喉咙叫道，“头领有话问你们，要认真仔细的回答，不然，”他恶狠狠的把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你，们，谁，知道，这，个，是，什，么？”那个头目等众人静下来以后，这才举起手里的东西。
第21章皇家御宝
　　　　　　　　　　　众人都抬起眼，看向那个在火把映照下熠熠闪光的东西。
　　　　那是一只奇特动物的雕像，形如猛虎，但头颅四周有随风扬起的鬃毛，双目如炬，倚山而立，朝天张开一张大口，仿佛意欲吞取什么，形态逼真，体量虽小，却是透出一股睥睨一切的霸气。浑身上下，镶珠嵌玉，宝光灿灿。
　　　　玉露他们这一队人都是行商做买卖的，都盯着那东西看，却没人吭声儿。
　　　　“要是说得出，有什么好处？”玉露前后看了看，突然出声。
　　　　“你？！”那头目本已转过半个身子，听得玉露的声音，蓦地转回头来，拨开人群来在玉露面前，“认识？！”
　　　　“是的。”玉露点了点头。
　　　　“松，开！”头目指着玉露手臂上缚着的绳索命令道。
　　　　立即就有人过来将玉露自绳链里解了出来，玉露一直盯着他们的动作，不知在看什么。
　　　　“这，是，什，么？”头目把那东西举到玉露眼前，问道。
　　　　“这是狻猊。”玉露轻声回答。“是与麒麟齐名的瑞兽儿。”
　　　　“狻猊？！”头目重复了一遍，“它是什么？”
　　　　“龙生九子，各各不同，这是龙的第五子，”玉露朝后看了一眼，“头领能不能把我这个小弟也松开，她快站不住了。”
　　　　“松，松！”头目对玉露的解说非常感兴趣，立即挥了挥手，“你，继，续。”
　　　　“龙有九个儿子，狻猊排行第五，喜烟好坐，颇得佛祖喜爱，收为坐骑，与佛祖共受香火，此物是吉祥之物，放在家里可以逢凶化吉，头领今日得了此物，日后定有泼天的富贵大业。”
　　　　听了这番话，那个头目双眼眯成了线，就连他身边的，刚刚还凶神恶煞般的随从也都缓下了脸色。
　　　　“真，灵吗？”头目又问。
　　　　“灵的。”玉露笑笑，“不过，得了这物，得用酒祭一下，庆祝一下，不然，它会觉得不受重视，不开心，反而要适得其反。”
　　　　“酒？！”头目此时已经完全听信了，两眼灼灼发光，“怎么祭？”
　　　　他们身后，云兰双眼发直的揉着胳膊，一面听着一面打战，小姐是真认识还是在胡编啊？！
　　　　“走。”那头目听了玉露一番话，挥了挥手，领着一班随从出了船舱。
　　　　有个随从走到门边，拿出一把大锁想把门锁上，就听着一阵叽哩咕噜的话随着风传过来，那人就把锁放下，紧跑几步跟了上去。
　　　　“小公子，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云兰疑惑的问出舱里人的心声。
　　　　“当然。”玉露回过头，露出白白的牙齿，“那真的是一件宝物，而且，是出自皇家！”
　　　　人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抽气声，为了她笃定的语气。
　　　　叶伯玉的眉轻轻跳了跳，他的眼盯住玉露，慢慢的，渐转阴郁。
　　　　“……”云兰的嘴张得老大，好半天回不过神来。她这会倒是相信玉露了，因为她知道小姐的三个舅舅中，有两位，曾经在京中做过高官！
　　　　这时，那几个离开的异族人又返回来。
　　　　“你，你，你……”刚刚跟在那个头目身边做翻译的那个随从径直走到先前已经呆在舱里的那群人当中，粗大的手指，肆意的在几个女子头上点着，那几个被点到的女子立刻面无人色，有两个还拚命的想往人群里缩，似乎这样就能改变什么，但是，那些被她们视为依靠的人们，没有什么抗议，反而，比她们缩得更快，让她们显得更加突出，无所遁形。
　　　　“走——”那个随从狞着一张脸，恶狠狠的挥动着手，几个异族人冲了进来，向几个抖成一团的女子伸出他们粗厚的大掌。
　　　　玉露的手，在身侧攥成了拳，但，仅仅一会儿，她松开了手。
　　　　“今天是你们头领的好日子，”她笑眯眯的，“这样子，就算是把人拉了过去，只怕，也要扫兴了。”
　　　　“你！”那个随从转过脸来，毫不掩饰的不屑溢于言表，“有主意？”
　　　　“我可以劝劝她们。”玉露笑着弯了弯腰，恭敬中带着奴卑。
　　　　“好，快快点。”那人看看那几个低着头使劲向后退缩的女子，转了转眼珠儿，“不要，太久。”
　　　　“是。”玉露慢慢走了过去。“你们听我说两句，好吗？”
　　　　她的声音温和，轻柔，好象，好象一个准备把孩子骗离亲人的伢婆。
　　　　几个女子，愤怒的瞪着这个比她们高不了多少的，慢慢的走近的，青年。
第22章暗夜惊变
　　　　　　　　　　　在人们复杂的眼神里，几个女子止住了颤抖，慢慢的随着那些异族兵士走了出去。
　　　　那个领头的异族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若有所思的打量了玉露一眼，突然转过头对着舱外喊了句异族话，随着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一阵异族士兵跑了过来。
　　　　“把他们统统绑起来！”那异族小头目指着先前的那些人，“他们也要。”末了，还重重的点了点玉露，云兰。
　　　　很快的，每个人都给绑成了粽子。
　　　　那个异族小头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重新关上了舱门。
　　　　“公子，怎么办？”云兰轻声问。
　　　　玉露摇了摇头，一双眼静静盯着紧闭的舱门。
　　　　过了会儿，她挪到叶伯玉身边，这些人还是跟上船来的时候一样，被那种带刺的绳子拴成一串，但有一只手是可以活动的。
　　　　“叶二哥，帮我。”
　　　　“解开又能怎么样？”叶伯玉旁边的几个商人叹了声，“小后生，你就别白费心机了。咱们现在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没戏了！”
　　　　“大叔，您就这么甘心被他们掳走？”玉露微微一笑，一排白白的牙齿闪闪发光，“一生一世做异族之奴，异族之鬼吗？”
　　　　人群里一片沉默，谁想呢？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在人家船上。
　　　　“天哪！那是什么？”突然有人指着前方的一个小窗口惊叫出来。
　　　　舱门唰地被拉开，两个异族兵士探进头来，显然是听到刚刚的惊叫声。
　　　　“是小黄。”当舱门再次被关上后，云兰突然说了一句。
　　　　“什么？”玉露这时已经背对着叶伯玉坐下来，“你没看错？”
　　　　“吱吱。”云兰嘬起嘴儿，轻轻叫了两声，一会儿功夫，从小窗口外传出两声轻轻的吱吱声。紧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灵巧的从窗口跃了进来。
　　　　“小黄？！”云兰噌的闪到高子涛身后，惹得高子涛十分疑惑，他哪儿知道，云兰很擅长模仿口技什么的，但是，她很怕这种带毛的东西，抱过的最大的动物就是猫了，还是因为和玉露打赌输了东道，不想出钱，才这么干的。
　　　　小黄几步蹿到玉露身边儿，这时，叶伯玉和身边的几个人配合着，已经把玉露的绑绳松开了，众人看到小黄的脖子上带着个皮圈儿，后面有根扯断了的绳子。
　　　　玉露抱起它，就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仔细看了看，发现它脖子上有一道红印儿，似乎是极力挣脱时的勒的。
　　　　玉露想了想，转身把云兰和高子涛的绳子也解了，让他们去解其他的人，她自己则过来解那条带刺的绳子，她刚刚看着那些异族人是怎么解下来的，可是有一样，那些人的手掌整日拿刀弄枪赶马挥鞭的，早就磨出一层薄茧，她的手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出来这种的，虽然姿势动作没错儿，但是还是扎得她两手血淋淋的。
　　　　“陆贤弟，你有什么打算？”叶伯玉轻声问。
　　　　玉露却只顾着吹自己两只鲜血淋淋的手。
　　　　“两位大爷，辛苦了，这是上官赏你们的酒！”这时，舱门口儿突然传来一声娇媚的呼唤。
　　　　玉露看看叶伯玉，夹了下眼。
　　　　叶伯玉也是个精灵的，登时有些明白了。
　　　　“对不起，我想进去了。”外面的女子轻声说。
　　　　舱门唰的开了，玉露一拍小黄的背，小猴子吱的一声蹿了出去，叶伯玉紧随着冲了出去，他是有功夫的人，加上带着的几个手下，都有两下子，刚刚松了绑就一直盯着他的动静呢。这会子一下子也跟着扑了出去，就听外面，卟卟嗯嗯两声，一会儿就静了下来。
　　　　“那位公子，”这时，外面探进一个女子来，看装束就是刚刚被带出去的女子之一，“那些人已经都醉了。”
　　　　“谁会行船？”玉露回头问人群。
　　　　没想到，先前那批人不分老幼竟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我们就是河边儿的。”女子见玉露瞪着一双眼，很惊讶的样儿，笑着解释。
　　　　“你，你……”玉露点了几个强壮的汉子，然后回头叫叶伯玉，“叶二哥，你带着他们悄悄的……”
　　　　她附在叶伯玉耳边上说了几句什么，旁边的人根本听不出，只见叶伯玉不断的点头，随后对着那几个人一挥手，几个人便跟在他后面去了。
　　　　“你们几位跟着这位姑娘，拿着绳子，过去……”玉露又点出几个壮汉，“把那群猪猡全绑起来。记住喽，别让他们发出一点声音，实在不行，就……”她挥了下手，做了个砍的动作。
　　　　一舱的人悄然无声的猫着腰到了舱外，只见刚刚的两个兵士已经横倒在一边，叶伯玉的手下人拿着两柄刀守着。
　　　　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子领去的一行